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起来看,叶利钦三次提议普里马科夫领导政府。最后克呈姆林官的主人I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一次谈话是在9月10日。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坦然拒绝。 连切尔诺梅尔金都开始劝说普里马科夫答应下来。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劝他说,夏天他们一起在索契度假时就对普里马科夫说过: “叶夫根尼,政府情况不妙,实际上是没人作主。是不是你该去当家作主啊?让那些同事们去歇歇吧。” 普里马科夫以为谈话结束了,就走进总统接待室。尤马舍夫、塔季扬娜·季亚琴科和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舍甫琴科向他走来。舍甫琴科特别热切地对他说: “您怎么能只考虑自己呢?难道您不知道我们面临的处境吗?8月17日破坏了经济,政府不存在,杜马也将被解散。 总统可能会体力不支。我们处在失去稳定的边缘。” 舍甫琴科的话深深打动了普里马科夫。他问道: “为什么让我来啊?” “这是因为只有你当候选人才能平息杜马和其他所有的人。还因为您能胜任。” 于是,普里马科夫答应了。 上午这段时间我在外交部里。普里马科夫的副手们毫不知情,但是也预感到要和普里马科夫分别了,开始闷闷不乐。 一位副部长当着我的面给普里马科夫的第一助理马尔卡林打电话: “罗伯特,发生了什么事?” 马尔卡林小心翼翼地回答说,目前他也是一无所知。普里马科夫不在外交部。 “他在哪里?” “在总统那儿……“显然,普里马科夫会答应下来。当我们在斯莫林斯基广场的大楼里谈论时,叶利钦签署了普里马科夫的任命令。通第十八章没有总统的总统任期讯社立即报道了这件事。外交部的人们显得很忧伤。但国人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普里马科夫还要通过杜马批准,组建政府,提出行动计划。但是严重的事情——杜马解散的危险、弹劾总统、无政府状态、经济灾难背景下的政治争吵都已经过去了。 除了自由民主党人日里诺夫斯基,所有的政治党派都一致支持普里马科夫。根纳季·久加诺夫说:普里马科夫是众望所归。 在杜马,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诚恳地说: “我甚至不知道,让你们批准我还是否决我对我会更好些。” 一个一心拒绝总理职位的人却当上了俄罗斯总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普里马科夫不愿意当总理,他从未谋求过最高权力。他在外交部长的位子上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这个职务将为他的政治生涯划上圆满的句号。被任命为总理一个月后,他年满69岁。他认为,这个年龄不适合去开始一项新的事业。 有意思的是,那些极力劝说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的人,正是后来把他赶下这个位子的人。但在那一刻,他们的一切都系于普里马科夫一身——如果他拒绝了,那么他们就会失去权力。 普里马科夫的预感是对的:他同样会离开白宫,而且不是出于自愿,没有掌声相送……可是当时没有人会想到有这样的结局。普利马科夫的高升当时是很幸运的,因力他得到了整个国家的信任。 普里马科夫有何作为当国家杜马批准普里马科夫任政府首脑后,国家开始平克里姆林宫的主人{{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静下来——我们又有政府了。 但是很快人们开始明白了,最困难的事还后面。普里马科夫能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新总理该如何去表现呢? 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普里马科夫有明显的优势和长处,但却难以回避一个重要问题:他在体力上和心理上能承受如此巨大的重负吗?他在科学院研究所里、在戈尔巴乔夫身边、而后在情报局工作时,比较而言生活过得更平稳、更有节奏。但作为一个政府首脑,他可能会感觉到像是坐在了火山口上。: 斯大林和柯西金在位时比普里马科夫年龄还要大些,可他们登上权位时比他要年轻。 普里马科夫当总理时已经68岁了。1998年10月29日是他的69岁大寿。在我们国家这可不是个小岁数。这个年龄要想保持充沛的精力和坚毅的品格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们一年一个变化,但并不总是向好的方面变。也可能会出现安于现状,态度漠然,失去冒险的勇气。 他亲密的朋友们对人说,普里马科夫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那种热情和精力,憎恨那些麻木不仁和厚颜无耻的人。说到他的身体状况,了解他的人常说,每天早晨他要在游泳池游上米,还会觉得精力充沛。这样看来,普里马科夫的问题不是出在身体状况欠佳。 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以前曾多次到过总理办公室,因此他成为达间办公室的主人后,没有看到那里有什么新变化。 不过他必须熟悉接着许多电话的控制台。政府首脑不需要亲自去拨某人的电话,只要按一下所需要的写着部长名字的按钮就行了。 但是这些按钮排列得杂乱无章。它们既不是按字母顺序排列,也不是按职能特征排列——比如说,重要的部长在一边,国家委员会领导人在一边。这个控制台是逐年建成的:切尔诺梅尔金一会儿和这些头头直接联系,一会儿又换成了其他人……基里延科打算过改装一下操纵台,但看起来会既费时又费钱,因此还是适应它并记住哪个部长的按钮在哪儿更容易些。 此外,政府首脑还和国防部有特别联系电话。通过这个电话可以询问武装力量的情况,可以和总参谋部中心指挥所值班将军谈话。 但是政府首脑那里更多的还是那些鸡毛蒜皮的操心事。 比如,借助于这部电话可以联系某个部队,并且落实一下那儿是否真的收到了拨去的工资款,就像财政部和国防部文书上所记录的那样,或者部下是不是不想让坏消息给政府首脑增添烦恼。 普里马科夫对新权利的特色——保卫加强、车队随护不感兴趣。如果从白宫到克里姆林官不用15分钟,而是5分钟,还会省出10分钟来办事呢。 虽不如总统多,政府首脑同样会得到特别部门的情报。 这些报告对国内政治和某些政客的活动进行分析,正如普里马科夫的一位同样做过总理的前任所说,这里充斥着流言蜚语——谁对谁说什么了。 另一方面,普里马科夫本人也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人们从不同角度研究他,监督着他的一举一动。然而,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是个阅历丰富、非常谨慎的人。他不带小姑娘去洗桑拿,没有以妻子的名义开外贸公司,不炒股。困此,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让他的前任们难以应付的是,人们对他们不光是瞪大眼睛观察,还会竖起耳朵去听。就是说他们的谈话、包括电话都有人在窃听。因此他们不把所有的谈话都放在个人办公室进行,也不是对每个电话都放心我曾问过那些经常出入总理办公室的人,当电视镜头不克里姆林宫的主人I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对着他,人们也不从旁边注意他时,普里马科夫有什么感受。 他们回答说,遇事惊慌失措不符合普里马科夫的性格。 普里马科夫在做着大量工作,他很自信,而且应付政府这样复杂的机构已经游刃有余。 “我刚刚去过他的办公室,看到他如何在很短的时间内化解难题。”一个部长级别的人对我说。“我看到,他仅用了分钟就成功地处理了那么多事情——派出了一批人,得到事情已经做好的信息。看得出来,政府首脑悄悄地拨弄了一下,巨大的轮子就开始运转,然后机器开始自己运行。” “就是说,他不像苏维埃经济部门领导人那样,在工作时大喊大骂:‘加把劲,小伙子们!”’ “不,这不是他的风格。你从不会听到他大喊大叫或说粗话。他毕竟是学者。首先,他在观察情况发展的前景。其次,他看到了过去做了什么、如何做的、这样会导致什么情况。因此,他在寻找另一种方法和另一种结构来摆脱危机。” “看不出惊慌失措的痕迹吗?” “不会,不会。操心的事是很多,一天要工作18个小时。 但不会有力不从心的事。不过就是有许多困难的工作,许多让人笑不出来的事。可他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他和人们会面时,还会继续保持微笑吗?” “是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普里马科夫的前任们证实,他至少需耍一个月的时间来弄清国家经济领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仅仅过了一周人们就开始要求普里马科夫拿出行动纲领。过了一个星期计划没有出台。过了两个星期,甚至是过了三个星期……人们批评普里马科夫,说他无所作为,说制定纲领的工作耗时太长,说政府无论如何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即:如果西方不借款给我们,我们从哪里去弄钱? 