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说完之后,光秀答道:「遵命!不过,请问你准备要我口头转述或以书面致意呢?」「这由你自己决定吧!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地告诉对方,请他们不要插手管事;只要他们答应不过问此事,我愿意将织田领地内的山门领全部送还。」「好!但如果对方不肯退出,我们怎么办呢?」「那我们就率兵将睿山团团围住,直到他们弹尽粮绝自动投向为止,然后将所有的和尚和浅井、朝仓的部队绑起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干……」「是!我一定会把你的话转告他们。」当光秀准备起身离去时——「光秀!」「是!」「你认为光这么告诉对方就可以了吗?」「难道还有别的?」「现在我告诉你的,只是表面要做的事……尽管京师和睿山之间隔着一大片湖水,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它整个包围起来……如果对方仍然不肯答应,那么你不妨依自己的意见告诉他们,万一惹火了信长,就不仅仅是他们还要小心而已,连根本中堂、山王二十一社的和尚也难逃被烧成焦炭的命运!」「啊!你要将所有的山门……」「正是!我要将整山的僧堂全部烧毁。」光秀大吃一惊的望着信长。(他是认真的吗?)这么想着的同时,忽然领悟到:以信长的脾气,一定会这么做的……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安。「哈哈哈……怎么样啊?光秀!」「的确,以此恫吓对方固然是个好办法;但是,你也知道,睿山不仅是王城镇护的灵域,也是显密兼学的大道场啊!……」「我当然知道!而且它还是皇武两门的祈愿所呢!」「就是啊!因此不论对方犯了多大的过错,那里究竟是个圣地啊!」「话虽如此,但宗教到底教人学习什么?难道是养兵?吃大鱼大肉?日日饮酒作乐?还是玩女人?这跟山贼的行径有何不同呢?如果你了解我的意思,不妨就这样告诉他们吧!」「遵命!」当光秀领命而去后,信长立即将特地由横山城赶来的秀吉招至面前。「藤吉呀!我希望你能为我走一趟睿山!」「啊?你要派我秀吉到睿山……」「怎么样?秀吉!你明白我的用意吗?」「哦!……你希望他们保持中立?你要我去告诉他们,和尚就应该遵守和尚的清规,不要介入武力战争之中?」「正是!到底还是你聪明,一点就通!那么,如果对方不听劝告,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呢?」「嗯……那我们就威胁对方要将睿山烧毁!」「不仅是威胁而已,还要将后果形容得极为严重!」「原来如此!」「你也知道睿山是个不容武力侵犯的圣地!」「正是!」「正因为如此,才使得那些卑鄙的乱军企图逃往该处置身。你想社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圣地居然成为平息战乱、为世人谋求和平的障碍!……你想这合于情理吗?」「真是!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还可以告诉对方,大将曾经说过,假如他们不肯保持中立,就要把他们最重要的经文、寺宝、书类全部烧个精光,半件也不留下;而且你可以明白告诉他们,以大将的脾气看来,一定会说到做到,要他们绝对不要存有观望的想法。你知道了吗?就这样告诉他们吧!」「我知道了!」秀吉突然一拍膝盖:「这么说来,你是要我到睿山充当密使喽?」「正是!虽然对手认为他们所在之地是个不灭的圣地,因而即使做出违法犯上、不合义理的事情,也不会遭到惩治;然而在我看来,睿山也只不过是个土堆加上一些木材罢了,只需一把火就可把它烧得殆尽。」「是的,这么一来,他们总该吓到了吧!」这样,信长先后派遣两名使者出使延历寺;光秀为表面的劝降使,而秀吉则是暗中通知对方一些情报。然而,睿山并未如信长预期般地答应保持中立,因为他们和浅井、朝仓势一样,已被卷入感情的漩涡之中,以致无法冷静地分析两位使者的话。当然,他们之中也有些人对此感到忧虑,但是大多数的人却认为:「——哼!他敢烧了睿山?……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只会使全国的佛教徒对他更为反感,促使织田势更早灭亡罢了。这么愚蠢的事情,他敢做吗?」最后的决断时间在敌人接二连三的挑衅当中很快地过去了。情况危急的家康不断的向信长求援。上杉谦信认为冬雪融化的时刻,正是出兵攻打武田势的最佳时机。然而此时长岛的势力却有增无减。「——只要是男人,一步都不能退;只要是女人,一句怨言都不发……」他们在口中喃喃念道,并继续顽强的抵抗着。由于石山本愿寺和三好残党的顽强抵抗,致使中国(日本本州中部)的毛利一族也提高了警戒。除了作战不顺之外,无法顺利取得睿山一事也使信长感到非常困扰。