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原因是,她受到诅咒,被赶出部族,部族女人不常受诅咒,她们天生没有自己招来诅咒的趋势,也许这与一个外族男人有关……”艾拉停了一会儿,然后略有所思地补充道:“莱达格的母亲一定很想要孩子,接近外族人需要很大勇气,即使她从前确实认识一个男人。只是当她看到了婴儿,认为他畸形时才放弃了,部族也不喜欢混种的孩子。” .‘ ,“你怎么这么肯定她认识一个男人?”.“她来到外族人那里生孩子,这说明她在部族里得不到帮助,并有理由相信妮兹和塔鲁恃会帮助她,也许她后来遇到他的,可是我相信她认识一个跟她分享快感的男人……或者也许只是一个发泄需要的男人,她有个混种孩子,乔达拉.”“你认为是男人让生命萌发的吗?““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乔达拉,看看今天来的那个男孩,达努格他长得很像塔鲁特。只是年龄小,我想是塔鲁特和妮兹分享快感.时创造了他.”54“那就是说他们今天晚上分享快乐,她就会再有个孩子吗?”乔达拉问:“人们常分享快乐,快乐是天母的礼物,常分享快乐就是敬奉天母.可是女人不是每次分享天母礼物时都有孩子。艾拉,如果一个男人感激天母的礼物。敬奉她。那么天母可以把他的精神和与他交配的女人的精神混合在一起,如果是他的精神,孩子就像他,就像达努格长得像塔鲁特一样,可是作决定的是天母。”艾拉在黑暗中皱着眉头,这是她的一个不解之迷.“我不知道为什么女人不是每次都有孩子,也许要分享许多次快感或只有在特定时候.孩子才能产生。也许只有当男人的图腾十分强大,可以战胜女人的.或者也许确实是天母作决定,但她选择那个男人,让他男人的工具更强,你能肯定她是凭什么做决定的吗7你知道精神是怎样混在一起的吗?不能是当他们分享快感时混在女人身体里的吗T”“我从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乔达拉说。“不过我想有可能是这回事,”这次他在黑暗中皱着眉头,很久不说话,艾拉还以为他睡着了.可是他又接着说:“艾拉,如果你的想法是对的,那么我们每次分享圣母的礼物时,都可能在你体内制造出一个婴儿。“’ “我想是的。”艾拉想到这里,觉得很高兴。“那么我们得停下来!”乔达拉突然坐起来.“可是为什么呢?我想有一个你创造出的孩子,乔达拉,’艾拉明显地感到失望。 ’ .乔达拉翻过身抱住她.‘我也这样想。可现在不行,回我家要走很远的Js。要花\.年或者更多的时间,如果你怀了孩子,走这么远路会很危险。” ’“那么我们不能回我的山谷去吗?”她问道。乔达拉担心如果他们回到她的山谷,她就会安安全全地生孩子,他们就再也走不开了. .‘艾拉,我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你那时候不应该是一个人,我不知道怎样帮助你,你身边需要女人,一个女人在生孩子时可能死去。”他痛苦中声音发哑,他不久前就亲眼看过这种事。 ‘. . 55这是真的,艾拉想,她生下自己儿子时就差点丧命,要是没有伊扎.她就没命了,这不是生孩子的时候.即使是乔达拉的孩子。“是的,你说得对.”她感到十分失望,“会很困难……我……我…,一需要身边有女人.”他又沉默好久.“艾拉,”他声音干哑得难听,“也许,也许我们不该同床……如果……可是分享她的礼物就是敬奉天母。”他不加思索地说。她怎么能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他们用不着停止分享快感呢?伊扎曾告诉她,决不对别人特别是男人谈神药的事。