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尝不是为了烦恼而生活的;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牵挂得太多,我们太在意得失,所以我们的情绪起伏,我们不快乐。常言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有八九,况且事已如此,烦恼又何益?在现实生活里,现代人时常心为物役,有太多的患得患失,因此,我们错过了许多的快乐。这些道理人人都知道,可是在生活中却有那么多人坚定不移地为烦恼而生活着,为烦恼而破坏着生活的和谐与快乐。曾经有这样一对夫妻,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而且没第三者插足的任何迹象。可是他们离婚了。离婚的起因是女方的一个同事。一次办公室里有位同事离婚了,整天找她诉苦。告诉她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有了一点小钱,就在外面风流。她说不会吧,总不能一概而论吧,他们感情就很好。同事说,你们是才结婚么,总是浓情蜜意,等激情一过就无聊了,就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她还说,你老公是经理,应酬多,最容易出花头,一定要看紧点。她越想越不放心。先是每天检查他换下的衬衣有没有香水味,继尔搜查他的公文包,后来动辄盘问老公,最后还发展到了盯稍。最后她的老公终于受不了她,提出离婚。但她死也不信。她逢人便说,他虽然事业有成,可有什么用,男人根本靠不住。这真是一个悲剧,男女结婚本来是为了更圆满更快乐地生活,可是结了婚以后,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却象是故意为了闹别扭、为了制造麻烦而怀疑对方、破坏共同的幸福?在很多类似的离婚案中,双方并没有原则上的冲突,只是因为小小的争吵和怀疑,导致感情的裂痕越来越大,直到无法挽回。一些社会学家发现,夫妇年龄差在7岁以上的婚姻稳定性非常之强,其中尤以9-10岁左右最佳。究其原因,最主要的就是能够谦让,当一方有火气时,另一方总是能够以孩童般的处理方式冷却,一笑了之,并且能够很快淡忘,不让鸡毛蒜皮影响人世间最重要的两件珍宝——快乐和健康。在烦恼之际,我们如能多禅师的话“我不是为了烦恼而种兰花的”,然后自己反思一下,是不是“为了烦恼而做事”、“为了烦恼而交朋友”、“为了烦恼而养育儿女”,诸如此类的问题。在本书的最后,让我们合上眼睛问自己:我们不知道在过去的一年中,有多少人很不情愿地离开了这个人世,如果我们烦恼不安地浪费生命,对得起他们离去时对美丽生命的眷恋吗?如果我们把那棵快乐的兰花栽种于心田,拥有了兰心蕙质,我们的心境一定从烦恼中解脱出来,开辟出一番安详的天空,让自己盈满快乐。第二十二章 在圆融中享受人生(1)王卫宾融合自己,也融合别人,融合得到的一切,也融合失去的一切,才能活得圆满而快乐。人生中的定和慧佛教讲究戒、定、慧三种修为,以达到超脱的境界。同样的道理,在我们的俗世人生,要想快乐,也同样需要这三种修为。所谓戒与定,就是排除外界的干扰,专心于自己的目标,不受任何影响。我们用下面这个小故事来形象的说明。某个时代,有一个国王想找一个宰相。后来他找到了一个才华可以充任宰相的人,但不知道他的修养如何,于是就想试探一下他。国王召来这个人,随便找了个罪名要杀他。于是就有大臣解劝,国王答应暂时不杀他,命令他用一个盘子盛满油,从东城捧到西城,不准滴出一滴,否则仍然要杀头。这个人捧上油盘,战战兢兢上路了。在路边,他的父母和妻子认为他必死无疑,悲伤地哭泣,他没有看见。接下来又有倾国倾城的美女从他身边走过,围观的人不计其数,但他没有看见。后来忽然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头疯象,吓得满街的人乱跑乱跳,可是他一心一意在盘子上,仍然没有看见。不一会儿,路边的一座建筑突然失火,人们都跑来纷乱不堪地救火抢求救东西,而且殿梁上的一巢马蜂,被熊熊的大火一烧,全飞了出来四处螫人。这个人脸上接连被螫了几下,可是始终没有感觉到,仍然专心致志的捧着油盘往前走。