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他们为什么会死。年轻人通常很强壮。能从这种疾病中恢复过来。其他人好像都过了最坏的阶段。一些人咳嗽得很厉害.我可以使他们更舒服一些,可好像不再有人病得非常厉害了。我想弄些东西帮一下那位母亲。她好像把这件事看得非常严重.我不能责备她.我不能完全肯定,不过,我想留下来参加葬礼不会有危险。当然,我想我们不应该呆在他们的土屋里.”“我建议搭起我们自己的帐篷,如果我们决定留下的话,”图丽说,“他们中间一直没有陌生人,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困难的,而且他们还不是马穆塔人。桑吉尔人……不一样。”早晨,艾拉被离帐篷不远的地方发出的声音弄醒了。她迅速起床,穿好衣服,往外面看去,只见几个人正在挖一个窄长的坑。特鲁妮和弗莱莉在那面,坐在火堆旁给孩子喂奶。艾拉笑了,加入到她们中去。洋苏叶茶的气味从一个冒着热气的饭篮里飘出来。她舀了一杯,并和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啜着热热的液体。“他们今天要把孩子埋了吗?”弗莱莉问。“我想是的。”艾拉说。“我想塔鲁特不想直接问,可我有这个感觉。我不明白他们的语言,不过我能偶尔听懂一两个单词。”“他们一定是在挖坟墓。我很纳闷他们为什么把它挖得那么长7”特鲁妮说。“我不知道,可我很高兴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了;我知道我们留下是对的,可我不喜欢葬礼。”弗莱莉说.5]5“没人喜欢,”艾拉说.“我希望我们能早到几天。”“不管怎样,你不知道能不能为那些孩子做点什么?”弗莱莉说。“我为那位母亲难过,”特鲁妮说。“失去一个孩子就够难过的了,可同时失去两个孩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挺住。”她把哈塔尔抱在胸前,可这只是弄得这个走路不稳的小家伙扭动起来要跑掉。“是的,失去孩子是挺难过。”艾拉说,她的声音那么严厉,弗莱莉不禁看了她一眼,感到很奇怪。艾拉放下杯子,站了起来。“我看见附近长丫些苦艾。苦艾根是一种效力很大的药。我不常用它,可我想做点东西使那位母亲平静下来,这需要效力强大的东西。’:狮营的人在那一天里观察或者表面上参加了各种活动和仪式,可快到晚上时,气氛变了.连这些客人都被卷入一种强烈感情之中.当那两个孩子被放在吊床一样的尸体架上,庄严地从土屋里抬出来,并绕丁一圈让每个人做最后告别时,那强化的感情激起了马穆塔人真正难过和悲伤的痛哭.当抬担架的人慢慢走过这些悼念者的身边时,艾拉注意到这些孩子被穿上了制做漂亮、装饰优美的华丽衣服,好像是为了一个重要的节日穿戴起来。她不由自主地被打动了,被迷住了。许多片染成各种颜色.色彩自然的皮于被仔细地缝在一起,组成了复杂的几何图形,做成了大衣和长裤,周围绕着的结实的部分上缀满了成千上万颗小小的象牙珠子。一个突发的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所有这些活都是只用一把锋利的钻做的吗?也许有人会欣赏这个小小的、尖尖的、末端有孔的象牙棍儿.她还看见丁束发带和腰带,以及那个女孩儿的肩膀上披着的一个图案迷人的斗篷,好像是用路过的长毛兽脱下的一缕缕绒毛制成的.她想要摸摸,仔细地检查一下,学学那是怎么做的,可那是不合适的。站在她旁边的雷奈克也注意到了,并且评论那向右扭转的螺旋形的复杂图案。艾拉希望在他们离开之前,她能就它的制作发现更多的东西,可以用她那有孔的象牙针交换。两个孩子还被贝壳、动物犬牙、骨头等做成的饰物装饰着.