“我想你用不着担心,”她说,“我不能肯定孩子是男人带来的,如果是天母作决定,她可以选择任何时间,是不是7”“是的,我担心这件事,可是如果我们拒绝天母的礼物,她会怪罪我们,她希望我们敬奉她.”“乔达拉,如果那种事来了,就让它来吧,如果那个时间到了,我们可以作决定,我不想让你冒犯她.”“你说的对,艾拉,”他松了一口气.带着一丝遗憾,她决定继续吃防止怀孕的药,但是当天晚上她梦见她有了许多孩于,一些有金黄的长发,还有些很像莱达格和杜尔克.快到早晨时,她做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梦.既阴森可怕又稀奇古怪。在梦中她有两个儿子,谁也猜不出他们是兄弟,一个是像乔达拉一样.高个金发,而她知道另一个,也是大一些的,是杜尔克,尽管他的脸在暗处.在一片空旷、荒凉和多风的草原上.兄弟两个对面走过来。她感到很担心,某种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她必须阻止住,接着她恐怖地意识到,一个兄弟要杀死另一个,他们越靠越近,她试图走过去,可是一个又厚又粘的墙把她困住了,他们几乎碰到一起了,举起了手臂,好像要打架,她大声叫起来。“艾拉,艾拉2出什么事了?”乔达拉推着她说.突然马穆特到了他身边,‘醒醒吧,孩子,醒醒!“他说,“这只56是个征兆,一个信息,醒来吧,艾拉!”“可是一个要死了j”她仍然还充满着梦中的感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艾拉,”马穆特说.“可能它并不是说一个……兄弟就要死了,你必须学会寻找梦的真正含义,你有天赋,你天资聪颖,但你缺少训练。’ . ’艾拉视觉逐渐清晰,看见两张关切的面孔在看着她,两个男人都很高.一个年轻英俊,另一个先知先觉。乔达拉从火堆里拾起一块燃烧的木棍,让她清醒一些,她坐起来,试图微笑.“你现在好了吗?”马穆特问道。“好了.好了,对不起,吵醒你了,’艾拉又回到泽兰达尼语,忘记了老人不懂那语言.‘我们过后再淡.”他说着微微一笑。又回到了床上。艾拉注意到,她和乔达拉在睡床上重新躺好后,另一张床上的挂帘放了下来,她为惊动了大家感到不好意思,她轻轻掷到乔达拉身边,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感激他的存在给她带来的温暖.她快睡着时.突然眼睛又一下子睁开了。“乔达拉,’她小声说,“老马穆特怎么知道我梦见了两个儿子.一个把另一个杀了?”可是他已经睡着了.艾拉猛地醒过来,静静躺着,仔细地听,她又听见一个很高的号叫声,有人好像很痛苦。她关切地推开帘向外看,克罗兹正站在第六屋区附近的过道里,伸出胳膊,发出绝望地恳求,那姿态就是摆出来招引同情的.“他要刺我的胸膛2他要杀了我2他耍让我女儿背叛我!”克罗兹手抓前胸高声尖叫,好像熏死了似的,有几个人停下来看。“我给了他我自己的骨肉.自己身上的……’“给我!你什么也投给我,’弗里贝克大叫道,“我为了弗莱莉付了你新娘费。” .“那算什么j我本应该拿更多!”克罗兹的悔恨并不比她痛苦的叫声更真诚,“她给你带来两个孩子,你的小气降低了她的身价。还有她孩子的身价,看看她,又得到了赐福,我出于仁慈把她给你。出于好心肠……”‘还有,因为即使有个两次受赐福的女儿,也没有别人愿意接受克罗兹。”旁边一个声音补充道。艾拉转过去看是谁说的,前一天那个穿漂亮的红外套的年轻女人正朝着她笑.“如果你想多睡一会儿,那就放弃这想法吧,”狄琪说::他们今天开始的比较早。”“不,我想起来.”艾拉向四周看看。床是空的,除了两个女人,旁边没有人。