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条 一切在最繁重的行业里化费他们的劳动时间的人,有婴儿的母亲以及那些还继续劳动,但是已不能做强劳动的老年人和体弱者都可以作为例外。这样社会生活中的平等也就可以得到保障。(参阅第十三章,第六条) 第五条 如果一个行业,例如收获季节的农业,一时需要很多的劳动者,在这个期间其他一切行业就都加以封锁,也就是说在任何其他行业里都不能做交易小时;但前条所举的例外仍然保留。 第六条 因为每一种工作都分成许多不同的部门和分支部门,其中最小的分支就只需要很少一点基本知识,又因为每一个人无论在学习军里或是出了学习军以后都经常有可以取得这种基本知识的各种机会和方便,因此不至于使任何人由于某一行业的封锁而绝对不可能做交易小时。这样也就可以使自由有所保证。 第七条 如果一个行业由于它的工作性质的安逸而有过多的劳动者竞争,那就任何人不得在这个行业里每天超过二小时劳动,而是在这里面劳动的每一个人必须在另一个行业里完成他的其余的劳动时间。因此就可能使有三倍的人在这样的一个行业里从事劳动。 第八条 如果一种舒适享受的产品可以引起肉体或精神上的病态,而且这种产品不可能普及或即使普及也不能减少它的不良作用,这种产品就予以封锁,也就是说停止这种产品的制造。这样社会的和谐就得以保持并且限制了那种放纵无度的贪得欲的弊害。 第九条 如果由于享用过多的酒精饮料而引起了许多身体上的病症,但是这些病症危害到某几个人,由于这些人患病而损失的劳动时间就要一并计算在制造这种饮料所需的劳动时间之内,从而可以使这些饮料的消费者们来弥补由此对于全体人所造成的损失。因此这些人就都会关心注意,尽可能地戒止这类放荡行为。全体不能担负这种由于少数人的欲望而造成贻害于人的劳动损失;因此由于过度的舒适享受而对一般有益劳动所引起的损失,应该由这种享受的消费者来担负。24)[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十二章 艺术、科学院、或生产舒适品的劳动的管理机构 第一条 科学院的目的在于考核和发展某些个人的这样一些能力,这些能力能够满足和发展其他个人的一些特殊的欲望和能力,从而不使任何有利于社会的能力白白浪费掉。 第二条 科学院的成员通过陈列在艺术厅里的舒适产品的试验作品,或者同时也通过对于申请科学院录取的应征者本人的考核来辨识这些能力,后一情况也就是说,当考核一种艺术必须有艺术家本人在场的时候,例如对于戏剧演员、骑术家、魔术家、走绳索者等等。 第三条 在舒适的产品这个名称下,我所指的是一切为提高和美化官感享受而作出的劳动产品,例如:剧院、舞会、音乐会、艺术展览会、私人庆祝会、糖果和糕饼厂、啤酒和咖啡馆、各种舒适的饮料、烟草、焰火等等的制造。 第四条 一切新的舒适产品或是这种产品的图样和样品经过科学院的考核之后,都陈列在艺术厅里,以便引起嗜好者的欲望。 第五条 按照嗜好者对该产品的订购情况,科学院指示设立该项新艺术产品的工作室。 第六条 一切已经普及化的舒适产品,就不再属于科学院,而是属于技工团的管理之下。 第七条 如果一个城市,一个省区或是一个地方的大多数居民都使用该项产品,或是要求使用该项产品,那时候它就成为共同普及的东西。 第八条 凡通过在艺术展览中某一特别优秀的作品的入选,或在科学院选举委员会面前经受对他的能力测验及格而被录取入科学院的人,为科学院的成员。 第九条 凡愿意参与享受这一些或是那一些舒适产品所提供的享受者,必须用交易小时和标明在这种享受上的劳动小时进行交换。 第十条 这样,在一个科学院辖区内所消费于舒适劳动上的时间,必须通过最必要的劳动中的交易小时全部重新补充起来,科学院的存在和利益本身就要求它必须这样做。 第十一条 各卫生委员会必须经常注意,通过科学院而使某些人的欲望所取得的满足不得成为其他人的祸害,并从而破坏社会秩序的和谐,例如制造舒适产品的原料消费造成必要和有益物品的减产,例如由于奢侈品的增加又产生了贪欲病患者,或是又产生了,如我们今天所称呼的骗子、刮财奴、窃盗等等。 第十二条 在后一情况下,如果事业封锁不足以疗治这种恶疾,那就或者使这种物品成为社会上共同普及的东西,或者把它完全摒除于社会之外。 第十三条 只有最体弱的人可以在舒适的劳动里做交易小时。(参阅第十一章,第四条) 第十四条 舒适劳动的领导由科学院的成员担任,艺术厅的照料工作由那些因为年老或患病而不能做其他工作的人担任。 第十五条 科学院的成员以这种成员的资格,无论对于必要和有益劳动的领导或对于这种劳动的能力考核都无权过问,除非由于他们作出的某种有益的发明发现,他们同时也是技工团的成员之一。 第十六条 一切已经共同普及化了的舒适品的享受,但因为有些人对它提出了更多的消费要求而同时也属于舒适品范围之内的东西,例如烧酒、啤酒等类物品,它们的生产不属于科学院的领导,而是由受技工团领导的经理们制成后供应科学院,这些物品的费用按劳动小时计算,并且构成由于舒适品的生产而增加了的劳动小时的一部分,在年度结算时必须与交易小时相符。 第十七条 一切文学作品,在科学院选举委员会考核时不认为特别优秀并且未被录取者,和其他一切送审的试验品一样,都陈列在特设的展览厅里,以供参观。 第十八条 如果有很大数量的交易小时预订这种作品,科学院就把这种作品付印。 第十九条 对于每一被录取的文艺作品都规定给予作者一定数额的交易小时。 第二十条 这个待规定的数额根据订阅的份数而定,但不得超过每一其他劳动者在一年内所能做的交易小时总量;这种交易小时也和其他一切未经享受印章盖销的交易小时一样,在交易簿满期之后就失去价值。 第二十一条 在科学院的领导下制造舒适产品的劳动者的劳动时间,与必要和有益产品的劳动时间完全相同,一般的劳动时间正是按照后者来计算和规定的;它只能与一般劳动时间同时缩减。因此在舒适品生产中的利益只能归之于舒适品的消费者,但是不能通过减短他们劳动时间的方式而归之于舒适品生产中的劳动者。 第二十二条 舒适品生产劳动的管理机构的成员和三人团、中央技工团和各技工团的成员以及教授、教师、医生一样,不受规定的劳动时间的拘束;但是他们和其他一切人一样,同样服从交易小时的规定。