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不是在容貌上,而是在性情上。她几乎是再一次见到了克莱伯,至少是与他极其相似的人。对于神灵世界而言,两个人都表现出了深深的崇敬和理解,虽然两人所崇敬的神灵名称不同;两个人都能够调动起令人敬畏的力量,虽然他们每个入的体质都很虚弱;作为常人来说,二人都极富智慧.不过,她的爱的最主要原因或许是因为马穆特和克莱伯一样,欢迎她,帮助她了解生活,并且把她当作他火塘里的女儿,收留她。“我正在找你,艾拉。我想你可能在这儿,同你的马儿们在一起。”马穆特说。“我正在向外看,希望现在是春天,”艾拉说。“现在正是大多数人开始盼望变化、盼望看到或者做些新东西的时候。他们变得厌倦,睡得更多。我想,那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冬天的最后日子里有更多的宴会和庆祝会的原因。欢笑大赛很快就来到了.大部分人喜欢那个节日。”33]“什么是欢笑大赛?”“顾名思义,就是每个人都尽量使别人发笑。一些人穿可笑的衣服,或者反穿衣服,彼此做鬼脸,做滑稽动作,互相逗乐,互相开玩笑.如果有人生气,他们会笑得更厉害。差不多所有人都盼着它,可人们最盼望的庆典是春节.事实上,那是我找你的原因,”马穆特说。“在那以前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为什么春节那么特殊?”艾拉不能肯定自己正盼着它。“有很多原因,我想。它是我们最庄严,也是最快乐的庆典.它标志着漫长严寒的结束,温暖的开始。据说如果你观察丁一年的季节,你就会理解生命.大多数人计算三个季节。春天是诞生的季节。在她生命之水的奔涌中,春天涌来了,伟大的大地母亲又带来了生命。夏天。这个暖和的季节,是生长和增加的季节。冬天是短暂的死亡。春天。生命再次复活,重生.对于大多数,三个季节就够了,可猛犸火塘计算五个季节。大地母亲的神圣数字是五。”尽管艾拉当初很保留,现在却发现自己被马穆特强加的训练迷住了.她正学到很多东西;新观念,新思想,甚至新的思考方式.发现和思考这么多新东西,被包容而不是被排斥是令人兴奋的。当她和部落一起生活时,神灵知识,数字知识.甚至打猎知识是离她很远的.那是男人们的特权,只有大莫格乌和他的助手深刻研究它们,,而女人是不能成为莫格乌的。女人甚至不能参加诸如神灵或数字之类的讨论。对她,打猎也是禁忌,不过他们不禁止女人听;他们只是假定女人不能学会。“我想复习一下我们一直练习的歌曲和哼唱。而且我想开始给你看某些特殊的东西,如符号。你会发现它们很有趣,一些是关于药的。”“药符号7”,艾拉问.她当然感兴趣,他们一起走进了猛犸火塘。“你打算用那块白皮子做东西吗?”马穆特一边问,一边把垫子放到了离他的床很近的火堆边。“或者你打算留着它,像那块红的一样?”332“我还不知道那块红的怎么办,可我想用那块白的做一件特殊的上衣.我正在学缝纫,可我觉得很笨。那块白皮子是那么完美,在我能缝得更好以前,我不想弄坏它.狄琪正在教我,还有弗莱莉一一当弗里贝克不难为她的时候。”艾拉劈了一些骨头加到火里,马穆特拿出了一块较薄的表面大而弯曲的椭圆象牙断片。这个椭圆的外形是用石凿在一只猛犸象牙里刻成…个深槽.对一端的猛烈而准确的一击,分开了这个象牙片。马穆特从火里拿出一块骨炭,这时艾拉拿了一个猛犸头骨。一个用鹿角做的鼓槌,在他身边坐下了。“在我们练习用鼓以前,我想给你看看某些我们用来帮助记住事情,如歌,故事.谚语,地方,时间,名字,任何想要记住的东西的符号。”马穆特说。“你一直在教我们手势和符号,我们知道你注意到我们也用一些手势。尽管不像家族那么多.我们摆手再见,向某人打手势想让他宋,我们还用其他手势,尤其当我们描绘某样东西,或者讲故事,或者当神灵侍者在指导仪式吋。