乔达拉起来了,”她找到衣服,开始穿.“我醒来时,以为有女人受伤了。”“没人受伤.至少没人看到,不过我同情弗莱莉。“狄琪说,“像那样被夹在中间够难受的.”艾拉摇摇头.“他们为什么喊叫?”“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打仗,我猜是他们都想让弗莱莉喜欢自己,克罗兹年纪大了,不想让弗里贝克降低她的影响,可是弗里贝克很倔强,他以前没什么影响,不想失去他的新地位,弗莱莉的确给他带来较高地位.尽管她新娘费那么低。”客人显然很感兴趣,狄琪坐在床边,艾拉边穿衣服边认真地听着这个话题.‘不过我想她不会扔下他,我想她喜欢他,尽管他有时很讨厌,再找一个男人不那么容易,特别是找个愿意接受她妈妈的人太难了.起初大家就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别人愿意忍受克罗兹,那老女人随意喊着怎样把女儿给出去了。是她降低了弗莱莉的身价,我讨厌那样两边受气,不过我比较幸福,即使我要去一个已有的营地,而不是和我哥哥建一个新的,也是受欢迎的:”“你妈妈跟你去吗7”艾拉有点不明白,她知道女人搬到她配偶58的部族,可带着母亲一起去,对她来说是件新鲜事.“我愿意她去,可是我想她不会,我想她还是宁愿呆在这儿.我不怪她,当自己营地的女头人比当另一个营地的一个母亲要好,不过我会想她的。”艾拉想得着迷,狄琪说的话她有一半听不懂.她也不能肯定就明白了另一半。 ,“离开母亲,离开亲人很让人难过,”艾拉说,“但是你快有配偶了吗?’ ,‘啊,是的,夏季会议时。妈妈终于把一切办妥了。她要了那么高的新娘费.我怕他们永远不会付得起,可他们同意了,不过等着真难受.要是布拉那格现在不用走就好了。可是他们期待着他呢,他保证很快会回来……”两个年轻女人搭着伴.向长屋门口走去,狄琪讲着,艾拉聚精会神地听着。入口处的地方比较凉一些,可是直到前方拱门的挂帘打开.冷风一下吹进来时。艾拉才意识到气温降低了多少+瘭冽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向后面,井把门口沉重的猛犸皮一下刮得飘了起来。夜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一阵劲风把纤细雪花吹起来。卷到沟沟壑壑里,一会儿又把一粒粒晶体扫出来,散落到开阔的空间,艾拉感到坚硬的小冰粒打到脸上.隐隐作疼。可是屋里很温暖,比洞里温暖多了,她只有出去时才披上斗篷。呆在屋子里时用不着穿上更多的衣服。她听见威尼的呜叫,两匹马都尽量地远离人群,艾拉向它们走去,然后回头冲狄琪笑一笑,那年轻女人笑了一下,便去找布拉那格了。艾拉走近时,那母马似乎放心了,摇着头向她打招呼,女人解掉雷瑟的缰绳.然后带着马朝河边走去,绕过转弯处,营地在视线中消失了,威尼和霄瑟也轻松下来。它们相互亲密一会儿,便静下来吃地上新鲜的干草。往回走之前她在灌木旁边停下来,解下腰带,但仍不知道怎样59在她排尿时,不把绑腿弄湿.自从开始穿衣服,她就遇到这个问题,她在夏天时自己做了这身衣服,是按照她给乔达拉做的那件衣服的模式做的.面那件是她仿照他破狮子撕破的衣服做的.不过他0T开始旅行后,她才穿上这件衣Isl,乔达拉是那么喜欢她穿这样的衣服,面不是部族女人平时穿的舒服的皮革围裙.她决定把它留下来.可是她还不知道怎样轻易地处理摹本的需要,也不想问他,他是个男人,他怎么知道女人究竟需要什么呢?她脱掉紧身裤子。这需要同时解开包在小腿上长长的鹿皮靴子,然后叉开腿,像往常一样蹲下来。当她一只脚平衡着,将下身衣服穿上时,看到河水在乎缓地O,L淌,于是改变了主意。