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延续文化古国历史,处处都以文化而从之、而强加之,不管工农兵学商,再粗笨的人都知道有文化是好事。不管真有文化假有文化都可以附庸风雅,以示高人一头,中文化之毒之深,而今滥觞不可收拾。不但去芜取精,还要到处开发文化:吃饭有饭文化,喝酒有酒文化,大小便有厕所文化,睡觉有梦文化,经商有商文化,睁眼闭眼全是文化,而别无他物。看见月亮尚且有那奉为文化的千古名句动了人的情怀。看饭食也要考虑好什么是饭的好处,然后因饭的好坏而生出文章佳句,刻印到比人命长久的纸上留下来。看见喝酒,就想这酒更是不得了,大诗人斗酒诗百篇,我喝一辈子起码也会写出几十篇名诗绝唱,让以后的人反复诵吟。看见厕所了,便联想到这厕所供人吐故,更是不能忘了其好处,好处就要文化一番。做了梦有梦兆,自得好好分析一下,让后人学看做什么样的梦才是文化。并由此开始细化,月亮阴晴圆缺有四种文化,吃饭有粗细酸甜苦辣六种文化,酒有白酒、黑酒、中国酒、洋人酒四种文化外加各种酒的产地文化,大小便有男厕所、女厕所,男式蹲法、女式蹲法种种文化,睡觉有好梦、噩梦外加男女打呼噜等文化,经商有儒商、雅商、粗鲁商人等文化……接着文化便开始大行其道,再细化开去,并且以各种文化互相揉合,成了一个杂烩。国人都以弘扬各种文化为己任的。所谓弘扬就是把这半生不熟的大杂烩灌输给你,你要接受就是大家的罪人,不接受你就寸步难行。本来有文化并非坏事,生活里有几种文化,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但他要让你照着他来,不然这文化就看不起你。连门都不敢出,因起居饮食都成了文化,你只有喘气连觉都睡不得,连饭都吃不得,一动身就必须接受种种文化,你哪有不学文化的可能?不但要学,还要融化在骨头里。那以弘扬文化为己任的人便是融化在骨头里的人,每天争吵不休。两种文化人在大街上撞到一起,这文化就开始发扬起来了,你说你的文化,他说他的文化,直到口干舌燥,谁也没有把谁说服,悻悻然气鼓鼓地还得以文化而归。分高贵、卑贱是国人自有文化开始就逐渐清楚起来的。为了显示自己的文化厉害,以什么叫高明?因高而明,便开始创造月亮文化,月亮不谓不高。太阳不行,那么刺眼肯定离自己太近。月亮高到让你感觉不到温度还要忽隐忽现的一会儿多一会少,怎能不高?因此皇帝叫天子(不敢叫大阳),皇帝娘娘便是月亮了,离自己返而又远远在上,哪能不让人垂涎?更有月亮里边的人出来叫什么婵娟,更是美不胜收。因为想得到而得不到,想占有又畏其距离,又要想到太阳出来,威逼得你连月亮都看不到了。这太阳坏了人的好事,连梦想都不让做多久就灭了你的贪心,所以人不敢多称太阳文化,一提起太阳就是“毒辣辣的”开头。直到如今留下的关于太阳的文字,都是让人想起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劳累,只有人怕冷的时候才提起太阳是暖洋洋的之类。文化本是研究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之和谐为其生命的,人却把文化引向死胡同,过早地把文化的责任转嫁到以月亮为代表的自然事物之上,把人只有对人才会生发的情感波澜波及到了毫无人性可言的自然现象上。月亮尚有人一丝情意,不是愁死就是干脆不出来了。做官成僚不是官之过错,乃是做官的人之所为也。就如人因结婚而失去了爱情一样,不是结婚的错误而是结婚的人之错也。官僚与婚僚崔新生做官成僚不是官之过错,乃是做官的人之所为也。就如人因结婚而失去了爱情一样,不是结婚的错误而是结婚的人之错也。做官出了问题,有三种可能:一是这个官位不适合你坐;二是把官当成一个人的目的;三是这个官位是一个临时机构,为了解决某一项临时性任务的。就如人结婚出了问题一样:一是这个婚不适应你现在就结或对方是非你所把握的;二是你把结婚当成了一生的目的;三是别人同你结婚是抱着能分到房子或能拿到绿卡之类的目的,目的一达到这婚就结束了。有些官位本是肥缺,你却成了官僚,不能怪你自己,是由于做这官做得太久了,不能不动心。想保住官位,又要大捞好处的官僚比贪污犯要高级一些。因为官僚大捞好处时,知道一切皆是因官位而来,不动声色而决其取舍。有些结婚本来是得了贤妻或好丈夫,却想再有几个不叫贤妻的妻或不叫好丈夫的男人,这不能因为是结婚的太久了,不能不生花心,又想占住好丈夫或贤妻的名分,又要沾花惹草,便成了“婚僚”了。结婚而成“婚僚”,那也是一大境界,非一般的动不动就离婚的好色之徒。因为婚僚知道自己能有沾花惹草的自由,全在于自己有一个对自己充分信任的贤妻或好丈夫,所以在沾花惹草的时候,知道什么花可以沾,什么草不可以惹。官僚和婚僚有时候能奇妙地结合到一个人的身上。他们还有一个共同之处:没有十成的把握,不会离开原来的位置。官僚在对另外一个肥缺垂涎时,就同婚僚对另外一个异性钟情之时一样,在没有十成把握得到那个位置或异性时,是不会轻易把原来的官丢掉或把原来的妻子或丈夫抛弃。很多的时候,都是通过身兼两职或暗渡陈仓一个过程之后的结果。这些人都是深思熟虑,一旦动作,意志很难动摇的。目前的官僚或婚僚都基本逃脱不了这个步骤,似乎做官成不了官僚、成婚成不了婚僚不但是不可能的事,甚至普遍认为是人之共性,实在是荒谬。就像现在的官僚贪不贪好处,周围的人装着看不见,即使看见了也以种种理由容忍,更有人送上门去诱惑做官的人。现在的成婚男女也是不管你外边有没有艳事,只要我不知道就行,即使撞见一次,也会把自己没有照顾到对方等等作台阶原谅对方。更有人把妖冶放荡的女人或好色荒淫的男人领到家里,介绍对方认识,其结果更是做官想不成僚和结婚难成婚僚都要经过严峻的考验。而以此成为官僚或婚僚乃属自然不过的事了。因官而成官僚或因婚以成婚僚的发展是人性沦丧,毫无快乐可言,而失去了人性。因为做了官僚就要承受官本身和官位双方的责任,拿了别人的好处就有替别人排忧解难的责任,在这个官位上就是打马虎眼也要装装样子,哪能不累?哪有做宫的乐趣?而做了婚僚自然也要既面对情人情意绵绵还要对配偶表示爱意,更是忙上加忙,精力难济。官僚或婚僚的生活只有刺激而无快乐,刺激频繁只会麻木,快乐却能养神健体。这官位和结婚的丈夫、妻子之婚位,都是一个人的职位,只有忠于职守,鞠躬尽瘁才是本分和生存快乐所在:因把官做好而被提升,犹如把丈夫或妻子做好而更加幸福一样,这是人的日常之性。心地坦荡集天地浩然之气,即使因官做好而遭废黜或把丈夫或妻子做好偏被抛弃,也不会忧戚哀哉,除非你不是为了做好官而是看中了做官的私欲;不是为了当一个好丈夫或好妻子而是想到了成了丈夫和妻子后自己的好处,那肯定就会因官被免除而抑郁难平、进而诅咒做官之难;因婚姻对象离弃自己而痛骂婚姻无用。这都是心胸本以容己利己出发而造成,不是真性流露。不信你让你一个做过官的人重新连任,他马上闭上那张诅咒做官之难的鸟嘴而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恨不得过不了几秒钟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你让一个离婚的男人或女人再有结婚的可能,他自然再也不提婚姻之可恶的话而想立马“官”复原职。至于有一些需要考虑再三而迟迟没有动作的,只是对重新当官和重新结婚是不是能保住自己原来的待遇而忐忑不安,更非什么已经死了这条心的废话。人之做官也做不伤人,结婚也结不伤人,何有死心之危?有官就是要让人做的,有婚也是为了让人结,除非没有人存在。官可以废你,而你废不了官;婚也可以废你,而你废不了结婚这个形式。想当官的过程就是一个人恋上一个人的过程,当了官是为了把官做好。并非生命到此为止,可以坐享其成;充分享受官位给你带来的一切好处并非生命到此为止,可以坐享其成;充分享受官位给你带来的一切好处却不做官事而成为官僚。结婚也是为了有一个适应的位置建设爱情,而不是成为一个人的终点(更遑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等等),可以凭着你们已有的情感基础,又有这一张结婚证作为任命书,能享受丈夫或妻子给自己的好处而不再司丈夫或妻子的共建家庭之职,却把情感注意力转移到家庭以外。