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菊治犹犹豫豫地试着问:“我的问题有点儿怪,你和他之间当然有过关系吧?”“嗯。”冬香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那个时候……”菊治觉得自己过于露骨,但还是问出口来:“难道没有什么快感吗?”冬香闭着眼睛点点头。“可是你们之间孩子也有了三个啊。”“那只是有了而已……”“只是?”“对不起。”冬香并没有什么可道歉的。倒是“只是有了而已”这句话让人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辛酸。只要性交,的确就能生出孩子,冬香在那种时候并没有得到过什么爱的满足,这是她的话外之音吧。冬香和丈夫之间的性爱,难道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吗?仔细想一下,生育后代其实也许并不是件难事。菊治一边爱抚冬香的肌肤,一边思考着。想要孩子的话,男女之间只要发生关系就有可能。当然,这要以男女双方健康为前提,符合此条件的夫妻婚后只要不断做爱,自然而然就会怀有后代。即使不是夫妇,只要是相爱的男女,换个极端的说法,就是被人强奸,也有怀孕的可能。在生儿育女上,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学问或技术。只要按照本能发生男女关系,就有生孩子的可能。但同样是做爱,女性要达到那种绝对的高潮,却非一件唾手可得的易事。虽说是按照爱的本能,但首先要有深爱对方的激情。在引导对方达到高潮的过程中,男性的温存、持久以及做爱技巧缺一不可。与此同时,女子必须也对男欢女爱的世界怀有一份憧憬,并能心无杂念地沉浸其中,否则还是难以达到。也就是说,生育是人的本能,而高潮却是一种文化。菊治觉得自己想出的词有些可笑,就一个人笑了起来,冬香问:“笑什么呢?”“没什么……”这些想法也用不着对冬香说明一遍。只是她已从一个单纯的生育世界向高潮的文化世界踏出了一步。菊治感到很高兴,更为自己引导了冬香而异常骄傲。“我绝对不会忘记……”这句话一半是对自己,一半是对冬香说的。菊治希望冬香不会忘记此次获得的快感,也希望她不会忘记自己为此付出的努力。与此同时,这次高潮在冬香体内也会打下烙印,即使想要忘却也忘却不了。与人的头脑相比,身体的记忆更为可靠。菊治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开拓者”这个词汇。眼前的冬香果真是第一次登上了性爱的顶峰,那么自己扮演的恐怕就是“开拓者”这个角色。冬香以前的身体,用一个不太得体的比喻,大概就是一块未经拓荒、未被开发的土地。即使潜藏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由于没有经过巧夺天工的开发,所以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在这块土地上,菊治是首位着手进行开发的。他凭借压倒一切的爱恋、不厌其烦的追求、出色的###,经过拼命努力,终于使这片荒野萌生出嫩芽,花蕾开始绽放,到了最后,一下子开出了一朵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玫瑰。整个过程好比是让荒地变成沃野,或把其改造成现代化城市的工作,这不正与开拓者相同吗?如果把所有的女性称为“大地”,那么在这些土地上大概都蕴藏着发芽开花的可能性。只要开拓者充满激情、爱意与其结合,所有荒芜的土地都会变成一片青绿的沃野。女人的身体没有一块是不毛之地。但并不是所有的土地都拥有合适的开拓者。就是看起来十分能干的男人,也未必能使花朵绽放。实际上,回顾菊治自己的经历,和妻子之间是虎头蛇尾,和由纪甚至连花蕾都没有结出。只有在冬香这块土地上,成功地培育出盛开的花朵。其中的差别究竟是什么呢?或许和爱情的深浅、技巧的高低和土壤的不同有关。看来原因很多,其中两个人是否匹配这点可能也很重要。总之,菊治和冬香彼此都觉得十分和谐。菊治认识到这一点,心里极为满足,他小声对冬香说:“差不多了,睡吧……”冬香无声地表示赞同,并主动靠近了菊治。窗外月光清亮而充满寒意。在正月初二这样的夜晚,两个人亲密地相拥在一起,第一次在东京共同进入了梦乡。1、仙境(7)早上七点,菊治醒了。准确点儿说,是被尿意憋醒的,他匆忙上了趟厕所,回来时看到床上沉睡的冬香,忽然又想和她亲热。换作平时,菊治还会继续睡下去,可冬香说了今天中午她要回去。