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警报声尖啸着,泰德和雅克伯开始清查并封锁塔楼内的每一个办公室。而塔楼对面的主楼内,几乎所有的电话都在响。莱克特逃逸的消息走漏了,电台、电视台记者纷纷打电话来询问,竟想获得独家新闻,实况采访那个杀人魔王。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特种部队通常会切掉电话,但是这幢建筑物太大了,每个房间几乎都有各自的专机。泰德没有理会各个房间的电话,他仔细检查,确定房间内没人后,立刻上了锁。由于穿着厚重的防弹背心,他浑身被汗水淋湿,直发痒。他解下腰间对讲机。“指挥所,这是泰德,塔楼已经清理完毕。”“知道,泰德,上尉要你到指挥所去一趟。”“好,我们现在已在电梯内。”雅克伯和泰德一起在电梯内。当电梯往下时,一滴血突然落在泰德肩膀上,泰德抬起头,一会儿之后,另一滴血落下来,掉在他鞋尖上。他用手比划,要雅克伯安静看电梯天花板。在他们往一楼途中,天花板的血滴滴答答地落,雅克伯和泰德往后退,靠在电梯墙上,他们的枪一直对准天花板,到达一楼后,泰德按按钮,将电梯锁停一楼。他走出外面,小心地对其他伙伴说:“嘘,贝利、哈瓦,他在电梯天花板上,监视电梯。”泰德跑到外面,特种部队的车子停在门口。两名特种部队的队员很快进入大厅,他们头戴钢盔,身穿全套黑色防弹衣,手上端着来福枪,爬楼梯上去。像蚂蚁打仗,泰德心想。指挥官现在已经戴着耳机发布命令了。“强尼,可以了。”强尼·彼得生跑到三楼,拿出钥匙,打开三楼电梯门,电梯天井很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于是强尼从衣服里拿出器具:“我没法看清楚。”他拿出的是一面长柄镜子。他将镜子伸进边缘,然后,由他的伙伴拿出探照灯来照。“我看到了,他在天花板上,武器就在他身边,不过他没有动。”“你可以看得见他的手吗?”“只能看见一只,另外一只压在身体下,身上包着床单。”“对他讲话。”“两手交握,高举过头。”彼得生对着电梯天井大喊,下面没有动静。“报告中尉,他没有动。”“如果你不举手,我们会投下昏迷弹,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彼得生从他的衣服内拿出一枚昏迷弹,然后,他大喊,这一次是对他的同事:“伙伴们,注意下面,昏迷弹来了!”他沿着门边,将昏迷弹丢在那家伙身上。“中尉,他没有动。”“好了,强尼,我们的人会进入天花板将他押下来,你注意看镜子,观察任何动静。”“是。”从电梯天井往下看,他看到电梯天花板开始移动。彼得生的手紧紧扣住扳机。“中尉,他的手臂动了,不过,我认为那是因为天花板移动的关系。”冷静的声音自耳机内传来。“冷静点,强尼,我们现在已进入电梯内,注意看,我们有可能会开枪,知道吗?”“知道。”在大厅内,泰德看着特种作战部队的人,并不因已经投下昏迷弹而有所疏忽,一个手执来福枪的士兵站在电梯外守卫,另有一个士兵将梯子搬进去,他站在梯子上,手枪指着已经被卸开的天花板,然后,泰德看到天花板上伸出来一个士兵的头和肩膀,他递出一把0.38 的左轮,高喊:“他已经死了。”一片哗然。泰德立刻联想到凯瑟琳,莱克特博士的死亡,是否意味着凯瑟琳也必死无疑?因为野牛比尔的真实姓名和背景资料,完全藏在这个杀人魔的心里。现在,士兵和警官们已通力将他抬出电梯,尸体轻而易举地由天花板上卸下,他们将他装在一个箱子里,整个大厅挤满了人,大家都想看一看杀人魔的真面目。