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乱蓬蓬的花白头发啦,那起皱的后脖颈啦,那条从裤子后兜耷拉出来的印花大手绢啦,另一个鼓鼓囊囊的后兜里塞着的皮夹子啦,那变了形的宽骨盆啦,那条旧卡叽布裤子后裆上让绿草弄脏的屁股印儿啦,那双平底便鞋磨损了的后缝啦;我还听到他那讨人喜欢的抱怨;他没有止步,只是扭过头来瞧着我,说些诸如此类的话:“千万小心别把什么撒落在地上——这可不是一场撒纸屑的追踪游戏①,”要不就是[退后一步]“我还得写信给鲍勃·威尔斯(这座城镇的市长]谈谈每星期二夜间打这里经过的那些该死的卡车那档子事。”我俩进入那条小巷,走到哥尔斯华斯住宅那一边.踏上斜坡草坪边缘的石板路,那条路一头连结杜尔威奇路,一头通向哥尔斯华斯住宅大门前的沙砾小道;就在这当儿,谢德突然说:“你门前有位来客。”门廊那儿站着一个头发暗黑浓密的矮个子,侧身对着我①西俗,一些人假扮兔子撒纸屑,另一些人假扮猎犬追赶的撒纸屑追踪游31 8 纳博科夫小说全集们,身穿一套棕色西服,手里拎着一个破旧得不成形、提手也令人发噱的公事皮包,他那弯曲的食指还对着刚揿过的那个门铃按钮呢。“我非宰了他不可。”我嘟哝道。最近有个头戴无边软帽的姑娘叫我勉强接受了一摞宗教宣传小册子,并且告诉我她的兄弟哪天会来拜访我,跟我讨论上帝的旨意,给我解释小册子里我看不明白的地方;不知怎的,我想象那个家伙准是个神经质的瘦弱青年。敢情真是个小伙子!“噢,我非宰了他不可。”我又小声重复一遍一想到他会耽误我读诗那阵狂喜劲儿就简直难忍难熬。我为了赶快把这位不速之客打发走,便怒冲冲地加快步伐超越约翰,直到这当儿他一直蹒跚地走在我的前面,朝着纵酒狂饮和意外事故这两项款待进发呐。我以前见过格拉杜斯吗?让我想想看,见过吗?记忆摇了摇它的头颅。这位凶手后来却肯定地对我说,有一次我站在我的塔楼上俯视果园时,跟他挥过手,那当儿他和我以前的一个僮仆,一个头发长得像细刨花似的小伙子,正从温室取出支架的玻璃送上搬运马车;但是,这位来客一转身冲着我俩,两只长得紧靠在一起的眼珠子射出那股冷酷而忧郁的目光,紧紧盯视着我们俩,我可一下子就把他认出来了,不禁浑身直打哆嗦,即使梦中见到这种情景,我也会啊地一声惊醒过来。 .他头一发子弹打掉我身上那件黑色运动茄克衫的一枚袖扣,另一发从我耳边嗖地擦过去。如果断言他不是瞄准我(他刚在图书馆里见过我啊——让我们言行一致吧,先生们,微暗的火 319我们这个世界毕竟是个理性世界),而是对准我身后边那位头发花白的先生,那可真是胡说八道。噢,他确确实实对准我开枪,可是哪一发都没打中,这个不可救药的笨蛋。我当即本能地朝后退,一边大声怒吼,一边张开我的两只壮实的大胳臂(左手依然紧紧握住那首诗,套用马休·阿诺德①(1822~1888)一句话:“依然抓住不可侵犯的阴影②),尽力挡住那朝前走来的疯子,以便护卫约翰,我担心那小子会意外地错把他击中;这当儿,我那位可爱而笨拙的老约翰一个劲儿用爪子抓我,拽我随他朝后退,隐蔽到他的月桂树丛后面去,真像一个可怜的瘸腿男孩一本正经而手忙脚乱地想法儿把他那患痉挛性瘫痪的弟弟拖走,躲开一帮小学生冲他俩投扔过来的石子,这种情景一度在各个国家倒是司空见惯的事。我当时觉得——眼下仍然觉得——约翰的手在摸索我的手,寻找我的指尖,找到了,可是马上又放开了,就像在进行一场庄严的接力赛跑,他把生命棒传给我似的。