虽说还有很多时间,但就这样把时间睡过去的话,实在是辜负了属于两个人的大好光阴。不管怎么样,菊治都想和冬香再亲热一次。昨天夜里,两人相拥入眠的时候,冬香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但是现在睡裙下面却穿上了内裤。冬香是什么时候穿上的呢?菊治重新环视四周,只见床脚下自己脱下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那里。菊治记得昨晚二人几乎是同时进入梦乡的,冬香是后来起来穿上内裤,并把自己随手乱扔的内衣叠放好的吗?说起来,脱在门口的鞋子,不知何时也全鞋头朝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了。菊治忆起去世的母亲常对姐姐说的一句话:“一定要把鞋子鞋头朝前地整齐放好。”看来这些也是冬香做的。冬香良好的家教是她母亲言传身教的吧,菊治对她这种凡事井然有序的作风也相当欣赏。而且,这样一个有条不紊的女人,做爱时的疯狂迷乱就更加让他心动。反之,平时邋遢的女人做爱时再怎么狂乱,也引不起菊治任何兴趣。相比之下,平时柔顺整洁的女人做爱时的那种狂乱,才会令男人兴奋、着迷。眼前的冬香静静地睡着,安静得让人都不知道她是否在呼吸。然而菊治的手却从她的臀部滑向侧腰,再向胸前的双乳摸去。冬香轻轻扭动着身体。由于还是清晨,四周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在这个时候,没有比摩挲昨晚疯狂达到高潮的女子的肌肤更幸福的事了。冬香似乎还沉睡在梦乡之中。即使感觉到有人在爱抚自己,但意识上好像却不十分清醒。冬香还想继续睡下去的话,当然可以让她接着睡。可菊治却想戏弄沉睡中的美女。倘若亲吻她的乳头等,冬香也许会醒,还不如悄悄地把手指伸向她的私处,偷偷地进行爱抚。菊治将她的私处左右分开,慢慢抚弄。他并不打算弄醒冬香,却希望看到冬香在不断的性刺激下,徐徐睁开眼睛、意识清醒的那一瞬间。菊治一心想看发现自己被玩弄而惊慌失措的冬香。眼下,菊治已经完全醒了,他横着身子一边爱抚冬香,一边从她的肩头向胸前望去。好一个柔软而近乎透明的冰肌玉肤。如果亲吻那里并轻轻一咬,肯定会留下牙痕,还可能会变得青紫,一段时间都不会消失。冬香的丈夫若是看到了这个伤痕……想到这儿,刹那间,菊治被想要一口咬下去的冲动俘虏了。果真做了此事,不就相当于自掘坟墓。菊治一边提醒自己,一边继续手指的动作。冬香小声呓语:“讨厌……”菊治一把抱过冬香刚要翻转的身体,将唇覆了上去,冬香总算发现了情形异常。她缓缓睁开双眼问:“你做什么呢?”“没什么呀……”“早上好!”菊治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早上好!”冬香也面带微笑回应。“你发觉了?”“发觉什么?”“我刚才爱抚那个地方。”菊治把手放在冬香的双腿之间,冬香摇头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可是,已经湿了。”这时,菊治起身压到了冬香上面,他双手用劲围着冬香,双方的局部紧紧贴在了一起。两个人就这样拥抱了一会儿,菊治想要进入的时候,冬香也微微挺起腰来,清早刚刚睁眼后的性爱开始了。昨天晚上,菊治达到了顶峰,今天早上就恢复了精神。身体恢复得不慢,是由于拥着冬香柔软的肌肤睡得很甜,还是因为女方非常出色呢?菊治的局部和冬香的花瓣再次结合,他以动作示意了开始。昨晚的那种迫不及待已经消失,而且更令人欣慰的是双方都达到了高潮。这份体验使二人信心倍增,可以细细地享受彼此带来的快感。菊治面对面地凝视着冬香渐渐燃烧起来的表情。在透过窗帘缝隙射进的淡淡晨光之中,冬香闭着眼睛,双唇微张,眉宇之间稍稍皱在一起,好像哭泣一般,紧接着又显得非常痛苦,但是仔细观察,却在贪婪地享受快感。被冬香不绝于耳的低沉甜美的呻吟诱惑,菊治的上身慢慢倒下,当双方胸部叠到一起时,他在冬香耳边细语:“冬香……”昨晚冬香陶醉于诱人的欢娱中,今天她很快就有了感觉并主动配合,菊治为此很感动。不管怎么说,男人喜欢性感的女人。女子毫无保留地接受自己,并且马上有所反应,这种大方的做法让男人心中十分高兴又充满怜爱。“冬香……”菊治继续呼唤,冬香只有一个“哎”字。可能的话,菊治希望冬香回叫自己的名字。比如“菊治”或“菊治先生”等,叫“老公”也可以。如此要求对方,他感到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试探道:“叫我老公……”冬香是否明白了呢,她继续喘息着,被其感染的菊治禁不住又唤了声“冬香”。1、仙境(8)她清楚地答道:“老公……”冬香总算这样称呼自己了。