一位隶属于受刑人感化机构的警察,也挤在人群中,当他看到尸体手臂上的刺青时,突然大叫起来。“他是普波利!”38在呜呜鸣叫的救护车内,一位年轻的医务官紧紧抓住栏杆,以免被剧烈摇动的车子摔倒,然后,他打开无线电对讲机,向急诊室长官报告情况。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叫喊,以盖过警笛声。“他还在昏迷中,不过生命特征很好,血压正常,九十,脉搏八十五,脸部遭到创伤,一只眼睛严重出血,说不定子弹还在头中,现在我已经给他头部加压止血。”医务官身后的担架上,腰带内两只紧握的血淋淋的拳头松了开来。右手伸出束带,摸到胸膛束带的钮扣。医务官没看到这情形,仍继续他的通话。“我不敢在他头上加太大的压力,他刚才抽搐了一阵,我为他戴上氧气罩了。”他身后担架上那只手摸到外用纱布,将眼上的血试去。医务官听到氧气罩滋滋输送氧气的声音停止了。他回过头,看见那张鲜血淋漓的脸似乎好多了,不过,他没有看见一枝手枪正由他头顶上指向他的耳朵。救护车继续行驶,但是到了一条六线道高速公路时,它慢下来,最后停在中间。紧跟其后的车辆,被迫停下来。救护车警笛尖啸着,又打亮旋转刺眼的闪光灯。后面车上的司机直按喇叭,犹豫着是否该从后面超过去。不一会儿,随着两声类似排气管爆破的声响,救护车又发动起来,笔直向前驶去,进入右侧车道。高速公路路标指示,飞机场就在前方。救护车继续沿右侧车道往前驶进机场交流道,警笛声响响停停,最后和闪光灯一起停止。随后,救护车安静地朝机场驶去。孟菲斯国际机场的巨型建筑物,在探照灯照射下,显得壮观而美丽。当救护车驶进停车场入口处时,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伸出车窗外拿了一张卡片。然后,救护车便消失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内。39要是在平常,史达琳会对柯劳佛在阿灵顿的房子仔细观察一番,但是自从收音机播放出莱克特杀人越狱的新闻后,她就完全失去观察的兴趣了。对于这一幢20 世纪50 年代的农庄式住宅,史达琳只觉得它未免太黯淡了。她抬头看见右边有一个房间窗帘紧闭,大概就是贝拉的房间。柯劳佛在她按第二声门铃时,出来开了门。他穿着羊毛背心,手持无线电话:“是柯普立,从孟菲斯打来的。”然后,他一边接电话,一边让史达琳随他进入。经过厨房时,史达琳看到一位护士正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瓶。柯劳佛对她抬抬眉毛,护士摇头,表示不需要帮忙,因此,柯劳佛领着史达琳继续入内。他带她进入书房。这是一个舒适的处所,有沙发、椅子、书桌、电脑和一块温暖的地毯。柯劳佛招呼她坐下来后,用手捂住电话,说:“史达琳,这是废话,但是我必须问你,在孟菲斯时,你是否给过莱克特任何东西?”“没有。”“真的没有?”“没有。”“你拿走他原来牢房内的图画和物品?”“我没有给他,这些东西还在我那里。倒是他给了我一份卷宗,这是我们之间传递的唯一物品。”柯劳佛点点头,放开捂住电话的手。“柯普立,这完全是狗屎不通,我要你亲自去办,直接找局长,直接到田纳西调查局去,看看其他的情况如何,对,伯洛兹在守着热线。”说完柯劳佛切断通话,将电话插在口袋里。“史达琳,要咖啡还是可乐?”“莱克特博士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奇尔顿认为,一定是你给了莱克特什么东西,才使他有办法打开手铐。当然,他声明你给他东西完全没有企图,你是不知情的,无辜的。”说这话时,柯劳佛显得相当生气。