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掩住了基若莫的背,笑着对他说: “我有一些钱。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富翁,但我们不用替未来花销担心。” “你真的有钱?” “是的。我有一个舅舅,他叫琼笛·德立发,妈妈活着时他带来看我们。那时,我和若兰还是孩子,舅舅特别喜欢我们,尤其是我。那时,我还很小,记不清楚这些事,都是女管家对我说的。有一次,她说:‘伊利萨伯小姐,你长大后会成为一个有钱人。琼笛·德立发先生对你妈妈说,他会把所有财产留给你,他们谈话时,我正在一旁屋子里于活,无意中听到了。” “如果真像管家说的那样,我继承了大笔财产,我会拿一部分给若兰做嫁妆。” 听完我的话,基若莫笑了起来。 “呀,你对他真好。但是对我来讲,你比财产更重要,就是你不能继承这部分财产,那么我会努力干活,让你过幸福的日子!” 基若莫紧紧捉住我的手,我被他的英雄气势所折服,也因为他有勇气凭自己让妻子幸福而兴奋不已。 “呸,你在那里胡说八道,我从来就没说过那些话。” “你心里清楚,你听了姐姐的话心中便兴奋不已,以为娶了位富家小姐,但天性多疑又使你为了确定此事,想通过各种渠道打听琼笛舅舅的事。” “天大的笑话。” “是吗?这些事都是你打听过的人对我说的。他们大多是格力马介山庄和欧拉介力山庄的下人,你还打听到我妈妈同舅舅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和我们父母常常吵架的事。并且还听到了姐姐是琼笛舅舅孩子的说法。 “舅舅将遗产留给伊利萨伯,只不过是人们相互猜测而已,是因为下人见舅舅喜爱姐姐,便猜测遗产会给姐姐,而后来仿佛就成了真的。姐姐从管家那听了,也毫不怀疑。 “姐姐把这样事告诉你,日记便是证据,你也十分乐意同她结婚,而得到大笔钱。为了调查得更清楚,你又溜到琼笛舅舅的家中,进入了他的书房,并找到了他的遗嘱。 “舅舅有病很久了,他担心自己会随时死去,但在十年前写下了遗嘱。你找到了这份遗嘱,但打开后确被吓坏了,因为遗嘱上将财产送给若兰。 “事实正好相反,继承财产的是我,不是姐姐。你为了得到这笔钱,就想和我结婚,但因为你和姐姐订了婚,这样姐姐成为你的阻碍,只要有姐姐,你就无法完成计划。于是,你便产生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就是杀死姐姐。” “你以为我杀了你姐姐吗?胡说!” “狡辩,自从你一回来,你就在拟定计划。你不想亲手杀死姐姐,如果姐姐要死的话,只有因事故而意外死亡最安全。这样,你是姐姐未婚夫,一定无人怀疑。以后,你再同我结婚,得到大笔财产,你真够狠毒狡猾。 “那时,姐姐因感冒而感染肺炎,病情很重。你便将婚期推迟,还装出十分体贴的模样,来到这里看姐姐。表面上你用甜言蜜语来安慰姐姐,背地里却希望姐姐快点死去。 “可是,姐姐的病不仅没有恶化,反而逐渐好了起来。你便发了疯,下定决心杀死姐姐,但又不愿意亲自下手,你想让姐姐意外死亡。你便想到了系小舟的梯子,你知道姐姐每天会去划船,便偷偷锯掉了木梯的支柱。” “若兰,多么符合逻辑的故事呀!你可以去写小说了。成为一个推理小说的作家。” 被人揭穿了的基若莫,强压抑心中的胆怯,取笑若兰起来。 在若兰说话时,弗休尔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基若莫,防备他突然发疯来袭击若兰。这时,他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基若莫。 阳台上的罗宾对若兰说的话听得十分清楚,他想: “若兰说的确实是实情,和我这几天调查完全符合,她就是琼笛的女儿,她有权力去继承那笔财产,这是事实。但是,若兰怎么知道的呢?她又如何知道遗嘱内容呢?” 罗宾想的时候,若兰又开始说了起来,而且口气十分激动,仿佛要完全揭露基若莫冷酷的罪行,将他那伪善面目剥开,她正义凛然地揭露经过。 那是一种对杀死自己姐姐的男人一种无比痛恨的声音。 “你本来想杀死姐姐,但姐姐却意外地被他人杀死。