最后,这个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而且一滴油也没有洒出来。于是国王便拜他做宰相,以为一个人做事,能够这样专心,即使是喜马拉雅山也可以推平,何况其它事情!对身处佛门净地的出家人而言,这是一种基础的修为,也有一些方法可循。但对身处纷扰世间的我们来说,却只能求其近似,而无法真正做到戒除人生的一切欲望,面对任何事物时心如古井之水,波澜不惊。正因如此,慧的要求更高一些。也就是要运用自己的智慧,从现实无可奈何的困境中想办法,来打破障碍,超脱一切。曾经有父子两个贼,老贼年纪一天天大了,可是儿子的技艺却并不精湛。有一天,他的儿子问他:“父亲!您老了,告诉我找饭吃的法子吧!”老贼不好推却,便答应了。到了晚上,老贼就把小贼带到一富人家,挖了一个洞,进到屋里。用百宝囊的钥匙。将一个大柜子的锁开开,打开柜门,叫他儿子进到里边。等儿子钻进去之后,他又把柜子锁了,并且大喊:‘有贼!有贼!’他便走了。富人家听说有贼,赶急起来搜查,搜查结果,东西没丢,贼也没有看见,仍然回去睡觉。这时锁在柜子里的小贼,不晓得他父亲什么用意,只想怎样才能逃出去,于是就学老鼠咬衣裳的声音。一会儿,屋里边的太太听到了,就叫丫环掌灯来看衣服。丫环刚一开开柜子,这小贼一跃而出,一掌把丫环打倒,把灯吹灭,飞快地逃走了。富人家马上派人追。一直追到河边,小贼情急智生,把一块大石头抛在河里,自己绕着道儿回去了。到得家里,看见他父亲正在喝酒,就埋怨他父亲为什么把他锁在柜子里。他父亲只问他怎样出来的。他把经过说了之后,老贼便掀髡微笑道:“你此后不愁没有饭吃了!”这也是人生中的突破障碍的智慧,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在面临外界的诱惑与内心的安宁之间矛盾时,我们就陷入了类似这个小贼一样的困境。如果说这种困境代表了人生的一个悖论,那么它的解决也就存在于生活的每一步之中。只要我们把欲望和节欲融合起来,把定和慧融合起来,就有快乐。爱与欲的统一、定与慧的融合,本来应该象山与水一样和谐从容。中国古人以乾坤为天地的代称,认为天地是万物和人的父母,天、地、人三者和谐地处于宇宙之中,天地之性,就是人之性,因此人类是我的同胞,万物是我的朋友,万物与人的本性是一致的。人的天性是终极道德的本原,人心中天然具有一种能够达成定和慧的能力,使我们能够与外部世界达成自然的,但不自觉的合一。但由于后天的名利欲望蒙蔽,人往往不能发现和动用这种能力。诚意正心等修行的目的,便是去除欲望蒙蔽,把心彻底地解放出来,也就是达到“放心”,从而具备这种能力。孔子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在千变万化的大自然中,山是稳定的,可信赖的,它始终矗立不变,包容万物,是最可靠的支持;水则没有像山那样固执的形象,具有不同的面貌,它是多变的,柔和而又锋利,破除我执方圆满在我们的一生中,需要把很多东西圆满地融合起来,才能走出烦恼的困扰。人生本如一面镜子,照山是山,照水是水;只是因为我们为浮尘所染,而且固执着不肯清洗,世界的一切就变得面目全非,不可通融。但要做到融合,就必须破除执迷。在这一点上,犹太一基督教与禅宗思想是相通的,它们都主张为了达到完全的快乐、开放和生气盎然,必须摒弃对于自我与外界的执着。汉朝时,飞将军李广驻扎在右北平。那一带经常有老虎出没。李广箭法如神、臂力过人,经常只用一箭就能把遇到的老虎射杀。有一次,他出外巡营晚归,他率领一群随从来到一片小树林外。走着走着,李广猛抬头,在朦胧的夜色中忽然瞧见前面草丛里,伏着一只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他迅速抽出弓箭,使尽全力射了过去。弦响处,一箭正中猛虎。手下的随从见他射中了老虎,正要跑上去看。李广担心猛虎未死伤人,马上一摆手,率领他们疾速离开了。第二天,他又带人来到昨晚那片小树林旁。他们走近一看,不由全楞了:昨天他射中的并不是老虎,而是一块大石头,李广射出的这支箭陷得很深,几个人想去拔也拔不出来。李广打马走近一看,自己也纳闷起来,石头怎么能射得进去呢?他回到原来的地方,对准那块石头又射了几箭,箭碰到石头,只迸出几束火星儿,却再也射不进去了。还有一个故事,是说有一个小孩子到一个寺庙里玩耍,看到了一口很大的钟,他走上去,轻轻抓住,竟然一下子举起来了。