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医生你到底想知道多少呢?我这儿的消息可不仅仅是你想到的那些啊……”“当然是知道得越多越好了,老板你大概也是一样吧。”“嗯……这样吧,医生,全部的消息最少值一万块,你看……”一万块?“呵呵,医生,你可以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能拿到钱的,我想这些对于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吧。我的消息可是很准确的啊,包括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哈哈,医生你可感兴趣啊?”不错,这个叫麦瓦的老板果然有问题,只是他知道的比自己所能想象的还要多得多,沃勒有一种猜测,这家伙很可能和跟踪自己的人有什么瓜葛。“我一下子凑不齐这么多,开业还没有多久。”“那不是问题,我可以等,你拿钱来我把消息全部告诉你。当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你决不能通知警方,你这么做也是白费,到时候,我会矢口否认。”“好吧,一万块就一万块,我凑齐回来找你。你也要依照约定,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否则我也不会让你把钱拿走。”“这您尽管放心,生意就是生意。我麦瓦不会食言的。”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麦瓦心里想,自己的安全不关心,反而来-这混水。不过对我而言倒是没有损失,反而多了一笔横财是真的。如果可以,麦瓦真的要吹起口哨了。在米尔警官下午为红灯区失火忙得满头大汗时,在邻近的城市,一家中餐馆里,一个男人看着报纸。那上面报道着紧挨的波特兰市大火事件。那些消防人员动作真够慢的,我可是很快就通知他们了,居然还是烧死了人。唉,不过这也要怪他们的命不好,为什么别的人不会死呢。就像这个多嘴的雷恩一样,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们连自己为什么会死的都不知道。唉,这又有什么呢,我的妈妈不也是吗,她居然失手杀死了那个残暴的嫖客,真是的。在他九岁的时候,他的妈妈被一个前来嫖娼的黑帮人物打得体无完肤,他们常常是这样的。当那个男人熟睡的时候,她就拿起枪打死了他,然后跑到楼上躲了起来。叮嘱自己的儿子不要告诉警察。但是,警察来了,他们果然没有发现二楼暗藏的阁楼,他们问站在那里的男孩子,他朝上面指指。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他的妈妈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哦,我当时真有点儿残忍,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和你这样不称职的母亲生活在一起是那么的无趣。大家都是那么的无趣。可怜的是,妈妈被关在监狱里,没有被判处死刑,却被黑帮买通的警察毒死了。噢,这又何必呢,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计较那么多呢?这是他深深不理解的。半年以后,他被好心的人收养离开了孤儿院。那时候,有个名叫麦瓦的大孩子老是欺负他,不过那可能只是闹着玩儿有点过。他不在意,他时常买糖来和他分享,他和他是真正的伙伴。不过后来他也不一样了,他开了店变得那么谨慎无趣了,他和他只剩下生意上的来往了,这真有点儿可悲不是吗?男人夹起了一只水饺,呵呵,这东西可真不错,人活着就是要讲求生活,这难道不对吗?中国人真是有意思,他们最早把肉啊什么的包到了面里面,这才该算是一大发明呢。噢,不光是中国人,东方人都是那么美好的。他想起了昨天温存的那个日本女人,她可真好,比起那些浑身马赛克的白种女人有意思多了。他可不愿意让雷恩看不起他,他从来不会以雷恩知道的面貌去照顾他的生意。因为,他的妈妈也是个妓女,不过,噢,对了,雷恩好像并不知道。他把饺子放进嘴里,天啊,真不错,人生本来不就是一场充满美味的盛宴吗,哈哈哈……他有时候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他只知道别人管他叫做“观察者”,他不喜欢这名字,会叫人想起那些偷窥狂的,唉……卡洛斯坐在卡莱尔身边,看着一桌子她亲手做得菜,真有点儿受宠若惊了。她没有开大灯,这仿佛是有意让他看着昏暗灯光下她更为诱人的容貌似的。她很宽容,对于他昨天忙工作,而不如约来和她们共进晚餐也只是报以理解的一笑。上帝啊,真愿意永远看着这幅美丽的画面。