在那座木梯崩塌之前,她被流浪汉布荷米掐死。你一定特别高兴,你开枪打死布荷米并非为姐姐报仇,而是想让别人认为你真心爱姐姐。 “你马上跑到现场,发现布荷米的身旁有一条灰色布袋。你马上把它藏在身边的菜园里,可你又怕在那人们会发现,便想早点取回,趁大家纷乱而警方也没工夫的时候,你偷偷地从菜园里拿起布袋。 “当你兴奋不已,以为无人发觉时,却有人看到了你的行为,那人就是西文·若力艾,他也在那时偷偷进入了山庄的现场,正好发现了你将布袋放在你口袋里。那时,他就注意上了你。天黑后,你为了藏布袋在林子中而走出大门时,在门外监视的西文就跟踪你,进了林子后,他叫住了你。 “你因事情败露而气奋不已,用短剑袭击西文。在一场决斗之后,你被他刺伤咽喉,而西文也被你伤了胸部而死于医院。那时,你捂住伤口,想原路返回,而力气耗尽躺在路边。 “第二天早上,你们两个被人发现,西文·若力艾倒在了现场,而你却躺在距现场不远的地方。” “哈哈,像叙说一场警匪片的打斗情节。” 基若莫把烟灰吹到天空。 “你以为,如果自己和西文·若力艾的决斗让警方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追问,所以你便隐瞒了这件事情。当警方到医院对你询问时,你撒谎说对凶手毫不认识,也不知其目的。并且说短剑不是你的,而是凶手拿来的。以后,你从探病人口中得知弗休尔当晚在湖畔划船,并且从小路上经过,于是你将他当作了替罪羊。 “不错,那天夜晚弗休尔是划船到格力马介山庄来过,是为了安慰失去姐姐的我。在你和西文·若力艾决斗时,他回到了哥勒尔·鲁杰山庄的屋子,恰好被附近的人看到。 “弗休尔受到了警方的审查,甚至被认定为嫌疑犯,但他却没有为自己辩护。 “因为这样,即使为了安慰失去姐姐的我,孤男寡女在深夜共处一室,传出去也一定会为社会所不容。为了不伤害我,他隐瞒了到我房间的事;为了我的名声,他宁愿承担不白之冤的责任,真是一个好青年。由于这个原因,他被警察拘留;你却毫无牵连。自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考虑这事的前因后果。” 若兰用一种爱意和感谢的目光看着弗休尔,又用一种仇视和蔑视的目光盯着基若莫。 “我日夜的思索,那种报仇的念头一直在我脑海中环绕。 “在埋葬姐姐对,我把手按在棺材上发下了誓言,一定要复仇。从那时起,我只为复仇而生存。为了这个目标,就算失去一切我也不在乎,因为所有的牺牲都是有代价的。 “于是,我离开了我深爱的弗休尔,和你逐渐靠近,这是因为要消除你的戒心。你知道我是财产的继承人,而姐姐又死去,你也便开始接近我,对我诉说你的追求之意。” 若兰又将脸转向了弗休尔。 “弗休尔,在你被警方释放的时候,我和基若莫正在湖边的小岛上谈心,被你看见。你认为,我因你杀人而对你十分痛恨,便爱上了基若莫。于是你孤单地回到了小屋,企图自杀。当我知道这个消息后被吓坏了,于是我偷偷来到了你的屋子,告诉你发生的一切,你才了解我接近基若莫是为了给姐姐复仇。为了不让基若莫发现我去小屋找你的事,那样我的计划会前功尽弃,于是我们便商量我写一封信,说我要同基若莫结婚,希望你祝福我们。” “事实就是这样。”弗休尔说。 阳台上的罗宾也点了点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那天晚上到弗休尔屋去的是若兰,那封信也不是让别人传的,而是当场写下的,难怪第二天弗休尔精神很好地去从事他的设计工作。罗宾一边想,一边点头。若兰又对基若莫说: “我又对菲斯丁娜说,杀死他男朋友的人是基若莫,并给她看了证据。在这之前,菲斯丁娜一直认为是弗休尔和德布尼两个人,经过我这么一说,再加上证据,她也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谁,她也要报仇。 “从那天起,她每天都来格力马介山庄,和我们交换看法,商量如何对付你,怎么进行复仇计划,我们非常小心,甚至多疑的你也没发现。” 若兰又盯着基若莫。 “你又企图将杀人的罪名安在弗休尔头上,你打了封信,又写匿名信,然后找了一条与弗休尔用的同一质料手帕、并在上面绣上了弗休尔名字的开头字母,再染上血演,将它丢在西文·若力艾被杀现场的草丛中。