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没有。”康纳说道。 “还没有?” “没有。这就是我们受到这么多压力的原因。显然,有人急于要把它了结。他们想要我们放弃追查。” “如果他们在整我,在整格雷厄姆——他们为什么不整你呢?” “他们也在整我。” “怎么整?” “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要我承担责任。” “他们怎么让你承担责任?我可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明白,但他们明白。相信我,他们是明白的。” 我望着一长串的小汽车正慢慢地向前爬行,融入了闹市区的烟雾之中。我们路过一块块电子招牌:日立公司的(美国头号电脑)、佳能公司的(领导美国复印新潮流)、本田公司的(美国一流小轿车)。这些广告牌与多数日本广告一样大放光彩,甚至白天也照样引人注目。租用这些电子广告牌每天要耗费3万美元;多数美国公司都无力支付。 康纳说道:“问题在于日本人知道,他们能使这件事变得十分令人头疼。他们在你四周兴风作浪,然后对我说:‘你去处理吧。’因为,他们认为我能把问题摆平,把事情了结。” “你能吗?” “当然喽,你希望现在就把它了结吗?那样,我们就能去喝杯啤酒,欣赏某种日本式的事实。要不,你希望追根究底,弄清楚谢里尔·奥斯汀为什么被害?” “我要追它个水落石出。” “我也一样。”康纳说道,“那么,让我们行动吧,后辈。我想桑德斯的实验室会给我们带来十分有趣的信息。现在,录像带是个关键。” 39 菲利普·桑德斯急得像只陀螺似的团团转。“实验室给关闭啦。”他说道。他灰心丧气地举起双手。“对此我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康纳问道:“什么时候关闭的?” “一小时之前。房地产管理部门有人来这儿,要实验室的所有人都离开,然后他们就封了门。就这样。现在正门上挂了把大锁。” 我问道:“他们有什么理由?” “有报告说,天花板的结构有问题,因此地下室不安全。要是溜冰场塌下来压着我们,学校的保险就会无效。他们大谈什么学生安全第一。不管怎么说,他们关闭了实验室,要等一个建筑工程师进行调查,拿出报告来。” “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他指指电话。“要我等消息。也许下星期,也许要到下个月。” “下个月。” “是的,一点不错。”桑德斯用手摸着他那乱蓬蓬的头发。“为此我特地去找了校长。可是,校长办公室不知道这件事,决定来自上面董事会。他们知道阔老们捐出了大把的钞票。这命令来自最高层。”桑德斯笑道,“如今的日子里,这已不是什么秘密啦。” 我问道:“什么意思?” “你知道,日本已深深地渗透到美国的大学里,尤其是技术性系科。哪儿都是一样。眼下日本公司对麻省理工学院的25个教授职位给予资助,其数量超过任何其它国家,因为他们知道——在吹了那么多牛皮之后——搞发明创造,他们不如我们。既然他们需要创新,他们便明目张胆地干。他们就进行收买。” “从美国大学里收买。” “完全正确。请注意,在位于欧文的加州大学里,有两层科研大楼,没有日本护照你就进不去。他们在那里为日立公司进行科研工作。一所美国大学却让美国人吃闭门羹。”桑德斯转过身,挥动着手臂。“在我们这儿,如果有什么事情他们不满意,马上会有人给校长去电话,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好得罪日本人,因此日本人可以为所欲为。于是,他们要关闭实验室,实验室就给关闭了。” 我问道:“那些录像带呢?” “所有的东西都锁在里面啦。他们要我们把一切都留在那儿。” “真的?” “他们十分匆忙,简直是盖世太保的勾当,连推带搡地把我们赶了出来。美国的大学一想到会失去部分基金就吓得魂不附体,那副可怜相你根本无法想象。”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也许特里萨设法带出了一些带子。你可以问问她。” “她在哪儿?” “我想她在溜冰场。” 