天使透过云层,选中这-不起眼的小房子,对立面的两个年轻人射下的爱情之箭有谁能够看得到呢。又有谁会真的为了别人的幸福而衷心祈祷呢。(未完待续)(眼快看书 m)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三个老头3月26日凌晨2时左右,在31号公路上,一辆白色的小汽车熄了火。(眼快看书 m)一个年轻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讲究,身材颀长,像是富家子弟。他打开车的前盖,不住的骂着。“出什么事儿了?我可不愿意停在这个地方。”一个女人从车窗探出头。“不知道,可能是车子电力系统出了毛病,看来我们只能打电话叫拖车了。”男人无奈地搔搔头。“都怪你,非要深经半夜参加什么派对,我可不想呆在这种地方!”女人看看公路两旁茂密的桉树林,一脸的不高兴。“哈哈,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以搭车回城啊。”“你瞎说什么呀,谁敢这么晚搭车啊。要搭你自己搭,我宁愿呆在这里等着。”女人的话没有说完,男人走过来亲热地吻住她的嘴。“好了,你这个白痴,快想想办法啊。”女人一把推开他。“能有什么办法啊?只能怪咱们命不好,我说了搭车你又不肯。”男人拿起手机拨通了交通事故局的电话,女人还在那里不停地唠唠叨叨。“好了,好了,亲爱的,完事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他们说半个小时之内就赶过来。好了,亲爱的,别生气了好不好。”女人也下了车,一脸茫然地盯着打开的前盖里面,“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不动了呢!你老说换新车,换新车,怎么还开这辆破车啊。”“那有什么办法,这几天老爸忙得要死,三天两头也不着家,我怎么管他要钱啊。”男人无可奈何耸了耸肩。“你就不会自己找份工作,就知道管你爸要钱!”女人赌气地撅起了嘴。“好啦,甜心,我干一年的薪水也不够买你说的这辆破车。”男人突然坏笑起来,“呵呵,宝贝儿,我想这也是老天照顾我们呢。”“你在胡说什么!”“呵呵,你不是一直想在外面……不如我们现在……”男人走过去伸手摸向女人半裸露的胸部。女人又一次推开他,“别胡闹,谁有心情在这地方乱搞!不过,比尔斯,你闻到什么了吗?”“嗯?”男人皱着眉头,“我感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也没闻见啊。”“很难闻的气味,就像是……”女人捏住了鼻子。(眼快看书 m)“就像是尸体腐烂的气味。”男人哈哈笑道。“你混蛋!开什么玩笑……不过,不过,确实像是,就好像咸鱼被人扔在这附近发臭了。”女人使劲捅了他一下。“噢?在哪儿啊?我们过去看看。”男人绕过车子,向女人瞅着的桉树林方向走去。“喂,别过去啊!”“瞧把你吓得,不就是几条破鱼嘛,我们过来看看。”男人继续往里面走。“喂,你疯啦!喂,真讨厌。”女人也只好跟了过去。两个人继续深入桉树林,寻找气味的来源。女人越来越害怕,她揽住男人的胳膊,“好了,我们回去吧。”“这多有意思啊,比那个无聊的性派对强多了,我从小就喜欢冒险。”男人说话的声音里也透出一股不安,他仍强壮着胆子往里走,“宝贝儿,快到了吗?”“我不知道,这里越来越难闻了。”女人右手捂住了嘴和鼻子,但是,气味还是源源不断地渗了进来。不远处突然有一阵簌簌拉拉的响动,女人不觉“啊”地一声叫出来,男人也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动。好像有什么跑远了,男人透过树木的缝隙看过去,有两个亮点在那边炯炯闪着光。“妈的,吓死了,原来是一条野狗。”男人掏出了一把刀,紧紧攥在手里。他的女朋友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往里面走一步了。男人向着那只狗的方向走过去,他发现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一样,不觉浑身的汗毛孔全部张开了。他想跑开,但是,腿仿佛被丝丝的钉在那里,一步也挪不动。“你怎么了?”女人跑过去,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男人的脚边,分明有一张人的脸,颧骨上面的肌肉被野狗撕了下来,脸孔扭曲而狰狞。26日凌晨两点多,在警局地下室的解剖房里,T.D.琼斯博士正在和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亲密的交谈着。那个男人一头银发,留着的连鬓落腮胡子也是银色的。他身穿着夏威夷式的大花格子衬衫和一条肥不拉叽的破烂牛仔裤。身材中等略胖。