“奇尔顿是不是在找你麻烦,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史达琳耸肩,不置可否:“我喝咖啡,不加奶,只要糖。”柯劳佛到厨房为她拿取咖啡时,史达琳的心情才放松了,环视他的房子。她喜欢柯劳佛的房子,有家的感觉。在宿舍住久了,总喜欢处于有家庭味道的房子内。柯劳佛回来了,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当史达琳站起来接住咖啡时,她发现柯劳佛出门所穿的鞋子,大概有半英寸高,现在他们两个几乎一般高了。史达琳注意到,他的头发粗糙而有些灰白。“柯普立说他们还没有找到救护车,警方几乎已经将整个田纳西南部倒翻过来了。”她摇摇头:“我完全不知道任何细节,收音机只说莱克特开枪杀死两名警察,然后逃跑,仅此而已。”“他杀的是看守警官,专门看管受刑人的。”柯劳佛打开电脑,按了几个键,电脑立刻传来讯息:“他们的名字是鲍耶和普波利,你和他们接洽过吗?”史达琳点点头。“他们送我出去。他们是奉命行事。”(普波利绕过奇尔顿身边,虽然不太自在,但仍礼貌地说:“跟我来。”他的手臂和前胸有刺青,现在死了,刺青也必然转为苍白。)史达琳放下咖啡杯,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他是怎么能够逃出去的?”“柯普立说,他是借着救护车逃出来的。你的那张彩色包装纸,测试得如何了?”史达琳已经花了一个晚上和一个中午的时间在这张纸上了。“一无所获,他们原本想用对比的方法,但是那张纸太旧了,大约有10 年时间。”“它是一张吸墨纸?”“是的,柯劳佛先生。他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真的想知道?”史达琳点头。“那么我就说了。他们弄错人了,以为他是普波利。当时他看起来奄奄一息,所以他们送他上救护车。”“他穿普波利的制服吗?他们两个身材差不多。”“是的,他穿上普波利的制服,然后,他用防水的床单包住普波利,将他放在电梯天花板上,以防止血流下来。他一切安排妥后,躺在地上,对天花板开了三枪。我不知道他如何处理那把枪,或许是藏在裤子后头。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警察全部武装戒备,到处搜索。听柯普立说,他们发现救护站曾连续接到好几个电话,其中,不光是警方打去的,恐怕还有一个是莱克特在开枪之前自己打的,他不想在地上躺太久。救护人员来了以后,立刻为莱克特敷纱布止血,又给他戴上氧气罩,所以,虽然有那么多兄弟围观,却没有人认出他不是普波利。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咳,我想莱克特会欣赏自己的杰作。”史达琳从未听过柯劳佛以如此怨恨的声音说话。“虽然他逃脱了,但是并不表示他说谎话,”史达琳说,“当然,他是对一方撒谎——对我们或马丁参议员,但是不可能对两者都说谎。他告诉马丁参议员,野牛比尔的名字叫做比利·鲁宾,而他告诉我的,却是一位执着于变性的人。”“我知道,我看过你的报告,除非我们从医院那儿得到一个名字,否则无从证实莱克特的话。亚伦·布隆答应我亲自去见丹尼生博士,他说他们已经在找了,我相信他们。”“柯劳佛先生,你是否又碰到麻烦了?”“我被迫领取退休金走路,”柯劳佛坦言,“压力来自联邦调查局和检察官,大概和克南得勒有关吧?”“你的顶头上司是谁?”“在职位上,是联邦调查局的局长助理约翰·戈比,我和他保持紧密的咨商关系,他是个好人。