这很容易,它很像一个家族符号。”马穆特用手划了一个圆,手掌朝外。“这意味着所有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东西,”他解释说,然后拿起了那块炭.。“现在,我能用这块炭在这个象牙上做同样的动作,看见了吗7”他说着画了一个圆.“既然那个符号意味着‘所有的’,因此任何时候你看到它。即使是另一个马穆特画的,都会知道它意味着‘所有的’。”老巫师喜欢教艾拉。她聪明.学得快。可更重要是,她对学习的兴趣是那么显而易见。在她解释时,她的脸上显示出她的感情,她的好奇和兴趣。还有当她理解时.是那样的惊奇和满意。“我从没想过那个!任何人都能学这种知识吗?”她问。“一些知识是神圣的,而且只有那些立誓忠于猛犸火塘的人才能知道,可任何表现出兴趣的人都能学到大多数东西。结果经常是那些表现出极大兴趣的入最终都献身于猛犸火塘。那些神圣的知识通常藏在第二个,甚至第三个意思之后.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一一333他在象牙上画了另一个圆一一“意味着‘所有的’,可它还有另一个意思。有许多符号是给大地母亲的,这是其中的一个。它意味着所有生命的创造者。许多其他的线和形都有意义,”他继续说。“这个意味着‘水’,”他说着画厂一条波浪线。“那个在地图上.当我们猎捕野牛时,”她说。“我以为它的意思是河。”‘是,它可以表示河。它是怎么画的.或者在哪儿画的,或用什么画的都能改变其意义.如果它是这样的’,他说,“画了另一个有一些附加线条的波浪线。它的意思是水不能喝。而且像圆一样,它有第二个意思。它是表示感情,激情。表示爱。有时表示不恨的符号.它还是我们的一句谚语的提示:静流水深。” .艾拉皱了皱眉,感到这个谚语对她有某种意义。“大多数治疗者都给这些符号以意义来帮助他们记忆,像谚语的提示,除了那些关于药物或治疗的谚语,任何其他人通常无法理解。”马穆特说.“我知道的不多,可我们去夏季大会时,你会遇到其他治疗者。他们能告诉你更多的东西。”艾拉很感兴趣。她想起了在家族聚会上遇到了其他的女巫医,她们教了她多少东西。她们分享药品和疗法的知识,甚至教她新的节律,学习别人的经验.“我愿意学更多的东西,”她说,“我只知道家族药物。”“我觉得你的知识比你知道的多,艾拉,当然比那许多治疗者愿意承认的多。首先,一些人会从你那儿学到东西,可我希望你能明白人们要花些时间才能完全接受你。”老人看见她又皱了皱眉,因此他希望有某种能使她的最初介绍轻松的方法。可还不必为那个扫心+他想,于是换了话题。“有些关于家族药物的事我想问问你。都只是‘记忆’吗7或者你有帮助记忆的方法吗?”“植物的种子,幼芽和成熟时的样子;它们生长在哪,对什么有好处;怎样混合、准备和使用它们,那是来自记忆的。其他种类的治疗也是记住的。我想出使用某种东西的新方法,但那是因为我知334道怎样用它,”她说。 ‘“你不用符号和提示吗?”艾拉想了一会,然后笑着站起来,拿来了她的医药袋.她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在厂面前,许多用细绳索仔细系好的小袋和小包。她拿起其中的两个。“这个装着薄荷,”她说着给马穆特看了一个。“这个装着玫瑰果。”“你怎么知道的?你没打开,也没闻。”“我知道是因为薄荷袋系着一条用某种灌木的多纤维树皮做的带子。玫瑰果袋子的绳子是马尾巴的长毛做的,还一连串三个结。紧挨着,”艾拉说。“我也能闻出不同一一如果我不感冒的话,可一些效力很大的药味很小.把它和那些几乎没有药力的植物而有强烈气味的叶子混在一起,因此就不会用错药了。不同的绳子,不同的结,不同的气味,有时候不同的袋子。它们是提示,对吧?”