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山本找上我们时,我很明白他写的《幻影女郎》完全是剽窃你的作品,但总觉得跟精神不正常的人讲什么都白搭,所以二话没说就把他赶走了。其实那样做不太妥当,当时就应该跟他把话讲清楚的。” “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了。”白鸟苦笑道,“不过藤井兄,你觉得这部小说怎么样,会畅销吗?” “绝对会畅销,这是毫无疑问的。” “真的吗?有你打包票,我心里踏实多了。” “我今天可以把稿子带回去吗?” “哦,这个啊。”白鸟想了想说,“我再稍微修改一下吧,尽量在年底完成。” “没问题,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举办庆功宴了吧,白鸟大师!” “嗯,那是一定的!”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晚上十点多,《推理月刊》的藤井告辞离去。 白鸟再次投入工作,对《倒错的轮舞》进行最后的修改。 这三周来,白鸟一直在修改山本安雄的稿子。这项工作很有意思,他乐在其中。小说的大部分情节都是事实,也有少量歪曲,且都是对白鸟不利的地方。 比如,白鸟对立花广美动了杀机,小说里表现得很隐晦。但如果仔细看相关描写,还是可以看出是白鸟下的杀手,只不过一般读者很难窥破玄机。 『A 再度醒来时,广美发现眼前站着没有变装的真正的白鸟翔,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她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救救我,阿翔……” 她发出细若蚊鸣的声音,使尽全力向男人伸出手。 “你这个肮脏的贱女人!” 男人压到她身上,双手勒住她的脖子。 “好、好难受,阿翔……” 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 “死在阿翔手里,我心满意足。” 这是她朦艨胧胧中最后的想法。 B “广美!” 可是没有回应。白鸟踉踉跄跄地来到床前,呆呆地望着一动不动的广美。她看起来仿佛正沉浸在甘甜的睡梦中,但双腿分得很开,黑糊糊的阴部有类似蛞蝓爬过的浓白黏液。 “广美!” 白鸟再次呼唤,却依然没有听到回答。 “我不是警告过你别放山本进来了吗……” 悔恨已晚。他伸手摸她的身子,还残留着体温,看来应该刚死不久。 白鸟精神恍惚,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里。』 A是从立花广美的视角来描写,B是从白鸟的视角来描写。 在白鸟的《倒错的轮舞》中,两段描写的顺序是“A→B”,但如果反过来看,“B→A”,案件的真相便昭然若揭。 再解释得明白些,B中白鸟以为广美已经死了,没想到她随后又苏醒过来。当时白鸟大吃一惊,突然感觉她像妓女般污秽不堪,冲动之下勒住了她的脖子。那一瞬间,白鸟的心已经沉入“倒错”的世界。 此时白鸟正一边整理稿子,一边回忆这一年来遭受的种种磨难。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情。 真是不容易啊—— 房间里静悄悄的,听到门把手转动发出的咔嚓声时,白鸟以为是编辑藤井来了。他告诉过藤井,修改已进入收尾阶段,要他估量好时间自己来取稿子。 再过一小时就大功告成了,让他先坐在沙发上等一下吧。 隐约听到客厅的门被推开了,白鸟头也不回地说道:“你随便找点酒喝等我一下吧,很快就完稿了。” 没有回答,也没有脚步声。 难道是听错了?白鸟重又埋头工作。 绒毯上发出寒寒搴率的声响。 如果不是沉浸在即将完稿的兴奋中,他必定会察觉到情况有异。 突然他感觉有发烫的东西戳进后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大脑骤然变得昏昏沉沉,伸手去摸后背,手却不知被什么刺到。割伤手的应该是锋利的刀锋,但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疼痛。 