这都是一个人能不能忠于职守的问题或是否出于人这本性之念。官位不会抛弃努力想做官的人;婚姻也不会抛弃想当丈夫、妻子的男女。官位能不能越做越大,关键在于你做没做好官事;婚姻能不能长久;也看男女双方做没做好丈夫和妻子。这就是忠诚问题。不是忠诚做了官以后的外快,而是忠诚其官位应做之事;不是忠诚结了婚后的妻子或者丈夫,而是想作为丈夫或妻子的责任。外快不可靠,可以受官位大小而或多或少,结婚以后的人也不可靠,关键在于你尽没尽到成为丈夫或成为妻子的责任。只要把事做好了,一切便心安无伤。成之勿狂,败之不怒,这也就善待了自己的人性。人一有为人之意,便从此苦愁无尽,人如有为事尽职,自是幸福常驻。同时,抱着为人之意去做人,最后连人都做不好,凭空生出无数的对不起和不平衡;抱着为事尽职之念去做事,却既能做好事又能做好人,即使有什么差错,自是别人的损失,而自己对得起自己的人性之本。做官做丈夫做妻子只有快乐可言,不然,就是有了人本来就是个错误。当官往往强调是为人而工作,这是错误的。人为人工作,只得当面为你理发为你穿衣为你洗脚,这种官谁也不会干;人只能为事而工作,而事才是为人工作的,这是一个混淆不得的顺序。人为人工作,只能服务一个人,相互服务也只能服务两个人,三个人就成了问题,就必须通过事来解决,这就是设官位的必要。官越大,服务的自然越多,不是通过人去服务人,而是通过事来服务人,这事就是采取什么方法使更多的人得到服务而且快乐。老百姓是事管的人,而官就是管事的工作,做官的人就是做事的。你想给别人理好发,还得通过掌握剪刀和推子的能力,不信你赤手空拳去拔一拔别人的头发试试?理发师就是官,剪子和推子就是官事,你给别人理的好坏就是你的能力,这就是做成官做不成官的能力了。而官做的好坏,以往全是看他为人做了多少事来评价划分的,这就导致了贪污受贿或成官僚的可能。为人做事就要拿别人的好处,而好处有多有少,有的甚至没有,你就只好谁拿的好处多,就给谁办大事,拿谁的好处少就给谁做小事,没有好处的只好办不了事了。这是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可指责之处。这好处的内容就造成了不同的人世恶果,吃了人家的饭也就要让人家吃你的饭;拿了人家的人民币就要为人家办国事;拿了人家的美元日元就要给人家办洋事。你做不到其中一点就是对人不起,在什么地方对不起别人,别人就要在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全对不起了,你这官就不是为人办事的官,哪有不被推翻之理?而国人也素敦以人比人为习惯的,这就没有好的那一天。假如你做了好事,谁不满意让他找事去,想让事为自己办事,那只有先让事做好。你的事办不了,不是事本身出了问题,就是这事是不是事了。事本身出了问题,是官的能力不行,不是事的事去办,自然行不通了,事不能管不是事的事。事在人为是错误的,事在官为,官在人为,才是正确的社会事务。只要做官不成僚,天下百事皆顺;结婚不成僚,自然人无是非,是人之幸事也。人人都是官,官事有区别矣。父亲与儿子的关系,是人生命中最脆弱的。父亲总是以求全责备的眼光和满含失败的苦涩来看待儿子的成长。父子之间的敌视崔新生做父亲是每一个男人都逃脱不了的事,即使是有生理障碍或者身患残疾,都有做父亲的欲望,只是比常人更强烈罢了。因为没有做父亲的能力,就想着要领养一个,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心理正常,大抵如此。父亲与儿子的关系,是人生命中最脆弱的。如果说出真相,父亲们就要有相当情感承受能力,而儿子们在未成为人父之前,一般都能接受。父亲与儿子之间,敌意超过爱意并非危言耸听,个别父子之间的冲突,甚至惨无人道。先从婚姻开始,因为男女之间的事情而种上了果实,现代的男人大都在不知不觉时。如果要有了准备,起码有三分之二的胚胎没有存在的可能。所以听到妻子怀孕的消息后,男人做的激动之态有很大的水分,除了安慰妻子之外做些夸张的表示,大多是不知所措和黑云压城交织而成。因为婚孕都是在人精力最充沛的年龄,为此要耽误了很多自己的事,不管你愿不愿意,等一旦生下来就需担起这份担子。从别人的儿子到儿子的父亲,无异于出了虎掌又入狼窝了。怕与不怕,已经麻木了。既然能从虎掌上逃掉就能进到狼窝去,只是不要再做儿子的虎掌才行。不过,这还需要一个相当的时间才能做到。所以,在知道有了儿子后,大部分时间是在为自己考虑,而非为未来的儿子去想,因为你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儿子或者什么模样,想也没用。儿子哇哇落地,全部的心思放下,不是为了儿子,是为自己明白了想什么都没用,事实摆在面前,你只有一个念头,好生侍候着。还有一点心理滋味,就是知道自己还有这个能力,不是废物,这大概就是男人莫名其妙的自豪:儿子是自己创造的,自己能够创造一个活人,真也是一个本已明白无误的不是奇迹的奇迹。就冲着自己这点创造力而生出了你是我的,就需听我的话,跟我走,否则,老子就要后悔生出你来。对儿子来说这才是天生的冤枉:这算什么本事?我长大了我也有,你后悔生我,我还后悔被你所生呢。就在这种发展阶段,男人带着三分惧怕抱过孩子看了看。基于以后的抱与不抱,都是妻子唆使,一般父亲还没有这么主动。并不是中国男人都上升到明白多抱孩子并不全是好处的境界,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和懒散使然。等心绪烦乱过后,看来这确实是一件事,脾气也开始变得出奇的好(在女人眼里这是成熟),准备在这龟儿子身上搞出点名堂来,几乎全是自己做不到的或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强耐住性子,去想方设法让他快点具备一切能力。直到儿子开始接受教育,父亲就开始尝到失业的危险,不但失去管教儿子的权利,甚至发现,这儿子怎么越来越大越不像老子,就开始用生你养你的恩情和供你上学并比你岁数大的恩威并重,双管齐下,直到把小东西吓得瑟瑟发抖才过瘾,才会满足做人父亲的自豪。在这种无名的恐惧中,儿子开始成长。儿子之所以怕老子,是因为他周围没有第二个男人让他选择,要想生存,就得向父亲学习。学习父亲如何对待女人的母亲;学习父亲如何走路;同时学习父亲如何训斥自己,在这种学习过程中成长。也并不是他想学习,因为他知道如何生存,其学习便是种本能。直到长大还要学习为什么父亲可以训斥儿子,儿子却不能训斥老子。有一天终于明白了,哦,原来是天经地义。这天经地义是如何形成的?再也没有多少心思去想了,为了生存下去,还要面对更多的东西。随着他上学看到除父母以外的更多的男女,他就开始不满了。第一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过如此,凭什么我不能不听你?起码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可能比你做的还要好。于是儿子便一寸一寸地争取自己的权利,父亲也在一寸一寸地收复失地,其间看不见硝烟的战斗从未停止过。父亲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靠本能认为自己将失去一个本来是自己创造的“东西”。错就错在这“东西”二字上,因为儿子也是人,还是个从自己的性格中偷梁换柱的男人,既继承了自己身上没有注意过的习惯之类,还在接受外界给他的一切印象,甚至外界的更深刻,并时时刻刻对继承父亲的东西加以鉴别与选择。而父亲却不这么想,他要给儿子一个天下除了父亲没有另外一个男人的感觉,做人父亲就要在儿子眼里成为无所不能的巨人,来挡住儿子看别的男人的视线。明知道这是徒劳无益,却不认可,并将此当成维护自己父亲的权威来死死捍卫,这就是父亲生活之大累。而儿子却通过父亲这一系列的举措,感到不可理解甚至有点可笑。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多少接受了这种不可理解和可笑的过程。天下的母亲如果说为有一个了不起的儿子而骄傲的话,那是可信的。