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或是有其他意外的事发生,是否能请你拨这个电话?这是我们在巴尔的摩的联邦调查局分局,他们知道我现在和你在这儿。如果过一阵子,他们没有接到我给他们的消息,他们就会警觉。你听清我的话了吗?”“是的,我很明白。”他把拉斯培的车子“帕卡”的钥匙交给她。史达琳拣了一块胶皮垫,铺在门前潮湿的垃圾上,然后用塑料胶带包好照相机的镜头,用朱律师和自己的手帕把脚踝缠住,手上也套上塑料带。下着雨的天气好潮湿,久不透气的仓库里,一股老鼠的味道,更是臭气熏天。可是史达琳压根就不会被这些鼠辈吓退,否则,那岂不太荒谬了。记得她受训的第一天,指导老师就在黑板上写下了罗马医生的拉丁文座右铭:首先不要受伤。他却没有说,仓库里满是该死的老鼠该怎么办。突然,她想到父亲曾经搂着她兄弟的肩膀,对着她说:“克蕾瑞思,如果你玩的时候一定要哭的话,就回屋子里去吧!”史达琳紧了紧衣领,把领口的钮扣扣紧,低身钻进门去。她匍伏在那辆“帕卡”豪华轿车的后面。这辆车子靠左边停着,几乎碰到墙边了。右边的空间,堆着高高的纸盒,几乎把整个空间都挤满了。史达琳扭动着背部,挪动着身子,直到她的头,伸进了车子和高叠的纸盒之间的小小空隙。她把手电筒的灯光对准在一叠纸盒上。在这小小的间隙之内,不知结了多少蛛网,许多蜘蛛还在蛛网上面忙着,把蛛网织得圆圆的,上面还沾着许多小虫子的死尸。只有那种褐色隐遁的蜘蛛是唯一值得小心的,但是它们不会把网结在看得见的地方,史达琳自言自语地说,其他的蜘蛛,倒没有太大的关系。在车后保险杠的地方,还有一点空间,可以站在那儿。她又扭动身体,从车旁下面钻了过去。她的脸贴在涂白的轮胎旁,上面的字虽然有些脱落腐朽,但她仍能读出固特异双鹰几个字。她小心着头部,慢慢起身站直,置身在那狭窄的空间里。用手拂去脸上的蛛网之前,她觉得自己像是罩上了一层面纱。朱律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史达琳小姐,你还好吗?”“我很好。”她说,声音既小又局促。这时,钢琴发出了几个高音。车灯从半开的门下面照了进来,照在她的小腿肚上。“看来,你找到钢琴了,史达琳警官。”朱律师叫道。“那声音不是我弄的。”“喔。”这辆车很大,又高又长,是1938 年出厂的帕卡牌豪华轿车。依照朱律师的财产目录,这辆车子罩着毯子,厚绒毛朝里,她把手电光照在车子上。“朱律师,车上的毯子,是你罩上去的吗?”朱律师的声音从门下传来。“拉斯培一向用毯子把车子罩起来,我并没有去动过它。我叫搬运工人,把钢琴放在墙边,然后在旁边和上面再堆放上许多纸盒子。工人们的工资,我已付了。纸盒里大多是些乐谱和书籍。”史达琳拉扯着覆盖在车上的毯子时,发现毯子很厚很重,在手电筒照出的光束中,看得出好多灰尘飞舞,她不由得打了两次喷嚏,跟着脚站着,把毯子摺在高高的车顶上。车子后座的窗帘拉上了,门柄上全是灰尘,她还得把身子趋前,伸手越过纸盒才能碰到门把的末端。她试着往下拉,却是锁上了的,后门也没有钥匙孔。她不得不把那一大堆的盒子,搬到大门口,这儿地方太狭窄了。现在,她可以从车子后座窗帘的缝隙中,看到里面一点点。史达琳俯身在那些盒子上面,把眼睛凑近车窗玻璃细看。她把手电筒照向窗帘的缝中,却只看到倒影。她用手罩住手电筒上面的光,透过布满厚厚一层灰的玻璃,手电筒的光束在后座的座位上游移。有一本照相本打开着,放在座位上。手电筒的光线微弱,无法清楚地看到照片中的色彩,但她可以看出那一页都是情人卡,是那种老式有花边的情人卡,把一页塞得鼓鼓的。“多谢了,莱克特博士。”当她说话时,她的呼吸,吸进了窗边的灰尘。玻璃上积着厚厚一层灰,她也不愿拭去。