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时,我看得出她有多么失望.’ .他大步从洞口走回来,在她面前站住。几乎是冲着她大喊;“艾拉,把一个姑娘变成妇人是一种神圣行为,一种义务,一种责任,而我又亵渎了它!”他开始走动。“那不是最后一次。我告诉自己再也不做那种事了,但是下一次还会发生同样的事.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接受这个角色,我不配.但是下一次他们还挑选我,我不能说不,我渴望它.他们经常选择我,而我也开始向往它.向往那个夜晚的爱情与温暖.尽管第二天我会为利用那些年轻女子和圣母的神圣仪式而痛恨自己”。他停下了。抓住她的草药晾晒架的一根柱子,低头看着她.‘但是几年以后,我意识到有些事情不对劲,我知道圣母在惩罚我.与我同龄的男人们都在找女人。定居下来,炫耀他们火塘里的孩子。但是我不能找一个女人。那样去爱她。我认识好多女人,我喜欢同她们在一起,与她们分享快乐,但是我只是在我不应该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爱,在初夜仪式上……仅仅在那个夜晚。”他垂下了头。一个轻柔的笑声把他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唤,乔达拉.可是你爱了.你爱上了我,不是吗7难道你不明白?你并没有受到惩罚.你是在等待我。我告诉过你,是我的图腾把你引到我的身边,或许也是圣母引导的,但是,你必须走一段长路.你必须等待.如果以前<6:恋爱了,你就不会到这儿来,也就不会找到我了。”那是真的吗?他不明白。他想相信它.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压迫他精神的负担减轻了,一丝希望的神情闪过他的脸.“我的多尼女佐拉娜怎么样呢?” ’“我认为爱她不是什么错误,不过那毕竟违背了你们的习俗,所以你受到了责罚,乔达拉所以你被送走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用不着老是提矗自己,惩罚自己.” ’z35“可是那些年轻女子.在初夜仪式上。她们……”艾拉的表情阴沉下来.“乔达拉,你知道女人第一次时被强迫是多么糟糕吗?你知道虽然痛恨不已、却又不得不忍受那不是快乐,而仅仅是痛苦和丑恶的事情是什么滋味吗7也许你不该爱上那些女人,但是对她们来说,第一次就被温存地对待.就能感受到你非常善于给予的快乐,就能感受到被人爱。那一定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即使把你所给予我的东西的一小部分给予她们,你就给了她们终生难忘的美妙回忆.噢,乔达拉,你没有伤害她们,你做得完全正确。想一想,为什么他们老是选中你呢?”他所肩负的、深藏在心底这么长时间的自我轻视和羞耻的负担开始减轻了。他开始想到或许他的生活是有原因的,他童年时的痛苦经历是有一定意义的.忏悔之后,忧惧消解,他认识到也许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像他原先想的那么可鄙。或许他还是不错的一一而且他想耍感觉到自己还不错.然而折磨了他很久的情感包袱依然难以放下.不错,他最终找到了一个值得爱的女人,而且,她确实是他所希望得到的一切.但是,如果把她带回家里,而她又告诉某人,说她是被扁头养大的。那会怎么样?或者更糟,说她有一个混血的儿子7一个野种7把这样一个女人带回家里,他是否会再一次,和她一起,遭到辱骂?这对她公平吗?万一他们污辱她,把她驱逐出去怎么办?万一他不支持她会怎么样?万一他让他们这么做会怎么样7他颤抖了。不。他想,他不能允许他们这样对待她。他爱她.但是万一他允许了呢?