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迟才来,真是对不起,我早就想来,只是被警方缠住问了许多事情,才脱不开身。” 典子向我道歉。原来矶川警官他们一行人离开这里之后,就直接去了典子那里。 “警方问了典子好多问题啊!” 我听了有些紧张,不禁问慎太郎: “那典子怎么回答呢?” “全部照实说了呀!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这样一来,我和典子的事都瞒不了你了。” 我露出一副歉疚的表情。 “那当然。” “慎太郎,你不生气吗?” 我有些忐忑地插口问。 “怎么会呢?” 典子抢着回答:“我哥哥才没有生气呢!他反而很高兴,只是嘴巴不说罢了。” 原来如此,所以今天慎太郎才一直笑嘻嘻的。但越是这样,我越感到典子是恋着我的,她总是那么天真无邪又乐观,而且相信只要她深爱着对方,对方也一定会深爱她。 但是,我真的爱典子吗?我有点怀疑。不过,老实说我越来越觉得喜欢她了,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发觉典子越来越美,我本来以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姐姐和女佣阿岛也一致认为典子最近变美了。 “里村家的小姐最近变漂亮了啊!大概是女大十八变吧!” 我经常听到阿岛这么说。 也许是恋爱中的女人比较美吧!那些还不成熟的细胞,经过爱情这甘露的滋润后,个个都变得青春、美丽。 虽然如此,我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爱上典子。所以,慎太郎的期待,对我而言是一种负担。 “辰弥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辰弥哥,听说全村要总动员去搜查钟乳洞啊!” “喔!真的吗?” “对呀!这么一来,我不是就不能跟你见面了吗?” 到这时典子还想着在地道里和我相见的事,我对典子的热情感到有点招架下住。 “辰弥哥。” 过了会儿,典子又叫了我。 “什么事?” “你有跟警察他们说昨晚我们看到英泉的事吗?” “嗯!说了啊!” “怪不得英泉今天被揪到派出所去了。由于这件事,村子里的人对你有点不谅解呢!” “为什么?” 我突然忐忑不安起来。 “大家都以为是你乱说话,所以害得英泉被警察抓去。村子里没知识的人太多了,辰弥哥,你可得小心呀!” “嗯!我会的,你放心吧!” 我的心情再度沉重起来,我想,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和村里的人正面起冲突。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发生那么大的风波…… 以我为中心,八墓村正慢慢地朝着危机深渊接近……母亲的情书 由于矶川警官出面要求,村子里的年轻人马上组织了钟乳洞搜查队。 八墓村的钟乳洞全部都位在地面下,而且是呈蛛网状分布在四面八方,若要彻底搜查,恐怕不是两、三天之内就能完成的。 搜查队出发那天,正好是小梅姑婆出殡的前一天。出殡当天,一过中午,吊丧的客人的事交给慎太郎和典子他们。吊丧的客人并没有逗留太久,慎太郎兄妹俩还算应付得了。 英泉则到傍晚才来。我不知道该如何跟英泉说话,不过,英泉虽然愁眉苦脸,但还是帮了一些忙。 葬礼总算是圆满结束了。然而和哥哥久弥过世那次比起来,总觉得过于仓促而且更感凄凉。不过,唯一可喜的是,我和堂哥慎太郎之间的误会总算是澄清了。 一说起慎太郎,我就不禁想起浓茶尼姑被杀的那晚,慎太郎下山时那可怕的样子。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觉得他不像是那么凶恶的人,而且也不是那种会设计圈套陷害他人的人。也许他非常单纯,是我误会了他。 不过,寄匿名信给我的人到底是谁呢?这个问题不仅解不出来,还因为事情越来越复杂而更加疑团重重。 葬礼的隔天,金田一耕助又突然露脸了。 “咋天你一定累坏了吧!我最近也被搞得筋疲力尽。” “喔!听说钟乳洞搜查队已经开始行动了,还没有找到久野表叔吗?” “还没有呢!” “金田一先生,久野表叔真的躲在种乳洞里吗?” “当然罗!为什么你要这样问呢?” “你想想,久野表叔离家出走到现在已经两个星期了呀,如果他真的躲在里面,那要靠什么活命呢?” “自然是有人送食物去给他罗!” “原来如此。但是,最近风声这么紧,还有人敢送食物进去吗?” “这个嘛!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久野医师一定躲在洞窟的某个地方,那顶鸭舌帽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且久野离家出走时,好像就是戴着鸭舌帽的。” “姐果真是这样,那久野表叔也太会躲了吧!我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 我还是不太相信这种推论。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久野医师一定躲在洞里。如果他不在洞里,那我可要大伤脑筋了,因为这是我的责任问题呀!” “责任问题?” 金田一耕助搔了搔头微微一笑又说:“对呀!老实说,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到现在还是没有久野的消息,再这样下去,恐怕有人要开始发牢骚抗议了,因为警方没有给搜查队额外的奖金,他们全是义务帮忙,如果再找不到久野,我可能要上吊谢罪才行。” 