人们说,普里马科夫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他简直不是在当代髓罗斯桂会纪宾丛书工作,而是在原地踏步。而他本人行动迟缓、犹豫不决,总之是那么消沉。 人们建议他立即在9月份发行更多的货币,偿还所有债务,然后从1999年1月停下来,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就新贷款问题进行谈判。人们说,他却耽搁了,丧失了良机……的确,这些建议者们大概没有意识到,如果他根据需要发行货币,整个会发生什么事。 此后人们开始责怪普里马科夫,说他有意识地拖延经济事务。在这一点上人们看到了精明的算计:他不愿过早摊牌。 当他还没有提出纲领时,他们一切都满意。如果他作出选择,马上会陷入猛烈的批评之中。甚至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公式: 普里马科夫靠经济达到了政治稳定。 但是,行事迟缓的原因决不是普里马科夫的聪明算计。 他确实需要时间来了解经济状况,决定可以做什么。 当上总理意味着什么呢? 他要走进白宫五层的一个大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面。 他知道,哪些决议该今天通过,哪些是明天通过。他要预见到哪些事情会随时遇到,应该提前想好该怎么办。同时他要明白,在他一天的安排中甚至不会有半小时的空闲可以平静地思考,因为国家不断地出现新情况。有些人——包括总统的电话是必须接的,还有些人应该随时召见。 对总理来说,最可怕的赤宇不是预算赤字,而是时间赤字。 像任何一个人一样,政府首脑也会感到失望、疲惫、愤怒,打算放手不管。但这时总理要明白,他要运用权力去有所作为。大家都可以谩骂发生的事,可只有他能够改变什么。 这个职业是艰难的。总理明白,他应该缩减开支。但是,当他拿起笔准备签名时,他意识到,当这份文件成为法律后,许多人的生活会变得一团糟。这些具体的人们在必须缩减预克里姆林富的主人lf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算开支上不该承担过错。他不想毁掉他们的生活。他要寻找另一条出路。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确信,没有别的出路了。 政府首脑接待室里坐着许多人,他们希望能见到总理,通过他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 来人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总理召唤来的,他需要他们,他会交给他们任务并询问完成情况。 和人们交流有助于摸清国家的情况。一方面,政府首脑会得到大量的信息,多到没有精力去全面掌握它。另一方面,他却很少有个人观点。因为他是透过政府高级轿车的窗口去观察国家的。况且按照惯例,他所接触的官员级别不会低于部级或地方行政长官级。 另一类来访者找总理是出于他们的需要。如果你能对他们有所帮助,那当然是很愉快的。但是这种情况很少,机会非常有限。不得不接见他们却对他们说“不”是很难的一件事。 有的人为取悦于人而满足他们的要求,普里马科夫却不是这样的人。 著名的电影导演、时任杜马文化委员会主席的斯塔尼斯拉夫·格瓦卢辛在《新消息》中说: “我找到普里马科夫,用了一个半小时请求他给文化、艺术和电影业拨款。他用各种理由拒绝了我,而且都是用非常详细的事例来解释。他甚至都没有给普希金项目拨款。副总理对他说:‘总共才7800万卢布啊!’可他回答说:‘这呵不少啊。这是我们应该给大学生拨款总额的一半啊!’我从他那里出来时很满意,因为我看到总理是一个冷静的、理智的、节俭的人。” 普里马科夫得到了一个调整好的、勤恳的政府机构。这个国家机构是由一批具有高级专门知识的专家们组成的。但是这个巨大的官僚机构在做着很多毫无意义的工作,公文以第十八童没有总统的总统任期极慢的速度送达机关里,又从一个官僚传给另一个官僚。甚至连总理都不知道他的命令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它何时才能传达到执行者那里,是否得以执行? 大量的文件一级一级传递并非因为必要,而是因为自己能作决定的人不想承担责任,因而很愿意把它交给上级领导。 这套体系还是在斯大林时期就形成了。当时人们极力想搞上更多的签名,以便以后很难找出一个人为此负责。 普里马科夫首先要与组织严密的情报部门和外交部打交道。这些就是可靠的部门啊!能不能信任这个政府机构呢? 一系列官员得到工资时,无疑会想到一份文件可能会产生某种关系到个人利益的后果。‘或者官员们纯粹是变懒惰了,不再搜集那些有用的信息。普里马科夫在情报部门和外交部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他不应忘记,送给他的文件可能会存在着有意或无意的虚假的东西。 年10月末,格里戈里·亚夫林斯基接受英国报纸《每日电讯》采访时说,政府存在着腐败现象。普里马科夫在新闻发布会上说: “我可以非常坚决地告诉大家:亚夫林斯基先生应该指出这些人的名字。如果不愿公开,那就向检察机关检举。否则或者是他在庇护犯罪,或者是在造谣生事。” 这件事还是在亚夫林斯基提议普里马科夫作总理候选人的背景下发生的昵。 “亚博卢”的代表们给普里马科夫寄过去一份几个人的调查表,然后从政府首脑那里得到了逐条的答复。在信的末尾普里马科夫再次转向亚夫林斯基: “请您提供您公开宣称的受贿行为的具体情况。” 一些送到白宫的公文毫无意义。比如说,部长们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们追加资金,但在收到求援报告时还是把它送给了政府首脑。 克里姆林宫的主人ll从叶利钦刘普京的权力战略政府首脑肯定会拒绝的。批复下发到部里,部里再继续转发下去……这些行为都是装装样子,但部长们就是这样推卸掉了一部分对人说“不”的责任。除此之外,大量的公文需要安置一些办事员们,他们正是由于公文转来转去才有了工作的。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使得大量公文涌入白宫。有经验的官员都知道,应该把所有问题都及时地推给领导。总理办公桌上堆的问题越多,官员们就越轻闲。既然报告了,好像就不该由他来解决这些问题,而是由领导人来解决。 公文多得不得了,简直把政府首脑变成橡胶邮戳了。只能是坐下来签署送来的文件——这样时间也不够。根本没有时间来思考战略性问题。 无论总理多么有经验,到头来他只好在大量的文件上签字,而这些文件的意义对他来说却是不清楚的。他只能相信在他之前读过这些文件的人——他的副手和助理们。这里所说的是那些非原则性问题的决议或决定。 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的主要功绩在于终于使俄罗斯政治局面得以稳定。从他执政以来,种种担心——议会被解散、总统再次武力对抗议会、国家分裂、独裁统治——都烟消云散了。这样,压力一下子解除了。 人们看到,集会解决不了问题,应当工作。政府得到了可以有所作为的几个月的相对平静局面。 普里马科夫组建7联合政府鲍里斯·叶利钦亲自提议谢尔盖·基里延科留任第一副总理。这样做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客气,但不仅仅是这样。失去这样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叶利钦会感到很遗憾。而且若果真如此,还会出现一个不错的组合:有经验的政治家普里马科夫和活跃的经济学家基里延科。 但是谢尔盖·弗拉基列诺维奇拒绝了。他解释说:我对新的联合政府不抱信心,也看不出新内阁有什么经济行动计划。 也可能是另有原因:扮演过第一人角色后,他不想再当第二人。盖达尔曾经打算在切尔诺梅尔金班子里当副手,但很快就走了,因为他认为人们是在拿他做幌子。 切尔诺梅尔金本人同样也不愿给普里马科夫做副总理。 格里戈里-亚夫林斯基也拒绝了。他曾准备带着自己的一套班子进政府,由他们占据经济金融领域的所有职位。可这样一来政府就不是普里马科夫的政府,而成了亚夫林斯基的政府了。 年轻的副议长弗拉基米尔·雷日科夫起初同意出任主管社会问题的副总理,这个提议对他这样的年龄来说是很光荣、很体面的。考虑到在预算困难的情况下抓社会问题是一件很冒险的事,他很快就改变主意了。而且他也不想毁掉自己很有前途的仕宦生涯。鲍里斯·涅姆佐夫就是一个很糟糕的例子——在到政府任职前他被认为有可能成为总统候选人,而在政府中的一年断送掉了他的政治前途。 在杜马,普里马科夫叫住亚历山大·绍欣,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我想建议您当主管社会问题的副总理。” 绍欣很疑惑地问:“你的政府是左派政府啊,我能在这个政府里做什么呢?” 普里马科夫裉公道地说:“如果是左派政府,你会因此而拒绝。” 后来普里马科夫几次给绍欣打电话,建议他担任主管财政的副总理一职。他接受了这个职务——这对他来说可谓轻车熟路,他在盖达尔班子里当过副总理。可他在政府工作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后,发现普里马科夫打算一切都由自己来控制,首先是干部任命问题。于是他又回到了杜马,幸好他的代克里姆林宫的主人l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表资格还没有被取消。 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只好和那些同意在政府工作的人组成一套班子。