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似乎没听到,也可能只是装作没听到而已,他的表情没有变,继续说道:「但另一方面,我也要老实说,其实我并不完全相信我儿子的话。他母亲去世後,他就堕落了,还曾经犯过伤害案,身上总是带刀。在这次的案子里,他虽否认杀人,却承认从死者身上拿走内有五万三千五百圆的钱包。相对而言,你们七个证人都是正当的市民,职业虽各不相同,却都没有前科,其中还有公司的高级主管。只要冷静一想,就知道你们的证言比我儿子的话还可信,因此我原先一点自信也没有。但是,後来我渐渐明白,你们七个人当中有些人说的是谎言,虽然我已知道那些和事件核心似乎无关,但至少已经可以稍微相信我儿子的话了,我感到很高兴。」「演讲得真精彩,不过,令郎仍然是一个杀人凶手。」滨野冷冷地说。「我拍到一张他刺杀被害者时的决定性照片,你的花言巧语在这张照片之前一点作用也没有!只要有这张照片,你主演的这出闹剧就完全不具意义了!」「那张照片,我已经从你家拿来了,就放在车子的後座,底片和刊登那张照片的报纸及周刊也是。我希望一切都有事实为根据。」「那就好。」滨野露齿一笑。「就让大家再看一次那张照片吧!这出闹剧也该落幕了,你只要看看那张决定性照片,就知道令郎确实是凶手了。很遗憾,你必须放我们走。你就把这座无人岛建设成观光胜地,自己当经营者好了。」滨野以充满信心的口吻说完後,就走出水果店,往路边那辆本田喜美车大步走去。十津川听到「刺杀被害者时的决定性照片」这句话时,想起了一件事。那张照片刊登在各报章杂志後,曾轰动一时。照片上是一名年轻男子挥舞著刀子,被害者倒在他脚下。当初看到那张照片时,由於此案和他无关,所以只是想到这就是决定性证据而已。那张照片好像还得了去年度的「摄影报导奖」或什麽奖哩!滨野把头探进车子後座,说:「有了。」然後拿出一个大纸袋。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平铺在车子的引擎盖上。那是报上的照片,周刊上的照片以及」张他自己放大的照片,约有一页报纸那麽大。每张照片上都是一名双手持刀的青年,照得很清楚。由这名青年的脸看来,显然是老人之子佐伯信夫没错。「这个我以前就看过了。」山口拿起报纸说。滨野以冷酷的眼神对老人说:「只要有这张照片,你就莫可奈何了。」然後又以得意的眼神扫视众人道:「我是一名摄影记者,所以身上总是携带装好底片的相机,以便随时可拍摄。当晚相机里装的是感光度目前排名世界第一的名牌底片,叫做ASA二O O O,只要有一点点亮光就能拍得很清楚,不必用闪光灯。那时我将这台日光牌相机放在身边,开车经过这里,因看到这位阿婆的水果店还没关门,就把车子停下来,想去买几个橘子。」滨野停了一下,再度扫视众人的脸孔,好像在享受这些话带来的效果似的。接着,他又以充满自信的口吻说:「然後我无意中望向对面人行道,却看到有一名男子挥舞刀子,好像要杀人似的。我大吃一惊,一般人可能会出声大叫,但我是职业摄影师,所以不会。我在仓卒之间拍下这一幕。有人说我的行为违反伦理道德,我却认为这是正当行为,一点也不可耻。因为当时即使我跳下车跑过去,也不可能制止令郎了。而且由于有了这张决定性的照片,审判才得以顺利进行。其他证人的证词当然也很重要,但到底不如这张照片所显示的事实。」其他证人都点点头,似乎在表示同意。十津川看着佐佐木,想知道他要如何反驳。重考生山口突然大声说:「冈村先生究竟到哪里去了?」不知不觉中,东方天空已泛白,冈村精一却依然不见踪影。身为刑警,十津川开始担心起来。他很了解佐佐木那种想证明独生子为无辜的心情,但是到目前为止,佐佐木仍然一点证据也没有,只是发现了一些证词中的小错误而已,并无济于事。