金田一耕助很无奈地耸耸肩,我也非常同情他。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也不知道,但也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明天再彻底的调查一次吧!我希望到鬼火潭的对岸去看看,但村子里的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过去,所以我决定明天亲自去一探究竟。辰弥,你要不要来?” 被金田一这么玫邀,我吓了一跳。不过,我觉得金田一好像并无恶意,所以安心了不少。 “好啊!那我也一起去好了。不过,金田一先生,有一点我实在是搞不懂,久野表叔到底做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要在记事本里写那些无聊的话呢?” “喔!这件事呀!我想久野医师在记事本里写那些东西,一定有他的理由,绝不可能是半夜里梦游胡乱写的。对了,关于那本记事本,我倒是知道一段有趣的故事哟!” 金田一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接着说: “今年春天久野曾经丢过东西,那时他正好去一个病患家中,到达病患的家后便随意把皮包往脚踏车的篮子里一丢。后来他从病人家出来时,才发现皮包不见了。久野的太太说,记事本一直都放在皮包里面,久野当时非常焦急,每天坐立难安,老惦记着那本记事本,家里的人都不能理解久野为何会为了一本记事本着急成那样。”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后来找到那个皮包了吗?” “没有。不过,最近突然又出现了喔!” 金田一吃吃地窃笑着。 我想你应该知道,浓茶尼姑遇害后,我们曾经搜查过庵室,就在那里搜出许许多多的赃物。不过,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有些是缺了口、断了脚的陶瓷品,还有少了把手的水杓和一些石头。想不到久野医师的皮包就夹杂在那些赃物中。” “原来是浓茶尼姑偷的。” “你也知道她是惯窃犯呀!” “嗯,那记事本呢?” “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不知道是尼姑把它放到别的地方,还是久野太太记错了,记事本根本就没在皮包里……哎,可惜尼姑被杀了。” 金田一此时突然把话打断,脸色变得黯淡下来。于是我转移话题,问了一些有关英泉的事。 我一直在猜测英泉到底会如何解释那晚在钟乳洞里的行为,只见金田一笑笑地说: “喔!那件事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麻吕尾寺是在村子的西边,若从外面走到在村子东边的浓茶,就得翻山越岭,路又长又不好走,但是如果走地道过去,只需一半的时间,所以英泉有事要来浓茶时,一定会走地道过来的。” “喔!这么说,那地道是通到邦卡基罗!” “对,一点也没错。英泉曾经带我走过一次,我也吓了跳,这个地下迷宫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英泉为什么知道有那条地道呢?他不是才刚到麻吕尾寺的吗?” “喔!那是长英住持告诉他的。从前长英每次化缘回来时,因为不想遇到别人,便利用这条地道来往。” 我不大相信这个说法。或许英泉要去浓茶时,是真的利用地道过去。不过,他连到我家那边都会迷路,怎么有办法一下子就记清那些又黑又复杂的地道。金田一似乎一经思索就轻信英泉的话,我倒觉得英泉的辩解既滑稽又令人难以相信。 “不过,这村子里的人也真奇怪,他们对那些钟乳洞完全不感兴趣,反倒是对外来的人议论纷纷,像你和英泉,就是他们茶余饭后的好话题。” 金田一哈哈的笑了出来,不过,马上又恢复正色地说: “对了,美也子经常来吗?” 他似乎是突然想到而问我,不过,这个问题又刺痛了我的心。 小梅姑婆办丧事这段期间,美也子的态度、举止令我感到相当不安,她一下子变得很疏远,连慰问都没有慰问过我一次。 哥久弥过世时,美也子好像是自己人一样,什么事都帮着做,而这次只不过象征性的露了一下脸后又匆匆走了,对我更是不言不笑。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当我陷入四面楚歌的地步时,美也子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站在我这边的人,所以,美也子对我突然冷淡下来,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当金田一出其不意的问到美也子的事时,我感到一阵阵的心酸与难过。 但是金田一似乎只是随口问问而巳,问过之后他说走了。 后来我发现到一封旧信,就是那一晚的事。 那一晚我怎么也无法入睡,脑中一直想着金田一、美也子、慎太郎、典子,甚至想到英泉,越想我的脑袋也越清醒。正当我在床上翻来复去时,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我的枕边一向都放着三酸图屏风。当我望着屏风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觉得屏风的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心想: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又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于是我起床把灯打开,贴着屏风仔细地看,当然不可能有人在里面,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由于灯光是从对面过来的,如同我们在看幻灯片一般,屏风上的所有图案都会透过光看得一清二楚。