那5]6个男孩甚至有一个钻了孔当作悬饰物的非同寻常的大骨头。同头发零乱、满是灰尘的大人们不一样,他们的头发梳得很整齐,编成复杂的样式一一男孩是辫子,女孩儿的头两侧是大团卷发。艾拉总也摆脱不掉这两个孩子只是在睡觉、随时可能醒来的感觉。他们看起来太小了,太健康了,他们长着圆圆的脸蛋.不应该死,不应该进入神灵世界。她感到一阵颤抖袭过全身,不由自主地朝莱达格扫了一眼。她怕引起妮兹的注意,赶紧把眼光移开了.最后,两个孩子的尸体被带到了窄长的坑边,放了下去,头对着头,一个带着特殊头饰、穿着缀满珠子的长大衣的女人站了起来,开始了一种使每个人都颤栗的哭号般的、高音调的歌唱。她每动二下,脖子上挂的许多项链和垂饰就发出刺耳的咔嗒声,她的胳膊上还有几个象牙手镯,由几个单个的、半英寸宽的臂章构成。艾拉意识到它们和某些马穆塔人用的很类似.深深回响的击鼓声发出了他们熟悉的猛犸头骨鼓的声音.哭叫着,唱着,那个女人开始摇摆,晃动,时而踮起脚尖,时而提起脚,有时面对不同的方向,可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她跳舞时,猛烈而有规律地四处摆动胳膊,使手镯叮哨作响.艾拉曾遇到过她,尽管她们不能交谈。可艾拉感到自己被她吸引。马穆特解释说,她不像艾拉那样是个女巫医,而是一个和神灵世界交流的人。她是桑吉尔的马穆特一一或者克莱伯,艾拉震惊地意识到.对她来说,把一个女人想象成莫格乌还很困难。红脸的男人和女人在孩子们身上撒了红色赭石粉,这使艾拉想起了克莱伯擦在伊扎尸体上的红色赭石药膏.其他几件东西被隆重地加在坟墓上,弄直的猛犸象牙,梭镖,燧石刀和匕首,雕刻的猛犸、野牛和马一一做得没有雷奈克那么好,艾拉想。她惊奇地看到每个孩子的身边都放下一支长长的象牙棒,用粘有羽毛和其他物品的圆形的、有辐的、轮子一样的雕刻装饰着.当村落里的人加入到那个女人的号哭中时,艾拉悄悄地前倾,对马穆特小声说,“那些象牙棒看上去和塔鲁特的很相像。它们是讲话棒吗?”S17“对.是讲话棒。桑吉尔人同马穆塔人有亲缘关系.”马穆特说。’也有一些不同,叮这个葬礼和我们的非常相像。”“他们为什么要把讲话棒和孩子一起葬在坟墓里?”“人们给了他们在神灵世界里醒来后可能需要的东西.作为女头人的女儿和儿子,他们是一对注定要成为并列头领的姐弟,如果在今生不能,那么就会在来世里,”马穆特解释说,‘表明他的地位是很必要的,因此他们在那儿就不会失去身份。”艾拉看了一会儿,然后,当他们开始往里放土时.她又对马穆特说话了.“他们为什么被那样埋葬.头对着头?”“他们是姐弟。”他说,好像其余的都毋需解释。然后他看到了她迷惑的表情,于是接着说;“到达神灵世界的旅行是漫长、困难而又混乱的,尤其是对那些那么小的孩子来说。他们需要能相互交流,相互帮助,相互抚慰,可对大地母亲来说,姐弟分享快活是讨厌的事。如果他们肩并肩醒来,可能会忘记他们是姐弟,错误地交配,以为他们睡在一起是因为他们应该结合.头对头,他们可以在旅途中互相鼓励,而且当他们到达另一个世界时,不会搞不清他们的关系。”艾拉点点头。这似乎很合逻辑,可当坟墓被填满时,她非常希望他们能早到几天。也许她不能帮忙,可她至少可以试一试.塔鲁特在一个小河边停住了。他往上游、下游看了看。然后研究了一下手里的那块有标记的象牙。他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研究了北方云彩的形状.又闻了闻风。最后,他查看了附近的地区。“我们晚上就在这儿安营。”他说着、甩掉了背包和背架,朝他姐姐走去,她正在决定第一个帐篷应该放在哪儿,因此那些使用部分相同结构支柱的相邻的帐篷能有很大的平地。“图丽.你看,停下来做个小小的交换怎么样?我正在看鲁代格做的地图.开始时我没想到.