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真的是租的,我一年付给他一笔数目取得到庄园里去走动的权利。”白罗摊开双手。“我道歉,太太,我并无意冒犯你。”“无疑的是我误会了你。”福里亚特太太冷冷地说。“这是个美丽的地方,”白罗说。“美丽的房子,美丽的庄园,非常祥和,非常平静。”“是的,”她的脸色明亮起来,“我们一直那样感受到,我小时候一来到这里就感受到了。”“但是,现在还有一样的平静祥和吗,太太?”“为什么没有?”“含冤而死,”白罗说。“无辜飞溅的血。在这层阴影揭开之前,是不会有安宁的。”他接着又说,“这我想你跟我一样知道吧,太太。”福里亚特太太并没有回答,她既没动也没说话,她相当静地坐在那里,而白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微倾身向前,再度开口。“太太,关于这件凶杀案——你知道很多——或许知道一切。你知道谁杀了那个女孩,你知道原因,你知道谁杀了海蒂·史达斯,你知道,或许,她的尸体现在在哪里。”这时福里亚特太太开口了,她的声音高大,几近于粗嘎。“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我用错了字眼,你不知道,不过我想你猜得出来,太太,我相当确信你猜出来了。”“你这可真是..对不起..荒唐!”“这并不荒唐——而是相当不同的——这是危险的。”“危险?对谁?”“对你,太太。只要你保守你自己知道的秘密你就有危险。我比你更了解杀人凶手多了,太太。”“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怀疑..”“我没有怀疑。”“对不起,这不是实话,太太。”“说出仅仅是个人的怀疑是不对的——真的,是邪恶的。”白罗倾身向前。“像这里刚刚过一个月以前发生的事一样邪恶吗?”“她缩回她的坐椅里,缩成一团。她半耳语地说:“不要跟我谈起它。”然后令人毛骨悚然地长叹一口气,“反正,现在已经过去了。结束了..一了百了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太太?我告诉你我自己所知道的,凶手决不会结束的。”她摇摇头。“不。不,结束了。而且,反正我也无能做什么,什么都没办法做。”他站起来,低头看着她,她几乎焦躁地说:“啊呀,连警方都已经放弃了。”白罗摇摇头。“噢,不,太太,你这就错了,警方并没有放弃,而且我,”他加上一句说,“也没有放弃,你记住太太,我,赫邱里·白罗,并没有放弃。”这是一句非常典型的退场词。17离开“纳瑟屋”之后,白罗到村子里去,询问之下,找到了塔克家住的农舍。他敲敲有一阵子没有人回音的门,因为他的敲门声被里头塔克太太尖锐的声音所淹没了。“..而你在想什么,积姆·塔克,你穿着靴子怎么上我的油耗布?我告诉过你不下一千次了。我整个上午都在擦洗,而现在你看看。”几声微弱低沉的响声表示出塔克先生对这些话的反应,整体上听来是安抚的隆隆声。“你没有理由一直忘记,都是你急着听收音机的体育新闻。啊呀,脱下靴子要不了你两分钟的时间。还有你,葛瑞,你小心你那根棒棒糖,粘粘的手指头可不要碰到我最好的银茶壶。玛瑞莲,有人在敲门,有人,你去看看是谁。”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孩狐疑地探头出来看着白罗,一边腮帮子鼓起来含着糖,她是个胖小孩,有对蓝色小眼睛,有点小猪般的可爱相。“是位先生,妈。”她叫喊。几绺头发垂在有点怒气的脸上,塔克太太走到门口。“什么事?”她尖声问道。“我们不需要..”