第一副总理尤里·马斯柳科夫是共产党人,副总理根纳季·库利克是农业党人,财政部长米哈伊尔·扎多尔诺夫是“亚博卢”派,劳动部长谢尔盖·卡拉什尼科夫是日里诺夫斯基的人;税务局局长戈奥尔基·博斯是卢日科夫的人。 当普里马科夫向公众宣布自己的内阁成员时,人们称其是粉红色的、红色的和共产党人的内阁。新任部长们关于控制发行证券、国有化、支持军工综合体的第一批声明让人们大吃一惊。 普里马科夫还承诺要听取院士经济学家们的建议。其中最著名的是列奥尼德·伊万诺维奇·阿巴尔金,雷日科夫政府的副总理——戈尔巴乔夫的原助理尼古拉·亚科夫列维奇·彼得科夫和原国家计委副主席斯捷潘·阿拉马伊索维奇-西塔林。 自改革开始,8年来从未有人来听取他们的建议。科学院经济部院士虽多却无人问津!他们觉得很委屈、很气愤,显然是很痛苦地看着那些“小伙子们”——基里延科、盖达尔、丘拜斯、绍欣等人去抓科学和经济。 普里马科夫上任后院士们的建议立刻被公布出来。对通晓现代经济的人来说,这些建议令人产生了不快的印象。如果政府果真听取这些建议,国家将遭受一场灾难。 院士们速议大胆地发行货币。他们认为,一切经济灾难缘于货币短缺。要是把大量的证券分发给大家,人们会生活得很幸福。 院士们遭到反驳:国家虽已发行货币,它们只不过是一堆废纸,用它们买不到任何东西。通货膨胀就是国家对人民的掠夺。 看来,普里马科夫的顾问们根本不懂金钱在现代经济中是如何发挥功能的。这毫不奇怪,因为他们一辈子研究、讲授的都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但是这种科学根本无法实现! 加强国家调控?这可毫无新意。这种措施采取过,国家却遭受了经济灾难。经济中的社会目标是好东西,但没有一个国家是从这里起步的。首先要使经济有起色,而后在此基础上才能实现社会方面的纲领。 在人们看来,国家是从谁也不清楚的渠道弄到钱的。问题在于,要让政府有足够的钱来维持和发展经济。 身在高位的人也存在这种幻想。在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代表举行一轮谈判后,国家杜马主席根纳季·谢列兹涅夫发自内心地说,应该发行卢布,彻底偿清债务,不再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打交道。 换一种说法,杜马主席天真地认为,工厂的工作简直可以点石成金——印刷工拿来一张普通的纸,马上把它变成金子。 好像金钱有价值是因为在它上边印上了带几个零的数字,而不是因为他们与一定的社会财富总量保持严格一致。况且如果大量发行货币,那它就不值钱了。 切尔诺梅尔金当然知道不能这么做: “您想一想,我不想按时发放工资、结清退休人员和大学生们的欠款吗?我更想这样啊。怎么,我不能发行货币吗? 当然可以。可是我知道,这样会导致一场灾难。” 更有经验的发行货币的支持看则说,经济的问题不过就是流通资金不足。 “我们不该把钱用到消费上,而是应该用到生产上。我们不发给生产者工资,发给他们证券。如果他们开始工作,那么投入的钱就会有商品来保障了……” 如果厂长从国家手里拿到钱,他会立刻把钱送到商业银行,以获得可观的利息。他们对把钱投入到实业中不感兴趣,而是热衷于让钱长期待在账户上。这样利息就会不断地流入克里姆林宫的主人I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他们的腰包。 人们认为,1998年最后几个月发行了大约300亿卢布。 这些卢布只能是导致汇率下跌。货币一发行就不值钱了,他们只有一个出路:购买美元。只有在具有竞争力的生产得到现实的增长时,才需要更多的货币。然而生产并未出现增长。 生产得到发展,经济得以复苏——这也是政府的主要任务。但这需要大量的、多方面的工作,首先是立法工作,而不是需要印钞机去工作。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执行总裁米歇尔,康德苏以自己的方式回应普里马科夫政府的计划:“目前向俄罗斯提供贷款不仅是不可能的,而且是有害的。我们现在可以为俄罗斯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帮助政府弄清楚,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他们自己应该做什么。” 但是莫斯科相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拒绝不过是装装样子,钱终归是要给的。第一副总理瓦季姆·古斯托夫简单地表述说:钱能到哪儿去啊! 古斯托夫在铀矿工作多年,后来成了一个中级党务工作者,并且最终被选为列宁格勒州州长。经过短暂的电话交谈后,普里马科夫任命他为两个第一副总理之一。总统第一个从普里马科夫内阁中辞退的就是古斯托夫。 共产党人和反对派感到满意:终于出现了一个放弃货币主义妄想、着手发展经济部门的政府了。 但是过了几个月后,院士们的纲领被银自然地忘掉了。 普里马科夫政府的经济方针被彻底改变了。部长们上臼:时说的是这一套,而做的却是另外一套。如果闭上眼睛,你会觉得听到的是盖达尔或基里延科的声音,而不是普里马科夫或马斯柳科夫的。 地方行政长官、军工综合体和大生产者们向政府施压。 他们向政府要钱,并且相信政府会迎合他们。但是他们错了。 普里马科夫政府没有着手印钱。 正如普里马科夫的一位同事所说:你当上部长后,不得不成为一个货币主义者。不能超出国库所有去发放金钱,不能提供显然收不回来的贷款。 政府首脑和部长们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在群众集会上或杜马讲台上向选民们保证会有大量的金钱是一回事,而领悟到一步走错就会使整个国家遭受苦难则是另一回事。 普里马科夫在政府工作多年,掌握了一切必要的信息。 但是当他刚刚坐到总理的办公椅上时就发现,问题太多了。 他知道做预算的人收到的钱不会有拨给他们的那么多,却没料到他们收到的是那么少。 公开的、表面上的预算赤字只不过是严酷现实的一部分。 问题不仅仅在于各部得不到所保证的预算。人们对待编制预算不认真到了这种程度:从一开始就是只把一小部分需求编进去。当你明白这一点时,大量的问题就显现出来。 普里马科夫之所以能当上总理,就是因为他的两个前任——经济经验丰富的切尔诺梅尔金和明智的基里延科没有得到支持。 糟糕的是,合理的经济纲领被政治力量推翻了——这种事情在基里延科政府时就发生过。为使这样的纲领得到支持并尝试实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治人物。 政府首脑应该说服公众和代表们自愿做那些他们不想做的事,接受自由市场经济,认讽到吸引国外资本的重要性。 普里马科夫得到支持的原因是:从他踏人大政治中的第一步起,他就做出要使社会达到稳定与协调的姿态。 普里马科夫在杜马中得到热烈欢迎并得到左派支持,个中缘由不仅仅在于他让马斯柳科夫和库利克当副总理,还在于从一开始他就在寻求协调并力图达到折中。 人们说,普里马科夫的秘密是所有的人都能在他的话中克呈姆林富的主人J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有自由主义倾向的人听到了市场改革和自南化的保证,共产党人听到了国家管理和国家调控。 这都没错。普里马科夫的发言里逐渐出现了某些两面色彩。 当他论证采取紧急措施的必要性时,马上会说,这样做绝不会导致紧急状态。他承诺:坚决采取措施以继续推动民主化,推进社会改革,建立多种经济结构,推动政治生活多元化。 这时他马上又提出:“单单由市场环境来决定一切,我们就不可能继续前进。” 普里马科夫说服共产党人彻底改变了他们对待产品分配法的态度。这项法律为外国的投资者开采自然矿藏提供了法律基础。既然投资者得到的是部分开采的权力,代表们也就不再反对这项法律了。 普里马科夫宣称,协调产品分配是政府的优先任务。可是还能从哪里得到资金呢?在国家杜马选举的前夜,普里马科夫邀来杜马各党团领袖,请求他们支持法律方案。代表们倾听了普里马科夫的意见,后来只有6名代表投了反对票。 普里马科夫首先讲述了政府正在做什么,似乎是在向地方行政长官们汇报。讲话时他不是在教导他们,而是表现出与他们是平等的。但他根本没有向压力屈服: “要说需要国家计划,我不同意。不可能再回到计划体制。但是干预经济是必要的。看看人家德国总理施罗德—~他采取的措施是非常严厉的,可谁都不敢说个‘不’字。” 人们向他请求发展地方工业的资金。他回答说: “谁也不会耽误你们的生产活动。如果你们有那么好的产品,为什么没人来买呢?你们不知道怎么卖吗?那就学吧。” 普里马科夫说,他反对大量发行货币,国家要向国外债权人偿还债务。他甚至承诺允许外国银行进入俄罗斯。他的前任们都不敢这么做,因为俄罗斯银行自然承受不了那么激烈的竞争。 在西方金融专家面前发表讲话时,普里马科夫说,他准备允许俄罗斯公民把钱转到在俄罗斯开展业务的外国银行的账户上。 “根据最保守的计算,”普里马科夫说道,“每年从俄罗斯流走大约150亿美元。在这个问题上政府也有过错,就是政府没有为在俄罗斯安置好这些资本创造条件。” 即使不把资金抽走,而是留在这里,可国家会对这些资金的来源视而不见。 与最初的承诺相反,普里马科夫政府没有过多干预经济,没有妨碍人们工作。人们预测的普里马科夫政府将遭遇的灾难性场面,一个也没有出现。 他的内阁10年来第一次制定了一个诚实的预算。在这个预算中收入超过了支出,实际上控制住了卢布。几个月后国家的形势有所改善,生产也开始增长。 卢布贬值帮了国内生产者的忙。生产者集中的俄罗斯小城镇从中得到了好处。 