另一发子弹饶了我的命,却击中了他的侧身,射穿了心脏。他突然在我身后歪倒下来,使我全身失去平衡;就在这一刹那,为了结束这出命运闹剧,我的花匠从矮树篱后边用铁铲朝凶手杰克的脑袋瓜子猛击一家伙,把他打翻在地,武器飞出了手。我的救星拾起枪支,又过来把我扶起来。我的尾骨和右手腕伤势不轻,那首诗却安然尢恙。可是,约翰趴(D马休·阿诺德(1 822 l 888),英国维多利亚时代诗人和评论家。这里引用的一句诗出自他的《吉h赛学者》第211行。②“阴影”与“谢德”为同~个词“Shade”。320 纳博科夫小说全集在地上,白衬衫上染了一块红。我仍然希望他并没给打死。那个疯子坐在门廊台阶上,用两只鲜血淋淋的手直摸他那血流如注的脑袋。我让花匠看住他,连忙奔进房内,打开一个壁橱,那里面下端堆着姑娘们的高统橡皮套鞋啦,毛皮雪靴啦,白色威灵顿长靴啦,乱七八糟一大堆,我就把那个价值连城的大信封藏在它们底下;我可真是激动万分,仿佛那里就是那条使我逃出我那着了魔的城堡、从赞巴拉一路径直来到这个田园的秘密通道的尽头。接着我就拨了报警的“11¨1’’电话号码,然后拿着一杯水回到大屠杀现场。可怜的诗人这当儿已经给翻转过来,挺尸在地上,两只张开的、失去知觉的眼睛瞪视着傍晚和煦的苍穹。那位手拿枪支的花匠和那个给打垮了的凶手却并排坐在台阶上抽烟卷儿呐,后者如果不是因为疼痛不堪,就是已经决定再扮演另一个角色,根本就不理睬我,好像我是昂哈瓦市区泰赛拉广场上一位骑在石雕战马上的石雕国王咧,不过那首诗倒安然无恙。我方才出来时把那杯水放在台阶旁边一个花盆旁边,这当儿花匠拿起它,跟凶手分享了,接着就随同他到地下室洗手间去了;没多会儿,警察和救护车来到了;那名凶手说他叫杰克。格雷,除了罪犯精神病院之外,没有固定住址,这儿,iciⅢ,好一个癞皮狗,那里当然一向应该是他的永久地址,警察却认为他就是刚打那儿逃出来的。“走吧,杰克,我们会给你那个脑袋瓜子一点教训。”一名沉着而决心不小的警察跨过那具尸体,说道;随后就是一①法语:这儿,瞧。微暗的火 321阵糟透了的时刻,苏顿博士的女儿陪同希碧尔·谢德开车回来了。在那混乱的夜晚,我居然挤出了那么一点时间把那首诗从哥尔斯华斯四位仙女般美妙的干金小姐那堆靴子底下取出来,转移到我的黑旅行袋里,稳稳当当地藏起来,不过一直等到黎明时分,我才觉得安全得万无一失,可以细细察看我的宝贝啦。大家都知道我是多么愚蠢地,多么坚定不移地相信谢德一直在创作一首有关赞巴拉国王的长诗,一种传奇诗。大家也曾对那种会使我大失所望的遭遇有所心理准备。噢,我并没期望他竭尽全力写那个主题啊!当然有可能搀杂着一些他的私人生活琐事和杂七杂八的美国风俗习尚——但是我自信他这首诗肯定会包括我叙述给他听的那些奇妙事件,那些让我讲得活龙活现的人物,以及我那个王国独特的气象。我甚至建议给他取一个挺不错的诗名——我内心那部书的名字,书页他得用刀裁开来:《孑然一身的君主》,而不是现在这个叫我感到莫名其妙的《微暗的火》。我开始阅读这首诗。我读得越来越快。我一边快速通读一遍,一边在咆哮,就跟一个怒火上升的年轻继承人在读一个老骗子的遗嘱一样。我那夕阳斜照的城垛在哪儿?赞巴拉博览会在哪儿?它那些山脊在哪儿?它那些长期以来透过朦胧雾霭出现的激动人心的事在哪儿?