最引人注目的是脖子的子弹挂链和右耳上一只闪闪发光的大号钻石耳钉。(作者注,此人形象根据作者一真实外籍朋友塑造,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从事的工作和在此领域获得的成就也是基本相当的)不过这个男人却没有放荡不羁的感觉,他说话时声音显得成熟而稳重,但是其中不乏幽默的成份。那个男人继续说着:“你知道吗,琼斯,那次研究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我的试验使用的都是三只50磅重的家猪。既然我想再现凶杀场面,就必须在头批研究中用。38口径的手枪射中每只猪的头部。这计划自然要得到夏威夷大学动物保护和使用委员会的批准。在解释我将如何杀猪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时,我注意到好几位委员会成员把椅子从桌子和我的身边搬走。显然,我的计划令他们感到不安。他们最关心的是这些猪的命运,认为我不论如何也不该这样做。而我最终的目标是预防谋杀,而不是虐待这些小生命。一位成员建议我在杀猪前给它们服用镇静剂。这我可不能答应,因为你知道给实验用动物服用任何药物都可能对以死尸为食的昆虫造成影响、他们担心的另一个问题是,我可能会失手,要开好几枪才能让它们毙命。到最后,他们作出决定,如果我能找到其他人——警察、公园管理员或者猎手——向猪开枪,我才能把这项工作进行下去。我的确找到一位乐于帮忙的警官,我的研究可以开始了。接下来,我从瓦胡岛上的养猪场买猪。这些猪场得到了美国农业部的许可,猪在死后也得到了农业部的检验。一开始,我认为我解决了早些时候遇到的问题,但我过于乐观了。这一次,既然我拿到的是死猪,动物保护和使用委员会就把这些猪视为从当地超市购买的大猪排,因此在原则上是可以接受的。但既然这种研究是夏威夷大学马诺阿热带农业和人类资源学院的一个项目的其中一部分,我就把计划大纲递交给美国农业部进行审议。农业部的一个机构研究了我的计划,然后向学院负责人联系。他们担心的是,我能证明这些猪是以人道主义的方式毙命的吗?这真是让人大伤脑筋。无论是动物保护和使用委员会还是我都不认为我们应该对农业部保证农场杀猪的方式符合该部的规定管理。最终,还是大猪排的观点占了上风,我终于可以研究了。”琼斯听得哈哈大笑,“很好,很好,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是啊,”男人接着说,“还有更有意思的呢,那是我最近的一次……”萨姆兰警官显然是被这大笑声吸引过来的,他走进了解剖室。“噢,警官,哈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让。戈夫先生,马诺阿夏威夷大学的昆虫学教授,著名法医昆虫学家。戈夫,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萨姆兰警官。”“哈哈,真是久仰大名啊!”戈夫热情地握住了警官的手。“嗯,真是幸会,戈夫先生是刚下飞机吧。”“是啊,琼斯去接的我,我觉得没有必要休息就过来了,”戈夫突然笑了出来,“哈哈,警官,你和我的岁数也差不多吧,这里真是三个老头啊。”萨姆兰也笑了。“对了,琼斯,我刚才说到哪儿了?警官,你也过来听听吧,有意思着呢。”“你刚才说你最近的研究。”“啊,对了,最近的……啊,我想起来了。我对美国法医学会提议调查可卡因对一种肉蝇发育的影响。为了展开我们设计的研究,必须让一头活的动物服用药物。所以,尽管已经有了钱,我们还需要找到用于试验的动物和可卡因。我再次求助于学校的动物保护和使用委员会。该委员会的成员还没忘记我上一次到这里来要猪的情形。这一次,我又提出给兔子服用可卡因的新要求,他们多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他们问我是否会给兔子服用镇静剂以减少可卡因可能带来的不安与焦虑。我解释说,我的目的是判断可卡因对蛆虫发育的影响,服用额外的药物会干扰研究结果。最终他们批准了我的计划。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合法弄到可卡因了。当时,我还没有得到使用受控制物质工作的许可。幸运的是,和我一起的验尸官有。这样我们就可以从一家化学药品供应公司购买可卡因了。不过,我们买不起可卡因,只好依靠州里各种犯罪试验室的捐助。我后来与一位美国毒品管制局的一位官员有了一个非常好玩儿的交谈,一次开头的头一句就是‘啊,又是你!’我经常想,如果我因为违反交通规则停车接受检查,怎样才能说清自己为什么带着海洛因、可卡因和其他非法药物呢?”萨姆兰忍不住噗哧一声乐出来,琼斯则干脆笑出了眼泪。