所以,她只有等着扬起的灰尘,再次落下来。手电筒的光束移动,照着椅子下面的车底地毯,那毯子起伏有些皱纹,先看到一双男人晚宴穿的漆皮皮鞋,上面是黑色的袜子,再上面是燕尾服的裤管,车子里竟然有人。不可能有人在车里坐上五年——轻松点,轻松点,要保持镇定,不要慌。“噢,朱律师!朱律师!”“什么事?史达琳警官。”“朱律师,我看这车里还坐着一个人。”“噢,我的天!史达琳小姐,你最好出来!”“现在不能,朱律师。如果你现在要回去,就请便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好好想想。我绝不能弄坏了这些证据。目前,的确需要有人帮助,但最重要的是自己要沉住气,不能惊慌失措。如果现在就急着把巴尔的摩的警察找来,反而无济于事,不如自己先看个清楚。我要看看,那像腿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朱律师如果知道车里有僵死的死人尸体,他绝不会把我带来这儿。她有意挤出一个微笑,很勇敢地给自己打气:“要冷静。”朱律师该是最后一个到此地的人,然后把门封上,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到这里来了。这也意味着,车里已经先有某个东西,这些大纸盒是事后堆放进来的。那么,也表示我可能把这些大纸盒搬出去,不会损害了任何重要的证据。)“朱律师,我没事。”“好。我们该打电话给警察吗?还是你要自己在这儿调查?史达琳警官。”“我要留在这儿查出来。”一大堆盒子的问题,倒真伤脑筋。她把手电筒夹在腋下,可是有两回都滑落在地,最后只好把手电筒放在车顶上。她先把一些比较小的纸盒,塞在车子下面。另外一些较大的盒子,就塞在车后。现在,她可以透过满布灰尘的前窗玻璃,从前面乘客的位置,看到司机的坐椅。一只蜘蛛在方向盘和变速排挡之间结网;前座和后座由一道隔墙完全隔绝开来。她本来认为“帕卡”豪华轿车的门锁可能生锈不易开启,可是把钥匙插进去,很快就打开了。这儿实在太拥挤了,连把车门打开的空间都没有。一开门,就碰撞上那些纸盒,惊起了周遭的老鼠,钢琴里面也有老鼠跑动。从车里传出一股腐臭的味道,那股味道触动了她的记忆。她侧身探进车内,打开司机位置后面的隔板,手电筒照向汽车的后座。首先映入光圈的是一件非常讲究的衬衫,上面还扣着饰扣,闪着亮光。往上照,没看到脸。手电筒的光圈移下,越过发亮的衬衫饰扣,外套缎子的翻领也泛着光泽。再往上照,领口还打着整整齐齐的领结,一个服装模特白色的颈子从那儿露了出来。再往上就只有一个圆圆的用布包着的东西。原来该是头的地方竟然是个很大的黑色罩子,像是罩着一个养鹦鹉的笼子。是天鹅绒,史达琳判断道。那东西是放在后面行李架上伸出的一块三夹板上的,刚好位于模特颈部的上方。她从前座拍了几张照片,焦点对着手电筒光束所照之处,当闪光灯一闪时,她闭上了眼睛。然后她钻出车子,站在又暗又湿、布满了蛛网的仓库里,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她目前并不打算去找巴尔的摩联邦调查局分局的特别情报员协助,她想看看这无头模特儿和那本贴满情人卡的照相本。她决定去后座一探究竟,她想不会太久的。她从司机的前座,把中间的间隔打开,然后伸手把后面的门也打开。她出来移去一些纸盒,使车子的后门能全然打开。这一切倒花了很长的时间。后座门一开,扑鼻的腐臭味道更浓了。她伸手进去,小心地把装情人卡的照相本收进放在车顶的证物袋里,然后,又拿出另一个证物袋,铺在坐椅上。她钻入车中,车垫的弹簧吱呀地叫了一下;那个无头模特,当她坐到他身旁时,也略略倾斜了一些,套上白手套的手,从膝上垂落到坐椅上。