但天下的父亲要说一句为自己有一个能干的儿子而自豪,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父亲总是以求全责备的眼光和满含失败的苦涩来看待儿子的成长。儿子超过老子本是自然之理,但老子绝不轻易承认这一点,甚至把这种不承认用做维持自己生存支柱去从事自己的事。父亲对儿子的信任从来很少实现过,儿子要得到父亲对自己成功的认可,比登天还难。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对儿子的心态从被迫接受到逐渐依赖,他依然认为儿子会像老子一样无所不能(事实上老子的能力本已有限)。什么事都希望儿子能做到,稍有做不到就等于给了父亲一个挖苦儿子的机会,父亲从这种伤害儿子的挖苦中得到一种只有父亲才会的满足。儿子便在这种伤害中离开了父亲,仅仅是把他当一个父亲的名义来对待。假如儿子真的像父亲那样,按照父亲的谆谆教导和训诫成了父亲的翻版,这是父亲最大的满足。但这种满足并不是认可这个儿子,而是认可儿子身上熟悉的自己,可以得心应手地像操作自己四肢一样,操纵儿子为自己工作,并把这个儿子当成自己生命的延续,不如说是自己一切习性的延续。这儿子为父亲而活,却从来不知道为自己的生命那部分发展而做自己意愿的事。一旦离开父亲的生活阵地便寸步难行,这就是父亲眼中称职的儿子,是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这两种儿子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都没有真正获得父亲男人式的信任,即使是称职的儿子,父亲也只是信任他身上熟悉的那一部分自己,对别的一概拒之。时至今日,儿子的名字大部分是父亲所取,父亲从给自己儿子命名的那一刻起,就不打算把儿子放弃。并把这种毫不放弃视之为父爱的全部内容。国人的文化也助长了这种毫不放弃的理所当然性,称之为责任,似乎没有父亲一生的关照,儿子就很难生活得幸福(其实父亲也不见得自己就幸福)。北京的一家青年报纸做的关于初为人父的调查证明,对于将为人父,65%的男人意味着责任,111%的男人意味着自豪,107%的男人意味着成熟,56%的男人想到的是劳累。而文化程度越高,意识到责任越大,文化程度越低,自豪的男人越多,文化程度越高,意识到成熟的男人越少,文化程度越低想到劳累的人越多。这便可以解释为65%的男人因为受父权影响很大。因为国人文化只有父权没有子权,越觉得自己有能力能为儿子们创造幸福(因为他们认为有文化就幸福,不知道他们自己幸福不幸福),迎接儿子们的,肯定是比父亲们多得多的文化熏陶,以致将来像他们父亲一样无能而中文化的毒。文化程度越低的男人被认为是一种自豪,这便是现在有钱的个体户和重复劳作的工人,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老子能把儿子生出来就是能耐,本来这些儿子是有可能摆脱父亲而成为自己的堂堂男子汉,却在成长途中被父亲用物欲引入了歧途。至于那107%的意识到成熟的男人,多是同妻子柔情蜜意太甚,不忍伤自己爱妻的面子而已。这就是中国儿子们的前途:要么当父亲的好儿子,按照父亲的影子走;要么按照自己的路子走,但他们年龄太小,父亲拒绝他们这样做。这种敌视构成了父子之间力量的均衡,徒有其名,离本意甚远。男人对女人的兴趣一生没有断过。男人找女人多少有些找母亲的感觉。母子人性崔新生计划生育从某种意义上挽救了天下女人多子多累的命运,而有的女人为保护自己的本身,连一个孩子却都要绝其哺乳。如果还如以前那样不假思索地由着性儿生去,你看她每天有没有时间顾及到男人会欣赏她的胸脯。只是自己安慰自己,多子多累也是多福啊,不知道她操了一辈子的心,何福之有?你只能讲,累本身也是一种福。如果这种累是一种福,那如今的女人怎么不愿意哺乳孩子?我想,多子母亲的福大概不是指在产床上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通过哺乳接触儿子生命之故,看见孩子在自己的怀里被喂饱接着甜蜜睡去,是母亲最安静的时刻了。现在的母亲因为不能多生育,哺乳机会本已很少,却不珍惜这种福气而且越来越丧失了母亲的感觉了。这对未来的儿子们或是说有一种助其接触自然的好处?这是母亲们的进步吗?男人对女人胸脯的兴趣一生没有断过。从母亲为自己哺乳到成长成人,只要对女人胸脯发生一天兴趣,就是还没有真正成为一个独立的男人。所以便有了男人找女人多少有些找母亲的感觉,用着用不着都是关注那个地方。但确确实实并不是所有母亲都是你妈,母亲只能有一个。吃母亲乳汁是维持生命的养分,吃不是母亲的乳汁,不但维持不了生计还会更加饥肠辘辘。女人们不喂自己的儿子,却用来诱惑不是儿子的男人,这男人哪能不想入非非?因为你毕竟不是他们的母亲。哺乳儿女是动物本性,并非人之独具。动物在靠母亲哺乳长大后,就不再生此愿望,只知道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培养自己腾、跳、跃、奔的能力;而人却被女人胸脯梦牵魂绕,实在不是因为人比动物高级,而是男人一生由此难以逃脱女人,而难以成为一个绝其贪欲的大孩子。盯住女人的胸脯明知道自己已不靠乳汁生活,又吮吸不出多少内容,却偏要生此念头,这就是贪。天下所贪,全是得到根本得不到的东西而耗费心机。致使男人有此之贪的原因就从母子关系谈起。母乳儿女,是生命自然繁衍的一种正常本能,却偏偏生出了许许多多的恩情,反复嘱咐,唯恐你有一刻忘记,直到儿子已经满发银丝,稍有不恭便要提醒他,是母亲把你奶大的。还有这许许多多的赞美母亲的话都从乳汁喂儿说起。甚至一会儿叫“大地啊,母亲,是你的乳汁养育了我”,那么有几个母亲?一提母亲就提乳汁,乳汁甘甜,但不是久饮之物。通过哺乳儿子开始,儿子便对母亲欠下了乳债,一辈子也还不清。女人通过胸脯,也要让成年的男人对她也要欠乳债。这男人一方面欠了母亲的债,这是不公平的,因为自己那个时候还没有能力去选择不用负债的食物;一方面是又在长大后乱开欠条,欠别的女人的债,一生累死累活全是为了偿还吃奶的债。除非你不吃!但是也不可能,因为母乳既在自己没有别的能力之时已经犯了错误,以后吃多吃少吃或者不再吃,都是欠债的人。债多不愁,多欠相反有了安全,何不多欠几笔?更何况世间借钱还有还清的时候,借了母亲的乳汁却是一本永远也还不清的债,而且还有利息。这债务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除了给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增加沉重的心理压力外,没有任何用处。女人成人之初,只知一切自然而然。一旦成人,国人之认为成熟,就知道自己没有战胜自然的能力(其实谁都可以战胜),就去战胜她们认为已经战胜了自然的男人。怎么战胜?靠力量,不是男人的对手;靠心机,大家不分彼此。于是便想到了一个致男人于难翻其身的绝招:让男人欠自己的债。在打算让男人欠自己债的时候,女人就根本不打算让男人们还清,否则自己就失去了依靠。男人们被蒙在鼓里,一辈子都搞不清楚自己怎么这样累:老是处于一动就要欠债的地步。这是在自己生下来之时就被作为女人的母亲有意无意地暗算了。这就是哺乳幼儿的母爱。女人老是采取我什么都给你,你不还债就等于欺骗了我的以守为攻的战术来对付男人。男人稀里糊涂,也不知道女人到底给了自己什么,自己却非还不可,不然就得罪了女人,女人中自然也有母亲,那便成了对不起母亲。这便是常人所说:人生大事,不孝何以做人?母亲同儿媳之间的怨多爱少,也是两个女人为争夺一个男人的战斗,谁离开这个男人就意味着失去什么。这男人又是儿子又是丈夫真是左右为难。得罪母亲,是忘却哺乳之恩,没有母乳怎么有今日的自己;得罪妻子,不但有无乳汁的哺乳之恩还有生养生命的两性之爱需要妻配合,那便是得罪了生命。所以,母亲对儿媳的心存芥蒂,从来没有根除过。不过,母亲对儿子的爱所谓的无私,便是女人对男人本能的屈服。母亲在儿子的成长过程是母亲一生最快乐幸福的时光,自己拥有丈夫和儿子两个男人,而不由得把对丈夫的爱转移到儿子身上,这爱就是生存的依赖。