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 兰玛小姐,17号房间——她本能地向右拐,查看了每一个过道,同时她的手伸到了手提包里,摸索了一阵子,翻到了手机。 保持冷静,她不停地对自己说道,先要给学校打个电话。 格雷斯想加快步伐,但是她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越想快,脚跛得就越厉害。她想跑起来,但结果却像《悲惨世界》的敲钟人,当然现在的样子像什么都无所谓了,问题是能加快速度,但是没有用,她还是快不起来。 兰玛小姐,17号房间——如果那个人对孩子下毒手——格雷斯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已经走到了最后一个货架,这里是冷冻区,专门供应牛奶和鸡蛋的地方,这些东西放到离人口最远的地方是为了刺激顾客能够购买其他的东西。还是没有踪影,她又往回走,希望能够碰上那个家伙。一边走一边拨着手机,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在搜寻着手机号码里有没有存艾玛学校的电话。 没有。 该死! 格雷斯敢打赌,那些好妈妈,那些面带笑容的妈妈一定会把学校的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只要一按快捷键就可以接通。 兰玛小姐,17号房间——试试查号台,笨蛋,拨411 啊。 格雷斯赶紧拨了号码,这时她已经走到了过道的尽头,她看了看几个收银台。 还是没有那个人的踪影。 电话里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无线网络411 为您服务。”然后是“嘀”的一声,接着是一位小姐的声音:“这里是英语服务。” 听着听着,格雷斯猛然看到了那个人。 他在超市外,透过橱窗那个人的身影映人了格雷斯的眼帘。他仍然戴着那顶帽子,穿着黑色的风衣,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好像很随便。格雷斯刚想追过去,突然那个人拿在手里的东西让她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不可能的。 那人手里的东西对她的刺激真是太大了,一时间格雷斯没有反应过来,大脑对信息的整合也短路了,但是一两秒钟以后,她又回过神来。 格雷斯那只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那个人仍然慢悠悠地走着,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她的全身,这种感觉比“波斯顿惨案”还要强烈,猛烈地击打着她的胸膛。那个人几乎要消失了,他的脸上带着微笑,还吹着口哨,胳膊摆来摆去。 那个人的右手拿着一个蝙蝠侠的午餐盒。 第三十章 “劳森夫人,”希尔维亚·斯泰纳用校长特有语气说道,“艾玛很好,马克思也一样。”这是她对神经质家长惯用的语气。 当格雷斯冲出超市的大门,那个拿着蝙蝠侠饭盒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开始尖叫,大声地呼救,但是周围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好像格雷斯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一样。没有时间解释了,她一瘸一拐地跑到车前,一边给学校打电话,一边发动汽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学校,冲进了校长办公室。 “我已经问过他们两个的老师了,他们都在上课。” “我想看看他们。” “当然可以了,你有这个权力,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吗? ” 希尔维亚·斯泰纳校长的语速奇慢无比,格雷斯恨不得抓住她的喉咙把后面的话挤出来。 “我想你是太紧张了,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像你这样,会吓到孩子的。” 这时的格雷斯真想把她那张傲慢无比、自以为是的脸撕开,但是理智压倒了一切,她越发感觉到这个女人说的是对的。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们。”格雷斯说道。 “我可以理解。我带你过去吧,然后你可以透过玻璃门看看他们,你看这样如何,劳森太太? ” 格雷斯点了点头。 “来吧,我带你过去。”希尔维亚·斯泰纳校长向前台的女人使了一个眼色,她是丁斯蒙特女士,做着秘书之类的工作,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人。 好像每个学校都会有这样的前台秘书,不知是哪条法律规定的。 学校的走廊两侧挂满了孩子们绚烂多彩的画作,这些东西无不击打着格雷斯的心,这些画好像是生命中的一个个瞬间,时光永远不会倒流,孩子们的艺术创造力也日渐成熟、富于变化,童真渐渐消退,代之以成熟的画风和娴熟的笔迹。 