“好了,这些事情我们就放到一边吧,警官先生,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大老远跑过来吧。嗯,第一点是琼斯给我的数据,我进行了分析,大概得出了结果,但是,很不详尽,因为,你们发现的蛆虫被泡进了福尔马林液里,快寄过来的时候,我刚好有事出城,等我下午回来的时候,那些虫子已经异常肿胀,我甚至都不能推算它们的死亡时间了。不过,好在还有几分土壤样本,还是可以进行分析的,不过,我还需要其他一些东西。我来还有一个原因,我听琼斯说,你认识一个叫做赛斯。沃勒的心理医生,是个中国人。”“是的。”警官好奇地仰起头,这个人不会也认识他吧。“噢,我有一位忘年交也是中国人。推算出来年龄应该也是32岁,而且我听说他的头脑相当好,这和我的印象是一致的。我很多年没有他的下落了,只听说他后来到了美国,我想会不会就是这位故交呢,因此就跑过来看看,反正也在休假。”果然……萨姆兰有些奇怪,这个年轻的中国医生,为什么会认识那么多犯罪领域的专家。“啊,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一位年轻警员跑了进来,“萨姆兰警官,在31号公里中段,两个年轻人发现了一具被掩埋在桉树林里的尸体。”萨姆兰警官马上站了起来,“叫他们严格保持发现现场,我们没到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要碰什么。”他又看了戈夫一眼,“那么,戈夫先生,你和琼斯一起跟我去吧,如果你不是太累的话。”“哈哈,乐意之至。”(未完待续)(眼快看书 m)正文 第二十九章 苍蝇“警官,我对你们这个地方的气候真有点儿好奇,”戈夫对着坐在前面驾驶位的萨姆兰说,“你们这里一下雨,气温就会很低,但是晴朗的时候,就有足够苍蝇产卵的温度。(眼快看书 m)”“嗯,我们这里晚上也是比较凉的,戈夫先生只穿那么一点……”“哈哈,你看我这么胖,不会有事的。”“戈夫先生,我倒是有点儿好奇,不知道该不该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好像沃勒医生的人呢?”“噢,这个可早了,十年前吧。我去日本看望一位井上先生,他曾是我的学生。碰巧那时候,井上先生和一位中国女士订了婚。女方的家人坚持要在中国举行婚礼,我的假期又还没有结束,所以也就跟去了,就是在那时候认识那个叫做艾莲的年轻人,他可是个有趣的小伙子,我还去他家吃过饺子呢。”“你是他原来叫艾莲吗?那应该就是一个人了。”“噢?警官,你也是很早就认识他了吗?”“不,最近才见面的,我的一位英国朋友说起过他。”“哈哈,我想想,那个人是不是叫什么,嗯……鲍。皮,皮……”“是保罗。佩顿,你也认识他?”“对对,就是保罗,我不认识,是艾莲也就是你说的沃勒先生说起的。很可惜,我去中国的时候,那个犯罪学家刚刚离开,无缘见面呢。”“那么你是怎么认识沃勒医生的呢?”“朋友的介绍,那个时候他刚刚帮助警方解决了两起刑事案件。我也听了他对案件的分析,真是精妙得很呢。他谈吐幽默,对昆虫和法医也都有了解,我们就很快成为朋友啦。”“噢,我们到了。”在两位警员打起大灯的照耀下,三个人先去看了尸体掩埋地。尸体掩埋得似乎很浅。盖在脸部的一层浮土被扒开了,露出狰狞发青的面部。面部一大块肌肉剥落,连并一些肌纤维落在一边。这当然不是面具杀手做的,两个受到惊吓的年轻人报告他们曾经看到野狗。萨姆兰马上发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尸体的脚部也露了出来。两只脚几乎都只剩下骨头,左脚背的趾骨上还有一点残留的皮肤。“警官,这好像不太正常。(眼快看书 m)”琼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戈夫正在一边,小心地挖掘周围的土壤,装进他随身携带的小瓶里。“是啊,按理说,野狗最先发现了尸体。它啃食了尸体的脚部。按顺序应该拽着死尸把他往外拖。尸体迈得这么浅,这应该不难做到才对的。为什么要先挖掘尸体的头部呢?”“除非尸体的头部本来就露在外面。但如果那样,野狗为什么会先吃脚部呢,看来有可能这两个部位都被放在了外面。”萨姆兰不做声,他在想这里面有什么意义。随后的挖掘工作解释了这个疑问,尸体的躯体部分实际被掩埋得相当深。而且躯体上方的土壤也有被野狗抛掘的痕迹,但是它似乎中途放弃了。尸体被取出时成弓形,它被像一个驼背人一样塞进了这个只有一米长的深坑里。尸体的末端被完全裸露在外,也就成了最先被肉食性动物发现的部位。脸部似乎还盖着浅浅的土壤,在尸体头部周围发现的散乱土壤似乎证明了这一点。野狗在发现身体部分不易被发掘之后,转而对着脸部展开了它的攻势。尸体的脚部发现了一些蛆,但是,它们实在是太小了,戈夫无法用肉眼分辨它们是哪一种蝇的幼虫。因为尸体的脚部没有肌肉了,再者可能是野狗将它们也一并吞食了,发现的幼虫不过几条而已。