“聪明……太聪明了,”马穆特说。“是的.它们是提示.可你必须记住每个袋子的绳子和结,是不是?不过,它是一个确保你用合适的药的好方法.”艾拉睁着眼睛,可她静静地躺着,没有动.除了封住的火堆那微弱的亮光外,一片黑暗。乔达拉爬上床,正在她四周移动时,尽可能不弄出声响。她曾经想过往里移一下给他腾点地方。可决定不那么做。她不想使他很容易地悄悄溜上溜下。他在自己的兽毛里蜷成一团,侧身躺着,对着墙一动不动。她知道他没那么快就睡着,她渴望过去抚摩他,可以前她被拒绝过,不想再碰钉子了。当他说他累了,’或假装睡着了,或不回答她时,那是很令人伤感的。乔达拉一直等到她的呼吸声表明她最终睡着了。然后他静静地翻过身,用胳膊肘支起身子,贪婪地望着她。她散乱的头发撒在毛皮上,一只胳膊伸在被子外面,放在一只乳房上。她身上散发出温馨的女性气味。他感到自己由于想抚摩她而颤抖,可他肯定她睡觉335时不希望他打扰。他对她和雷奈克过夜的愤怒反应后,他害怕她再也不想他了。最近,每次他们偶然轻轻碰在一起,她都退缩回去。他曾几次考虑过搬到别的床上,甚至是不同的屋区,可尽管睡在她身边很困难,远离她睡觉会更糟糕。一缕卷发粘在她脸上,随着每一次呼吸微动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把它移开,然后小心地躺回床上,放松。他闭上眼睛。随着她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艾拉朦胧地感到有人正看她,醒了.火炉已经着起来了,阳光从遮盖不严的火炉孔钻进来.她转过头,看见雷奈克热情的黑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她睡眼惺忪地对他笑丫笑,井得到了一个喜悦的微笑。她肯定旁边的地方已经空了,可还是把手伸到堆起的毛皮上来证实一下。然后她推开被子,坐丁起来。她知道雷奈克会等到她起床并穿好衣服才会到猛犸火塘宋拜访。刚意识到他一直盯着她时,她感到不舒服。在某种意义上,那是谄媚,她知道他的注意里没有丝毫恶意,可在家族人中间,目光越过石头界线盯着另一个家庭的生活范围被认为是不礼貌的。家族的山洞内并不比马穆特的地屋里有更多真正的秘密,可雷余克的注意像是侵犯了她隐私,使她感到紧张。她和家族人一起生活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这是些与她共同长大的人。经过三年山谷中的孤独生活后,她从没想到会有希望独自一人的时候,可有许多次她渴望孤独的幽静和自由.艾拉匆匆地做完了早晨通常的事情,只吃了几口前天晚上剩的食物。打开的烟孔通常意味着外面是晴天,因此她决定带着马出去。当她把通向马房的门帘推开时,看见乔达拉和达努格呆在那儿,于是停下来重新考虑。不管在马房外,还是在外面,当她想一个人呆一会的时候,考虑马的需要给了她离开人群的机会,可乔达拉奸像也喜欢和它们在一起。当她看见乔达拉和它在一起时,她经常躲开,因为她一加入,336他就离开,咕噜着说些不想妨碍她和她的马在一起之类的话。她想给他和动物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它们不仅确实维系着她和乔达拉之间的关系,而且他们对马的共同关心需要交流,不管多冷淡,他想和它们在一起的愿望以及对它们的敏感,使她觉得他可能更需要它们的陪伴.她走进了马房。可能有达努格在那儿,乔达拉不会那么快离开。当她走近他们时,乔达拉已经向后退了,可她急急忙忙地说出一些可以使他加入谈话的东西。“你想过怎样教雷瑟吗,乔达拉?”艾拉问.她用微笑同达努格打了招呼。“教它什么?”乔达拉问,她的问题使他有点心烦意乱。“教它让你骑在它背上。”