这样,弗休尔再劫难逃了。 “我和弗休尔为了调查你犯罪的证据,想偷偷开车到弗休尔长大的农村,你警觉性很高,便打电话通知德布尼先生,谎称我被弗休尔拐走,然后借德布尼先生车子来追我们,后果就是你额头上的伤痕。” 若兰说着盯着基若莫额头上的伤疤,他额头上渗出了大量的汗,阳台上的罗宾想起了当时俩人的那场打斗,和弗休尔的柔道与拳击的厉害,也忍不住笑了。 “而有一天,琼笛舅舅特地由杭城来看我,而那一天你不在格力马介山庄。那天,只有弗休尔、菲斯丁娜和德布尼先生。刚一开始,我接到琼笛·德立发的名片时心中十分不高兴,因为他和我母亲过于接近,使我父母吵架,又让佣人乱说一气,说姐姐是他女儿,不是我父亲的,不过他一个老先生有病这么远来看我,我不见的话就伤他的心,因此我便让他到二楼的会客厅来。 “琼笛·德立发先生是一个很慈祥的人,他用和蔼的目光凝视我而说明来意,他的话令我吃惊而又伤心。他说:‘若兰小姐,我因为有病很久没有去过分宅的办公室了,最后身子稍有起色就去了一趟,我便发现保险库有翻过的痕迹,我十分吃惊,将东西查看了一遍,却发现我将把遗产给你的信封被打开了,再看珠宝盆,所有的宝石、戒指都没丢,只少了一只戒指。 “丢的戒指本是一对,但那人只偷了一个,我想,这一定是珠宝贼干的,我就没追究,几天后,我收到一位住在鲁·倍杰尼的朋友的信,他对我说你已经订婚了。 “那位朋友和你父母也不错,所以他非常关心你,他对我说你的未婚夫叫基若莫·艾莫。他不是一个可靠的人,要我对你说。我才从老远跑来看你。’ “等琼笛舅舅说完,我便让他把那份遗嘱撤毁。 “因为我若继承了他那庞大的遗产,人们一定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那么母亲的名誉一定会破坏,但是我接受了他好意送的珠宝为了这些珠宝,弗休尔亲自去了一趟杭城。 “但是琼笛·德立发先生说他病情一向不稳,怕弗休尔去了不能见他,便将后门的钥匙及保险库钥匙交给我,然后对我说:‘我办公室位于新建的分院里,从后面就可进去,虽然我有好多下人,但我病情加重他们一定会忙于照看我。你就让弗休尔直接去办公室,取了珠宝后独自回来。’ “弗休尔就这样把珠宝盆取了回来,现在珠宝金就在桌子的抽屉里,同丢失的那枚戒指成对的那一枚,也在其中。” 若兰看着基若莫。 “基若莫,刚才你给我戴上的那枚称为你母亲遗物的戒指,怎么和琼笛·德立发先生的一摸一样?也就是说,它们两原来是一对,这证明这枚戒指是你从宅第偷来的。你不仅害死了姐姐,也杀了西文·若力艾,还偷了琼笛先生的宝石戒指。你不仅是杀人凶手,也是宝石盗贼,还是一个骗子,你不是人,你是地狱的魔鬼。” 受到若兰义正词严地诉责,基若莫脸色铁青,再也说不出话,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基若莫,你承认自己的罪状吧!我希望你自己招供,写到纸上吧! 我是杀死伊利萨伯和西文·若力艾的凶手,为了嫁祸弗休尔,我写了 匿名信,并把行凶的短剑和锯子藏入了他的小屋。 “最后写上你的名字。” 基若莫抬头看了一看若兰和弗休尔,他们正用仇视的目光盯着自己,他提起笔写了自供书,并签了名字,然后神情恍惚地站起来,打开房门走下了楼梯。 “就这样放了他?” 弗休尔问若兰。 “就算我原谅他,上帝也不会宽恕这样一个狠毒的人。” “他会不会自杀?” “不知道,如果他自杀,那他还有一点良知。” “希望如此。” “把一个害自己这么苦的人,你仍这么宽容,你真是一个绅士。而且……” 若兰欲言又止,脸红了。 “是我最爱的人,最亲的丈夫”。 “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二张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若兰将基若莫的自供书锁在书桌的抽屉里,然后两个人携手下楼。 等两个人脚步声消失后,罗宾偷偷进入会客厅,从抽屉里取出了自供书放入了口袋,然后回到阳台沿着外墙慢慢回到地面,打开草园木门离开了。’ 