还有我那些可爱的棒小伙子啦,彩色玻璃映现的斑斓光谱啦,黑玫瑰武士啦,总之,那整个绝妙的故事都在哪儿?啥也没有!我一直怀着催眠师的耐心和情人的激情逼他接受我所提供的错综复杂的题材,根本就一点也没有。唉,我简322 纳博科夫小说全集直没法儿表达这种痛苦!不是那狂放不羁而光荣的传奇故事——相反,我得到的又是什么呢?一位阿巴拉契亚地区的知名人士采用新蒲柏的韵律风格写的一首相当老派的自传体叙事诗——写得当然很美——谢德只会写优美的作品——可是缺少了我那种魅力,缺少了那种丰富多彩的疯魔特色,我还当那准会贯串在这首诗里,使之超越时代局限而具有永恒意义呐。我慢慢恢复了原有的沉着冷静。我再仔仔细细阅读一遍《微暗的火》,对它不抱很大期望,反倒比先前喜欢它了。何况那是什么?那种远方隐隐约约的乐声,那些色彩在空中遗留下来的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诗中,尤其是啊,尤其是在那些宝贵的异文中,这儿那儿都发现了不少我那种思绪的回音和彩饰亮/~-JL,我那光荣业绩泛起的一阵阵涟漪余波。我顿时对这首诗产生了一种怜爱的柔情,就跟人怜惜一个轻浮的姑娘一样,那个姑娘被一名黑大个儿劫走,蛮横地享受一番之后,现在又安全无恙地出现在我们校园大楼和公园里,跟男同学们一块儿吹El哨啦,跟那只驯服了的海豹一块儿游泳啦,好像一点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伤痕依然疼痛,该疼,但是我们却怀着古怪的感激心情亲吻那对沉甸甸、湿漉漉的眼帘,抚摩那玷污了的皮肉。我对这首诗的注释,环过是试图拣出那些回响,细致的火浪,微暗的点点磷光和无数潜在的受惠于我的地方罢了,现在统统摆在读者面前,听凭论断。有些注释也许显得苦涩——可我已经尽力不诉什么苦。在这最后的附注中,我也无意抱怨那些职业新闻记者和谢德的“朋友”在他们编造的讣闻中微喑的火 323谈及谢德死亡情况时所胡诌的那种庸俗而残酷的废话。其中凡是涉及我个人之处,我都一律把它们当成新闻界的冷酷无情和毒蛇喷出的毒液混在一块儿的大杂烩。我毫不怀疑等这部著作出版之后,那帮作贼心虚的家伙准会对其中许多陈述和声明采取漠视的态度。谢德夫人不会记得他那位“什么都给她看的”丈夫让她看过那些宝贵的异文中的一两段。那三位躺在草坪上的学生结果准会彻底丧失记忆力。图书馆出纳柜台那位姑娘必定记不起(奉命记不起)在发生谋杀案那天有人向她打听过金波特博士。我还敢保证埃默瑞德先生一定会短暂中断他对某些乳房丰满的女学生那种弹性魅力的调查研究,而以亢奋的精力矢口否认那天傍晚他曾经让什么人搭他的汽车到我的住处这边来。换句话说,就是凭尽一切办法使鄙人同我那亲爱的朋友的命运彻底割断任何联系。然而,我自有小小的报复:公众的误解反倒间接促成我得到了《微暗的火》的出版权。我那位好心肠的花匠把他的所见所闻热情地讲给大家听的时候,自然有些地方说得言过其实——与其说他夸大了我的“英雄壮举”,不如说他错就错在居然认为那个所谓的杰克·格雷蓄意对准谢德开枪;但是,有一件事却使我终生难忘,那就是谢德的遗孀一想到我“舍己救人”,挡住枪手射击他的目标就感动得一边抚摩着我的双手,一边哭着说,“有些恩情,人间或彼岸的任何酬报都不足以报答呵。”那“彼岸”迟早会在背信弃义的人遭到报应时出现,我当然把这话当做耳边风,不予追问;说真的,我决计什么也不加以反驳,只说:“哦,可是有一种报酬啊,我亲爱的希碧尔。