我发现那里好像贴着一封像信一样的东西,而有一些字可以看得很清楚。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我集中精神,张大眼睛看了一下,我觉得那好像是男女之间互相传递的情书。这么一来,我更好奇地想找出收信人和寄信人的名字,当我找到答案后,着实吃了一惊。 阳一先生启……鹤子女士 喔!原来这是母亲和她的情人龟井阳一之间的旧情书呀! 母亲当时多么可怜啊!她不能陪伴在心爱的男人身边,所以只好将两人之间相互传递的情书贴在屏风里面,好随时随地安慰那寂寞空虚的心灵。她利用父亲不在的夜晚,就像我现在一样,在屏风的另一侧打开灯,边流眼泪边读着从屏风里透出来的字句。 我呆坐在屏风后面,一边揉着因泪水而模糊的眼,一边看着母亲的亲笔字迹。我觉得这些情书不是母亲来这儿之前写的,而是嫁给父亲而成为父亲的禁鸾之后写的。看了这些信后,我感到格外的悲戚。 ——命运真会作弄人,它让我逃不开这宿命的安排。这一个像恶魔般的男人,逼迫我跌入无尽的深渊,弄得遍体鳞伤…… 母亲感叹自己的不幸。 ——回忆过去的种种,在龙颚那儿我第一次感受到你浓厚的深情…… 母亲对过去那段美好时光似乎难以忘怀。照这么看来,果真像村里的人所说的,在屈服于父亲的暴力之前,母亲早巳和龟井有了深厚的感情了。 ——那个深夜里,在漆黑的岩石后那块我俩极乐的净地里,我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母亲描述内心的欢愉。 ——但也许是因果循环,轮回报应吧!一切都只是昙花一现……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看到母亲那双傍徨无助的眼神。 那一晚,我一点都睡不着。狐穴 就这样我一夜末眠,第三天正觉得脑袋沉重、意识模糊不清时,金田一和警官已经来了。 “呀!真抱歉,让你久等了。” 金田一微笑着对我说。当时我还有点搞不清楚,后来才想到昨天金田一曾邀我去探查地下迷宫的事。 “喔!真的要去吗?” “当然要去呀!” “那我可以一起去吗?会不会打扰你们呢?” “怎么会呢?别说什么打扰了,如果你能来,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呢!说实在,没有人比你更熟悉洞窟里的状况了。” 我想着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不过金田一依旧是一脸笑容,而警官则是一切都由金田一作主的表情,一句话也没说地站在旁边。 “如果是这样,那就走吧!喔,请等一下,我先去准备一下,马上就来。” “喔,等一等,警官,你不是有事要和辰弥说吗?” “喔,我差点忘了!辰弥,你不是说你在神户时曾收到一封匿名信吗?就是警告你不准来八墓村的那封。” “啊!” “那封信一定还在吧!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我默默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心里觉得有一丝怪怪的。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嗯!等会儿再跟你说,总之你先拿出来给警官看一下。” 我赶紧从文卷箱里找出那封信。警官和金田一两人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若有所获的点点头道: “完全一样。” 金田一说,警官也点头,我则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对话。 “发生什么事?你们是不是知道这封匿名信是谁寄的?” “不是啦!不是这件事。” 警官缓缓说道: “昨天N市警察局也收到一封匿名信,我们觉得那封信的文笔和纸张的质料和你所收到的那封很像,所以……” “那你们觉得如何?” 我还以为他们已经知道寄匿名信的人的身分了。 “嗯!那个笔迹和纸张的材质差不多一样。尤其是用那种墨水能透过去的纸张,我可以肯定完全一样。” “辰弥,这个人极端狡猾,他故意用那种墨水会渗透的纸张来写,如此一来,就很难对照笔迹寻找真凶。” “那么,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是的,辰弥。” 金田一露出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他检举你。就和你收到的那封一样,他斩钉截铁地说凶手就是田治见辰弥,而且还附加一句:为什么还不逮捕他,将他处以死刑呢?” 我听了不禁心情一沉。 “这么说,你们还是不知道是谁寄的?” “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一定是村子里的人干的,因为信封上盖着八墓村邮局的邮戳。” “也就是说,在这个村子里有人想要陷害我罗!” 金田一点点头。 “但是那封信中有写出什么证据说我是凶手吗?” “你放心,他什么也没提到,就只是一口咬定田治见辰弥就是凶手,所以,我也觉得很奇怪。辰弥,我想,写这封匿名信的人绝不是笨蛋,至少他知道要掩盖笔迹,或者是他一定有非隐藏笔迹不可的理由。