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想不起来。我那时应当是个吃奶的孩子,所以我从来都将养母看作我的亲妈。” “那个时候,有名男子去你的养母家与她鬼混,这你能想起来吗?” “是的,我有印象。” “你能回忆起他的名姓吗?” “当时的我十分年幼,只记得称他为‘叔叔’,他的名姓我不知晓。” “那男人叫作布荷米。” “你说什么?布荷米不是死掉的窃贼吗?” 弗休尔惊讶地睁圆双眼。 “正是那人,并且他是西文·若力艾的亲爹!” 这让弗休尔不由地尖叫出声。 罗宾则接着往下说: “布荷米自始至终关注着你,他费尽心思安排好全部事宜,恳请我的朋友克拉德医生让我与你相识,让你负责别墅的室内装璜。” 弗休尔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罗宾。罗宾也以锐利的目光相对,他要看明白弗休尔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他这样做有什么企图吗?” “至于是何种企图我还不了解。我只是清楚布荷米酝酿着大的阴谋,所以要让你待在我身旁,随后让其儿子西文·若力艾与你接触,妄想让你卷入阴谋之中而不得脱身。” “是么?西文·若力艾打算让我成为他们的同谋,那是怎样的一个阴谋呢?” “阴谋的具体详情我也不得而知,西文是否对你讲过?” “从来都没提起过。” “那你来到别墅仅仅为了作装璜设计?” “那是自然。身为设计师,发挥自己的专长之外,我别无想法。一 从弗休尔的眼神中确信没有一星半点的假装。如此来判断,弗休尔并非他们的同谋,奸邪尚未侵袭到他,他仍是质朴纯正的年轻人,罗宾为此感到欣慰。 “哦!这些我都了解了,你因何要自我了结生命呢?” 这问话让弗休尔羞愧地红了脸,垂下头去。 “你既有寻死觅活的想法,为何在短短几天内有了逆转,变得神采飞扬呢?” 弗休尔始终低头盯着地上,一言不发,过了好半天,他似乎痛下决心似地将头抬起,他看着罗宾的双眼开口讲道: “警局将我释放后便飞快赶回来,打算与你一同分享这个佳讯。来到别墅后,园丁对我讲你散步去了湖滨,接下来我去那里找寻你,但你的踪迹全无,却瞧见基若莫与若兰二人在座椅上卿卿我我。 “刹时间我感到天昏地暗,我对若兰是一往情深,我始终坚信她同样对我情有独钟,而我却亲眼所见他二人在座椅上卿卿我我。由于我涉嫌谋杀而遭到拘捕,若兰也认定我是杀人凶犯,我便感到天眩地转,我不清楚自己怎样走回小屋的。我感到自己掉在云雾之中,在小屋里,我拿出了枪。” “如此这般,你由于恋爱受挫而自戕:好在你未能如愿。然而,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全好了又变得神采飞扬?另有,昨夜有人探访你;第二天,你就如同脱胎换骨,心胸开阔了许多,原因何在?” “毫无疑问,我曾打算自裁,然而从昨夜起我又有了重活的勇气与念头。” “让你发生如此转变的那人是谁?男人还是女人?” “是个男人。” “那他是什么人?” “他替若兰捎信给我,你瞧这个!若兰托那人捎来的信。” 弗休尔拿出封信让罗宾看。罗宾一边看,一边不由地眉头紧锁。他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封信怎会让弗休尔变得神采飞扬。 弗休尔: 亲爱的姐姐伊利萨伯永远地离我而去,基若莫也痛失钟爱的未婚妻, 我俩都掉进了悲痛的大海。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个人相互宽慰、 理解对方的不幸,这份情谊演变成了爱情。