丈夫可以离开自己,而儿子绝不会离开自己,而且还未成人,也没有别的女人充当对手来抢去自己的儿子,更不用担心。她对儿子的情感是最真挚的。因为儿子是自己未来的靠山,她不用担心儿子成了大人物忘了自己,所以她总比父亲宽容,而不带丝毫犹豫地支持儿子从事他喜欢的事并竭尽全力帮助他。当儿子受伤时,她还感受到心疼的不得了,因为自己的心连着儿子的肉。所以,天下母亲,多以为自己有个出息的儿子而感到由衷的自豪和骄傲,儿子越有出息,自己的未来就越光明。可惜母亲高兴得过了头:儿子的成长使另外一个女人对他虎视眈眈,那就是儿子的妻子。这个女人不像母亲对儿子那样死心塌地。因为她的胸脯再饱满美好,也没有哺乳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只是保留了儿时朦胧的记忆和欣赏她的形状,她没有什么让男人还不清的恩情来保证这个男人可离开自己。所以就千方百计,施尽浑身解数把那一个做母亲的女人打败,以便全部身心地占有这个男人。殊不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即使她偶尔占了上风,那也只是霸占了这个男人的生活,并没有霸占他的心思。他依然还记得自己还欠着母亲的债务需要偿还。所谓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是不会长久的,只要这娘还活着。如果天下的儿媳妇能明白这一点,不妨把爱夫的心思多用一些到丈夫的母亲身上去,她就算给自己同这个男人的关系加了保险了。即使这个男人不听你的,自有老母去收拾他,看他会不乖乖地回到你身边来。如果你一味地对丈夫的母亲闹别扭,就是要逼得这个男人下一个取舍的决心。到底取谁舍谁,并不见得你就会赢。不信,看老母蹲到儿子工作的地方数落一下儿子,马上会挽回一揽子的同情而谴责这个男人的不是;而你照此章法办理,不但得不到什么,很可能捞一个泼妇的待遇回来。丈夫不能同母亲结仇,但却可以同妻子脱离关系。这是一乳之恩,千差万别呢。父母因貌似公正地有了这碗水,便离间了兄弟之间的关系;领导也强调公正地端着这碗水而离间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性与兄弟之情崔新生兄弟之间同那树上的枝杈之间的关系一样,除了同出一根之外,关系不大。这也同人人生活在大地一样。在一块土地上的人和人之间,也同树上的树枝一样,人靠土地生活,树靠土地生活,人靠土地而生儿育女,树靠土地伸枝张叶。一朝儿女成人就分离开来,各自靠自己脚下的立足之地生存。不但兄弟,就是整个家庭之间,关系也越来越淡了,一直到多少代后。而树枝插地成活,靠的也是土地,不再靠树了。因为它自己成了树,再长出新的一代枝叶。这就是生命的自然往返而除了感谢土地以外,实在谈不出人与人之间的另外关系。树枝长得过密,虽然好看,但要抽尽老树的水分,以致加速它的衰老;人的儿女过多,也是好看有势,只有父母受罪以致累垮。所以,只要有人存在,即使开始很少,便会越来越多;树木亦是,只要有树,就会越来越有新的树。人多而成人群;树多而成树林,都成了自然风景。树林太大,就有虎狼野兽出没;人群太密,便各自有心怀鬼胎逡巡,都是自然之事。只是树林里的虎狼野兽不能太多,而相互残杀。都为生存,还要由此危及树林的生态。刚有新枝就遭野兽践踏,这新枝即使侥幸活下来也七扭八弯,不成树木之自然伸张之势,最终老树衰老,剩下的便是互相围绕,连野兽都不能生活下去。这不能成材的树们,水分不吸收,只有枯死,而别无选择。人也不能全是兽心。人有兽心是正常的,但兽心太盛,就没有了人性。兽性纵横,便彼此勾心斗角,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这也为了生存。人有适当兽性,是为了抗拒自然力量,以谋求同自然相互依存的基础,再以人性赋予人之为人的特色。但兽性太多,危及了正常的人性生存。即使偶有人的本性发现,就被兽性强辱,这人的本性即使不被泯灭,也很难恢复其本来面目。这人性已经不是舒展之势,而是扭曲变相。生存的土地上不但没有多生水分成为沃土,却遭兽性疯狂掠夺,这如现在的环境污染之类,最后只有灭绝的下场。这是人对自己犯了罪,对生命犯了罪,对整个生存的自然犯了罪,进而自然灭绝生命作为对生命的报复。自然界没有了生命,这地球也就成了陨石,消失在茫茫星河之间。所以现在的人又开始向另外一个星球发展了,想在一个没有人类的星球上重新繁衍人类。但并不是所有星球都有自然,没有自然就是没有生命存在下来的可能。也许这个没有自然、不能存在生命的星球,在不远的将来就是我们现在生存着的这个地球的未来。人不能尽去忙着更换自己的生存空间,这是没有找到人的根本所在。人性只要能健全发展,这自然就能多存活下来。只有扼制人性被兽欲和邪恶侵袭,就等于帮助自然来养育自己,也就是挽救人类的生命。人富有人性,自然就会变得和谐美好。人类自己不要如现在这样,陷入苦不堪言的境况而难以自拔。所以,制造宇宙飞船,去做登向另外一个星球的打算,乃是人逃避了自己的痛苦根源而踏上万劫不复之途。兄弟之间的关系,多因自兄弟人数多而复杂起来。兄弟人数如一棵树,枝叶再繁茂也成不了什么风景。既不值得看,也没有什么看头。相反,兄弟之间在未成年时,拼命地压榨父母的养分,就如树枝,树叶还没有落地之前,都在靠着老树存活。儿女长成开始独立,或是否能够独立生存,全靠父母们对子女的关系。树枝落地,并不是所有的树枝都能存活,这同老树跟新枝的距离有关,并因此影响到树枝的存活率和长势。这就要看国人之父母对待子女们的关系了。父母对儿女有所区别和距离远近,然后关联到儿女们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兄弟之间的关系如何,父母在他们幼时的处理留下的影响不可轻视。父母在谈起对自己孩子们的亲疏远近时,总忘不了告诉你,手心手背都是肉,以示一律平等,不会偏向老大还是老二。其实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违反自然规则。国人之多少代父母都在违背自然生态的情况下,徒劳无益地想把这一碗水端平,不要因厚此薄彼给后代造成不良影响,这是非常自私的。因为他们在做这种努力时,很少或者根本没有考虑到孩子们之间将来的关系,而是担心他们长大后因不平等待遇而对父母自己施以报复,并为此努力了几十年,只到临终还在做这种努力。由于背逆生命自然属性,其结果就是不但水没有端平,还把碗给磕掉了一块。碰掉一块也不放心,还在手里端着。想保持水成平面,手端碗的姿势就必须倾斜,否则你一点水剩不下,还要划破手指。这父母对兄弟之间的关系,便自然而然地有人被水浇到头上,而另一个却淋不着或少淋的时候。父母强调了有这碗水的存在,兄弟们便都争着要喝,谁都想多喝几口,这是人本身的贪性。父母一面强调这碗里的水如何之多,一面又强调绝不多给其中一位多喝一点,兄弟便在心眼里巴望着想着,又开始猜疑彼此谁有喝到水的可能。因为父母声明这水是让他们喝的,就看怎么喝了。一碗水端得累了,难免要洒出一点,落到兄弟之间谁的头上,谁就会心生自豪;另一个便认为那是父母有意洒的,不然淋了水的那一个绝不会那么得意。更何况父母有意无意根据自己的心情好坏或某种需要,比如你累了的时候,兄弟其中一位恰好在场或抢先一步为他点上了待点的烟卷之类,总要有所表示吧?就给他一滴水。这事端就从此开始了。父母干脆以兄弟谁能做什么事谁不能做什么事、谁聪明谁笨一点,来挑起兄弟们为抢着喝到水而拼命取媚于父母,父母往往认为谁最心疼父母就是谁最懂事,谁最懂事谁就有喝到水或多喝的希望。这就是国人最原始的投机取巧,到处献媚以图奖赏的基础。以致到了成年人,在单位也是能干活的不如会干活的,会干活的不如巧干活的。什么是会?什么是巧?无外乎在领导看到的地方多卖力,领导看不到的时候就蒙头大睡;而能干活的,恰好在领导看到时却抬起头来喘了一口气,给领导留下不干活的印象,这奖赏该给谁,就自然不用说了。国人还有一个用奖励来刺激人干活的习惯,这奖励就是水,幼时从父母手上转到兄弟成年后的领导手上,一只手一只手地接着端下去。貌似公正的母亲有了这碗水,便离间了兄弟之间的关系。