她用手指触碰着白色的手套,手套里面的手是硬的。她小心翼翼地从手腕处褪下一点白手套,那手腕是某种合成树脂制成的。坐椅下面,老鼠在吱吱叫着。她轻轻碰着那罩子,里面好像包着一个硬硬的光滑的东西。当她摸到最上面的一个圆圆的突起时,她明白了,那是一只实验室的标本瓶,也猜到了瓶子里面可能是什么。她心中惊骇,带着些许迟疑,拉下了盖在上面的布。瓶子里面是一个人头,从下巴处整整齐齐地被切断了。那个头正对着她,由于长期浸在酒精中,眼睛有些微微发红,嘴巴张着,舌头微微伸了出来。过了这么多年,酒精有些蒸发了,那个头不再浮起,而是沉落到瓶底,头顶的部分已经没有酒精。在这一刻,史达琳对自己做了一番内省,她很高兴,非常兴奋自己有这个胆量。此刻,坐在一辆旧车里,跟一个人头、一些老鼠在一起,她的头脑还可以清楚思索,这一点很令她引以为傲。“好,”她说,“现在可不是在堪萨斯。”紧张的时候,她常常这么说,很高兴无人听到。她小心地往后靠去,四下看看。这是某人设计出来的。她看到这辆豪华轿车中有可折叠的桌子,上面铺着白麻桌巾,一只蜘蛛正在那儿结网。她的脑海里想象着莱克特,或是另一个人,曾坐在这儿喝酒,与她身边的这个人一起,正把情人卡拿给他看。就在这张铺着白麻桌巾的桌上,此时还放置着一个矮矮的烛台,还有只细颈的酒瓶,虽然罩着灰尘依然闪着亮光。她想,这两人还会做些什么?她很小心地凑近了看这假人身上的晚宴服。她判断,这衣服穿在假人身上时,可能还是全新的。她小心地捧着那个装着人头的大瓶子,仔细看看这个头的后面,看有没有伤口。用肉眼看没有。她再把瓶子转过来,看着人头的脸部。她相信自己学到了一些什么。看着这只变了色的舌头总比她梦中密格斯把舌头吞下的景象要好些。她感到自己敢于看任何可怕的东西,只要是工作需要。史达琳还年轻。在WPIK 电视转播车到达前10 秒,乔奈妲·詹森赶忙戴上耳环,在她那张美丽的棕色脸上匀上粉。她和她的新闻小组一直在监听巴尔的摩警局广播,所以抢先一步,赶到了“分城”。新闻小组的人员,在车前灯的照射下,看到的只是克蕾瑞思·史达琳站在仓库门前,手上握着手电筒,以及金属薄片做的身份证。在毛毛雨中,她的头发湿漉漉的。乔奈妲·詹森随时都可以进行采访,她和摄影小组钻出车子,走向史达琳,明亮的光线照了过来。朱律师坐在他的别克车内,停在远处。远远望去,只隐约看到他的帽子在车窗旁。“我是WPIK 新闻记者乔奈妲·詹森,你说发生了凶杀案吗?”史达琳说:“我是联邦调查局探员,这儿是犯罪现场。我必须保持原状,直到巴尔的摩的警方——”那名助理摄影人员,已经抓住仓库门底,想要把门拉上去。“住手,”史达琳说,“先生,我说了,犯案现场必须保持原状,请你退回去。我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请帮帮忙,离开这儿。”她真希望自己穿着一套制服,或戴着警徽,或是什么都好。“好吧,哈利,”乔奈妲·詹森说道,“噢,警官,我们愿意在各方面合作,我们可以在这儿等,直到警方到来。你是否能告诉我,仓库里有尸体吗?我们不摄影,只是你我之间谈一谈。告诉我,我能等。我答应你,我们绝不轻举妄动,如何?”“如果我是你,我会等着。”史达琳说。“谢谢你,你用不着担心。”乔奈妲·詹森说,“瞧,我知道一些‘分城迷你仓库’的消息,你可能用得着。不过,你得让我知道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奈妲,我们的摄影车已经转入门口。”那个叫哈利的男人说道。“警官,让我进去看看嘛!两年以前,这儿就出过丑闻,现在又出了什么事了!”乔奈妲·詹森不停地看着史达琳的肩后。史达琳转过头,看见摄影师的头和肩膀已经钻进了仓库,他的助理蹲在他身旁,也准备从门下钻进去。“嗨!”