然而,罪犯一伙由于过分的焦急,他们在此留下了重要的线索,这线索就是暴露了暴徒的存在。也许罪犯是一个对“飞车族”很有影响的人物,或许罪犯本人就是“飞车族”。据曾碰见山田道子遭到凌辱的过路人说,罪犯逃得很快,假如罪犯就是这些“飞车族”的话,当然跑得快了。只要跟踪“飞车族”,就可以找到罪犯。四井崎明美的尸体虽已顺利地找到,但那仅仅是揭露了井崎照夫和奈良冈联枝合谋骗取保险金的杀人案件,搜查本部所期望的结果却没有马上暴露出来。羽代警察署虽然大力丢脸,但那并不是它致命的过失。对骗取保险金一事,由于手段高超,他们轻率地签发了事故证明。即使不免受到办事草率的指责,但总还是扯不上有同谋关系。花魁潭本来就是个很难找到尸体的鬼地方,掉进深潭的尸体纵令没有发现,但已死的情况还是确凿可信的,这不能成为拒绝签发事故证明的理由。企图转换尸体的井崎。恰好中了岩手县方面布置的囵套,不言而喻地把他同羽代署的勾结关系弄得一清二楚了,但是,岩手县方面的期望并不在于揭发井崎和羽代署的勾结,而是在于从羽代河的堤坝找出井崎明美的尸体来牵制大场一伙。这个目的或许可以认为已经达到了。从羽代河的堤坝找出一具自己部下的妻子的尸体,这定然会使在收买河滩地问题上心里有鬼的大场一伙感到心惊肉跳,也许他们对味泽也一时顾不得下手了。圈套分明是村长他们自己亲手布置的,但竟能这样巧妙地逮住猎物,就连村长他们也暗暗地感到惊奇。由于猎物的上钩,从而争取了使味泽有周旋的时间。味泽,周旋吧!你会露出致命的马脚来。北野宛似味泽的影子,形影不离地尾随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第十章 可怕的假设眼下,这桩错综复杂的案子,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又出现了一条线索。味泽岳史虽然收养了长井赖子,但他们却不是正式的养女与养父之间的关系。母亲方面的一家远房亲戚原来提出要暂且收养父母双亡的赖子,而当自称父亲方面的亲戚的味泽提出要收赖子为养女时,他们便顺水推舟地把赖子托付给了他。但是,收养后,赖子的户籍依然留在长井家。虽然称之为养女,但味泽只不过是以一种抱养的形式。把她接了过来。事情过后,村长由于担心,不时地向柿树村村公所打听。长井赖子依然保留着长井家的户籍。随着味泽的嫌疑日益加深,这件事作为村长心目中的一桩心事,便越发沉重起来。味泽为什么要收养赖子?越智朋于和长井赖子,她们都是同风道屯事件有关连的人,味泽成了搜查本部绝对不能放过的人物。如今,越智朋子被害,留下的只有长井赖子一人与柿树村案件尚有一线关系。味泽对赖子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所谓搜查,实际上是一种无数的无效劳动。案件的真实脉络,有时仅仅试探一次便可挖掘出来,有时进行无数次徒劳的搜查。到头来却一无所获。关键是在于不厌其烦地进行挖掘。为慎重起见,村长准备向柿树村村公所问一下,虽然他心里明白没有什么用处。然而,这次得到的答复是,户籍法已经修改,除本人及与本人有关的人员,或强制搜查以外,户籍抄本是不能交给其他的人或让人翻阅的。户籍法的修改村长也知道。他已经料到,修改以后,如果不能从户籍关系上追查的话,搜查将难以进行。这次,他是用电话问的,无意中忘掉了这种情况。不过,当时柿树村村公所的职员的答复,使村长有点放心不下。长井赖子的户籍非常简明。父母和姐姐都死了,现在,长井家户籍的成员只剩她一人了。村长也托付了柿树村村公所。告他如果长井赖子的身份一旦发生变化,烦请通知一下。即便是由于户籍法的修改不能告诉村长,如果没有变动,对村长的询问,也不必死搬条文,说一声“没变化”不就得了吗。若是大城市的派出所,那还说得通。作为东北地区的一个入口稀少的乡村公所来说,未免有点太死板了。村长总觉得长井赖子的身份有点问题。这回,村长带着法院签署的命令要求查阅。查阅的结果发现,长井赖子由于味泽申请收养为养女,原来的户籍已被销掉,因此,长井家户籍内的成员全都没有了,户口册已被注销。味泽岳史在和赖子结成养父与养女关系的同时,另立了门户。编成了新的户籍。过去一直是个谜的味泽的生活经历,通过他的户籍的线索,也一下子暴露了。村长紧紧地抓住了这条线索。味泽的籍贯及出生地是千叶县山武郡山武町埴谷八百二十X番地。现在父母仍然于原籍健在。搜查员马上赶到了千叶县。