他把钟放下,突然想到:“我才不到十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于是他就再次上前抓住钟,可是再也举不动了。这两个故事虽然有些传奇色彩,但是事奇理不奇,说明人在没有对一件事的执着时,本能的力量是不可限量的。可是一旦有了执着,力量反而受到抑制。李广在昏暗中能够一箭射穿石头,是因为他的心里和眼里只有箭和老虎,;当他知道这是一块石头时,心里就已经有了执着,只把它当作一块石头,当然就就射不进去了。我们从这两个故事中得到对人生有益的启示,可能有很多种,但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只有破除了分裂与执迷,才能得到圆满与和谐。一般来说,我们对于好的东西容易执迷,容易在坚持中迷失自己,这是容易理解的;很少有人意识到,其实我们对于很多不好的东西也容易执迷,这种执迷对于人生的伤害更大。一位和尚云游四方,晚上见一小屋内有光发出来,暗喜有缘遇到有功夫之人,于是推门入室,见一老叟盘坐于炕上。打过招呼,这和尚便问:“施主练的什么功?”老叟答曰:“菩萨咒。”和尚大为高兴,心想自己出家40年,尚未听过有菩萨咒,忙向老叟请教。老叟说:“我练此咒60余年,尚未传授过一人,就是6个字:听唵、嘛、呢、叭、咪、牛。”老叟把“吽”错念成“牛”。和尚一听笑了,告以此咒非菩萨咒,乃6字大明神咒,并指出最后一个字念“吽(hong)”而不念“牛”。和尚走后,老叟按更正的去念,总是绕口念不好。3个月后,和尚又来到小屋外,心想老叟把“牛”改正念“吽”后,功夫当更高了,不料屋内一点光也没有。和尚进门一看,老叟正按他教的念大明神咒,最后“吽”总念不好。和尚疑窦顿生:为何老叟念“牛”有光,念“吽”反而无光?回到庙里,他去求教于方丈,方丈说:“念咒是把心定住,心定后人的真精神就发出光来。老叟按他的念法念了60年,念的一心不乱,真精神出来了。你让他改念,心乱了,真精神当然出不来了。真是罪过!”大自然中中,有热情的红、明艳的黄、深邃的蓝、活泼的绿;更有沉郁的黑色、无言的白色和浪漫的粉色,并且都十分普遍地存在着。我们很难说哪个对哪个错,因为它们都是真精神,大自然之所以为丰富多采的大自然,正是因为有了许多合乎我们心意或者不合乎心意的颜色。我们在生活中,为什么要偏执地拒绝生活中的另一份色彩,拒绝另一种答案和解释呢?佛家说,“戒为无上菩提本”。戒所指向的,正是生活中各种的偏执。正是由于执着于生命以外的东西,我们的心灵才失去了独立,迷失在对环境的攀援中。对常人来说,比如说性格中的缺点,比如粗心、比如脾气不好,如果我们没有意识到它们,而在时间的历练中慢慢成熟,这些缺点的影响也就会慢慢减弱。可是一旦有人给我们指出来,或者我们自己意识到了,下定了决心要消除它们的时候,就成为一种执迷。人们常说,对于缺点和不足要“有意识地克服”,这就是执迷的开端。这并不是抹杀教育的作用,而是在指出教育的片面和反面。如果把不快乐的人生比作地狱的话,那么我们走向地狱的台阶,是由一系列的执着铺成的。一个人丢了一把斧子,他认准了是邻居家的年轻人偷了斧子。在这个时候,他不仅因为斧子丢了而烦恼,而且看到那个年轻人就觉得烦恼。过了一段时间,他早就忘记了丢斧子的事,可是仍然见到那年轻人就烦恼,自己都觉得奇怪。后来,斧子找到了,他心头的迷雾才豁然开朗,再看那年轻人,怎么也不像小偷。他也不再为这个年轻人而烦恼了。他为斧子而烦恼是正常的,可是因为怀疑年轻人而烦恼,就是一种无妄的我执,后者对他的折磨比前者更严重。如果问题当前,苦恼是一种无奈的话,有人的烦恼——或多数人的烦恼,完全是出于对问题的执着。在面对各种问题时,也许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势单力薄、不是因为智能低下、也不是没有把整个局势分析透彻,反而是想把问题看得一清二楚、分析得完全透彻以及考虑得十分详尽,因而执着于这些东西,举步维艰。反而是那些只想用最简单的方法把问题解决的人,能够用智慧把自己从这种执着中解脱出来,心情安闲地解决问题,或者放下问题。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可以坐下来,首先把各种执着而具体化一些,再具体化一些,静静地问自己:什么是我所执着的东西。是考试,还是领导?我怕其它人吗?什么可能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坏的事情?