他们首先来到马克思的教室前,格雷斯把脸趴到玻璃窗上,她马上认出了自己的儿子,马克思背对着她,小脸向上翘着,两条腿盘起来坐在地板上,他的老师,里昂小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边朗读,一边举给孩子们看上面的画。 “可以了吗? ”希尔维亚·斯泰纳校长问道。 格雷斯点了点头。 她们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走,格雷斯看见了17号教室的标牌。 兰玛小姐,17号房间——马上就要走到门口了,格雷斯突然感到浑身发抖,几乎挪不动脚步了,希尔维亚·斯泰纳校长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跛脚,也放慢了脚步。格雷斯的腿很多年都没有这么疼过了,她透过玻璃窗,看到艾玛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格雷斯强忍住眼里的泪水。艾玛低着头,嘴里咬着铅笔头,好像在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什么。格雷斯彷徨着,为什么做父母的有如此强烈的愿望,希望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望着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现在怎么办?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孩子们都安然无恙,这是最重要的。把整个事情再好好想一想。 报警? 显然是个好办法。 希尔维亚·斯泰纳校长假装咳嗽了一下,格雷斯看了看她。 “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很愚蠢,”格雷斯说道,“但是我还想看看艾玛的午餐盒。” 格雷斯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惊讶的脸,但是没有,希尔维亚·斯泰纳校长点了点头。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对格雷斯的奇怪要求提出异议,这使格雷斯很感激。 “所有的午餐盒都放在食堂。”校长解释道,“每个班级有自己的箱子,愿意让我带您去吗? ” “真是很感谢您。” 放餐盒的箱子按照班级的顺序排列好,她们找到了一个蓝色的箱子,上面写着“苏珊·兰玛,17教室”。两个人一个一个地找了起来。 “餐盒是什么样的? ”校长问道。 格雷斯刚想回答她的问题,这时“蝙蝠侠”出现了,上面夸张的黄色字母很显眼,她慢慢地拿起来,仔细地端详起来,艾玛的名字写在餐盒上。 “是那个吗? ” 格雷斯点了点头。 “今年最流行的样式。” 格雷斯几乎要把那个餐盒抱到怀里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了回去,好像在放一件珍贵的玻璃制品,她们两个又回到了校长办公室,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格雷斯想把孩子们接回家,现在是2 点30分,还有半个小时就放学了,但是这样行不通。孩子们会觉得不正常,格雷斯需要时间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也许两个孩子待在学校里最安全,难道不是吗? 格雷斯再次感谢了校长,她们握了握手。 “您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 “不,我想不必了。” 格雷斯离开以后,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刚才的恐惧已经转变为极度的愤怒,一股怒火油然而生。那个畜生,狗娘养的,居然敢威胁她的女儿。 现在该怎么办? 报警,她应该报警。这是很显然的,电话就在手里,只要拨一个号码就可以了。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呢? “嗨,你好,我今天逛超市了,在卖熟食品的货柜旁,我碰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默默念叨我女儿老师的名字,哦,对了,还有我女儿教室的号码,然后,他就逃开了。后来我又看到他手里拿着我女儿上学时带的午餐盒,就在超市的外面,他在做什么? 一个人走来走去,我想是这样的,当然了,那不是我女儿的餐盒,只是一模一样而已,都是蝙蝠侠图案的。没有,他没有要侵害我的意思,很抱歉。是的,我是昨天报案说我丈夫被绑架了的那个女人,然后我的丈夫又打电话来说他需要空间,是的,就是我,同样的歇斯底里。” 还有别的办法吗? 她又想了想,警察已经不太相信她了,认为她有些神经质,格雷斯能够说服他们吗? 也许吧,可是那些警察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们会指派一个警员全天候地看着她和她的孩子? 不可能,即使他们认为情况紧急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做的。 接着,她想到了斯考特·邓肯。 他在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工作,好像还是一位联邦检察官,他可能会有办法,也会有能力帮助她,最关键的是,他会相信格雷斯所说的话。 