若能弄清他的出生地,找到他的亲瞩,就容易追查出他以前的生活经历。根据在当地进行的身份调查了解到,味泽在当地的高中毕业后。曾加入了自卫队。“他参加的自卫队,好像不是一般的部队。”从味泽出生地调查回来的搜查员向村长报告说。“不是一般的部队?”村长提高了警惕。“最初。他是在陆上自卫队东北方面第九师团驻扎在八户的第三十八普通科连队服役,也就是说,他被分配在步兵部队。不久,他似乎被分配到其它的兵种去了。”“分配到哪里去了?”“由于自卫队方面保守秘密,所以说不清楚,好像是以间谍策略活动和游击战为主的秘密的特殊部队。”“什么?间谍和游击战?”村长一听,目瞪口呆了。村长作为一名刑事警察,把大半辈子的热情都倾注在追查杀人犯、强盗等凶残的罪犯上去。间谍和游击战虽然归属公安警察管,但对他来说,犹如另一个世界。摸不着头脑。“经向警察厅吝备局和本部的普备公安部询问,据说味泽曾受到提升,由普通科进入在陆上自卫队内部秘密设立的培养间谍策略工作人员的工作学校,修完了其中的‘特战教育课程’及待种中队的课程。从学校毕业后,他便参加了由毕业生组成的秘密组织‘筑波集团’,成了该集团的一员。”村长只是默默地听着搜查员的报告。虽然同是警察,但村长一向不喜欢以收集情报和镇压活动为主要任务的警备公安管察那一行;若被分配到这些方面,他一定会中途转业改行。警备公安虽然标榜他们是自由的拥护者,总是强调他们是拥护民主主义体制的,然而,人们却怀疑它实际上就是继承了臭名昭著的“特高”(特别高等警察)衣钵的“特高”的化身。不管凶残的犯罪案件多么频繁发生,从不动员公安警察参与搜查。他们总是专门为维护“公共的安全和秩序”搞特务活动和镇压“暴力主义的破坏活动”。警察厅警备局掌握着全国的警备公安警察。警备股作为沿袭旧天皇制的警察组织一一一内务省警察局保安科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特高解散后的内务省警察局公安科的一个系,重新悄悄地建立起来。现在,它指挥全国的公安警察,成了日本收集情报和镇压破坏活动的大本营。自卫、公安调查厅、内阁调查室等收集的情报也集中在警备局。正因为如此。旧警察机构内的秘密主义也被承袭了下来。这就是村长不喜欢这一行的理由。现在,他并不打算对否备公安香实在各方面比刑事警察所受到的优待发泄不满,但是,那些在权力机关的核心机构里掌权的人们所具有的那种使平民百姓望而生畏的神气。是和村长的禀性格格不入的。一位学者曾经说过,民主主义体制是通过无休止的怀疑和监视而建立起来井得以维持的制度。这句话在村长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独裁者滥用力了达到最高理想曾经付出无数的鲜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井轻而易举地把自由给破坏得支离破碎了。而且,自由一旦垮下,为了再次取得自由,还必须付出无数的鲜血。民主主义体制在结构上,有其脆弱性的一面。所以,为了维护民主主义,就不得不对反民主主义的思想和言论不断进行监视和怀疑。现在的警备公安警察,就是这种自由的维护者,监视反民主主义的机关。由于遗传因子的反动和秘密主义,又成了使警备公安警察腐化、堕落的极理想的温床。说不定在秘密的面纱后面隐藏着曾经践踏了国民政治思想自由的“特高”留下的獠牙。大规模的游行和罢工一爆发,全体警察实际上都分别接受警察厅警备局,管区警备局公安部,警视厅警备部,道、府。县警备部的指挥,被编入近乎紧急状态时编制的体制里去。当他看到大群用黑色的战斗服、盾牌和盔帽武装起来的机动队收敛起凶猛的战斗力而整装待发去对付各种事态时。自己虽然也是权力机构方面的一员,但村长却觉得仿佛看到了权势者为了维护权力而暗藏着的獠牙。在亲眼目赌武装起来的机动队时,民主主义的那种应该由人民所有并行使的权力粹然变得不能令人相信了。警备公安警察宣称:我们要保卫的民主主义,是站在以个人为一切社会价值的基础这个立场上,把尽量保障每个人的自由和幸福作为理想的主义。然而,当他们在为“保障每个人的自由和幸福”而储备那么凶悍的武装和强大的战斗力时。对权力的存在就不免产生了怀疑。既要怀疑和监视民主主义,就不能不怀疑和监视奉行民主主义的政权。一味对反民主主义的思想保持警惕,就会造成一种危险,使至关紧要的政权走到邪路上去。