领导也强调公正地端着这碗水而离间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都是伤人伤到本性上去的事。这碗水本来就是出自父母爱自己的私心并非爱子女的公心才产生的;领导自然也是看重对自己的尊重而并非出于尊重下属的愿望而把这碗水举得更高。人之利己,在我们的老祖先那儿居然成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规矩,可想这祖先不是无知就是歪打正着了。人都从自己私心出发,岂不会有天诛地灭之途?所谓的战场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是因为战场的将领需要父亲的威严,便有了爱兵如子的所谓好将领。错就错在他把士兵当成自己儿子。这个父亲不是以本事大小而产生的,便有依年龄大小,将领依岁数而分出级别的来头。都想做父亲,没人做儿子,因为谁都想手里有一碗水,而不想等着别人给自己倒水。天下父亲成群后发现碗里没水,或者根本就没有这碗,人的威严也就土崩瓦解了。不是争前恐后地去抢水喝,就是知道了这碗水的不存在后生出被欺骗的心理,那就是现在所谓聪明的一批人。而打虎亲兄弟是因为没有父亲在场、兄弟知道这碗水不存在了,为了保全生命,不但需要独立之勇还要相互照应,因为一个人对付不了老虎。这就是人类本身的兽性加上维护生命的自然本性而产生的力量,这种力量才足以抵抗生命不致灭绝的自然本性。人只有面对死亡时,人性才会露出光芒,它不是为了救某个人,而是救这个生命。打虎需要亲兄弟是因为他们太熟悉或凑巧在一起,任何两个男人都未必不能做到。妹妹由于对姐姐将有一生的母亲般的依赖,而时常混淆自己同姐姐的角色。姐妹亲情的蝉变崔新生雌性动物在自然界本能较少与彼此产生摩擦,一是天然性别少力多柔,因而更加接近本性自然,依本性而生存。因为力量弱并不是她就不想进攻,因为力量弱而依靠本性生存,知道只有相互依靠才能抵御外来的侵袭,所以女性天然具备相互依靠的本性,较男性因为强而不用合作就能应付很多事情。女性作为爱好自然、和平的生命,应该更接近人性正常渠道的。由于想做男人的女人越来越多,吸收了男人兽性的一面而减弱了自己人性的一面,所以便造成了罪恶。女性之间的斗争有时比男性更激烈和更长久。作为女性,在母亲膝下承欢,往往因男性的存在而淡化其冲突的可能。在一个除了父亲以外没有第二个男性存在的家庭里,父亲就失去了被挑战的威胁,所以父亲对女儿们的感情是一种互相宠爱的关系。而母亲却时有孤独之感,如同一个好斗的勇士偏偏落到一个和平的年代里,有点失了业的落寞。没有儿子的母亲是寂寞的,虽有光芒存在,那是来自夜晚的月亮,而非朝日初升。父母因为子女的性别,而各呈千秋地表示颇有渔网捞到鱼的感觉。鱼在网中活蹦乱跳,互相碰撞却很难粘到一块儿。擦出火星是不可能的,因为鱼的身体太滑。就像一个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没有网就等于没有家庭。家庭中的成员同那网中的鱼儿们一样,跳得最欢的就是力气最大的,自然是男性。如果只有父亲一个男性,他跳得绝对没有几个男性同在时欢实。所以,没有男性家丁的父亲大都脾气很好,在周围这温柔的陷阱里很难有所作为;相反,这样的家庭多是母亲当政。只有家里既有儿又有女的时候,才最热闹。并且自然而然地,父亲在女儿们面前总是如绵羊一般;而在儿子们面前却凶神恶煞。母亲往往是儿子们的知心朋友,对待女儿们的态度多少有些疏离,只有在女儿们长大后,才会有类似姐妹之间的平等感情。这种把女儿视为自己姐妹的可能,多和家里有没有儿子有很大关系。假如家庭中没有儿子,这种可能就很大而且非常自然。假如家庭中有儿子,这种可能就非常小,有时几乎难以存在。女儿们的成长过程同家庭中没有儿子也关系甚大。一般没有儿子的家庭,女儿们的成长大多是通过向父亲献媚而有意无意忽略母亲的存在开始,这时候也是母亲最想有个儿子的时候。母亲因为这种忽略,多少损伤了同丈夫的亲密程度,面对女儿们有类似妒意的感觉存在。然后赢得欢欣的父亲便凭空生出类如英雄豪气的气概,可惜这种豪气多阴柔而少阳刚,除了在女儿们面前逞能耐外,到了外界往往不堪一击只能转而退缩家庭之中。母亲在这种情况下迫不得已地粉墨登场,成了家庭裁决的代言人角色。这种环境长大的女儿们大都充满自信,有时甚至不是自信而是盲目和胆大妄为,其性格偏向何处就要看她们同母亲的关系了。假如家庭男丁兴旺,有两个以上儿子,那就是儿子们的万幸,兄弟与姐妹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是属于那种不假思索的类型。由于父亲沉醉于女儿们的娇宠中,如果又有两个儿子,他的气焰已被女儿们软化了一半,再也没有精力去同儿子们较劲了,而把心思用在培养女儿身上。假如是只有一个儿子,这儿子十有八九很难有多大出息,因为父亲为了在女儿们面前逞英雄,同外界对撞不敌而退到家庭后,往往是拿儿子开刀,这儿子没有帮手,连招架之力都会慢慢失去。母亲因此也在他身上找不出男人形象,权当女儿们把父亲抢去,只好把情感寄托在儿子身上。母亲对待儿子的关系往往是不加分辨而变为袒护和溺爱,无意之中成了儿子的保护神。这独生儿子长大后不是好吃懒做的软骨头,就是行正不方,行邪无胆的窝囊废。母亲之后,姐妹们便自然而然地对他行起了母亲的责任。如果家中男丁旺盛,姐妹们便很容易在周围强手如林的气氛中只有顺从,八面讨好而图生存,长大后自然经常是珠泪涟涟,弱不禁风,稍不如意就向父亲、兄弟那里去找庇护。这样的姐妹,作为男人只要想讨她做老婆就得好好侍候,不然难免有被人兴师问罪的麻烦。在不同气氛中生存下来的姐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有时非常微妙。作为姐姐,多半有母亲的化身成分包含其中。这姐姐在妹妹的生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包括在妹妹交友、婚姻上,其作用甚至超过母亲的影响。所以男人讨这样的妹妹做老婆千万不可忽视对其姐姐的讨好,否则会有功亏一篑之虞。有妹妹的姐姐对妹妹的男友和丈夫一般兴趣不大,会以以后的生活是否对自己有帮助作为前提来决定是否赞同妹妹的选择。妹妹由于对姐姐将有一生的母亲般的依赖,大多屈从姐姐的意见而放弃自己幸福的争取;如果男人想讨其姐姐做老婆,这姐姐就要多加小心了。这妹妹对这未来的姐夫大都抱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而时常混淆自己同姐姐的角色,甚至去争这个男人,不管这男人是否出色。妹妹把姐姐当成母亲而忘记了是姐姐时,她就会理所当然地把这个做姐夫的男人当成是自己的,就像当初把父亲当成是自己的,而忘记了母亲的存在一样。但那确实是为姐姐而来的男人,等妹妹明白这一点时,很容易陷入情不断、理还乱的境地。所以妹妹同姐夫发生故事较姐姐同妹夫发生故事要多得多。这是由家庭环境造成的,其父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母亲则充当麻木不仁的帮凶。这种故事的发生对姐姐震动最大,以致有产生最绵长的报复心理存在。这实在不是妹妹不通人情之过,而是母亲的失职使然。如果这母亲极其称职,妹妹对姐姐的感情就会清晰得多,她首先就会意识到对方是一个同别的女人一样的一个独立的人。做人妹妹是没有多大胆量去对类如女同学、女同事们的男人或丈夫身上动心思的。只有这样,姐妹之间的第一轮危机才有避免的可能。女性的愁思恨缕并不是天生就应该比男性多,并随着现代社会的进展而趋白热化状态;而是雌性动物和雄性动物在数目和势力相当或不相上下时,才会诱发出来的取而代之之心。男性往往把精力用在对付自然上,把女人的存在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实;而女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男人身上,她同自然接触加大后很容易生出是男人挡了她们的路。因为很多事情她们也可以做,甚至比男人做得还好,这就犯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错误。