「——什么?我们怎会被久困于此呢?粮食可以由北近江渡河经过比良的山阴送过来啊!我看哪!倒是信长这家伙要当心一点才对,因为火马上就要烧到他的屁股了!哈哈哈!到了那时,我们再一举攻下去,一定可以打得织田军抱头鼠窜。」必须避开圣地作战固然对信长不利,但是他迟早都会对它采取行动的。时序已进入九月上旬,纷纷飘落湖面的风雨更加深了秋意,而山谷中的枫叶也逐渐的变红了。九月十二日的早上——「把光秀叫来!」信长对森长可命令道。当光秀进入营帐时,他已经点燃了一堆木材以便取暖。「你找我吗?」「对啊!该开始了,光秀!」「啊!……真的要这么做吗?」「有什么不可以的,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主公!」光秀全身汗毛直立的凝视着信长。「我希望主公能三思而行,千万不要烧了睿山。请你接纳我的谏言吧!……」「不行!」「啊……」「我不会接受你的劝谏的。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那座山必须利用啊!」「可是这么一来会招致千万人的憎恨啊!我们怎能冒犯本国教学两面的发祥圣地呢?这将使你的后在子孙永远背负羞辱啊!在众人憎恨的情况下,你又如何统治人民呢?这岂不成了无道之人吗?」「光头!我绝对不会听从你的意见,因为我根本不认为那是一座法城。在我而言,凡是对我天下布武的行动有所妨碍的,不论是险恶的山寨或伽蓝城堡,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它铲平,因为它们就是和平的大敌啊!你必须记住,我所要创造的,是一个新的世纪,因此不仅是伽蓝城堡,连那三千名和尚我也不会放过!」「主公!」「你不愿意做吗?」「请你三思!无论如何,睿山毕竟是我国佛教的发源地,一旦你把它烧毁,岂不是使得日本的德义、道义荡然无存了吗?而且也会为你招来极恶无道的批评哪!主公,那是你双眼所看不到、也是最令我光秀感到害怕的敌人啊!难道你不认为与肉眼看不到的文明为敌是很可怕的事吗?请你再考虑、考虑吧?……」当光秀说到这里时,信长举起手中的柴火在他眼前挥动着。「请你……」「不行!光秀!」「你再考虑、考虑,好吗?」「你这个懦夫!」「我不是懦夫!但是,我认为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学问啊!」「住口!如果你再不住口,我就先杀了你!」白吗?李哲看看我,稍微敛了笑意,用力在我额上印了一个吻,柔声说:“老婆。”老婆,平时听别人这么叫,总觉得有点俗,现在听来,却是分外的真诚缠绵。老婆——直到我变成老婆婆的时候,你依然牵着我的手,多好。眼角余光看到李哲的右手,和去美国前瞧着差不多。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问他手术成功与否。我想,这些天的事他会交代清楚的。“走,带你去见一个人。”李哲小心地扶着我走路,好像我是个刚学会走路,随时会摔倒的小宝宝。我乖乖地任他搀着,一眼瞥到他身后特等病房的门,不由得一阵心惊。刚才我和维东的对话,李哲在门外究竟听到多少?他会误会吗?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另一个男人那样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吧。细细观察李哲的神色,只觉得他消瘦了许多,眉宇间透着股清冷的漠然,那样子,和从前颇有些不一样。不过看着还算平静,应该是没听到吧。一路走到医院大门口,就见一辆黑色的加长型奥迪稳稳停到我们面前。李哲拉开车门,揽了我上去,随即示意司机开车。密封良好的车厢内,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嘈杂声。自动空调带来春日般的惬意,电动调节靠背坐垫角度的后座椅,称人心意的腰部支撑,奢侈的腿部空间,宽大的中央扶手,让我联想起飞机上舒适的公务舱。印象中,这车挺眼熟的,好像正是哥哥最心仪的那款——奥迪A8 L加长型6.0giattro全时四驱轿车。犹记得哥哥还无限感慨地说,这是奥迪的顶级旗舰产品,时价两百万左右,他这辈子是买不起了。虽然猜到李哲有秘密,可我怎么也不能把他和这车联想在一起,忍不住问:“我们去哪里?”“到了就知道,好奇的小孩。”李哲笑眯眯地把玩着我的长发,又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出了一会儿神,突然冒了一句,“我希望是男孩。”“为什么?重男轻女的家伙。”我不满意地嘟囔道。李哲笑起来,“男孩像妈妈,你没听说过吗?”我懒懒地靠着他,“不要,我希望是女孩,女孩像你。”“像我?那岂不是要迷倒一大帮人。小薇,你以后有得忙了,推baby车出去的时候,随时要防备哪个毛头小子对我家小公主图谋不轨。”