然而,一旦问题涉及到间谍和游击队,那就必须借助警备公安方面的力量不可了。“据说后来他离开了自卫队,从‘筑波集团’脱了身。在羽代市干上了现在的工作。当他退役时,似乎与柿树村的案件发生了关系。”“什么?自卫队与此事有关?”村长插嘴问道。假如与自卫队有瓜葛的话。事情就麻烦了。“自卫队与此案有没有关系还不清楚,不过有这么个迹象,在事件发生的同一时期,JSAS正好在柿树村一带举行秘密训练。”“你说那是真的吗?”“由于自卫队方面绝对保守秘密,不能完全证实,不过,从警备公安收集来的情报看,这种迹象是有的。”“秘密训练是怎么回事?”“据人们讲,自卫队的工作学校。是为了在继承旧陆军中野学校的间谍教育的同时,把法国部队的特别伞兵部队特种中队的教育引进自卫队而设立的一所学校。所谓的日本特种中队课程,是以培养中野学校和特种中队两种优点兼备的特别部队为目的的。课程是由中野学校的旧教官、毕业牛和法国特种中队的将校以及美国陆军第一特殊部队一一一绿贝雷帽的将校等讲授的。课程的内容,除了通常的基础训练外,还有白刃格斗术、爆破术、爬绳、登梯、跳伞、潜水、山地渗透、密林生存术和扰乱后方心理木等。在从秋到冬的这一段时间里。每年都在北海道和东北地区的山地进行测验体力和精神忍耐限度的行动训练。有次训练的地点好像是在柿树村附近。时间也是在案件发生的前后。”“那么,你是说罪犯不是味泽一个人,而是正在进行行动训练的自卫队的秘密部队吗?”村长对搜查员的这种毫无道理的推论,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诧神情。“行动训练要不分昼夜地持续一个礼拜左右,但让他们带的食物,只是少的可怜的‘度命’粮。当然啦!食粮不够;他们要想法自给自足。为了不能从老百姓那里讨到粮食,训练要在山沟沟里进行,他们要把所有能吃的野果、草根、野鼠、野兔等当作食粮,从而磨炼自己最大限度的生存力。不过,据说由于饿肠辘辘,难以忍受。也有不少的人跑到老百姓家里苦苦要吃的或向登山运动员乞求食物。那些议得要死的队员,由于体力衰弱,精神错乱,袭击老百姓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在北海道山里的老百姓家里,就确实发生过像是正在训练中的自卫队员盗窃食物的事件。”村长听着,听着,想起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即长井赖子曾经说过一个“穿绿色西装的人”领着她。绿色西装。不正是自卫队员的战斗服吗?在因震惊而失去记忆的赖子的眼里,涂着迷彩的战斗服,莫非正像通常的草那样,被看成是绿色的吗?““那要是真的话,可不得了!”假如是自卫队的特别部队在秘密训练中。闯入老百姓家里,把整个村落血洗一空,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即使自卫队与此案有关,但也不像是有组织的。是不是一名神经错乱的队员或少数队员犯下的罪行?”“可是,即使说味泽参加了秘密训练,又怎么能说他和犯罪有关系呢?”“因为味泽是Z种队员。”“Z种队员?”“在自卫队的内部有个警务科,它的任务是和警察联合起来,收集治安情报,维护自卫队内部的纪律,逮捕逃兵,监督和防止队员犯罪。他们把需要注意的队员分为A、B、C、O、X、Z等六种,这六种队员是危险队员,叫作‘特定队员’。从A种到X种的,是现役队员,Z种是已经退役的原队员。”“为什么要把已经退役的队员区别开来?”“所谓之种,据说是在服役中被配属在自卫队的秘密部门,或与这种部门打过交道,他们知道自卫队不愿意泄露出去的机密和情报,Z种是能把这种机密泄露出去的危险人物。”“这么说来,是掌握了自卫队的短处的喽!”“假如味泽是柿树村案件的凶手,或者是一个与本案有牵连的人物,那么,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Z种队员。”“不过,你能调查得这么清楚可真了不起。”“全靠警备公安从中帮忙。”这时候的警备公安倒是难能可贵的了……村长在自己的心中暗暗私语。搜查稍微一拖长,刑事警察的预算和人员便毫不客气地结砍掉了。而警备公安则不然,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员都是绰绰有余的。