死亡快速向白鸟袭来,连痛觉都被夺走了。 连人带椅翻倒在地时,白鸟看到了正转身离去的凶手瘦小的背影。手里握着他的稿子。 即将断气的白鸟想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山本安雄的那把钥匙后来到了谁的手上?尾声 盗作与倒错 『〖第三十四届江户川乱步奖〗 即将截止! 经第三十三届江户川乱步奖评审委员会评定,石井敏弘的《弯道》为获奖作品。小说已由讲谈社出版,好评如潮,正在热销中。第三十四届的截稿日期临近,我们期待着为推理界送来新风的力作出现。 ●评审(五名) 海渡英佑 北方谦三 日下圭介 中岛河太郎 和久峻三(按姓氏假名顺序排列) 社团法人:日本推理作家协会』一月三十日(山本安雄手记) 明天就是江户川乱步奖的截稿日。 我再次翻看了一遍已经完成的稿子,全神贯注地进行最后的修改。小说共计四百三十页,书名是《倒错的轮舞》。 去年十二月,我打算用《幻影女郎》应征推理月刊新人奖,但一想到只要那个阴险的副总编藤井茂夫还在《推理月刊》编辑部,我就几乎没有入选的希望,便当下改变主意,将目标转向江户川乱步奖。 在病房专注写稿时,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那就是我把《倒错的轮舞》稿子忘在了白鸟的公寓。那部作品是我的得意之作,远远胜过《幻影女郎》,我已决定改用《倒错的轮舞》投稿。 但由于我无法离开医院,十二月底时我请妈妈替我去白鸟的公寓取回稿子。白鸟家的钥匙就在我手上,我把它交给了妈妈。 妈妈隔天一早就拿回了稿子。稿纸上染有茶色的污渍,我问妈妈是怎么回事,她说路上跌了一跤,划伤了手,血染到了稿子上。我提醒她:“你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 截稿日已近在眼前,心里难免有些发慌。但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我已经完美地完成了稿子。要是这次拿不到乱步奖,简直没有天理。我对这次的作品就是自信到这种程度。 病房响起砰砰的敲门声,妈妈探进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正在住院的我受到严密监视,一步也不能外出,于是我委托妈妈帮我寄出稿子。 “妈妈,拜托你了。” “知道啦,安雄。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没问题的,这回一定能得奖。” 这两年来,围绕我的稿子发生了太多风波,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活到现在。 …… (终)后记 倒错的生活 本页之前为江户川乱步奖应征作品,以下则为后记(记述后来的事)。由于有若干涉及诡计的地方,建议读者切勿先看本文。 (笔者) 昭和六十三年(一九八八年)一月三十日(笔者手记) 用于应征江户川乱步奖的四百三十页稿子寄给讲谈社后,我的心突然裂了个空洞。虽然有完成一桩大事后的充实,但更强烈的还是把自己的宝贝稿子送走后的虚脱感。 今天我什么都不想做,连看书消遣的心情也没有,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墙壁发呆。 如果那份稿子能摘得大奖,我就有整整一千万元版税入账。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获奖。 二月 我在三月一日回到了老家。 在老家过着悠闲的日子,应该对身心都很有益处。等到身体恢复如初,我就回东京开始写作。 妈妈替我在原来的公寓附近重新租了间房,我随时可以入住。以前那位房东太太名下有好几幢公寓,承蒙她关照,又租了其中一间给我。她可真是帮了我很多忙。 虽然在东十条有过噩梦般的记忆,但那里终究比其他地方住得习惯,物价也很便宜,是个理想的落脚点。当然我已办好了转寄手续,乱步奖的通知会寄到新的住址。 在老家闲来无事,我便写写短篇习作解闷。加上以前写的,一共五篇,全部都是密室题材。我决定寄给东京的朋友看看。 五月六日 在老家长期休养后,我在黄金周过后的星期五回到了东十条。 