她们去做的很多事都是男人因为容易办到而有意无意忽略掉的所谓小事,她们却因此认为世界没有男人自己才会发展,现在的任务就是先把男人打垮。等男人一步一步地被她们逼到次要位置时,她们才感觉到很多事情并非原来所想的那么容易,便因此对男人产生了欲拒又迎的心理。男人同女人的拉锯战从此开始硝烟弥漫。女人们心理的不平衡就是自己的女儿本性同接受男人的兽性相混合而产生的。女儿本性也就是自然人性,其本性强大,就会柔肠百结、愁思万种直不起腰来,其兽性过盛便行为放荡而无所顾忌。人之本性与兽性的相缠,使现代女性产生了自相矛盾到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绝望感。在姐妹之间所发生的故事,便是由于姐姐兼做了母亲的角色,人之本性有双倍,所以减少了外界兽性的侵入。而妹妹因为常以姐姐人性作为自己的人性,其实自己不但没有姐姐的本性甚至母亲的本性也难在心里扎根(因为她用不着,也不用直接面对生存问题)。男人在父亲那原始的强者阴影下,接受的基本是男人称霸世界的男人本性中的兽性,即天下自然界中取我所需的贪。女人若把本属于男人中最恶劣的贪和不择手段当成自己的人性基础,由此所呈现的便比男人更恶劣。人性同兽性,其中有一个区别就是人性有是非观而兽性没有,这就是现在恶化人性生存的一类女性,在自认为了不起的前提下,攫取贪欲所需的一切。我去去就来及其他崔新生大约两年前,接触日本人和田一夫的书,里面有一章节颇使人心动。和田一夫是跨国集团八佰伴的头目,每次离开母亲出差不称离开家门,而是对母亲说:“我去去就来。”这是种把世界称之为自己家庭的亲近,人去了哪儿,哪儿都是家,不管是近城还是遥远的国度,犹如离开家门去邻居家串串门和到屋外散了会儿步。心和家没有丝毫的隔膜,这个家是同心浑然一体的。生命是自然的产物,有生灵的地方尽管同出生之地景象有些不同,但人是一样的美丑,同样的吃喝拉撒,生老病死,演绎不出多少新故事。所以,人不管走到天边,都不应该有陌生感。整个世界是你一推开窗户便呈现在眼前的,这是大智至刚的洒脱。和田一夫是善做星象观的,凌晨即起,静心冥想,却获取灵性指引。这种人大抵都能看人透肺,凡人俗念是逃不出他的注意的。一生不用矫饰,谦恭有礼实在是对付他人想从容看透你,呈现出你不得不屈服的君子形象。好在这是一种自律、自慎、自尊极强的人,否则,不知有多少俗人被他玩于手掌上。事实上,敛取财富便是玩弄他人上当的伎俩。家随身行,庭如心状。中国讲究小家观念、乡亲观念,小至乡情难移,大至爱国不忘,无端还透出一个故土难离。人还不想死哩,最终也逃不出灵魂抛弃躯壳的命运。人的悲叹有很多是对留不住的东西伤感,耗废了多少愁绪,还是没有留下什么,最多只是患上迎风流泪的毛病。现实中的家与国仅是一个虚幻的事实。家是人自怜自惧需要搭伙的框架;国是统治者和政客管理的形式,说到底同自己关系不大,因为这需要群体的合作。内有聚有散,大小还是那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重复。所谓的幸福是因人而宜:富人忧患绑票;穷人憎恨贫困,何来公正?耗尽性命,即使不遇天灾人祸,仍逃不脱撒手归西的结局。乡里土葬,大意是肥自己乡土一方。因为受土地恩泽,俗语称为故土,这块土地养育了你。不能说别的土地养不养人,土地也是无情的东西,你必须付出辛苦,才能长出草木,无情的东西最后长久。土地不动声色,任你忙碌,白白赚了人一代又一代,可怜人还对它感恩不尽呢。你不耕作,恩惠何来?说到底,你和土地只是兄弟伙伴关系,所谓“大地母亲”乃大谬之言。那母亲有了,父亲是谁?是天还是人类自己?若是上天,它同土地不相往来,大不了发发脾气,风当呼吸,雨做眼泪,偶尔雪崩冰降权当耳光也只能打在人类身上。若是父亲应为人类,何又要充当儿女的角色?只是人被一方土地欺骗得翻来覆去,还要当孙子,人的尊严丧失殆尽。一大人物说出与天斗、与地斗的豪言壮语,总算为人类出了一口鸟气,还被同类抹杀了锐气,他实为大英雄。且近年,多少人为买一块工程浩大好坟墓,将脸朝黄土背朝天积攒一生的心血被几声炮响翻个底朝天。什么风水宝地?人是如此无助、无奈和无可救药。为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骗去了一生的辛劳。天还是天,地还是地,人类的自作多情真是可悲可叹。幸而有人类自己做观照物,土地称为人的栖息处,土地比人还是有情。你付出点什么,它次年就会还给你点什么,两者互不拖欠。讲动物生命,人类比飞禽走兽似乎先进、高明得多;讲树木花草,人却是取丑恶凶狠。土地长草,犹如人着衣妆扮;土地生人生动物,却如身上长虱子、跳蚤和疥疮之类。人没有什么高明之处,除了同自己过不去以外,实在是别无长处。古人发明“缘”字,对一切无常有序的东西作了解释。一人生在此地没有生在彼地是同此地的缘分,并不能否认彼地不能养活他。因缘动情,因情究理,人总是越来越背离了最初的心愿。因为情感而美化自己,也因情感残害同类,不能像树木花草一样和谐相处,更比动物凶猛歹毒许多。动物凶猛,为求生存;人之歹毒,却为了毁灭自己。人之愚蠢,还自作聪明,有一名言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诚哉斯言。人有向善之心,常遭恶劫。善与恶都是人多事生出的、掣肘自己不能幸福的圈套。善恶都是伪装,顺乎自然乃为天理。一个人倘若能够在世间想证明点什么,就肯定要活出点道理来,便也想自然之体,做自然之事。注视内心,大而化我,单纯至一条路走去,赤身出世,裸体入墓,呼吸一分钟,该考虑穿的衣服不是跳蚤、是草木,死后的土地因你和谐了。似乎当你来到世界那天起,就该对母亲说:我去去就来,在这个世界上你要迈步走走。不管如何,纯粹的商人并不多。商人的面上文章绝对没有私下的派场做得地道。商人的卑微崔新生商人之性,以利当头,这似乎是国人评判人性善恶的尺度之一。一些不是商人的人开始向商人投靠,不但卖身而且连心也在估价卖了。只可怜商人不认这一套,利字当头估价,每个人价钱不一样,有些人不但没有价钱,还要为他赔钱。这不是商人本性干的事。国人对商的兴趣由经济改革以来经过了从鄙弃到小偷小摸、羞羞答答搞,后来是毫无廉耻的过程。不管如何,纯粹的商人在国人中间还是占极少数。因为现在幸存于世的这几代人,对商的不屑一顾是其根本特点。商人的商性发展堪称可怜。政治犯以坐监为政治资本,刑事犯以伤痕累累做英雄标志,无处不渗透着人性实用的商人利益。更是谋事做人都有阴谋,要么讨取大众,要么献媚时尚,都是讨价还价的本钱。这是某些国人追寻心理平衡的法砝,缺斤少两是谁都不干的。一句俗话称:死不瞑目。在什么情况下人是死不瞑目?绝对是别人欠他的太多,或者金钱或者仇恨。只可惜这里面找不出半点英雄本色,破坏健康的受害者仍是受害者自己。有如此商业精英的思想与生存历史做模型,助长了人们至于邪恶的大智大勇,便是不用出力气去挣大钱的秘诀。奸巧而又虚伪,这就是目前某些国人崇尚的商人伦理极致,而杀人越货便是通向这条路的必由之路。有人说:富商纳妾是因为中国没有妓院,阔商摆宴是迫不得已的应酬。然而当年北京八大胡同,妓女品种颇多,却仍然有一个家有三四小妾的仍会染上梅毒花柳,洋人富到如今大概也不是摆宴分配得来的。这因为要动脑筋算账。国人善讨小便宜,最后没了性命,不能怪他没有动脑筋算账,是因为他算得太过精巧,犹如鱼上了鱼钩,自己上的当。国人的附庸风雅是一种依赖文化的产物,国人胆小如鼠就需要安全,需要依赖,就需要群体“扎堆儿”。一有了群体就要怀疑其可靠性,要么对这群体撒娇献媚,要么瞧人不起,或者干脆一边撒娇献媚一边算计如何倒戈拆台。国人开动脑筋的功夫绝对辛苦。滥觞如今,商人的面上文章绝对没有私下的排场做得地道。一位老诗人说过:功夫在诗外。这绝对是说得一通百通,淋漓尽致。国人贫穷了多少代,全靠吃老祖宗的“份”,人性二字便是份中之份,家穷无以去当,便记得给人下跪。要么看面子施舍点什么,要么从背后敲你一杠,这是捷径;不用辛苦,而不去动脑筋同别人算账。真如果把人性当价钱同别人合作,也能有大作为。只是人性是被用来贴挡风的窗户纸,躲在里面提心吊胆怕别人戳破,而不去想办法安上玻璃,这样大家互相能看得见对方的动作,又能挡风避雨不是更安全了么?