在这个时候,警备公安能以这种形式,发挥自己的长处来帮助刑事警察,实在令人啼笑皆非。不管怎么说,味泽暴露出来的非同一般的履历,给案件展开了新的视野。他们根据这一新的情况召开了会议。“那么说。味泽收长井赖子为养女。单枪匹马追查杀害越智朋子的罪犯。奠非是打算赎一赎他在柿树村所犯下的罪行不成?”有人提出了新的见解。“很可能是这样吧!因为长井赖子和越智朋子的共同之处,仅在于她们都和柿树村案件有关。”村长回答道。“不过,仅凭这一点就把味泽看成是柿树村案件的罪犯或有牵连的人,我认为还为时尚早。”有人从其它的角度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这种意见也就是说,即使说味泽是属于自卫队的特殊部队,是否在这个案件发生的前后参加了在柿树村地区举行的秘密行动训练,现在还不清楚,还有,即便是参加了训练,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屠杀风道屯居民的罪犯。这只不过是从味泽的履历和特殊部队每年举行训练的区域椎想出来的。“假如说味泽不是罪犯。或者说与此案无关,那么,他又为什么把赖子收为养女,接近越智朋子,朋子被害的后,他又那样执拗地追查凶手呢?”北野提出了疑问。两年多以来。北野一直在形影不离地跟踪着味泽。在他看来,眼看这个猎物一步一步地走近了他布置下的圈套,一旦说是搞错了,可就不好交差了。“在现阶段。这一点还不清楚。总之,味泽这个人有点怪,不过,眼下这些都是案情的旁证,仅仅根据这些旁证来断定他是罪犯,那还不够。”提出反对意见的一方也毫不让步。第十一章 碎石子与岩石调查“飞车族”集团,并不像开头想的那么简单,单是羽代市里就有大大小小十几伙,而且还忽而合并,忽而分裂,反复无常。另外.还有从邻近羽代的市或县流窜进来的。不过,从遭受袭击时的瞬间观察来看,估计是市里势力最大、最凶恶的“狂犬”集团,因为黑哗叽和黑皮夹克是这一集团的队服。“狂犬”集团大约有二百五十名到二百名成员,是以双轮摩托车为主的“飞车族”集团,这一集团是由年轻人组成的,成员的大多数是高中生和店员,年龄都在十六、八岁到二十岁之间。他们的老巢是“钢盔”快餐部,位于市内的轿夫街。味泽乔装成一名陌生的客人,潜入钢盔快餐部侦查。在这块三十来平方米的狭小天地里,沿着柜台和墙壁并排摆着一排候车室里那样的固定长椅。一群不满二十岁、身穿黑皮夹克的青年和披着长发的少女随随便便地围拢在一起,他们打扮得虽然神气十足,但一摘下钢盔,就露出满腔的孩子气。本来他们就满口都是黑话。说话快得像机关枪,根本听下懂在说些什么,而自动电唱机还用最大的音量放着当前流行的音乐,听起来一片嘈杂,盖住了所有的声音。青年们就在这个嘈杂声中吵吵嚷嚷地谈着话。音乐像是从拍节强烈的摇摆舞音乐中演变出未的。在演奏中加进了类似摩托车或是赛车马达的轰鸣,店里与其说充满了青年人的朝气,不如说充满了“飞车族”盲目东冲西撞的疯狂与混乱。墙壁上贴满了重型双轮摩托的相片。相片上分别写着阿古斯塔750s、布尔塔克阿比纳250、哈列达毕德松FLH1200等牌号并附有说明。偶尔也有普通顾客走进来,但一见店里异乎寻常的气氛便吓得赶紧溜走。味泽在这家店里俏悄侦查了几天,“狂犬”集团的成员对他毫无反应,他们都一味地各自吹嘘自己的摩托车和当天的行动。如果说是他们受人指使袭击了味泽和赖子的话,理应对味泽的相貌有些反映才对,可是,他们对味泽理也不理,只顾谈论自己的事。在他们话题里,一点儿也没有沾到袭击味泽的边儿。也许是另一个集团干的吧!就在味泽认为找错了对象,想要罢手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摩托车排气的噪音在门前停了下来,随即有一帮二十几个更加神气的人涌进店里。看情形他们是到哪儿兜了一圈回来,小小的店里顿时又增添了新的汗臭和热气。“啊呀!真他妈痛快!”“搞到什么野味了么?”先回来的那一队问道。这种场合照例要问一声,似乎这是他们的礼节。“又是公园吧!”一一一还是公园呀!“那儿有对男女正在甜言蜜语,咱给他们吃了搓黄瓜。哈!那个男的吓哭了。女的吓得尿了裤子,难看死了。”那个头头连说带比划地报告,引得在座的人哄堂大笑起来。看到他指手划脚的样子,味泽明白了他们正是前几天袭击他的那伙罪犯。对味泽父女俩搞的袭击,可能就是“飞车族”威吓无辜行人而取乐的所谓“搓黄瓜”游戏。