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实际上,他刚才正和达努格谈论这个,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方式,他不想显露出他日益强烈的骑马渴望。尤其是当艾拉明显地被雷奈克吸弓I时,他就想象自己骑在这匹褐色公马的背上,奔驰在大草原上,像风一样自由驰骋.可他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应该这样,也许她在想让雷奈克骑威尼的小公马.“我曾想过,可我不知道是否……怎么开始。”乔达拉说.“我想你应该不断做我们在山谷里开始的事情。让它习惯背上有东西,让它习惯运货物,但我不知道怎么教它去你想让它去的地方。它会跟着缰绳走,可我不知道当你在它背上时,怎么能让它跟着缰绳走,”艾拉很快地谈着,一时冲动地提出建议,试图使他卷入谈话。达努格看看她,又看看乔达拉,希望他此时能说或做些什么,好使一切都突然好转,不仅仅是为他俩,也是为了大家.艾拉停止说话时,出现了一阵儿尴尬的沉默,达努格急急忙忙地填补丁这个空隙。 ‘“也许他能从后面抓着缰绳,坐在马背上,而不是拉着雷瑟的缰绳,”这个年轻男人说。突然,好像有人在黑暗的地屋里用黄铁石打了一块火石,乔达337拉一下明白了。他不再后退了,而是闭上眼睛,皱紧额头,集中思想.“你知道的,那可能管用,达努格J”他说。由于找到丫一个解决难题的答案,他兴奋起来,暂时忘记了对未来的恐惧。“也许我能在它的缰绳上系点什么,从后抓住。一根结实的绳子,……或者一段细皮条……两个都要。也许。”“我有一些细绳子,”艾拉说,注意到他好像不那么紧张了。他训练小公马的兴趣不减使她很高兴,并且对它怎么起作用感到好奇。“我给你拿来,在里面。”乔达拉跟着她穿过内层拱门走进了猛犸火塘。然后,突然停住了。这时她到贮藏平台去拿绳子。雷奈克正和狄琪、特鲁妮谈话.转头迅速向艾拉传过去一个迷人的微笑。乔达拉感到胃缩紧丁,他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他开始慢慢朝开口处退去.艾拉转身给了她一小卷柔韧的皮子。“这是绳子,很结实,”她说着把绳子给了他。“我去年冬天做的,”她抬头看着那双表露痛苦、困惑和折磨他的迷乱的蓝眼睛。“在你来我的山谷之前,乔达拉,在伟大的穴狮神灵选中你,并把你引到那儿以前。”.他接过绳卷。急急忙忙走了出来。他不能呆下去。不管这个雕刻匠何时走进猛犸火塘他都不得不离开.当这个黝黑的男人和艾拉在一起时他不能在附近,这种事最近经常发生。当年轻人聚集在这个庆典区域的大片空地去展开活计,探讨方法和技巧时,他从远处看着。他听到了他们练习音乐和唱歌,听他们的玩笑和笑声.每次听到艾拉和雷奈克的笑声伴在一起时,他都退缩。乔达拉把绳卷放在小马的缰绳边,从马房的木钉上取下风雪大衣,朝外面走去,一面朝达努格悲哀地笑笑,他把大衣从头上套丁下去,把兜帽在脸周围拉紧,把手塞进了从袖子上垂下来的手套里,然后向草原走去。在这个季节,大风吹着浮云穿过天空不过是正常现象,在高高的碎云中间断断续续照耀的太阳,好像对仍在冰点以下的气温没什338么效果.地面上,干燥的空气噼啪作响,好像把他肺里的湿气都化成.团团蒸汽,随着每一次呼吸给偷走了。他不会在外面久留,然而严寒使他冷静下来,它固执地提醒他把生存置于其他任何想法之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雷奈克反感得如此强烈。毫无疑问,部分原因是担心艾拉被他夺走,部分原因是在想象之中艾拉同他在一起,然而,他也有一种纷扰不休的负疚感,那就是他没能完全地、毫无保留地接受艾拉,他犹豫了.他也有些相信,雷奈克比他更配得上她。