从这个称呼中,菊治感受到了把一切交给自己的女人那种甜蜜的温柔和深深的信赖,他加紧抱住了冬香。语言真是爱情的润滑剂。“冬香”一声呼唤,“老公”一句回答,这两个词语回声般彼此交错,二人开始向顶峰冲击。攀岩过一次的道路,第二次会变得更加容易。眼下冬香确确实实地朝着顶峰奔去,在她的欢声和狂乱舞动腰部的带领下,菊治随之也开始了冲击。但他总觉得就这样达到顶峰极为可惜,可能的话,他期望再多享受一会儿现状。他伏在冬香身上,慢慢停住了动作,仿佛勒紧了手中的缰绳般用身体诉说:“再等一会儿……”然而冬香并不停下,眼前的她在激情中确实已经变得相当放荡。发动战争的虽说是男人,可女人一旦参战,就会变得贪得无厌。菊治当然不会讨厌女子的积极参与。相反,他会觉得对方更加可爱,因此更加欢欣鼓舞。但男人的性是有限的。与女性没有射精、可以无限延伸的性相比,有限且空间狭窄的性挥刀挑战的话,绝对没有赢的可能。能否冲上顶峰是男人成败的关键。因为男人一旦达到高潮,接着就会萎缩,就和一具会呼吸的尸体没有两样。菊治缓缓地踩下刹车般暂停了动作。“唔……”接着冬香就发出了不满的叫声。好像在抱怨:“在这种关键时刻,你怎么了?”在攀登了百分之八十的路程时被迫止步,的确令人难以忍受,这样一来,之前的种种努力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对不起……”菊治心中的歉意没说出声,只是静静地吻住了冬香,希望她能就此忍耐一会儿。出于这种考虑,菊治的吻从冬香的唇移到肩头,然后转移到耳垂。冬香一个激灵拼命地摇起头来。菊治应该知道那儿是冬香极端敏感的地方,除非极特殊的时候,很少触碰那里,既然犯了这个禁忌,向上攀登的脚步就再也无法阻止了。冬香仿佛再度受到鞭打的烈马般狂奔开来,菊治变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然而,一旦母马“嘶嘶”鸣叫开始狂奔,再怎么厉害的公马也制止不了。公马被狂奔的母马煽动,兴奋暴胀的阳具被母马紧紧吸住,就这样二者在发出天崩地裂之声的同时,朝着快乐尽头冲去。现在,菊治躺在床上,冬香面朝下静静地趴在他的右边。这么安详而平静的时光,使刚才疯狂地长驱直入时的粗野,令人简直无法相信。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两个人的姿势就好像由于过分贪恋欢愉而惹怒老天,被抛落到地上的一对罪人。两个人就这样静卧在那里,但从欢愉中较快清醒过来的还是男人。满足之后,菊治在疲乏得连身都懒于翻的状态下慢慢地回忆着。冬香这次也达到了顶峰,在最后一瞬间,她确实喊出来了:“我飞了……”之前,菊治喊过同样的词语,冬香是被他带动起来的吗?总之,两个人一起喊叫,共同到达高潮,这点是绝对不会错的。这次冬香总算做到了言行一致,她事先仿佛知道自己就要到达顶峰。一想到这儿,菊治心中的怜爱重新升起,他轻轻搂住了趴在床上的冬香,并把毯子盖在了她的肩上。菊治没有紧紧拥抱对方的气力。不过,只要能触摸、爱抚到沉浸在做爱余韵之中的女人身体,他已经十分满足。冬香的脸埋在菊治胸前,他从肩到背缓缓地爱抚着她,由上往下,再由下往上,来回了几次之后把手放在了她丰满的臀上。冬香的肌肤光滑如丝,柔软似云。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看上去简直就是一片洁白。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只要把手放在冬香身上,菊治就能知晓她的一切。眼下的冬香,正在仔细反刍充分燃烧达到顶峰的那种快乐。把手放在她的身上好比是一种治疗,冬香的血流和温暖通过手掌传遍了菊治全身。就这样抚摸着冬香柔软的肌肤,睡意又泛了上来。菊治翻过上身看了看表,七点五十。早上菊治睁眼时应该是七点,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了。到冬香回家还有四个多小时,菊治在心中计算着,这时冬香在他胸前低语:“真不好意思……”现在再说不好意思已经晚了。菊治撩开她额头上的头发。冬香问:“我可以起来吗?”“去哪儿?”“浴室……”听到她的回答,菊治松开了搂住她的双臂,忽然想到:“你去泡澡吧?”冬香表现出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菊治邀请道:“一块儿泡吧。”冬香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菊治当然知道她不会立刻答应。不过说服对方同意,也是男人的一种享受。