史达琳叫道,她跪到湿漉漉的地上,扯着摄影师的衬衫。“嗨!你不能进去啊,我告诉过你不能进去的。”这个男人一直很温和地对她说:“我们什么都不会乱碰。你用不着担心,我们只是看看,无论如何,连警察都会让我们看的。宝贝,没关系的!”他们哄骗着她,想把她支开。她冲到门边的千斤顶那儿,动了一下把手,门向下移动了两寸,而那人还不想出来。她抽出千斤顶的把手,怒视着那两个人。这时,她感到电视录像的亮光闪了起来。“你们给我注意着,”她说,“你们根本不打算听我的话,是吗?出来,否则再过一秒钟,就以妨害公务罪逮捕你们!”“放松点嘛!”那名助理说,把手放在她身上。这时,她听到警笛声,知道警车来了。“把手放下,往后退,你们这些混蛋!”她怒目圆睁,一脚踩在摄影师的脚踝上,面对着那名助理,手里还抓着千斤顶。虽然她没有扬起千斤顶,可是她的样子,在电视上看起来还真可怕。9在半暗的牢房走廊,那股狂暴的气氛显得更是乌云密布。除了一架电视机在播放,走廊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史达琳的影子映在莱克特牢房的铁栅上。在黑暗中,她看不清铁栅的后面,但她没有要求把灯光打开。她知道巴尔的摩的地方警局已经灯光大亮地问了好几个小时,不断大声地对着莱克特提出各种问题,而他拒绝开口,要不然就是尖酸嘲谑地讽刺他们。那个高级警官非常愤怒,打着手势把史达琳召进去。“莱克特博士?”她听到自己的呼吸,还有从走廊传来的呼吸声。但是,密格斯的那间牢房里没有呼吸声,显得好空洞。史达琳知道,莱克特正在黑暗中注视着她。过了两分钟,她的腿和背都有些痛了。今晚拉那扇仓库门太费劲了,而她的衣服也湿透了。她把外套铺在地上,索性坐在地上,把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抖散在颈后。她后面的电视荧幕上,一名福音传道者正挥着手臂。“莱克特博士,我们心下都明白。他们认为你会跟我谈话。”沉默。走廊那边,有人在用口哨吹着一首歌。过了五分钟,她说:“那儿的事情真奇怪,有时间,我希望能和你谈谈。”食物盘子从牢笼里被推了出来,史达琳一跃而起。托盘上,有一条洁净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毛巾。她几乎没听到他动一下啊。她看着那毛巾,有一种失落感。她拿起毛巾,擦拭湿发。“谢谢。”她说。“为什么你不问我关于野牛比尔的事?”他的声音好近,和她同一高度。他一定也坐在地板上。“你知道有关他的事吗?”“如果我看了这案子,也许知道。”“我没参与那案子。”史达琳说。“你也不可能参与这个案子,现在他们只是在利用你。”“我知道。”“你可以调野牛比尔的档案,那些报告和照片,我很想看看。”(我敢打赌你会喜欢的。)“莱克特博士,你既然起了头,那么,请你告诉我‘帕卡’大轿车里的那个人是谁?”“你看到一个完整的人吗?怪了,我只看到一个头!你认为其他部分是哪儿来的?”“好吧,那到底是谁的头?”“你先说说看。”“那是个白种男人,大约27 岁,可能是美国人或欧洲人。他到底是谁啊?”“拉斯培的情人。”“他是怎么死的?”“史达琳警官,你该问得含蓄一点。”“那么,我待会再问。”“让我替你省省吧!这案子不是我干的,是拉斯培自己干的。拉斯培喜欢水手,这人是北欧水手,名字叫柯劳斯。拉斯培从来没告诉我他姓什么。”莱克特博士的声音变得更低了,也许他已躺在地板上了,史达琳想。“柯劳斯在圣地亚哥从一艘瑞典船上下来。那年夏天,拉斯培也正好在那儿的音乐学校授课,也想顺便物色一个同性恋的情人。这个瑞典人认为他交上了好运,两人很快就一拍即合,然后两个人参加某种在森林中的裸体营。