我皱起了眉头。“溜冰?” “她说她要去溜冰。你可以上那儿去瞧瞧。” 他以一种意味特别深长的目光直愣愣地望着康纳。 特里萨·朝熊并没有在那儿溜冰。场上有30名儿童,一名青年教师想要管住他们,却无能为力。他们看上去像四年级学生。溜冰场高高的天花板回荡着他们的阵阵笑声和叫声。 溜冰场外的人寥若晨星,看台上空空荡荡。几个要好的小伙子站在一个角落里,一边望着下面,一边互相你打我一下,我接你一拳。我们站立的一边,在看台高处接近天花板的地方,一个工友正在清扫地面。两个成年人站在下面靠近冰场的栏杆旁,看上去像是家长。在我们对面,有一个人正在看报。 我哪儿都看不见特里萨·朝熊的影子。 康纳叹了口气。他疲倦地坐到木制看台上,身子往后靠去,悠闲自在地跷起了二郎腿。我站在那儿望着他。“你在干吗?她显然不在这儿嘛。” “坐下。” “可是你总是那样匆忙。” “坐下。轻松自在一下。” 我在他身旁坐下。我们看着那些孩子绕溜冰场滑着。那名教师在高声叫唤:“亚历山大呢?亚历山大!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能打人!别打她!” 我身子往后靠在看台上,也想放松一下。康纳望着孩子们,轻轻地笑着。他看上去自得其乐,忘掉了外界的一切。 我问道:“你认为桑德斯的话对吗?日本人钳制了大学?” “当然不错。”康纳回答说。 “还有日本收买美国技术那些事儿呢?以及收买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 “这是合法行为,他们是提供奖学金资助。高尚的理想嘛。” 我皱起了眉。“那么你认为很正常喽?” “不,”他回答道,“我认为这里大有文章。如果你放弃了自己的高等学府,你就放弃了一切。通常情况是谁付钱办学,谁就支配学校。要是日本人乐意投资——而美国政府和美国工业界不愿出钱——那么日本人就将控制美国的教育。要知道,他们已经拥有了美国的10所大学。完完全全地拥有。买下了大学来培养他们的年轻一代。所以他们派遣日本青年来美国就得到了保证。” “可是他们本来已经可以这样做了。许多日本人在美国大学学习嘛。” “是的,但是日本人往往深谋远虑。他们知道,今后事情会变得难办起来。他们懂得,一种强烈的对立情绪迟早会到来。不管他们玩弄这一套把戏多么策略——(他们现在正处于获取阶段)——因此他们小心翼翼,彬彬有礼。因为事实上,没有一个国家乐意被人支配。他们不喜欢被人占领——不论是在军事上还是经济上。日本人知道,美国人有一天会觉醒的。” 我看着那些正在场上溜冰的孩子们,听到他们的阵阵笑声。我想着我的女儿,想着下午4点钟的会面。 我问道:“我们干吗坐在这儿?” “就想坐坐。”康纳答道。 于是我们一直坐着。那位教师正把孩子们集中起来,带出溜冰场。“到场外去,溜出去。你也一样,亚历山大!亚历山大!” “你知道,”康纳又开了腔,“如果你想买下一家日本公司,那可办不到。公司里的职员会把外国人来接收公司看做一种耻辱,一件脸面丢尽的事。他们绝不允许这样做。” “我以为这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觉得日本人已经解除了官方的控制。” 康纳笑了。“从法律上说是这样。在法律上,你可以买日本公司,但事实上你做不到。因为,如果你要接管一家日本公司,你首先得和与它相关的银行打交道,取得这家银行的同意。这是必要的手续。而银行却不会同意。” “我以为通用汽车公司吃下了五十铃公司。” “通用汽车公司吃下了1。”3的五十铃公司,没有得到享有支配权的股份。当然,个别的例子总是有的。但是,就总体而言,过去10年里,在日本的外国投资少了一半。外国公司陆续发现,在日本做生意大费劲。吹牛争吵、互相勾结、非法操纵市场,还有共同密谋驱逐外国公司,这使他们感到心灰意懒。政府的种种规定使他们难以忍受,疲于奔命。最后他们便退出去了。他们……只有退出。大多数国家已经退出:德国人、意大利人、法国人。所有的外国人已经对在日本做生意感到厌倦。因为不管他们说得多漂亮好听,日本是封闭的。几年前,T.邦·皮肯斯买下了一家日本公司1。”4的股票,可是都没能进董事会。日本是个封闭的国家。”