李哲夸张地展望着未来。我瞪着他,“什么我有得忙了?难道你不帮忙,想偷懒?”李哲长长的睫毛略低了,一副委屈的口吻,“我没想要偷懒。”“我不管……你要是不理宝宝,不帮我一起照顾宝宝,我就不生了。”我扁着嘴,故意耍赖地扭过身子,背对李哲。依我的估计,李哲一定会马上温柔地来哄我。哪知道等了片刻,身后却没动静。我正想偷偷看李哲在干什么,腰上一暖,已被他体贴地搂住了,又听他仿佛在极认真地说话,“小薇,要是你真不想生,就不生好了。没有孩子……我也不会遗憾。”“你说什么!”我有点生气,转脸瞪着他。难道在他心里,宝宝就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李哲默默地靠着椅背,好半天,轻轻抚摩着我的脸庞,戏谑地开口,“亲亲老婆,7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他的手掌出奇的冰凉,让我莫名地有种不祥的预感。说着说着,车已驶进佘山森林度假区,停在月湖边的一栋欧式别墅前。李哲牵着我下车。很快,我就见到了别墅的主人——风姿绰约的秦梓慧。“阿哲,你累了吧。”我们刚进客厅,秦梓慧就急急过来,拉了李哲左看右看。“没事。”李哲笑嘻嘻地答了。俊朗的李哲,优雅的秦梓慧,亲密地站在一处,看上去好似一幅和谐而美好的图画,并没有让我产生任何不洁的联想。“小薇,你看我们长得像不像?”李哲歪着头,凑到秦梓慧的脸旁边。“嗯,不像,仔细看,鼻子和额头有点像。”我实话实说。李哲大笑起来,“妈,我就说吧,我长得不像你。”秦梓慧嗔怪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不像我就这么高兴?”一对一答,听得我一时有点发懵。我知道,秦梓慧到现在还是未婚。难道——李哲,是秦梓慧这个一代影后的私生子!定定神,脑子飞快地转,我学着名侦探柯南那样开始推理。私生子,这件事到底不能被公众知道,所以秦梓慧必定尽量隐藏了事实,所以私家侦探怎么调查,也查不出他们有血缘关系。可是不对,秦梓慧的档案里,她的年龄才比李哲大十三岁,怎么可能是他妈妈?再有,如果秦梓慧是李哲的亲生母亲,那我见过的李父、李母又是怎么回事?会客厅里,造型简约的明式家具,在柔和灯光下愈加凸显出木材的天然质感。做工精致、图案柔美的花台与茶几,成对的圈椅,美观的玉屏风,衬了浅色墙壁,烘托出一种古典雅致的韵味。李哲却拉我去了一旁的小厅,说那边的沙发坐起来更舒服。“我有点糊涂,你解释给我听。”我扯扯李哲的衣角,小声说着。秦梓慧大约听到了,很大方地笑起来,“这些事,你迟早也要知道,趁着今天有空,我就干脆讲讲吧。”于是,我像个好奇的小孩子,端杯鲜榨的西瓜汁,带着一脑袋大大的问号,开始听秦梓慧讲故事。“我原来不是学表演的,是在解放军文工团里做领舞。有一次,去汇报演出,很巧,就碰到了他爸爸。”李哲的爸爸?怎样的男人才能和秦梓慧相配呢?我想象不出。“他爸爸当时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们……只能这样,后来就有了阿哲。”秦梓慧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异常平静,“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没办法,只能把阿哲暂时送到别人家,也就是现在的李家。”20世纪70年代,当时未婚先孕、未婚生子,那都是天打五雷轰的大罪,要被人民群众彻底鄙视和唾弃的。不过秦梓慧的名声极清白,完全没听说她身上发生过这种事,想来,一定是李哲的爸爸千方百计保护她吧。“本来,他爸爸今天也打算过来,可实在太忙。等会儿你们就在电脑上聊聊吧。”秦梓慧说到李哲的父亲,没有我想象中的温柔或喜悦,仍然是那般淡淡的。我疑惑地看着李哲,李哲笑笑,“算了,还是先给你打预防针,免得等会儿看到爸爸,你又瞪着这么大的眼睛。我爸是一”李哲说完那个名字,我当时就傻了。如果不是嘴里的西瓜汁非常清甜可口,刺激着我的味蕾,我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那个名字如雷贯耳,从前是军政界要人,现在好像是半退休了,但偶尔在每晚的新闻中还能听到他的消息。推想起来,有这样的爸爸,李哲到华盛顿大学读书,又轻易转入军医大,还要到北京过年,就一点都不难理解了。大约,李哲在CH医院职称的飞速晋升,也是受到他爸爸的一点影响吧。“现在名义上的那个爸爸,是我爸以前的警卫员。”李哲帮我端着西瓜汁,带我一起上楼。“那你妈妈到底有多大?”这个问题也困扰着我。“亲亲老婆,不要老是‘你妈妈、你妈妈’地叫,以后要叫‘咱妈’,知道吗?”李哲可爱地眨眨眼,又刮着我的鼻子,“咱妈看起来特年轻吧,她十八岁时生的我。”0h,I see.一定是演艺圈对女人的年龄特别敏感,所以秦梓慧才少报了五岁,这样前后对照起来,所有的事才合情合理。