而且,那毕竟是已成过去的案子,但冈村精一失踪这件事却是现在的事实。「休息一下如何?」十津川对手持猎枪的佐佐木说。「冈村先生失踪了,我想应该再度搜搜看。有一名证人失踪,你应该也会担心吧?」「警部先生。」「什麽事?」「你认为他怎么了?」「刑警经常要面对因果关系,这次我预测他会得恶果,所以很担心。」「恶果?你是说他已经死了吗?」千田美知子脸色苍白地问十津川。她似乎很害怕,但不像在担心冈村,大概已经不再爱他了。「有可能。」十津川率直地说。「好,本庭休庭三十分钟!」佐佐木的口气活像一位法官。3八个人又分散,各自去寻找冈村精一。十津川边走边点烟,山口随後追来。「可以跟你一道走吗?」山口从眼镜後面窥伺十津川的神色。「好,不过,为什麽?」十津川笑着反问。「因为我害怕。」「是怕佐佐木那个老头吗?」「嗯,一个人走的话,怕被他射杀。」「为何认为他会杀你?」「姓滨野的摄影师拿出那张照片,已经使那老头无计可施了。那张照片可以证明他儿子的确是凶手,不是吗?」「所以你认为,那老头会自暴自弃,然後把你们全部干掉,对吗?」「对,他儿子杀人被捕,入狱病死,那是罪有应得,但那老头一定会认为是被我们这些证人害死的,一定会杀我们泄愤。」「我想不会。」十津川说。要杀证人的话,根本不需如此大费周章,而且就算杀死证人,死去的独生子也无法获得清白。十津川认为,佐佐木应该明白这层道理。来到岸边时,红红的太阳正从海平面上升起,可以看得很清楚。「天亮了。」十津川喃喃自语。「啊!」山口忽然喊了一声。「怎么回事?」「那边!」山口脸色发青,指着下面说。四、五公尺深的断崖下方就是深蓝色的海面,有个身穿西装的男子以俯卧的姿势在水上载沉载浮。那是冈村精一!「死……死了吗?」山口以颤抖的声音问。「好像死了,必须捞上来。」十津川留神脚下,往崖下的岩岸走去。山口脸色苍白,随後跟着。来到崖下後,十津川卷起裤管,走进海中。海浪已将冈村精一的尸体冲到岸边,那里水深只有五十公分,所以很快就拉到了。西装浸了海水,变得异常沉重。山口也来帮忙,先把尸体拖到岩石堆上,然後两人合力打到崖上。他们让尸体仰躺在草丛上。「是要游泳逃走时淹死的吧?」山口以战战兢兢的表情望着尸体。「错了,是被人杀死的。」「被人杀死?被谁?为什么要杀他?」「如果能很快查出来就好了。你快去把其他人都叫来这里集合。」「要跟他们说冈村先生遇害了吗?」「嗯,好。」十津川点头说道。山口一溜烟跑走了。十津川蹲在尸体旁边,点了一根烟。四周渐渐明亮起来,可以看清这具全身湿透的尸体了。尸体後脑凹陷,经海水冲刷,已不再流血,但显然是致命伤没错。西装内袋有钱包和身份证,看来很昂贵的手表也还在。十津川起身思考。此时山口已领着其他人跑过来。摄影师滨野立刻朝着尸体猛按快门。他真的是个工作狂吗?或者是在演戏?「真的是被杀的吗?」佐佐木看着尸体问十津川。「不错!有人用石块之类的重物敲他後脑,并弃尸于海中。」「会不会是想跳下海游泳逃走,不巧头部撞到岩石致死的?」小林启作插嘴道。「不会。他来到此处时尚未天亮,只有月光,又不知水有多深,崖下都是岩石,再怎麽想逃,也不会傻到就这样一头栽下去。任何人都会先攀下断崖,再下水游泳。而且就算从崖上一跃而下,也不可能後脑会撞到岩石。」「那究竟是被谁杀死的?是要抢他的钱吗?」「不是,钱包都还在。」「那凶手是谁?为何杀他?」「很简单!」滨野伸直手臂指着佐佐木道。「就是他!他想把我们全杀掉!冈村先生最想逃走,所以第一个被他杀掉!凶器很可能就是枪托!」众人一起望向佐佐木。佐佐木退後了两步,说:「不是我。我的目的是要查出事实真相,不是要杀你们。」「除了你之外,还会有别的凶手吗?」滨野以愤怒的声音说。其余几个人也异口同声嚷道:「对!对!」佐佐木瞪着他们,把枪端好。「大家冷静一点!」十津川站到他们之间。