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就像如今欧洲人那么干,”康纳说道,“平等互惠,针锋相对,有来有往。世界上所有国家和日本打交道都遇到相同的麻烦,问题是哪种对策最起作用。欧洲人的办法直截了当,十分有效,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溜冰场上有几个十来岁的少女开始做准备活动,试着跳了几下。一位教师带着她们,顺边飞快地从我们身旁经过。当她经过时,她问道:“你们中有一位是史密斯中尉吗?” “是的,夫人。”我答道。 一名孩子问道:“你有枪吗?” 那位教师说道:“那位女士让我告诉你,你要找的东西在男子更衣室。” “是吗?”我追问道。 那个孩子又说道:“我能看看吗?” 那位教师说道:“你认识那位东方妇女吗?我觉得她是东方人。” “是的,”康纳回答说,“谢谢你。” “我想看看枪。” 另一个孩子说道:“轻一点,傻瓜。你真不懂事。他们是密探。” 康纳和我走开了,那几个孩子跟着我们,还是说要看枪。溜冰场对面一个看报的男子好奇地抬起头,望着我们离去。 “这一走真是兴师动众。”康纳说道。 男子更衣室空无一人,我开始挨个地打开一个个绿色的金属小柜,寻找那些录像带。康纳却不动手。我听到他叫我:“回来。” 他正在后面淋浴喷头的边上。“找到带子了吗?” “没有。” 他的手抓着一扇打开的门。 我们走下一段水泥楼梯来到一个平台上。那儿有两扇门。一扇通向带有斜坡的卡车进口处。另一扇门通向一个漆黑的过道,上面架着木头横梁。“这边走。”康纳说道。 我们低头弯腰,走下过道,又到了溜冰场的下面。我们走过突突颤动的不锈钢机器,然后来到一排房门跟前。 “你知道我们要上哪儿吗?”我问道。 有一扇门开着一条缝,康纳把它推开了。屋子里关着灯,但我们能看到我们已进了实验室。在屋子的一个角落,我见到了荧光屏发出的微弱闪光。 我们向那荧光屏走去。 40 特里萨·朝熊从桌边抬起身子,把眼镜推到前额上,用手揉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就没问题,”她说道,“他们刚才在大门外安了个警卫。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那里。” “一个警卫?” “是的,他们关闭实验室是当真的,兴师动众,就像在搜捕贩毒者。这种做法实在使美国人吃惊。” “你呢?” “我对这个国家并不抱有同样的期望。” 康纳指指她面前的监视器荧光屏,上面显示出一个定格的画面——两个人拥抱着向会议室走去。其他摄像角度拍摄的同一个场面被显示在桌上另外几个荧光屏上。有的荧光屏上有重叠的红色线条,那是晚间光线辐射的缘故。“你从这些录像带中得出什么结论?” 特里萨指着那个主荧光屏。“我可说不准,”她说道,“要做到完全有把握,我得进行一系列的三维模拟来比较房间的大小,掌握所有的光源以及各种物体投下的阴影。我还没有做这一步,而且仅仅用这间房子里的设备或许还办不到。也许得在小型电脑上干个通宵。也许下星期我能在天体物理系那儿找到机会。从事情发展的方式来看,也许不可能。不过眼下看来,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什么感觉?” “这些阴影不相符。” 康纳在黑暗中慢慢地点着头,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问道:“哪些阴影不相符?” 她指着荧光屏。这些人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时,他们投下的阴影却很不确定。要么他们的位置不对,要么他们的形状不对。这通常难以捉摸,但我认为事实就是如此。” “那么阴影不符这个事实说明……” 她耸耸肩。“我要说,这些录像带被做过手脚了,中尉。” 一时里大家都没吭声。“怎么做的手脚?” “我不能肯定改动了多少,但有一点似乎很清楚,那就是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至少他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 “另外一个人?