她停顿下来,一阵微微相认的表情掠过她脸上。“啊呀,我想看看,我那天不是看见你和警方的人在一起吗?”“啊呀,太太,我把痛苦的记忆带回来了。”白罗说着坚决地跨进门。塔克太太以苦恼的眼光快速瞄了他双脚一眼,然而白罗尖头的亮漆皮鞋只走过干路,没有泥巴落在塔克太太擦得发亮的油耗布上。“进来吧,先生。”她说着退回屋子里,推开右手边一个房间的门。白罗被引进一整洁得惹祸的小房间里,里头有一股家具擦拭剂的味道,一组黑橡木大沙发,一张圆桌,两盆天竺葵,一座精巧的铜制壁炉炭围,和大量的各式陶瓷装饰品。“坐,先生,坐。我不记得名字,真的,我不认为我会听过你的名字。”“我的名字叫赫邱里·白罗。”白罗快速说。“我发现我再度来到这里,就过来拜访一下,向你表示我的哀悼之意,同时问问你是否有任何进展,我相信杀害你女儿的凶手已经被发现了。”“没有他的声影。”塔克太太带着些怨恨说。“这真是可耻到极点。如果你问我,我的看法是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这种人家警方根本就不费心,警方到底是什么?如果他全都像巴比·贺斯金那样,整个国家不到处都是罪犯那才怪了。巴比·贺斯金只会把所有的时间花在偷看停在公地上的那些车子里。”这时候,已经脱掉靴子的塔克先生,出现在门口,穿着袜子走路。他是个大块头、红脸的男人,带着温和的表情。“警方没问题。”他以粗嘎的声音说。“像其他任何人一样有他们的麻烦,这些疯子不那么容易找到,看起来跟你我一样,如果你懂我的意思。”他加上一句,直接对白罗说。替白罗开门的小女孩出现在她父亲背后,而一个大约八岁的小男孩探头过她的肩膀,他们都极感兴趣地盯着白罗看。“这位大概是你们的小女儿吧,我想。”白罗说。“那是玛瑞莲,那是。”塔克太太说,“而那是葛瑞,过来说你好,葛瑞,还有注意你的礼貌。”葛瑞退了回去。“害羞,他。”塔克太太说。“非常有礼,我相信,先生。”塔克先生说,“你过来问关于玛莲的事。啊,那是件可怕的事,绝对是。”“我刚刚去拜访福里亚特太太。”白罗说。“她好像也深深这样感到。”“从那以来,她就一直心情恶劣。”塔克太太说。“她年纪大了又受了惊,那样发生在她自己的地方上。”白罗再度注意到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假定“纳瑟屋”仍然是属于福里亚特太太的。“让她感到在一方面负有责任。”塔克先生说,“并不是那件事跟她有任何关系。”“实际上提议玛莲假扮受害人的是谁?”白罗问道。“来自伦敦写书的那位太太。”塔克太太很快地说。白罗温和地说:“可是她在这里是陌生人,她甚至不认识玛莲。”“是马斯特顿太太把女孩子们集合在一起的。”塔克太太说,“而且我想大概是马斯特顿太太说要玛莲担任的。而我必须说,玛莲感到够高兴的了。”白罗感到,他再度面对一面白墙,不过他现在知道了欧立佛太太当初找他来时的感受,某人在暗中操纵,某人透过其他确认的人遂行他自己的心愿。欧立佛太太、马斯特顿太太,她们都是傀儡头子。他说:“我一直在想,塔克太太,不知道玛莲是不是原先就认识这个..呃..杀人狂。”“她不会认识那种人。”塔克太太高洁地说。“啊,”白罗说,“不过如同你先生刚刚所说过的,这些疯子很难辨认出来。他们看起来就像..呃..你我一样。可能有人在游园会上跟玛莲说过话,或者甚至在这之前。以十分无害的态度跟她做朋友,送给她礼物,或许吧。”“噢,不,先生,没有那种事。玛莲不会接受陌生人的礼物,我给她的教养不至于如此。”“可是她可能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害处。”白罗坚持说。“假设给她东西的是某个好太太。”