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打开包装的时候想着。里面有许多白棉花,在棉花里面的是………… 我长久地注视着里面的东西。有一刻我都不敢碰它们,太漂亮了。监狱里太缺少美丽的东西了,更可悲的是很多人似乎不去想念美好的事物了。 盒子里面是两块精心雕琢的石英石。它们被雕刻的很美观。因为含有硫化铁所以金光闪闪。如果不是那么重的话,它们如此相像就像一对绝佳的男士袖扣。 制作这两个东西需要多少时间的工作?每天熄灯后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地干,我知道首先是削成形,然后是无止境地打磨,最后用石布收尾。看着它们,我体会到了当任何人看到真正靠手工制作出来的美好事物时的温暖,我想这正是这个把我们和动物区分开来。我还感受到了一种对人类坚韧的耐久性的敬畏。但我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安迪·杜福雷的忍耐力是多么的持久。 1950 年5月,高层人士决定在电镀厂的屋顶铺一层沥青。他们需要在天没太热前铺设完毕,因此寻找志愿人士,大约要工作一周。大约70 个人报名,因为是户外工作而五月又是最好的外出工作的月份。大家的名字都放进一个帽子,抽出了九、十个人,里面两个恰好是安迪和我。 第2 个星期我们在早饭后列队到操场,两个警卫领着,后面还有两个警卫……加上所有的在警卫塔上的警卫都通过墨镜监视着我们。 我们中的四个人扛着一个大的伸缩梯,我自然是不扛的。我们把它靠在那幢低矮的小建筑旁边。然后我们开始一桶一桶的向屋顶上提热沥青。那东西要是溅到了你,你就会跳着jitterbug[ 吉特巴舞]去医务室了。 看管我们的有六个老资格的警卫。这跟度假差不多,因为比起在洗衣房或电镀厂里流汗或看着一群囚犯捣纸浆或刷什么鸟玩意来说,这个更像在度5 月的假日,只要背靠着栏杆坐在那里前后晃荡就可以了。 他们甚至看也不看我们,因为南墙的岗哨离我们很近,只要他愿意,吐口吐沫都能吐到我们。如果我们中的哪位不老实,只要四秒钟就能用点四五的卡宾枪把他撕成两半。所以那些看守只是坐在那边。他们只想要一杯冰啤酒就能感到升天了。他们中的一个叫布赖恩·哈德利[Byron Hadley],截至到1950 年,他到肖申克的时间比我还长,事实上比前两位监狱长时间加在一起还长。1950 年的监狱长叫乔治·杜汉[George Dunahy] 。他看上去小心谨慎,眼睛总向下看。他在刑事管理方面有学位。除了任命他的人以外谁也不喜欢他。我听说他只对:1、一本书的编辑状况感兴趣[后来由新英格兰一家叫LightSidePress 的出版社出版了,估计是他自己出钱叫人家印的],2、每年九月的校内棒球冠军,3、让缅因州通过死刑法律这三件事感兴趣。他是一个积极的死刑拥护者。他在1953 年被开除,他从监狱的修车厂的修车业务中得到好处然后与布赖恩·哈德利和格雷格·斯塔姆斯[GregStammas] 分红。哈德利和斯塔姆斯平安无事--他们都是老手了懂得擦干净屁股--但杜汉就没那么幸运了。没人为他的离开感到难过,但没人为格雷格·斯塔姆斯接替他而感到高兴,格雷格脸上总带着笑,就像他必须去洗手间并且不能很快搞定似的。在斯塔姆斯的任期内,肖申克发生了许多野蛮的行为,尽管我没有证据,但我相信在监狱的东边灌木林里埋过六具尸体。杜汉很坏,但格雷格·斯塔姆斯简直就是残忍、恶劣的冷血动物。 他和布赖恩·哈德利是好朋友。作为监狱长,乔治·杜汉没实权,只是一个摆设;斯塔姆斯通过哈德利来实际控制监狱。 哈德利是一个有着稀疏红头发的虚伪男人。皮肤是那种容易被太阳晒黑的类型,他说话很大声,如果你没迅速按他的要求去做的话他会用他的警棍敲你。