经过长期争论,政府摒弃了这种想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里坐着一帮穿短裤的小孩子,对俄罗斯的事情一无所知。现在清楚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合理建议符合政府的目标。 总的来看,国内终究已形成了市场经济,它不再那么强烈地依赖政府的决策和决议。 普里马科夫非常谨慎,他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如履薄冰。 因此在息理的位子上他犯的错误要比其他人少得多。但是同时也有人指责他,说他没有采取果断的、激进的措施。这样的措施虽不合时宜,但只有如此才能使我们摆脱危机。 自由主义经济学家责骂普里马科夫过于消极。如果一个长了脓疱的病人来找外科大夫,外科大夫当然应该考虑怎样克里姆林官的主人I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做手术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痛苦。但是脓疱必须切除,否则会引起血液感染。人们指责普里马科夫只强调病人意愿,不敢切除脓疱,而只是给病人止疼。但是病人可能会死掉。 年5月,叶利钦总统向国人解释说,辞退普里马科夫是因为他的政府在经济领域没有取得成就。 一部分经济学家同意总统的说法。另一部分人则提醒大家,普里马科夫是在国家处于危机状态、人们处于恐慌之中时出任总理的。从这一点看他拯救了国家,使经济有了复苏的可能。地方上也很感激他,因为他们的日子轻松多了。此外,普里马科夫当政时开始发放工资和退休金,不再拖欠了。这都是和他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 普里马科夫是一个诚实无私的人。因此没有人打算去瑞士银行查他的账户或者去寻找他在国外的不动产。但是有人说他把一些腐败分子安排到政府里了。 但是在所有总理当中,正是普里马科夫最不屈服于院外活动集团的压力。普里马科夫内阁的燃料与动力部部长谢尔盖·格涅拉罗夫对记者说:当他得知其副手维克托·卡柳日内给鲁克石油公司和跨国石油公司优惠后,决定把他撤职,但没来得及——总理被换掉了。 格涅拉罗夫补充说: “哪怕普里马科夫再当一个月的总理,卡柳日内肯定会被解职。” 新总理谢尔盖·斯捷帕申卸不那么自信,他解除了部长格涅拉罗夫的职务。格涅拉罗夫解职才一个小时,他的前副手维克托·卡柳日内又给一个石油公司施惠,而且很快就当上了部长。 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走上工作岗位时得到了人们巨大的前所未有的信任。 自1998年9月开始的民意问卷表明,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是国内最受欢迎和最具影响力的人。此前只有两个人占据过这个位子:鲍里斯·叶利钦和维克多·切尔诺梅尔金。然而此时俄罗斯的总统已经落到第二位了。 年10月末,对普里马科夫的信任度达到了最高峰。 根据研究公众意见的全俄罗斯中心的调查数据,有14%的俄罗斯人信任他。占第二位的是久加诺夫(10%);第三到第四位是亚夫林斯基和卢日科夫(7%);第五位是列别德(5010)。 月中旬,68%的被调查者赞成由普里马科夫担任副总统的提议。对于“哪位政治家能够联合各派政治力量”这个问题,人们的答案是:排在第一位的是普里马科夫,占被调查者的30%;排在第二位的是尤里·卢日科夫,占21%。 年末的民意问卷表明,赞成普里马科夫行动的人从10月份的50%增长到了12月份的54%。很多人把普里马科夫称为该年度最受欢迎的政治家。 任何一个政府首脑都没享有过如此规模的群众支持。这使他在稳定与克里姆林宫的关系方面积累了资本。普里马科夫做得非常聪明、非常有分寸。就算是总统在生病,他也从不觊觎总统的权力。饱从没有以一个副总统的身份来开展工作。他知道,总统不喜欢看到别的政治家取得成就,因此极力避免让叶利钦产生嫉妒心理。 但是很快就出现了普里马科夫打算参加2000年总统选举的传言。专家们开始预测他有没有取胜的把握,究竟哪些人会投赞成票,哪些力量会支持现任总理。人们开始议论说,克里姆林官的主人l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普里马科夫和卢日科夫应该联合起来。因为他们的思想一致,纲领类似,很难把他们区分开来。每个人都是强者,联合起来就会无往而不胜了。 国家杜马主席根纳季·谢列兹涅夫深信不疑地说: “如果政府取得成功,普里马科夫很可能参加总统选举。” 当普里马科夫任命自己原对外情报局副手格里戈里·拉伯达担任公司总经理后,大家都认为他准备参加竞选。公司在武器贸易中得到数以百万计的美元。看来普里马科夫意图把财源转向自己这一方。可是他要这些钱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用于未来的总统班子……但普里马科夫清楚,在还没有表示要从政并准备提出做总统候选人之前,他还能够平平静静地工作。 起初叶利钦要依赖于普里马科夫,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开始巴结他。普里马科夫后来说,他上任两周后总统突然意味深长、充满信任地对他说: “让我们一起来考虑一下战略性的问题吧。我在考虑让您担任国家最高职务。” 普里马科夫非常清醒地拒绝讨论这一话题:“对这样的谈话我没有任何准备。我不准备也不想知道这方面的消息……” 鲍里斯·叶利钦称普里马科夫是“最强有力的、最值得信赖的总理,总统支持他,政府支持他,国家杜马支持他,地方政权也支持他”。叶利钦说,当他看到普里马科夫正在解决问题.正在寻求富有成效的折中方法时,他非常满意。 危机刚刚过去,人们开始明白,普里马科夫令叶利钦感到不快。很快人们传言说叶利钦和普里马科夫之间有了嫌隙。 总统生总理的气,因为总理背着他与国家杜马谈判,试图让政府摆脱总统的控制。众所周知,叶利钦多么“喜欢”在他周围有人搞独立政治……第十八童没有总统的总统任期当代馕多撕社会纪宴丛书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总统病情恶化时,普里马科夫企图将权力部门置于其控制之下。事实不是这样的。国防部长、内务部长、联邦安全局局长只服从总统。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从未去过总理的办公室,从未履行过总理的要求。只是总理的这种委托必须要让总统知道。 与其前任相比,强力部门的部长们显然和普里马科夫合作得非常满意。可这是另外一回事。普里马科夫离开情报部门后,没有和原下属以及相关部门的人中断联系。 事实上任命普里马科夫当总理的正是总统本人。他身边的人认为这是一着败棋:叶利钦暴露了自己的弱点,他让自己不希望的人当上了总理。 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尝试着和塔季扬娜·季亚琴科确立工作关系,但后者不愿对政府首脑坦诚相告,不愿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月9日叶利钦公开声明: “不要相信我要撤掉普里马科夫、解散政府等等传言。这些都是主观猜测,都是谣言。我认为,在当今时期,在现阶段普里马科夫是有所裨益的,以后如何就要看看再说了。” 这个声明对普里马科夫来说是苦涩的:总统是在告诉国人,他在任何时候都可能和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分手。 在电视讲话中普里马科夫立即回应说: “借此机会,我想再次声明,特别是向那些从事反攻府阴谋的人声明,你们安静一下吧。我从未自负地打算参加总统选举,我也不会留恋于总理宝座,特别是在我的工作时间框架被确定之后。今天我生病了,我们明天再看……” 普里马科夫试图阻止这些流言。他的表现很自信,也很勇敢。 熟悉克里姆林官生活的人明白,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在自己的位子上不会坐太久了。1998年换了三个总理。任何克里姆林富的主人l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时候总统都是有力气更换政府首脑的。 叶利钦的《总统马拉松》一书对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被解职的原因是这样解释的: “对大部分商人、中产阶级、大众传媒、许多政治家和所有杜马党团来说,普里马科夫逐渐成为令人不快的因素。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自觉不自觉地把一些反对市场经济、反对自由主义的力量集结在自己周围,自觉不自觉地向言论自由开战。这让新闻工作者们不能不担心。 “那个春天许多俄罗斯公民都开始收拾箱子……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刑事案件。很多无罪的人被逮捕。在审问和搜查商人的时候,特工机关的一些工作人员直言不讳地告诫他们,说他们将会因为前些年的事而遭到报复…..“如果普里马科夫继续当权,那么社会两极化的趋势将越来越明显,它将被分裂为两个极端对立的阵营。事情变得十分清楚,像我先前计划的那样一直等到秋天是完全行不通的,更别说等到2000年。” 现在看来叶利钦的这些话是可笑的。 向言论自由开战、特工机关的报复、莫名其妙的刑事案件、逮捕和搜查——所有这些话不如说是在描写普里马科夫被辞退后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成为叶利钦的接班人时所发生的事。 