因为爱,我们将终生相伴。 我们打算共结连理。弗休尔,你是我俩的挚友,坚信你可以领会现在 我们高兴的情绪,盼望你前往格力马介庄园祝福我俩的幸福。 举行婚礼的日子,尚未确定。 若兰 “爱若兰那样深情的你接到这封残酷的信,你怎能坦然面对呢?怎能如此看得开,去接受这个事实呢?” “是的,我对她一往情深,然而这只不过是自作多情。收到此信后,这对我来说是遭受重创。然而对于我的情敌我并不忌恨他,弱者才会那样做。所以,我下决心斩断儿女情长,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在我打定主意后,我的浑身上下都是难以明状的动力,如同光辉照耀,如同湖面上初升的朝阳。” “情况原来是这样!你的心境我可以理解。尽管你讲得轻描淡写,但我觉得苦痛与酸楚充满你的心。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你能克服这种苦痛,乐观地继续生活,” 尽管罗宾口头这样讲,但心中暗想: “一个因恋爱受挫而难以活下去要自裁的人,可能有这样的逆转吗?这让人想不明白!真的匪夷所思!” 罗宾坚信其间必有内情,需进一步缜密地调查。 罗宾返回庄园,暗中思索: “若兰在信上提到邀请弗休尔去探望她,我也前去瞧一瞧!” 转眼间,罗宾已到达格力马介庄园。弗休尔早到了,他与若兰二人在客厅聊天,丝毫没有难堪的意思。 “如今的青年人真是不一样!” 罗宾回想自己年轻时代的男欢女爱,不由地苦笑一声。 菲斯丁娜也在一旁,与他们聊着天。 “菲斯丁娜,你也在,医院没事吗?” “这段时间病人不多,所以每日下午我都抽身来此看看,我与若兰已成为密友。” “对!菲斯丁娜就是我家中的一员,姐姐离开人世后,她是我谈天说地的好伙伴。” 若兰面带笑容地讲。 这四人谈得热火朝天。就在这时,有名女仆人把张名片送至若兰身旁。若兰瞧了瞧那张名片,不由地眉头紧锁,甚是不高兴。不过,很快又与往常一样,她让女仆将客人带至二楼自己的房中。 通向二楼的楼梯在客厅的一角,可以瞧见女仆领进的客人。那是位银丝、略有驼背的老者,尽管气度不凡,然而面露身心疲乏之色,他一手紧握楼梯扶手,一手紧握女仆的手,慢悠悠地上楼。 “很抱歉,失陪,我一会儿就来!” 若兰一边向另外三个人略示歉意,一边上了楼,那三个人则一边谈天说地,一边饮茶自乐。 若兰所称快去快回,但直至两小时后方返回,她搀扶着那老者,缓缓地下楼来,若兰的眼睛红肿,想必是哭过了。 “若兰,你何时举行婚礼呐?” 那老者在楼梯口停下,向她询问道。 “九月十八日。” “若兰,恭喜你呀!” 老者捧起若兰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吻;而若兰却失声痛哭。 若兰注视着老者从庄园门口出去乘轿车离去。她没有返回三人聊天的客厅,而是独自一人捂着脸上楼去了。 第二天,罗宾驱车来到距寓所20公里的一处敬老院,她对院长讲: “我盼望见一见你院居住的名叫施泰尼思的老者。” 罗宾在会客室静候,看见一位上了年岁但看似忠厚耿直的老者。他立在会客室门口,用迟疑的目光打量着罗宾。罗宾轻手轻脚搀扶着老者,待他坐在躺椅之后,用平和亲切的口吻对老者讲: “施泰尼思先生,您原是鲁·培杰尼的住户吧?此次镇上同意支付一笔帮困资金付给在敬养院缺少依靠的老人们,我谨代表全镇的住户敬请你收下这笔钱,共计100法郎。” 这让老者万分惊诧而双目圆睁,一文不名的他无钱入住敬老院,因而由镇上资助让他入住敬老院。有了今天这样子,他已感动涕零了,出乎他的意料还能领到帮困资金100法郎,对他而言是笔巨款,老者已是热泪盈眶。 “这样的话,请在收据上签字吧!” 老者用发抖的手签了字。 “据说您老人家已在鲁·倍杰尼生活了四十多年,并且有30年勤恳尽职地服务在一个主顾家里,是这样吗?” “对,我在欧拉介力庄园服务是从腓力浦他爸爸的时代开始的!” “那些事已经非常久远了,您可不可以给我讲讲鲁·倍杰尼那时的样子吗?比如都有什么人居住在那里?都有什么样的人时常出入欧拉介力庄园呢?” “好的!虽然年头已是非常久远了,然而我仍记忆犹新。” 这100法朗的意外之喜,使得老者饶有兴趣地讲述陈年往事。罗宾也收集到他所需要的情报。 其间最让罗宾关注的,是涉及到伊利萨伯、若兰还有她们的爸爸雅力山大·卡卜勒的往事。 “雅力山大夫妇住在格力马介庄园。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和,在庄园里常常会听到他们激烈的吵闹声。 “导致发生争吵的根源是雅力山大气量狭小、醋性十足,他非常厌恶妻子的表哥的到来。每逢她的表哥来,他二人总要吵闹一番。” “他妻子的表哥叫什么?” “琼笛·德立发。因为他常常登门造访,雅力山大的妻子与他的关系非常好,这便惹恼了雅力山大。有些风言风语便从仆人当中流传起来。” “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他们谣传大小姐伊利萨伯的父亲是琼笛·德立发,而并非是雅力山大。我自然一点也不信这种风言风语,然而,风言风语让雅力山大先生听到后,他便疑心二人的关系。每逢琼笛先生登门造访,他心中就非常不高兴。记得有次还把琼笛哄出去,为此,俩人大打出手,从那之后,琼笛再也没有上门。又度过三四年的光阴,二小姐若兰出生了。” “如此看来,若兰是雅力山大先生的亲生女儿必定无疑啦!那么,雅力山大是因为什么而离开人世的?” “长期喝酒无度引发脑中风,医治无效而死去了。” “在他过世之后,琼笛先生是不是又常来常往格力马介庄园?” “没错,因而风言风语又在仆人中间流传。曾有一名女仆对我讲:“瞧吧!琼笛·德立发先生必定将全部钱财留给大小姐伊利萨伯,他与太太早已商量好了,二小姐若兰可是悲惨透了!一分钱也没她的。” 这让罗宾不得不思索一下。 “作为琼笛·德立发的孩子,伊莉萨伯能获取大笔钱财,知道这些内情的若兰会不会忌恨姐姐的好运呢?” “不要胡思乱想!如此甜美可爱的女孩怎会做出来呢?” 罗宾由刚才联想到,那拴小船的地方的木梯曾让人故意锯过,是不是若兰所为呢?但他很快否决了自己。 摇了摇头,罗宾想摆脱这可憎的想法,然而这个想法却死缠住他不放,无论他怎样努力也无济于事,他更加疑心若兰了。 “琼笛·德立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返回的途中,罗宾一边驾驶着车子,一边冥思苦想。 “还有,几天之前来与若兰会面的老者是什么人呢?若兰初见其名片便很是不高兴,然而在二楼她自己的房中谈了有两个小时,下楼送客时,她又双眼红肿,后来又恋恋不舍地将老者目送走,这又是为何?其间肯定有隐情。” 罗宾一门心思思考这些事,驾驶的汽车险些撞到一旁的树上,他赶忙把方向盘扭转。 就在若兰与基若莫要举行婚礼的前一个礼拜,若兰给罗宾打来了电话,邀请他与弗休尔前往格力马介庄园。 “发生了什么事吗?” “哦,这事情比较复杂。古塞警官打来电话讲有要事相商,并且要求弗休尔也在场。” “基若莫也到场吗?” “对,他会到场的。” 罗宾驾车与弗休尔一同赶往格力马介庄园。等他们到达时,看到基若莫与若兰二人庄重肃穆地谈着话,不过今日菲斯丁娜却不在场。