因此他们和其他一切人一样,如果想要满足舒适的享受必须在最迫切需要的劳动中做志愿的劳动小时。25)[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十三章 妇女的地位 第一条 妇女就她们所进行的劳动来说,也是和男子完全一样地组织起来的。因此她们同样也有她们的行业理事会、技工团、科学院、交易小时和事业封锁。 第二条 妇女在选择对于一切人所必需做的劳动时,比男子有优先权,因此如果她们在这些劳动里技巧和速度与男子相等时,她们可以选择最轻便的劳动。 第三条 最重要的妇女工作由妇女技工团的成员领导,后者以和男子完全一样的方式选出。 第四条 如果对于各技工团内某一项重要工作的领导,一时找不到具有最高管埋机关所要求的那样的才能的妇女,这个领导职位可以由男性担任。 第五条 一个主管某一种妇女劳动的工作理事会的职位,只有妇女在这个职位所要求的才能上和男性技工团的成员相等时,才能担任。 第六条 对于有幼儿的母亲任何行业不能拒绝,她们必须在一切劳动中可以找到工作,以便她们可以选择最轻便的劳动,并且可以选择那种可以在家里守着她们的幼儿做的工作。 第七条 只要大自然还没有创造出奇迹,也就是说只要妇女在有益的科学、发明和才能上还没有超过男性的时候,妇女也就不能达到那种掌握社会管理权的职位而成为三人团和中央技工团的成员。但是如果一旦妇女和男子的性质变更到这样,妇女在科学、发明和才能上超过了男性,那时候当然也就很合理地,人们该使社会的组织适应于这种新的情况。 第八条 婚姻上的共同生活必须是自愿的,任何一方不能强迫。 第九条 一切达到三周岁或是六周岁的儿童都由国家收纳入学习军。 第十条 父母患病、死亡或离婚时,他们的儿童,不论年龄大小,都由国家,或勿宁说由社会收养。 第十一条 和成年的妇女一样,女性青年在学习军里也有她们的技工团、科学院、交易小时和事业封锁,她们的生活条件和男性青年相同并且具有和他们相同的目的。(参阅下一章) 通过这个制度就堵绝了一切阴谋诡计的门路。青年男女们彼此象兄弟姊妹一样地培养起来。他们知道,他们全体按照自然的法则都具有同等的权力、义务和自由;他们知道在他们中没有谁是穷的,没有谁是富的;他们知道,他们所必需的一切,用一点轻微的辛劳就可以得到。那种天生的鲁钝和那种粉饰的、矫揉造作的教养之间的刺目的对比,某一些人的文雅的,有教养的世情俗调,另一个人的严重的粗鲁和愚蠢在这里全都没有了。同样,穷富之间,地位高低之间的一切区别在这里也都没有了。大家都知道,他们和所有其他一切人一样都会得到家庭、儿女、子孙。在这样的环境下爱情和友谊才能发挥一种热烈的、自然的、不是人为造作的作用。 如果说今天妒忌和爱情给社会造成了千创百孔,那也只是今天是如此。但是人们能不能给我举出一件古代的坏事,它在今天已经不存在了。一切坏事都还在各种不同的名称下象癌症一样继续腐蚀着。如果把自私和利益和爱情分开,那时候我们可以看一看,是否还会有象今天这样一半的痛苦悲剧。在十件婚姻之中几乎没一件不受自私的影响。他有钱吗?她有钱吗?有多少钱?——这就是通常在婚姻上的问题——一种在婚姻的枷锁下、在妒忌、诡诈、吵闹、争执、意见不和下枯萎着的爱情幸福,这就是对这些问题的答复。 爱情是一个硬壳果的果仁,婚姻是它的外壳。金钱制度就是啮入那果仁而且败坏着它的虫。大多数人啃那苦涩的、坚硬的果实外壳。从这里你们就可以得到我们今天的婚姻的整个定义了。 给婚姻当事人在社会制度里创造一种自由、独立、无忧无虑的地位,取消那些铁制的、违反自然的索链,用这些索链你们把最矛盾的欲望和能力一辈子箍在一起;重新给婚姻当事人他们在天堂里的原有的自由,今天你们那法院所办不完的不幸的丑案也就一定会完全消灭了。 没有比想用强制、威吓、恐惧来强迫婚姻上的忠贞更可笑的事了;但是人们也已经看见这些办法的结果了。就正象窃贼一样,他本来惧怕杀人,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行窃时就带起了武器。同样,从那些男男女女的婚姻不如意者身上我们也可以看到很多类似的事例,由于人们给他们那自由的欲望设下了障碍,他们成了盗窃和杀人犯。这在我们今天的社会组织里是很普通的事,一个人为了躲避一种由于不许他满足某种欲望而使他感到强制和恐吓的制度,反而做出了更重大得多的坏事。但是因此而必然受害的,除了社会还有谁呢? 如果婚姻的结合不能通过尊重、友谊和爱情的要求而联系在一起,如果说甚至于利益也不能维系住它——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那末顺从天意,最好还是解除了这道索链吧!不要再给你们自己互相制造一些两倍的、三倍的地狱吧! 拭干你的眼泪吧!可怜的、不幸的、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妇女!并且你想一想,在全地球上还有多少的弱者在受苦。总会有一天,解放的金黄色的朝阳也会突然照到你的脸上,为了好从你那温润的睫毛上把那奴隶的痛苦热泪吻去。那时候你就傲然地直视你那暴君,因为你不再需要他了,法律也不再保护他了;那时候,可怜的、受骗的、被诱惑的姑娘,你又会找得到一个勇敢的丈夫,他举足踏碎了那大堆人的偏见;那时候,你们这些在盛开着的年华里充满着生命之欢乐的青年男女们,生活吧,相爱吧!那时候,让今天违背了自然锁闭在你们胸中,啮蚀着你们的心、麻痹着你们的活力的热情一齐都倾泻出来吧,免得使它采取一种无论对社会的和谐和你们的健康都是有害的方向。那时候谁有爱的能力,谁就爱吧。[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十四章 学习军 第一条 一切儿童、男女青年都属于这个学习军,直到他们在劳动和科学上取得了进入社会所需要的技术和知识的年限为止。 第二条 学习军受男女教师的领导,这些教师都是各技工团的成员。第三条学习军要学习一切科学和艺术并且习惯于作一切的劳动。 第四条 凡三人团指定认为是对于社会特别必要的劳动,应该为学习军的绝大多数所熟练和掌握。 第五条 学习军的工作应该这样来领导,就是:除了青年们的学习之外,从学习军里还应该生产出一种对社会有利的物质资料。 