可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儿,瞧!”他说,给她看两块画着标记的不同的象牙,这是表明去狼营。夏季大会新地点路线的地图,这是518他匆忙画成的表明去桑吉尔营路线的地图。从这儿.去拜访一下猛犸营不会太绕远。“你指的是麝牛营。”图丽气愤地、蔑视地说.“他们重新定营名真是太傲慢了。大家都有猛犸火塘,可没人应该用猛犸命名一个营.我们不都是猛犸猎人吗?” .‘可营名总是根据头人火塘的名字命名的,而且他们的新头人是他们的马穆特.另外,那也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和他们交换一一如果他们还去参加夏季大会的话.你知道他们和琥珀营有亲戚.因此他们总有一些琥珀可以交换,”塔鲁特知道他姐姐非常喜欢那暖暖的、金色的凝固松脂所形成的石头。“韦麦兹说他们还能得到很好的燧石.我们有许多的鹿皮,更不用说那些细密的毛皮了。”“我不明白一个连女人都没有的男人怎么能建立火塘,可我只是说他们很傲慢。我们还可以和他们交换。我们当然应该停下来,塔鲁特。”女头人的表情变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微笑.“是的,无论如何.我想‘猛犸’营会见咱们的猛犸火塘一定很有趣。”“好的,那么我们最好早点离开。”塔鲁特说,可他对她很疑惑,他摇摇头。不知道他那精明、狡猾的姐姐在想什么。当狮营来到一条穿往于陡峭的黄土岸之间的大河边时。塔鲁特朝深谷之间的小丘走去,仔细检查着那一带的环境,这环境同他们土屋附近很相似。他看见下面冲积平原上的鹿和犀牛。它们正在点缀着小树的绿草地上吃草.在更远处,他注意到一大堆散乱的骨头扔在河流急转弯处的高高的河岸上.小小的人在成堆的干骨头上急速奔跑着,他看见其中几个正搬运骨块。 .“他们还在那儿,”他大声说,“他们一定是在造房子。’旅行者们走下山坡,朝那个高于水平面不过十五英尺的一块开阔阶地上的营地走去,如果说艾拉对狮营的土屋感到吃惊的话,那么猛犸营的土屋就更让她震惊。这不是那种艾拉认识的洞穴,或者是半地下的长房子,而是由几个单独的圆土房簇拥在一起。在一层5]9厚厚的粘土覆盖着的草下面。它们也很结实、坚固,而且在边上还长着一片片的草,不过不是在顶上。它们只能使艾拉想起巨大的、光秃秃的土拨鼠山。当他们靠近时,她才明白为什么顶部光秃秃的。就像他们一样.猛犸营用他们住所的屋顶作观望台.其中的两个土屋顶上备有一群守望者,尽管这些守望者把注意力转向了这些客人,可那不是他们在圆屋顶上的原因。当狮营绕过一个挡住他们视线的土屋时,艾拉看到了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而且被惊呆了。塔鲁特说得对。他们正在盖房子。艾拉无意中听到了图丽关于这些人为他们自己选的名字的评论,可看到他们正在修建的土屋后,那名字好像是最合适的.尽管盖完后可能和所有其他土屋一样,可他们用猛犸骨头做结构支柱的方式好像抓住了这种动物的特殊品质。狮营确实也用了猛犸骨头做房子的支撑框架,并选择固定的骨块,把它们修整合适,可这个土屋里的骨头不只是用来支撑。这些骨头经过挑选、整理,使这种结构以一种表达了马穆塔人信念的方法体现了猛犸精髓。为了创造这个图案,他们首先从堆积在下面的骨堆里拿上来许多相同部位的猛犸骨。他们首先用猛犸的头盖骨摆成一个底部直径大约十六英尺的圆圈,头盖骨的坚固表面朝里.开口处是熟悉的拱廊,由两个巨大的弯曲象牙构成.分别固定在猛犸颅骨孔里,顶部连接在一起。环绕外部以及从中间而上的,好像是一个由一百块猛犸鄂骨组成的环形墙,V形的下顎骨尖端朝下。叠成四层。这些并排放在一起的V形骨的整体效果是最具影响力的建筑观念,也是最有意义的。它们一起形成了一个锯齿形图案,与地图上代表水的图案相似。