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少女扑向载货架上的旅行袋。当着讶异看着她这个举动的卫兵面前,把旅行袋拿下来,然后打开它,并拿出放在里面折得好好的棕色大衣。"我想这可能是这国家的某人的"她拿给卫兵看。卫兵惊讶地接下来。"我可以看看吗?"少女点点头。年纪较大的那名卫兵把它打开。"这的确是我国的大衣。我想想看"然后他看看大衣内袋。"啊啊,果然有居民号码。四八四O二之一五八五五,这是谁啊?——喂,麻烦找户籍册核对一下。"年轻士兵一面覆诵号码二面走进城墙旁的岗哨。过没多久手上就拿着厚厚的户籍册。"'四八四O二之一五八五五'的确没错,有这个人。他是四年前从这个城门出境的。名字是——""奇诺!"少女大叫。一名卫兵被她的大声喊叫吓到,另一名则是被那个名字吓到。"一点也没错那名出境居民的名字是叫'奇诺'。"卫兵盯着看少女,接着年纪较长的那位则尽量不让语气过于严肃,缓缓地问说:"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够说说你是在哪儿得到这件大衣的?"少女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说:"这个人有家人吗?——有的话请让我见见他们好吗?拜托你们!"""""这时候两名卫兵并不是对少女的话感到讶异,而是被她流的眼泪吓到。在城门内侧不是很大的广场上,聚集了大约几十名的居民。一群刚结束农务与工作回来的人们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谈论他们不晓得从哪儿听来有关这名来访的旅行者的传闻。"这些人真是闲着没事干。"年纪较长的卫兵从岗哨看到那副景象吓了一跳。少女依旧表情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摩托车则停在她旁边。卫兵对少女说:"我们已经帮你联络了,他家人似乎马上就过来。不过,可否请你至少告诉叔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少女轻轻地摇头。下午过了一半,云层跟天空的比率慢慢呈逆转的状况。从云层缝隙露出的蓝天越来越多。这时候,有辆卡车来到广场。是后面附有载货台的农耕用卡车,从上面下来了一名中年妇女跟老人。他们穿过人群走进岗哨。中年妇女语气轻松地对急急忙忙站起来的少女说:"我们不是'奇诺'的家人,我们是受托来带你离开的。""请问是受谁之托?""'奇诺'惟一的血亲——也就是他妈妈。你愿意跟我们去吗?"少女点头答应。卫兵询问老人"这样好吗?"。"放心,又不会把她给吃了。"老人如此答道,然后又对卫兵说:"所以希望你们能允许这孩子入境,她是我国国民正式招待的客人哟!"汉密斯被抬上小卡车的载货台,然后用绳索固定住。."伤脑筋,不晓得会有什么事呢?"他事不关己地喃喃自语。卡车行驶在田间的泥土路上。少女把折好的大衣摆在膝上,一语不发地坐在副驾驶座。不久卡车停在盖满房子的马路旁。房子都是用木头盖的木屋,为了不让房屋过于密集,因此每一栋的中间都隔着路树。车上的人都下车,老人对汉密斯说:"可以请你待在车上吗?不然要再把你抬上去固定很麻烦耶。""我觉得你问错对象了。"汉密斯说道。老人说"说的也是",然后问少女同一个问题。"放心,反正车子就停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啦。"少女说:"既然汉密斯觉得没关系,那就没关系"'知道了。"于是汉密斯便留在原地,其余三人便走进一户人家。打开木门后,走进略为昏暗的室内。一进去就是客厅,但没有半个人在。里面只有一张小桌子跟两张椅子。还有一个没有点火,砖瓦砌成的暖炉。""少女摘下帽子,把防风眼镜放在里面,然后摆在折好的大衣底下一并拿着。"有人在家吗?"中年妇女对着屋里喊。"有!马上来。"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少女的左手紧握着帽子。不久从里面的房间走出一个女人。她大概四十五岁以上,将近五十出头。体态略胖,脸上还挂着圆框眼镜。身上穿着绿色的连身洋装,还围了一条围裙。女人看到少女便笑着说:"喔——就是你吧?听说你这位可爱的旅行者知道有关我儿子的事情。""