对您来说,也许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要求,然而324 纳博科夫小说全集——希碧尔,容许我来编辑出版约翰的最后一首诗吧。”这一要求立刻得到许可,外加一阵啼哭,一阵拥抱。第二天她就在那份我请一位快手小律师赶制出来的合同上签了字。那一阵既感激又哀伤的时刻您很快就会忘记的,我亲爱的老嫂子。但是,我向您保证,我绝对没有一点要伤害您的意思,而且尽管有那些阴谋诡计和恶毒中伤,我的注释没准儿也不会使约翰·谢德过分恼怒。这些阴谋诡计使我面临梦魇一般的问题,那就是我如何才能让人们——不至于顿时尖声喊叫,使劲推搡我——平平静静地了解这出悲剧的真实情况,而且在这出悲剧里我也并非是个“赶巧撞上的见证人”而是个主角人物,何况还是个堪称潜在的主要受害者。这阵乱哄哄的吵闹最后总算在影响我的新生活进程中逼得我不得不移居到此处朴实的山间小屋这种情况下告终;不过,我确实想方设法在那名罪犯被拘押后不久就跟他进行过一次、甚至两次谈话咧。那当儿,他比起在我那门廊台阶上流血时,神志清醒得多,对我说了我想了解的一切。为了叫他相信我能在审讯过程中助他一臂之力,我逼着他坦白他的滔天罪行——他佯装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杰克‘格雷,错把谢德当成那个把他送到那里去的人,以此来欺骗警方和这个国家。几天之后,唉,没想到他竟会从一个没人看守的垃圾箱里捞出一片保险刀片,用它抹了脖子,致使审判遭到了挫折。他死了,主要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故事里的角色已经扮演完了,看不出再活下去还有多大意思,而是因为活下去也没法儿说清他最后犯下的这个登峰造极的蠢罪——杀错了人,而要杀的人其实就在他眼前。换微暗的火 325句话说,他的生命不是在那齿轮装置的玩艺儿噼啪一声响之下完蛋的,而是在近似人的绝望情绪下了结的。说得够多了。杰克·格雷退场。一想起我在离开纽卫镇之前所过的那一个星期怵怵怛怛的日子,就不禁直打哆嗦。当时我一直担心强盗会把我那娇嫩的宝贝抢走。读者诸君倘若得知当时的情况,没准儿哪位会嗤嗤发笑咧,那就是我瞎忙乎了一阵子,把这部手稿从我的黑旅行袋里掏出来,放进房东书房里一个空保险柜里,没过几小时,又把它取出来,干脆一连好几天都穿戴在身上,也就是说,把那92张索引卡片分藏在我的全身,20张放在上衣右兜儿里,左兜儿里也一般多,一摞40张抵在我的右奶咂儿上,那12张带异文的珍品塞在上衣左胸内兜儿里。我感谢我那司王室星座的神仙曾经让我学会了娘们儿干的活计,因为我把四个兜儿都缝起来了。于是,我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在那帮上当受骗的敌人当中串来串去,以诗歌为铠板,以韵律为甲胄,另一个人的诗歌使我浑圆体胖,硬卡片撑得我全身僵挺,但是终于具有了防弹的持久功能。很多年以前——究竟多少年我倒不太想说了——那当儿,我是个六岁的小人儿,处在大人那种失眠的痛苦中,我记得我的赞巴拉保姆告诉我:“Minnamin,Gut mag alkan。pern dirstan"(我的宝贝儿,上帝制造饥饿,魔王制造干渴)。