他们把人当作黄瓜,用摩托车揉搓,稍一夫误,就会把元辜的人置于死地,他们拿这种危险的游戏来取乐。一群混帐东面!一股怒火勃然冲上味泽的心头。不过,由此倒也弄清了“飞车族”的背后并没有罪犯在搞鬼,他们只是独出心裁地把味泽父女俩当作了玩物。那个头子似乎已把曾经是他们玩物的味泽的相貌忘得一干二净,在味泽的眼前洋洋得意地吹嘘着“战果”。味泽悄然站了起来。因为他觉得一股狂暴的冲动涌上心头,如果再呆下去,说不定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既然“飞车族”集团中没有罪犯,那就只好再回到山田道于的线索上去。可是,自从味泽在公园遭到袭击以后,道子一直没上班。味泽不露任何痕迹地问了一下电影院,只听说道子请了病假,其它情况一概不得而知。道子家里开着一个小小的杂货店,看来她也不像是呆在家里。味泽心生一计,跑到附近水果店里买了一篮水果,提着就到山田家去了。山田的妈妈迎了出来,味泽对她说:“我是羽代电影院的,公司让我来探望道子小姐。说罢。递上了水果篮,一本正经地询问起道子来。道子妈妈是个五十多岁的慈样的老太太,她说。“哎呀呀,真是的,太感谢了。孩子这次请了好多天假,给你们添麻烦了。”她说着,慌恐地把头一个劲儿地贴在地板上答礼。看来,她深信味泽是羽代电影院的人。味泽估计道子家的人不会熟悉电影院的每个人,他这一宝恰好押着了。“那么,道子小姐请假后身体好些了吗?”味泽进一步问道。“咦!托您的福,不久就能出院了。”这么说是住院喽!看来有病并不是扯谎。味泽暗暗点了点头。“方便的话,我想到医院探望一下。”味泽又深入一步试探,如果她把医院的名字通知了工作单位,味泽难免要露出马脚。“不用啦!百忙之中不必特意跑一趟啦!再过三四天,她就会出院了。”道子的妈妈越发慌乱了。“我是专程来探望的,好久没见到她了,很想见见道子小姐。”“真的不用啦!我转告她就是了。孩子脸皮薄,不愿让人看见她病得邋里邋遢的。”道子妈妈慌慌张张地谢绝。可是,话音里使人觉得。她很不乐意让人直接去见道子,这真的是为女儿的腼腆着想呢,还是有别的难言之隐呢?味泽从直感上判断出是后者。于是,他又深入一步试探说:“道子小姐害的是什么病,其实我还一点儿都不清楚哪!”这回她可搪塞不了了!可是,道子妈妈有点不好意思他说。“咕!是阑尾炎,以前就常犯,一直用药控制着。这回大夫说可得动手术了。所以……她自个儿觉得很难为情。“从道子母亲的语气里,味泽听出她在扯谎。要是阑尾炎的话。有什么难为情的呢?道子肯定是由于别的什么病、一种不好声张的什么病住进了医院。味泽估计,从道子母亲嘴里决问不出医院的名字,如果再问下去,就会引起对方的警惕。正在这时,听到一声“我回来啦!随着话音。进来一个身穿水兵服的高中生、她脸盘儿很像道子。乘这个机会。味泽便起身告辞。”哎呀,您贵姓?道子妈妈慌忙问道。直到这时,味泽还没说出自己的姓名。“我是代表公司来的,那么,请她多多保重吧。”味泽若无其事地避开回答,走出了山田家。味泽装作走开的样子,实则转身监视起山田家的动静来。这里是城市的边缘,稀稀落落地有几户人家,监视起来有些困难。他硬着头皮尽量不引起附近人家的注意,大约在那里监视了一个小时。这时,刚才回家的妹妹抱着水果篮从家里走了出来。果然不出味泽所料,这肯定是去她姐姐住院的地方,味泽立即尾随上去。道子的妹妹走到市内药师街的县立医院。一直走进了第三病房。味泽装作探视病人,在传达室问明了山田道子的病房,结果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县立医院有四栋病房,第一栋是内科,第二栋是外科,第三栋是妇产科和儿科,第四栋是其他一些患者的病房。未婚女子隐瞒住院原因,一般都是患了妇产科方面的病。味泽在这里又想起一件事,当第一次见到道子的时候,道于的身体看起来就有些笨重,那时她会下去已经怀孕了呢?而怀孕的原因,如果是坏人强奸造成的,那么家里人不肯说出所住医院的名字和得的什么病,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味泽在传达室磨蹭了一会几,道子的妹妹从病房走了出来,看来她是专程送水果来的。味泽一时有点迟疑不决,他心里很清楚,即使是到病房里去,道子也肯定不会说出犯人的名字。她可能连家里人也没有告诉,所以,妹妹也不会知道糟蹋她姐姐,使她姐姐住院的犯人。