罗宾回到了哥勒尔·鲁杰山庄,直接回到了大门旁弗休尔的小屋,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弗休尔直到第二天三点钟才回来,他看到屋内的罗宾大吃一惊,而被吵醒的罗宾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睡得挺舒服,弗休尔你才回来?” “是的,为什么你在我房里?有事吗?” “我是给你道歉的,昨晚我打昏你并绑在屋里,真对不起,不过我绑得那么紧,你怎么挣脱的?” “是菲斯丁娜给我解开的!” “哈哈!我想也是她,她昨晚也在附近喽?现在一定回去了,如果她还在这呆着的话,可能会被古塞警官抓住吧?我看她不会开这种玩笑,因为她是一个如猫一样迅捷的女人。对了,弗休尔,天亮后你给若兰打个电话,因为基若莫的自供书丢了,她一定很急。” “咦,你怎么知道有自供书呢?” “这个你一会就清楚了,罗思推事今天早上九点半会来和我见面。这之后,我会亲自拜访若兰,把事情告诉她,这之前,你就在此等一会吧!” 罗宾把迷糊的弗休尔留在小屋,回到了自己房间,准备吃早餐。 罗思推事在九点半准时到达,他的脸色苍白。 “怎么了,推事?你的神色不太好。” “嗯,发生了一件意外,基若莫·艾莫用手枪自杀了,这是女管家发现后报告给我的。昨晚,基若莫说要去格力马介山庄去,到了深夜,女管家听到门开的声音。她正要去看个究竟,却听到一声枪响。跑过去一看,只见艾莫已倒在门边。古塞警官也立即赶去了。” 罗宾十分意外,这种狠毒的人也会自杀? “啊,是了…”罗宾几乎跳着叫起来。 “对,不是自杀,一定是菲斯丁娜,他被跟踪的人枪杀了,那人一定是菲斯丁娜,她复仇了。” 罗宾虽然明白,但不动声色,沉默了一会儿说。 “想不到这种人也会自杀,他一定清楚自己难逃杀人罪的判决吧?” “但没有证据证明他是真凶,虽然他自杀了,也不能说他畏罪自杀,因为没有任何证据。” “有,他已招供自己是真凶。” “口头的自供不是实证。”推事说。 “不,是他亲自签名的自供书,看,这就是他的供词。” 罗宾把基若莫自己写的招供书拿了出来。罗思推事读过后就用迷惑的眼光注视着罗宾,他像在要求他讲述一遍事情的整个过程。 “这件事还是由我讲吧!第一点,真正的凶手并不是深受关注的疑犯弗休尔。虽然,事情发生的当晚,他是划着小船去了格力马介山庄,不过,那是为了和若兰约会。因为,孤男寡女深夜在同一屋中相处,传出去有辱若兰的芳名。所以,即使警方再三逼问,他终是守口如瓶。” “事情原来是这样!他是为了维护女人的清誉,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弗休尔真是极有风度的好男人。” 罗思推事一边对弗休尔大加赞扬,一边却还在盯着罗宾。 “有人传言弗休尔是你的儿子,你怎么看待?假使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就好啦!” “我也盼望能有这么一天。但现在还不能确定,只有等待将来的机会来验证吧!不过,这件事情还是糊涂着好,因为当弗休尔了解到自己是父母的弃儿时会痛苦、伤心,要是清楚了自己的生身父亲是 罗宾不自觉地啜泣了起来,泪水也几乎要夺眶而出了。 “生身父亲是那种人!推事,我觉得,宁可让他平平淡淡地安然渡过一生,也比让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那种人强得多。” 罗宾的嗓音都快嘶哑了。 推事也激动不已。当他看到这位怪侠正为自己的父子深情而痛楚万分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泛起了一阵阵酸痛的同情。 “虽然我确认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不会认他的。他应该这么平静地生活着,而我则一生支持他。我要向上帝祈福,祝愿他们俩人能长相厮守,幸福美满。” 罗宾的声音在激烈地抖着。他心里也正在经历着一场感情的波浪。 “我的弗休尔……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就是我的杰恩。你从小就被那可恶的巫女拐走了,事过28年,我真想再叫你一声‘杰恩’,更希望你能喊我一声‘爸爸’。