普里马科夫领导政府只有8个月。 年5月12日,当政府首脑问叶利钦作例行报告时,已经恢复生气、有了精神的总统突然说: “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看来现在您应该离职了。您让我把这个问题简单化一些,您签署一份离职声明。” 普里马科夫这几周身体状况欠佳,正为脊柱神经根炎所苦,需要做手术。但他精神很好,他坚决地说: “不,我不会这样做。您有宪法规定的全权签署相应的命第十八童没有总统的总统任期令。但是我想说的是,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您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不是就我自己而言,而是指工作进展顺利的内阁。国家摆脱了危机,现在人们很信任政府,信任政府的政策。撤换内阁是一个错误。” 克里姆林宫的人们了解普里马科夫的性格,因此预先制定了几个方案。叶利钦叫来了新任办公厅主任亚历山大·沃洛申。后者带着一份准备好的解除政府首脑职务命令走进办公室。 叶利钦突然问普里马科夫:“你的交通工具怎么办?” 普里马科夫冷漠地回答说,对他来说这一切都不算什么问题,他可以叫出租车。 总统感到不舒服,人们叫来了医生。普里马科夫想离开这里,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叫住了他。医护人员走后,叶利钦站了起来。他拥抱了一下普里马科夫,用和解的语气说: “让我们保持朋友关系吧。” 《总统马拉松》里还有这样一段文字: “我又瞥了普里马科夫一眼。遗憾,真的非常遗憾。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值得尊崇的解职,也是最英勇的。从政治意义上讲他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总理,一个大人物。” 那么为什么叶利钦要把他解职呢? 最显而易见的答案就是: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不喜欢总理的独立性。这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那些事情:普里马科夫不听叶利钦的话或者通过了与总统指示相违背酌决议。只不过是总理行事太不受约束,不急于在每件事上都听命于克里姆林宫和征求总统亲信的意见:无论在直义还是转义上普里马科夫的脊梁骨都是很硬的。手术治好了他的脊柱神经根炎,但他的性格依然如故。 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从未和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志同道合过。 克里姆林宫的主人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普里马科夫对苏联解体和叶利钦在别洛韦日丛林签署的协议深感遗憾。 普里马科夫不是盖达尔改革的拥护者,而且也不掩饰自己的观点。不过他的观点不被人所关注,因为他当时正领导着情报部门。 普里马科夫不同意叶利钦热切希望和西方接近、和西方友好。此外,普里马科夫并不仇视共产党人和左翼反对派的领袖。 一句话,普里马科夫是第一个不是总统自己人的总理。 他也不是叶利钦选定的。叶利钦接受普里马科夫是形势所迫。秋天时总统可以有所选择:或者解散杜马,或者同意普里马科夫作候选人。叶利钦两权相害取其轻,因为他当时情况很糟,病得很严重。 普里马科夫自己组建了政府,这在之前之后都不曾有过。 他还尽量不受总统办公厅控制。 普里马科夫从一开始就依赖于左翼反对派的支持。这首先是因为左翼反对派在国家杜马里占多数,其次是因为他看不出共产党人有什么危险,这一点和总统不一样。 人们都说总理允许反对派利用自己,他让他们觉得很舒服。克里姆林官认为,普里马科夫和总统不共戴天的敌人结了盟。共产党人准备弹劾,而普里马科夫还在继续和他们一起开会,一起议事。 共产党人手里握着一张最厉害的王牌:如果能迫使叶利钦辞职,那么依据宪法治理国家的将是像叶夫根尼·马克西奠维寄·普里马科夫那样受尊敬的人。从侧面看,早就有所准备的弹劾这次可能会成功。 年6月,国家杜马一致通过了《关于俄罗斯联邦委员会国家杜马专门委员会针对俄罗斯总统叶利钦遵守法律程序和被指控的事实依据的决议》。 共产党代表们对叶利钦提出5条指控:叛国行为年别洛韦日协议);发动政变(1993年秋季事件);在车臣的军事行动;损害国家防御能力和安全;总统的改革导致大批人民死亡。 共产党人相信,代表们至少会确认叶利钦在车臣战争中犯有过错。 当时还没有人知道,弹劾一事会像肥皂泡一样破灭。因此总理和反对派的接触被克里姆林官当作是敌对行为。 几个身居高位的人对我说,有人反对解除普里马科夫的职务。这样做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担心激起民愤。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很受欢迎。就像后来发生的事所证明的,在普里马科夫解职之前有人试图组织反对总统的抗议活动。 俄罗斯共产党领导人根纳季·久加诺夫在《独立报》上说,政府辞职前夕普里马科夫和各党派领袖、国家杜马领导人召开了联席会议: “会后我、雷日科夫和哈里托诺夫留了下来。我们和普里马科夫及其副手们又用了两个小时来讨论国内形势。我们直截了当地说,叶利钦和他的班子将会辞退普里马科夫……“普里马科夫当时机会不是很多了。我们对他说,叶利钦明天就会让他辞职。我们请他在联邦和政府联席会议上分析一下当时的形势。遗憾的是政府没有这样做的勇气。我们邀请他们来杜马,可他们没来。后来也没有到联邦会谈来。假如当时他们下定决心,我相信两院和普里马科夫政府会找到出路。” 久加诺夫让人们确信,如果立法机关和政府向所有的强力部门发出保持平静、不受挑拨的联合倡议,那么任何一个士克里姆林宫的主人l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兵、任何一个将军都不会反对得到人民支持的合法政府。那{军时就会有现实的可能审查修宪和分权。这样就有百分之百的l坌可能把政府置于两院的控制之下…… }没人们问久加诺夫,为什么共产党人没有像他们许诺的那l囊样带领群众上街抗议解除普里马科夫的职务? “这样做只能有一个条件:如果普里马科夫说‘好的,我去 i茬杜马,,并正式向国人通报。而当他说,他的离任是由于叶利l期钦这样要求,形势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我们召开了联邦会议,但是那里的人们也缺少公正评价时事的勇气。当被解职的人对杜马没有任何响应时,号召人们走上街头是毫无意义的……” 叶利钦再次冒险并又一次获得胜利。绝对不受欢迎的总统摆脱了受到超乎寻常欢迎的总理,而国内却没什么动静? ——没有游行,没有罢工,也没有群情激愤!普里马科夫饱受屈辱之苦,黯然离去。杜马顺从地通过了对新总理谢尔盖·斯;捷帕申的表决。 除掉普里马科夫后,叶利钦给左翼带来沉重的打击。他们看到了总统绝对自信,但却不明白原因何在,于是不知所措。因此弹劾失败了。共产党人经受了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惨重的损失。昨天还大喊着“左化”俄罗斯,大喊着国人都支持共产党反对派,但忽然不吭气了。 : 其产党人甚至不敢抵制任命斯捷帕申为政府首脑,尽管谢尔盖·瓦基莫维奇·斯捷帕申是总统一派的总理,他对总统忠心耿耿,和总统志同道合。 对普里马科夫来说,解职一事未必是出乎意料的。普里马科夫还记得其所有前任不好的命运。他大概也明白,总统! 不怎么喜欢他。虽然让他下台的行为很恶劣,但是那些实际上在1998年秋天危机时刻被他挽救了的人们都没有勇气说出在本该在这种场合下说的“谢谢”。 当代馕箩螽社会纪宴从书只有2%的被调查者赞成解除普里马科夫的职务。给很多国人留下的印象是他遭到了不该有的对待。还没有哪个首脑是在人民爱戴的光环下离职的,普里马科夫创造了一个纪录。就连继任者也没有在背后用轻蔑的眼光来看待他,而是说要继续执行普里马科夫制定的方针。 克里姆林宫的主人I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第十九章 “继承人”之战也许,这一切都是从总检察长尤里·伊里奇·斯库拉托夫被要求离任开始的。当原总检察长斯库拉托夫的丑闻结束、乃至这场复杂的阴谋结束后很久,其真正的意义才为人所知。 斯库拉托夫是俄罗斯独立后第四个总检察长。不管是正人君子还是不良之人,不管是乡巴佬还是大脑门的教授,都反复请求由他们担当总检察长一职。可他们都没有成功:他们中有一个人是自动离职,余者都被赶下台来。俄罗斯的总检察长们都不走运。 这些检察长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喜欢穿制服,都很欣赏肩章上的元帅星。大概这是因为他们是在当地取得不俗成就后又来征服莫斯科的外省人的缘故。 瓦连京·斯捷潘科夫是来自别尔马的法学家,在1990年月苏联还存在时就当上了总检察长。斯捷潘科夫卷入了政治斗争,在议会和总统尖锐对抗时作出了错误选择。因而年“十月事件”之后立即被赶下台。 来自奥姆斯克的法学家阿列克谢·卡扎尼科被任命接替斯捷潘科夫。卡扎尼科曾因把自己在苏联最高苏维埃的位子让给叶利钦而名声大振。卡扎尼科是个腼腆羞怯的人,他在任时间不过半年。 讲求实际的阿列克谢·伊柳申科接替了心地善良的卡扎尼科。