不过,当味泽第一次接触道子的时候,曾故弄玄虚,说犯人可能还要糟蹋她妹妹,道子对此反应很强烈。这是否说明犯人是要向她妹妹伸出罪恶的魔掌呢?据说,遭到这种迫害的人,情愿向年纪相仿的姐妹坦白他讲真话,而不愿意向父母讲。迟疑的念头转眼就打消了。味泽拿定主意,去追赶道子的妹妹。“山田小姐!道子的妹妹猛在听到有人叫她,稍稍吃了一惊,扭过头来。她的脸盘儿比姐姐丰满一些,线条很优美。“对不起,你是山田道子的令妹吧?”“是呀!”道子的妹妹疑惑不解地脸对着味泽,看来并没什么戒心。方才在山田家门口她已见过味泽一面。不过一转身就错过去了,所以似乎没有记住。“我叫味泽,是你姐姐的熟人。”“啊,是味泽先生!”妹妹的表情上出现了意外的反应。“我的事你知道吧?”“听姐姐说过,您的未婚妻遇害了。”“这后她都对你说了?”“您是在追查犯人吧!姐姐刚才还说呢,那篮水果也是味泽先生送的。”道子的妹妹注视着味泽。“你知道糟蹋你姐姐的坏蛋吗?”味泽霎时间浑身来了劲儿,他以为终于碰到了一个反应敏感的对象。“不知道,我问姐姐好多次了,她总是不肯告诉我。”难得的反应,转眼间变成了一场空欢喜。“不过,姐姐说,杀害味泽先生未婚妻的犯人和糟蹋姐姐的犯人好像是同一个人。”“既然那样,那她为什么还不说出犯人的名字呢?”“她害怕。犯人威胁姐姐,不让她说。”“为什么不去报告警察?”“爸爸妈妈说。要是一报告,就会闹得满城风雨,所以绝对不让去,姐姐也说不乐意去。可是,我恨死那个坏蛋了,他把姐姐糟蹋成这副样子竟不闻不问了。”妹妹抬起眼睛,眼中充满了憎恨和愤怒。看未她是个性格刚烈的人,和温柔的外表截然不同。“我也同样恨那个坏蛋,警察根本靠不住,我正在单枪匹马追查凶犯时碰上了你姐姐,可你姐姐知道犯人的名字,却不肯告诉我,你姐姐住院,也是由于犯人的暴行造成的吧?”味泽虽然猜个人九不高十,但还想核实一下。“据说姐姐是宫外孕,从班上回来就突然大量出血,用救扩车送进了医院。差一点送了命。”按理说,她不会确切地知道宫外孕究竟是种什么病,但她却像自己就是受害者本人那样地诉说着。“即使那样她也不肯说出犯人的名字吗?”“我也一再问过她,坏人差一点把你给弄死,干嘛还瞒着不说呢?可姐姐就是守口如瓶,就像她在拼命包庇坏人似的。”“包庇坏人?”“我想,她可能受到了可怕的威胁,要是说出犯人的名字,不光她自己,全家都会遭殃的。”“你一点线索也没有吗?有没有类似犯人的人向你伸出过魔掌?”“有过一次。”“有一次!”味泽不由得提高了嗓门。“有个男的给姐姐打电话,正好是我接的,我觉得那个男人或许就是犯人。”“他说了些什么?”“开头,他把我当成了姐姐,姐姐马上把电话接了过去。看样子,我在身边姐姐好像不好意思说话似的,我就离开了。所以,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你怎么知道可能是犯人呢?”“我的感觉。他嘴里不干不净的,很下流。姐姐是个正经人,从没有那种男人给姐姐打过电话,而且,她战战兢兢的,就像被人揪住了辫子似的。”女人一失贞,有的就觉得像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正像味泽估计的那样,犯人利用了受害者的幼稚可欺。就得寸进尺,扩大了欺凌的范围。“那次电话,你没有注意到什么吗?”“电话里有乱哄哄的音乐和摩托车的马达声。”“摩托车!”味泽眼前刷地一亮。“好像是从一个特别吵闹的地方打来的电话,所以,他把我的声音当成姐姐的了。对啦!对啦!电话里还有一句奇怪的话。”“什么奇怪的话?”“听起来,像电话旁边的人说的话,说搓黄瓜什么的。“搓黄瓜!”味泽大叫一声,道子的妹妹吓得往后一同。“对不起”让你受惊了,的确是说搓黄瓜了吗?味泽压抑着冲上心头的兴奋,赶紧核实情况。“没错!的的确确说搓黄瓜了。”最初侦查的目标是正确的,犯人一定是从“钢盔”快餐部打来的。犯人就在“狂犬”集团里,杀害朋子,强奸山田道子的罪犯就在狂犬群里,他们还用搓黄瓜耍弄了味泽父女俩。这三次罪行之间不像有什么牵连,他们不管谁都要乱咬一口,就像他们的名字那样。“您怎么啦?”站着交谈之间。味泽忽然沉思起来,道子的妹妹担心地瞅着他。“不!没什么,我也许能找到犯人。”“真的?”“你的活很有参考价值,如果你再发现新的情况,请务必告诉我,我的联系地址是这儿。”味泽这才递给她一张名片。“我叫山田范子,范围的范。凡是我能作到的,都可以协助您。范子恢复了女学生羞羞答答的样子,深深地行了个礼。