。是的。""你叫什么名字?""我叫XXXX。""欢迎你来,XxXxX。"接着女人招呼少女坐下。她等少女把大衣放在膝上坐定之后,自己再坐到她对面。"那我们呢?"听到老人这么说,女人说:"总之,先让我们两个人单独谈谈,等一下可能还有事要麻烦两位呢!"于是带少女来的那两个人便从玄关走出去。当门关上的声音消失,屋内变得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首先开口说话的是少女。"呃,这个!还给你!"她把折叠整齐的大衣摆在桌上。女人接下大衣,缓缓把它打开并翻开内袋看里面的号码。"一点也没错,这是我儿子奇诺的大衣。你是在哪里得到这衣服的——""我全告诉你!我把来龙去脉全告诉你!"少女大叫,并且激动到从座位探出身子。"。我知道了。"女人轻轻点头,然后对少女说:"在那之前,你先把眼泪擦一擦吧!"当少女拼命说明整个来龙去脉的时候,天空的云被风吹散,露出准备下山的太阳。开始进入黄昏的天空,照着夹杂绿色与棕色的田园地带以及木屋。室内充满了交杂浅红与橘色的空气。"这样,原来如此。"女人语气平和地说道,少女慢慢地说了四次"对不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因为他一直没回来,就想说他可能从此下落不明,正准备要死心呢!在得知他的大衣送回来之后,就猜想他可能不在人世了。"女人用不带感情的语气淡淡说道。"对不起"低头对着桌子的少女小声说道。"你再怎么自责也无济于事。""即使如此我还是要说对不起。若不是我对爸爸妈妈说那种话""那样的话,你或许就不会是现在的你不是吗?""可是要不是我这个毫无关系的人奇诺也就不会死了如果我当初乖乖听话迎接那天,迎接我的生日..."接着女人的语气突然改变。"那孩子啊——"语气开朗得好像在话家常似的。"那孩子曾说他很喜欢旅行。他说参观各个不同的国家,有助于他自己跟祖国的成长。他出门好几次,刚回来,随即又马上出门我还猜想等他'成人之后',可能几乎都不会待在自己的国家呢!""""所以每当他离开这个国家的时候,我只能抱持着'他可能不会再回来'的想法等待。""......""对了,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少女抬起一哭丧的脸,然后小声地回答"好"。女人间:"现在的你有地方可回去吗?""咦?——有的,可是""那就好,那真的是很值得庆幸的事哟。所以你应该回去那里。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就在'这个国家'过夜吧——我去泡茶给你喝。"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客厅旁的厨房,然后动也不动。"那个"过没多久,少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拉开椅子站起来。"不用不用,你不必帮忙,坐着就好。"从厨房传出这个声音。过了好一阵子就听到燃烧的木头爆开的声音、开水滚的声音,以及移动水壶的声音。庄彩霞完全染红的室内。'""少女盯着眼前的大衣看。不久垂下双手准备摆在膝上。"!"右手却摸到什么冰冷的物体。少女吓得连忙把手抽回,然后慢慢往下看,确认刚才触碰到的物体。枪袋里放着一把装了子弹的说服者,黝黑的形体确实存在于染红的空气中。少女刻意避开它,然后将右手往膝盖上面移动。"来,请用。"两个冒着热气的茶杯摆在桌上。端茶来的女人拿起桌上的大衣,走进里面的房间。然后再走回到捧着茶杯的少女前面。她自己也坐了下来。少女双手捧着茶杯喝茶。"烫不烫?"她大概喝了两口之后,说了一声"不烫"。接着再喝一口。"你好像很渴的样子。"女人说道。少女把茶喝掉将近一半。少女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茶,很好喝。"少女如此说道,女人回答"谢谢"。正当少女把茶杯放回桌上的那一瞬间。"咦?"眼前的世界竟然慢慢往右倾。随即响起身体猛烈摔在地板的声音。以及椅子倒地的声音。原本坐着的少女整个失去平衡,跟着椅子一起往左边倒。右手把茶杯拨开,还弄湿了桌子。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从倒在地上的少女左肩滚在她的脸颊旁边。