“我先进去等你……”从昨晚起冬香已受过两次攻击,身上出了不少汗,菊治十分清楚她想要泡澡的感觉。菊治也是去机场接冬香之前泡过一个澡。“一定要来哟。”菊治叮嘱说,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冬香的额头,起身下床。1、仙境(9)他先走进浴室往浴缸中放水。浴缸很小,所以不到五分钟水就满了。菊治泡进去以后喊道:“水好了……”知道只喊一遍冬香不会过来,所以他又探出身体叫她。等了一会儿,浴室半开的门之间露出了冬香的脸。“特别舒服,快进来吧……”菊治招呼说。冬香问:“把灯关了,好吗?”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一旦失去了光亮,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可是更重要的是先让冬香进来。她进来时多少开一点儿门缝的话,从衣帽间射进的光亮中,说不定能看见一些。“那,就把这儿的灯关了……”不久灯灭了,又过了一会儿,她从狭窄的门缝间走了进来。冬香身体微微前屈,胸前挡了块毛巾,从窄小的缝隙间闪进来后,马上蹲下去打算淋浴。“不要紧的,你就这样……”菊治拉过不知所措的冬香。“什么也看不见啊。”冬香说着好像放弃了挣扎,弯腰缩身进了浴缸。她先将一只腿踏入浴缸,又迈进了一只腿,当身体往下沉时,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受到水势的惊吓,冬香差点儿跳了起来,菊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没关系……”两人一起进了浴缸,水当然会溢出来。相比之下,由于浴缸窄小,二人很难相对而坐。“背朝后吧……”冬香听话地背对菊治,先将腰沉入水中,接着把背泡了进去,她的全身终于全部泡在了热水当中。“舒服吧?”全身裸露的冬香被菊治的四肢夹在中间。“好暖和呀。”在狭小的浴缸当中,两人泡在热水里耳鬓厮磨,热水又溢了出来。刚刚进入新年,应该没有其他情侣有这种享受吧。菊治觉得十分自得,小心翼翼地从后面向冬香的胸部摸去。冬香的乳头微微摆动,菊治一边用双手轻轻爱抚,一边吻住了她盘头之后露出来的颈项。刹那间,冬香扭动起来,浴缸里的热水开始波动。“不行呀……”冬香十分窘迫,有灯光的话,应该看得到她近乎透明的皮肤和淡红色的乳晕。如此黑暗,令菊治觉得非常遗憾,但是眼睛习惯之后,在些许的光亮中,冬香随着水波摇动的肌肤分外娇艳。菊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一阵子,然后用右手沿着冬香的脖颈滑向曲线优美的肩头,再从腋下伸向下腹,悄悄地接近她的两腿之间。冬香一下子向前蜷起身体,可是热水中菊治还是顽强地抚弄她的芳草之地,冬香抓着他的手指推了回去。她的意思是“在浴缸中不许做这种淘气的事情”吧。若是这样,菊治决定今天暂且住手,可总有一天会再做给她看。他脑子里转着这些孩子般的念头,闭上了眼睛。达到顶峰之后,和心爱的女子洗鸳鸯浴,肌肤相亲,互相嬉戏,这么甜美的日子能持续到几时?不管怎么说,先不要去考虑将来,菊治提醒自己。大概由于高潮之后两个人又一起泡澡,菊治感到心情舒畅,身体乏倦。“那,我先出去了。”他擦干身体,穿上大衣去信箱拿报,然后回了书房。他从冰箱里拿出啤酒,边喝边看报纸,冬香轻轻地敲了敲门。“请进。”冬香进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衬衫和裙子。“谁让你穿衣服的,还要接着睡呢!”桌子上的时钟还不到九点,离中午还有将近三个小时。“喝点儿什么?”“不用,我……”冬香面孔微红摇了摇头,接着将手里的纸包递了过去。“这个,也许你用不上。”菊治接过来打开纸包,信纸大小的日本纸露了出来。“这是给我的?”“这是富山产的日本纸,没用的话,请送给别人吧。”菊治近来的确不再用毛笔和日本纸写东西,可冬香特地作为地方特产带给自己,怎么可能给别人呢?“这么贵重的东西,谢谢了!”菊治一副喜形于色的表情,到现在才把礼物拿出,这很符合冬香的为人。“这儿有这么多书呀!”冬香望着书架感叹道。其实只是一些大学讲课时所需的关于现代文学方面的书籍和与周刊杂志工作有关的文件夹杂乱地摆在那里。“您眼下在写什么呢?”其实这是菊治最不想听的问题,他暧昧地回答:“从春天起,我准备开始创作。”“有一段时间没读过您的作品了,真值得高兴。”冬香似乎至今还认为菊治是一个畅销小说作家,以创作为生。“出版以后,请马上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