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样做。我不要你明白你是一个盗贼的亲生儿子,否则,我就太自私了!” 罗宾开始后悔,开始咒骂自己。 “你为什么一定要做一个盗贼呢?” 这样的深情,罗思最是明白,他也有儿有女,有着同一样的感受。俩人对望着,一行眼泪暗暗地顺着罗宾的面庞滴了下来。 此时,客厅中摆放的时钟敲响了十点半,罗宾也从痛苦中清醒了过来,他仰着首笑道:“推事,这件怪案终于有了结果,真是很高兴呀!这也许也是我生命中的危险生涯的结束。我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我决定,告别往日的侠盗生涯,我也要像常人一样,安静地光明正大地活着来安渡我的余生。 “但是,我不愿意到修道院中去。我明白,自己做不来那样的事,我只想脱离这纷杂的尘世,找一个幽静的山村僻野过着自由的生活。尽管不在尘世,可是我依然想为社会做点儿贡献,从前的日子,我是在扶危救困,此后,我仍坚持要为穷苦大众谋福利。我只想在我死后得到别人这样的评价:他做过许多坏事,也做过许多善事。假使要论断他的功过,事实上,还是行善多于坏事。总之,他是一个令人无法忘怀的侠盗。 “这便是我仅存的愿望。” 罗宾的一席话语使得推事感动不已,他在心中暗想,这些便是罗宾发自肺腑的! 推事目不转睛地望着罗宾,心中又想到: “那个装有几十万法郎的灰布袋到今天依旧下落不明,灰布袋让人由庄园里盗走,偷窃的人布荷米也一命鸣呼,可那布袋却无了踪迹。 “必定是由眼前这位化名为劳佛的人取走。我的心中很明白,那几十万法郎原是卡卜勒偷漏税的黑金,罗宾尽管是盗贼,不过他总是动富济贫,他真是让人佩服不已的侠盗。” 所以,推事不再操心布袋那事,他慢慢地把手伸出;罗宾也站起来,两只手握在一起。 “非常感谢你!劳佛先生,幸亏有你的协助才破解此谜案。” 推事紧握住他的手,望着他。 推事离去后,罗宾将双肘架在桌上,用手遮起了脸,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涌出。这是罗宾一生绝无仅有的哭,也是他历经二十八年后,亲生儿子不得相认的泪…… 一段日子后,罗宾特意去庄园造访若兰夫妇,新婚燕尔的小两口对罗宾的到来而兴高采烈,庄园内已被整治得一新,院子里的草地生机勃勃,远处的湖也亮着光芒。 “看到你俩这般甜蜜快乐,我也甚是欣慰!祝贺你们!” “非常感谢!我们能有今天也是你热情支持的结果。” 弗休尔和罗宾四目相对。罗宾紧闭双唇,差不出要叫出“杰恩”来。 弗休尔凝望着罗宾,好像要讲些什么,他好像要问:“你是我的爸爸吗?倘若是,对我讲出来,行吗?” 罗宾马上把目光移到一边去,他冲着若兰笑着说:“婚后的滋味怎样?” 若兰的脸上立刻散出满意快乐的光,笑脸盈盈的她似乎是朵铿锵玫瑰。 罗宾与这对小两口谈笑风生,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傍晚,这三人来到饭厅,桌上已摆好了晚宴。 “趁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与您一同进餐,菲斯丁娜的缺席令人惋惜,不晓得她现在哪里。” 罗宾心中清楚,菲斯丁娜干掉基若莫,为他的男朋友报仇雪恨后,必是回老家科西嘉岛去了。 “我也不大清楚她现在哪里,但是,她是位刚毅、勇敢的女子,我坚信她必定在什么地方重新生活。” 罗宾一边讲着,一边为她祈祷,祷告菲斯丁娜真像自己所说的那样重新面对生活。 用餐时的氛围轻松、愉悦,吃甜食时罗宾举杯起身。 “祝福你们生活美满,干杯!” “非常感谢。” 小夫妻也站起身来,举杯痛饮。 “以后我可以踏实地去旅游了。” “是么?你要外出旅游?” “对,我对目前的日子厌倦极了,打算到世界各地转一转,我的护照也签下来了!” “哦,原来如此!” “祝你们幸福常在!” “祝您一路顺风,玩得高兴!” 他们共举酒杯,几人的酒杯相碰,响声很是清脆。 “后会有期!让我们他日再相逢!” 罗宾将手中的餐巾纸搁到桌上,接下来便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