但是尸体头部就大不一样了,那里有不少大个的蛆虫还有一些蝇卵。戈夫将它们小心的装好。至于为什么要露出尸体的两端,这个问题悬而未决。“你们这么晚在公路边干什么?”萨姆兰看到了拖车和工程车,但他还是问那两个年轻人。“警官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车抛了锚。实在是没办法。”“然后你们就走进树林?”“她,噢,我的女朋友闻到了很难闻的气味,我想去过看一看,谁知道是尸体,打死我也不会去的。”这倒是,多亏了他们才能发现这具尸体。“萨姆兰警官,尸体身长六英尺,胸部有枪伤。”“胸部?”萨姆兰惊讶地张大了嘴,“你说胸部?”“是的,左胸部靠近心脏的部位。”萨姆兰几乎是欣喜若狂了,这会不会就是他们怎么也找不到的那个迪亚特呢?戈夫的工作是绝大多数人所厌恶的。他拿着放大镜观察蛆时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兴高采烈来形容了。“这是红色金蝇(Chrysomyarufifacies)的二龄蛆和头龄蛆,哈哈,这些可爱的小家伙。”戈夫这样说着,“噢,还有,大头金蝇(Chrysomyamegacephala)的头龄蛆和二龄蛆。警官,过来看看。”萨姆兰听着这些莫名的词汇,也透过放大镜看了一眼,他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可爱之处。“听我说,警官,为了使你相信我所做的工作是有意义的。我现在简单说明一下,和我们人是一样的,任何动物想要发育至成熟都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相对它的生命过程而言,人的发育是很快的)。绝大多数生物都比我们人留下更多的成长印记。我所研究的是食腐性动物,当然这具尸体由于其被掩埋的作用,或者还没有死亡太长时间,我们只发现了蝇类的幼虫(作者注,尸体上往往还能发现食腐性甲虫和肉食性甲虫,这里面最著名的要属阎甲虫类。肉食性甲虫是在尸体分解的中后阶段才参加进来,它们并不参与尸体的分解工作,它们只是捕食那上面的蛆虫),蝇类的幼虫要走过它的三个生命历程。分别是一龄(头龄)、二龄和三龄。然后它们会找到一个安静地地方,不吃不喝,静静地化蛹,变成成虫。这一过程被绝大多数人所不理解,我遇见有人对我说蛆是在人体内的,等到死后就会出来。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有相当多的人持如此观点。”“我所作的工作就是,根据这些昆虫学证据推算死亡时间。当然要把可能影响发育的全过程都算进去。大多数种类蝇的幼虫会在80至112小时完成发育过程(这一时间是根据美国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得出的,与中国的情况有差别)。我最通常的做法是把温度和时间换成累计程度小时(ADH)温度越高,发育所需要的时间越少,所以,无论是任何阶段,发育所需要的ADH总数都是持久不变的。为了得出从ADH到达某个阶段所需要的时间,我只需用ADH除以温度。我这么说不知你是否理解。”“啊,”萨姆兰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想你需要当地最近一段时间的温度是吧?”他发现他说的头头是道,但是,警官无法认同他说的“就像人一样”。“完全正确,警官,还有一件事我要说明。苍蝇是被血液和尸体腐烂的味道吸引过来的。它们会在伤口附近或是人体的孔道出产卵。但是,苍蝇不是野狗,它们是无法扒开土壤找寻尸体的。我在尸体眼睛附近找到了蝇卵,那可能是最近一只苍蝇的作为。但是,这不能解释为什么在头部附近还有二龄蛆,所以,我对尸体头部被掩埋,后来由野狗发现的假设不能赞同。尸体的头部是裸露出来的,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解释幼虫发育到第二阶段的原因。(如果野狗挖掘头部,那么,原因是饥饿,它会吃掉头部,至少吃掉一部分。但是被发现时头部基本完好,如果是野狗做得,说明它刚刚做完,不可能会有蝇类的幼虫发育到二龄。所以,合理的解释是,野狗在吃完脚部,挖掘尸体不成功的时候,才不得不转向开始腐烂的头颅,这一过程还被两个年轻人打扰了。)”“嗯,我明白了。”萨姆兰这一次是真心出于敬佩了。“对了,这位警员,”戈夫叫住了一个经过附近的警员,微笑着说,“你们这个警局里有牛肝吗?”“啊?!”警员大惑不解,“没,没有,你要那个做什么。”“那么,麻烦你到附近二十四小时商店帮我买上一块新鲜的牛肝,我要养大这些小家伙。”戈夫摇动着他的小瓶子。警员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只觉得毛骨悚然。有一种蝇的幼虫因为体形太小而无法分辨,戈夫不得不用牛肝把它养大。