他是来自克拉斯诺雅尔斯克的法学家,也是中量级自白式摔跤的高手。1993年他被任命为总统事务管理局局长。 他积极参与了总统叶利钦和副总统亚历山大·鲁茨科伊的政治斗争。这场斗争采用的手段很不光彩,但伊柳申科却脱颖第十九童‘继承人之战而出,并被提名为检察长。他的代表资格在联邦会议没有通过。他干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位还年轻的人被要求退休。 阿列克谢·伊柳申科很快被逮捕。由于被指控收受彼得·扬科夫的贝加尔石油公司的巨额贿赂,他在审讯隔离室里被关了两年。 审讯证实,总检察长为石油公司的利益进行了院外活动,作为交换,伊柳申科的亲戚以廉价得到了两辆吉普车和一辆“日古利”车。审讯伊柳申科事件于1996年结束。伊柳申科出庭前在押的最后期限是1998年。出狱后他住进医院治疗肺结核病。为什么这件事没有交给法院办理,这是一个谜。 报刊上登载了伊柳申科和石油公司主人的电话谈话记录。这些谈话坦诚得令人震惊。如果这不是伪造的,而是真实的谈话记录,那么提起刑事诉讼的原因就很清楚了。但是令人大惑不解的是这件事为什么没有被追查到底。 对此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伊柳申科被解除总检察长的职务是在鲍里斯·叶利钦第二次选举之前。总统以此来证明,他要和那些腐败的官员们划清界限。然而时间一年年过去了,当权者对伊柳申科事件失去了兴趣。检察机关也不知如何是好。检察机关应该作出起诉结论并将案件转给法院。但是副总检察长瓦西里·科尔莫戈罗夫对该案提出补充调查。后来他找了个理由,就杷此事束之高阁了。 对阿列克谢·伊柳申科受贿一案提出刑事诉讼的是他的继任者尤里·伊里奇·斯库拉托夫。他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工作过,后被调入苏共中央。瓦季姆·巴卡京当上克格勃主席后,邀请他做顾问。斯库拉托夫是在加强法律和法制问题科学研究所所长的位子上被任命为总检察长的。人们认为他——位教授、知识分子不会再难堪了。可是斯库拉托夫也不顺利。 年2月1日,时任总统办公厅主任和安全委员会秘克里姆林宫的主人J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书的尼古拉·尼古拉耶夫·博尔久扎将军把总检察长召到克里姆林宫。 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盘业余爱好者拍摄的普通录像带。其内容很快就众所周知了:一个很像总检察长的裸体的人。斯库拉托夫到来后,博尔久扎给他看了这盘带子。总检察长当时就惊呆了,用博尔久扎的话说,他甚至都没有打算反驳录像带上的人就是他。 但是录像带是如何落到博尔久扎手里的呢?后来知道,这盘录像是一年前即1998年1月录制的。是谁把它转给克里姆林宫的?肯定不是邮递员送来的……此外录像带没有拍到正面,而且图像也不清晰。首先要确认是谁拍的,就是说要进行技术鉴定。 显然,检察机关和内务部门都没有参与此事。只有一个机关可以干得出来,那就是联邦安全局。得到这类情报后,安全局该如何行事?就此问题我咨询了普京的前任、联邦安全局局长尼古拉·科瓦廖夫。 “我们对情报进行审查。”科瓦廖夫回答说。“对一个人进行审查的依据是在联邦安全局权限内发现了他犯罪的迹象。 如果情报得到证实,应该向总统报告。” 但是如果涉及到身居高位的人,在审查结束前安全局该不该立即向总统报告说,有一个政府的高级官员出了严重的问题? “我们不该这样做,也没有这样做。因为还不清楚审查的结果会如何。用~句术语说,向总统报告会导致剥夺公民权。 人们会满怀疑虑地看待他:联邦安全局有他的黑材料啊。这是绝对错误的,也是不合法的。我一直在避免发生这种事。 如果有证据证实他有罪,那就该报告总统了。”斯库拉托夫事件发生时,联邦安全局已经在弗拉基米尔·普京的领导之下了。普京一开始就进入了作出那些决议的小圈子。他的前任第十九童继承人之战联邦安全局局长尼古拉·科瓦廖夫没有被允许进入这个小圈子,因为他无论是和总统还是和总统身边亲密的人都没有私交。 经过对录像带联合审查后,博尔久扎告诉斯库拉托夫,应该把这件事报告给总统。他还建议总检察长签署一个离职声明并悄然离去。 原则上讲,如果总检察长和小姐们寻欢作乐却由别人买单,而且还让人录了像,也就是说面对恐吓毫无还手之力了,那他当然要马上辞职。 可是由自己建议总检察长辞职,博尔久扎敢冒这个险吗? 他无权这样做。也就是说,他是在执行别人交给他的任务吧? 这样的话就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克里姆林官的人要撤掉斯库拉托夫? 对鲍里斯·叶利钦来说这是充满艰难困苦的几个月。未来难以捉摸。面临难以预料的局面,他打算让一个可靠的同盟者坐在总检察长位子上。斯库拉托夫同样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摇摆不定。因此克里姆林宫认为不能指望他。 可是博尔久扎没有完成这项任务。 起先不知所措的斯库拉托夫签署了离职声明: “尊敬的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 由于近期工作量过大,严重损害了我的健康(头疼,心绞痛等等)。有鉴于此,我请求联邦会议考虑我辞去现任的总检察长一职。 请求考虑给我以少量工作一事。” 但第二天早晨斯库拉托夫否认丁这份声明,并请求博尔久扎为他保留总检察长一职。 克里姆林官的人们认为,斯库拉托夫会像司法部长瓦连京·科瓦廖夫那样悄然离任。后者在浴室消遣时被人录了像。 但是没有人需要科瓦廖夫,甚至连他的共产党同志们都没有克里姆林富的主人I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为他辩护。而斯库拉托夫说道,有人出于政治目的迫害他,不让他起诉总统周围的人的大量腐败事件。这样他就立刻有了很多的同盟者。 斯库拉托夫被解职了。他被禁止进入检察机关大楼。 但是证据似乎不足:不过就是一盘录像带和14件西装。 斯库拉托夫言之凿凿地说,这些西装是总统让做的,而且是免费的。也就是说花的是纳税人的钱。后来搞清楚了,送给检察机关西装的不是关心备至的总统,而是狡猾的外国商人。 斯库拉托夫想把这笔账算清。他给了管理总统事务的巴维尔·博罗金一万美元。这是总检察长两年的工资。 正如法学家们所言,尤里·斯库拉托夫事件不会被审理,这从一开始就是很明白的事。谁也不打算让他受审,不过是要把他从总检察长的位子上拿下而已。 西装事件让人心生不快之感。很难想像,一个允许自己无偿收受一打西装且真诚地认为他有这个权力的人可以占据总检察长的位子。但是在权力的最高层还有许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事情。为什么会从斯库拉托夫身上开刀呢?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原司法部长瓦连京·科瓦廖夫大胆地为自己辩护说,他确信在浴室拍的录像是伪造的。斯库拉托夫从未说过拍的不是他。而正是这盘带子使得斯库拉托夫处于备受打击的地位。他的每一项决定都会遭到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恐吓他这么做?他的一举一动会不会被拥有原版录像带的人所控制? 如果人们当面对一个地方检察官笑着说:你们的总检察长听从小女孩们的摆布,对人们贿赂他的西装也来者不拒……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那地方检察官们还能做什么呢? 看来,理想的检察官应该是用情专一、家财万贯的人。他不该参与政治,应该绝对独立于当权者。然而这可能吗? 总检察长逐渐地被卷入到政治斗争中,并被置于残酷的选择之下:假如你不和我们一伙儿,那你就是反对我们。检察官明白,他不该和总统闹翻,而是应该关心一下个人利益——从得到石油出口定额到获得用进口面料做的优质西装。 画面上有个像总检察长的人和陪伴女郎作乐的那盘录像带被俄罗斯电视台播放了。但这也无济于事。联邦会议不同意解除斯库拉托夫的职务:地方行政长官们希望他能供出克里姆林官的重要机密,并帮助他们和总统作斗争。 斯库拉托夫没有说出任何重要的东西,这让人想起了令人难以忘怀的格特梁和伊万诺夫。尽管国人期待着他们能揭露秘密,并且要求他们这样做,但是无论是过去著名的侦察员还是被辞退的总检察长都一言不发。 但是关于叶利钦病危的传闻迅速扩散。对付斯库拉托夫失败的责任被强加到尼古拉·博尔久扎头上。1999年4月他被辞退,他的锦绣前程就这样被葬送了,尽管鲍里斯·叶利钦的亲信曾在他身上下了很大赌注。 考察军官年最后几个月和1999年初,克里姆林宫主人们生活在悲观失望和惊慌失措之中。后来人们才知道,当时叶利钦病得相当严重,以至于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年10月,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飞往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彷问,但感到身体很不好。在机场上,就在电视镜头下他差点摔倒。乌兹别克斯坦总统伊斯兰·卡里莫夫扶住了他。行程被取消,总统提前返回莫斯科。医生说他得的是伴有高烧的支气管炎,但当时莫斯科传言说总统病得很厉害,是帕金森症发作了。 谁在叶利钦之后当总统?他将如何行事?这个可怕的念克里姆林宫的主人II从叶利钦副普京的权力战略头不仅一直困扰着叶利钦本人,也困扰着他的亲信们。要知道,当时那些声称叶利钦应该为国家混乱而被审判的人势力强大。