“你的意思是说,像住在磨房小屋的年轻雷奇太太。”“是的。”白罗说。“像她那样的某一个人。”“曾给过玛莲一支唇膏,她。”塔克太太说。“非常生气,我。‘我不准你把那脏东西涂在你脸上,玛莲,’我说。‘想想看你爸爸怎么说。’呃,她说,神气活现地,是住在罗德家小平房的那位太太送给我的。说些我听得进去的话,她。呃,我说,‘你不要听信伦敦来的太太们说的话。她们可好,在脸上涂涂抹抹的,把眼睫毛涂得黑黑的等等,那是她们的事。但是你是个高尚的女孩,我说,你给我好好用肥皂和清水洗脸,直到你再多长大一些再说。’”“可是她并不同意你的话吧,我想。”白罗微笑着说。“我说话算话。”塔克太太说。胖乎乎的玛瑞莲突然觉得好玩地吃吃笑了起来。白罗以锐利的眼光看了她一眼。“雷奇太太是不是还给了玛莲其他任何东西?”他问道。“相信她还给了她一条围巾或什么的——她不再用得上了的。一种俗丽的东西,不过品质不太好,我看得出品质来。”塔克太太点点头说。“年轻时候在‘纳瑟屋’做过事,我。在那些日子里太太们都穿戴得体的东西,没有颜色俗丽的东西或是这一切什么尼龙和人造丝的;真正的好丝。啊,她们有些波纹皱丝衣服本身就够突出了。”“女孩子喜欢鲜艳一点的衣服。”塔克先生纵容地说。“我自己就不在意一些鲜艳的颜色,不过我不喜欢那些脏兮兮的唇膏。”“我对她有点凶。”塔克太太说,眼睛突然朦胧起来,“而她就那样可怕地走了,事后想想真希望我没对她讲话那么凶。啊,近来好像是除了麻烦事和葬礼外什么都没有。祸不单行,他们这样说的,这句话够真实的。”“你们另外又失去了亲人?”白罗礼貌地问道。“我太太的父亲。”塔克先生解释说。“深夜坐他的船渡河从‘三犬’酒馆回来,一定是上码头时失足掉进河里去了。当然他那种年纪的人应该乖乖待在家里,可是老人家你拿他没办法,总是在码头上闲逛,他。”“父亲一向对船很内行。”塔克太太说。“以前常为福里亚特先生看顾船,那是好几年好几年以前了。”她接着又开朗地说,“并不是说父亲去世多叫人伤心。你可能也会这样说。九十多岁了,他,而且很多方面都惹人生气。总是胡言乱语说些荒唐的话,是他走的时候了。不过,当然,我们得好好埋葬他——而两次葬礼接踵而来花费很多钱。”白罗略过这些经济上的问题没听进去——一项记忆隐隐浮现。“一个老人——在小码头上?我记得跟他说过话。他是不是叫——?”“莫德尔,先生,那是我娘家的姓。”“你父亲,如果我记的没错,以前是‘纳瑟屋’的主园丁吧?”“不,那是我的大哥,我是家里排行最小的——我们一共有十一个。”她有点骄傲地加上一句,“纳瑟这地方有莫德尔家簇的人已经好几年了,不过现在都分散了,父亲是我们家簇留在这里的最后一个。”“‘纳瑟屋’里总是有福里亚特家族的人在。”“对不起你说什么,先生?”“我在重述你父亲在码头上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啊,说一大堆荒唐的话,父亲,我得不时相当凶地叫他闭嘴。”“这么说玛莲是莫德尔的孙女。”白罗说。“嗯,我开始明白了。”他沉默了一下,内心极感兴奋。“你说,你父亲淹死在河里?”“是的,先生。喝太多了一点,他。他从哪里弄到的钱,我不知道。当然他在码头上帮人看船停船的不时拿到小费,他非常精明把钱藏起来不让我知道。是的,恐怕他是喝太多了一点。失足,我想是,在离开他的船上码头时。所以他就掉进去被淹死了,他的尸体第二天浮上舵口。你可能说,以前没这样出过事真是奇怪,他九十二岁了,而且眼睛已经瞎掉了一半。”“事实上还是以前的确没这样出过事..”“啊,算了吧,意外迟早会发生的..”“意外,”白罗深思地说。“我感到可疑。”他起身。他喃喃说道:“我该早就猜测出来,很久以前就猜测出来,那孩子实际告诉过我..”“对不起你在说什么,先生?”