为什么艾拉是他找到的爱人?她的解释似乎过于简单.圣母正在同他渎神而惩罚他,这一想法不能那么容易消失,也许艾拉说对了,或许多尼把他引向她,但是,他爱上的这个美丽的女人也和他所爱过的第一个女人一样,不被本族人所接受,这难道不是一个惩罚吗7他最后找到的女人是一个生了个野种的流浪者,难道这不可笑吗7 .但是,马穆塔部落有与她相似的信仰,他们不会赶她走.即使236知道她是由扁头养大的,狮营也打算收留她。他们甚至欢迎过一个混血的孩子.也许他不该试图把她带回家里.或许留下来她会更幸福。或许他也应该留下来,让图丽收留他,成为一名马穆塔人。他的额头布满皱纹.但他不是马穆塔人,他是泽兰达尼人.马穆塔是个很好的民族,而且他们的生活方式也与他的相似,但他们毕竟不是他的民族.在这儿他能给予艾拉什么呢7在这些人中他没有朋友.没有家庭、没有亲人.可是,如果把她带回家里,他又能给予她什么呢?这许多问题让他无所适从。突然,他感到疲惫不堪。艾拉看见他肩膀低垂,表情呆滞,便说道:“天晚了,乔达拉,喝点儿这个,咱们睡觉吧。”艾拉说着。递给他一个杯子.他点点头,喝下那些温热的饮料,然后脱下衣服,爬进皮毛被子里。艾拉躺在他身边,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额上的皱纹松弛并消失。他的呼吸深沉而均匀,而她却迟迟难以入睡。乔达拉的忧愁令她不安.她高兴的是他告诉了她更多的有关他自己以及他年轻时候的生活.很久以来她一直相信,内心深处的某些事情导致了他巨大的痛苦,也许讲述出来使他的难过减轻了一些,但是,有些事情仍然让他烦恼,他没有把一切都告诉她,对此她深感忧虑.她躺在那里,尽量不惊动他.希望自己能够入睡。多少个夜晚,她独自一人呆在这山洞里,难以入睡,这时她想起了那件外套。她悄悄下了床,在那堆东西中翻找,抽出一片柔软的旧皮革,把它贴在面颊上。这是她在离开之前,从部落岩洞的废墟中所带出的少数几件东西之一.当杜尔克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她曾用它来裹住他以便抱在怀里,当他是个小娃娃的时候,她用它把他托在背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它带来.它不是一件非有不可的东西,然而不止一次,当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她用它来安慰自己入睡,但是自从乔达拉来了以后就不这样了.她把那块柔软的旧兽皮团成一团,放在肚子上,用四肢搂住,然237后闭上眼睛,睡着了。“太多了.即使用爬犁和威尼背上的驮筐也装不下.我需要两匹马把这些都驮走!”望着她想要带走的整整齐齐的几大捆东西,艾拉说.“我不得不再扔下些东西。可是我已经挑了好几遍了,我不知道应该再把什么扔下.”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出什么东西。以便得到解决这个难题的方法.山洞看上去像是被废弃了.不能带走的有用的东西都被放在贮藏洞和石缝中,以备有朝一日他们可能会回来取,尽管两人谁也不相信会有这一天。视线所及是一大堆弃物,甚至艾拉晾草药的架子也光光地扔在那儿。“你有两匹马,糟糕的是不能都使用,”望着正在洞口附近贪婪地吃草的两匹马,乔达拉说。艾拉审视着那两匹马,思索着。乔达拉的话触动了她的想法。“我还把它当成是威尼的小马驹,但是雷瑟差不多跟它一样大了.或许它可以驮个小包.”乔达拉立即来了兴趣。‘我一直想知道什么时候它才能长大到可以做一些威尼做的事,以及你怎么教会它做。你第一次骑威尼是什么时候?当时是什么使你想要骑它的?”艾拉笑道,“有一天我正在和它跑步,希望我能跑得同它一样快,我突然间就有了那个主意。一开始它有点儿害怕,不知所措。但当它开始跑起来时,那真是妙极了,就像一阵风!