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斯耸了耸肩。 “你知道,保释委员会的人不想听到你说自己是无辜的,你要表现出自己真心悔过,如果你想出去,你要羞愧地低下头,承认自己做错了,告诉他们你接受一切的惩罚,这是改过自新的第一步,如果你还坚持说自己被冤枉了,说明你一点改进也没有。” “高登·迈克肯兹不能作证吗? ” “那个时候,他已经病人膏肓了。保释委员会根本不关心劳鲁是不是无辜的。如果他执意要说出真相,就得要求重新审理这个案子,这样就会再花费几个月甚至几年来做定论,根据桑德拉·库娃的观点,她说的也是事实.劳鲁可以出去的最好方法就是先承认自己有罪。” “桑德拉说得没错。”格雷斯说道。 “是的。” “但是劳鲁根本不知道桑德拉·库娃就是杰克的姐姐。” 格雷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你很清楚,维德·劳鲁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仍然想复仇,但是他知道这一切必须等到他先出去,问题时,怎么报仇? 他知道真相,怎么证明呢? 谁会证明呢? 谁应该为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负责呢? ” 格雷斯点了点头,事情好像又连起来了:“这么说,他就去找杰克了? ” “就是那个拿刀的人,没错,劳鲁找到了他的老狱友,埃里克·吴,他的计划是让吴先把杰克抓起来,等一出狱就和吴联系,让杰克说出真相,作为证据把它录下来,他也不确定要不要杀了杰克。” “洗刷自己的罪名就要杀人吗? ” 维斯帕耸了耸肩说:“格雷斯,他极度愤怒,他也许会狠狠地打杰克一顿,把他的腿打断,谁知道呢? ” “那然后呢? ” “出来之后,维德·劳鲁突然改变了主意。” 格雷斯皱了皱眉头。 “你应该听听他的那一番话,他的眼睛如此清澈明亮,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不停地踢他,威胁他,扬言要杀他,但是他都没有反抗,而且表情很宁静——就在劳鲁获释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应该结束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应该重新生活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 “你应该很清楚,他过去受的惩罚也是应该的,他并不是完全无辜的,他也有罪,他在人群中间开了两枪,增加了恐慌的程度,还有,就像他对我说的那样,他现在完全自由了,再也不用坐牢了,不用待在可怕的监狱里了,但是我的儿子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明白吗? ” “是这样的。”格雷斯附和道。 “劳鲁想重新开始他的生活,但是他害怕我会继续找他的麻烦,所以想和我做个交易,他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然后给我吴的电话号码,作为交换,要我永远放了他。” “这么说是你给吴打了那个电话? ” “实际上是劳鲁拨的号码,我和他说的话。” “那么是你让吴把我们带到你那儿的? ” “我不知道你也在那儿,我以为只有杰克。” “你的计划是什么? 卡尔? ” 维斯帕没有说话。 “你也要杀了杰克吗? ” “这有什么关系吗? ” “你又想把我怎么处理呢? ” 他慢吞吞地说:“有很多事情我也感到奇怪。” “什么事? ” “跟你有关。” 几秒钟过去了,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轮椅的轱辘声经过了房间,格雷斯屏住呼吸,等着声音慢慢地消退。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你几乎在波士顿惨案中送了命,但是最后你却嫁给了本应该对这次惨案负责任的人,还有,在我带你去看吉米·X 演出的那一天晚上,吉米去过你的家,但是你没有告诉我,而且你说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 格雷斯又屏住了呼吸.“你认为我一一”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的丈夫是个好人,一时糊涂,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在那次踩踏事件之后就逃跑了,因为他感到有罪恶感,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见到你。他从报纸上看到你的消息,知道你是唯一的幸存者,现在已经痊愈了,也许他想去道歉,所以你们在法国的海滩上碰面了,然后就共坠爱河。” 格雷斯痛苦地闭上双眼,向后靠了过去。 “格雷斯,一切都结束了。”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几分钟之后,维斯帕溜了出去,又是一片寂静。 