妈妈叫我不要走,但我劝她说,这是为了她好。我自己心里也很难受,希望她能理解我。 抵达东北线的上野站时已是午后,我又转搭京滨东北线到了东十条,准备顺便去看望房东。那株有名的樱花树上的花已谢尽,长出了嫩绿的树叶。回想当初在这里苦思冥想写稿的时光,我不禁生出怀念之情。 “哟,你已经没事啦?” “是啊,让您担心了。妈妈让我代她向您问好。” 我把妈妈托我带来的一盒点心递给她。房东那刻满皱纹的脸笑开了花。 “你妈妈真是个礼数周到的人哪,你也要早点让她享上福才行。” “是呢。” 听房东这样说,我不由得一阵揪心,紧咬着嘴唇,死命忍住眼泪。 房东把新公寓的钥匙交给我。 “你知道地方吧?” “知道。” 我以前住的公寓不久就要拆除重建,所以如今已没有人住。想到自己竟然住过那种脏兮兮的地方,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即将入住的公寓与之前的相隔一个街区,同样位于东十条三丁目,是幢整洁的二层楼房,一楼和二楼各有三个房间。 我的房间是二〇三号室,就在铁制楼梯旁边。 一室一厅,带浴室和卫生间,租金是每月五万五千元,听说妈妈已经预交了半年的。这么多年来,父母一直为我辛苦操劳,虽然眼下我还没有钱,但等获得乱步奖,我一定连同利息一起还给父母。 五月十三日 在东京生活了一周,我终于寻回了以往的生活节奏。总是漫无目的地消磨时间也不是办法,我开始动笔写文章。 下午两点左右,我打开窗户,一手托腮倚在窗边的书桌边构思长篇小说。天气暖洋洋的,和煦的春风吹得人心情舒畅。对面那幢木造楼房的二楼也有个人和我一样倚桌而坐,能看见他房间的书柜上摆满了书。看起来像是我的同行。那个人将近四十岁,目光呆滞无神,似乎根本没发现我的存在。在他的书桌上放着一瓶啤酒。 算了,没必要跟他打招呼。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我想不出会有谁来找我,懒懒地站起身去开门,门外却空无人影。 “真奇怪。” 我嘟囔着看了眼信箱,里面塞了一个很大的牛皮纸信封。 收信人是山本安雄,盖着快件的红色印章。 难道说?!我登时心脏怦怦直跳。这是讲谈社的信封。是的,我抱着恶作剧般的心理以山本安雄这个名字去应征乱步奖。突然间收到寄给山本安雄的信,不禁让我有种自己成为小说中的角色、隆重登场的感觉。 双手颤抖着撕开信封,开口处歪歪斜斜得如锯齿一般,这足以证明我当时心情之激动。 『山本安雄先生: 谨祝您贵体康健。 您此前寄来我社应征第三十四届江户川乱步奖的稿件已通过预选,入选为入围作品。 最终评审委员会将于六月三十日召开。为慎重起见,请您在随信附上的协议上签名,并请在不会给您造成不便的范围内,将附件中的有关内容填写完整。这份资料将在作品当选时,第一时间提供给报纸或杂志社。 昭和六十三年五月十三日 讲谈社文艺图书第二出版部 江户川乱步奖负责人 玉川总一郎 大石一夫』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眼前霎时一片朦胧,双腿也开始瑟瑟发抖。 尽管对自己的作品充满自信,但真的收到获选为入围作品的通知时,依旧有种别样的感动。虽然我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但这的确是事实。一直以来收获的全是失望,今天的喜悦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 “是吗,太好了……” 电话那边,妈妈的声音哽咽了。 “妈,您就放心吧。让您操劳到现在,真的很抱歉。” “可是,目前还不算已经拿奖了吧?” “这跟拿奖没两样了。” 我笑着说完,默默挂上电话。 五月三十日 评审会六月三十日才开,漫长的等待对我来说实在是难熬。我伸长脖子等着,感觉脖子都被拉长了。 我决定在那份协议上提出更换笔名。 投稿时我用的是和小说主角一模一样的名字——山本安雄,但如果继续用这个一看就很假的名字,恐怕会给编辑留下不好的印象,有可能产生不利影响。 于是我取了折原—这个笔名。 折原一。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偶然想到罢了。 我也想过另外的笔名,但都不太满意。回信的时间已经到了。