拉斯培说,这个年轻人对他很不忠实,所以他,所以他把柯劳斯弄死了。”“拉斯培告诉你这些?”“噢,是啊!是他在心理治疗时透露的。我认为他在说谎,他说故事时,总是加油添醋,喜欢讲那些危机四伏又罗曼蒂克的情节。他可能用的是一些平庸的色情手法,把他弄窒息了。拉斯培太虚弱无力,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蛮力勒死他的。”“我懂。”“拉斯培向往幸福的梦碎了。他把柯劳斯的头放在一个大袋子里,带回东部。”“那么他是怎么处置柯劳斯的尸体呢?”“埋在山上。”“他给你看过车子里的头吗?”“噢,是的。在治疗过程中,他感到可以告诉我许多事。他常常和柯劳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给他看那些情人节的卡片。”“而拉斯培本人..也死了。为什么呢?”“坦白地说,我厌烦透了他哀哭的声音,又感到恶心之至。说实在的,我对他所做的一切,是最好的事了,他再怎么治疗也没有用了。这话我以前没有和其他人讨论过,就是现在,我也懒得再多提此事。”“而后,你就请交响乐团的长官赴晚宴。”“你是否碰上过有客人来,却没时间购物这种事?你只能把冰箱里所有的东西充分利用起来,克蕾瑞思,我可以叫你克蕾瑞思吗?”“是的,我想我可以称呼你——”“莱克特博士——以你的年龄和地位来说,这是最适合的称呼了。”他说。“是的。”“你进入仓库时,有什么感觉?”“我很害怕不安。”“为什么?”“因为有很多老鼠和虫。”“你可曾服药镇定神经?”“没有,那些对我没有用。我只要专心于我所寻找的东西就行了。”“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你是否常常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或是场景呢?”“可能,我没注意过。”“那些早年生活的经历。”“我以后会留心的。”“你听到我已故室友密格斯的事后,有什么感觉?你还没问我这件事。”“我正要问起。”“你听了之后,是不是很高兴呢?”“不。”“那么很悲伤啰?”“不。是你劝他那么做的吗?”莱克特博士轻轻笑了笑。“史达琳警官,你在问我吗?如果我一口咬定,密格斯是自杀死的呢?别傻了,这不是件前后呼应的事吗?他吞下了那根惹是生非的舌头,不是很好?你同不同意?”“不。”“史达琳警官,你在说谎。你认为我在帮你忙吗?”“我不知道。”“杰克·柯劳佛喜欢你,是不是?”“我不知道。”“这可不是真心话。你愿意他喜欢你吗?告诉我,你是否感到要尽量使他满意?你为这点担心吗?你是否讨厌自己要面面俱到地去讨他欢心的这种想法?”“莱克特博士,每个人都希望被他人喜爱。”“未必每个人。你认为杰克·柯劳佛会对你有性方面的要求吗?我想他现在是非常沮丧的。你认为他想要..和你做爱吗?”“莱克特博士,我并不对此事好奇。你问这种事,就好像密格斯会问的一样。”“我不会再问了。”“是你建议密格斯吞下舌头的吗?”“你一直在质疑。柯劳佛显然很喜欢你,并且相信你的能力。克蕾瑞思——你已经得到柯劳佛的帮助,又得到我的帮助。你说你不知道为什么柯劳佛会帮助你,那么,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吗?”“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不会认为,那是因为我喜欢看着你,想着把你吃掉——并想象你的味道会如何?”“是这样吗?”“不。我要柯劳佛给我某些东西,我要和他交换。但是,他不会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