对,人们啊,我猜想许许多多人在这美好的广厦中都跟我一样又饿又渴;人们啊,我最好就在这儿打住吧。对,最好打住吧。我的注释和我本人渐渐消失了。先生们,我真受了不少罪。比你们任何一位想像得到的罪要多得326 纳博科夫小说全集多。我祈求上帝赐福给我那些受苦受难的同胞。我的工作结束了。我的诗人撒手归西了。“可是您,您今后干什么呢?可怜的国王,可怜的金波特?”一个嫩稚而温柔的声音会问。我相信上帝会帮助我,叫我摆脱任何仿效这部著作中另两位主人公那种所作所为的欲望。我会继续存在。我可能会设想别的伪装,别的形式可我决计想方设法接茬活下去。我也许会在另一个校园里,变成一个上了年纪、快乐而健康、异性恋的俄国佬,一名流亡作家,没有名望,没有未来,没有听众,任什么也没有,而只有他的艺术。我也许会跟奥登通力合作拍摄一部新电影:《逃离赞巴拉》(宫中豪华的舞会啦,王宫广场上爆炸的炸弹啦)。我没准儿会迎合剧评家浅陋的口味,编造一出舞台剧,一出老式的情节剧,其中共有三个主要角色:一个疯子企图杀害一个自己想象中的国王,另一个疯子幻想自己就是那位国王,另有一位著名老诗人碰巧东歪西倒地走进那条火线,在两个虚构的事物相撞下毁灭。唔,我会干很多很多事咧!历史许可的话,我也许会乘船重返我那光复的王国,哽哽咽咽地大声哭起来,在蒙蒙细雨中,向那灰蒙蒙的海岸和一座屋顶上的闪亮灯光致敬。我也可能在一家疯人院里蜷缩一团,哼哼唧唧。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场景给安排在哪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人从某处静悄悄地出发——已经启程了,还离得很远呐,正在买票登上一辆公共汽车,_艘轮船,一架飞机,着陆了,正朝百万名摄影师迎面走去,过一会儿就会来揿我的门铃——一个壮实得多、可敬得多、本事也更强的格拉杜斯,出现在我的面前。微暗的火 327索引条目中数字系指诗行及其评注。其中G,K,S(参照各条)代表本作品中三位主要人物。甲男爵,奥斯文·阿夫芬平,末一代阿夫男爵,一名卑贱的叛徒,286。 ‘阿赫特·伊丽丝,著名女演员,死于1888年,一个影响颇大的热情女人,索古斯三世(参照该条)的情妇,130。官方称她系自杀身亡,非官方则认为她是让一名同行演员勒死在她的化妆室里的,该名男演员是个生性忌妒的粗野青年,今尚健在,年已90,为影子派(参照该条)一名年纪最大而并不重要的成员。阿尔方国王,绰号糊涂王,1873—1918,自1900年起执政;K的父亲;一位仁慈、文雅而心不在焉的君主,主要兴趣在于汽车、飞机和摩托车,有一时期也喜328 纳博科夫小说全集欢摆弄海贝壳;死于一起飞机撞毁事故,7l。安德隆尼考夫和聂加林,两名搜寻埋藏的宝物的苏联专家,130,68l,741;参见“王室珠宝”条目。阿尔诺,罗慕卢斯,擅长描绘城镇的诗人,赞巴拉爱国志士,1914一1958,诗作摘引,80;遭极端派处决。阿若斯,赞巴拉东部一美好城市,康玛尔公国首都;尊敬的费兹(意谓“象棋王后”)·布瑞威特一度任该市市长,他是奥斯文·布瑞威特(参照该条)的叔祖父的一位表亲,149,284。乙男爵,甲男爵非自愿选择的岳父,布瑞威特(参照该条)家族想象中的老友,285。