此外,像艾拉从马穆塔那里学来的一样,代表水的锯齿形符号也是表示大地母亲一一所有生命的创造者一一最深奥的符号。它们代表她腹部尖端朝下的三角形,即她子宮的外部表征.经过了许多次重复,这个符号代表所有的生命;不仅仅是水,而且还是大地母亲的生命之水,那是她生育大地上一切生命之时弥520漫大地、充满海洋河流的生命之水。毫无疑问,这一定是猛犸火塘的土屋.圆形的墙还没有完工,可他们正在建土屋的其余部分,以一种有规律对称、紧密接合的方式插入肩胛骨、骨盆骨和几块脊椎骨。里面一个开口结构的木结房屋提供了另一个支柱,看上去屋顶将要用猛犸象牙构成. ‘“这是真正的好手艺!”雷奈克走到近旁,公开地赞扬他们的手工.艾拉知道他会表示赞许的.她看见乔达拉站在不远处,手里拉着雷瑟的缰绳。她意识到他也同样对想出这个主意的聪明的头脑表示赞赏。实际上,整个狮营都说不出话了。不过正如图丽猜测的那样,猛犸营对他们的客人也感到震惊一一或者更确切地说,对和他们在一起的驯顺的动物们感到震惊.一时间,他们惊奇而迷惑地相互注视,接着,比狮营的两位头人年轻些的一男一女走上前来欢迎,图丽和塔鲁特。这个男人一直在把沉重的猛犸骨头拉上斜坡一一这些绝不是那种可以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的临时住处,而是永久的定居地一一他上身没穿衣服,汗流浃背。他的脸刺满了花纹,艾拉不得不提醒自己不要盯着看。他不仅在左颊上有个山形符号,像狮营的马穆特一样,而且还有对称的锯齿形。三角形,菱形,以及向右侧旋转的红、蓝两种颜色的螺旋形。那个女人显然也在干活,而且也光着上身,可她没穿裤子,而是裹着一条直到膝盖以下的裙子。她没有纹身,可她的一边鼻子被钻了个孔,在孔里戴了一小块雕刻并磨光了的琥珀饰物。“图丽,塔鲁特,这真让人吃惊!我们没想到你们会来,可是以大地母亲的名义,我们欢迎,狮营人广那个女人说.“以穆特的名义,我们谢谢你们的欢迎艾弗瑞.”图丽说。气我们不是有意选在不方便的时间来的.”“我们路过附近,文卡维克。”塔鲁特补充说,“因此不能不做停. 52]留就走过去。”“狮营来拜访永远都不会不方便,”那个男人说,“可你们怎么会碰巧路过附近?这对你们来说不是在去狼营的路上。”“那个来告诉我们大会地点改变了的传信者在休息时停在了桑吉尔营,并且告诉我们他们病得很厉害。我们有了一个新成员,一个治疗者,猛犸火塘的艾拉,”塔鲁特说,示意让她往前来,‘她想去看看能不能帮忙。我们刚从那儿来。”“是的,我知道那个桑吉尔营.”文卡维克说,然后转向艾拉。有一阵子她感到他的目光仿佛在她身上挖了个洞。她犹豫丁一会儿,还没有完全习惯回敬陌生人的直视,可她感到这不是一个家族妇女害羞或胆怯的时候,因此回复了他的盯视。他突然笑了,浅灰色的眼睛闪烁着赞同的光芒,还有一种他对那种女人气的欣赏神情。她那时才注意到他是一个引入注目的有吸引力的男人,不是因为他英俊,或面部某一特殊的部分,尽管他的纹身确实使他很突出,而是因为一种意志力和才能的品质,他抬头看着坐在威尼背上的马穆特。“看来你还和我们在一起,老人家,”他说.他显得很高兴,然后带着会意的微笑说,“而且还是带着惊奇出现的。你从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召唤者?或者我们需要另一个名字吗7两匹马、一只狼和狮营一起旅行7这不仅是召唤的天赋。”“另一个名字也许合适些,文卡维克,可那不是我的天赋。这些动物服从艾拉的指使.”“艾拉7老马穆特好像为自己找了一个很有价值的女儿。”文卡维克又带着明显的兴趣仔细打量着艾拉.他并没注意到雷奈克的怒视,可乔达拉注意到了。他理解这种感情,而且他第一次感到和这个雕刻匠有种奇怪的亲属般的密切关系.