“谢谢!犯人也许还在打你的主意,你不要一个人夜里走黑道或没人走的路。”长期的孤军奋战之后,味泽觉得终于得到了一个帮手,他用这种心情嘱咐范子。搓黄瓜是“狂犬”集团发明的马戏,虽说别的集团也可能会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效仿,但只有“狂犬”集团叫搓黄瓜。可是,他们有二百五十到三百名队员,怎样才能从他们当中找出犯人呢?味泽又一次来到“钢盔”快餐部进行侦查,他挨着个儿地问聚集在那里的“狂犬”队员,是否认识在羽代影院工作的山田道子。并观察他们的反应。可是,准都没有什么表情,都说不知道。“你干嘛打听这些事呀?”一个恶狠狠的家伙反问他,但这不是味泽心里期待的“反应”,而是“狂犬”分手对混入他们老巢的异己分手作出的拒绝性反应。“我认识她,听说她是‘狂犬’的队员。”“咱可不晓得那个女人,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是朋友。”“朋友?朋友也有各式各样的朋友呀!”他们下流地嘲笑着。然后,他突然声色俱厉他说:“最近你老是在这儿转来转去,真讨厌,你莫非是警察不成!”“警察?我这样的人?哈哈哈……”“笑什么!”几个横眉立目的家伙把他团团围了起来,那种气势像是说,如果你是警察就不会轻饶了你!““请不要误会,我是干这个的。”味泽把印着公司名字的名片掏了出来,他们瞥了一眼说:“啊。是个保险商啊。保险商到这儿来干什么?”“干什么。我想诸位会知道的。‘狂犬’队员嘛,是我们的好主顾。对了,诸位现在来加入保险如何?加入人寿保险就不用提心啦?”“叫我们加入人寿保险?”他们愣了一下,便大笑起来,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笑了一阵之后才说!“保险商先生,你来到这儿要是为了劝我们加入保险的话,来多少趟也是白跑腿!保上了险再去开飞车。那也太不带劲儿了!”结果,还是没有看出准对山田道子的名字有反应。在“钢盔”快餐部暗暗侦查的第三个夜晚,味泽返回公寓时,刚走到朋子遇害的乱树林附近,突然有人从背后喊住了他!“你是味泽先生吗?”在树影格外黑暗的地方。似乎蹲着几个人。味泽刚一说是,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就一下子射到他的眼睛上,震耳欲聋的马达吼叫声刺破夜空,乌黑的钢铁野兽从黑暗中对准味泽扑上来。他忙把身子一扭,刚刚躲过去,第二辆又扑了过来,不容他脚跟站稳,第三辆又直扑向他的咽喉。这分明是“狂犬”中的犯人在伏击味泽。三辆车都是五百CC以上的重型摩托。它们团团围住手无寸铁的味泽轮番进攻。味泽感到杀气腾腾。在公园那次遭到搓黄瓜袭击时,中间还有点空隙,像耍弄人似的,还有回旋余地,而这次却毫不含糊地猛扑上来。摩托车开足马力全速冲过来,在眼看就要撞上味泽的一刹那,又来个急转弯冲过去。一个过路人也没有。就是有过路人,也奈何不了他们。唯一逃避的方向是乱树林,但是,进攻的方法很巧妙,根本不给味译钻进树林的机会。味泽被迫得无处可逃了,三辆摩托车从三个方向包围了味泽,刺眼的车灯使他看不见后面的骑手。味泽惊恐地站在车灯交叉的焦点处,马达声稍稍低了下来,从正面的摩托车上有人开了腔:“你悄悄侦查山田道子是何居心?”“我不是说过吗,是因为我认识她。”味泽嘴上答着。心中猛然察觉到。他们正是杀害朋子的凶手。他们袭击过朋子,熟悉这一带地形,所以偷偷地尾随味泽,摸熟了他回公寓的路线,便埋伏在这块有利的地形上了。“你同她是什么关系?”“是朋友。”“对她怀有什么鬼胎吧!”“没什么鬼胎,只是想劝她加入保险。”味泽一边拖延谈话的时间,一边一心想抓住个可乘之机。罪犯是经过漫长追踪之后才露面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以后,你要再到处询问山田道子的事,决不轻饶了你!”那个人威胁着说。“为什么不能询问山田道子的事?”“少废话!因为我们讨厌。以后,也不许你再接近‘钢盔’快餐部,那里不是你去的地方!”味泽还想核实一下朋子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们若是知道味泽的真正目的是追踪杀害朋子的罪犯,也许就不会白白把味泽放走了。