在任何一具尸体被发现后,它身上所有的生物学证据都是至关重要的。这一点萨姆兰和琼斯也深深理解。戈夫开始津津有味地饲养他的“小宠物”了,萨姆兰警官布置警力调查发现现场附近的温度和雨量后来到了琼斯工作的地方。尸体被摆放在解剖台上,琼斯剖开了它的胸部。“如果请人们来打分,我相信尸体在白天的恐怖得分肯定远远高于夜里。有时候我真想弄明白为什么人的眼睛具有分辨色彩的能力。警官,这家伙死之后被人做了一次外科手术。”“手术?”萨姆兰好奇的靠过去,他看见尸体的胸部有一个大洞。“是的,一次恶意的手术,不特别精彩,但是也觉有相当的水准了。噢,警官,别看那个,那是我干的。这边,对,就是这里,看到了吗?这个洞相当深,他把肋骨都切断了,我注意了一下断面,看起来是用小而锋利的到一点点磨断的,真有耐心!子弹被取走了,并且因为这里到处血肉模糊,我也看不出来原始伤口了。我一开始想这个子弹一定是近距离打穿的,它很深,所以那个人才不得不也挖的这么深。不过,当我看到这个,我犹豫了,你看看。”琼斯托起了尸体的心脏,“看见了吗?这里有一个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尸体似乎流了很多血,这一工作也是在尸体死后不久做出的。他就像吸血鬼,不过,比吸血鬼做得还要过分就是了!”“吸血鬼?!琼斯,还要请你做一个鉴定。”“嗯,我猜到了,关于血液的检验对不对?你一定是在怀疑这就是那个迪亚特,并且血字就是用他的血液写成的。”“是的,有这种可能,试试看吧。你多久能出结果,两个全加在一起的话,我想天亮时候也能完了。哎,你的小搭档呢?”“这个……谈恋爱去了……”萨姆兰幽默地一笑。(眼快看书 m)正文 第三十章 瘾君子3月26日上午八点钟,琼斯博士的验尸报告出来了,除了刚才提到的地方外,这里还有一个特别之处。(眼快看书 m)在对尸体的内脏进行分析时,博士发现里面含有大量违禁药品的成份,经鉴定是可卡因。这对萨姆兰而言是个好消息,增加了对此人身份的调查点。而且,玛莎小姐说迪亚特企图强奸自己,瘾君子往往性功能不良,在企图强奸的行为之前服用药物确实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戈夫听到这消息直皱眉,可卡因的存在可能严重影响蛆虫的发育速度,这无疑增加了判断死亡时间的难度。另外,博士对死亡时间的推断是,此人是在3月20日19时至22时之间被人射杀的。这是一个更大的巧合,这个时间里玛莎报告预见了迪亚特,也是在这段时间里,玛莎射杀了迪亚特,且一枪命中左胸部。在做验血报告时,琼斯使用了双向检验,其结果都显示,在水果店玻璃上发现的血迹出自这具尸体。萨姆兰曾考虑请玛莎小姐来辨认尸体,但是,转念一想便放弃了。这具尸体过于骇人,玛莎小姐已经受了很多刺激,从她去看心理医生这一点也有表现。他不想让她再经受打击了,这个时候,几名擅长绘画的警员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们依照死者还没有完全毁坏的脸,进行了复原工作,萨姆兰从中挑出满意的一张,复印了数份。交给警员送到各大媒体,以最快的时间公布这张肖像,并组织工作人员开通警局多部热线。警方保证凡是能认识此人并提供可靠线索者,将得到500美元的奖赏。对蛆虫体内可卡因成份含有量的分析工作由琼斯和他的助手承担。既然那些牛肝还在消耗中,“小宝宝”也还都没有长大,戈夫就提出要萨姆兰带他去找沃勒医生。经管没有提出拒绝的理由,何况他自己也正打算找医生,就欣然担当了向导的角色。请玛莎小姐来辨认照片的工作交由卡洛斯和米尔两人完成。一路上戈夫不断给他讲起工作时候那些有趣的经历,萨姆兰听得津津有味。一辆汽车飞快地从警官的车边驶过,车上的男人减了速,他盯着反光镜里警车的背影,“那好像是萨姆兰警官吧,他又要去做什么?他旁边的老头是谁,算了,不关我的事。”观察者小声嘀咕两句,他向着警局方向开去。沃勒医生刚刚送走了一位来访者,看看手边一时不会有人打扰,就拿起打印好的吸血鬼文献。翻译可是项枯燥的工作,特别是翻译这种带有浓厚宗教色彩的旧文献。他还没能看完一页,墙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沃勒医生,萨姆兰警官来访。”噢?沃勒将材料重又收好,警官就推门进来了,“沃勒医生,又来打扰了。”“哪儿的话,快请坐吧。”“唉,我今天可是给你带拉了一个好玩儿的人呢,哎?他不在后面?”萨姆兰回头却不见了戈夫的踪影。沃勒跟着警官好奇地走到楼下,戈夫正跟安妮小姐亲切的交谈呢。“这个家伙……这么大岁数了还……”警官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戈夫?”医生脸上笑容绽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哈哈,是我,”戈夫走上前给了医生一个热烈的拥抱。