她把斗篷和外套撩到头后,搞掉脖上的护符,朝河里走去.应该作完洗礼,而且她总是喜欢早上洗个澡.她计划擦一擦嘴,然后在河中洗一洗脸和手,她不知道这些人用什么办法保持清洁。当木堆被埋到冰下,缺少燃料的时候.当寒风灌满洞穴的时候,当冰冻太厚、甚至连饮用水都不够的时候。还能洗澡吗?不过她还是喜欢干净一些,在脑海中她还想着在外族人的山洞或者说土屋里过第一夜后。完成的清洗仪式.她看看四周的水,水流在主河道迅速地运动.但在河流比较乎缓的地方和水沟里,已经开始罩上一层透明的薄冰,边缘处已经变白变厚。河岸的一个突出处,.稀稀拉拉地覆盖着一些枯干的草,一直伸延到河中,与河岸之间形成一个静水河池,一棵矮得像灌木一样的桦树,孤零零地长在泥土里.艾拉向池中走去,把薄薄的冰层哗啦啦地踩碎,冰冷的水让她打了个冷战,她叫了一声,抓住小桦树一个枯瘦的枝条。向水流中央走过去.一阵强劲的寒风拍打在她赤裸的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又把她的头发冲散在脸上,她咬着打颤的牙齿,向深处走去,当水几乎齐腰深时,她把冰冷的水撩到脸上,然后迅速吸了一口气。弯下身,让水没到脖颈.虽然不断颤抖和喘息,她已经习惯了冷水,而且她想.不久就60根本不可能洗澡了。当她出来时,用手把水从身上擦掉,快速穿上衣服,走回河岸时.阵阵的温暖感代替了令人麻木的寒冷,她感到焕然一新,看着太阳时隐时现地出现在多云的天空时,她笑了。走近营地时。她停在长屋附近一块被踏过的空地上,人们三三两两正忙着各自的事.乔达拉正在跟韦麦兹和达努格讲话,她知道这三个燧石匠在谈着什么,在他们不远处有四个人正把一张鹿皮从一个矩形架上解下来,鹿皮已经变得柔软,有弹性,几乎是白色的,架子是用皮革绑在一起的猛犸肋骨做成的。在旁边,狄琪正用一个猛犸肋骨平滑的尖端使劲地平整另一张挂在类似架子上的兽皮。艾拉知道兽皮变干过程中.需要把它弄得更柔顺,不过把它绑到猛犸颅骨架上倒是一个新方法,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整个细节。兽皮外缘按动物轮廓刺了许多小孔,然后每个孔穿进一根绳,绑在架子上,紧紧地拉开兽皮,架子靠在长屋上,可以在两边使用,狄琪使全身力气,把肋骨的钝尖向鼓蚊的兽皮里刺,看上去就要刺透了,可是坚韧的皮革只是凹陷,却毫不让步。还有几个人正忙着做艾拉不太熟悉的活,但是其他人正把猛犸象的遗骨放进地上挖好的洞里,到处都是象骨和象牙.有人喊了一声,她抬头看到塔鲁特和图丽正向营地走来,肩上扛着一个仍连在猛犸骨上的大象牙。这些骨头并不是他们杀死的动物身上的,偶尔在.,原上可以找到一些,不过大多数还是在河流转弯处堆积的骨堆中发现的,这些地方湍急的河水常储备许多动物尸体。然后,艾拉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向营地看,她笑着向莱达格走过去,他居然也笑了.让她很吃惊。部族的人不笑,部族人露出牙齿是敌意.或者极度紧张和恐惧的表示。一时间他的笑容好像很奇怪。可是那孩子没有和部族一起长大,他知道这种表情有更友好的含义。‘早上好,莱达格,’艾拉说着作出部族问候的动作。略微变化一点,表示是对孩子说的,艾拉注意到她挥手后那孩子闪现出的理解的神情。他还记得]她想到,我敢肯定,他是有记忆的,他认得出手势.他只需要有人提醒.和我不一样,我当初必须学习.她还记得,当克莱伯和伊扎发现,和部族的孩子比起来,她记东西是多么困难时。他们那吃惊的神情.她必须花大力气学习和记忆,而部族的孩子只给出示一遍就学会了,有些人认为艾拉很愚蠢,可是当她逐渐长大后,自己学习快速记忆,这样别人就不会对她失去耐心了。