然而,至少有一件事情看来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艾拉想让他,而不是雷奈克,去试着练习骑雷瑟。 ‘达努格注视着乔达拉走上山坡,当经过那个年轻人的时候,雷瑟冲他嘶叫着,摆动着脑袋.达努格看着那匹马儿,笑丁。现在,似乎每个人都喜欢上这些动物了.他们轻轻地拍打它们,对它们说话,尽管不像艾拉那么亲密.看上去让马儿住在地屋中的棚子里是那么的自然.初次见到它们时所感到的惊奇和迷惑早已忘掉了。他穿过第二道拱门,看见艾拉正站在她的床台边。他停下来,站到她身边.“他正在干草原上散步,”他告诉艾拉。“在又冷又刮着大风的天气里独自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在某些时候出去可能更糟。”“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他没事儿,达努格?”艾拉对他微笑着,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很愚蠢。乔达拉当然不会有事儿,他经历过长途跋涉,能够照顾自己.“谢谢你,谢谢你的帮助,还有你的好意.”她说着,伸过手来碰碰他的手。她的手冰凉,可她的触摸很温暖,她在他的心中所激起的特殊的强烈情感使她感受到了这一点,然而,在她心灵的更深处,他感觉到她给予了他更多的东西,她的友情。“或许我该出去察看我设下的一些套子,”他说道.“这样试试.艾拉,”狄琪说。她用一小片骨头灵巧地在皮革边缘穿了个小洞,那是一块坚硬、结实的北极狐的腿骨.有一端天生就很锋利。又用沙岩磨得更加锐利。然后她把一根细筋线放在洞上,用缝纫锥子的尖把它推过洞。她339从皮子后面抓住它.把线拉了过来。在往这块皮子上,连的另一块的相应位置,她弄了另一个洞,重复了这个过程。艾拉把练习用的皮子拿了回来.她用一块坚硬的方猛犸皮作顶针,把那块锋利的北极狐骨推过了皮子,弄出了一个小洞。然后她试着把细筋线放在小洞上并推过去,可她好像不能掌握这项技术,又.次感到彻底失败了。“我想我永远也学不会,狄琪!”她带着哭腔喊道。“你只需练习,艾拉,从我是个小姑娘以来,就…直做这个。对我来说当然很容易。可你会学会的,如果你不断练习的话,这和用燧石针割个裂缝。把皮绳从中穿过做服装是一个道理,那个你做得很好。”“可把细筋线穿过小洞难多了。我不能把筋线穿过去。我太笨了]我不知道特鲁妮怎么能缝上珠子和羽毛,”艾拉说着看了看弗莱莉,她正把一段细长的圆柱体象牙在砂石槽里滚动。“我希望她能教我,使我做完白上衣后能够装饰它,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学会这个方法.”“你会的,艾拉。我想如果你真想做,没有什么事你不能做,”特鲁妮说。“除了唱歌广狄琪说。大家都笑了.包括艾拉。尽管她的说话声音是低音节的,悦耳的,可唱歌却不是她的天赋.她能保持有限的音调区域。是可以哼唱使人安静的单音歌,而且她对音乐确实有鉴赏力.跑调儿时她知道,她能用口哨吹出曲调,可说到声音的流畅,她是不行的。像巴泽克那样,在音乐上的熟练技巧简直是奇迹。她可以整天听他唱,如果他同意唱那么长时间的话,弗莱莉也有悦人、清脆、高扬、甜美的声音.艾拉很喜欢听。实际上,师营的大多数人都能唱歌,可艾拉不能。人们拿她的声音和唱歌开玩笑,包括对她口音的评论,那与其说是口音,倒不如说是言语习惯。她和大家…样笑。她不能唱歌,她知道这个。但也有人夸奖过她的言语.他们把她那么快就能如此流340利地讲他们的语言,看作是对狮营一种恭维,而关于她唱歌的玩笑使她觉得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每个人都有某种其他人开玩笑的特点,塔鲁特的身材,雷奈克的肤色,图丽的力气。