等它跑累了就停下来.看上去并不在意。”乔达拉注视着她.记忆中的激动令她双目发光,呼吸急促。当艾拉第一次让他骑威尼时,他也有同样的感受,因此他充分理解艾拉此时的心情.也和艾拉同样兴奋。突然他对她产生了强烈的欲望.他一直惊奇于自己对她的欲望怎么那么轻易的、突然地被撩起,但是她正想着雷瑟.“我不知道让它习惯于驮东西需要花多长时间。威尼在开始驮东238西之前我就开始骑它了.所以它很快就适应了.但是,如果让它从驮一个小包开始。以后驮人时,可能就比较容易了。咱们看看,能不能找个东西练习一下。”她在那一大堆抛弃的东西中间翻找着。几张皮毛,几只篮子,几块她用来打磨木碗和敲击燧石的石头,以及为了记住她在山谷中居住的日子作了记号的木棍.她停顿一下,拿着一根木棍,用一只手上的五指盖在第一片记号上,这是很久以前克莱伯做给她看的.她使劲咽了口唾沫,想起了克莱伯.乔达拉曾经用木棍上的记号算出她在那儿住了多长时间,还帮她计算了她的年龄.在初夏时她十七年了,在冬末或春天她就要再加上一年.他说过自己是二十一年。井笑着说自己算是个老人了.三年前他就开始了旅行,那时她刚好离开部落。她收拾起所有东西.然后走出洞口,打着口哨召唤威尼和雷瑟。在空地上,他们两个都费了些时间给那头小公马搔痒,爱抚他。然后艾拉拾起一块皮革。她先让它闻一闻,咬一咬。并用其擦它的毛。然后将其披在马背上,让它搭拉着。公马用牙咬住一头,井把它拉下来.之后叼给她,希望再玩.她又将其搭在马背上.下一次由乔达拉放在马背上,而艾拉准备好一卷长绳子,并急急忙忙地做着什么。他们又把那块皮革往雷瑟身上放了几次,让它拉下来.威尼嘶叫着,满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下一次艾拉把一根皮革绳和那块皮革一起披在雷瑟的背上,然后钻到马肚子底下,抓住另一头,用它把皮革系在马身上。这一次,当雷瑟用牙齿去扯的时候,它没有立即掉下来.一开始.马不喜欢它,使劲跳动,想把它甩下来,但是,马随后发现一个绳头在那儿飘动,于是开始用牙往下扯,把它从绳子底下扯出来。马再转动那已松动丫的绳子,直到找到那个结,然后用牙摆弄它.把它解开.它叼起那块皮革,扔到艾拉脚边,又回去叼那条绳子。当雷瑟洋洋自得,昂首腾跃而去时,艾拉和乔达拉不禁哈哈大笑。’这匹小马让乔达拉再次把皮革绑在身上,带着它走了几圜,然239后才开始玩拖、拉、解的游戏.这时,马好像已经失去了兴趣。艾拉又把皮革绑在马背上,一边拍抚着,一边对它说着话,使马没法去管那块皮革。她使出了已经计划好的训练方法,就是把两个篮子拴在一块,这样就可以挂在马身上。篮子里面放了加重的石头。她把它搭在雷瑟的背上,马儿放平耳朵,回过头来看.它还不习惯背上有重物,但是,它的一生中受到过太多的依赖和抚摸,所以背上承受压力和重量.并不那么完全陌生,但是,最为重要的,是它信任这个女人.它的妈妈也是如此。艾拉一边拍抚着、挠着.对它说着话,一边把篮子放在它背上,然后又把篮子连同皮革和绳子一起拿下来.它又闻了闻,对它就不太在意了。“我们可能得多呆一两天,好让它熟悉。我还要再把东西检查一遍,我想能行。”当他们往山洞走的时候,艾拉得意洋洋地说。“也许不像威尼那样用爬犁拖,我想雷瑟可以用背驮些东西。”“我只是希望好天气多持续几天,’乔达拉说。“要是咱们不骑马的话,可以在马背上放一捆干草,乔达拉,我系得很结实。”艾拉冲着正在下面河滩上最后一次搜寻火石的男人喊道.两匹马也在河滩上.威尼正在耐心地等待着,它拉着一副装满东西的爬犁,背上搭着两只驮篮,屁股上还放着一个有皮革盖子的鼓鼓囊囊的驮包.雷瑟对自国身体两侧悬挂的篮子和背上系着的小驮包更为不安.它仍然不习惯于带驮包,但是它是一匹纯种的蕈原马,长得雄健有力,并且习惯于野外生活。“我以为你正在为它们带粮食,为什么你想带干草呢?那边有的是草,多少马也吃不完。’‘但是等下了大雪.或者更糟.雪上再结一层冰的时候.