邓肯刚刚给她留了手机电话,她记得是放在口袋里的,但是没有,难道是放在车里了? 也许吧。不过没关系,他告诉过格雷斯自己要回办公室工作,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好像是在内瓦克,要不就是特伦顿( 美国新泽西州首府) ,特伦顿离这儿不远,还是先去内瓦克看看吧,邓肯也该到办公室了。 格雷斯停下脚步,面对着学校,自己的两个孩子就在里面,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真是令人牵挂啊。她拨了查号台的电话,要求接通内瓦克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的电话。 “你好,新泽西州检察官办公室。” “请帮我接通斯考特·邓肯的电话。” “请等一下。” 两声铃响以后,一个女人接起了电话:“你好,我是金伯格。” “我想找斯考特·邓肯先生接电话。” “是哪个案子? ” “请再说一遍? ” “我是说你想问哪个案子? ” “不是案子,我只是想和斯考特·邓肯通个电话。” “我可以问一下是公事还是私事吗? ” “是私事。” “那很抱歉,我不能帮你了,斯考特·邓肯先生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我接手了他全部的工作。” 格雷斯把电话从耳边拿开,按下了挂断键,她走进自己的车里,望着眼前的那个建筑物,现在自己的孩子就在里面。她注视了很久,在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之前,她不知道自己还会相信谁? 格雷斯又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 ” “我是格雷斯·劳森。” 三秒钟以后,卡尔·维斯帕说:“一切还好吗? ” “我改变了主意,”格雷斯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三十一章 “他的名字叫埃里克·吴。” 泼马特回到了医院,他正想办法要搞到一张许可证,好迫使印蒂拉·卡利瓦拉说出她的客户是谁。但是手续比预想的还要麻烦。与此同时,实验室的小伙子们正在提取证据,指纹已经传到了联邦调查局,如果达利不出什么差错的话,现在也应该查明了此人的身份。 “他有案底吗? ”泼马特问道。 “三个月前刚从维登监狱出来。” “犯了什么罪? ” “持枪伤人。”达利说道,“我已经调查过了,这个家伙是个劣迹斑斑的人。” “有多恶劣? ” “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如果关于那个家伙的事有10%是真的,但我真的要点灯睡觉了。” “说说看,我正听着呢。” “他是在朝鲜长大的,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在关押政治犯的监狱里为国家工作,他有一身的本事,可以徒手让人丧命,他就使用这种手法对付斯科斯先生的,好像这就叫功夫,斯科斯的脊椎几乎要断了。我还听说他曾经绑架了一个人的妻子,整整蹂躏了她两个小时,然后又打电话给她的丈夫,让他听电话,妻子不停地尖叫、咒骂。这是她丈夫最后听到的。” “他杀了那个女人? ” 达利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根本没有,杀了就好了。” 屋子里的温度好像骤然下降了10度:“我不明白。” 达利接着说道:“吴后来放她走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不停地摇晃着身体,她的丈夫一靠近,她就会尖叫。” “上帝啊! ”泼马特也感到浑身发冷,“你还有多余的灯吗? ” “我有两个,但是两个我都要用的。” “那个家伙闯进弗莱迪·斯科斯的家要干什么呢? ” “毫无头绪。” 查琳妮·斯万在走廊的尽头出现了,自从枪击事件以后她就没有离开过医院,他们最后让她和弗莱迪·斯科斯说几句话,那真是奇怪的一幕,斯科斯不停地哭泣,查琳妮尽量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些信息,但是弗莱迪·斯科斯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攻击他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攻击他,斯科斯只是一个单身的小会计,不会与什么人结仇的。 “这下都联系起来了。”泼马特说道。 “你已经有结论了? ” “起码从一堆乱麻中理出了一些头绪。” “说来听听。” “让我们从那张过路卡开始说起。” “好的。” “我们有杰克·劳森与洛基·康威尔同时经过一家收费站的记录。”泼马特说道。 “没错。” “那我们就知道原因了,康威尔当时正在作私人侦探。” “为你的朋友印蒂拉·卡利瓦拉作调查。” “印蒂拉·卡利瓦拉不算是我的朋友,好了,这点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康威尔被雇佣去调查劳森先生。” “过路卡的记录可以说明这一点? ” 泼马特点了点头,把这一切都整合到了一起,“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康威尔被人杀害了,法医说可能死于前天晚上,我们知道他们通过收费站的时间是晚上10点26分,然后他们发生了争斗。”