你是说有第三个人?” “是的,有人在看着他们。而这第三个人被完全删掉了。” “活见鬼。”我说道。 这个情况使我晕头转向。我望着康纳,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荧光屏。他对此似乎无动于衷。我问道:“你是否已经知道这一情况?” “我有过这样的怀疑。” “为什么?” “唔,刚开始进行调查时,我就觉得这录像带会被改动。” “为什么?” 康纳笑了。“细节嘛,后辈,那些细枝末节我们省掉吧。”他对特里萨看了一眼,仿佛不愿在她面前说得太多。 我追问道:“不,我想听听。你最初知道录像带被改动是什么时候?” “在中本公司大楼的保安值班室里。” “为什么?” “因为一盘录像带不见了。” “哪盘带子不见了?”我问道。他曾经提到过这件事。 “你回想一下,”康纳继续说道,“在保安值班室里,那位警卫人员告诉我们,他去值班的时候换了带子,大约9点钟。” “不错……” “所有的录像机上都有定时器,上面的数字表示已经过去了大约两个小时。每一台录像机总是比前一台要晚工作10至15秒钟,因为这个间隙是他换带子所需要的时间。” “对……” “当时我向他指出,有一台录像机上的时间显示不对头,那盘带子才录了半小时。而其它的都已近两小时,所以我问他,机器是不是出了故障。” “那名警卫人员似乎认为是这样。” “不错,他是那么说的。我故意让他蒙混了过去。实际上,他完全清楚,这机器并没有出故障。” “没有故障?” “没有,这是那些日本人犯的错误之一。他们之所以出差错仅仅是因为他们无计可施——他们不能瞒天过海,他们无法瞒过他们自己的技术设备。” 我往后靠在墙上。我深感遗憾地望着特里萨。她在荧光屏射出的黯淡光线中显得十分美丽。“很抱歉,我搞糊涂了。” “那是因为你不愿接受一种显而易见的解释,后辈,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要是你看到一排录像机上的时间显示器,每台上的都比前一台的慢几秒钟,而你看到有一台却不符合这个程序,你会怎么想?” “那就是说,有人后来换掉了这台机器中的录像带。” “这就对了,情况确实如此。” “一盘带子后来被换掉了?” “是的。” 我皱起了双眉。“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所有的带子都是9点钟换上的。不管怎么说,没有一盘带子显示这场谋杀案。” “不错。”康纳说道。 “那么他们干吗要用一盘带子来替换另一盘呢?” “你问得好。这叫人摸不着头脑。我很长时间里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现在我恍然大悟啦。”康纳继续说道,“你得记住时间。带子都是在9点钟到10点钟换的。而有一盘带子在10点一刻又换掉了。显然我们可以做出这样的假设,在9点到10点一刻之间发生过某个重大事件。这个事件被录像带记录了下来,而由于某种原因,带子被拿走了。我在问自己:这会是什么样的重大事件呢?” 我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我皱起了眉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特里萨一面点头,一面笑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事情使她感到很有趣。我问道:“你明白了吗?” “我能猜到。”她笑着说道。 “唔,”我说道,“我很高兴,似乎除了我之外,你们都知道了答案。因为我无法想象在这盘录像带上会录下什么重大的事件。到9点钟时,那根黄绳子已经拉上,犯罪现场已经封锁,那姑娘的尸体在屋子的另一头。许多日本人站在电梯旁,而格雷厄姆在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帮忙,但是,在我10点左右到那儿之前,实际上并没有人开始进行调查。然后,我们和石仓先生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好一会。