第五十三章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4 天后,格雷斯的伤痊愈了,她回到了家,科拉和维姬陪着孩子们,格拉姆也来了,但是格雷斯让他离开,于是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媒体当然很疯狂地报道这一切,他们只了解零星的信息,但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吉米·x 重出江湖,又很快被杀掉的新闻就够他们兴奋一阵子的了。泼马特警长也来到格雷斯的家中,艾玛和马克思又去上学了,格雷斯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陪伴着杰克,有时候查琳妮·斯万也会过来找她说说话。 格雷斯仍然在想着那个导火线——奇怪的照片,她认为一定是阿罗乐队的某个成员找机会把照片塞给她的,为什么? 真的很难回答,也许他意识到那18个冤鬼的灵魂永远不会安息。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要等到15年之后? 也许有这种可能,维德·劳鲁要被释放了,高登·迈克肯兹死了,每个周年纪念的报道,但是最有可能的就是,吉米·X 的归来,他的出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谁应该对那次悲剧负责任呢? 是吉米偷了那首歌? 杰克攻击了吉米? 还是高登·迈克肯兹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开了第一枪? 维德·劳鲁非法携带枪支,由于受到了惊吓,又在惊恐的人群中连开数枪,格雷斯不知道,这些细小的环节,好像都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下,源头应该是两个乐队在曼彻斯特的那次演出。 当然了,还有很多漏洞,但是要想水落石出,还是要等待。 现在还有比弄清楚真相更重要的事。 格雷斯盯着杰克,他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杰克的主治医师坐在格雷斯的身旁,他双手紧握,用很低沉的声音和格雷斯讲话,艾玛和马克思在走廊里等着,他们也想进来,但是格雷斯拒绝了,这种场景算做什么呢? 她希望自己能够亲自问问杰克。 格雷斯不想问他为什么要向自己隐瞒这么久,不想让他解释那个晚上所作的一切,也不想问那天在海滩相遇是偶然的,还是故意在寻找她。 她只是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在他死的时候希不希望孩子在身旁? 最后,格雷斯还是让孩子们进来了,一家四口终于这样团聚了,艾玛哭了,马克思坐在那儿,眼睛紧紧地盯着地板,突然,格雷斯感到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知道杰克离开了他们。 第五十四章 葬礼总是令人心碎的。格雷斯平常是戴隐形眼镜的,那天她摘了下来,也没戴眼镜,也许模模糊糊的感觉更好一些,她坐在前排,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杰克,回忆的场面不是在葡萄园也不是在海滩,现在给她印象最深刻的是杰克抱着刚刚出生的艾玛,他宽阔的手掌托着那个小生命,生怕把她弄碎,把她弄伤,当时看格雷斯的时候,眼里饱含了崇敬与感激。那种感觉至今印在她的脑海里。 其余的,关于杰克的过去都是一片空白。 桑德拉·库娃也来了,她坐在最后一排,抱歉地说父亲因为年迈多病,不能亲自过来,格雷斯可以理解,两个人并没有拥抱。斯考特·邓肯也来了,还有泼马特警长,科拉,格雷斯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出席,她根本不关心这些,只是紧紧地搂着两个孩子坚持到最后。 两个星期以后,孩子们返回了学校,当然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们为失去爸爸而伤心不安,格雷斯认为这是很正常的。早上她把孩子送到学校,放学又接他们回家,她能感觉到,两个孩子很受伤害,这是拥有一个好爸爸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伤害永远也不会消失。 但是这一切终于告一段落了。 杰克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有人说,格雷斯看到尸检报告的时候,整个人又垮掉了。但是情况不是那样的,这份报告只是验证了一些她所知道的客观事实,杰克是她的丈夫,她深爱着他,他们共同生活了13年,有了两个孩子,虽然他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迟早要浮出水面的。 格雷斯对此深信不疑。 她熟悉杰克的身体,了解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尸检报告,根本不需要任何外部的东西来告诉她已经了然于胸的事实。 杰克的身上根本没有伤疤。 这就意味着——无论吉米说了什么,无论高登·迈克肯兹对维德·劳鲁说了什么——杰克没有挨过枪。 