警官古塞抵达后,与罗宾略一行礼便与若兰和基若莫谈论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警方连续不断地收到匿名信,全部由打字机打印,依据那劣等的字型及模糊的字迹判断,所用打字机为一台旧式打字机,由信皮上的邮戳来看,这些信件都是在鲁·倍杰尼镇寄出的。 “我们对镇中家庭拥有的打字机一一进行排查(那时只有少数人拥有打字机),但是未果。某日清晨,有人在距离此地有3公里远的垃圾堆放处找到一架旧打字机,油墨带的墨迹未全干,依稀可见信中的一些字句。这就表明,寄匿名信的人在用完打字机后便遗弃了它。大家请看,这是告密者的匿名信,我给大家读一读。” 古塞打开信皮拿出信来,将信纸展开,在场的人们全都洗耳恭听。 距西文·若力艾被人刺成重伤的小路不远处,有一幢几个月前变成空 屋的旧房。 透过旧房的篱笆向里望去,依稀可见后院有只手绢,手绢可能与此案 有重大关联,我认为要加以调查。 “我马上着手展开调查,真的找见一只手绢!大家请瞧,这只脏兮兮的手绢,上边有深黑色的液体凝固的痕迹。 “通过鉴别得知,此系人的血迹。据我猜想也许是用来擦凶器的手绢,更为突出的是,在手绢的一角绣有字母F,能够推断出刀为案犯名姓的第一个字母。” 古塞看了一眼弗休尔。 “你姓名的第一个字母不正是F吗?” 这句话让大家大吃一惊,若兰也是神情大变;然而弗休尔却非常坦荡。 “弗休尔先生,我能够瞧瞧您的手绢吗?” 古塞警官在认真地鉴别弗休尔拿出的手帕,又对手绢的料子进行鉴别。 “虽然这块手绢并未绣有你名姓的第一个字母,但两块手绢有着相同的质地的料子,大小也相同。当然,仅凭这些还不能断定你便是案犯。” 随后,古塞把手绢归还了弗休尔。接着对他讲: “日后必定要麻烦你前往警局作证,望你近期不要外出。” 古塞虽然客客气气地说这些话,但他的眼神却是成功后得意的眼神,他与大家辞别,便扬长而去。 弗休尔静静地冥思若想,心里不踏实的罗宾问他话,他也不理不睬。若兰注视着基若莫的侧面,基若莫举措有些忐忑不安,他颤颤巍巍地燃着一支烟。 就在那一天夜里,罗宾在歌勒尔·鲁杰庄园用完晚餐,站立在院子仰视着星光灿烂的夜空。就在这时,马路边有细弱的唿哨。 罗宾认真听了听,那不是哼曲子,而的的确确是一阵阵有规律的哨声,罗宾推断出可能是种暗号。 罗宾默默地立在黑漆漆的院子里。过了一会儿,有俩黑影从小屋闪出,那俩人悄无声息地从大门出去向湖那边走去。罗宾蹑手蹑脚地尾随在俩人之后。湖畔的小路也是漆黑一片,星光的映照让湖面有些发亮。那俩个黑影在发亮的湖面映衬之下,轮廓凸现,毫无疑问,那两人是弗休尔与菲斯丁娜。 俩人乘小船来到湖里的洲岛之上,一同坐在长椅之上。那座椅便是若兰和基若莫互诉衷肠的那张。 “又一对新恋人。先前的唿哨必定是菲斯丁娜叫弗休尔的暗号,尽管菲斯丁娜对我宣称弗休尔是害死她的男朋友的凶手,然而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俩人成为了恋人。也许是菲斯丁娜在照料弗休尔的那段日子里明白他是清白无罪的,认定弗休尔是个善良质朴的年轻人吧?这真是美妙,我愿为这对恋人祈祷。” 罗宾很是欣慰地点点头,又原路返回了住所,把灯吹灭了,不久就进入了睡梦。 第二天一早,罗宾吩咐仆人把车子收拾停当,准备去杭城搜集有关琼笛·德立发的有关资料,要不然就与他见一面。 他正打算上路时,来了个电话。罗宾抓起了听筒,里边传来基若莫的语音。 “德布尼先生,麻烦你赶快赶过来!” 语音透着一种十万火急。 “哦,出什么事啦?” 基若莫并未在电话中讲清楚,只是一直在催促:“请马上来!要快!”因而罗宾把汽车驶向格力马介庄园。 基若莫与老奴爱萨尔在大门已守候多时了。