那天,我们在楼顶的时候,他正和另一个叫Mert Entwhistle 的警卫说话。 哈德利有一个很好的消息,所以他在抱怨。这是他的风格--他是一个不知感恩的人,对任何人都没好话,他坚信整个世界都在对着他干。老天在他的黄金年华里欺骗他,在剩下的时光里还要欺骗他。我见过一些像圣徒一样的看守,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那样:他们能看到自己生活与囚犯生活的区别,他们也许是贫穷,努力养活自己的,但和由州政府养活的囚犯比还是好多了。那些看守能够理解这些,其他的看守却不能或不愿。 对于布赖恩·哈德利来说,没什么比较可言。他能安然地坐在那里,在温暖的5 月太阳照射下抱怨他的好运气而不理会10 英尺外一群人正在劳动在流汗,他们的手因为递送一桶桶冒泡的沥青而炙热,他们不得不辛苦工作整天。你也许能记得那个古老的形容你生活态度的问题。对于布赖恩·哈德利来说,回答总是“半空,瓶子已经半空了“。阿门,从来都是如此。如果你递给他一杯苹果酒冷饮,他会怀疑你给他的是醋。如果你告诉他他的妻子一直对他很忠诚,他会说这是因为她太他妈的的难看了。他坐在那里,大声地跟Mert Entwhistle 谈话,所有人都能听见他,他的苍白的额头已经被太阳晒红了。他一只手搭在环绕屋顶的栏杆上,另一只放在屁股后面的点三八手枪上。 我们都从Mert 那里听到了这个故事。哈德利的哥哥十四年前离开了这里去了德克萨斯州,家庭里的其他成员一直都没听说过他的消息,大家都认为他死了。然而一个半星期前,一个律师从Austin[ 德州首府]打长途电话给他们说哈德利的富翁哥哥四个月前去世了[’实在无法相信有些王八蛋的好运气’,这就是在电镀厂楼顶的他带着感谢的心情说的话]。他哥哥钻探石油发了财,遗产大约有1百万。 不,哈德利没成为百万富翁--这至少会使他快乐一阵子--但他哥哥给每个能被找到的活着的家庭成员三万五千美元的遗产。还不错,就像在赛马场赌赢了一样。 但是对布赖恩·哈德利来说总是看到悲观的一面。他花了整个早晨向Mert抱怨该死的政府从这份飞来横财中抽走一大份。“剩下的能买辆新车而已,“他说,“但后来呢?你必须为新车上该死的税,维修和保养,该死的小孩子会纠缠着你带着他们兜风。“ “长大后还要开车。“Mert 说。老Mert Entwhistle 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们都清楚他没说出来的是:“既然这笔钱让你如此烦恼,Byron,拿给我好了。毕竟朋友一场嘛。“ “是啊,他们还要开车,还要学开车,天啊。“ 布赖恩颤抖地说:“年底会发生什么呢?如果你税交错了又没有足够的余款来支付透支,就必须从自己的腰包里拿钱来填亏空,或者从一个贷款机构里借钱。你知道,如果他们查你的账…… 如果政府查你的账,他们总能拿走更多。谁能斗得过山姆大叔呢?他把手伸进你的衬衫压榨你,你最后只能拿到小头。天啊。“ 他闷闷不乐地住了嘴,思索着他继承了三万五千美元是多么倒霉。安迪·杜福雷正在离他十五英尺的地方用刷子铺设沥青,他扔下刷子走向Mert 和哈德利坐的地方。 我们都呆住了,我看到一名看守,Tim Youngblood,把手移向佩带的手枪。警卫塔上的一个警卫拉着他旁边的警卫,两个人都转向这边。那一刻我觉得安迪肯定要中枪了。然后他对哈德利非常温和地说:“你信任你的妻子吗?“ 哈德利瞪着他。他的脸开始涨红,我知道这是个不祥的信号。三秒钟内他就要抽出他的警棍狠狠捅安迪的腹腔神经一下,那里是最大的神经束。对那里狠狠的击打能够致命,但他们一直打那里。如果没被打死也能让人瘫痪好一阵子。 “小子,“哈德利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拣起刷子否则让你脑袋着地。