我一起害怕的是死亡,还是仅仅是嘲笑?然后,我们把希望和快乐也具体化一些:比如一个患了绝症的人,可以这样问自己:可能发生在的最好的事情是什么?他绝对可以找到它,那就是:即便得了绝症,我也可能被治愈并活下去。第三步是问一问自己,为了把这些执着放下,我能做些什么?然后,就可以立刻进行自己的选择,做认为对自己是最好的事情。无论是好的东西还是坏的东西,我们一旦执迷,都可能成为生命的包袱,让我们不堪其重,再也迈不出一步。可是只有放下一切执迷,专心走好自己脚下的路,才能更快地到达目的地。第二十二章 在圆融中享受人生(2)王卫宾怕狗与融合人生山上的庙里住着一位老和尚和三位徒弟。大徒弟练得一身好武艺;二徒弟性情活泼,喜欢动脑筋;小徒弟性格稳重,不爱说话,经常静静地打坐。有一年,山下发生战乱老和尚担心战乱会殃及庙宇,就对三位徒弟说:“再过几日,山下的乱军就可能杀到山上来,你们三位赶快分头逃命去吧”。三位徒弟齐声问老和尚:“师父,你怎么办?”老和尚说:“我经过多年修炼,已勘破红尘,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况且庙里也需要人来看护啊”。大徒弟说:“师父整天修炼,我们也在修炼,我们也愿意留下。”老和尚想了想说:“我是怕你们祸到临头撑不住,白搭性命。这样吧,趁现在士兵还没来,我先试一试你们,如果你们通不过测试,就赶快下山去吧”。于是老和尚领着徒弟来到了庙宇的山前,看见一只大黄狗正趴在那里。老和尚说:“我们就拿狗去试一试吧,如果你们连狗都怕,就不要留在庙里啦。”二徒弟颤抖地对老和尚说:“师父,我前些天下山化缘,这只狗就追着咬过我,现在想起来都紧张,我还是不试啦。”老和尚问小徒弟:“你怕吗?”徒弟暗自在想:我从小就在庙里生活,出家人也不能杀生,我就没见过狗,只见过一些小鸟、老鼠什么的,那些动物都很善良。今天虽然见到的狗比较大,估计同那些动物也没什么区别。小徒弟对老和尚说:“我不怕。”他向那条大狗走去。大黄狗趴着没搭理徒弟。老和尚点点头,问大徒弟:“你怕吗?”大徒弟说:“我在庙里没事就练武,身体很强壮,胆子也大,就没有我怕的东西。”于是他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怒喝一声冲向大黄狗。大黄狗大吃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棍子,惨叫一声夹着尾巴跑了。老和尚将三个徒弟叫过来,对二徒弟说:“你很诚实,承认自己怕狗。”他又对大徒弟说:“实际上你也怕狗,就是你没意识到。”大徒弟奇怪又不服气地回答道:“为什么说我也怕狗,我不是把狗打跑了吗?”老和尚说:“你如果不怕狗,就不会打狗啦。你打它就是因为怕它。”大徒弟说:“如果这么说,就只有小徒弟不怕啦?”老和尚说:“小徒弟也一样是怕狗的,他现在不怕的原因是他根本还不知道狗是什么东西。”老和尚于是让徒弟们往山下看。山下几只野狗正在打架,互相咬得鲜血直流。小徒弟看后吓得脸色苍白:“幸亏刚才遇到的那只狗懒的理我,否则真不知会有什么结果呢。”老和尚对三个和尚说:“实际上每个人见到狗都会紧张的,只不过我们是出家人,平时修行的就是看透生死,你们就是因为没看透才怕的,修行不到家呀。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们自己想办法,一个星期后,我再来试你们。”二徒弟在想:“狗并不是见谁都咬的,至少是不咬主人的,可现在养狗是来不及了,看来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同狗处好关系,相处好了有感情,狗就不会咬我了。”于是二徒弟每天都给那条大黄狗带来自己省下的饭菜,没过几天就同大黄狗混熟了,大黄狗一见他就直摇尾巴。小徒弟回到庙里,一想起野狗咬的鲜血直流的画面就浑身紧张。他猛然间想到一个问题,我不知道狗咬人时并不害怕,我害怕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知道。而且我们平时念经打坐时,师父就一直要求,要心神安静,与天地融合。如果我在那儿专心念经,把狗当作是自己的朋友,不就不害怕了嘛。于是小徒弟就整天练习静心打坐。大徒弟心想:“师父说我怕狗,估计是我打狗不够快,流露出紧张和犹豫。我应该把武功练得更强。”于是他更加刻苦的练习打狗的功夫,一直练到瞬间就能把狗打翻。