唉,算了。 六月二十九日 明天就是公布评奖结果的日子了。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写短篇小说。如果获得了乱步奖,我就在《小说现代》上发表获奖后的首部作品。与其到时急急忙忙地赶稿,不如现在提前写好。这就叫有备无患。 我写的依然是密室题材,如今写来只觉得乐趣无穷。 晚上讲谈社的大石打来电话。 “明天将召开最终评审会,请告知您届时将身在何处。结果会在晚上七点左右公布……” 我回答说明天我在家。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兴奋得彻夜未眠。 六月三十日 今天是至关重要的一天。我从早上起就心神不定,做什么事都沉不下心,无法把精力集中在一件事上。最后我干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脑海里一团混乱。 邻居的音响很吵,我决定出门转转。对了,去图书馆吧。可以在多媒体室里听听古典音乐。 在图书馆里,我的心情转好。 我戴上耳机,开始听勃拉姆斯【约翰内斯·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1833—1897),浪漫主义中期德国作曲家。一些评论家将其与巴赫(Bach)、贝多芬(Beethoven)并称为三B。代表作有《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摇篮曲》等。】的第四交响乐。虽然是名曲,但曲调忧郁,听得我很压抑。于是换成圣一桑【夏尔·卡米尔·圣一桑(Charles Camille Saint-Saens,1835一1921)。浪漫时期的法国钢琴及管风琴演奏家,也是一位多产的作曲家。代表作有《动物狂欢节》、《骷髅之舞》和《参孙与大利拉》等。】的第三交响曲《管风琴》,华丽壮阔的乐曲让我的情绪终于趋于平稳。 可是时间依旧过得十分缓慢,怎么都盼不到天黑。接着在咖啡厅里度过了地狱般的几个小时,我于晚上六点回到家,决定闭门不出。我没有开灯,望着窗外已被暮色笼罩的天空。不知不觉中,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对面那幢楼上的男人正看着我这边,于是我关上了窗。 嘟嘟嘟…… 幽暗的房间里,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我惊得一哆嗦,终于来了吗?我用颤抖的手接起电话。 “喂,是你吗?”听筒里传来妈妈的声音,我顿时泄了气,“我想着可能出结果了,打电话来问问。” “还没呢,我正等着,回头给你电话。” 我懊恼地用力挂上听筒。转念又觉得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我似乎过于急躁了些。刚叹了口气,电话又一次响起。 “喂……我、我是折原。” “我是讲谈社的编辑。” “啊……” 我的心在狂跳,喉咙发干,紧张地等待着下文。 “评审会刚刚结束……很遗憾,您的作品落选了……” 不可能!一定是我听错了!之后对方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黑暗的房间里,我忍不住出声哭泣。 “一切都完了。” 我抱住头。窗外的雨声骤然激烈,在我听来宛如倾盆泪雨。 七月一日 “普通公司职员赢得乱步奖” 《朝日新闻》第三十版刊登了这篇报道。尽管不愿相信,但我最后的希望确实就此破灭了。看报道的时候,我拿着报纸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第三十四届江户川乱步奖(日本推理作家协会主办)的最终评审委员会已于本月三十日在东京纪尾井町的福田家召开。坂本光一的《白色的残像》被评定为获奖作品。获得歇洛克·福尔摩斯像一座【从二〇〇三年第四十三届开始,江户川乱步奖主奖由福尔摩斯像换为江户川乱步像。】,以及作品由讲谈社出版后的版税。颁奖仪式将于九月二十八日下午六点在东京帝国饭店举行。 坂本本名太田俊明,千叶县人。东京大学农学院毕业后任职于三菱公司,现年三十四岁。