它们就很难吃到草了.而吃了太多的粮食它们会胀肚的.有够几天用的干草情况就会很好。冬天里,马是可能饿死的.’“要是你不得不砸开冰层.亲自割草的话.马是不会饿死的,艾拉,’乔达拉笑着说,“但是我并不在乎咱们是骑马还是步行.”抬头望着清澈蔚蓝的天空,他的笑容消失了.“总之,马驮着这么多东西,240回去可比来时慢多了。”. 手里握着三块难看的石头,乔达拉沿着陡峭的小路向洞口走来.到了洞口,他发现艾拉满眼泪水,站在那里向洞里望着。他把那几块矿石放进旅行袋附近的小袋里,来到她身边。“这是我的家,”当迁移的最后时刻到来时,她沉浸在失落中。‘这是我自己的地方。我的图腾指引我来到这里,给我指示.”她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小皮包。“我很孤独。但是,在这儿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穴狮之灵要我离开。”她仰头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你说,有一天咱们会回来吗7”“不会”,他答遭。他的话听起来空蔼荡妁。望着那小小的山洞,他看到的却是在另外的时间,另外的地方.“即使回到原来的地方。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那么,现在你为什么想要回去呢7乔达拉7为什么不留下来,成为一名马穆塔人呢7”她问道。 .. “我不能留下来,这很难解释.我知道和从前不一样,但是泽兰达尼是我的人民。我想给他们看看打火石,我想给他们看怎样用梭镖打猎。我要让他们瞧瞧。加热的燧石能做什么事。所有这一切都是重要的,有价值的,能够带宋很大的好处.我要把它们带给我的人民一看着地面,他降低了声音。“我想耍他们看着我,一定认为我是有价值的。” ‘望着他那复杂的、不安的眼神,她希望自己能够解除他的痛苦.“他们想什么有那么重要吗7难道知道你自己有价值不是更重要吗7’她问.这时,她记起穴狮也是他的图腾.他也同她一样被这个强大动物的神灵所选中.她知道同一个强大的图腾生活在一起是不容易的,考验是严峻的,但是内心所获得的赐予和知识总是值得的。克莱伯曾经告诉过她,伟大的穴狮从来不挑选不值得选的人。他们使用一种沉重的背囊,正像乔达拉曾经用过的一样,背在背上,用两根带子挂在双肩上。而不是那种较小的、单肩挎的马穆24]塔式的小粮袋。他们又把风衣上的兜帽弄好,以便能很容易地戴上或脱下。艾拉已经加上了一条可以绕过前额以增加支持力的带子,尽管她通常不用这种带子,而喜欢用缠在头上的一条弹石带.背囊里面装满了食物、打火工具、帐篷以及睡觉用的皮毛等。乔达拉也背了两大包燧石、这是从他在河滩上拾来的几块中仔细挑选出来的,另外,他还背了满满一包火石。他俩每人都在身体的侧面带了一个单独的袋子,里面装着梭镖和投掷器。艾拉的一个包里还带着几块很不错的投石,她的水獭皮药袋就拴在风衣下面東着长袍的带子上. .那捆干草早已被艾拉绑成一个圆卷。系在母马的背上。她把两匹马都仔细地挑剔一番,检查它们的腿,它们的站立姿势以及它们的负担。确保它们没有负担过重。向那陡峭的小径上边望了最后一眼,他们就开始沿着那长长的山谷走了下去.威尼跟着艾拉,乔达拉牵着雷瑟。他们在踏脚石的附近穿过了小河。艾拉本想把威尼的驮物减少一些,好让它比较容易地爬上那个布满石头的山坡,但是这匹健壮的母马没费多大劲儿就上去了。上到了西部干草原时,艾拉走了一条与来时不同的路。她转错了一个弯,然后又原路返回宋,直到发现她正在找的那条路。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铺满巨石的绝谷。这些石头是在漫长的岁月里,由水汽和热量的利刃在结晶花岗岩石壁上削割下来的,块块棱角锐利。