你呢?你有麻烦吗?”“克南得勒要我缴回证件,回到学校去。”“在你还未见莱克特之前,他就一直要你回学校。今天中午他更加发狂,他送了一份备忘录到办公室,要学校站在客观立场上,评估你的工作表现。这份备忘录随后就被送到昆迪可的教务会议上讨论,约翰·布莱罕表示了强烈反对,并通知了我。”“天哪,情况有多糟?”“你要参加一个听证会。只要我证明你在这件工作上表现不错,就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如果你不马上回到学校,他们就会坚决要你重修,你知道重修是怎么一回事吗?”史达琳摇摇头,柯劳佛说:“在等新课开始前,你必须到地方办公室,从整理档案、泡咖啡等工作重新做起。”“所以,我必须停止这里的工作,马上回学校,否则..”“是的。”“你的看法呢?”“你的工作是对付莱克特,你已经做了。我并没有要求你重修,重修的代价太大,或许半年,或许会更久。”“凯瑟琳·马丁呢?”“野牛比尔已经挟持她48 小时——到午夜就48 小时了,如果我们不及时逮住他,根据以往的经验,明天或后天,就是他下手的时机了。”“莱克特并不是我们仅有的一切。”“直到目前为止,他们总共找到六个威廉·鲁宾,这六个人都不像是野牛比尔,没有人有重大伤害前科。制刀公会也找出过去10 年来患有象牙炭疽病的人,总共有五个,我们必须逐一核对。现在,我们的希望放在医院,如果他们能提供我们任何线索,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柯劳佛停了一会儿,问:“史达琳,你是否愿意帮我一个忙?”“当然,什么事情?”“回学校去。”“如果你不让我追捕他,当时就不必带我去那殡仪馆。”“是的,我不该带你去,”柯劳佛回答,“如果没有带你去,就不会发现那只虫,今天你也不必缴回左轮手枪。昆迪可很安全,在学校你不必用枪,如果出了学校,在莱克特还未落网或未死之前,我们会考虑让你配枪的。”“你呢?他恨你,我是说他这么想过。”“哦,很多人恨我,史达琳。在许多监狱内,我都有仇人。虽然现在他获得暂时的自由,但是他太忙了,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更何况,我这个地方相当安全。”柯劳佛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他听了几分钟,说:“好。”就挂断了。“他们在孟菲斯机场的地下停车场找到那辆救护车。”柯劳佛摇摇头,“很糟,医务人员和驾驶员都死了,尸体在后座。”他摘下眼镜,用手帕拭净。“史密斯博物馆要伯洛兹问候你,皮奇那些人对于昆虫的研究快有成果了。我要你写一份三○二的报告以归入档案,能不能够办到?”史达琳觉得疲惫万分,点点头:“好。”“你的车子留在车库,我让杰夫送你回昆迪可,顺道到博物馆去一趟。”史达琳站起来告辞,她转身看看贝拉卧病的房间,又深深注视了柯劳佛一眼。“再见,柯劳佛先生,我会想念你们两个的。”“谢谢你,史达琳。”他回答。40“史达琳警官,皮奇博士已经在昆虫动物园等你了,请跟我来。”守卫说。从康斯提逊大道一侧的博物馆进入昆虫动物园,必须搭乘大象标本上一层的电梯,然后,越过人类研究室。在人类研究室的正前方,是一连串头骨,由纪元时代开始,一直到现在,展示人头的演变发展。守卫带领史达琳进入一间风景展室,展示着人类体型由古到今的演变,其中又介绍了加之于人体的各种仪式或装饰——例如:纹身、缠足、齿饰、木乃伊等。“你有没有见过威汉姆·范·艾伦波根?”守卫问,用他的手电筒,照着一个大箱子。“没有。”史达琳回答,没有放慢脚步。