而且这些话从某些政治家口里说出来,是很危险的。 在某一时刻,叶利钦似乎甚至准备把国家交给普里马科夫。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很理智地拒绝继续谈论这一话题。叶利钦也很快明白过来:普里马科夫过分独立自主了。 寻找继承人的想法是很自然的事。可是选择谁呢?勾划出继承人的肖像草图并不复杂:年轻,精力充沛,给人印象良好,最好是军人出身,刚刚步人政坛,还没有广为人知。那些品质如忠诚可靠也是必不可少的。即使他被克里姆林官撤掉了,他也要保持对自己的政治教父的忠诚。 第一个被考验的人选是尼古拉·尼古拉耶夫·博尔久扎。 看起来他是一个很理想的人选。他出身于军人家庭,在克格勃的军事反间谍部门工作了20年,从事过干部和政教工作,后来到了联邦政府通讯信息部,在边防局也干过。 安德烈·尼古拉耶夫将军为他的升迁腾出了位子。他与叶利钦没有保持一致,因为这个原则性的理由而从联邦边防局局长的位子上退了下来。 博尔久扎被任命接替尼古拉耶夫。之后他经常到克里姆林官,并赢得了很多人的欢心。他身材消瘦,神态端庄,面带标准军人的微笑,沉穗专注,善于和人们和睦相处。还有哪一点不是继承人人选该具备的呢? 年9月,这位叶利钦的新宠儿被任命为安全会议秘书,12月又被任命为总统办公厅主任。任何一个克里姆林宫的行政人员都没有像他这样集大权于一身。甚至阿纳托利·丘拜斯当总统办公厅主任时也没能如此,因为他不得不和安全会议秘书亚历山大·列别德暗中争斗。而博尔久扎同时扮演了丘拜斯和列别德两个角色。 将军被召进克里姆林官时,正值叶利钦极度虚弱、左翼派第十九章继承人之战别要求他退位。在《总统马拉松》一书中相当坦诚地描述了任命博尔久扎的理由: ,“当总统住院时,他们很容易做到用拳头敲打杜马讲台,再次让可恨的叶利钦辞职,把一队打着红色旗帜的示威者带到广场。 “当总统身边出现一位集两个最重要的国家职务——办公厅主任和安全会议秘书于一身的上将时,要做到这一点就更难得多了。” 叶利钦和他的亲信们对博尔久扎寄予了厚望。他们希望年轻的上将成为他们可靠的保卫者。 但是这位善于执行命令的好心的军官却难以胜任这项工作。他不仅不了解克里姆林宫错综复杂的权力倾轧,而且对此也不感兴趣。他根本不明白人们期待他做什么。 用一种象征性的说法,博尔久扎就是“普京一号”。但博尔久扎却搞砸了。在他身上没有体现出领袖的素质,而这种素质很快在普京身上显现出来。将军也没有表现出人们梦寐以求的其他特征:无限的坚韧与强硬。大概,他的政治视野也不够宽阔。叶利钦对博尔久扎失望了。 况且博尔久扎还有一个不幸,就是和普里马科夫合作紧密。后者受到他的尊敬,却为克里姆林宫的人们所憎恨和惧怕。普里马科夫和博尔久扎接触的情况被报告给了总统叶利钦。 叶利钦在自己的著作中解释说: “我叫来了尤马舍夫,并对他说道: “‘瓦连京,您肯定役错?不知怎么的,我对博尔久扎还是没有感觉。’ “尤马舍夫很惊讶。看上去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博尔久扎竭尽全力,试图成为统领。但我一开始就感觉到他有点不妥。 克里姆林富的主人l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后来我想清楚了到底这位博尔久扎有什么不妥。作为一名在森严的军队体制中一路高升的军官,他不太了解现代政治生活制度,更体会不出其微妙之处,觉察不出水下的暗流。在他看来,办公厅主任的所有工作都是不合逻辑、无章可循、稀奇古怪的。他有些不知所措……惟一能使博尔久扎感到舒服的人就是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普里马科夫。” 年3月19日,叶利钦给尼古拉·博尔久扎打来电话。 后者正不堪精神重负而住进了医院。 “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我决定将安全会议秘书和办公厅主任的职务分开。因为我认为把这两个职务合而为一是犯了个错误。我想任命沃洛申当办公厅主任,而您留任安全会议秘书。” 博尔久扎表示感谢,而后就拒绝说: “这不是您的决定,而是您的女儿季亚琴科根据班子的建议强加给您的。这样做的原因不是合并两个职务是错误的,而是因为我建议解除别列佐夫斯基的独联体执行秘书的职务。而且我拒绝参与有损普里马科夫及其政府威信的班子。 留在克里姆林官工作就意味着要参与实施由季亚琴科、尤马舍夫和其他人强加给您的那些建议……” 放下电话后,博尔久扎记下了谈话的内容并把它转给了普里马科夫。 就在当天晚上博尔久扎失去了两个职务。普里马科夫很惊讶她问总统:“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您为什么要解除博尔久扎的职务?” 总统简短地回答说:“他不能胜任。” 博尔久扎不能胜任什么,后来才为人所知。那时在小圈子里享有盛名的反对普里马科夫的经济学家亚历山大·斯塔里耶维奇·沃洛申接替他为办公厅主任。遵照总统的指示亚历山大·斯塔里耶维奇给普里马科夫打电话: 第十九童‘继承人之战“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我是沃洛申。从今天起总统任命我为办公厅主任。” 普里马科夫对这个示威性的电话是这样理解的:总统办公厅和政府首脑的斗争开始了。 月财政危机后克里姆林宫开始关注沃洛申。 总统的女儿塔季扬娜·季亚琴科接受报纸采访时这样评价沃洛申: “在工作中他就像是一部复杂的不知疲倦的机器。有时我简直不明白,他怎么坚持得住。这不,正在起草总统对联邦会议的报告,爸爸在两点钟、四点钟——在需要的时候打电话给他,他回答的声音显得生气勃勃。沃洛申连续工作到夜里两点。四点时爸爸把他叫起来,给他安排任务。早晨八点时他又出现在工作岗位上。” 苏联时期沃洛申曾经在全苏科研局势中心当今局势研究部工作。这个中心为外贸部服务,它的研究人员非常了解西方经济的工作机制。 改革之后沃洛申引起了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的注意。 亚历山大·斯塔里耶维奇在别列佐夫斯基的公司干过,从事有价证券工作。报纸直接指责他参与了攫取数百万美元收入。 有人认为,别列佐夫斯基是沃洛申进入总统办公厅的领路人。人们传说,当克里姆林宫对别列佐夫斯基的态度转变后,沃洛申就不再认自己原来的靠山了。 替代博尔久扎担任联邦安全会议秘书一职的是弗拉基米尔·普束。 一位普京原来的同事告诉我说,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在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被解除总理职务前一个月就确切地说出了这件事将要在何时发生。这位同事反对说: “这是办不到的,因为杜马正在弹劾总统!” 克里姆林宫的主人lf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普京很自信地说:“不用担心。” 叶利钦搜寻的范围缩小了。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选择的是具有某种气质的人:军官博尔久扎、军官斯捷帕申、军官普京。某一时刻只剩了一个名字在闪现——外交部长伊戈尔·伊万诺夫。他出身于军人家庭,毕业于苏沃洛夫军事学校,还保持着军人的身姿。在叶利钦授意下对伊万诺夫进行了全面考察。伊戈尔·谢尔盖耶维奇断然拒绝领导政府,不愿背弃普里马科夫。 时光飞逝,最终的选择还是没能作出来。进入复赛的有两个人:斯捷帕申将军和交通部长阿克谢年科将军。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 谢尔盖·斯捷帕申也是一名军人,相当年轻,忠于总统,值得信赖。尼古拉·叶梅利亚诺维奇·阿克谢年科是个新人,这也是长处。他的一生都是在铁路部门度过的,是一个纯粹的经济部门的负责人。他没有搞过政治,既没参选过代表,也没参选过行政长官。 总统早就认识谢尔盖·斯捷帕申了。内务部高级政治学校教师、上校斯捷帕申1990年在列宁格勒选举中获胜,成为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的代表。在最高苏维埃中,斯捷帕申领导着国防与安全委员会,当上了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成员。他一贯支持叶利钦,这就引起了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的注意。1994年斯捷帕申得刭了联邦反间谍局局长的职务。 但他的仕途被沙米利·巴萨耶夫的布琼尼式的袭击断送了。他被解职了,并且四个月没有工作干。他已经在考虑去搞教学,好在博士答辩通过了。但是当时的第一副总理奥列第十九童一继承人之战格·索斯科维茨想起了他,和维克托·切尔诺梅尔金一起建议他担任虽不显眼却是第一副部长级别的政府行政局局长职务。 斯捷帕申同意了。他受委托解决车臣问题。但亚历山大·列别德1996年成为联邦安全会议秘书和总统助理后,不再让斯捷帕申过问车臣的事情。 斯捷帕申在接受报纸采访时以尊重的态度谈到不可替代的政府机关工作的经验。有些微妙之处和细微特点,甚至连部长都不知道。这些经验还有用处。谢尔盖·瓦季莫维奇发现了它,并且没有犯过错误。他的经验证明,任何时候也不要绝望。 年夏天,司法部长瓦连京·科瓦廖夫的丑闻爆发。 当时在总统办公厅工作的普京提议在列宁格勒很有名的斯捷帕申为候选人。他给斯捷帕申打电话说:“谢尔盖,我们要碰个头。” 谈话是在白宫附近的公园里进行的。普京直截了当地说:“科瓦廖夫走人了。为什么你不当司法部长呢?你有经验啊,况且你还是法学博士。” 