“ 安迪还是平静地盯着他看。他的目光冷峻就像没听到这话一样。我真想跟他说一个经验教训,那就是永远不要显示你在听警卫谈话,永远不要打扰他们的谈话除非点到你名[那时候你就说出他们要你说的话然后闭嘴]。黑种人、白种人、红种人和黄种人都一样,因为我们在这里都打上了烙印。在监狱里人人都是被歧视的黑鬼,你如果想要从哈德利和格雷格·斯塔姆斯手下活下来的话就要有这个思想准备,他们真的会干掉你的。在监狱里你是属于州政府的,如果你忘了这个情况就该你倒霉了。我认识丢了眼睛、脚趾和手指的囚犯,我还认识少了小弟弟尖端的人,他还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只少了那个。我想告诉安迪的时候已经晚了。就算他退回来拣起刷子,晚上在淋浴室还有大麻烦等着他,估计是打断他的腿。用一包香烟或三块Baby Ruths 糖就能让麻烦找到你。特别是我想告诉他别惹比现在更糟糕的麻烦了。 我所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铺沥青。跟其他人一样,我必须得先保护自己。 安迪说:“也许我搞错了,你是否信任你的妻子无关紧要。问题是你是否相信你的妻子会在你背后搞垮你?“ 哈德利站了起来。Mert 站了起来,Tim Youngblood 也站了起来。哈德利的脸气的跟灭火器一样红,说:“你要数数你有多少根还没折断的骨头。你可以在医务室里数。Mert 我们把这个狗娘养的扔下去。“ Tim Youngblood 举起枪。我们剩下的人跟疯了一样拼命干活。太阳火辣辣的,哈德利和Mert 真的要把他扔下楼去。杜福雷,囚犯编号81433-SHNK,将发生意外事故。太糟了。 他们扑上来抓住他。Mert 抓住右手,哈德利抓住左手。安迪没有反抗。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哈德利那张红红的马脸。 “如果你能指望她,哈德利先生,“他用同样平静、沉着的声音说:“那就没理由你不能保留你每一分的遗产。最后比分,布赖恩·哈德利三万五千,山姆大叔零分。“ Mert 已经开始把他往屋顶边缘拖了。哈德利却站住了。那一刹那,安迪好像是在他俩拔河比赛中间的一根绳子。然后哈德利说了:“等一下,Mert 。小子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你能指望你妻子,可以把钱给她。“安迪说。 “你最好说明白点,小子不然你完蛋了。“ “政府允许一次性赠与配偶金额的上限是六万美元。“ 哈德利气势汹汹地盯着安迪:“不对吧,免税吗?“ 安迪说:“免税,IRS[ 美国国税局]一分也不能碰。“ “你怎么知道这类事的?“ Tim Youngblood 说:“他以前是个银行家,Byron 。我想他应该能够……“ “你闭嘴,Trout,“哈德利看也不看对他说。Tim Youngblood 脸红着闭了嘴。有些人叫Tim 鲑鱼因为他的厚嘴唇和神经质的眼睛。哈德利仍然盯着安迪看:“你就是那个杀了自己妻子的机灵银行家。为什么我该相信像你一样鬼灵的银行家呢?想让我也被抓到这里敲石头?你想这样干不是吗?“ 安迪安静地说:“如果你因为逃税关进监狱,你会进一所联邦监狱而不是肖申克。但你会没事的。免税赠与配偶是一个完美的合法路径。我经手过好几十……不,成百件了。这主要对做小生意的人或跟你一样发一小笔横财的人来说才有意义。“ “我想你在撒谎,“哈德利说,但他不是这个意思--你能看出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脸上显出他的情绪在高涨,一个几乎很淫荡的表情显示在布赖恩·哈德利的脸上。