格雷斯首先去了那家照相馆,找到了“毛球”,然后她又驱车到了百德敏斯特,拜访了谢恩·阿尔沃斯母亲,最后她又通过种种程序,调查了杰克家族的信托资产,格雷斯认识一个从利物浦过来的律师,现在是曼哈顿有名的体育经纪人,他为许多有名的运动员建立了信托投资基金,他把杰克家族的资料看了一遍,用通俗易通的语言给格雷斯讲了一遍。 在把所有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以后,格雷斯拜访了桑德拉·库娃,她丈夫的姐姐,地点仍然是她位于纽约的办公室。 这一次桑德拉·库娃没有在大厅接待格雷斯。像上次一样,格雷斯仍然在看照片墙,一位身穿宽松式便服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她把格雷斯带到一个小会议室,格雷斯想起来了,这里就是上次她们长谈的地点。 “桑德拉·库娃女士马上就会过来。” “很好,谢谢。” 格雷斯一个人坐在会议室,这里还是老样子,只是桌子上多了一些黄色的留言签和铅笔。格雷斯根本不想坐下来,她仍然一瘸一拐地踱着脚步,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简单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然后把手机关了,不想再被打扰。 “嗨,格雷斯。” 桑德拉·库娃像一阵风走了进来,直奔角落里的小冰箱,打开门说道:“你想喝点什么? ” “不用了,谢谢。” 她仍然弯腰看着冰箱里的东西,迫不及待地问道:“孩子们怎么样了? ” 格雷斯没有回答。桑德拉·库娃拿出了一瓶巴黎水,拧开盖子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 ” 如何开始呢,是用试探的语气还是直截了当? 格雷斯选择了后者,“你不是因为我才作维德·劳鲁律师的? ”她开门见山地说,“你做他的律师完全是因为想接近他。” 桑德拉·库娃把水倒到玻璃杯里:“好的,假设这是对的。” “假设? ” “是的,在假设的前提下,我作为他的代理律师是想保护我的一个亲人,但是我可以发誓,这绝对没有伤害我代理人的利益。” “真是一箭双雕啊。” “也许吧。” “你的亲人,你是说你弟弟吗? ” “应该是的。” “应该是的? ”格雷斯说道,“但是情况不是这样的,你没有保护你的弟弟。” 两个人的目光相遇了。 “我已经知道了。”格雷斯说道。 “噢? 那我要听听了。”她喝了一口巴黎水。 “那个时候你27岁,对不对? 刚刚从法律学院出来,是一名辩护律师? ,,“没错。” “那时你已经结婚了,有一个两岁的女儿,事业刚刚开始,但是你弟弟却把一切搞砸了,桑德拉,那个晚上你也在,对不对? 在波士顿花园,你是到后台的另外一个女孩,不是盖瑞·邓肯。” “你是怎么知道的? ”桑德拉没有一丝惊慌。 “吉米·x 说有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那是希拉·兰伯特,而另一个不断怂恿杰克动手的女孩子是黑头发,而盖瑞·邓肯是金发,桑德拉,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是黑头发。” 桑德拉笑了:“这能算作是证据吗? ” “不,也许不是,盖瑞·邓肯当时也去了,但是有可能去分散保安高登.迈克肯兹的注意力,这样你们三个才可以溜进后台。” 桑德拉·库娃轻蔑地挥了挥手说:“继续说下去,真的很有意思。” “我可以直接说重点吗? ” “当然可以了。” “根据吉米·X 与高登·迈克肯兹的证词,那个晚上你弟弟遭到了枪击。” “是的,”桑德拉说道,“他在医院待了三个月。” “哪家医院? ” 桑德拉不假思索,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波士顿总医院。” 格雷斯摇了摇头。 桑德拉见状就做了个鬼脸:“你不要告诉我你查了波士顿每家医院的记录? ” “不需要,”格雷斯说道,“他的身上没有伤疤。” 一阵沉默。 “谁都知道,遭到枪击会留下疤痕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 你弟弟中枪了,但是我丈夫的身上却没有伤疤,只有一种解释,我从来没有和你弟弟结过婚。”格雷斯把手放到桌子上,她的手在颤抖。 桑德拉什么也没说。 “你的弟弟,杰克·劳森那个晚上遭到了枪击,你和希拉·兰伯特在混乱中把他拖了出来,但是枪伤是致命的,至少我希望是这样的,要不就是你杀了他。”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 “因为如果你把杰克送进医院,他们会向警方汇报,说有人遭到了枪击。 如果是一具尸体——扔在大街上——也会有人来调查,也会发现是被枪打死的。你,一个前途无量的律师,感到害怕了,我想希拉·兰伯特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当时整个世界都翻天了,所有的波:士顿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恶魔卡尔·维斯帕在电视上公开表示要血债血还,所有的遇难家属也是这样,如果在那种情况被发现,你会被捕,也许更糟糕。” 桑德拉·库娃没有说话。 “你给你父亲打电话了吗? 你问他怎么办了吗? 你联系你的老客户帮助你了吗? 