第六条 男女学生的劳动时间由教导人员按照学生的年龄和体力来规定。 第七条 青年主要应该能习惯于最繁重的劳动。在这里教导人员必须带头给他们作出一个最好的榜样。 第八条 学习军分为两部,女部和男部,各有他们特别的指导团和科学院,后者的成员和成年人的真正的技工团和科学院一样,以同一的方式选出。 第九条 但是这种非成年人的技工团和科学院的主席以及它们的行业理事会的成员既不是由学习军,也不是从学习军中选出的,而是由真正的技工团,科学院和工作理事会,并且是从后者之中选出的。 第十条 学习军也有交易小时和事业封锁,但是它的目的只能是为了培养知识的欲望,而不是培养肉体享受的欲望;因此在学习军的生产舒适品的劳动中不制造任何幻想的、奢侈的和美味的物品。 第十一条 这种组织的目的在于使青年们习惯于成年人的社会组织,在于培养他们的能力,使他们能保持欲望的平衡,以及一般地说特别是在于更早、更强地培养他们的知识的欲望和能力,先于他们的获得和享受的欲望和能力。 第十二条 一切男女学生,凡在学习军里由于突出的才能、勤勉和技巧而成为技工团的成员者,如果在进入成年人社会时,愿意在大学里进修他们的科学知识,他们在大学里的学习应算作为劳动时间。 第十三条 进入大学学习对于其他一切进入成年社会的男女学生同样也完全自由,但是只有对于前条所指的学生这种学习才算作劳动时间。 第十四条 一切男女学生在他们离开学习军之前,必须经过一次关于他们在社会里必需具备的学识和能力的考试。 第十五条 按照志愿参加某一行业的人数的多少、以决定对报考这一行业者的考试的难易。 第十六条 凡考试不及格的学生,得在学习军里继续学习一个时期。第十七条 凡是技工团的成员,当他们在某一对于社会有益的行业里选定了他们的劳动时间,就可以不先经过考试而直接就业。 第十八条 任何人不具备完全健康的体格,不得离开学习军。 第十九条 如果多数医生宣告某一个这样的男、女学生的健康状况不可能治愈,并且宣告这样的人与社会混居对于社会有害,这样的学生就被送往为了这个目的而在河流或近海岛屿上特设的疗养院。(参阅第十二章,第六、第七、第九条。) 第二十条 因此学习军处于教师和卫生委员会的监督之下,并且这个组织和其余的组织一样受三人团的最高领导。26)[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十五章 哲学的医学 一个秩序良好的社会既没有犯罪,也没有法律和刑罚,我们今天所叫作犯罪的一切事,都是社会不良秩序的结果。如果我们扫除了这种不良秩序,那就只剩下了人类的自然的疾病和缺点的残余;但是这种残余却不是能用法律和刑罚,而是要用治疗的手段去消除的。 如果我们从社会的观点来观察一下今天社会在思想和行为上的混乱,那末这种被人常常说得天花乱坠的十九世纪的开明也就大大地昏暗无光,不足以欺骗我们的眼睛了。 往往在严肃的姿态和权利的借口下,我们的行动就象瘦子和白痴一样。 我们把一个偷了邻人一件汗衫的可怜的穷鬼关起来,因为他一件汗衫也没有而这个邻人却有十二件汗衫,我们把他关了起来强迫他什么也不能做并从而只好养活他,并且由于我们所加之于他的鄙视,毁灭了他和他那贫苦可怜的家庭未来整个的生活幸福。对于一个用短尺、假秤和售卖腐败货物的商人,我们至多不过是罚他几个钱,而这些钱说到底无非还是由那些被骗的买主们拿出来的。 商人完全有这样的自由,他可以任意对他们的顾客抬高价格,但是劳动者只要有一次要求提高工资,主东们就拿起他们那警察条例对劳动者大发雷霆,为了好把丝毫一点丈夫气概从他脑子里驱逐净尽,以便那里面除了一个屈从的奴隶的草包以外什么也没有! 在我们这个社会里所谓秩序也不过就是如此:一片五颜六色的、颠三倒四的混乱!一种邪恶的、可诅咒的邪恶!为了凭一时高兴爱赦就赦,爱罚就罚,有没有任何一件坏事不是可以加上两种或是三种名称的?没有!一切被你们叫做犯罪并且被当作犯罪来处罚的事,在另一个方面,换一个名称就照样可以通行无阻。例如,所谓盗窃吧。 如果医生故意拖延一个富人的病症,以便能够多得些诊费,如果药剂师不配医生所开的有效的药物,而用一种假冒的混合物来代替贵重药品,难道这不是盗窃吗? 如果你们的那些律师们——在同一个案子中这一个代表这一方,那一个代表那一方——彼此商量好,让一造或者两造争讼到一直榨尽了他们囊中的最后一文钱,这难道不是盗窃? 如果你们的军事委员会出卖假证书,谁付得起钱,谁就可以不当兵,如果在同样的条件下人们也可以签发出国护照,通过这种方式进入腰包的钱,难道可以说不是盗窃? 如果你们的商人把最坏的不值钱的货品用高得可怕的售价出卖,如果他们因此在很短的期间内发了财或是成了豪富,能说他们的财富不是他们偷来的吗?——或者你们把这种重利盘剥也叫做应得的利润? 如果商人从厂主,而厂主又从那些已经饿着肚子等待工资的劳动者的微薄的工资上再刮一层皮,你们说,你们这些博爱主义者,这是不是盗窃?这是不是比我去找那末一个富翁偷掉他的财产的一半还要更可恨的盗窃? 而你们的贡赋和捐税,从很多方面来说不正是真正的盗窃吗? 一个人用暴力闯进我家里,扣押了我的财物,这是不是一个贼?因为一个人想要发财,于是劳动者就必须为小得可笑的一点代价给他劳动,这是不是一个无赖、一个流氓、一个骗子、强盗、窃贼?——啊,你们给这些人冠之以更有礼貌的头衔!这是不公正的!如果说你们在你们的社会里还不能没有犯罪,那就至少不要给它们起许多太不同的名称吧。谁是贼,就叫他贼,不要叫什么投机人、破产者、杂货商、典押者、税吏、流氓、骗子,等等。 你们不杀人,不!但是你们那血腥的板斧,你们那断头台,你们那非常大的兵工厂、枪械库,你们那常备军,你们那严酷的窒息的监狱,不是日日夜夜在叫嚣着杀人吗? 你们的劳动者所居住的疫病流传的恶浊的洞穴,你们那由你们所支持的社会制度供应给人民的不卫生的食品,它们难道不是在传播和扩大死亡吗? 那只是为了保卫带着一个布谷鸟或是一只毒蜘蛛的国徽而变成了你们战场上的肥料的千千万万人,难道不都是被屠杀的吗? 大群贫苦的孩子因为缺乏必要的营养而早夭,这不是杀人吗?这不是对于无辜儿童的大批屠杀吗? 一切因为贫困和疲惫而慢慢地死去的大群人们,他们不是未尽天年而只是被你们的错误制度所杀死的吗? 