国人善用暗器而不去公开叫板,如同武林中南拳北腿,用拳者在明处,可以防备,用腿却大多让人防不胜防。最终便是众人人人自危,谁都要提防对方给自己暗地来一手。于是便修长城,防备对方。而不锐意进取,先下手制服别人。如讨价还价,谋取一个大家公道,岂不相安无事?也许人性如此的实用,可能使人相安无事,幸福许多。人性能为人服务,也是人性的大幸了。因为今人进步,认识利字当头便万事好办,比以往空口无凭简单很多。利字当头共朋友崔新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至理名言,却让今人给歪曲了。似乎每件事情的结果都与最初的愿望距离很远或者干脆背道而驰。今人鄙弃钱财,却每时每刻都在为蝇头小利呕心沥血,仿佛鸟不寻食才飞上天似的。人与鸟的区别是一个老往天上瞧,手却紧捂着钱袋战战兢兢;一个向地上看,是找一个飞累了的栖息地,然后再飞。人活的真是一副人相,最终被财吞了下去。前半生为钱财损害身体,后半生用钱财来补养身体,补养得肥肥胖胖去喂焚尸炉的火舌或喂黄土。这个世上什么都可以重复,但人今生就这一次,你把四肢躯干补得比人还像人样,但心脏却无论如何是靠你拼上一生钱财也不可以补养如初的。即使心脏跳动,但心脏的精神却老了。无论你财比天下,也不能成为神仙。不是神仙的享受终究还是人的享受,你想比人高出多少,最终还是人,死了也不见得体香多少。即使用上什么防腐剂,也不过腐烂得慢一些而已。充其量也就遗臭万年,那也是梦想。顶多几年光景,一万年后的空气恐怕都没有你的味了。财与富的关系很微妙也有很大的区别。钱财不是财富,只能给人增加祸害,长期提心吊胆,损害了自己的身心。更何况国人对钱财的观念是见面分一半,你用心血性命去挣来,然后再分给别人,穷人的罪过并不见得比富人的罪过小多少。为富不仁,所谓圣贤言语,实是富人的迫不得已。要想仁义似乎很难聚富,富了再做仁义之士则更加困难。因为你将钱财分给别人,也有分不平均的时候,挂一漏万则对自己危害更大。圣贤云:不患贫,患不均。圣贤的指示道出了国人对财富的观念。圣贤慧眼却不明白,天下本无平均之日,无论财富也罢,智慧也罢,你让大家都当一样大小的官,谁做百姓?没有百姓,官从何来?你让人人拥有相当的钱财,富字何来?富人和穷人也不见得谁就比谁幸福几倍,这就是我们的圣贤培养出来的人性发展史。也许这不是圣贤有意为之,他们确实一生穷追猛问,创造下辉煌文化来救世扶危。但他们确实并不比今人高明多少,愿望和事实总是相背离的。今日的经济变革,对于人和钱财的贡献且不去说,但对于人性的建设却是超乎古人一筹的。也许更能接近圣贤的善良愿望,起码从人不要受穷这一点,要比几十年喊的共同富裕要现实很多。因为产生了契约,要做朋友,大家先订一个合同或立一个规矩,这是人活今日,方知信任之重要。古人也有契约关系,因为是从口对口的承诺开始到信物的产生,遭到了皇帝政治几代的戕害,但愿今日不要有人再做皇帝。因为今人进步,认识利字当头便万事好办,比以往的空口无凭简单很多。人性也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某某求某某办事,要在以前某某就会拍着胸脯对某某说:“你还不相信我?”现在大家不要拍胸脯,先讲规矩,讲责任,订一条解决了衣食问题再谈家常。如同男女二人,短暂的情感需要一个结婚证来做契约合同,虽然没有解除契约合同的期限;情感结束如同生意伙伴,总是有一个人不遵守合约,然后才损害了彼此的信任。如同两个人合作做生意没有利益可言一样,夫妻双方没有情感内容。那么契约也罢,结婚证也罢,还有什么作用?所以,利字当头也许朋友做得更可靠,这同两人谈恋爱情感当头一样,更富于人性一些。强盗仗剑行侠同雅士擅用情义动人一样,都是各自的拿手绝活。如果两者集于一身那就非常了得。强盗与弱盗崔新生盗之强盛,最初的心愿在于杀富济贫。即使以后势头大了,以讨取贫民的欢心的这块幌子是不能丢的。开始是人性所为,之后是利用人性。其间不外乎有一些识文断字的军师之类,毒害了强盗的人性本相,用强盗之勇达到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或为自己的巧弄玄机死于非命。便看古书上,强盗下山掠富,军师总是在山上起火之日,或鼓动留守小盗断了后路,或时间长了有了强盗的一毫勇气,索性携压寨夫人下山。强盗一生忠勇,常被咀嚼文字的险恶之徒陷害。强之称盗,大概与其惯于夜间活动有关,强盗的不能见天日总每每被军师利用。因为军师献计也常在幽暗的密室,强盗利用夜色掩藏其行为;军师善用黑暗来掩蔽心机,都是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所坦露的。这是盗的致命处,盗名再大,也难成正室之主,必以利用军师的虚饰之用。双方都认为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其实把柄一抽,原是一把血刃,这都是自认为聪明,反而误己的结果。如果说强盗的杀人越货有准则可循的话;而弱盗却往往无准则可守,这就使强盗最终必丧命于弱盗之手。如同人,往往以习惯于同情弱者为美德,孰不料这所谓弱者或是以弱制强的盗,或是于人性无益的行尸。当强者自认为强大到可以向行乞者施爱的时候,他已经得罪了对方。他很可能明天的下场就不怎么样,让今天的被可怜者明天可怜他。因为自以为强大的总不免流于弱智。你在战场上可以厮杀敌阵,在情义当头却只能束手待擒。因为你识不破情义原是刀上之刃,而自以为弱者之徒,却擅于讨取你可怜,在你对他不屑一顾时,当面将匕首插入你的心脏,使你气贯长虹一生,临死不能瞑目。所谓的英雄悲歌末路常痛悔的是自己的恻隐之心。强盗仗剑行侠同雅士擅用情义动人一样,那是各自的拿手绝技,如果两者集于一身那就非常了得。因为仗剑行侠同情义动人都是制服敌人的工具,而非最终的目的。如果各自能认清这一点,就能少几个不明白的冤鬼。看当今日常生活,常人惯用的伎俩无外乎在这两者之间打圈。强盗剪径杀人是为了过好日子,雅士文人利用情感也只是为了奔一个虚无缥缈的幸福。所谓的好日子同幸福一样是永无魇足的东西,没有多少人可以说好日子到头了或幸福不过如此的话。好日子和幸福永无尽头,就像旅人渴极跳进了大海,想象的滋味和本身的滋味总是有很大的差距,这就是人不信任自己的下场。其实这好日子和幸福全在心里,只是你没有感觉到而已。安贫乐道同安于做强盗为终生之业的人,才是好日子和幸福的邻居,大概这种境界同我们的命是一回事。强盗盗去你的钱财同弱士盗去你的心灵一样,都是以偷为手段。一个“偷”字,不露痕迹,让你后背着火,前面还浑然不觉。偷的越地道危险越大。强盗威名远扬同弱士情义贯天一样,目的还是偷盗。只不过你遭遇盗名强悍的强盗截住了去路,不用强盗动手,自动奉送然后留一条性命。这同你偶见一个义胆忠心的雅士,因为久闻大名便省却了口舌,自投罗网把自己的心灵双手奉送一样。这都是因为你明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早早地投降为好。只是前者失去了财物可以再去积赚,而后者没有了心脏只能做别人的行尸走肉。所以钱财可以交给别人,心脏却是万万送不得的。强盗的人性是断了世人贪欲的邪念,因为你的钱财同性命相比,还是命要紧得多。所以强盗之除暴安良比雅士的夺取你的心脏,还是前者的骨髓要人性得多。你尽可以去扒开雅士或文人满口义气的画皮,不要乱施信义,误了性命。现代的传媒系统解决并发现了媒婆的作用,只不过不是类如婚姻保姆,而是整个一个情感保姆……传媒喧哗人脑空空崔新生通过媒婆把男女两厢撮合起来,组织了一个称之为家庭的单位。男女两厢的意愿经过媒婆的口舌百分之百是失真的声音,但家庭的任务完成了,又有谁去追究媒婆的责任?媒婆就是这样的角色,既让人生厌又会希图她的帮忙。她承担的职责如把生菜做成熟菜的厨师,做出的味道如何你都要借以充饥。尤其是饥不择食的时候,你就会记她一辈子,如老光棍、老姑娘对媒婆是待之如救世恩人的。媒婆的演变从过去的只让别人念她的好到现在的按劳取酬,即使那婚姻介绍机构,类如对你政审一番的种种手续合格后才会约合适的对象见见面。国人的婚姻需要媒婆或介绍机构做中介,因为国人不相信自己,即使见到有缘的人也要求助别人才能表达意思。