只有弗里贝克会生气,所以他们在他背后用手语开他的玩笑。狮营人现在也能熟练地使用修改后的家族语言。艾拉不是唯一感到接受温暖的人,莱达格也被包括在这种乐趣巾。艾拉朝他扫了一眼。他正抱着哈塔尔坐在垫子上,让这个好动的孩子玩着一堆骨头,主要是鹿椎骨,这样就使他不会摇摇晃晃地跟在他妈妈后面把别人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莱达格对孩子们很好。他耐心和他们做游戏,并能根据他们的愿望长时间地使他们快乐。他对她笑了笑。“你不是唯一不能唱歌的,艾拉。”他打着手势。她也笑了。不,她想。她不是唯一不能唱歌的人。莱达格不能唱歌,不能讲话,不能做游戏,不能跑,甚至不能活过完整的一生,尽管有她的药,可她还是不知道他能活多久.他可能哪天死,或者还能活几年。她只能在池活着的每一天爱他,井希望第二天还能爱他.“哈塔尔也不能唱!”他比划着,艾拉咯咯笑着,高兴地摇摇头.聪明、有趣的玩笑。发出他奇怪的带喉音的笑声.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井开了个妮兹站在火炉附近看着他们。也许你不唱歌,莱达格,可你现在能讲话了,她想。他正把几块椎骨通过脊髓孔串在一根粗线上。摇晃着,逗孩子。如果没有手势语言,以及它使人们对莱达格的智力和理解力不断增加的意识,人们永远也不会允许他照顾哈塔尔,好让她妈妈干活儿,甚至就在她身旁也不行.艾拉给莱达格的生活带来了多大的不同!这个冬天,没人怀疑他基本的人性,除了弗里贝克。可妮兹确信那与其说是由于信念,不如说是由于固执。艾拉继续与锥子和筋线作斗争。要是她能使细筋线进到小眼儿里并从另一面出来就好了.她努力按狄琪演示的方法去做,但那是从多年的经验而得的技巧,可她却差远了.她沮丧地把练习用的皮34]子揣进怀里.开始看其他人做象牙珠子. .在适当的角度,朝猛犸象牙上猛地一击,一块比较薄而弯曲的部分就剥落下来,人们用像凿子一样的刻刀在大薄片上刻一条线,并沿着这线反复几次。直到长长的几块掉下来。人们用刀和刮削器削掉长而卷曲的碎片,把它们切削成粗糙的圆柱体,然后,用砂石把它们磨光,再用有锯齿边和长柄的燧石刀把象牙柱锯成小段,然后再把边缘弄光滑。最后一步就是在中心弄个洞儿,好把它们串在绳子上.或缝在衣服上。它晨用特殊工具做的。由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具制做人小心弄成细长针形的燧石被嵌入一根完全平直的细长绳子的未端。手工钻孔机被固定在一个小而厚的象牙圆盘的中心,然后,绳子被在手掌之间来回旋转,同时产生向下的压力,直到钻穿一个小孔,这同取火的过程类似。艾拉看着特鲁妮在手掌之间捻转着绳子,集中心思在钻孔。她想到他们付出很多劳动去做一些没有明显用处的东西。珠子不能帮助获得或处理食物,也不能使它们附着其上的衣服更有用。可她开始明白为什么珠子会有这样的价值。没有温暖和舒适的安全,没有充足食物的保证,狮营永远不能负担得起如此巨大的时间和精力的投资.只有一个相互合作,组织良好的团体才能预先计划和贮藏足够的生活必需品,来保证制做珠子的悠闲.因此。他们穿戴的珠子越多,也就越能表明狮营是一个繁荣富足、令人满意的生活地,他们就能从其他营那里得到更多的尊敬和更重要的地位.她拿起怀里的皮于和骨锥,把她刚做的洞儿弄得稍大些,然后她试着用锥子把筋线从洞儿中穿过,她穿过去了.从后面拉它。可它没有狄琪那紧密的针脚好看.她又抬头扫视着,非常泄气.看着莱达格通过脊髓孔把脊椎骨穿在一根绳子上.他拿起另一块椎骨,把比较硬的绳子穿过上面的孔。艾拉深吸了一口气,又拿起了她的活计.把锥尖穿过皮子并不那么困难,她想.