战争和决斗,断头台和绞刑架,这些不都是杀人的特权吗? 如果大人物们的杀人越货已经不再能和中世纪的强盗骑士的抢掠行为比拟,这只是因为人们想出方法,把这些坏事的野蛮外表掩盖起来了,但是这种恶行本身还一直继续存在。 如果你们不肯去制止所有这一切杀人越货的勾当,而要去消灭其他的坏事,那末这就只能是你们的梦想,这是你们永远办不到的事,因为后者都是从前者产生的,或者至少也是和前者密切结合的。 如果那些制定法律的先生们也肯认真地注意一下,并且仔细地想一想,他们之中的每个人在他的一生里是否也会有一次落到要成为一个杀人犯或是窃盗的地步!——我相信,他们会明白,他们之所以没有成为杀人或是窃盗犯,往往只是因为没有碰上这种机会和这种环境而已。如果我们经常处在和一个窃盗或是杀人犯所处的同样环境里,谁又知道我们是否能抵抗得住做这种事的诱惑,或是那环境的压迫呢。 有些读者也许相信,在这方面他的前途是很保险的。好吧!把经验的学校上到底吧,它比许多大本子的厚书给你们的教训要多得多。至于我,我在这个不良的社会组织里已经不再相信我自己。我认为我是一切坏事都会做出来的,要看命运把我抛掷在那一种境遇里而定。 我们看到过不少这样的事例,有些富人本来在合法的方式下就已经能够盗窃积聚得很多了,但是仍然有一种喜好,要用非法手段去盗窃。在德累斯登甚至有一个女人只是为了上断头台而死这样一个身后的声名,竟成了杀死她的女友的凶犯,并且事后并不表示丝毫后悔。这真正可以叫做:坏榜样破坏好风俗! 你们不再有圣·巴塞罗缪①的屠杀和宗教裁判的烈火来集体地屠杀和烧死你们的政治牺牲品了,但是你们发明了另一种更残酷、更可怕的痛苦;你们放过了对一个人的肉体的鞭挞,而是首先去枪杀他的精神生活。为此你们发明了那样一种可耻的野蛮的监狱,在这个监狱里你们把你们那些不幸的牺牲者陷在一种可怕的、永久的孤独寂寞之中,既不让他们看见太阳,也不让他们听见一个不幸的同伴的声息。只有经常暴露在他们那些无聊的狱卒的目光之下,不能脱离它的监视,甚至于觉察不到这些狱卒究竟在那里,他们枯坐在那四壁之间的潮湿、霉臭、死寂、不变的永恒中,这是为了什么?——伟大的上帝!不得不去讨论这样一个问题,真要让一个人心碎。——那些首先实行这种可耻的办法的人,自称为是开明的!——诅咒归于你们这些现代的暴君!诅咒归于你这个可耻的发明者;永恒的诅咒!你不配受十九世纪的地球所负载。你这种无人性的东西应该出生在粗暴的野蛮时代;现在我们已经不用那些有经验、熟练的刽子手了,社会上已经有大量这样的人了。你哭吧!哭吧!如果你只是误入歧途,如果在这种恶魔的计划里并没有隐藏着阴险的恶意、并没有隐藏着暴君的幸灾乐祸!哭吧!哭出那为一个垂死的人所有的最苦的悔过之泪吧!象叛徒犹大一样走去对他们说:我骗了我自己,并且也骗了你们!由于我的计划我成了地球上最可恨的暴君!请你们收回你们的颂词、官职、金钱和勋章吧!把这些黑暗的牢房拆毁吧;不然我死活都不能安心。这些无辜的不幸者的怨叹悲号咬啮着我的心。上帝饶恕我这个可怜的罪人吧! ①参阅齐思和编著:《世界中世纪史讲义》,高等教育出版社1957年第1版,第288页。——中译本编者 呀,所有这一切荒唐,无稽的荒唐!——他们一个世代一个世代地缠纠在那些过了时的错误和偏见所打成的结上而当他们要离开这些错误和偏见的时候,似乎解开这些结比当初他们自以为发明了这些东西的时候还要更加困难。 他们是在自作聪明!伟大的上帝,可怜他们吧,他们并不懂得更多些。上帝,你让他们取得的一点外国语知识和他们在本国语言上的流利既蒙蔽了他们自己,也蒙蔽了别人的眼睛,把假象当作了真实。 不错,当初的那种血腥的掠夺是比较地少了,它被组织得更好了,现在,人们称它为战争。但是有一种新的、现代化的掠夺愈来愈潜入我们之中,它从根上破坏着社会。这种掠夺就是商业,它的后果比从前的掠夺更可怕。对于后者人们究竟还可能来设法自卫。商业,随着时代的前进它已经成了一个强大的、无限扩张的、太上的掠夺王国,即使是皇帝和国王也必须向它纳贡。整个的商人大军占领了一切为全体人民所必需的生产和消费领域,在促进双方交换这个借口之下有计划地、经常不断地盗窃一切人。这也真是到时候了,应该让人民的眼睛看一看他们真正的处境,好认识这种商人大军对于他们真正说来是什么东西。这些现代的拦路大盗在社会里还受到特别的敬重哩。每逢人民要选举什么的时候,每逢必需处理他们切身的利益的时候,恰恰就正是选上了这样一些人,这些人由于他们的个人利益是必然要违反人民的利益的。因此被选为主席、市长、议员的一般都是商人。选民们相信,这些职位必须由一个巧言令色、擅长辞令,地位高而且有钱的人来担任。——正是由于这样,他们对于他们那绵绵无期的困苦也该自己负责。咳,何其可悲而又可叹! 怎么样,商人,你一定因为我这种议论而对我不满吧——那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此外我也可以再加上几句话作为你的安慰,这就是:商人作为商人,犹之乎窃贼一样,在今天的社会里也根本不可能有别的做法。谁要是形势逼得他不得不去搜括聚敛,一遇到机会,他就会去搜括聚敛;谁要是形势逼得他不得不去偷窃,一遇到机会,他就会去偷窃;这是在今天的社会里不可能别样的事。只要有商人,只要我们的立法者和他们的聪明智慧是用脑袋朝下站着的,就永远会有窃贼。金钱、商人和窃贼是三位一体不可分的坏事,或者无宁说,是数不清的坏事的不可分的原因。为什么在古代财神是商人和窃贼的共同的神呢,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两种职业发生之初就表现了一种内在的、密切的因缘的话?至于商人这个名称,——这里附带说一下——我所理解的是一切不依靠劳动,而是依靠盈利 利润、投机等等而生活的人。 现在请你们坦白而公正地仔细想一想,今天社会上所发生的你们所叫作犯罪的一切坏事,不都是社会的不良组织的结果吗? 强盗在盗劫时,如果不是怕人发现,怕那等待着他的可怕的刑罚,会被迫至于杀人吗?——如果窃贼和我们那些富豪一样,他想要什么,一招手就可以得到,他还会去偷窃吗?——如果一切的人都有同一的利益,人们还会为了个人的利益而吵闹、殴斗、诽谤、败坏他人名誉、仇视、欺诈、诡骗、勾心斗角、背信弃义等等吗? 