罗宾的车刚停稳,基若莫便执住车窗叫道: “万分糟糕,被拐骗了。” “你说什么拐骗了?哪个被拐骗了?” “若兰,若兰让拐跑了!” “让谁?” “弗休尔·萨尔!” “什么?是弗休尔?” 罗宾不由得惊诧叫出声来,昨夜的湖中小洲的那对恋人从他的心中划过。 “当真?” “千真万确!就是弗休尔!是他将若兰推到汽车中!” “他往哪一个方向逃去?” “逃往胜·捷耳曼。” “这样吧!赶紧上车!” 基若莫坐上车后,罗宾马上开动车子,时间不大便右拐上塞纳河旁开往陆奥方向的路。罗宾专注着把握方向盘,两眼目不斜视,使劲踏着油门,车速在猛增。 怒气冲冲的基若莫脸色通红,情绪激昂地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 “弗休尔那小子开了一辆新车来,谎称他将把这辆车买下,需要我们替他参谋参谋。我俯下身去看看车轮如何,他则把若兰请到车上,试试车座是否舒服,猛然之间他将车子发动,若兰因惊吓而喊叫着并打算从车上跳下来,弗休尔的一只手死死握住她,用余下的那只手掌握方向盘驾车逃窜。尽管听到若兰凄惨地鸣叫,却是毫无办法。” “他开地是哪种类型的汽车?” “开傅立的新款车!” “有何外貌征状?” “车色是很明亮的桔红色。”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也就是10分钟之前发生的事!” “噢,对了!弗休尔从小就生长在农村,他必定往那里逃去!” 罗宾马上把汽车驶向弗休尔家乡那边。基若莫身子努力向前倾,双眼认真盯着前方。 “瞧呀!就是前边那辆车!”他叫嚷出声。 前边的路是通向森林的,一辆桔红色新车风驰电掣。那辆车转过个弯,无影无踪了。 “不用着急!拿弗休尔的车技与我比,他断不会逃脱掉的。并且我这辆车的性能要比弗休尔所驾的车强得多,车速要高得多!你就放心好了!” 闻听此言,基若莫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瘫坐在车座上喘着粗气。 “弗休尔这小子绝不该这样做!因为他深爱着若兰,这我也早就了解到了。我也曾多次提醒过若兰,叫她与弗休尔少接触,果不其然出了乱子。 “他原来觉得我与伊利萨伯是婚恋关系,因而若兰必定成为他的妻子;伊利萨伯死去之后,我与若兰确立了这种婚恋关系。若兰曾给弗休尔去过一封信,我原以为他能就此罢手。他在收到那封信后,马上恭贺我俩幸福。我与他也友好地握过手,那时我对他这种男子汉宽广的胸怀佩服极了。万万没料到这一切是他在演戏假扮,忌恨之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 “他打算把若兰拐骗到遥远的地方,接下来神鬼不知地与若兰结婚,他必定想要从村中找个牧师为他俩操持仪式!我万万不能让他得逞,我定逮住他,向法院告他拐骗少女,叫他知道知道坐监狱的味道。” 罗宾一边静听基若莫的述说,一边默默不语地开着车。他在心中暗自思忖:“弗休尔怎么这样愚蠢,干出这等事情! “他拿到若兰给他的信后,是那样的豁达与活泼,为什么又要拐骗若兰呢?他是不是无能为力铲除对若兰的爱呢?他从外观上看去轻松开朗是不是目的在于让基若莫放松警惕呢?这些我都弄不清楚!他真有些像我的儿子杰恩!对,非常有可能!可是他的身上为何有这样多的疑点呢?这个豁达、活泼、真率,工作勤勤恳恳,有时又抑郁的年轻人究竟是谁呢? “此次怪异的凶杀案,警方疑心是他所为。尽管已获得释放,然而推事罗思对他依然是疑心重重,甚至我都对他心存疑虑。他必定也清楚自己眼下所处的被动局面,他为何要胆大妄为干这拐骗之事呢?