贝拉,一条分隔半岛的纵长山脉;对它若干亮闪闪的山峰、神秘隘口和景色如画的斜坡的描绘,149。布拉威克,蓝湾,赞巴拉西海岸一个海滨避暑胜地,拥有赌场、高尔夫场地、海鲜美食和供租用的汽艇.149。布兰达王后,国王之母,1878—1936,自1918年起执政,71。包斯考贝尔,王家消夏别墅地点,赞巴拉西部一处松树丛生、沙丘累累的美丽地段,具有一些使作者最为怀恋的幽谷;如今(1959年)已成为一处“裸体营”①场所——随便怎么说都成,149,596。波特金五世,俄裔美国学者,894;王波特,一度滋生在①裸体营,裸体主义者实行其主张的场所。微暗的火 329猛犸身上、现已绝种的蝇蛆,据认为是自身匆匆断 ’绝了其种系,247;波特金又有制作长颈酒瓶者之意,71;波特,扑通声;波特里依_(俄语),大肚皮之意;波特金或波德金,亦作丹麦匕首解。柏莱格山,见贝拉条目。布瑞威特,奥斯文,1914—1959,外交家,赞巴拉爱国志士,286;参见“奥戴瓦拉和阿诺斯”条目。堪贝尔·沃尔特,1890年出生于苏格兰格拉斯哥市;1922—1931年任K的私塾教师;一位思想丰富、温和而可爱的绅士;神枪手和溜冰冠军;现居伊朗;130。 .查尔斯二世,查尔斯·扎威尔·弗赛斯拉夫,赞巴拉末代国王,别号“敬爱的”,生于1915年,1936—1958年执政;他的盾徽绞饰,1;他的学术研究和统治,12;前辈们可怕的遭遇,62;他的支持者,70;双亲,71;卧室,80}逃离王宫,130;翻山越岭,149;.回忆与迪莎的婚约,275;路经巴黎的插曲,286;路经瑞士的插曲,408;访问迪莎别墅,433;回忆山间之夜,597,662;他的俄罗斯血统和王室珠宝(务必参照该条),681;抵达美国,691;致迪莎函被盗,74];摘引致迪莎函,768;对他的肖像的讨论,894;出现在图书馆,949;身份几乎暴露。991;孑然一身的君主,1000。参见“金波特”条目。康玛尔,阿若斯公爵,1855~1955,K的舅父,布兰达王后(参照该条)同父异母所生的兄长;高贵的意,330 纳博科夫小说全集译翻译家,12;译著《雅典的泰门》,39,130;生平与工作,912。王室珠宝,130,68l;参见“藏匿处”条目。 “迪莎,佩恩女公爵,‘高贵的佩恩和蒙纳女公爵,我可爱的、面容苍白而忧郁的王后,经常出没于我的梦境,亦受我那些噩梦的骚扰;生于1928年;她的摘记本和喜爱的树木,49;1944年结婚,80;她用那种带有一个我辨认不出的水印图案的薄纸写的信,她的形象在我梦中折磨我,433。安伯拉,一个古老小镇,拥有一座木教堂,四周由水藓塘环绕,位于雾蒙蒙的半岛最北端最孤独最凄凉之处,149,433。安伯兰,赞巴拉语中“开花”之意;一个位于赞巴拉西部最南端的美丽海湾,岩石上布满古怪的蓝黑两色条纹,不很陡的斜坡上生长着繁茂的杜鹃花,433。法尔克山,一个粉红色锥体,71;顶峰披雪,149。弗莱特曼,托马斯,1637—88,英国诗人,学者和微型图画画家,老骗子对此人一无所知,894。弗萝尔·菲丽尔女伯爵,一位优美的女侍臣,71,80,433。G,见格拉杜斯。嘎尔,一个庄稼汉的女儿,149,433。也是1936年在特卢斯北部农村一条小巷里发现的一个脸蛋儿红扑扑的牧鹅童,这是作者最近才清清楚楚想起来的。格利特丁山,贝拉山脉(参照该条)中的一座壮丽的山峰;可惜我也许永远也没机会再攀登它了,149。