如果人在他那社会里任何地方也遇不到游手好闲的人,如果他再也找不到不劳动而生活的办法,他还会在劳动的时候懒散不干吗? 如果其他人有的东西,每个人都能有;如果在不再在婚姻上作任何地位、遗产或是早死的投机;如果任何人不再和今天一样为了利益和金钱而结识,而是一切结识都只是出于爱情和友谊;如果一个人不是完全为了生活而需要另一个人,而是每一个人的福利都从社会得到保障;如果被诱惑的青年男女不再因为他们那自然欲望的剧烈暴发而被社会所蔑视和迫害;如果在一件离婚事件中任何人都不会受损害。不论是婚姻当事人或是家族和子女的利益都不受损害;如果我们不再有那种可恨的戏剧,眼看着我们那些青年妇女,我们的女友和姊妹,怎么样费尽了一切可能想象的辛苦,把她们的青春和美貌为了善价而嫁给一个男人;如果财神的魔法一旦消失了,这种魔法使妇女的美丽的青春之花为富人的肉欲而开,而在花残叶落之后他们又把她们扔在我们怀里,我们把其中的若干又用我们的眼泪使她重新苏醒,虽然她们从前曾对于我们的困苦冷酷地、厌烦地闭上那清新的花朵;如果这样,人们还会经历这样一些金钱上的爱情活剧和爱情里的金钱活剧吗? 学习一下减法吧,你们这些道德家们,如果你们不会,那末请告诉我:所有你们称作为犯罪的这一切恶事,还剩些什么呢? 这是你们不知道并且也不愿意知道的,也许是因为你们害怕,这个问题的答案会破坏你们以及其他一些人的习惯的、舒适的安宁。 因此如果你们要消灭犯罪,那末你们就要去消除那犯罪所以产生的原因,但是如果你们认真从事这件事,你们会立刻发见,你们要去对付的并不是犯罪,而是罪恶和疾病。 如果某一个人行乞或是偷窃,他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得到某种他所缺乏的东西;除此而外他没有其他更方便的办法,如果你们没有更方便的办法,你们也会这样做的。例如你们做生意;做生意比那些穷小子们行乞和偷窃的收入多得多。 平均计算,全法国十年之间所处罚的窃案每一件案子的窃款是二百四十五法郎。为了这一笔数目每个窃贼要论年地来赎罪,并且造成他一生的不幸。但是这样一笔小小的施舍乞丐的钱在交易的投机赌博中,几分钟里就从穷苦人民身上偷去了。 虽然生活并不逼迫你们,你们从早到晚忙得孜孜不休;如果窃贼有一个这样好油水的营生,他也会照样办的。 不!你们说,有很多懒于劳动的人!——但是这又有什么可怪呢?如果上层社会不是先给他们做出了一个好吃懒做的榜样吗? 大家都不肯这样驯顺地甘心受劳动的约束,特别是如果他们看到,在今天这个社会里那些狡谲的、有势力的人有可能倚靠为此而加到别人头上的劳动来生活。唉!他们想,如果这些或是那些人在那里什么也不做而生活得这样欢乐愉快,那末我也要想办法做到那样。坏的榜样会败坏好的风俗道德! 如果你们不愿意在社会里有游手好闲的人,那末你们就不要去养活那些一事不做的闲汉;如果你们不愿意在社会里有窃贼和花子,那就给每一个人别人同样也具有的东西。 当耶稣要到耶路撒冷去的时候,他没有钱买一匹驴子。他怎么办呢?他让人去求借吗?——不!而是他对他的门徒们说:“去看一看,在这里或是那里你们总会找到一匹拴着的驴子,把它解开,给我牵来;如果有人问你们,就只说:‘先生要用它’”。 今天如果在类似的情形下有一个人来,并且说:“先生要用它”,人们就会连先生带门徒抓着衣领,一起捉将官里去,因为从那时候起我们已经变得更老练了。 也许耶稣故事里的这一个故事对此起了作用,教会长老们把某一个叫作克里斯的皮努斯鞋匠推尊为圣徒,因为他曾经偷了鞣皮匠的六张皮革,为了用来给穷苦的人们做鞋子。从此他就高升为鞋匠的护神。 今天谁要想由偷窃而成为圣徒,他就必须偷窃比皮革更多的东西了,如果他能偷来几个王国,把它献给教皇,或者他就可以成神了。 但是偷驴的故事和偷皮革的故事给我们清楚证明了,偷窃这个概念,按照不同的时代和民族,是怎样地变化不同的。 在俄国,人民最下层的阶级把小的偷窃看作是一种勇敢和能干;人们以此自傲,就象在我们这里青年人中间一样,谁能骗了一个大骗子,那是十分得意的事。在阿拉伯人那里,偷窃是远古以来就容许的事,就象在一切凡是在风俗里就生长着好客、财产的共享和自由的地方一样,因为全体人的自由只有在一种财产共有共享的情况下才是可想象的。但是在一个为了自由而一切财产都是共有共享的地方,社会也就根本不用去禁止偷窃了。27) 人的自由的本能也就象封闭在一个锅炉里的蒸气一样;它既可以造成危险,如果人们把它闭得太紧的话,同样它也可以做出很多有益的事,如果我们懂得如何在一个制作完美的机器里给它一个有益的方向。因此我的任务就是要找到一种理想的社会制度,在这个制度里,除了涉及其他人的自由以外,可以给每一个人的自由本能以充分发展的机会,而同时并不妨害整体的和谐。 根据深入的研究,我现在发现,甚至法律,只要它是由少数人去为全体人制定的,在很多场合下对于全体人的自由是一种障碍。我不禁问:什么是法律?它是一个永久的或是暂时的强大的势力的表现!这就是简单的答案。这个所谓永久的势力就是自然律,并因此也只有它唯一是正面肯定的东西;而所谓暂时的势力则是其他我们一切的法律。后者,如果它们要是无害的东西,就必须只是对于前者的阐释;它们除了象我们的卫生条例那样的作用以外,不容许对于社会有其他作用,真的,为了不损害全体人的自由,它们应该并且也可能只是卫生条例这样的东西。 但是,作为卫生条例,它们就必须适合于整体的和谐,适合于个人的年龄、性别、欲望、能力以及他们的习惯,不同的气候,特别是必须与社会已有的进步相适应。 作为卫生条例,它们就必须在智慧和经验的学校里,通过知识的统治——而不是通过肉体欲望的统治——加以制订和补充。 作为卫生条例,人们除了把违犯这些法律的人看作是病人外,就不能把他们看作是别的,并且只有在他妨害欲望和能力的和谐的时候,才能把他看作是病人。这些人社会应该去治疗他,但是不能处之以刑罚。因此一切法律,凡是以处罚犯罪行为为目的的,都是对于个人自由的侵犯。 哲学的医学大致可以归纳为下列几条: 第一条 按照自然的法则,一个人在患病期间和其他的社会成员相比,就象在学习军里的儿童和青少年一样,是在一种未成年人的状态中。 第二条 因此一切病人在他患病期间,都处于医生的监护之下。 