「现在还不能确定佐佐木先生就是凶手。」「可是别人都没有杀人动机呀!」千田美知子向十津川说。「那可不一定,大家要想清楚再说!」十津川以冷静的眼神扫视佐佐木和七名证人。「警部先生!」小林用异常尖锐的声音说。「什麽事?」「我们这七个证人之中,有一个被杀掉了,凶手就在这座岛上,但是跟我们有仇的只有这个手持猎枪的家伙,只要他手上有枪,我们就无法安心,不知何时也会像冈村先生这样被他干掉。」「我有同感!」滨野立刻点头说道。「我也很怕!」酒吧老板娘文子也瞪着佐佐木说道。「佐佐木先生,」十津川靠近这个老人,说道。「把枪暂时交给我保管如何?如果你手上有枪,大家就会认为是你杀了冈村先生。正如滨野先生所说,枪托的确是很适合的凶器哩。」「把枪交给你?那你不是会立刻逮捕我吗?我可不干!为了我那死去的儿子,我一定要查明真相!」「枪只是暂时由我保管而已,而且就算我逮捕你,没有你的协助,我们也出不了这座岛。虽说船只七点会来,但若没有你的信号,大概不会靠岸吧?」「不错!如果我不打出真相已经查明的信号,船就会停在远方海上,不会靠岸。」「也就是说,即使我逮捕你也没用,是吗?」「是的,为了我儿子,我必须查出真相。」「好,那我答应你,只要把枪交给我,我就帮你查明一切。」滨野大声说道:「警部先生,你根本不必对这神经病让步!立刻把枪拿过来,不就好了?」十津川瞪着这位年轻摄影师,说道:「那麽,你自己过去拿吧!」滨野立刻住口。佐佐木默默走到十津川面前,将猎枪往前一摆,说:「我相信你。」「谢了。」十津川说着,接过沉重的猎枪,大步走到岸边,把枪往海里丢去。4「你干什么?」佐佐木变了脸色。十津川笑着说:「要查明真相,根本不需要枪。而且就算没有枪,我们的性命也是掌握在你手中,因为你握有能否离开这座岛的王牌。」「接下来要怎么办?」山口少年问。「很简单,既然发生了谋杀案,就要找出凶手,然後查明一年前那案子的真相。」十津川断然说道。三根文子插嘴道:[可是,警部先生,一年前那件案子不是已经确定了吗?从滨野先生那张照片就可以确定凶手是谁了。]滨野说:「就是呀。警部先生,不可能会另有真相的,虽然这个笃信独生子无辜的老头很可怜,但也没办法呀!」「那张照片或许很重要没错,」十津川点头说道。「不过我想,这件新的谋杀案若是因一年前的旧案引起的,而且佐佐木先生又不是凶手的话,那麽那件旧案就有重新调查的必要!」虽说如此,十津川并无信心,因为佐佐木很可能就是凶手。为了冤死狱中的独生子而将作证的七个人全部杀掉,这种事并非不可能发生。甚至可说,这种心理是很自然的。但若佐佐木不是凶手,那一年前的旧案就有重新检讨的必要。然而现在,他一个部下也没有,要如何调查这件新的谋杀案呢?这六个证人大概都认定佐佐木是凶手,其他意见都听不进去了。即使如此,案子还是要破。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一名刑警。十津川扫视其余七个人,他确定杀死冈村精一的凶手就在其中。「大家想想看,包括我在内,我们之中每个人都有谋杀被害者的机会。有一次我们曾经四下分散去寻找他,他应该是在那段时间内遇害的。」「可是我们七个人应该是站在同一边的。」滨野抚摸着相机,对十津川说。「如果说冈村先生的意见和其他人相反,那凶手或许真的就是我们六个人之一,但事实上,我们七个人在法庭上都一致作证说佐伯信夫就是凶手。在这老头眼中,我们是一丘之貉。既然如此,我们怎会杀死利害关系相同的人呢?」「你说得很对,但也有可能是因其他私人恩怨引起的。你们之中和被害者一直交往到最近的只有千田美知子小姐吧?」十津川的视线停在美知子脸上。文子说「一点也没错,警部先生」滨野说:「我是在一年前那件案子发生后才认识冈村先生的,虽然一起出庭作证,但被告知彼此不得交谈。那次以后直到昨天都没有再见过他。