我认为在大约10点半之前,没有人中断过录像带。或者说,至少在10点一刻之前不会有人动过。所以,要是有人看过录像,上面显示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还有一个姑娘躺在桌子上。就是这些。” 康纳说道:“很好,只是你忘记了什么。” 特里萨问道:“有没有人曾穿过屋子?不管什么人?” “没有,”我回答道,“我们拉起了黄绳子后,任何人都不准越过警戒线到房子的另一边去。事实上……” 这时,我突然想了起来。“等一下,有人去过!那个拿相机的小伙子田中,”我说道,“他到黄色警戒线里去照相的。” “那就对了。”康纳说道。 “哪个小伙子?”特里萨问道。 “一个日本人,他在照相。我们向石仓打听过他的情况。他说,他的名字叫田……” “田中。”康纳说道。 “对了,田中先生。你还要石仓让他把胶卷交出来,”我皱着眉说道,“可是我们一直没有拿到。” “是的,”康纳说道,“坦率地讲,我从来也没指望能拿到这胶卷。” 特里萨问道:“那个人在照相?”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在照相,”康纳继续说道,“也许是真的,因为他用的是那种小型尼康相机……” “是那种拍摄电视录像静止镜头用的、而不是拍电影用的机子?” “不错,那些镜头在改动带子时有用吗?” “也许有用,”她回答道,“那些镜头可以被用来更改录像,它们能迅速输入,因为它们已经全部数字化了。” 康纳点点头。“那么,他也许真的在照相。不过,有一点很清楚,他要照相只是一个借口,使他能走到黄线的另一边。” “啊。”特里萨点头说道。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回想一下。”康纳说道。 我当时面对石仓站着,突然格雷厄姆大声吼道:“哦,见鬼,怎么搞的?”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矮个子日本人已经越过黄色警戒线10米。他的背对着我,在给犯罪现场照相。那相机很小,几乎完全握在他的掌心里。 “你记得他是怎么走路的吗?”康纳说道,“他的走路方式与众不同。” 我设法回忆当时的情况,可什么也想不起来。 格雷厄姆当时走到黄绳子前面说道:“你不能呆在这儿,这是他妈的犯罪现场,你不能拍照!”当时一片吵吵嚷嚷,格雷厄姆对田中吼叫着,但田中继续专心致志干他的事情,一边拍照,一边背对着我们向后退着。尽管受到训斥,田中的反应不像一般人那样转过身,向黄绳子走来。而他是倒退着走到黄绳子跟前,背对着我们,低下头,钻过了黄绳子。 “对,”我说道,“他始终没有转过身来,一直是用背对着我们倒退行走。” “不错,这是第一个令人费解的地方。为什么他用背对着我们?现在,我想,我们明白了。” “我们明白了?” 特里萨说道:“他在倒退过来重复着那姑娘和杀手的走路动作,因此他的动作就会出现在录像带上,他就会得到房间里的影子的正确图像。” “不错。”康纳说道。 “我记得,当我提出抗议时,石仓曾对我说:‘这是我们的雇员,是中本大厦保安部的’。” “我当时说:‘这样做是肆无忌惮。他不能拍照。’而石仓解释说:‘但这是替我们公司拍的’。” 一会儿那个家伙穿过电梯边上的那群人,不见了人影。 但这是替我们公司拍的。 “妈的!”我说道,“于是田中离开我们,下了楼,取走了一盘带子,因为那带子上有他穿过屋子的记录,还有他投下的影子,对吗?” “不错。” “他需要用那盘带子来改动原来的带子?” “对。” 我终于开始明白了。“但是现在,即使我们能断定这些带子是如何改动的,他们也不会受到审判,是不是?” “是的,”特里萨说道,“任何一个好律师都会肯定这样的案子不会受理。” “因此,唯一取得进展的途径是找到目击者,能证明所发生的一切。坂村也许知道内情,可是他死了。我们如果找不到田中先生,就会一筹莫展,我认为我们最好立即拘留他。” “我不知道我们能否这样做。”康纳说道。 “为什么不能?你认为,他们会把他藏起来吗?” “不,我认为他们不需要那样做。很可能田中先生已经一命呜乎。”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