第三条 除去为了疗治精神和肉体上的病症所必须采取的手段以外,应该使病人在医院里的生活尽可能舒适。 第四条 凡是没有能证明他痊愈的一切表现的人,都不得出院回到社会里去。 第五条 因此一切精神和欲望病患者在他们出院之前,必须经过多次情感和欲望的测验。凡测验不及格者,不能出院。 第六条 一切凡是他们的健康状况由于放荡或其他可以为害于社会的病症而遭受严重损害并且只能在表面上恢复健康的人,都送到河上或是海边的岛上和他们的同病者住在一起,以免由于他们和社会的杂居和接触而把他们的病毒传给下一代。 第七条 在这个岛上的区域内,保证他们能享受其余社会的一切自由和娱乐,只要这些自由和娱乐是和整体的和谐以及他们自身的福利协调一致的。 第八条 一切不能治愈的精神和欲望病患者,这些人常常重犯同一的病症,并从而对于整体的和谐会发生危险,这些人都送往更遥远的地区或岛屿,取消他们和健康社会接触的任何机会。 第九条 任何人不得因为他的不能治疗的状态而以这种或那种方式被摒除于社会之外,如果这种状态并不能为害别人,或是还能找到一个医生愿意尝试作最后的治疗的话。(参阅第四章,第十七条) 第十条 任何人,凡是试图规避为全体的福利而规定的规章制度,并因而为害整体的和谐者,都作为病人处理。 第十一条 凡是不肯自愿住入医院的病人,在经过通告之后立即停止他在成年健康人的社会里的食物、住所、衣着和工作的供应;以后这些东西他只有在医院里才能得到。在特殊的情况下,可以由医院的工作人员强迫他入院。 第十二条 疾病的宣告以下列的方式办理:如果一个人的朋友和同志发现他有一种病症的征兆,并且要求他立刻去治疗,倘若他拒绝不听劝告,家长就对他封锁住屋,工长和小队长对他封锁工作,食堂的主管对他封锁膳食,协会和供应单位的主管对他封锁酒类和清凉饮料,直到他能在交易簿上证明他已经痊愈,或是能以其他方式试行证明,他的病症并不是严重的、危险性的疾病,然后才停止封锁。(参阅第十章,第十三、十四、十五、十八各条) 第十三条 如果证明一个人的病症的原因在于受了另一个人的传染,这样这后一个人也就有按照上文的规定去进行治疗的义务。 第十四条 任何由于欲望病而产生的劳动损失,而这些欲望病的原因在于舒适产品的过度享受,这些损失在年度结算时都加算在这种享受的消费者身上。例如一个协会每月从科学院得到价值一百劳动小时的烧酒供应,而这个团体里的一个酒鬼,由于一种因为过度享受而产生的疾病损失了三十个劳动小时在医院里,这个协会的其余成员就负有义务,在他们的交易簿上以相等的享受小时来抵销这三十个劳动小时。(参看第十章,第十八条) 第十五条 在欲望病这个名目下,也包括一切对于通过交易小时而占有的享受的侵犯,这里侵犯是妨害整体和谐和个人自由的,同样也包括一切带有骚扰性的对于这些享受的保卫。(参看第十一章,第八条) 第十六条,如果有很多证明某一种欲望病有威胁到整体和谐的危险,就由卫生委员会把这种情况通知工作理事会,于是工作理事会就或是把那种作为病症原因的物品普及化,或是完全停止那种物品的生产,视这一种或那一种方法最有效或可行而定。 以上这种或是和它类似的一种改善了的制度的实现使一切自从社会开始以来所制订的无数绝大多数不可理解和矛盾百出的法律都成为无用和可以废止的了。 在这里除去自然的规律以外不再需要任何其他的法律,自然的规律同时也就是一种全体和谐的法律。 在这里不会再有恶意的原告。 被妨害了的整体和谐以及被侵犯了的个人自由的呼声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援助。 医生的历经考验的智慧在这里不是造成专横的、可怕的法官,而是造成可敬爱的帮助者和劝告者。 在这里再没有要处罚的,而是只有要治疗的人,警察和宪兵在这种制度里是完全无用的人物。这个制度的最有效的宪兵是“饥饿”和它的伴侣“缺乏”。这一对小情侣在必要的时候会指示给每个欲望病患者他那痊愈的道路:就是进入医疗机构的道路。[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十六章 共有共享制的优点 没有穷人!因而也就再没有乞丐,再没有苦恼、忧虑、悲伤、绝望、再没有困苦的眼泪、再没有轻侮和藐视、再没有无知、愚蠢、粗鲁、再没有讨人厌的褴褛和浪荡、再没有惨白的、枯瘦的面孔和忧愁悲哀的姿态。 没有犯罪!因而也就再没有刑罚、再没有法官、警察、监狱、典狱长;再没有宪兵、法警、庭丁、律师;再没有诉讼、原告、被告;再没有法典、档案、屠刀、绞架、刑杖;再没有畏惧和恐怖;既没有矫揉造作的道德,也没有罪恶;再没有杀人凶犯、强盗、窃贼、欺诈者和骗子。 没有主人!因而也就再没有佣人、再没有男仆、女婢、小厮、伙计;再没有尊贵的和卑贱的,再没有命令和服从,再没有怨恨、妒忌、骄傲和自大,再没有嫌疑、迫害和压迫。 没有游手好闲的人!因而也就再没有无用的人,再没有使自己辛勤劳苦到又病又傻的奴隶;再没有对劳动的轻视和讥笑;再没有劳动的负担和为劳动的忧虑。 没有浪费的人!因而也就再没有匮乏,再没有挨饿和潦倒的人,再没有淫乐和奢豪;再没有那些无限制的、破坏社会精神和物质力量的感情上的困扰和痛苦。 没有擅权仗势的人!因而也就再没有奴役和压迫,再没有任意妄为和欲望的统治,再没有暴力行为,再没有刽子手和行刑助手;再没有对于公共自由的限制和对于人民的压榨;再没有捐税和贡赋,再没有反对党和兵役;再没有扣押、抢掠和洗劫;再没有常备军、碉堡和栅栏;再没有暴君和嗜好杀戮的人。 没有进步的限制!因而也就再没有伪造的博学,再没有神圣的谬论和幸运的骗子;再没有出版法、新闻检查和盖章制度;再没有那些百无一用的、浪费时间的学问,再没有对于欲望的压制,再没有对于知识和言论自由的压制。 再没有由于劳动的个别孤立化而产生的时间损失,因此可以达到普遍地减少劳动时间。 再没有无益的劳动!因此只要较少的劳动每个人就能得到他必要的、有益的和舒适的需要。 再没有由于在生活必需品的生产和消费上的个别孤立化而引起的浪费,因此就可以有为了一切人的节约和盈余。 只是燃料节约这一项,按照傅立叶的计算,就是惊人的。今天一百家人家在一百个各自的厨房、火炉和壁炉里所费的木柴,就可以建立三个厨房供九百家人口做饭之用,并且还可以利用这些柴火在冬季供住室取暖。