一星期的时间转眼就到了,老和尚领着他们来到山下。老和尚说:“今天测试你们的不是原来那只大黄狗,是上次你们看到的那那群野狗。”结果,二徒弟的一切准备都没有用,大徒弟根本就不敢动手,因为野狗太多了。小徒弟呢忍住紧张的情绪,坐在地上,告诉自己如果狗咬我那就是它应该咬我,如果不咬我,那是因为他不应该咬我,和我是没有关系的。这样想着,他慢慢进入了安静集中的状态,而不再注意野狗干什么,紧张的情绪逐渐地放松,于是通过了考试。这个故事里的三个徒弟,可以说是人世间三种处世方法的“形象代言人”。大徒弟武艺超群,能够瞬间把一条狗打倒,代表了征服和获取人世间事物的力量,更代表了通过力量达到成功的方法;二徒弟懂得与黄狗搞好关系,代表了对于一事一物的关注,并将这种关注转化为成功的方法。而三徒弟返向内心寻求与狗和解的途径,则代表了一种与世界融合为一的处世思维。正如上面的故事中所说的,也唯有这种思维方式,才能最终在不同的环境里都能应付得来,因为这是不需要对事物动用武力或格外的关注的。这种天人合一的处世方法,正是中国传统思维的一个主要方向。这种思维认为,一切不快乐都是某种对立或缺乏一致所造成的,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缺乏相互的联系,就会造成自我的分裂。只有能将个人的生命与天地间的万物深刻地交融在一起,才能享受人生至高无上的快乐。它的哲学基础在于:人与地,地与天,天与道,道与自然之间,都有一种规律关联,互生消长,只要应乎其中的发展规律,循乎其规律之中道而奉行,则天地人道,就得以在宇宙中自然生生不已,而绝对不会相互冲突和干扰。融合无碍是自然的规律,是最根本的规律,一切不过是它的运作或展示。任何两种事物放到一起,就和阴与阳一样,也是不可分割的;因时、因地、因事、回物的不同,这种融合的表现也相对的不同。所以,明天道以启人道,才能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人居其一。只有超越自我,在超越自我的过程中与万物融合,人才能自由自在地安然融合其中,象宇宙万物那样逍遥自在。第二十二章 在圆融中享受人生(3)王卫宾全面圆满的人生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去世后,法国作家协会邀请著名雕塑家罗丹为巴尔扎克雕像。巴尔扎克长得腰粗腿短而且肚子突出,没有任何一个部位符合健美的最低标准。罗丹为此伤透脑筋。经过长时间的琢磨,他决定努力去刻画出这位大作家精神的美,雕塑出一位“本质的人”。罗丹为这雕像整整花了七年的时间。一天晚上,罗丹终于完成精心构思的杰作——巴尔扎克雕塑,他满意的注视着它,心里充满了激情与兴奋:这就是巴尔扎克,我终于雕塑出了一个本质的人!于是他叫来几个学生,让他们一起欣赏雕塑。学生们认真而着迷地看着,其中一位的目光停在了雕塑的手上,他惊叹说:“这手像极了!老师,我从来也没见过这么美妙而完美的手啊!”这真诚的赞美引起了罗丹的沉思。他一声不响,转身拿起旁边一把雕塑用的斧子,朝着雕像的双手砍去,那双“奇妙而完美的手”消失了,学生们全都惊呆了!罗丹扔下斧子,对着惊呆了的学生们,十分冷静地解释说:“谢谢你们提醒我,这双手太突出了!它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不再属于这雕塑的整体了。记住:‘一件真正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一部分是比整体更重要的。’”人生也是这样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当它的某一部分过分突出,不管这部分是突出地美还是突出地丑,都会破坏整体的圆满。印度经典《大林间奥义书》中有这样一段颂赞:彼为圆满,此为圆满;是由圆满,生起圆满。而由圆满,减此圆满;则其所余,仍此圆满。在所有的圆满当中,最难得到的当属人生整体与部分的圆满。人生不同于雕像,但它比雕像更需要这种圆满,因为它是全息的:部分属于整体,整体也应该属于每个部分,当部分超越了整体的价值,也就破坏了整体的圆满。快乐就是七情六欲获得满足而大脑愉悦的过程。人的七情六欲虽然很多,但可基本归纳为四大方面:一是物质财富;二是精神愉悦;三是健康长久;四是感情和美。古人把这四大欲望归纳为“福禄寿禧”四个字。