我想其他人也和我相同,我们和他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山口、小林和水果店的安藤常也相继发言,表达了同样的意思。看来滨野说得没错,冈村精一本来就不是这条街的住户,只不过是案发当晚偶然开车经过这里的目击者而已。也就是说,凶手不是千田美知子,就是佐佐木老人了。「不是我杀的!」美知子猛摇头。「可是只有你和其他人不同,你跟被害者很熟,他是你的上司,和你有肉体关系。」「这点我不否认,但我刚才也说了,我即将和别人结婚,对冈村先生一点也不留恋。」「你不留恋,他未必不留恋。这种事在社会新闻中很常见。」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位年轻小姐有了关系,当这位小姐结婚尤其是像你这般美艳的姑娘要跟别人结婚时,这名男子就会纠缠不休。冈村先生可能威胁你,叫你婚後还要继续跟他发生关系,否则就要公开两人的秘密。当你正在烦恼时,碰巧因一年前的杀人案而被带来这座岛上,对你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在这里杀掉他,任何人都会认为凶手是佐佐木先生。」「你错了!」「你能证明我错了吗?」「警部先生,你不了解冈村精一这个人。我不想说死者的坏话,但他确实是个胆小如鼠、懦弱无比的男人,一天到晚都在盘算要如何跟我撇清关系。我们那家银行对男女关系管理得很严格,所以他总是提心吊胆,生怕秘密曝光。他不是那种会为了女人抛弃地位的人,他没有那种热情。我决定嫁给别人後,他还大大松了一口气哩!而且我也打算婚後立刻辞去工作,不再上班了,所以,我哪有必要杀他呢?」「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事实可以证明吗?」十津川冷冷地说。美知子露出焦急的表情,咬着嘴唇想了一下,然後打开皮包,取出一本护照,摆在十津川面前,说:「也许这个还不能证明,但我还是试试看。我婚後打算和夫婿去夏威夷蜜月旅行,因此申请了护照,在三天前拿到。我如果还跟冈村先生纠缠不清,就不会去申请护照了,不是吗?」她说完後,以可怕的眼神盯着十津川。她说的当然是歪理,因为申请护照去国外度蜜月,也可能是为了逃避冈村的纠缠,并不表示冈村已和她一刀两断。然而,十津川还是被她那哀求般的眼神打动了。一个女人再怎么样也不愿让这种事毁掉终生幸福吧?十津川从眼前这本护照上深刻感受到美知子的心情。尽管如此,十津川毕竟是一名刑警,而且不是刚出道的新手。他的刑警经验已将近二十年,搜查一课的同仁都说他既敦厚又精明,因此,他虽然很感动,却还不至于天真到完全相信美知子是清白的。他只是暂时将矛头从美知子身上移开罢了。「如果凶手不是她,那会是谁呢?杀人动机是什麽?」另外五名证人似乎都和冈村没有私人交往,那麽,就只剩下佐佐木了。然而,十津川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从巴西归国的老人会杀死冈村,因为那样做未免太愚蠢了。佐佐木虽已老迈,却不糊涂。从他对这些证人的反讯问中也可看出来,他的头脑是很清楚的。像他这般聪明的老人,怎麽可能做出这种让自己立刻蒙上嫌疑的事呢?而且,佐佐木的反讯问尚未结束。虽然滨野提出关键性的照片,但佐佐木必定会反驳,否则的话就不会特地把那张照片带来这里了。还有,冈村被杀的时刻是在他们提到那张照片以前。「好了,现在请大家再回到那条街去。」十津川做了决定。「为什么要回去?」滨野表示反对。「我那张照片已经将一年前的案子盖棺论定了。佐佐木先生是很可怜没错,但也没办法,而且任何人都会认为他是杀死冈村先生的凶手,因为其余六人都没有动机。