临到楼,我瞥了一眼犹自在客厅悠悠品茶的秦梓慧。她说故事的时候,轻描淡�吓浅井和朝仓而已,真正的作战还没开始哩!」「是的……」「我很快就会发兵攻打小谷城,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先回京一趟,好好的指责公方先生一番。」「遵命!」「表面上还是装作向他提出谏言,但事实上我们已经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你不妨明白地告诉他,既然我信长连睿山也不放过,他就应该有所警惕才是!」「是的,我明白……」「不过暂且不可轻举妄动……」说到这里,信长突然沉默不语。因为光秀似乎有点动摇的样子。(看来这家伙的胆子不大嘛!……)原本他想告诉光秀对公方采取诠议处分,但是这时又觉得没有必要了。「好吧!那我们立刻下山回京吧!」「是!」「想必皇居的营造应该已经完成,我们正好趁机收刀,好好的庆祝一番。」这么说着的同时,山中依然四处可见余烬未熄的烟雾,正袅袅地随风盘旋;终于,信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事实上信长并未舍弃阿修罗的心灵,因为在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当信玄得知他烧毁睿山时,那一脸惊吓的样子。皇居落成皇居落成于元龟二年(一五七一)十二月十一日,总共花费一年十个月的功夫才营造完成。当初开工之时,任谁也想不到在这段期间内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开工日期为去年的二月二日。当时信长还特地将家康招到京师,两人一起商讨由越前出发攻打朝仓的时机,一心以为从此天下即可太平无事。没想到由于浅井长政的背盟,而使得局势逆转,从此接二连三地发生血腥之战。当他侥幸的由越前逃回京师之后,五月时即发生了六角承祯的长光寺之乱。六月,有姊川大会战。七月,有野田、福岛的举兵作乱。再加上本愿寺也加入了这场战争,更使得整个情势有如点燃引信的火药一般,随时可能爆发燃原之势。自从与浅井、朝仓议和之后,已历五次会战,先是出兵长岛、讨伐睿山、在信贵山对松永的牵制,然后又到摄津、班师返京;值得欣慰的是,他营建皇居的宿愿终于得偿了。然而,此时的他却无暇仔细的观赏皇居内部。在他人眼中看来,此时的信长有如恶鬼罗刹一般,殊不知这正是他之所以能在四面楚歌的困境,仍然毫不迟疑的往前挺进的关键。虽然皇居的营造已经完成,但是京童们的脸上却浮现了复杂的表情。一方面是始终保持忠诚的勤皇家,另一方面却是一举烧毁王城镇护的圣地睿山的暴虐者;到底何者才是他的本心呢?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信长呢?所有有的人都迷惑了。在参加过皇居落成典礼之后,信长立即风尘仆仆的赶回岐阜城,准备迎接新年。当然,这不会是一个可以好好休息的年节,因为紧接着他马上就要在元龟三年(一五七二)发动另一次会战了。因此,当信长率军由京师返回岐阜城时,军士们的怪异装备令夹道欢送的京童讶异得发不出声来。原来那些骑马武士的脚上并未穿着笨重的战鞋,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支威力十足的洋枪。这些士兵们所穿着的军装不似去年春天攻打越前时那么华丽耀眼,身上仅着一件南蛮铁兜,足蹬一双便鞋,看来有如来自地狱的「死亡使者」,不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显得非常严肃。由于他们的衣着全为咖啡色及黑色,因而不禁令人联想到一列手持枪弹的勾魂使者在暗夜中行动的景象,令人怵目惊心。即使在雄兵林立的战列当中,信长仍是最耀眼的一个。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南蛮帽子,穿着一件红皮阵羽织,再加上一件横批的虎皮,双眼露出炯炯精光;从远处望去,有如一只剽悍无比的猛兽。——他到底在想什么呢?下一步又会怎么做呢?……这是任谁也想不出来的答案,因此,往日京童们的欢呼声也消失了。信长一回到岐阜,立即听取由各地传来的报告,并将浓姬叫到房内。这时正是元月三日的午后。「阿浓!过年是很忙的哦!」「是啊!」「如果你明白了,就快去把小妾们和我那三只小猪叫来吧!」「你怎么又用这种粗暴的话语呢?他们都是你的爱妾和孩子的生母啊!希望你说话客气一点!」「你说什么……现在根本不是修饰言语的时候,我说她们是妾,她们就是妾,快去唤人吧!」浓姬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再度谴责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