她绑起来的长发散在地板上。"咦咦?"少女抬头看着扭曲变形的原木天花板,挣扎地挤出声音。染红的空气中,她看到女人遮住天花板的脸。静静低头看着她的女人,对着她伸出双臂。"咦?"扭曲的双手往她的喉咙伸去。"要不是因为你"少女清楚听到女人的声音,接着喉咙感受到她冰冷的手。"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就不会死!""!"女人的手使劲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嘎!"从少女的喉咙硬挤出的气息,变成简短的声音。"要不是因为你,那孩子会平安回来,奇诺会回来的!奇诺会活得好好的!不是吗?',""少女看不到在她正上方的女性的表情。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形体。从窗外透进来的夕阳把整个屋子都染红了。此时一个女人正用双手掐住仰躺在地上的长发少女的脖子。"你可知道那种痛苦?你明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吗?你了解苦苦等侯的那个人的心情吗?"'"""要不是因为你!"女人的手臂更加使劲。少女的嘴巴叫不出声音也无法呼吸,只见她的双手稍微往上移动又很快地放下。当她抖动的再次往上伸想抓住什么,随即又放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右手碰到某个冰冷的物体。她的右手抓着冰冷的物体,然后紧紧握住。她把右手臂往后伸好让肩膀有办法动,再打开枪袋的扣绳,发出黑色光芒的轮盘跟在枪管的后面出现。女人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用缓慢又清晰的语气说:"要不是因为你,奇诺早就回来了。"然后又重覆一次。"要不是因为你,奇诺早就回——嘎!"左轮手枪长长的枪管插进女人正在说话的嘴巴。透过枪管感受得到少女的手在颤抖,而且在撞到女人的牙齿时还发出卡滋卡滋的声响。女人稍微松开掐住少女脖子的手,一度吸到些微空气的少女,一面吐气一面念念有词地说:"现在是我我才是奇诺"卡滋卡滋的声音停止了。"我怎能再次被杀"咚!红色的世界里!在围满木材的客厅地板上。压着其中一人的那个人在模糊的爆裂声发出的同时,像是遭到强烈电击般地抽动。然后闷不吭声地直往躺在地板的那个人倒下。红色的世界里。一个仰躺在地上却昏迷不醒的人,身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趴着死去的人,压在一个人的上面。大量流出的血染红了其中一人的长发。红色的世界里,地板扩散着更红的液体。终于,就在太阳落到森林与城墙后方的同时,屋内突然急遽变暗。""'此时有双人的眼睛从玄关旁的窗户窥视这没有半个人动h匡子。隔天早上。奇诺随着黎明醒来。她张开眼睛慢慢起身,原本盖着的暖和毛毯往前滑落。奇诺往身上看,发现自己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衣。"""早安。"突然有声音跟她说话,奇诺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汉密斯正用脚架撑住。"啊,早安汉密斯。"奇诺如此回应,然后把视线往左移。床的旁边是原木墙壁,早晨微弱的阳光从墙上面的窗户透进来。她再把视线往右移,发现这里是个小房间,有简单的桌椅跟衣橱。桌上摆着洗干净且摺好的白衬衫、靴子、收在枪袋里的说服者,以及帽子跟防风眼镜。衣橱里还整整齐齐地挂着黑夹克跟长裤。"——这里是什么地方?"对于这个含糊的声音提出的疑问,此时从房间外面传来回答。"还在国家里面,这里是我家哟!"边说话边打开门的,是昨天迎接她的中年妇女。"现在是你入境后的隔天早上哟!——你觉得怎么样?头是不是还昏昏沉沉的?手脚跟舌头是否还麻麻的呢?"中年妇女用跟昨天一样的语气询问,奇诺摇摇头。中年妇女便回答"那就好"。""奇诺坐在床上瞪大眼睛发呆好一阵子。她轻轻呼吸,慢慢地上下转动纤细的肩膀。然后——"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