“没什么,”白罗说。“我再次为你女儿和你父亲之死向你致上我的哀悼之意。”他跟他俩握握手,离开了农舍。他自言自语:“我笨——真笨,我看每一件事的角度都错了。”“嗨——先生。”一声谨慎的轻唤,白罗回过头看,那胖乎乎的孩子玛瑞莲正站在农舍墙壁的阴影下。她召他过去,轻声细语地开口讲话。“妈妈不是什么都知道。”她说。“玛莲那条围巾不是小平房的那个太太给她的。”“那么她是从哪里得到的?”“在多港买的,还买了一些唇膏和香水——巴黎的牌子——好笑的名字。还有一罐打底乳霜,她在广告上看到的。”玛瑞莲吃吃笑着。“妈妈不知道,藏在她的抽屉后头,玛莲,在她的冬季内衣底下,经常进公车站的洗手间里去打扮自己,在她去看电影的时候。”玛瑞莲再度吃吃笑起来。“妈妈从来都不知道。”“你妈妈在你姊姊死后没有发现这些东西吗?”玛瑞莲摇摇她金黄蓬松的头。“没有。”她说。“它们现在在我那里——在我的抽屉里,妈妈不知道。”白罗看着她,心里考虑着,说:“你好像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玛瑞莲。”玛瑞莲有点不好意思地露齿一笑。“伯德小姐说我再怎么用功都上不了公立中学的。”“公立中学并不是一切。”白罗说。“告诉我,玛莲是怎么弄到钱买这些东西的?”玛瑞莲专注地看着一根排水管。“不知道,”她喃喃说。“我想你一定知道。”白罗说。他不觉可耻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两先令半的硬币,再加上另外一枚。“我相信,”他说,“有一种非常吸引人的新式唇膏叫‘洋红吻’。”探,玛莲。常常看见一些行为——你知道是什么。玛莲答应不告诉别人,他们就给她一件礼物,知道吧。白罗放开那五先令。“我明白。”他说。他朝玛瑞莲点点头,转身离去。他再度喃喃自语,不过这次意义加强:“我明白。”这么多的事现在都归入其位了,并不是全部,还没有明朗——不过他走对了路线。一直都有一条十分明显的路线在,要是他早有那份脑筋看出来就好了。跟欧立佛太太的初次交谈,麦克·威曼一些不经心的话,在码头上跟老莫德尔的意味深长的交谈,布鲁伊丝小姐一句启发的话——伊亭尼·狄索沙的来到。一座公用电话亭紧临着村子里的邮局,他走进去拨了个号码,几分钟之后他在跟布朗德督察通话。“呃,白罗先生,你在哪里?”“我在这里,在纳瑟坎伯。”“可是你昨天下午还在伦敦?”“到这里来搭上一班好火车只要三个半小时的时间。”白罗说。“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什么问题?”“伊亭尼·狄索沙的游艇是什么样子的?”“我可能猜得出来你在想什么,白罗先生,不过,我向你保证没有那种事。并不是用来走私的,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没有什么隐藏隔间或是密室之类的,如果有的话我们会查出来的,上头没有任何可藏尸的地方。”“你错了,朋友,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你那一种游艇,大或小?”“噢,非常新奇,一定值很多钱,一切都非常帅气,崭新的油漆,豪华的设备。”“正是,”白罗说。他的声音显得那么满意,令布朗德督察感到相当惊异。“你在想什么,白罗先生?”他问道。“伊亭尼·狄索沙。”白罗说,“是个有钱人,这一点,朋友,非常具有意义。”“为什么?”布朗德督察问道。“这跟我最近的想法相合。”白罗说。“那么,你有了想法?”“是的,我终于有了想法,直到现在我都一直很笨。”“你的意思是我们全都一直很笨。”