那是有希望的表情。 “不,我没撒谎。同样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去找个律师……“ “那些只会跟着救护车跑的高速公路强盗!“哈德利咆哮起来。 安迪耸耸肩:“那去国税局。他们会免费告诉你相同的事情。实际上,你不需要我告诉你。你可以自己去调查整个事情。“ “你个狗娘养的。我不需要任何杀妻的聪明银行家来告诉我荞麦上哪里有熊粪。“ “你需要一个税法律师或一个银行家来安排你的赠与的事项,但你会破费,“安迪说:“或者……如果你有兴趣,我很乐意为你干这些事,只要一点报酬。报酬就是给我的工友们每人三瓶啤酒。“ “工友,“Mert 迟钝地大笑。他拍着自己的膝盖。我真希望他在还未发现吗啡的世界里死于肠癌。“工友,真好玩。工友!你怎么不……“ “闭上你的臭嘴,“哈德利咆哮着,Mert 闭了嘴。 哈德利又看着安迪:“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是说我只要求给我的工友们一人三瓶啤酒,如果这样很公平的话,“安迪说:“我想当一个人在春天到户外干活的时候能喝瓶啤酒的话会更感到自己是个人。这只是我的观点。顺理成章的你也会得到他们的感激。“ 我后来跟一些同在现场的人谈过--他们中间有Rennie Martin,Logan StPierre 和Paulbonsaint--我们都看到了同样的事情……感到了同样的事情。突然是安迪占了上风。尽管哈德利屁股后头有枪,手上有警棍,他的朋友格雷格·斯塔姆站在他后面,整个监狱的高层站在斯塔姆斯的后面,整个州政府的权威站在他们后面,但在金色的阳光下一切都无关紧要了,我感到我的心要跳出胸口,自从1938 年卡车载着我和其他四个人进到监狱大门以后还从没有这种感受。 安迪仍然用冷酷、冷静、平静的眼睛盯着哈德利,后来我们都认为这不仅仅是三万五千美元的事情,后来我把这个场景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安迪只是在压迫他,就像一个强壮的男人把一个虚弱的男人手腕掰到桌子上一样。哈德利很轻易地就能占到上风,他可以叫Mert 把安迪扔下楼去。 但他没有这么做。 “如果你要我能给你啤酒,“哈德利说:“工作时候喝啤酒感觉可不好。“他甚至试图让声音变的宽宏大量一点。 “我只是给你一点国税局烦不到你的建议,“安迪说。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哈德利的眼睛。“如果你确信就把钱赠与你妻子。如果你担心她会在背后捣鬼,我们能走另一条路……“ “捣鬼?“哈德利粗鲁地笑了:“捣我的鬼?银行家先生,即使她在一列货车旁边走过,我不点头她还是不敢放屁的。“ Mert,Youngblood 和其它看守发出讨厌的笑声。安迪没露出一丝微笑。 “我将为你填表,“他说:“你可以从邮局拿到表格,我填好后你签个字就行了。“ 这句话听起来很合适宜,哈德利长吸一口气。然后他瞪着我们其他人咆哮起来:“你们这群龟儿子看什么看?妈的快去工作!“他回过来看着安迪:“你跟我来,小子。仔细听好:如果你敢耍我,这周结束前你会发现你在淋浴间里追着自己的脑袋跑。“ “是的,我明白。“安迪和缓地说。 他确实明白。后来证明,他比我和其他人明白的都多。 铺完屋顶沥青的最后一天,那是1950 年的一个春天,早晨10点,干活的囚犯们坐着,喝着由肖申克监狱最心狠手辣的看守提供的BlackLabel 啤酒。啤酒温温的,但仍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我们坐着,喝着,感受洒在我们肩膀上的阳光,就连哈德利脸上那半消遣半轻蔑的表情[就好像他在看猩猩喝啤酒一样]也影响不了我们。