信上什么证据都不提,只是一口咬定田治见辰弥是凶手,他应该也知道光是写这些,警方不会因此而采取行动,所以,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到底在期待些什么?这些实在令我感到非常奇怪。” “这么说,这封匿名信的目的,并不是要让警方对我采取行动,而是另有其他的目的罗!” “我想大概是吧!如果没有什么目的,他又何必冒这个风险呢?不过,我们真的搞不清楚他的目的何在。” 听到这些,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随后我们就进洞了。今天只有我们三个人进来,我们各自提着煤油灯,在黑暗的地道中默默前进。刚才金田一说的那些话,使我霎时陷于愁云惨雾之中,我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过,这时我倒是注意到一件事。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没看见搜查队的人员呢?今天休息吗?” “喔!他们罢工不做了。” “罢工?” “对啊!他们说,再搜查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他们觉得久野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就算在,都已经搜查了整整三天,也应该找得到啊!所以,今天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再进洞来搜查了。” “那么这三天都白忙一场罗!” “为什么你这么想?” “不是还没有找到久野表叔吗?” “话是没错,不过多亏有他们,现在要搜查的范围已经缩小了许多。” “为什么?” “因为他们找过的地方,我们就不必再找了呀!” 我看了看他们,心中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心在找。 “不过,金田一先生,久野表叔他有脚!他可以到处跑呀!” 金田一好像恍然大悟似的拍拍他的额头。 “嗯!有道理,我倒没想到这一点啊!哈!哈!” 警官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提着煤油灯默默地走着。大家都各走各的,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我们很快就抵达“鬼火潭”。 金田一耕助的目标是潭的对岸,而我也一样,因为“狐穴”和“龙颚”这两个地方都在对岸,而且最有疑点的地方就在“龙颚”的附近。 站在“鬼火潭”边,我望着黑鸦鸦一片的对岸,一股战栗感从脊背凉台台地窜了上来。是决定我的命运的时候了——不,其实我的命运早就被注定,从母亲的那一代开始就注定了啊!我站在这命运之渊,感到极度的傍徨无助。 看来金田一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过去。 “警官,那我们就走吧!” “好啊!不过,会不会有什么不?听说这里很多年来都没有人进去过呢!” “没问题的啦,辰弥,你呢?准备好了吗?” “嗯。走吧!” 我很坚定地回答。 “好吧!这就出发罗!那我先走一步。” 先前我已经说过,右边的洞窟是路的尽头,左边则是悬崖。在悬崖的中间有一条小栈道,只能容许一个人侧身走过,而且悬崖的表面都是砂粒,要走这段路,实在是相当危险。 金田一把煤油灯挂在腰上,身体紧贴着崖壁,然后慢慢地像螃蟹爬行一般横着走。我紧跟在他后面,警官则殿后。 我们真的是一寸一寸地慢慢前行,偶尔还可以听到脚下的石头掉入潭中,发出卟咚的声响。每次一听到什么声响,我的民就会揪结一下。虽然“鬼火潭”并不是很深,可是,这绝不是深浅的问题,而是传说中把“鬼火潭”说得太可怕,任谁都不想掉进那漆黑的潭中。 另外,让人觉得恶心的是那些爬满崖壁的夜光苔。那一闪一闪青白色的光,常常会让人产生距离上的错觉,觉得它好像就在身边闪闪发亮,实际上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只要稍不注意把身体一偏,往往就会失去重心。 大家都默不作声,也没有什么要说的,我觉得我们好像毛毛虫一样默默地在黑暗中蠕动着。在极度的静谧中,我可以听到金田一和警官急促的呼吸声,而我则紧张得全身湿透了。 我们终于走到小栈道的中间。突然,金田一尖叫一声,就在那同时,煤油灯也熄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心想:完了,在一片漆黑的地方如何往前走呢?要往后退也不可能,这下注定要跌下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结了。 “金田一先生!金田一先生,你怎么了?” 我朝着黑暗中大叫。 “金田一耕助,金田一耕助!” 警官也在后面叫着。 然后,我们慢慢听到前面有个声响,是划火柴的声音,金田一的脸终于在煤油灯光下出现了,然而他那惊慌的脸却出现在我的膝盖部位。 金田一赶紧环顾四周。 “呀!吓死我了!我以为我掉进潭里去呢!你们可得小心点,这里突然低一大截。” 说完他还是很小心地四处张望。 “警官,辰弥,你们再忍耐一下,这边的路宽多了。” 我们终于抵达对岸。这里有一小块空地,而且有五个洞口。 金田一首先钻进最右边的洞,不过,没多入就跑出来了。 “这一条是死路。” 然且又很快地钻进第二个洞,过了一会儿才回来。 “这个洞很深,警官,请把绳索给我。” 绳子一共有两束,金田一把其中一束挂在左腕上,再解开另一束,把其中一头交给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