“小家伙儿,你变样子了。”三个人干脆就坐在一楼的接待室里,安妮忙着泡茶沏咖啡。“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沃勒还是满脸欣喜。“啊,这个不重要啊,我失去你的消息快十年了,听不到你的笑声很寂寞啊。(眼快看书 m)”“嗯,是啊,是啊,戈夫,你没有再被‘蛆雨’淋到吧?”两人一阵大笑,萨姆兰莫名其妙。“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蛆,蛆雨?”“啊,艾莲,我们亲爱的警官先生还不知道呢,来艾莲,啊,不,沃勒医生,给他讲讲。”“噢,是这样的,我听戈夫讲过以前工作时候的一个笑话,”沃勒想起这个,边笑边说,“有一次,戈夫打算研究掩埋的尸体腐烂状况的研究。他把猪作为试验动物,因为猪和人的身体结构最为类似。他找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做研究,把这三只死猪每个相距50米放好,一只猪完全被掩埋,另一只部分掩埋,最后一只则完全裸露在地表。他和他的研究生每天收集尸体上的昆虫。但是,戈夫忘记了这地方湿度过大,结果影响了试验。警官,也许你不知道,昆虫和人一样,都要生活在适合的环境里,而且昆虫对环境的要求更苛刻。那些成熟了的三龄蛆,急切的寻找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化蛹。而在尸体上是做不到的,当地湿度过大,地表上没有可以化蛹的机会。(作者注,以人的尸体为例,在其高度腐烂的时候,尸体的温度高达摄氏50多度,这是远远高于人活着时候的正常体温的。而且,作为尸体分解的副产物,大量的液体使得尸体过于湿润,这个时候,三龄成熟的蛆虫必须远离尸体)蛆们可是没有大脑的,多年生存的自然法则是,远离地面就代表远离湿润,所以那些蛆虫开始排着队往树上爬。直到爬到树梢的尽头,开始往下掉。当戈夫有一天清晨和他的研究生一起去尸体现场时,就惊讶的看见那里下了一场蛆雨。冥思苦想许久之后,戈夫居然从家里拿来了雨伞,打着伞继续研究。是这样的吧,戈夫?”“哈哈,对对,你说的完全正确,就像我自己说的一样。”戈夫摸摸自己的肚子,“不过,我的研究生可是说死也不跟我来了。”真是和你一样,萨姆兰想,一见到你,沃勒医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噢,对了,医生,玛莎小姐的精神状况怎么样?”萨姆兰的时间有限,他抓紧问着问题。“我不认为有严重的问题,主要是受刺激后的防御机制失衡。”“听说你对玛莎小姐进行了催眠。”“是的,警官,您已经知道了。您希望知道什么呢?”“啊,我想问一问,你的催眠结果是什么。”“具体的结果我不能说,虽然关于被催眠人涉嫌杀人、被杀还有虐待等等的信息不属于保密范围,但是,有一点我要指出,玛莎小姐属于正当防卫,虽然有一把手枪出现,但是,那把手枪不是玛莎的,也还没有找到手枪,司法部门不应该对玛莎小姐起初起诉。”“嗯,这个分寸还是有的,不过,你的意思是……”“是的,警官,我确实认为玛莎小姐用一把没由来的手枪杀了人。”“是吗……嗯,医生,你先看看这个。”萨姆兰掏出迪亚特的肖像。沃勒仔细看了半天,承认自己并不认识。“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医生,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个人会不会有强奸动机?”“啊?警官,我不是学颅像学的啊。这个,我可看不出来。”“是吗……”警官略显失望。“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觉得可疑,这个人似乎是吸毒者。”“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就是那个迪亚特,今天凌晨我们发现了他的尸体。法医说在他体内发现可卡因成份,且是均匀扩散在体内,所以排除了死后注射的可能。”“我也说不好我为什么有这种看法,我只是觉得他应该是,当然除了他异常消瘦的脸庞外还有一些直觉的存在。而且,此人显得很不诚实,我猜测他自己也有可能就是个贩毒者。但也只是个猜测。”“已经很好了,你的感觉很敏锐,谢谢你了,医生。我想我要先回去了,戈夫先生是留下还是?”“嗯,警官,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留他在家吃个便饭,下午开车送他回警局。”萨姆兰回到局里的时候,玛莎小姐刚走。卡洛斯表示玛莎小姐坚信那就是雨夜遇见的男人。另外有一个牙科医生找到警局,自称认识画像上的男子,现在米尔警官正在接待这位牙医。“你为什么不和米尔一起呢?”