每一单项欲求的满足,都能给人带来一定程度的快乐,但是,严格地说,只有当四大欲求获得基本平衡的满足,人才会感到真正的快乐。而快乐的大与小,取决于这个人的欲望值与实际满足度之间的差。实际的满足度比当初欲望值超出的值越大,这个人就会越快乐,反之这个人就会感到越不快乐,甚至是痛苦。富人在支配物质财富时享有比穷人更大的自由,他们似乎应该是最快乐的,但他们时时刻刻要承受残酷的竞争压力、健康压力、安全压力等等,不一而足;掌权者在行使权力时具有比普通人更多的自由,也能从中为自己换来支配别人的快乐的,但是他们获得权力、行使权力和巩固权力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匪夷所思的,最后的结局也难以预料的;拥有健康的人似乎是快乐的,但是健康却是短暂的,死亡却是必然的,如果面临物质财富的极度匮乏,医疗条件无法改善,那么短暂的健康也是难以保障的;拥有和美的感情生活,应该是最快乐的,因为它最接近于灵魂。但是处在生活重压下,没有物质基础的单纯爱情生活也往往过早地归于了平淡,甚至化为乌有。上面这些人尚且距离快乐如此之远,更不用提那些没有钱也没有权,疾病缠身而且没有人关心的人了。因此,要得到人生的完整与快乐,必须拒绝让生命中的任何一部分畸轻畸重,而要舍得一些已成为生命负担的东西,放下已经影响到我们整体生活的东西,停止已不再能带来欢乐的活动。因特网给当代人的生活带来了便利与欢乐,但现在在美国却出现了一股“下网潮”,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到,对因特网的迷恋占用了大量时间,影响了他们到户外郊游、与家人沟通以及外出访友,因此不再上网。全面圆满的人生,还包括我们与外界的和谐。我们生活在社会中,必然要与外界的人与物发生联系。因此,谈人生的圆满,我们不可能脱离外部世界来孤立地谈,何况与自己的和谐统一,也是人生圆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不是一种主体与对象之关系,而是反映部分与整体、扭曲与真相,登堂与入室的关系。在这一点上,古人早就进行过深刻的探索,而且为我们提供了现成的的思维方式,那就是天人合一。只有每个人用宽容的融合态度来处世,才能让一个社会的每个成员之间的利益冲突最小,个性满足的程度最高、资源的利用率最有效,社会的快乐总量才会最多。如果说,快乐人生是一个总和,那么,我们要获得它,就必须把我们自己和所遇到的一切融合起来,形成一个全息全面的人生。用融合到达圆满快乐是完满的,不需任何补充,它是完整的,不需任何增加。然而,我们的生活中到处充满了矛盾与对立。我们所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所发生的千奇百怪的事,都带着来自不同时空的特点,是个别的、分散的,甚至是对立的,它们当中与我们天然亲和者少,矛盾甚至冲突者多。人具有追求圆满的天然本能,在这种矛盾与对立中的我们,概括起来,不外乎三种状态。第一种状态是奋争:把人生的焦点放在自我以外的世界。我们是在把自己置于外界的对立面,是在矛盾和对立中争取人生的圆满和快乐,这是在与世界硬碰硬,生命之刀用不了多久就会卷刃断裂。第二种状态是调解,把人生焦点放到占有与放弃之间,昨天和明天之间,完美与平凡之间,在生命与世界之间进行调解,我们用自己的独立生命为刀,力图以最小的磨损,获得最大的成功与快乐。第三种状态是融合。也就是把人生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时候,把今天与昨天以及明天融为一体,让自己与别人融为一体,把占有与放弃融为一体的时候,我们得到的就是彻底的自由与快乐。世界本来是一个圆融无缺的整体,得与失、选择与放弃、你与我、昨天和明天,都本来是一件事物的两面,可是我们观察与参与的角度,有上,也有下,有左,也有右。每一种角度都有自己的道理和价值,但角度不同,对立与矛盾也就随之产生,因为任何角度都带着自己的成见与执着。有两位剑客从不同的方向走入森林里,他们同时看到树上挂的一面盾牌。一位剑客说:“哦,一面金盾牌。”另一位说:“不对,一面银盾牌。”第一位又仔细看了看,生气地说:“明明是一面金盾牌。”于是,两位剑客争论起来,并由争论转为拔剑相向。一场厮杀之后,两个人都受伤了,倒在了那面盾牌的下面。