学生时代曾任东大的游击手,参加过江川卓【江川卓(Egawa Suguru,1955— ),日本职棒投手,右投右打,高中时代就有“怪物”之称,高三时创下一百四十五局连续完封纪录。】活跃的东京六大学棒球联赛【指校址位于东京的六所大学之间的棒球联赛,这六所大学依加盟年代顺序分别为早稻田大学、庆应义塾大学、明治大学、法政大学、立教大学和东京大学。】。这次的获奖作品就是讲述一桩以高中棒球界为背景的连续杀人事件。』 七月二十二日 我精神恍惚地过着日子。天气闷热难当,我却多日窝在家里,懒懒地在床上躺着。 但今天我必须去趟书店,今天上市的《小说现代》九月号上会登出乱步奖的评审经过。 我在东十条车站前的大仓书店找到了想看的内容。在四百一十七页。 『第三十四届江户川乱步奖 结果揭晓! 获奖作品(奖品:歇洛克·福尔摩斯像 奖金:全额版税) 《白色的残像》 坂本光一(东京都江东区) 社团法人:日本推理作家协会 协办单位:讲谈社』 仿佛被人猛击了一拳,我感到一阵晕眩。 继续看评审经过。 ●评审经过 昭和六十三年度的第三十四届江户川乱步奖,共收到三百六十九篇投稿作品。其中六十三篇通过第一次预选,二十篇通过第二次预选。再经过第三次预选.选出以下四部作品。作为入围作品交由最终评审委员会审议。 折原一《倒错的轮舞》 池上敏也《卫星作战的女子》 坂本光一《白色的残像》 吉冈道夫《鬼火列车》 六月三十日召开的最终评审委员会上,海渡英佑、北方谦三、日下圭介、中岛河太郎和久峻三五名评审委员全部出席(主持人为井泽元彦),最终评定坂本光一的《白色的残像》为获奖作品。获奖作品将于九月中旬由讲谈社出版。 此外,第三十五届(昭和六十四年度)的征稿即将展开,我们期待收到更多志在开拓推理小说新领域的作品。 社团法人 日本推理作家协会』 我合上书,去收银台付了钱,返回公寓。我想待在家里仔细阅读评委点评。 脚步踉跄地走在公寓所在的小巷,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 日升雅苑【“倒错系列”另一部作品《倒错的死角》的故事主要发生地。】到了。我慢腾腾地爬上公寓的楼梯。 伸手去拧二〇三号室的门把手,却发现门没锁。难道走时忘记锁了?不,不可能…… 一个陌生男子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发觉我进来后,回过头看着我。 “哟,折原老师,我正在等你呢。” “你是谁?” “折原老师,你不是想写书吗?把落选后的懊恼写成小说吧。” 男子微微一笑。 “你在说什么啊?” “书出版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不会对你不利的。”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一定是场梦,我在做梦。 我是山本安雄,不是折原一。不对,折原一是我的本名,山本安雄是…… 咦?我已渐渐分不清现实与虚构的区别了。 ●本作品于一九八九年七月由讲谈社出版发行。 『第四十三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 入围作品揭晓 平成二年第四十三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入围作品揭晓。该评选结果系去年年底以来,预选委员会按照不同部门类别多次遴选而出,并获得理事会认可。 (长篇) 折原一《倒错的轮舞》 讲谈社 佐佐木让《急电:北方四岛的呼叫》 新潮社 原寮《我杀了那个少女》 早川书房 (日本推理作家协会会报·平成二年三月号)』 『一九九〇年度第四十三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揭晓 奖品:刻有获奖者姓名的手表 奖金:二十万 评审委员:北方谦三 权田万治 伴野朗 半村良 连城三纪彦 获奖作品(长篇) 《急电:北方四岛的呼叫》 佐佐木让』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点评。 这已经是第几次落选了呢……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