“噢,萨姆兰,我还在看着些艾利先生的文稿,希望能发现什么。”卡洛斯相当在意这些东西,萨姆兰点点头就过去了。“那么,斯皮耳医生,你说你是在那个时候……噢,萨姆兰,你回来了。这位是斯皮耳先生,牙科医生,他说见过肖像上的人。医生,这位是萨姆兰警官,他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啊,警官,我听说过你,你很了不起。”医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请坐吧,斯皮耳先生,您认识这个人?”“是的,他曾经是我的病人。”“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大概一年前,或许更早一点儿。他来到我的私人诊所拔牙。”“拔牙?那么是那颗牙呢?”“这个就记不清了,我差不多每天都要给人拔牙的。总之他来找过我,然后在我这里看了大概一个月吧。”“嗯,那么,斯皮耳先生,您还知道他些什么?”“是这样的,警官,请原谅我的直言,我来这里不是因为钱,我的工作给我带来了颇为丰厚的收入。我来只是想提供一些线索的。”“很好,谢谢您,斯皮耳先生,您是一位优秀的公民,请继续说下去。”“这个男人有时候会拖欠付款,不过这没有关系,我虽然不是慈善机构,但是病人一两次不能掏出足够的费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个男人就不同了,他经常不给钱,我也原谅他了。直到有一天,我从外面出诊回来,发现这个男人试图侵犯我这里的护士小姐。我想我回来的还算及时,没有出大乱子,不过我气极了。把他练打带骂的哄了出去,也不准他在踏进我的诊所一步,他从此以后就真的不再来了。”这名五十多岁的牙医真是身材壮硕,而且个子也相当高大。他确实可能把那个瘦弱的迪亚特像小鸡一样的拎起来摔出门去。“我当时一怒之下,把他的全部病历都撕掉了。今天早上,我正在给一位病人看牙,护士跑进来说,他在电视上看见那个男人了。我就赶快过去看,知道你们发现了他的尸体,正在寻找相关的线索。遗憾的是,他的详细登记都没有了,不过还好,我的护士当初做过一份来访病人登记,不过这上面没有他的照片,您可以看看。”牙医斯皮耳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张表格,“就是这个。”强奸、攻击和性欲望的表露呈现在尽管的眼前,这具尸体和迪亚特的形象愈发的吻合了。他拿起了这张登记表,上面的署名是:米尔森。莱克。当然了,这和迪亚特一样,很可能都不是真名。这张纸显得很旧,可能是作为过去一年的资料被堆在了什么地方造成的。最早的一次来访记录是2002年2月,最后一次是3月底,那应该就是他企图强奸护士的时间了。整张表格上最为有用的就是留下的地址和联系电话,虽然那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过,值得去走一遭。萨姆兰拿出500美元,但是,医生坚决不收,“我说了,我不是为这个来的,说真的,这种家伙死了,我很高兴。”警官又去找了琼斯医生,他证实了牙医的话,“嗯,是的,有两处拔牙的迹象,还有好几颗龋齿。”萨姆兰和卡洛斯按表格上面的地址动身了,米尔警官则留守以接待其他可能的报案人。两位警官都没有吃午饭,干他们这行的也时常上顿不接下顿的。用过了午饭,医生和戈夫先生继续闲谈,但是戈夫看得出医生仿佛有什么心事,他同时注意到,他只叙旧,对他们没见的这十年却只字不提。戈夫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不是个混人,他也就不开口乱问。当然,对于医生和安妮小姐什么时候结婚这件事,戈夫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坚持要做他们未出生孩子的干爹,对此,沃勒哭笑不得。两位专业人士谈天,话题不自觉地就会转弯,他们探讨着彼此领域的问题。沃勒,也就是戈夫口中的艾莲所具备的广泛的解剖学和昆虫学知识最令他感到满意,和这样的人交谈是快乐的。当然,戈夫还有分析要做,自然不能呆得太晚,两点不到,他提出告辞。沃勒这个时候才提起了他一直难于启齿的话题:“戈夫,嗯,你有钱吗?我先说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我看看,”戈夫想都没想就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因为来返机票都是波特兰市警局出的,我住在琼斯博士家,所以,我没带多少,喏,全算上,一千块不到,拿去吧。”“哦,那就算了吧,你留着吧,这些也不够的。”“嗯?你需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