微暗的火 331哥登;见《克伦姆霍兹》条目。格拉杜斯·贾考伯,1915—1959;化名杰克·戴格莱,德·格雷,达古斯,威诺格拉杜斯,列宁格拉杜斯,等等;一个干些杂七杂八小行当而又不精的家伙,一名杀手,12,17;私刑错杀多人,80;他的逼近跟s的诗篇创作在时间上同步进行,120,131;他过去的磨难和他被选中充当杀手,171;他的远行头一段路程,从昂哈瓦到哥本哈根,181,209;赴巴黎,跟奥斯文·布瑞威特相晤,286;赴日内瓦,去莱克斯附近乔·拉文德住处与小哥登交谈,408;从日内瓦向总部打电话,469;他的名字出现在一段异文中,他在日内瓦等待,596;赴尼斯.在那里等待,697;他在尼斯与伊祖姆卢道夫相遇,国王地址被发现,741;从巴黎到纽约,873;在纽约,949’;在纽约度过的上午,启程去纽卫镇,到达校园,到达杜尔威奇路,949。;铸成大错,1000。格里夫,山间老农,赞巴拉爱国志士,199。格林戴尔伍德,赞巴拉东部一美好城镇,71,149。藏匿处,波塔雅尼克(参照该条)。郝丁斯基,俄罗斯探险家,1800年去世,亦名赫迪纳,6即;1778—1800年居住在赞巴拉;一部著名的仿作作者,雅鲁佳(参照该条)公主(后为王后)的情夫,雅鲁佳系伊戈尔二世之母,索古斯(参照该‘ 条)之祖母。伊戈尔二世,1800—1845年执政,一位仁慈明君,雅鲁332 纳博科夫小说全集佳王后(参照该条)之子,索古斯三世(参照该条)之父;宫中画廊有一隔离区只供那位执政君主鉴赏,却很容易让一个发育期好奇的少年穿过王子卧室闯入偷览,内中收藏伊戈尔宠爱的四百娈童粉红大理石雕像,嵌着玻璃眼珠和各式各样的修饰细节,真乃一种拙劣而逼真的独特艺术展览,后被K全部赠给一位亚洲君主。K,见查尔斯二世与金波特条目。卡里克斯哈温,西海岸一处富有特色的海港,位于布拉威克(参照该条)北部几公里处,171;许多有趣的回忆。金波特·查尔斯,博士,S的亲密朋友,他的文学顾问、编辑和评注者;首次与S相遇以及同他的友谊,见前言;他对阿巴拉契亚地区鸟类的兴趣,1;他和蔼可亲地要求s采用他讲的故事作为诗的素材,12;他的谦虚,34;他那泰门式洞穴里没有藏书,39;他深信自己鼓舞了S,42;他在杜尔威奇路的住房以及S家中的窗户,47;反驳并纠正赫教授之言,61;71;他的忧虑和失眠,62;他给S绘制的王宫平面图71;他的幽默感,79,91;他认为“虹彩云”这个词汇是S首创的,109;他的疲惫,120;他的体育活动,130;他参观S家中地下室,143;他相信读者会欣赏那个注释,149;回忆童年时代和东方快车,162;他要求读者参阅后面一个注释,169;他平静地向G提出忠告,171;他谈论评论家以及其他得到S赞同微暗的火 333的俏皮话,172;他在别处参加庆祝活动,返回后未被邀请参加S的生日宴会,次日上午他采取狡猾的报复行动,181;他听取有关海尔丝那种“敲击作响搞恶作剧的闹鬼”现象,230;可怜的谁?23l;他徒劳地试图让s别谈自然史话题而改谈诗作进展情况,238;他对尼斯和曼通两地的码头的回忆,240;他极其谦恭地对待他的朋友之妻,247;他对鳞翅目昆虫的有限知识,他那明显具有瞬间欢乐的深色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