泼马特搓了搓脸,“凶手有可能是杰克·劳森,当他发现被人跟踪的时候,就奋力杀了康威尔。” “有道理。”达利说道。 “但是有一点说不通。我们想一下,洛基·康威尔身高近两米,是个大块头,像杰克·劳森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徒手杀害他的。” “嗯,那会是谁呢? 难道是埃里克·吴? ”达利说道。 泼马特点了点头:“让我们把手上的证据联系一下,如果康威尔碰上了吴,吴把他杀害了,然后把他的尸体塞到了后备箱里,在高速公路旁边的停车场把车停下,据查琳妮·斯万讲,吴驾驶着一辆福特风之星,与杰克·劳森车的样式和颜色一模一样。” “那劳森和吴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呢? ” “还不清楚。” “也许吴是替劳森工作的吧。” “有这种可能,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劳森先生还活着,至少在康威尔死了以后他还活着。” “没错,因为后来他还给他的妻子格雷斯打了电话,当时格雷斯还在警察局,后来又怎么样了? ” “好像断了线。” 泼马特看了看查琳妮·斯万,她站在走廊里,透过房间的玻璃盯着自己的丈夫看,泼马特想过去安慰她一下,但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达利用胳膊碰了泼马特一下,示意有人来了,是维罗妮卡·巴特斯警官,她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巴特斯已经在警察局工作三年了,今年38岁,一头乌黑蓬松的卷发,自然的棕色皮肤,配上一套警察的制服,真是帅气极了。 如果不是工作时间,她会换上有弹力的衣服,或者能够显露她平坦小腹的服装,她很可爱,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无不透露出令人愉悦的表情,全警局的人都很喜欢她,包括泼马特。 维罗妮卡·巴特斯不仅美丽大方,还是警局的电脑专家,这是一个有趣而又令人心动的组合。六年前,她在纽约市的一家游泳衣专卖店工作,碰到了一个流氓,他不停地给巴特斯打电话,还拼命地发电子邮件,还到她上班的地方捣乱。他的主要武器就是电脑,这是匿名者和懦夫的惯用伎俩,警方没有足够的人手去调查他是谁,而且他们认为,无论他是谁,都不可能采取任何行动的。 但是他们想错了。 在一个寂静的秋夜,维罗妮卡·巴特斯被那个流氓残忍地强奸了,那个人跑掉以后,维罗妮卡·巴特斯慢慢地恢复了过来,原来她就对电脑比较感兴趣,现在已经升级为一个专家了。她运用最先进的技术来追踪那个流氓,这个人居然还继续不断地给她发电子邮件,问她要不要再来一次,最后靠着自己的力量,维罗妮卡·巴特斯把他绳之以法了。然后她就辞去了工作,成为了一名警察。 现在,即使维罗妮卡·巴特斯穿着警服,经常倒班,她仍然是本地区最优秀的非专业电脑专家,在警局里除了泼马特没人知道她的过去,这也是她当初接受这份工作的条件。 “你那里查到什么了吗? ”泼马特问道。 维罗妮卡·巴特斯笑了笑,很灿烂的笑容。泼马特这个问题当然不同于对其他家伙的提问。这不仅仅是因为维罗妮卡·巴特斯很有魅力,还是因为泼马特自从妻子去世以后第一次对女人产生了好感,这种感觉不是很随意的,而是很自然的,没有任何的邪念,说句实话,这种好感只是埋藏在他心里的。 维罗妮卡·巴特斯指了指走廊上的查琳妮·斯万:“我们要谢谢她。” “怎么了? ” “艾尔·辛格。” 弗莱迪·斯科斯告诉查琳妮,埃里克·吴在假装送快递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名字,当查琳妮问他这个人是谁的时候,斯科斯犹豫了一下,说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说自己开门纯粹是出于好奇,泼马特说道:“我想艾尔·辛格是个假名字。” “应该说是,但也有可能不是,”巴特斯说道,“我很仔细地看了斯科斯先生的电脑,他在网上申请了一种配对服务,并且经常与一位名叫艾尔·辛格的人通信。” 泼马特做了一个鬼脸:“配对服务? ” “确切地说是双性恋服务。” “那这么说,艾尔·辛格就是斯科斯的网上恋人? ” “难道说这很普遍,特别是同性恋的配对服务? 还有他们都用的假名字吗? ” “是的,”巴特斯说道,“我的想法是,那位吴先生假装成艾尔·辛格去送快递,可他怎么会认识辛格先生呢? 除非——? ” “你是说埃里克·吴就是艾尔·辛格? ” 巴特斯点了点头,把手放到嘴唇上:“这仅仅是我的猜想而已,埃里克·吴也经常上网,用的就是艾尔·辛格的名字,他用这种方式寻找可能的猎物,然后他碰上了弗莱迪·斯科斯,接着就闯入了斯科斯的家,按照我的推断,他是想杀死弗莱迪·斯科斯的。” “你认为他以前也这么做过吗? ” “是的。” “那么他就是系列双性恋杀手了? ”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和我在电脑上看到的情况是符合的。” 泼马特想了一下:“艾尔·辛格在网上还有其他的名字吗? ” “还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