在倒下的一刹那,他们都明白了:盾牌一面是金的,一面是银的。观察的角度不同,造成了各种对立与矛盾。我们必须要对它们进行融合,从没有执着的视角去看,以没有独占的心情去享有,否则会难得平静!要获得一个圆满快乐的人生,必须具备把各种对立与矛盾融合起来的能力,把各种毫无意义的混沌和有序的理想融合起来,使原来尖锐对立,甚至尖锐到能够割裂人生的东西,变成人生不可或缺的有机部分。在庄子的《养生主》中,有一个著名的寓言――庖丁解牛,庖丁让没有厚度的刀在骨肉筋脉之间游刃有余,用了19年,解了1000头牛而毫无损耗,完全像新的一样。是因为他让刀与牛融合为一体,刀不会遇到任何阻隔而损坏。这种近乎神化的用刀技术,深刻地喻示了人生的到高境界。这是一个不分内外、出入自由的“自由王国”,不必分内外,也不必计出入和辨大小,更不必区别入世与出世,所有的区别只会增加刀的厚度和解牛的难度,因为那是一种偏执。莫罗阿说:“若将快乐分析成基本原子时,亦可见它是由斗争与苦恼形成的,惟此斗争与苦恼永远被希望所挽救而已。”融合是人生的自我保护,也是自我完善。有人伤害了我们,破坏了我们的生活,我们怎么办?心情沮丧?仇恨之火熊熊燃起来?这样的话,我们的人生就会支离破碎,陷入混乱之中。我们对对方要做的,是通过一切手段避免他再次伤害自己,包括法律手段和斗争谋略,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对自己要做的,则是把这种伤害消化、分解,然后融合,在心灵中重新构建圆满自足的世界。不懂得融合的人生,到处是裂痕和伤痕。只有通过融合,密闭的人生才会开放,紧张的人生才会松动,缺损的人生才会圆满;才能远离无奈、倦怠、麻木、愁苦、悲凉和冷漠,让生命怡然自得,坦然而又真实,充满详和美满的气息。但是融合不是活稀泥,不是无视或者抹杀一切差别,追求一种对错不会、好坏不分的浑沌境界。因此我们必须有一个目标,围绕这一个固定的目标去实行,才有具体结果出现,否则的话,不会有什么收获。我们的目标是达到人生的圆满。只有围绕这个目标,我们才不会迷失自我的本体,才能让自我独立于世界的不同力量之间,在不同的状态之间自由出入。两间游一鲲,曳尾独逍遥,所指的正是这种境界。有人说,大自然从不期望事事称心,也无须这样祈求,因为它似乎知道,自己不论什么模样都完美无比。程颢有一首诗说:“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这里的“从容”、“洒落”是在人与自然合一的情境中才有的体验。“静观”是从容不迫而深入其中的一种直观,是一种静静地体会、体味,必须把自己放进去,这样才能显出万物的生命与自家生命原来是融为一体的,是不能彼此分开的。我们需要怎么做呢?可能只需呆在那儿,感觉这个地方是你自己的栖息地和家。坐下来,或悠闲地散步,全身心地接受自己所有的感官接受的东西,同时尝试体会自己的感受。我们可能会想,一切都是造物所创造的,与周围其他事物同属于这个世界,与他们的相互依存关系:水和大地。树木和植物、沙石、鸟类及其他大小动物。保持与大自然的这种合二为一的感觉,直至意识到自己体验的宇宙的宁静、智慧和秩序。抬起头来看一看浩淼的天空,想一想在多少光年之外,有多少我们可能看不到,但却已经知道它们存在的星球。这些星球就象我们一样,在这个广阔的宇宙中安坐于自己的位置。开始有一种将此处当做家的归属感,要有耐心。有人或许哑然失笑,认为这样做是如此幼稚,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还有许多比闲情逸致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我们一旦完成这个经历,会发现自己有许多惊人的变化。我们会认识到,大自然本身就圆满自足,有融合能力的人,也和大自然一样,可以接受任何事物,可以承受任何打击,可以在任何生存方式中享受人生,因此才能精神充实,物质丰富,道德圆满,感情纯洁,人际关系和谐。结语:云在青天水在瓶王卫宾我们的生命与自然、与社会本应是一种和谐的共存。然而,我们与社会的分裂早就埋下了冲突的种子,我们既要通过爱得到社会的认同,但又不愿完全融入社会之中而丧失自身。自从人类有意识以后,这些矛盾就如影随形地折磨着每一颗喜欢思考的头脑,让它们苦恼。