同样,人们也可以对于面包房、铁匠、小五金匠、成衣匠等等的炉灶作更经济的利用。 几百万盒子、小盒子、桶子、硬纸盒子、包装布、包装纸、麻布、大量的篓子、手推车、四轮车以及无数小商小贩所需要的东西的生产,就都可以免掉了。 设立和管理千百个仓库、商店的劳动,大量小厨房、地窖、壁炉、箱笼、门拴和锁钥以及还有千百种其他的东西也都可以不要了。 同样,许多无用的文件的缮写,例如:买卖、租赁、师徒、婚姻、租佃、雇佣以及其他种种契约;利息和债务字据、遗嘱、指令、诉讼记录、典押簿、护照、旅客簿、税单以及一切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可以废除了。 与此相同,许多城墙、篱笆、栅栏、壕沟、锁钥、门栓、索链、铁丝网以及那一切为了保障私有财产的安全和维持专横势力而必要的,用于维持军队和法院的劳动,就一概都可以免去了。 为了寻找工作而漫无计划地来往旅行的事将会停止;同样,行李的携带也不会再有。人们将只是运载旅客,而不运衣服和工具,因为人们随处都可以得到这些东西。 寻找工作以及与此相关的忧虑烦恼也都会一概消失。 个人及其家庭生活的忧虑,以及由此而引起的夫妇之间的不和将会消失。 婚姻将是一件爱情和友谊的事业,而不是一种保障生活享用的手段。 儿童的良好教育将会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因为有的是父母的良好榜样。 娱乐将会采取一个比今天更好的、自然的、对个人的健康和发育更有益的方向。那种阻止成年人继续象在儿童时代一样嬉戏的错误的羞愧心理将会消失。 就象今天的儿童一样,将来成年人也会感到在露天旷野里奔跑跳跃,要比成天坐在烟雾弥漫的小酒馆里斗牌愉快的多。 人类将会更健壮、更美丽、更有精神、更生动活跃。许多种病症将会减轻,其他的一些病症将会通过医生的技术,结合管理机构的规章制度而完全根绝,这是在今天这个人人孤立的制度下所不可能办到的。各种隐秘的、皮肤以及其他疾病的传染,人们将很少再会见到。 对于一切他所必需的东西,人们将可以充分地享有,一切他所不必需的东西,和其他每个人一样,可以随他的意来任意选取。每个人都处于尽可能充分自由的状态中,生活得比今天更高兴愉快,因为一切力量都被引导到推动进步上,后者不断地创造出新的理想,这些理想是和社会的性质和构造相适应的,既不需要有任何法律,也不会遇到任何个人利益的抵抗。 女性将会和男性一样从一切野蛮压迫中完全解放出来。单凭这种妇女的解放就能使地球变成一个天堂;但是要实现耶稣的话:“你应该爱你的敌人”就还需要进一步废除犯罪、法律和刑罚,因为凡是存在犯罪、法律和刑罚的地方就不可能爱他的敌人;人不能同时既爱又予人以刑罚。 人们在每一块土地上将只种植那种为这一块土地所生产得最丰富、最优良的作物,而不会只是因为在这里需要它,因此费尽不可言喻的勤劳和辛苦去勉强种植一种在这块土地上不发育的、只能有很少、很坏的收获的作物;相反,人们用铁路和运河把一切地方联络起来,通过铁路和运河促进各种农产品的交换;人们能够在北方和在南方一样喝到丰富的葡萄酒,在南方喝到和葡萄酒一样丰富的啤酒,其他一切产品也都如此。在有特别优良的牧场草原的地方,人们就专门经营畜牧,而在那里酒和面包并不因此感到丝毫缺乏,就象在生产谷类和酒的地方也不缺乏肉食一样。 人们将可以放心安全地到处旅行,而不必害怕因为遇到窃贼、强盗和杀人犯,而有生命的危险。人们将能够如果愿意他就可以出去旅行,只要他能用交易小时来抵消规定的劳动时间的损失或是每天在劳动时间之后就出发到另一个地方去。在交通工具上决没有任何不便;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利用这些工具,并且它同样也属于有益的必需品之内;同样旅行的时间也不缺少,因为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在过渡时期战争不占用大量有益劳动力的话,在短短几年内一般的规定的劳动时间还可以降低到每天六小时以下。政治经济学家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计算过,据说在共有共享的状态中全体人的必要和有益的需要只要每日三小时的劳动就可以满足。这一点我现在不能断定,但是无论如何每日六小时在和平的状态下是足够了。 这样的一个民族在战争中对他的敌人的优势是不可估计的。首先是由于平等而产生的热情,这种热情鼓舞一切人,把最胆小和最懦怯的人也变成一个英雄;其次是那种非常巨大的潜力;因为从劳动中节约下来的一切力量都可以用于战争,政府不必向有钱人求借款项,而在敌人方面却正是那样。敌人如果没有钱,就根本不能进行强有力的战争,但是他们却并不是想有钱就随时都可以弄到钱的。他们往往把希望寄托在敌国境内的征发上,但是当他们侵入的时候,在那里既找不到钱,也找不到食粮,因为一切东西都已经被深深地运住内地了,就连居民也是如此;只有从事耕作的武装了的农民,随着军需处留在那里,根据敌人推进的情况而或者撤往设防的据点,或者加入军队,以便加强军队的补充,或者撤入内地,所以敌人所得到的无非是空的城市和乡村,而且如果形势需要,连空的城市和乡村也没有。一个有一千万居民的国家,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组成一支二百万人的武装力量。在共有共享的社会里一切都是可能的,甚至不要钱可以进行战争!并且主要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共有共享的社会有可能生存!28)[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十七章 整个体系的概观 这个体系的基础是那些有关社会和个人的自然法则。在这里,科学中的成就和进步是整个体系的核心,社会的一切物质和精神力量都集中在这个核心里,然后,得到了新的生命力,又从这里流向社会制度的一切血管和脉络。只有这个核心是社会的唯一不变的基本法则,因为它是与社会制度有关的一切自然法则的集中以及一切改善和提高的总结。 