不过乔达拉为她的技艺感到惊叹,比起像她一样的其他人,她受过训练的记忆力是一个奇迹,提高了她学习的能力。他惊讶地看到她学习新语言是多么容易,几乎没有费劲,但是获得这个能力并不简单,而且虽然她学会了快速记忆,她从来没完全领会部族人是怎样记忆的,这是他们之间一个基本的区别.部族人比后来的人脑容量还要大,所以他们并不比别人智力低,更确切说,他们有不同的智力.作为他们学习来源的记忆从某些方面讲,与本能相似.但更加有意识,他们出生时储存在大脑里面的是他们祖先知道的所有东西。他们用不着学习生活必需的知识和技能,他们记住了这些东西。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只需要提醒他们已经知道的东西.他们就可以习惯这个过程.长大成人后,他们知道怎样提取储存在记忆中的东西。 、他们回忆事情很容易,可是学习新东西则需要很大努力,一旦学会了新东西,或明白了新概念,或接受了新思想.他们就不会忘记,把它传给后代,但是他们学习和变化得很缓慢。当伊扎教给艾拉医术的技术时,开始明白了她们的不同,这个奇怪的小女孩记忆得远不如他们好,但是她学习的耍快得多.莱伯格说出了一个词,艾拉没有马上明白,可是一会儿她听出来了。是她的名字!叫她名字的这种方式她曾经很熟悉.部族里的人曾这样叫过。跟他们一样.那孩子不能完整地使用发音的语言,他会发音.可’是与他生活在一起的这些人的语宫中,有几个重要音他还发不出.发62这些音艾拉也因为缺少练习有点困难。部族和在此之前的人就因为发膏系统的限制,而发展了一套丰富全面的手势和动作语,来表达他们丰富而多样的思想.莱达格理解与他一起生活的外族人,他明白语言的概念,只是不能让别人理解他的意图。那孩子作了前一天晚上向妮兹作的动作,他叫艾拉“妈妈”,艾拉感到心跳加快,最后一个对她作那个动作的是她儿子,一时间莱达格看上去那么像杜尔克,以致于从他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她想相信他就是杜尔克.她渴望把她抱在怀里,叫出他的名字,她闭上眼睛,颤抖着抑制住了叫他的欲望。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莱达格正带着理想和渴望的表情看着她,仿佛他明白她的心情,并且知道她也了解他.偏偏与她所希望的相反。莱达格不是杜尔克,就像她不是狄琪一样,他就是他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想学更多的话吗7更多的手势语?莱达格7”她问道.他连连点头。“你还记得昨晚学的‘妈妈’……’他用手势语回答,这个手势曾经让妮兹那么感动。“你知道这个吗?”艾拉作出问候的姿势,她可以看出他正努力地学习几乎已经知道的知识.“这是问候的话.意思是‘上午好’或‘你好’,还有这个,”她又作了一下这个姿势.像已经用过的那样变化一些。‘是年纪大一些的人向年纪小的人说话时用的。”‘ 他皱了一下眉,然后作了那个动作,接着又像刚才那样向她笑了一下,他两个动作都作了,然后想了一下,又作了第三个动作。作完后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他到底作了什么.“对了,莱达格j我是女人,就像妈妈一样,那是问候妈妈的方式。你记住了!’妮兹注意到艾拉和男孩在一起.有好几次他玩着玩着走迷了路,让她很担心,所以她一直注意他在什么地方.作些什么,她对那女人和孩子很好奇。想看看他们在于什么。艾拉看到她好奇和关切的63表情,便把她叫过来。