这除了要面子外,其羞于启口多少有点心照不宣的耻辱,谁先说出来谁就会有可耻的嫌疑。现代的传媒系统解决并发扬了这一作用。只不过不是类如婚姻中介,而是整个一个情感保姆了。对传媒的依赖常使国人听到自己失真的声音而产生怀疑,看见场景仿佛的画面赚去了多少人的情感。情感是最廉价的东西,不但可以出售,而且还用之不尽。就像人们每天说了重复多少遍的废话,表达了取之不竭的情感,因为传媒的发达使其废话更多,情感更滥。人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传媒担当了罪大恶极的责任。投身于传媒呼吸氛围的喜好,既榨去了你的钱财,又霸占了你的生活中很大一部分,让你受其影响不能离开半步。传媒促使人们越来越远离了自己情感的真实体察,貌似缩短了人的距离,其实使人越来越不熟悉别人甚至自己。因为这种熟悉是传媒赋予你的,而缺少自己心理的感受。如一个媒婆在你耳边唠叨着对方的种种好处,偶尔也有些不是之处,目的是捞去你的钱袋或者博取你的称赞。省却了你自己的体会,人感到片刻轻松而忽略了以后的危机。传媒机构除了担当某种政治工具外,大部分时间是用来揣度大众的心思,迎合和利用大众的懒惰趣味。有时吃力不讨好,但你终究逃不脱传媒的老谋深算,你终究需要接受它。因为传媒总是打着为大众服务的旗号,但利益是第一位的。为了获取利益它就要找你最轻松的也是最简单的基本要求着手,使本来再简单不过的事儿复杂化,越复杂你便越离不开它,这就是传媒的骗局。本来很平常的故事它却要做得千奇百怪,让依赖它的大众争相效仿,便也非驴非马。大众无形中忘记了这本来就是自己的日常琐事,却要找一个模式去复演一遍,岂不无聊?但无聊也是传媒的效果和需要,它便可借此大做文章,以解脱和开解你的无聊而使你更加无聊。现代人的无所事事和莫名的烦躁都是由于轻信了传媒而产生的作用。你谈了一次恋爱,却好像谈了无数次。因为你每天都在看爱情故事,甚至你想说的话都被它说出来了。轮到你对恋人去说,只能是种重复,连其情节都非常雷同,你还有什么兴趣去做这种事儿?所以你还没去谈这种爱情就感到已经无聊和累了。只是一样没有解决,那就是欲的需求。无情可谈,只好施欲了,忽然之间你又通过传媒知道欲也就是那么几下子,再去努力也弄不出什么新花样,也只好作罢。便感到无名的愤怒,什么都有人做了,其实你什么都还没有做,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就感到自己老了。什么事情都让传媒为你做了,你还有什么用场?一个女孩子通过传媒看到和自己长相差不多的同性在展示服装,看得多了,恍忽之间自己也穿上了同样的美服,清醒了一看,自己连吃饭都要辛苦地去挣,哪有本钱购置?所以便在心底一直耿耿于怀,惟一的选择就是用最简单、最快捷的手段获得。传媒培养了大众的虚荣,却使人忘却了现实的辛苦。其实辛苦是一种生命特具的情感过程。因为传媒为你省略了,并在无形中使你对辛苦产生了畏惧和不屑的心理。人便越来越看不起自己了,因为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不用你身体力行,一切都在你眼前呈现,这就是古人称羡的贵族生活,肢体已没什么用。传媒接着又关心起你的身体锻炼来,便告诉你喝什么、吃什么、穿什么。因为这样可以免去你培养后代的辛劳、因为他们一生下来就是绝顶聪明,父母已经不再是父母:你们的任务就是生产优质产品,而且独一无二。不用付出养育的辛劳,后代只知道他们自己是你欲的产物。不用什么情感,我们的后代已经越来越陌生了情感与精神,只要你按着传媒的训诫和劝告,照猫画虎就行。但猫再英勇再相像终究不是老虎。是越来越现代的文明的传媒毒害了他们。当大众感到什么都不再需要时,人便也到了无用的时候。人不会认识自己,只会认识传媒,无孔不入的传媒系统使人堕落到不是人的地步。是传媒夺去了人的性命,并使之更加濒临绝境。人当自救却无法选择方式,因为传媒已经剥夺了你选择重生的自由和能力。这个世界自然还有传媒没有侵占的地方——在那里,人用自己的嘴讲话,不用谁告诉你去干什么,靠自己的本性去爱去恨去穿衣吃饭,并且生存。这是现代人渴慕的生活,因为你发现了自己,原来是如此的自由和幸福。人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神奇,但这次发现你又上了传媒的当。最好是你亲身去看一看或者干脆关掉一切来自传媒的渠道,看看我们自己和自然,听听自然真切的声音,也许你会感到还有活下去的必要。还有一点,就是你去接触到那些自己的本来生活时,不用利用传媒,人想寻求活路和幸福,自有人尾随而去。抛弃传媒,看看我们自己还有多少人性。现代派总以迁就人们的兽欲和恶习而取得人们的好感。对自己出路的沮丧使其更加走投无路……现代派与人性崔新生现代派是人性恶化的产物,也是人背离人性而遭报应的手段。人性将使现代派之行充满绝望。对自己出路的沮丧使人更加走投无路,现代派不是对人性泯灭的觉悟,而是以自我私欲驱始,以无限制的贪欲结束其使命。甚至现代派也是现代文明的产品类别,用来区别进步与落后的主观臆断,是现代人用来蛊惑人的虚妄之词,既唤醒人性又毁灭人性,甚至自己也像现代机器一样变得陈旧,咬死了齿轮。现代派总以迁就人们的兽欲和恶习来取得人们的好感。古今中外,皆是如此。如洋人的人权,就是迁就现代派的诱饵。一个毫无人性的人类赋予了超出自己能力的权力,这权力除了更加损害人性肌体外,别无用处。如让一个品性不端的人去当风化警察,让一个妓女开办礼仪学校一样,权力运用的自由度越大,人类生存的希望就更加邪恶和渺茫。缺少人性的民族运用了无所不能的权力,只能使人丧失权力而沦落同时失去了运用权力的能力并被权力毁灭了自己。再如,在旧社会人变成了鬼,是人而丧失当家做主人的权利。所以便号召一个新社会将使鬼变成人,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是人突然感觉到的为什么平常的日子总是不如意,原来是因为自己成了鬼的缘故。想要承认自己是人,就必须过那个莫须有的人的生活。美艳少女能被地主资本家睡去,自己为什么不能去搂搂?这都是因为自己不是人而自己又看到了人过的生活,便是饱食思淫欲的具体现实。要做人就从这儿开始,接他下马,让自己也威风威风,果然感到过去的生活真是牛马不如。你一旦赋予了渴望获得权力的人以权力的承受极限,直到又重新被没收了权力,刚尝到的甜头又失去了,他岂不缅怀过去的美好岁月?人总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同兽类比较,向兽类的标准看齐。这是人性赖以生存的贫瘠土壤,都是打着人权和进步旗号做到的事。直到几十年后的阴阳头运动。斗私批修最初抱着良好的愿望,却被人性欠缺者行了毁灭人性之实,伟人也徒叹奈何。这使人们想起当时的法国的现代派大师来,到中国受到鼓舞,回到国内也去鼓吹造反有理了。而这个萨特却没有一个像样的理想,除了责备几句他人即地狱以外,连自己一生都难以痛快,满含幽怨的眼神而去。革命吞噬了孩子的同时,孩子也吞噬了革命,这就是现代派的极限。人类如今还不具备承受富裕的能力,而适当的贫穷也许更能接近人性的真谛。国人如此,洋人也如此。都是因为我们对富裕含义的堕落性认识。以此为根基,愈陷愈深,直到分辨不出什么是富裕,什么是贫穷的地步为止。是因为偶然的概念偏差,导致人在通向人性的歧途上越走越远,而忘记了自己,是人创造了一切,还是一切创造了人。现代派标榜的进步性从古到今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总有这么一批自命不凡的人,想超越具体的做人的辛苦,而到达什么都有什么都看不见的境地。这是人之懒惰陋习的顺其自然,是寄生在现代工业社会的生物,距人性之途只能趋于更远。还有一个显著区别就是其自私和贪婪,同大众格格不入以证明其个性的不同。他只允许你跟随而做到无视你的存在,这是他的权力而非你的权力,比极权主义还要霸道。所以,现代派从某种意义上说,既不值一提也无须向他献媚。做到这一点,你就成了真正的现代派了,只是不要让过分的自由产生了制约别人的权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