注视着威尼不安的举动一一这个山谷曾经是穴狮的家一一他们向远端布满松动石头的山坡走去。当初艾拉发现它们的时候,索诺兰已经死了.乔达拉也受了重伤.除了请求她的穴狮之灵把那个人引入另一个世界之外.她没有时间举行埋葬仪式,但是,.她也不能让尸体暴露在那里,任由野兽吞食。她把那尸体拖到山谷尽头,用她那把沉重的、类似于部落男人所用的梭镖撬开一块压住一堆浮石的大石头。当岩石盖住那个血肉模糊、已经死去的男人时,她很是悲伤。那个男人她从来就不认识。现在也永远不会认识,那个男人和她一样,是个属于别人的人。242 .乔达拉站在斜坡脚下,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以便记住这个埋葬着他弟弟的地方。或许多尼已经找到了他,因为她这么快就呼唤他回到她的身边,但是他知道,如果可能的话,泽兰多尼会尽量找到索诺兰灵魂的安息地并且引导他。不过他怎么能告诉她这个地方在哪儿呢7甚至他自己也找不到。“乔达拉?”艾拉叫道。他向她看去.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皮革口袋。“你告诉过我他的灵魂会回到多尼去。我不知道大地母亲的方法,我只知道部族图腾的灵魂世界.我已请求我的穴狮把他引导到那儿去。也许那是同一个地方,也许你的圣母知道那个地方,但是穴狮是个强大的图腾,所以你的弟弟不会得不到保护。”“谢谢你,艾拉。我知道你已经尽力而为了。”“也许你不理解,正像我不理解多尼一样,但是,现在穴狮也是你的图腾了。他选择了你,正如选择了我一样;他盯住了你,正如他盯住了我j”“以前你告诉过我,我搞不懂它是什么意思。”“当他为我而选择的时候。他必须选择你。只有一个有穴狮图腾的男人才强壮到配得上一个有穴狮图腾的女人,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克莱伯总是告诉我,和一个强有力的图腾一起生活是不容易的。他的神灵会考验你,以便知道你是有价值的。那将会非常困难,但是你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她举起那个小口袋.“我给你做了一个护身符。你不必像我那样把它戴在脖子上,但是应该随身带着它.我在它里面放了一块赭石。这样它可以装上一块你的灵魂和一块你图腾的灵魂,不过我想你的护身符里应该再多加上一种东西.“乔达拉皱着眉头。他不想惹她不高兴。但是他不知自己想不想要这个部族图腾护身符,‘我认为你应该从你弟弟的坟上拿一块石头。他的一块灵魂将会与之同在,这样你可以把它和你的那块…起带给你的人民。.他额头上因惊愕而拧起的皱纹加深了,然后突然消失。当然丫1243那可以会帮助泽兰多尼在催眠状态中找到此处.或许他对部族了解的还不多。总之,难道不是多尼创造了一切动物的灵魂吗7“艾拉.你是怎么准确地知道要做什么的7你怎么学到这么多东西?是的。我要保存它,并从索诺兰的坟上拿一块石头放在里面.尸他说。他注视着那块松动的、棱角锐利的砾石斜靠在岩壁上,处于一种微妙的乎衡状态中。它是从陡峭的峡谷壁上劈下来的,突然,一块石头和一大片碎石一起滚落下来.正好落在了乔达拉的脚旁。他把它拾起来。一眼看去,它同所有其他普普通通的花岗岩和成岩碎片没什么两样。但是,当他把它翻转过来时,大吃一惊。他看到石头的断口处有一片闪亮的乳光。奶白色的石头中心发出火焰般红色的光芒,而当他来回转动的时候,又有一道道蓝色的和绿色的光芒在阳光下跳动、闪烁。“艾拉,看这个,”他说着,把这小块蛋白石亮给她看。*从背面你永远也猜不出宋。你以为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是看看这儿,它断裂的地方。这些颜色好像是从它的深处出来的,它们这么明亮,好像活的一样。”“也许是的,或者它可能是一块你弟弟的灵魂.“她答道。