莫非他是胆大包天的歹徒?或者不过是青年人只顾眼前不计后果的张狂?让人匪夷所思。” 汽车飞奔到一个十字路口。 “应当往哪边走呢?……只能看运气如何了!就这边吧!” 罗宾开车驶向了右边,狠狠地踩住油门,路两旁的树飞快地向后倒下,轮下的路像被吞掉似的,直逼双目。 “瞧!就是它!”基若莫大呼小叫。 前边的弯道处,有一辆桔红色的新车在前边几百米远处狂奔。 不清楚是不是那辆车的发动机出了毛病,还是弗休尔的车技不好,那辆汽车居然东摇西晃,车速也渐渐缓下来。罗宾驾车超在那辆车前,横了过来,那辆新车被挡住了去路,不得不刹车停了下来。 基若莫甩下他的外衣,立刻从车座上跳下车来。 弗休尔也从那辆新车上下来,他便将外衣褪去,里边只剩一件衬衫。接下来,便是若兰摇摆不定地下车来,她的一只手搂住路边的树,另一手捂着红肿的双眼。 基若莫怒睁双目,要将钢牙咬碎似地亮出拳击的招式,向弗休尔逼近。然而弗休尔未作出任何招式,立在原地不动,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若兰瞧见两个这样的架势,立刻飞奔过去立在俩人的当中;罗宾瞧见此景此情,立刻从车上下来劝阻若兰,他对若兰讲: “不要这样!不要站在他们当中!” “不要阻止我……他会死的!基若莫要杀了他!” “让我们静观谁将死去?” “弗休尔那柔弱的身子骨,会有性命之虞!” 罗宾打量打量这两位青年。基若莫体态修长,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看上去很像一名健壮的运动员,他已亮好了正规拳击的架式,慢慢地逼近弗休尔。再看弗休尔,根本无法与基若莫相比,那柔弱的体态似乎经不起敲打。 怪不得若兰会万分焦虑。她使劲地想要挣脱罗宾抓她的手。 “这样不可以,当两个男人要决一死战之时别的人不要插手,况且,我也希望知道弗休尔是不是有足够的胆量迎接决斗。” 在罗宾的心中飞快地闪过弗休尔便是自己亲生儿子的想法。 “弗休尔能不能一点也不迟疑地迎接决斗?是不是一个经不起挑战的懦夫?倘若他是我的亲儿子,他必定会毫无畏惧地面对决斗;要不是那样,他必将在对方动手前逃窜的……” 罗宾一边如此思索,一边盯着弗休尔。 弗休尔显得很是镇定自若,尽管面对强敌,他依然面带微笑。那种笑是对对手不自量力的鄙视以及自己信心十足的表现,而他的这种神情让基若莫更加恼怒。 “嘿!你看到了吗?”基若莫把双拳挥舞着对弗休尔狂吼。 弗休尔作了个耸肩的动作,摇晃一下他的头,又发出蔑视的笑来,但是不做任何预备招架的招式。 因恼羞成怒而脸色通红的基若莫向弗休尔步步紧逼,他如钢似铁的身子向弗休尔扑去,并如同闪电似地使出一记右钩拳。弗休尔身形敏捷地躲过这一拳,随后身子转到右边。由于他使得力气过大,在惯性作用下身子向前走了好几步。待他再次立稳身后,又发动了攻击。弗休尔的动作却是很迅速,非常灵巧地避开对方凌厉地袭击,发出强劲的钩拳和直拳打对方的头部和身体。 心浮气躁的基若莫又马上向弗休尔扑去,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基若莫凭借其健壮的身体压向弗休尔,双手用力推压弗休尔,最终将弗休尔压在身下。弗休尔则死死地顽抗,竭尽全力将身体拱起,然而依旧让基若莫压在身下。 “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若兰一边奋力去挣脱罗宾的手,一边拼命呼喊着。 “你不必焦虑!倘若谁率先掏武器的话,我将马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