我们喝了20 分钟,在这20 分钟里我们感到自己像个自由人。我们就像在为自己的房顶铺沥青喝自家的啤酒一样。 只有安迪没有喝。我告诉过你他的习惯。他在阴凉处坐着,手垂在双膝中间,微笑着看着我们。很多人记住了他的那个样子,很多人在安迪·杜福雷面对布赖恩·哈德利的时候也在场。我想大概有9、10 个人吧。但是如果你相信我说的话,到了1955 年,有两百个人记住了安迪,也许更多…… 所以,我是在告诉你一个人还是一个沙砾里的珍珠那样的传奇?如果你要我给你一个坦白的回答,我必须说答案介于两者之间。我所确信知道的是安迪·杜福雷和我以及其我进监狱之后认识的人不一样。他私自夹带了500 美元进来,这个家伙想好了要从外面弄点东西进来。也许是想消遣,也许是感到自己最后会胜利……也许仅仅是想在这灰墙内感受点自由。这是一种他内在的火光。我只知道这个灯光熄灭过一次,这是这个故事的另一部分。 到了1950 年--也许你还记得那一年BobbyThompson 在赛季末打出了一记著名的本垒打--安迪和姐妹帮的麻烦已经结束了。斯塔姆斯和哈德利放出话来:如果安迪来到他们或看守身边,在内裤上有一丁点血迹的话,那么肖申克姐妹帮的所有姐妹晚上会带着头疼睡觉。正如我所说,他们不敢违抗命令,反正总有十八岁的偷车贼或纵火犯或一些打孩子的人供他们发泄。在屋顶刷完沥青之后,安迪和姐妹帮再也没有瓜葛了。 然后他去图书馆接替一个叫Brooks Hatlen 老囚犯的工作。Hatlen 在图书馆工作要追述到20 年代后期了,因为他有一个大学学位。尽管Brooksie 学的是动物管理[货真价实的],但有学位在普遍都是低层次人比如肖申克这样的地方还是很稀少的,如同乞丐一样,总不能选择太多吧。 Brooksie 是在一场纸牌游戏输了之后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进来的,那时侯Coolidge[ 柯立芝,第30任美国总统]还是总统。他在1952 年被假释。像往常一样,智慧的州政府让他在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一分子的机会消失很久以后让他离开了监狱。他68 岁了还有关节炎,他蹒跚地走出监狱大门时候,穿着一套波兰衣服和法国鞋子,假释证在一个口袋,Greyhound[ 灰狗长途汽车]汽车票在另一个口袋。他是哭着离开的。肖申克是他的全部世界。Brooks 对前面的路就 像13 世纪的水手对WesternSea 一样迷信。在监狱里,Brooksie 是一个挺重要的人。他是图书管理员,是个受过教育的人。现在如果他到Kittery 图书馆找一份工作,人家甚至连图书证也不会给他。我听说1952 年他躺在一家贫穷老人开的养老院里,在那里他撑下去的时间比我估计要长半年。好吧,州政府从Brooksie 身上得到了补偿。他们训练他喜欢上了这个窝然后把他踢走。 安迪接过了Brooksie 的工作,他干图书管理员干了23 年。他用对付哈德利那样的意志来要求为图书馆添加东西,,我眼见着他把一间小屋子[里面满是松节油味道,因为从1922 年以来一直是油漆贮藏室,还不通风]里排满了Reader’sDigest Condensed Books[ 读者文摘精华本]和National Geographies[ 美国国家地理]从而变成了新英格兰最好的监狱图书馆。 他一步一步来。他在门外挂了只建议箱,耐心地去除了那些试图幽默的建议比如More Fukboox Pleeze[ 请多弄点书来]和Escapein 10EZ lesions[ 逃跑的十种捷径]。他卖掉了犯人们很关心的东西(这里应该指黄色图片和小说)。