“我正让他看部族人一一就是他母亲族人的语言,”艾拉解释遭:“就像昨晚上那个词.”莱达格咧嘴笑了,露出了大于一般人的牙齿.他用力对妮兹作了一个动作.“那是什么意思?”她看着艾拉问。“莱达格说‘早上好,妈妈”年轻女人解释道。“早上好,妈妈7”妮兹作了一个略微像莱达格作过的动作,“那就是‘早上好,妈妈’的意思7” .“不,坐下,我教给你这个,”艾拉作了一下手势,“就是说‘早上好’j而这样,”她变化一下,“就是说‘早上好,妈妈’!他可以对我作相同的动作,那就是说‘像母亲的女人’你可以这样作。’艾拉把那个手势又变了一下,“就是说‘早上好.孩子’,还有这个,”她又变了一下,“是说‘早上好,我的儿子’,你明白了吗?”艾拉把所有的变化又重复了一遗,妮兹仔细地看着.然后有点害怕地跟着做,虽然做得不大灵巧。艾拉和莱达格都明白,她做的信号意思是‘早上好,我的儿子。”那孩子站在她身边,伸出瘦弱的胳膊,搂住她的颈部,妮兹抱住他,眨着眼睛试图阻止泉一般的泪水,连莱达格的眼睛都湿润了,让艾拉很吃惊。在布仑的部族中,只有她的眼睛因激动而流泪,尽管其他人的感觉也同样强烈。她的儿子可以像她一样发苦.他有完全的语言能力,她想起她被迫离开时他在身后喊她的情景。心里仍然难受。可是杜尔克不会流眼泪来表达痛苦。像他的部族人的母亲一样。莱达格不会讲话。可当他眼里充满爱的时候.就闪烁着泪光。“我以前从没能对他讲话,没讲过他能听懂的,”妮兹说. .“你还想学手势吗?”艾拉轻声地问。那女人点点头,仍然抱着孩子,此时不敢开口,害怕失去控制。艾拉又做了一套动作语和变化形式,妮兹和莱达格都聚精会神地听64着,试图记牢这些话,然后艾拉又做了一套。妮兹的女儿拉蒂和鲁琪。还有图丽最小的孩子,年龄与鲁琪和莱达格相仿的布里南和他的小妹妹图茜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接着弗莱莉七岁的儿子克里萨维克也加入他们之中,他们都加入了似乎很奇妙的新游戏。用手交谈. .但与营地里孩子们玩的多数游戏不一样,这是一个莱达格擅长的游戏.他学得太快了,艾拉只需演示一次,很快他就加入各种变化.表达吏深层的意义.她有一种感觉.他的智力是正常的,内心包含的许多东西急于进发出来,只需稍微开通,一旦释放出来,就没法阻挡。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也都在学习,这样就更有意思了,莱达格生命中第一次可以充分地表达自己,他怎么也学不够,和他一起长大钓孩子们轻易地接受了他用新方法流利“讲话”的能力,他们从前与他沟通过.知道他很不一样,他讲话有困难,但他们还没有形成大人的偏见。认为他智力低下。作为年龄较大的姐姐,拉蒂多年以来一直为营地里的大人翻译他的“胡言乱语”。等到他们学够了,出去认真地演习这个新游戏时.艾拉发现莱 ,达格在纠正他们,而他们也找他证明手势和动作的意义,他在同龄人中找到了一个新位置。艾拉仍然坐在妮兹旁边,看着他们无声地挥着手势,她笑了,想象着如果伊扎看到外族人的孩子像部族人一样讲话,同时又喊又笑,她会怎么想。不管怎样,艾拉想.那个老女医者会明白的。“一定是你对了,他就是这样讲话的,”妮兹说:“我从没见他学东西这么快,我不知道家一一你管他们叫什么?”‘部族,他们叫部族,意思就是……一家……人们……人。洞熊部族,敬奉洞熊的人.就像你们所说的马穆塔人,是敬奉天母的猛犸猎手一样,”艾拉回答道。‘部族……我不知道他们能那样说话,我不知道有人能用手说那. 65么多话……我从没看见过莱达格这么高兴.’那女人犹豫一下。艾拉感到她想找个方式再说点什么,她等着她整理思路.‘我很奇怪。