她差不多把整块儿骨头都推过了洞儿。要是她能342把线附在它上面就好了,她想,那会容易……. 她停下来,仔细检查着那块小骨头。然后她看着莱达格把绳头儿系在一起,为哈塔尔摇晃着那个脊椎骨拨浪鼓。她看着特鲁妮在手掌之间旋转着手工钻,然后转头看着弗莱莉在一块砂石的槽里磨光一个象牙柱.然后她闭上眼睛,吼想着去年夏天在她的山谷里,乔达拉用骨头做梭镖尖……她又看丫看那个骨头缝衣锥。“狄琪!”她喊道。“什么事?”那个年轻女人答应着。非常震惊。“我想我知道做它的方法了广“做什么?”“让筋线穿过洞儿。为什么不在有尖儿的骨头末端弄个孔,然后把线穿过这个孔?就像莱达格把绳子穿过那个脊椎骨一样。然后,你能把骨头和线一直穿过皮子,你认为怎么样?能管用吗?’艾拉问.狄琪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从艾拉那儿拿过锥子,仔细看着。“那应该是个非常小的洞儿.”“特鲁妮在那些珠子上弄的洞儿很小.得比那个还小吗?”“这块骨头非常硬,而且很坚韧。在它上面钻孔不会很容易,而且我没看见钻孔的好地方.”“我们不能用猛犸象牙,或某种其他骨头做东西吗?乔达拉用骨头做出长而细的梭镖尖,并且用砂石打光、磨尖,像弗莱莉正做的男Iz:样.我们不能做一个小的梭镖尖那样的东西,然后在另一头钻个孔儿?”艾拉问,显得极其兴奋。狄琪又考虑了一天。“我们得让韦麦兹或某个人做一个更小的钻,可……它也许管用。艾拉,我想它可能管用!”几乎每个人都好像在猛犸火塘四周转。他们三、四个人聚成一堆儿闲谈,可空气中充满了盼望。艾拉将要试验一种新的拉线器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个人曾制造它,可由于这个主意是艾拉最先想到的,所以她将第一个用它。韦麦兹和乔达拉一起想出了一个方法,制了一个可以钻出那个孔的小钻孔器。雷奈克挑选了象牙,用他的雕343刻工具做出了几个非常小的长而尖的圆柱体。艾拉把它们磨光、弄尖到她满意的程度,可实际上是特鲁妮钻的孔.艾拉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当她拿出练习用的皮子和筋线,所有的人都聚在周围.大家都装作只是随便来检查.蕾记的东西。坚硬、干燥的鹿腱,像手指一样粗细,人们敲打鹿腱,直到它变成一束很容易分成筋丝的白色胶原纤维,根据需要,这些筋丝可以是粗糙的绳子或平滑的细线.她感到这个时刻需要戏剧效果,于是花些时间检查筋线,最后抽走了一根细筋丝。她用嘴把线弄湿使它变软,把它粘固在一起,然后用左手拿着拉线器,她挑剔地审视着那个小孔。这会很困难才能使线穿过这个小孔。筋线开始干了,因此微微变硬了,这就使穿过小孔容易些。艾拉小心地把筋线插入小孔里拉过来时,她微微松了口气.并且把那根末端垂着线的象牙缝衣针举了起来。接着她拿起了那块练习用的旧皮子,在靠近一边儿的地方插入了针,弄出了一个孔儿。可这次她一直把针穿过去,看见它后面拉着线时,她笑了。她把它举起来,让人们看.让人们发出惊叹。然后她拿起另一块想连上的皮子,重复了这个过程,不过她不得不用那方形的猛犸皮作顶针来把针推过那厚而韧的皮子.她把两块皮子拉到一起。然后缝了第二针,并举起两块皮于让大家看.“它管用!”艾拉说,脸上充满胜利的喜悦。她把皮子和针交给狄琪缝了几针.“它确实管用.这儿,妈妈,你试试,”她说着把皮子和拉线器交给了女头人.图丽也缝了几针.赞许地点着头,然后把它交给妮兹试试,接着轮到了特鲁妮。特鲁妮把它给了雷奈克,他试图使针同时穿过两块皮子,可发现厚皮子很难穿透。“我想如果你用燧石做一个切针,”他把它传给韦麦兹时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