或者你自己处理的尸体? ” 桑德拉大笑,“你的想象力真丰富,那我现在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 “当然了。” “如果说杰克·劳森15年前就死了,那么你嫁给了谁? ” “我嫁给了杰克·劳森,”格雷斯说道,“之前的名字是谢恩·阿尔沃斯。” 埃里克·吴根本没有在地下室囚禁两个人,格雷斯意识到了,只有一个,那个牺牲了自己来挽救妻子性命的人。那个人知道自己就要死掉却要在最后关头揭开事情的真相。 桑德拉·库娃又笑了:“这可真是一个可怕的推测。” “很容易证明的。” 桑德拉抱起双臂,向后靠去:“我不明白你说的某些情节,为什么我不把杰克的尸体藏起来,假装他出走了呢? ” “没错,很多人都会提出这个问题。”格雷斯说道。 “就像谢恩·阿尔沃斯和希拉·兰伯特一样消失了。” “完全正确,”格雷斯回答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跟你们家的信托投资基金有关了。” 这句话让桑德拉的脸都变白了:“投资基金? ” ‘‘我在杰克的桌子上找到了这些文件,并把这些东西拿给我的律师朋友看了。你的祖父建立了六个信托投资基金,他有两个孩子,四个孙子孙女,我们先不考虑钱的问题,先说说投票权的问题,你们六个人拥有着平等的投票权,你父亲拥有着额外的4 9 /6 ,这样你们家就控制着整个家族的财产,52%对48%,我不是很了解游戏的规则,但是你的祖父为了财产保留在自家,设了一条规定,如果有人在25岁之前死去,那么他的投票权就要被剩下的5 个人平分,如果你的弟弟在那个晚上死掉,就意味着你们家,你和你的爸爸,将不再拥有控制权了。” “你简直疯了。” “也许吧,”格雷斯说道,“但是请你告诉我,桑德拉,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做的? 是害怕被铺,还是怕失去控制权? 或者二者兼有之。不管怎么样,我知道你让谢恩·阿尔沃斯顶替了杰克·劳森。这很容易证明的,我们可以翻出老照片,还可以验DNA ,一切都该结束了。” 桑德拉用指尖敲着桌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说,“这么多年来你深爱的人一直在骗你。” “不管怎样,这也是事实,”格雷斯说道,“你是怎么说服他与你配合的呢? ” “这个问题你也有了答案吧? ” 格雷斯耸了耸肩说:“阿尔沃斯夫人告诉我说,他们太穷了,谢恩的弟弟保罗上不起大学,他们生活在贫民窟里,日子真是拮据极了,我的猜想是,你威胁了他们,如果阿罗乐队的任何一个成员把真相说出去,都会受到伤害,谢恩没有选择了。” “接着说,格雷斯,你真的认为像谢恩那样的穷小子可以充当我弟弟吗? ” “有什么难的吗? 我想你和你爸爸在中间帮了不少的忙呢,得到一张身份证是不成问题的,你们手里有出生证明等相关文件,你们可以说钱包丢了,然后再重新照身份证不是很简单吗? 他有了新的驾照、护照等等。然后你们又在波士顿找到了一个新律师,我的朋友发现,原来的律师是洛杉矶的,新律师不知道杰克长得什么样,于是你们带他到那个律师的办公室,带着有效的身份证明,试想谁又会怀疑呢? 当时你弟弟刚刚大学毕业,所以一个全新的面孔出现也不会引来怀疑,然后他就跑到国外,如果有人再碰到他,谢恩也已经成为杰克·劳森了,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格雷斯等待她的反应。 桑德拉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你说到这儿我就该承认一切了吗? ” “你? 不! 我想还没有,不过你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证明我丈夫不是你弟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桑德拉·库娃慢吞吞地说:“也许吧,”这时候她的语气很谨慎,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但是,这没有触犯任何的法律。” “是那样吗? ” “那好,假设你的推断是对的,我让你的丈夫冒充我的弟弟,但那是15年前的事了,已经过了诉讼期限,我的表兄妹们会就家族的财产问题与我发生争执,但是他们也不想惹上丑闻,我们会内部协商解决的,即使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我的责任也没有什么的,好的,就算那个晚上我也在演唱会上,年轻冲动,但是谁又会责怪一个当时被吓坏了的姑娘呢? ” 格雷斯的声音变得很轻柔:“我不是因为那些才来责怪你的。” “那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 “刚开始你并没有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你和你弟弟到演唱会找吉米是想要个说法,去质问那个剽窃别人作品的小偷,这当然不是犯罪,但事情的发展方向错了,你弟弟死了,你无法让他起死回生,所以你就做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决定,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