工6一股寒冷的气流在低矮帐篷的边缘下面盘旋,一条裸露的手臂迅速缩回到皮毛被子下面。大风呼啸着穿过帐篷门上的帘子,睡梦中的额头焦虑地蹙起来。狂风抓住门帘,来回撕扯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为怒吼的气流打开了通道.霎时,艾拉和乔达拉清醒过来。乔达拉把门帘松动的一端系好,但是,夜晚的狂风一阵猛似一阵。它喘息着,呻吟着,在小小的兽皮帐篷四周呜咽着。吼叫着,使他们难以安眠.早晨,在汹涌波涛般的狂风中,他们挣扎着卷起帐篷,迅速地244捆扎好.他们也懒得生火做饭,而只是吃些干粮,喝点从附近寒冷的小溪中取来的冷水。上午过去一半的时候;风势减弱了。但是空气中有一种紧张的气氛,使他们怀疑最糟的时候还没有过去。近午时分,大风又起,艾拉注意到空气中有一股新鲜的、似乎金属的味道,它不像是真实的气味,而更像是一种虚无的味道。她转过头,使劲嗅着,检查着,估计着. .*这阵风里有雪.”艾拉的喊声压住了狂风的呼啸,“我闻得到.”“你说什么?’乔达拉问,但是大风把他的声音刮跑了,艾拉听不见。她只能从口形中懂得他的意思。她站住了,等他走到近前.“我能闻得到要下雪了。咱们必须赶在它来到以前找个地方躲一躲,”艾拉说,焦急的目光在宽阔、乎坦的草原上搜寻着,“可是在这儿我们哪有地方可去呢?”乔达拉也同样焦急。他审视着空旷的干草原.这时,他想起了昨天夜里他们在附近宿营的那条快要冰冻的小溪。他们一直没有跨过去,所以不管它曲曲折折地流了多远,它肯定还在他们的左边.他在漫天的尘土中使劲看,可是什么也看不清.不管怎样,他转向了左边。“咱们尽量去找那条小河,”他说,“河边可能会有树或者很高的河岸,它们能给咱们些保护.”艾拉点点头.跟着他走去。威尼也很顺从.艾拉在空气中所发现的细微特征是一个准确的警告.不久,轻飘飘的粉状物旋转飘忽而下,随风飞动.随之而来的是大片的雪花,这使得看东西更困难了.但是,当乔达拉认为自己看见了前方朦朦胧胧出现的模糊轮廓.并且站住想辨认清楚时,威尼却大步向前奔去,他们都跟随着它.低矮的树木和一道灌木屏障标明了河沿。他们两个本想钻过去,但是那匹母马却继续顺流而下,最后来到一个转弯处。水流已经把坚实的泥土河岸凿出一个大深坑。在低矮的土壁旁边,猛烈的风袭击不到,威尼催促小马站在里边,它站在外边保护。245.艾拉和乔达拉迅速地卸下马的驮物,挨着母马的腿支起他们的小帐篷,然后钻进去等待暴风雪停息。即使在河岸的庇护之下,暴风雪不能直接刮到他们,但是也威胁着他们简陋的帐篷,风咆哮着,从各个方向同时刮来,似乎决心要找到一个入口。它经常成功。贼风和阵风从边缘下边或者裂缝处偷偷钻进来。经常带进一一阵阵雪花。他俩把盖住开口的皮革交迭处和烟孔盖子系好.然后钻到皮毛下面取s0I,谈话.童年的事情、故事、传说、他们所了解的人,习俗、思想、梦想、希望等等.看上去他们永远也不会无话可谈。夜幕降临时,他们分享了性快乐,然后睡着了。夜里的某一时刻,风停止了袭击他们的帐篷.艾拉醒了。她睁大眼睛躺在那儿,环顾昏暗的四周.压抑着涌上来的恐慌感。她感到很不舒服,头痛,并且窒息般的安静。在帐篷里霉臭的空气中让人感觉十分沉重.事情不对头,但她不知道是什么。她对这种形势,或者记忆.感到很熟悉,似乎以前曾经经历过,但不确定。它更像是一种她应该能够识别的危险,但它是什么呢7突然,她无法忍受,坐了起来,掀开了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盖着的温暖的被子。“乔达拉j乔达拉!”她摇晃他,不过这没什么必要,在她猛地坐起的一瞬间他已经醒了。“艾拉,怎么啦?”“我不知道。出事了!”“我看没什么事,”他说。他没有感觉到,但是有什么事情正在明显地烦扰着艾拉.他不习惯于看到她如此地近乎恐慌。她总是非常镇静,完全能够控制自己。哪怕危险已迫在眉睫。任何四足猛兽都不能让她的目光中现出如此惊惧的神情。