“等白天开灯时,你应该过来看看他,他是18 世纪时埋在费城的,竟然被地下水,冲得转了个向。”昆虫动物园是一间非常大的房间,现在灯光暗淡,充满着各种昆虫的鸣叫声和拍翅声。这些活昆虫全部被关在一个个的小笼子里。孩子们特别喜欢这个地方,经常结伴来观察。到了夜间,观看的人都走光了,昆虫回到它们自己的世界,精力反而更加旺盛。现在,在黝黑的光线下,千百只虫鸣叫着,唯一的光,是几个笼子上的红灯,以及标示“出口处”的指示灯。“皮奇博士?”守卫在门口喊。“在这里。”皮奇举起一支笔灯回答。史达琳从她皮包里拿出手电筒,才发现手电筒已经没有电池了,于是,只好摸黑向皮奇的方向走去。“哈啰,史达琳警官。”“你好,皮奇博士。”“为何你不称呼我教授?”“你是教授吗?”“不是,但是我也不是博士。很高兴见到你,要来看昆虫吗?”“是的。鲁丹博士呢?”“前两天晚上,他工作得太劳累了,现在不得不休息一下。你有没有看过我们开始前的那只蛾?”“没有。”“一团糟。”“但是你成功了。”“是的,才刚完成。”他停在一个笼子前面。“首先,我让你看看一只蛾,这只蛾虽和你星期天拿来的不完全相同,但是却是同一科,一只猫头鹰蛾。”皮奇博士的手电筒照进笼子里,找到栖息在小树枝上的大蛾子,皮奇博士对着它吹了一口气,在反射作用下,蛾立刻伸展翅膀,一张猫头鹰的脸乍然出现在蛾翅上,眼睛部分,炯炯有神,不禁令人心头一惊。“这种蛾相当普遍,但是柯劳斯嘴里的那只蛾,可就稀少了,请跟我来。”他们走到房间尽头,在一个壁龛内,有一个笼子,这个笼子不仅覆盖着布,还有保湿设备。为了保护笼子不被前来观赏的小朋友触碰,前面还装置着围栏。“我们把它装在玻璃后面,是怕人们的手指被它弄伤,这种蛾有攻击性,喜欢高湿度,所以笼子里有保温设备。”皮奇博士将笼子拿出来,轻轻掀开布盖,用手电筒照里面的昆虫。“这只蛾就是死人头蛾。”这是一只骇人的蛾,棕黑色的翅膀,像一件斗篷,但是当它突然张开斗篷式翅膀时,任何人乍见之下,难免都会大吃一惊。在它长满绒毛的背部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骷髅头,深黑色的眼睛,颧骨和脸颊正面对着观者。“这种蛾的俗名叫做地狱的两条河,”皮奇说,“那位凶手,每次杀了人,就把尸体抛进河里,并且在尸体里放置这样一只蛾,是不是?”“是的。”史达琳回答。“这种蛾产在何处?”她低下头来问,呼吸气息吹在蛾背上,当蛾振动翅膀时她感应到蛾背的风,后退了一步。“马来西亚,欧洲也有一种,不过柯劳斯嘴里的那一只,和这一只一样,都来自马来西亚。”“这么说来,在美国的蛾,是有人饲养的了。”“是的”,皮奇回答,“必须从马来西亚进口蛾卵或蛹,没有人能够捕捉它们产卵。在笼子中,它们会交配,但是不产卵,比较困难的地方,是如何在树林中找到幼虫,除此之外,它们并不难养。”“你刚才说它们有攻击性?”“是的,它们的鼻刺尖锐而有力,当人们想玩弄它时,它便会用鼻刺刺人的手指。这是一种奇异的武器,而且,在制作标本时,酒精对它无效,这使得我们缩小范围,很快就找到它了。”“这一只蛾是从哪里来的?”“马来西亚政府,我不知道我们是以何种昆虫和马来西亚政府交换的。”“海关会以什么名目,准许人们进口这种蛾?你有没有记录?你们和马来西亚方面,有没有进口的清单,究竟是何种人,会去进口这种蛾?”“哦,你问得太急了,如果你想知道这些答案的话,我会写下来调查,现在,让我送你出去吧!”他们安静地走过广大空间,在电梯门口时,借着电梯的光,史达琳看到皮奇博士一脸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