真巧,这时偶然出现了对味泽有利的情况,远处传来警察巡逻车的警笛声,看来朝着这里开的。也不知警察是为了另一个案件紧急出动的呢,还是附近居民看到“飞车族”拦劫行人而拨动了一一0报答电话号码。一听到巡逻车的警笛,“飞车族”马上慌了手脚,他们加大油门,一辆接一辆地挂挡起动,车轮刚一动,就马上加速猛冲。味泽看准这一时机,在第二辆摩托刚要加速猛冲之前。一道闪光似的东西从手里飞了出去,那东西在明晃晃的车灯中一闪,咔嚓一下卷进了第二辆车的前轮,那辆车在加速猛冲前受阻,往前一栽便翻倒在地上。高速挡已挂上下,车翻倒在地后还在跳动。由于猛冲的惯性,车上的骑手被扔到五米多远的地方,一头栽在路面上。正好,第三辆车又一下子冲了过来。第三辆车的前轮猛然撞在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也不动的那个骑手身上,车身眼看就要翻倒,又赶紧稳住,加大油门全速去追赶第一辆。剩下的只有那个受了两次冲撞,死人一般僵卧在地的第二辆车的骑手。味泽走过去看了看,那人还有一丝游气,因为他戴着头盔,大大减轻了冲击力。这时,警察的巡逻车赶到了。“喂!没什么事吗?”“我们接到通报,说有人让‘飞车族’给拦劫了。”警察从巡逻车上跳下来,拉开架势紧张地问。“不要紧,听到巡逻车的警笛后刚要逃,有一个人没抓好把,受了伤。”听说“飞车族”的主力已逃走,警察才松开了架势。看了看受伤的骑手,用报话机呼叫着救护车。在警察叫救护车时,味泽解下了缠在倒在地上的摩托车前轮上的锁链,藏到兜里。那是他预想到要同“飞车族”决斗,悄悄准备了藏在怀里的细长锁链,两头拴着砝码,是个既像木流星又像带链镰刀的一种凶器。倒在地上的“飞车族”根本还没来得及察觉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就失去了知觉,逃跑的“飞车族”也一心只顾自己逃命,没顾得看上一眼。味泽这时才亲眼见到自己过去特殊经历的一点效益,一根锁链竟然变成一个凶器,打倒了一名“飞车族”。受伤的“飞车族”被送进了羽代市民医院。他名叫风见俊次。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头部受了两次猛烈撞击,右锁骨骨折,x光透视结果,未发现颅内出血,但头部伤势将会如何发展还无法预测。风见俊次的父母急急忙忙来到医院,他父亲在市内开一家牙科医院,家里生活很富裕。他妈妈哭天抹泪他说:“俊次是小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终于闯了祸。平时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结果反而害了他。这孩子要摩托车时,我就没同意。他拦劫行人、摔成这副样了,完全是自作自受。”不管怎样,风见并没有生命危险。味泽虽然身处受害者的立场。却摆出协助抢救风见的姿态,使风见父母对他表示又慌恐又感激。“我也有一份责任呀,一个人夜里慢吞吞地走黑道,这不等于让人来劫吗?他这个年纪,正是不知大高地厚的年龄,请不要过分责备他。”别有用意的味泽反倒庇护起风见来。因而博得了风见父母的信任。味泽装作探视的样子,随便在风见病房出出进进。可把风见吓坏了。而他的父母却以为这是儿子在耍脾气。“他可是个难得的大好人,你用摩托车拦劫人家,人家反而担心你的伤,天天来看你,你到讨厌起人家来,你也太任性啦!”尽管受到母亲的责备,风见却不敢说出怕见味泽的真正理由。“妈妈,那个人要把我弄死,您别让他迸病房!”风见苦苦哀求。入院以后,他头部的伤没有什么发展,但胸部还打着石膏,身子不能动弹。“胡说!还不是你想要把人家弄死吗?”“我不要单人病房,给我换个大房间。”“糊涂虫!这个房间安静,好得快呀!”妈妈总是不理他的话。“他被我拦劫过,正怀恨在心,过几天就要报复了。”“拦劫他的也不是你一个人呀!”“现在动弹不了的,不就我一个人吗!”当父母护士都不在的时候,味泽要是来算账,可就再也逃不过去啦,风见的脸上像从皮下渗出脂肪似的。不住地泛出恐怖来。住院后的第三个夜晚,风见被人用力摇醒了。在朦胧的睡眼里模模糊糊地现出一个人来,好半天才集中了焦点一看,那是味泽的面孔,他吓了一跳,想爬起身,但身体被石膏固定着。一点儿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