“别站在这儿说话了,”艾弗瑞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谈话.这些旅行者一定又累又饿。你们一定得让我给你们准备一顿饭,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我们看得出你们正在建一个新土屋,艾弗瑞你不必为我们而麻522烦自己。有一块搭帐篷的地方就足够了,”图丽说,“以后,我们会很高兴和你们一起进餐的,可能还会给你们看我们偶然带来的上等鹿皮和毛皮。”“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塔鲁特用低沉的声音说,他把背架甩在了他站立的地方。“我们为什么不能帮助你们呢?你们可能得告诉我往哪儿放,不过我的背很结实.能运一两块猛犸骨。”“是的,我也愿意帮忙,”乔达拉主动请战,一边把雷瑟牵过来,帮莱达格下了马背。“那是个不寻常的土屋,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好吧。我们欢迎你们帮忙。我们一些人着急去参加夏季大会,可土屋需要一夏天才能完全建好,所以我们需要在出发前建完它。狮营是最慷慨的.”文卡维克一边说,一边猜想着等交换开始时,他们的慷慨能值多少块琥珀。然而他认为,完成他的土屋,平息一些人的牢骚是值得的.文卡维克开始没注意到人群中那个高大的金头发男人.可他看了两次,然后又朝正在从威尼身上解下爬犁的艾拉扫了一眼.他是个陌生人,像艾拉一样。而且他和那些马在一起就像她一样愉快。可接下来,他发现那个小扁头人好像和那只狼很熟,而且他不再是陌生人了。这一定和那个女人有关,猛犸营的马穆特头人又把注意力转向艾拉。他注意到那个棕色皮肤的雕刻匠总在她身边转+雷奈克的确总是对美丽和特别的东西感兴趣,他想.实际上,他是在实行占有。那么那个陌生人是谁呢?他和那个女人没关系吗7文卡维克扫了一眼乔达拉,注意到他正注视着艾拉和雷奈克.这里正发生着什么事。文卡维克认定,然后他笑了。不管关系怎么样.如果他们两人都对她有兴趣,那么那个女人很可能还未正式结合.他又一次仔细打量她.她是个引入注目的女人,而且还是猛犸火塘的女儿,是个治疗者,正如他们称呼的那样.她确实对动物有奇特的才能。她是一个地位很高的女人,这毫无疑问,可她从哪里宋的?为什么狮营总是带着某个不寻常的人出现?523两个女头人正站在一个几乎完成的、空荡荡的新土屋里。尽管外面盖上了,可墙上的锯齿形图案在里面却相当明显。“你肯定不和我们一起走吗,艾弗瑞?”图丽说。一串新的大琥珀珠为她的脖子增光不少,“我们很愿意再等几天,直到你们准备好.”“不,你们先走。我知道每个人都急于到达大会,而且你们已经做了很多了。土屋基本完成了。没有你们,我们不会进行得这么快。”“和你们一起工作是我们的荣幸.我必须承认,这个新土屋给人印象非常深.那是给大地母亲的荣誉.你的兄弟确实引人注目.人们在里面几乎可以感到大地母亲的存在。”她是真诚的,艾弗瑞知道这一点。“谢谢你,图丽,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帮助。那就是我们为什么不想多耽误你们的原因。因为留下来帮助我们,你们已经晚了.所有最好的地方都会被人占上。”“现在到那儿不需要多少时间了。我们带的东西相当轻。猛犸营赔本了。”艾弗瑞的眼睛扫了一眼那个高大的女头人的新项链。说:“不像狮营赔得那么多.”图丽表示赞同。她相信狮营在讨价还价中得到了好处,可承认这点是不体面的。她改变了话题。“那么,我们盼望在那儿见到你们,如果可能,我们将会尽力为你们占一块地方。”“我们对此表示感激,可我怀疑我们会是最后一批.我们不得不接受我们能得到的。不过,我们会去找你们的。”当她们走出来时,艾弗瑞说。“那我们明天早晨走。”图丽说。