你那么快就喜欢上他,”妮兹继续说,“有些人反对,因为他是混种,大多数人在他身边有点不舒服,可是你似乎了解他.”艾拉先停了一会儿,看看年纪大些的女人,不知说什么好,然后她作出决定,说。“我曾经认识一个他这样的人……我的儿子.我儿子杜尔克。”“你儿子尸妮兹声音显得有些吃惊,可是前一天晚上弗里贝克谈到克兰人和莱达格时,艾拉没有看出他声音中明显的厌恶感。“你有一个混种儿子7他在哪儿7他出了什么事?”艾拉脸上笼罩着痛苦的神情,当她独自一人在山谷里时,她已经把儿子的事埋藏在心底,可是看到莱达格,这些记忆又苏醒了。妮兹的问题把痛苦的回忆和情感又激发起来,使她不知所措,现在她不得不面对它。 .妮兹像其他同族人一样开诚坦率,她的问题不加思索地提出来,伹她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对不起,艾拉.我应该想到………“没有关系,妮兹,”艾拉眨着眼睛,试图止住眼泪“我知道谈到儿子就会带来问题,想到杜尔克……很难受.”“你用不着谈他的事。” 、“总得有个时候谈杜尔克,”艾拉停下来。然后又大胆谈下去,“杜尔克和部族在一起,当伊扎……我的母亲,就像你和莱达格一样……叫我向北走,找我自己的人,不是部族人,是外族人,杜尔克那时还是婴儿。我没有走.后来杜尔克三岁了,勃劳德赶我走,我不知道外族人住在哪里,不知道该去哪儿,我不能带着杜尔克,我把他给了尤芭……妹妹,她爱杜尔克,照顾他,现在是她的儿子。”艾拉停下来,但妮兹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本想再问几个问题,但是不想强让这个年轻女人说.这时候勾起她的离子之情,显然是一种折磨.但艾拉还是自愿地继续讲下去。“三年没看杜尔克了.他现在……六岁了,跟莱达格一样吧?”妮兹点点头,“莱达格出生还不到七年。”艾拉停下来,似乎陷入沉思。然后她继续讲;“杜尔克很像莱达格,伹不是莱达格,杜尔克的眼睛像部族人,嘴像我。”她苦笑一下,“应该对换一下,杜尔克有语言,能够说话,但部族人不说话;要是莱达格能说话就好了。可他却不能.杜尔克很结实,”艾拉眼睛向远处看看,“他跑得很快,他跑得最快,有一天会成为赛手.像乔达拉说的那样.”她抬头看妮兹时.眼神里充满了忧伤.“莱达格很弱,刚生下来就这样,他弱在……?”她把手放在胸口,但不知道那个词怎么说。“他有时呼吸困难.”妮兹说.“问题不是呼吸,问题是血……不对……不是血……堆积处,”她在胸前握着拳。她为不知道怎么说而感到沮丧。“心脏,马穆特是这么说的,他心脏很弱,你怎么知道的?”“伊扎是女医者,治病的,部族里最好的女医者。她像教女儿一样教我,我是女医者。” .妮兹想起乔达拉曾说艾拉是一个医者,她惊奇地听到克兰人甚至还想到治病,但是那时她还不知道他们能交谈,她在莱达格身边呆了很久,知道他即使没有完整的语言,他也不像许多人认为的那样,是一个愚蠢的动物.艾拉虽然)f(是一个马穆符,也没理由怀疑她不能懂得些治病的事.一个人影落在她们面前,她们抬起头.“马穆特想知道你能不能来跟他谈一会儿,艾拉,”达努格说。她们两人都集中精神谈话,谁也没注意到高个的年轻人走过来。“莱达格对你教他的新手势游戏很高兴,”他接着说,“拉蒂说。他要我问问你,能不能也教我一些手势。”“可以,可以,我教你,我谁都教。”“我也想再学一些你的手势语,”妮兹说。她们都站了起来.“早上吗7”艾拉问。 . .67“是的,明天早上,但是你还没吃东西呢,也许明天你该先吃点东西,’妮兹说,“跟我来.我给你,还有马穆特弄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