“你凭什么认为出事了呢?” .“我做了个梦.我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比夜还黑,我透不过气来,乔达拉.我无法呼吸,”246他再次环顾帐篷,脸上现出熟悉的、关怀的表情,好像艾拉不该如此害怕,也许真的出事了。帐篷里很黑,但不是绝对的黑暗。 .缕微弱的光线漏进来。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挪位,风也没有撕破或卷走绳子。实际上,它甚至不刮了.根本没有一点动静.极其安宁……乔达拉掀开皮毛被,爬到帐篷门口。他解开门帘.露出了一道柔软的白墙.它塌进帐篷里,可是外面露出的是更多的雪。“咱们被埋住了,乔达拉!咱们被埋在雪里了!”艾拉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由于尽量控制自己,她的声音嘶哑。乔达拉伸手摸到她,把她抱住。“没事,艾拉,设事,”他小声说着,但他心里一点儿也没底。‘太黑了,我喘不过气宋!”她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奇怪,这么遥远,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而她也软软地偎在他的怀里.他将她放倒在皮毛被子上,注意到她闭着眼睛,但是仍然用那种惊慌的、遥远的声音喊着太黑了,她无法呼吸,乔达拉束手无策,他为她,而且对她感到有点害怕。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不仅仅是他们被雪所埋住,尽管那已经是很可怕的了。他注意到自己的袋子就放在门旁,被雪盖住一部分,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突然爬过去,拂去上面的雪,摸到了侧面的口袋,掏出一支梭镖宋。他跪了起来,解开帐篷顶上中间附近的烟孔盖子,用校镖的把手向上捅雪,一大块雪噗通一声掉在他们的皮毛被子上,随后,一道阳光和一股新鲜空气涌进了小小的帐篷.艾拉立即有了变化.她明显地放松了.很快睁开丁眼睛,问道:“你做什么了?”‘我用矛捅了烟孔,打透了雪层。咱们得挖一条50才能出去,但是雪可能没有看上去那样深.”他关切地注视着她。“好些了吗?艾拉?你让我担心。你不停地说你无法呼吸,我想你是昏迷了。”“不知道.也许是缺乏新鲜空气。”“看来并没有那么糟.我呼吸没太费劲儿。而你是真的害怕了。’ 247我想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恐惧。”他的问话让艾拉很不舒服.她确实感到奇怪,现在还有点头昏眼花,像是在回忆可怕的梦。但是她无法解释. .“我记得有一次大雪盖住了部族所住的那个小山洞的出口,我在黑暗中醒来,空气非常糟。肯定是那次。”虽然暮光正迅速地向黑暗隐退,那个高大的红胡子男人仍然在外面于活。他第.个看见那支奇怪的队伍在山坡卜绕过山脊,向下走来。前边是一个妇女,在深深的雪地里疲惫地跋涉着,一匹马跟在她后面,马背上驮着一个大驮包,身后还拖着一副爬犁。一匹小马也带着一只驮包由一个男人用一根绳子牵着。跟在母马后面。他的路好走些,因为积雪已经被前面的人和马踏平了。乔达拉和艾拉在路上就这样互换过位置。以便让对方能够有机会轻松一下。“妮兹!他们回来了j”塔鲁特大喊一声.走上去迎接他们.并且替艾拉把最后几步路上的积雪踏乎。他没有领他们到那熟悉的穹形门口,而是来到长形房子的中间.令他们惊奇的是,他们不在的时候,一间新的房屋已经挨着原来的房子盖了起来。它类似于门厅。但是更大一些。在正对着猛犸火塘的方向开了一个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