这两个女人拥抱了,碰了一下脸颊,然后狮营的女头人便朝帐篷走去。“噢,图丽,万一你们离开前我见不着艾拉,请再为火石谢谢她,”艾弗瑞说,然后似乎很随便地问:”你们为她订新娘价了吗?”524“我们一直都在考虑,可她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给予,所以这很困难,”图丽说完,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后。她转回身,笑了一下。“她和狄琪相处得相当亲密,几乎就像我的女儿一样。”走开时,图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她认为她已经注意到文卡维克对艾拉格外注意,而且她知道文卡维克的话不是随随便便说的.是他唆使他姐姐这么做的。那不会是个糟糕的婚姻,图丽想,而且和猛犸营有关系肯定是有好处的.当然,雷奈克有优先权。他们毕竟订婚了,可如果像文卡维克这样的人提出求婚,考虑一下不会有害处。至少。那会提高她的价值。是的,当塔鲁特建议停下来并作些交换时,他有了个好主意.艾弗瑞看着她走远了。心想图丽可能要亲自议定新娘价,也许我们应该在琥珀营停一下.我知道大地母亲在那儿保存着未加工的宝石,如果文卡维克打算追求艾拉,他将需要他能得到的一切。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比图丽更善于讨价还价的女人,艾弗瑞想,她对图丽既不满,又佩服。她以前从未特别在乎过狮营的这个高大女头人,可在过去的几天里,她们有机会更好地认识对方,她渐渐地尊敬、甚至喜欢图丽了。图丽曾和他们一起努力干活儿.而且当值得表扬时,决不吝惜,如果她是个难对付的交换者,嗯,那正是女头人的职责。实际上,如果她还年轻,并准备结合的话,艾弗瑞想,她希望有图丽这样的人议定她的新娘价。从猛犸营出发后,狮营大致向北行进,大部分路途都沿着河走。在穿越大陆的大河附近,北方的风景不断变化,展示了品种繁多的植物。他们的长途跋涉把他们从苔原沼泽和黄土平原带到了芦苇湖边.从草木青翠的泥塘带到了多风的小山和开着鲜艳的夏天花朵的繁茂草地。尽管北方植物的生长受到阻碍,可花朵通常比南方的品种大而鲜艳。艾拉能认出大多数花,不过她不总是知道怎么称呼它们.当从花朵边经过时,或者如果是一个人出去骑马或散步,她总是摘一些带给马穆特或妮兹、狄琪或其他告诉她花的名字的人。525他们越接近夏季大会的地点,艾拉就越能找到理由独自出去散步.夏天一直是她需要清静的时节。那是她有记忆以来所形成的习惯。冬天,她忍受严酷天气的禁锢,或者是在布仑的家族的洞穴,或者是在她的山谷里,或是在马穆塔的土屋里.可在夏天,尽管她不喜欢晚上独自一人出来,可白天她经常喜欢自己出去.那是她任意想象.随心所欲的时间.也是摆脱过多的关注所形成的限制的时间,无论那是出于疑惑,还是出于爱。当他们停下来过夜时。很容易找到借口或是辨认植物,或是打猎一一她一个人走开,她需要时间思考.她害怕到达那里.可却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她已经遇见很多人了,而且很容易就被接受了。因此她知道问题不在那儿。可他们离目的地越近。雷奈克就变得越兴奋,而乔达拉好像越郁闷.于是她就越希望自己能躲开这次群营的集会。在他们旅行的最后一个晚上,艾拉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带着一把鲜花回来了,她看见火堆附近的一块地方被清理出来了,乔达拉正用刻刀在里面画着记号,托奈克手里拿着一截折断的象牙和一把锋利的刀,正研究着那些记号。“她未了,”乔达拉说。‘艾拉能比我讲得明白。我不敢肯定我能找到从狮营返回山谷的路.