他给纽约的三家大的图书俱乐部写信并得到了两家的回音,The Literary Guild 和The Book of the Month Club 以打折价给我们寄来所有他们的选择书目。他发现在囚犯中很渴望看到例如肥皂雕刻、木匠活、变戏法和纸牌游戏的书,他就想方设法弄来。他还保留有一箱崭新的平装本,非常仔细地借出去并确保它们被还回来,尽管如此,每一本这样的书都很快被读旧了。 1954 年他开始给Anugusta( 奥古斯塔,缅因州首府)的州议会写信。那个时候斯塔姆斯已经是监狱长了,他假装把安迪当成某种吉祥物,经常来图书馆与安迪攀谈,有时候甚至用一只胳膊搂住安迪做亲热状。他这样没能骗过任何人。安迪·杜福雷不是任何人的吉祥物。 他告诉安迪也许在外面他是个银行家,但那段生活已经过去了,他最好面对在监狱里的生活。Augusta 的共和党议会关心的是:在监狱及其修缮方面只能把纳税人的钱花在三个方面,一是建更多的墙,二是建更多的电网,三是招纳更多的警卫。斯塔姆斯宣称,州议会认为在Thomastan 、肖申克、Pittsfield 和SouthPortland的监狱都是地球上的糟粕。他们日子过的苦?看在上帝的份上,那就让他们继续过苦日子吧。就像面包上爬了几只象鼻虫,不是太糟糕了吗? 安迪镇静地微笑着问斯塔姆斯如果每年向一堵混凝土墙浇一滴水,一百万年后会怎样?斯塔姆斯大笑着拍拍安迪的背:“你可没有一百万年好活啊,老弟,但如果你打算这样干,我相信你会很乐意干的。你继续写你的信吧,只要你出邮票,我愿意给你邮寄。“ 安迪这样做了,他笑到了最后,尽管斯塔姆斯和哈德利没看到安迪为图书馆基金的请求信石沉大海,但1960 年他接到了一张两百美元的支票--议会可能希望这样他就能不来烦他们了。没用的。安迪感到他终于把一只脚插进门内了,于是他增加了一倍努力,每周写两封信而不是一封了。1962 年他得到了四百美元,而且接下来的十年间每年图书馆还固定得到七百美元。1971 年这笔钱增加到了 一千美元。也许这跟一个小镇图书馆的资金比起来还是太少,但一千美元可以买很多回收后的Perry Mason[ 佩利梅森探案]和Jake Logan Westerns[ 西部小说作家]的书了。到安迪离开的时候,你能进入图书馆[已经从原来的油漆间扩大到了三间房间了]找到你想要的所有图书。如果你没找到,试试跟安迪一样努力吧。 现在你会问我这一切是否只是因为安迪告诉布赖恩·哈德利怎样免税获得遗产。是,也不是。你大概能自己看出发生了什么。 现在流传着肖申克有了自己的金融奇才。在1950 年春末和夏天,安迪为两名想确保自己孩子上大学的看守建立了信用基金,他给那些投资股票的人一些建议[那些人后来干的真不错,其中一个提前两年就能退休了],如果他没给监狱长做减税顾问才怪呢。1951 年三月,安迪为肖申克一半的看守做返税申请,1952年,他为几乎全体看守做。他的报酬就是囚犯所能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一点点善意。 后来,在格雷格·斯塔姆斯得到了监狱长的位子以后,安迪变的更重要了,但我只能告诉你我猜的东西。有些是我知道的,有些我只能猜了。我知道有些囚犯是受到特别关照的--他们牢房里有收音机,特殊的受探访权利,等等。他们在外面有人付钱让他们得到这些特权。这些外面的人就是囚犯口中的“天使“。如果有人被免去了星期六下午在电镀工厂的工作你就知道这个人有个天使在外面花钱关照他了。通常的方法是天使给某些中层看守行贿,然后这些看守就拿钱上下打点。 后来汽车修理厂的回扣事件让原监狱长杜汉垮台了,这种行贿行为有一阵子开始转到地下,到了50 年代末却盛行起来。有些为监狱工作的承包商不时的对监狱高层行贿,设备被洗衣房和电镀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