其他的一切法规和指令都必须和它适应,因此它们对于社会来说不能是别的,而只能是一些暂时性的条例,因为进步的法则本身,除了现存事物的不断完善和提高以外,并没有为未来规定任何其他永久、不变的东西。 只要社会是按照进步的法则组织起来的,最伟大的天才,最聪明最有才智的头脑,就永远能通过能力选举而被推举到事业的首要地位上去,任何个人利益和阴谋的统治就都成为不可能。因此社会制度的最好的管理也就得到了保证,并从而和这种管理一起保证了最好的劳动和享受的分配。 这样,在我指出了科学的应有地位,并且使一切人都有可能按照同样的条件以同一的方式去接近科学之后,我的主要的任务就是,如何在全体的和谐的范围内,为每个人对于自由的爱开拓一条最广阔的道路。 这里,首先必须保证的是每个人的生存和福利不受别人侵犯。这一点可以通过对于一切在生活上必要和有益的财富和劳动的共有共享制来实现。 一切使生活舒适、因而并不是生活上所必要的劳动和享受,我把它们从共有共享中提出来作为一种例外,以便给每个人的特殊的欲望以及他们的自由冲动一种回旋的余地。 各按照一个民族的文化程度进步发展的情况,这些例外可以逐渐减少,这是因为无益的或是有害的舒适享受日益稀少,而真正有益的舒适享受则日益普及化,这样一旦达到了这样一个阶段,就可以完全取消共有共享中的例外。 我把每一个人为了扩大他的自由和满足他的舒适享受的欲望而作用着、活动着的能力引导开去,如果这种自由和这种欲望可能威胁到在必要和有益产品的生产中引起生产不足。 我把社会比作一片草原,把欲望比作是用来灌溉这片草原的许多溪流。好啦!我自己想,流吧,随你们愿意流向那里!你们愿意朝那个方向就朝那个方向流,交易小时永远是一个可以让你们在里面流的河床;这样就保障了个人的自由。但是在你们流得最汹涌的地方,人们就设上水车,用来把你们的水引导到草原上去。这些水车就是事业封锁;它们保障全体的和谐。此外,人们还要把那些对于草原的灌溉最有益的水流加宽和加深,而对那些对灌溉最有害的水流则筑上河坝。这是通过知识的统治来实现的,并因而也就保障了进步。警察和法律在这个体系里是不必要的,因为由于少数人的欲望而可能加之于其他人的任何损害,都由后者自愿地承担了,而任何为他们所不愿或不能负担的灾害和损失,则将在医疗机构中去消除。 不消说,交易小时和事业封锁的规定,不能是在大家庭联盟的全部范围内都是一样的往往在一个地方某种行业封锁了,在另一个地方它仍然开放。在这里这种或那种食品,这种或那种器具属于舒适享受,而在另一个地方它属于一般的需要。联盟的辖区愈广,其中的差别性也就愈大。这种差别同样扩大到劳动时间上,因为气候暑热的地区的人不象在气候寒冷的地区的人一样需要同样多的生活必需品。但是三人团将按照全体人的福利来调整这一切差别。 关于在将来所要置备的房屋、家具、衣服、娱乐等等的适用、美观、便利性,我认为不必用专章去讨论它,从而企图用享受的刺激来争取读者。每个人都可以很容易理解,凡是现在大家认为在某些房屋、家具、衣服以及其他物品上的一切有益、美观、适用、便利、舒适的地方,将来在共有共享的社会中就会同样普遍地为一切人设置起来。 现在,很可能在这个体系里还有许多重要的点没有触及;同样,对于许多读者来说也可能还有许多问题没有完全明了。不论那一种情况,人们都可以用书面向“年轻一代”编辑部询问;后者将既乐于对不明了的地方作详细的解释,并且将乐于把有关进一步改善这里所提的这个体系的种种思想在它的期刊上发表。[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德]威廉·魏特林《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十八章 可能的过渡时期 一个病人如果通过一种剧烈的运动使他的血液循环加速流通,并因此排除了病毒或使后者自行消失了,这就是在身体上进行了一次革命。 如果凭着一种新的发明变更了一个行业的劳动和工具,而代之以另一种劳动和工具,这就是在这个行业里进行了一次革命。 如果通过哲学学说和风俗道德树立了一个新的方向,这就是在哲学学说和风俗道德上进行了一次革命。 因此总起来说:如果通过一种精神和物质力量上的优势使旧事物退让于新事物,这就是一次革命。 推翻旧的事物就是革命;因此进步只有通过革命才可以实现。 革命万岁! 在我们这些文明国家里,几乎没有一个人对于现存的事物完全满意。无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在有一点上他们都完全一致同意,就是必须进行某种改善,只是对于改善的目的和手段他们的意见各不相同,各按着那推动他们的特殊个人利益和一般利益而定。 他们似乎大家都愿望人类的幸福,但是只有极少数人为人类的幸福做一点事情,而在后者之中又只有极少数人是对于为此目的必须采取的手段见解一致的。 现在,让我们来仔细考察一下这些经常被人提出来并且部分地施行过的手段中的若干手段: 1)学校的改善;由国家负担贫苦儿童的教育 这个手段不但是好的,而且也是很必要的;只是这样并不就等于限制了贫困。如果说令人可惊的绝大多数穷人都是无知识的,这并不足以证明,无知是他们贫穷的原因,因为如果是这样,就应该有些富家的蠢材是上帝的大地上的最穷的流浪汉,而很多有学问的穷人则是地球上的最富的居民之一了。不!贫穷并不产生于无知,同样富贵也不是来自学问和教育:但是只要还存在着有学问的穷人和无学问的穷人,那末贫穷在无学问的穷人身上就要比在有学问的穷人身上压得更重,因为每一个有手段可以通过别人的辛苦和劳动而使自己致富的人,为了这个目的必然永远是从这些劳动者之中挑选那些技巧和勤劳能给他挣来最大利益的人。只要还有富人存在,即使一切穷人都享受了最大可能的学校教育,情形也不会两样。 因此普及教育的唯一的结果只可能是这样,就是在教育普及之后,没有无知识的穷人,但是有大批受过教育的穷人;而普及教育的唯一好处则是,这些受过教育的穷人将不会再愚蠢到肯那样驯顺地忍受贫乏和穷困,并且也不会再卑屈到肯为了他们的生活而向人那样低心下气地奉承和求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