可我知道我不能从这儿回去。我们转了太多弯,走了太多的迂回路。”“乔达拉正试着画一张地图,表明到达你找到火石的山谷的路。”塔鲁特说。“自从我们离开后,我一直都在找,可我一块火石也没看见,”托奈克补充说。“我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到那儿去一次,找到更多的火石。我们现有的这些不会永远用不完.我的那块上面已经有了个很大的坑儿了。”“我判断距离很困难,”乔达拉说。“我们骑马旅行,所以很难说步行需要多少天。而且我们做了很多探测,喜欢停就停下来,没走合乎逻辑的路线。我几乎肯定我们回去时曾穿过流经你山谷的河,在526北边更远处.也许不止一次.当我们回去时,几乎是冬天了,许多路标都变了。”艾拉放下花,拿起刻刀,试着考虑怎样做一个去山谷的地图。她开始画一条线。接着又犹豫了。“不要担心。从这儿画起,”塔鲁特鼓励说。’只要想想怎样从狮营到那儿。”艾拉全神贯注地皱着眉。“我知道我能给你们指出从狮营去的路线,”她说,“可我还是不太明白地图.我想我不知道怎么画。”“好的,不用担心,”塔鲁特说.“我们不需要地图。如果你能给怎么称呼它们.”“我知道那个红的是天竺葵,”塔鲁特说.“这是罌粟花。”“又有花儿?”刚刚进来的狄琪问道.“是的.塔鲁特告诉了我这两个。”艾拉说。“让我们覆看,这是石南,那是石竹花,”狄琪说着认出了两个,然后在艾拉旁边坐下.“我们就要到了。塔鲁特说明天就到了。我几乎等不及了。明天我就要见到布拉那格了,接下来没多久我们就会最终结合。我甚至不知道今晚我能不能睡着。”艾拉笑了.狄琪太兴奋了,很难不分享她的喜悦。可那只能提醒她,自己很快也会结合的。乔达拉关于山谷和返回那儿的谈论加深了渴望他的痛苦.她一直在看他。同时竭力掩饰,而且她有一种他一直在观察她自己的清楚感觉。她总是在两入都移开目光前瞄一眼他的眼睛.“噢,艾拉,有那么多人我想让你见见,而且我非常高兴我们将在同一个结合仪式上结合。那是我们将永远一起拥有的东西。”乔达拉站了起来。“我该去……而且……呃……整理我的睡袋了.”他说完,急忙走开丫。 。狄琪注意到艾拉的目光一直跟着他,而且几乎肯定自己看见艾拉正在忍住眼泪。她摇摇头.艾拉不像一个即将结合并和一个她爱的男人建立新火塘的女人,她没有快乐,没有兴奋。她似乎正在失‘ 527去什么东西,一个叫乔达拉的东西。3工早晨,狮营继续向上游前进,他们一直走在平原的高地上,偶尔能看见左下方湍急的水流。由于融雪的加入而雾气蒙蒙,淤泥翻滚。当他们到了一个两条大河的文汇处时,他们选择了左边的支流。在徒步涉过两个大支流,把他们的大部分物品都放在他们特意为此带来的碗形船里后,他们下到了淤积平原上,穿过了树林和河谷的草地.塔鲁特不断地看河对面高高的右岸上的凹处和深壑,把实际地形同象牙上的符号相比.艾拉仍然不清楚那些符号的含义.在前面,一个急转弯附近,是对面岸上的最高点。水面以上高达两百英尺.在他们这边,一片宽阔的草地和几片树林向内陆延伸了几英里.他们再走近些时,艾拉看到了一个圆锥形骨堆,顶部是一个狼的头骨,一行排列奇特的石头沿着塔鲁特正走的方向穿过河去.那里的河宽而浅,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涉水过去,可有什么人使过河变得更容易了。一堆堆的石块、砾石。以及骨头被人以踏脚石的方式放在水里,为过河的人铺成了一条小路,同时使水流从中间的空隙流过。乔达拉停下来更仔细地看.“多聪明的主意!”他评价说.“你可以在这儿过河,却不会把脚弄湿.”“建筑土屋的最好地方在那边一一那些深谷可以挡住风一一可最好的猎场在这边。’巴泽克解释说。这个通道常被洪水冲走。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