“不,”白罗说,“我是特别指我自己,我运气好一直有一条十分明显的路线摆在我眼前,而我却没看出来。”“但是现在你确实是在追查什么吧。”“我想是这样。”“听我说,白罗先生..”然而白罗已经挂断了,在搜出口袋里所有的零钱之后,他又挂了个叫人长途电话给伦敦的欧立佛太太。“不过。”当他告诉接线生电话号码及他的要求之后,他又加上一句,“如果她在忙就不要打扰她叫她听电话。”他记得有一次欧立佛太太是多么痛恨地责备他,说他打断了她的创作灵感,结果使得世人失去了一个环绕着一件老式长袖毛背心的神秘有趣故事。然而,接线生不了解他的顾忌。“呃。”她说,“你是要叫人还是不要?”“要。”白罗说,在他自己的不耐之下牺牲掉欧立佛太太的创作灵感。当欧立佛太太的话声传过来时,他松了一口气,她打断他致歉的话语。“你打电话过来真是好极了。”她说。“我正要出去上‘我如何写作’的电视节目,现在我就可以叫我的秘书打电话去说我有要事不能去了。”“可是,太太,你不要让我耽误了..”“不是耽误。”欧立佛太太欢欣地说。“我自己太傻了。我是说,你能说什么你是怎么写作的?我的意思是,你得先想到什么,而当你想到时你就得强迫自己坐下来把它想出来,就这样而已。这只要花三分钟的时间就说明完了,然后谈话节目就结束了,而大家都会非常厌倦,我想不透为什么每个人都总是这么热衷要作家去谈写作,我认为一个作家的工作是写作,不是谈话。”“可是我想要问你的差不多就是你是怎么写作的。”“你可以问。”欧立佛太太说,“不过我或许不知道答案。我是说,只要坐下来写就是了。你等我半分钟,我为了上节目戴着一顶非常可笑的帽子——我得把它脱下来,它把我的额头搔得痒痒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欧立佛太太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再度传过来,“时下帽子其实只是个象征,可不是吗?我是说,不再是为了合理的原因而戴它们;保持头部温暖,或是遮太阳,或是把脸藏起来不让不想见到的人看见。对不起,白罗先生,你在说什么吗?”“只是惊叹了一声,奇怪。”白罗说,声音中带着敬畏。“你总是给我一些想法,我好多年不见了的朋友海斯亭也一样,你现在就给了我另外一个问题的线索。不过不要再谈那些了,让我来问你问题吧,你认不认识一个原子科学家,太太?”“我认不认识一个原子科学家?”欧立佛以惊讶的声音说。“我不知道,我想可能认识吧,我是说,我认识一些教授之类的,我从来就不太确定他们实际上在做些什么。”“可是你在你的‘寻凶’比赛活动中把一个原子科学家列为涉嫌人之一?”“噢,那个!那只是赶时髦。我是说,我去年圣诞节去买给我侄儿的礼物时,除了科幻小说、太空和超声波玩具之外什么都没有,所以当我开始构想‘寻凶’比赛时,我想,‘最好找个原子科学家当主要涉嫌人,时髦一点。’毕竟,如果我需要一点专业上的玩意儿时,我总可以从亚力克·雷奇那里得到。”“亚力克·雷奇——莎莉·雷奇的丈夫?他是原子科学家吗?”“是的,他是。不是哈威尔的。威尔斯某个地方,卡迪夫,或是布列斯托,是吗?他们租住的小平房只是去度假的。是的,这么说,当然,我的确还是认识一个原子科学家。”“或许就是在‘纳瑟屋’遇见他才让你想到原子科学家的吧?可是他太太并不是南斯拉夫人。”“噢,不是,”欧立佛太太说,“莎莉是纯正英国人,这你当然知道吧?”“那么你怎么想到南斯拉夫籍太太的?”“我真的不知道..难民,或许吧?学生?住在招待所从树林闯过去说些破英语的那些外国女孩。”“我明白..是的,现在我明白了很多事。”“也该是时候了。”欧立佛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