在不停的追问之下,社会创造了各种人生的意义来作为回答:人生的意义在于爱、在于成功、在于财富、在于真理…然而恰恰这丰富的回答,所揭示的答案却是残酷的: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可以弥补这些矛盾和分裂!一位饱经人生风雨的作家在大学演讲时,曾经以切身的经历这样回答:“我在西藏阿里的雪山之上,面对着浩瀚的苍穹和壁立的冰川,如同一个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反复地思索过这个问题。…我思索的结果是人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可以弥补矛盾,不管我们的父母从多么小时就灌输过什么答案,也不管后来的教育批发过多少补充答案。我们扪心自问,这种外来的灌输可曾进入过我们的内心深处,成为过我们的精神支柱?然而同时,人生以确实需要意义来解决矛盾,因为人生太广阔了,因此也太模糊了,我们需要透过一种意义来更清晰地看到!但这种意义不能是别人给我们的,别人加到我们的人生上的意义,无论它如何崇高和正确,都绝不会属于我们,它是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不仅永远是身外之物,而且会使我们的人生看上去那么可笑!如果仅仅是可笑也就算了,可后果还远不止此。我们的视力开始模糊,于是来到医院。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医术高杆、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他见到我们之后,摘下自己的眼镜给我们戴上。他说:这副眼镜我已经戴了几十年了,效果特别好,送给你吧,反正我还有一副。我们一定会惊讶地拒绝。可是医生坚持说:我戴得很好,你一定要试试。我们戴上眼镜站起来,摔倒在地上。医生鼓励我们说:“只要有信心有恒心,一定能适应的。”别人赋予我们人生意义就是这样一副眼镜,其中有一些让我们更加看不清人生的路;另外一些则能够让我们对眼前的路看得更清楚,但是对远方,以及远方的远方失去任何概念。第一种让我们摔跟头,第二种使我们避免摔跟头,却让我们迷失在前进的路途上。因此,相比较而言,那些被理想的粉红色包裹起来的意义,对我们的误导更大一些,把我们引入一条死胡同。人生的意义只能由我们自己来确定和实践。如果我们觉得自己举步维艰,百般努力却成功无期,再也激不起别人的热情,那是因为我们背负着太重的期待,戴着一副甚至几副不合适的眼镜,走进了这条死胡同。我们惟有放弃别人加给我们的意义,自己尝试着为自己构思一个,然后在这种构思之下换一种活法。也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无意义的人生中找到快乐,并且在快乐生活的同时具备存在的意义。唐人李翱向惟严禅师请教过禅宗的真谛后,写下了如下的一首诗:“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只有当我们像云动水静那样,只有我们如镜、如月、如水一般任其自然时,才能说是与人生的意义达到了一种完美的和谐。孔子所说“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就是这种境界。它像山一样坚忍不拔,像水一样曲折而前,这就是一个崇高的人,一个有价值的人,一个快乐的人,一个乐天安命的人。这样的人气静神虚,身体健康心情旷达的人,在思想和情绪上不受外界毁誉的影响,在行为上不违背自己的天性,心中没有攀比玄耀的欲望,因此情绪不会为欲望所左右,能够超越社会上的清规戒律条条框框,自然而然地生活。只有不为欲望所左右,才能够辨别轻重缓急,通达世间万物的道理,与外界和自己的天性都不会冲突,不会为社会上的是是非非所困扰。一个人在生活处事中,用智慧正视自己的真情实感而行,就叫做“值心而言”、“触情而行”,挥洒自如,也就是想怎么行就怎么行,所谓“寄胸怀于八荒,望坦荡于永日”,就是这种精神境界。这种境界中的人,可以和山一样平静,一样稳定,不为外在的事物所动摇,他们以爱待人、待物,像群山一样向万物张开双臂,站得高,看得远,宽容仁厚,不役于物,也不伤于物,不忧不惧,所以能够长寿。云在青天水在瓶,这是一种人与世界圆融的和谐与统一,是本色人生的一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