斯捷帕申回答说他很愿意当部长,但他感兴趣的是:“总统会怎么看?” “不知道会怎么样。”普京含糊其词地说,“但我准备支持你。” 两天后切尔诺梅尔金召来斯捷帕申,正式建议他领导司法部。 并非所有人都喜欢这一任命。有一家报纸这样写道:“联邦安全局的有效储备干部谢尔盖·新捷帕申中将实际上是挑起车臣战争的人,结果没有坐上被告席,却坐上司法部长的交椅。” 但是人们很快就开始积极评价他的活动。在他担任司法克里姆林宫的主人lf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部长以前,司法部被认为是次要的和不显眼的。斯捷帕申以其行政才能和永不枯竭的精力立即变得引人注目。他想证明,他能够胜任任何职务。司法部获得了很大的权限,例如,他很快就使过去归内务部所属的监狱和劳改营转到司法部属下。 年春天,切尔诺梅尔金离任后,内务部长阿纳托利·库利科夫也被解职。这件事对所有的人——首先是对部长本人来说是出乎意料的。库利托夫当上将军和副总理后,认为叶利钦在除去列别德上欠他的情。但克里姆林官的人们认为,库利科夫目光凶狠,不够灵活,不能领会总统班子成员的心情。而这个位子上应该是自己人。 用谁来替换他呢?人们想起了斯捷帕申。 他被人从庆祝活动的餐桌上拉了出来,并被叫到了克里姆林官。总统办公厅主任瓦连京·尤马舍夫说,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建议斯捷帕申领导内务部。谢尔盖·瓦季莫维奇说,他不久前才到司法部,很快又换工作岗位不合适。 尤马舍夫听取了斯捷帕申的意见,并保证把他的话向总统转达。这天是星期六。星期一早晨总统召唤了他。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对他非常客气,立即签署了斯捷帕申的任命令。尤马舍夫把他领到部里,并给同事们作了介绍。 斯捷帕申几乎是第一个未受批评的部长。他表现得积极而又有理智,他把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内行人放到关键职务上。他开展了大规模行动,在部分地区清除犯罪分子,而且毫不留情地同本部门的犯罪分子作斗争。也许,他是近年来最好的内务部长。 叶利钦再次关注他,决定让他试一试总理的角色。 年4月27日,谢尔盖·斯捷帕申被任命为政府第一副总理,并保留其内务部长的职务。大家都清楚,他很快将取代普里马科夫总理。5月12日,斯捷帕申被授权领导政府。 第十九童’ 继承人之战这一天,斯捷帕申在内务部地方机构领导干部高级学习班上发表讲话。他号召自己的属下勇敢行动: “在你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部长,他任何时候也不会抛弃任何人,不会背叛任何人。” 有一次,谢尔盖·斯捷帕申说了一句关键性的话:“我是随这位总统而来的,也将随他而去。”但是为了长期留在政府首脑的宝座上,仅有对总统的无比忠诚还是不够的。 他的任命发生在非常奇怪的局面下。叶利钦直到最后关头还在举棋不定。他不知道谁更合适:是斯捷帕申还是交通部长尼古拉·叶梅利亚诺维奇·阿克谢年科? 起初叶利钦似乎是选中了阿克谢年科,甚至在和国家杜马主席根纳季·谢列兹尼奥夫的电视谈话中说出了他的名字。 可后来终究还是向杜马发函请求批准斯捷帕申的候选人资格。谢列兹尼奥夫只能是双手一摊说:“我们的总统反复无常。” 有人说,阿克谢年科的外表引起了叶利钦的关注。他总是喜欢身材高大、体格匀称,有工作经历的男子汉。他们会让他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岁月。正因如此,副总理、联邦委员会主席弗拉基米尔·舒梅科和总统事务管理局局长帕维尔·博罗金在克里姆林宫博得了特殊的好感。 后来,在为总统写了《总统马拉松》一书的瓦连京·尤马舍夫的帮助下,叶利钦让人相信一开始在很短的肘间内就选择了斯捷帕申: “是的,在提出斯捷帕申作候选人时我就知道我会撤他的职。这种想法像重物一样悬在我头上。说实话,这种感觉有点可怕……我很清楚这种惊惶的感觉——就像在一次平常的谈话或会面时有一条黑影突然从房间中闪过。一个行动、一次斗争事先是否已经被操作,这总能被人察觉到。你只得背负着这个重担,不让自己的想法曝光。” 克里姆林富的主人lf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 玛不见得是这么回事。叶利钦在为自己选出了接班人时,就给他提供一次机会。斯捷帕申在这个名单之中,他也得到一次机会。要知道,下一个被列入名单的人是阿克谢年科。 被任命时斯捷帕申听到的是远非鼓励的赠言: “还要再看看您干得怎么样……” 换句话说就是:你先当着总理,可如果干不好,就让阿克谢年科接替你。 看来,在和阿克谢年科的谈话中叶利钦说了些安慰和许诺的话: “您将担任政府第一副总理,也是惟一的一个副总理。您将会主管一切事务。先在这个职位上千一段时间,然后……” 大概,与总统亲切的交流和那些有分量的话给政治新手阿克谢年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对克里姆林官的权力倾轧并不知情的阿克谢年科,带着陆军将军的直率与果敢开始实施叶利钦的话。 原第一副总理鲍里斯·涅姆佐夫对我说: “是我建议他当部长的。阿克谢年科在他那一行是个有才干的人。他处理事情井井有条,是一个严厉的领导人,纪律严明。尼古拉·叶梅利亚诺维奇早上七点钟在克里姆林宫开碰头会,那里不习惯早于九点集合……” 第一副总理阿克谢年科的初次亮相给公众的印象不佳。 他很难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尽管如此,他却大声宣布:他将果断地管理一切事务,包括政府首脑职责范围里的事。尼古拉·时梅利亚诺维奇表现得似乎总理不是斯捷帕申,而是他。 他心安理得地废除了政府首脑的指挥权。 人们很快明白了,尼古拉·叶梅利亚诺维奇并不期望当总理。但是斯捷帕申却陷入了失落与不快的境地。如果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焦急的替补,时钟也在无情计算着他还剩多少时间,那么这位总理还能有所作为吗? 第十九壹—.继承人之战∞斯捷帕申早就戒烟了,但当上政府首脑后,他亲口说过: “我忍不住了,一天就吸了两盒。” 公众从没见过,总统办公厅如此公然地指挥政府。它决定着谁当部长,谁不能当。就在这时人们才明白,国家最重要的任命干部的决定是由这样一个并未被赋予任何国家权力的小圈子作出的。于是就出现了“家族”一词。它指的是可以独立行事、推行自己的政策的总统的亲信。 人们曾经拥护叶利钦,把他看成是与特权作斗争、准备与人民分担他们生活负担的人。但这种神话结束了:再也没人相信,他好像吃的是从商店买来的肉饼;他的亲信们过着优裕的生活,而且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的大红大紫。大概正是这些使得人们疏远了叶利钦。 “斯捷帕申甚至失去了给自己挑选副手的权力,他还能够正常工作吗?”当时许多人都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鲍里斯·涅姆佐夫说:“我们在政府工作时,和丘拜斯、当然还有切尔诺梅尔金一起争论过。但我们并没有觊觎他的宝座。依照法律,部长由政府首脑来提名。可这里却出了很荒谬的事。如果塔季扬娜·季亚琴科想到政府工作,那就来吧……” 与此同时,杜马很轻易地批准了谢尔盖·斯捷帕申。这就让那些不知道克里姆林宫倾轧内情的人们开始猜测:他的下一个政治职务是什么?他会不舍被选为总统?而且他们开始预测他获胜的把握。 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也开始谈论未来的总统选举。斯捷帕申说,此时他还没有面临着这项任务。别列佐夫斯基号召他更果敢些: “你担心什么啊?三个月内我可以让大猩猩当选总统。” 听从了他的教导,他准备组建自己的政党。他给它想了一个名字:地方行政长官俱乐部。几乎有将近50个地方行政克里姆林官的主人l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长官准备支持他。1999年夏天,其中18人聚集到总统办公厅主任亚历山大·沃洛申的办公室,直言不讳地对他说: “我们准备站到斯捷帕申的旗下,但是他的总理能干得长吗?” 沃洛申已然知道很快会发生什么事,可他什么也没说。 斯捷帕申带着地方行政长官去见总统。他们向叶利钦提出了同样的问题:“政府会干得长吗?” 这次也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这是不祥之兆。普里马科夫曾被预言有更辉煌的未来,可他在总理的位子上还不到一年时间。因此,爱怀疑的人们说,斯捷帕申大概不会是叶利钦总统的最后一任总理。 谢尔盖·斯捷帕申极力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他在最初的一段日子就赢得了社会的好感。大家都看到了,有人跟他捣乱,把一些不太适合的部长强加给他。这就引起了人们对总统办公厅的愤恨。 人们对待忠诚于总统的斯捷帕申是那么轻慢,似乎想把他赶走。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要任命他呢? 鲍里斯·涅姆佐夫说:“当斯捷帕申不得不宣称他是主人时,这让人很难过。这是绝望的呐喊啊。我不明白,为什么克里姆林官要把一个诚实的人逼上绝路。可以想像,他们还有后备人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