所以,我们只要待在这儿等船来就行了。船一来,警部先生你就叫佐佐木先生打信号让船靠岸,这样大家就可以离开这座岛了,这出荒唐愚蠢的闹剧也就可以落幕了,不是吗?」「你错了。」「哪里错了?」「首先,佐佐木先生未必就是凶手;其次,我接收他的枪时,曾答应过要让他的反讯问继续进行下去,我要遵守诺言。」「如果我们不同意,站在这里不动呢?」「你们不打算永远留在这座岛上吧?在反讯问尚未结束以前,就算船来了,相信佐佐木先生也绝不会打信号让船靠岸的。我也不想强迫他。因此,我们若要离开此岛,就必须在岛上将所有问题解决掉,而且不是依靠直觉,而是要靠确凿的证据!」——第四章完——第五章 新的谋杀案1佐佐木以外的上八个人都露出满腹牢骚的表情,但结果还是一一朝那条奇妙的街道走去。佐佐木来到十津川身边,小声说:「谢谢你,警部先生。」「说感谢还言之过早,我还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我知道。」老人点头说道。来到街上时,山口少年突然说:「肚子好饿!」杀人案才发生不久,就说这种话,真是鲁莽,但既然是人,就会肚子饿,任何场合都一样。「我口很渴。」千田美知子说。十津川保持沉默,滨野以嘲讽的眼神看着他说:「反正还要待很久,不如先吃饱饭再说。」「今天之内都不能让我回家吗?」安藤常说完,以一双鼠眼窥伺着十津川的神色,然後又看看佐佐木的脸色。十津川断然说道:「假如今天内能够破案,我保证让大家都能回去,但只要稍有疑问未解决,那我就不能让你们回家了。这是我跟他的约定,他已把枪交给我,我自然要信守诺言。」「我就知道。」滨野耸耸肩说。「但是,警察不是应该保持中立吗?」「我是保持中立,但我已经答应他了,而且,冈村先生既然遭人杀害,我身为刑警,就必须逮捕凶手。」「凶手就是他呀!」安藤常伸直手臂指着佐佐木说。「不是我!」佐佐木说。正当双方又要开始争论时,十津川大声喝道:「大家静一静!我一定会逮捕凶手给大家看!」「要拖到什么时候呀?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滨野看着酒吧老板娘,又说:「你能不能弄点吃的给我们?」「好,大家到我店里来吧!我去做点吃的。」文子说着,带头走进酒吧里。她的厨艺很好,十津川等人很快就有米饭和味噌汤吃了。虽然只有青菜和火腿蛋可配饭,但她做得很好吃。「真好吃!」十津川赞不绝口。「谢谢!」文子笑了,她看了佐佐木一眼,又说:「其实要感谢的是这位老爷爷,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他准备的。」她的话里带有明显的讽刺意味,尤其在说「所有的东西」时,还特别加重语气。佐佐木只是默默进食。十津川想抽烟,不巧烟已抽完了,他便问文子:「有香烟吗?」文子答:「如果真的是我的店,在吧台下面都备有七星牌和强光牌香烟。」她住吧台下看了一眼,又说:「啊,有!」然後把两种牌子的烟各取出一包,放在吧台上。十津川选了七星牌,点了一根。就在此时,文于忽然大叫一声「啊」。众人的视线全集中在她身上。「怎麽了?」十津川问。「刀子不见了—.刀子……」「刀子?是那把水手刀吗?」「是呀!刚才佐佐木先生放在吧台上的,和一年前案发时那把刀是一模一样的。我怕出事,就把它收在吧台下了。」「不见了吗?」「是的。」「佐佐木先生。」十津川看着依旧在悠然进食的佐佐木说。或许是在巴西生活了十八年的关系,连吃饭都比其他人悠闲缓慢。「什么事?」佐佐木抬头望向十津川。「是你拿走刀子的吗?」「我没拿,不信的话,你可以搜身。刚才我放在吧台上之後,就再也没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