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达娜·埃文斯。” “随便什么吧。我们开始工作。” 他带着达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着墙上的分配栏目点头说道:“这些都是我挑选的节目,称作简短说明。一天显示两次。中午播送新闻时间是十二点到一点,晚间新闻从十点到十一点。当我告诉你需要哪些新闻时,你要把这些新闻串连在一起,使每条新闻播出去都很感人,使观众不至于关闭频道。录音编辑将向你提供视像剪辑,你要把它们写成文字稿,稿子内容与视像剪辑相一致。” “行。” “有时候会出现精彩的报道,那时我们就采用常规的节目,用现场直播。” “真有趣。”达娜说。 她根本就不知道,后来有那么一天正是这样的工作救了她的命。 第一天晚上制作的节目就出现了灾难性的事故。 达娜把中间的新闻导言放到了开头;朱莉娅·布林克曼发现自己读的是米歇尔·台特的新闻词,而米歇尔又错读了她的稿子。 广播结束以后,导演对达娜说:“霍金斯先生想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现在就去。” 霍金斯正坐在办公桌旁,脸拉得很长。 “我知道了,”达娜悔悟地说,“电视达到了新的极点,这都是我的错。” 霍金斯坐在那儿,两眼直盯住她。 达娜还在解释:“汤姆,从现在起,情况只能是越来越好。这是好消息吧,对不对?” 他还是盯着她。 “这事儿再也不会发生了,因为——”她看他那副脸色,接着说,“——我被解雇了。” “不,”霍金斯不客气地说,“那样也太便宜了你。工作还得继续干,直到干好。我要谈谈明天中午的午间新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非常明白。” “那好,明天早上八点到这儿来。” “好的,汤姆。” “既然我们要在一起共事——你可以称呼我霍金斯先生。” 第二天的午间新闻播送得很顺利。达娜觉得:汤姆·霍金斯说得很对,问题就在于要逐步适应工作的节奏。分配给你的任务……编成新闻……与录音编辑配合……写到讲词提示器上供现场播音员朗读。 从那以后,工作便走上了常规。 达娜在华盛顿论坛工作八个月以后,她的工作出现了突破。晚间九点四十五分,她已经把晚间新闻写到讲词提示器上,正准备离开。她走进电视演播室去向大家道一声“晚安”,就见到里面乱哄哄的,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 导演罗普·克林在大叫:“她究竟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有谁看到她了吗?” “没有。” “给她公寓打过电话没有?” “我收到的是接听电话。” “好嘛,马上就要广播了,还有——”他看看表,“——十二分钟。” “朱莉娅说不定出了什么事,”米歇尔·台特说,“可能死了也不一定。” “这不是理由。她应该打电话来嘛。” 达娜说:“请原谅……” 导演看着她,很不耐烦:“怎么?” “如果朱莉娅不能来,我能担任新闻主播。” “算了吧,”导演回头看看助手,“问问保安人员,看她是不是进来了。” 助手拿起话机,拨了号码:“朱莉娅·布林克曼是不是进了办公楼……?啊,她若是来了,叫她到楼上这儿,要快一点。” “叫他准备好电梯等她。现在离广播的时间还有——”他又看看表,“糟糕,只有七分钟了。” 达娜站在那里,看到气氛越来越紧张。 米歇尔·台特说:“我能担当两个角色。” “不行,”导演大声表示反对,“我们需要你俩都到场。”他又一次看了看手表,“还有三分钟,真该死。她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马上要开播,只有——” 达娜说话了:“所有文句我都熟悉,是我写的。” 导演迅速打量了她一眼,说道:“你没有化妆,而且衣服穿得也不对。” 音响技术人员工作室里传来了声音:“只有两分钟了,请你们各就各位。” 米歇尔·台特耸了耸肩,在摄像机前的讲台上就了位。 “快点,请快点!” 达娜对导演笑了笑。“晚安,克林先生。”说着她就往门口走去。 “请等一等!”导演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你有把握能担任播音?” “我试试吧。”达娜说。 “我也没法,只好如此了,是吧?”他哀叹着,“那好吧,快去就位。天哪!我当初为什么不听从母亲的劝告,去当一名医生有多好啊!” 达娜迅速上了讲台,在米歇尔·台特旁边就位。 “三十秒……二十秒……十秒……五秒……” 导演作了手势,摄像机的红灯亮了。 “晚上好,”达娜说得很流畅,“欢迎收看华盛顿论坛的十点钟电视新闻。今晚向你播送来自荷兰的惊人的新闻。今天下午,阿姆斯特丹一所学校发生了爆炸事件。……” 接下来的播音进展顺利。 第二天早上,罗普·克林来到达娜的办公室。 “不好的消息。朱莉娅昨天晚上出了车祸。她的面部——”他犹豫了一会——“被毁了。” “真遗憾。”达娜说。她很关心地问道:“毁到什么程度?” “相当严重。” “但是当今的整形外科能够——” 他摇了摇头,对她说:“这次可不行了。她不会再回来上班了。” “我想去看看她。她在哪儿?” “他们已送她回家,在俄勒冈。” “我真的很难过。” “对你来说有得有失。”他仔细打量着达娜,过了一会接着说,“昨天晚上你工作得很不错。在我们没有找到正式人员以前,要你继续工作下去。” 达娜去见马特·贝克。她问道:“昨晚的新闻节目你是不是看了?” “看了,”他应付着,“你可千万要作点化妆,衣服要穿得合适一些。” 达娜感到有点泄气。“对。” 她正转身要走,马特·贝克勉勉强强地说:“你干得不坏。” 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很高的评价了。 新闻播送到第五天晚上,导演对达娜说:“顺便说一下,大人物说要留你继续工作。” 她不知道这个大人物是否就是马特·贝克。 达娜在六个月之内,就成了华盛顿荧屏上的固定形象。 她年轻貌美,才华横溢。到了年底,她得到了晋升,分配担当社会事务的报道。其中有个节目叫《此时此刻》,就是采访名人节目,观众的欢迎程度已达到了高峰。她的采访涉及的是个人,彼此都很融洽。有些知名人士本来并不在其它电视台露面,却要在达娜主持的《此时此刻》节目中接受采访。许多杂志和报纸开始采访她,她自己也渐渐成了名人。 到了晚上,达娜总爱看国际新闻报道。对于那些国外记者她非常羡慕。他们干的是大事,报道的是历史,让世界都知道地球上所发生的事。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达娜与华盛顿论坛公司签订的两年合同快要到期了。新闻部主任菲力浦·柯尔召见了她。 “你工作很出色,达娜,我们都为你自豪。” “谢谢,菲力浦。” “该同你谈谈重新签订合同的事。首先——” “我快辞职了。” “你说什么?” “我的合同一结束,就不再干屏幕上的工作。” 他望着她,那神情完全是不相信的样子。“为什么要辞退?难道你不喜欢这儿?” “我非常喜欢,”达娜说,“我很想在华盛顿论坛就职,但是我想当一名驻外记者。” “那种工作苦不堪言,”他大着嗓门说,“你究竟怎么回事,想要干那种工作!” “因为采访的那些名人,他们要么谈怎样想做饭,要么就怎样碰到了第五个丈夫,这些东西我都听腻了。人们在挨饿,在死亡,可是世界对这些人连哼都不哼一声,我想让人们关注。”她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对不起,这儿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她站起身往门口走。 “等一等!你能肯定这是你想干的工作?” “我一向就想干这份工作。”达娜答得很平静。 他沉思片刻。“你想去哪儿?” 达娜稍稍斟酌一会,好理解他那番话的含意。她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地作了回答: “萨拉热窝。” 第九章 当一名州长令人感到兴奋,其程度超过奥列佛·鲁塞尔的想象。权力就像一位多情的女郎,他爱它。他的决策影响到数十万人的生命。对于州里的司法机构,他驾轻就熟,他的影响和声望蒸蒸日上。奥列佛乐滋滋地想着:现在我真的有所作为了。他记得戴维斯参议员说的话:“奥列佛,这不过是个垫脚石,注意往前走。” 他处处当心。要处理的事多如牛毛,但是他总是处理得极为谨慎。他知道,只能那样办。 奥列佛不时地与医院联系,查问米尼安姆的病情。 “州长,她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随时把情况告诉我。” 作为州长,奥列佛的任务之一是举行州宴,招待那些支持者,体育明星、著名演艺人员、政治上有影响的人物,以及来访的要员。简作为女东道主,也很出色。客人们对简的反应,奥列佛也非常满意。 有一天,简走过来对奥列佛说:“我刚才同爸爸谈过。他下周末要在自己家里举行宴会,希望我们参加。出席宴会的有些人,他想叫你同他们见一见。” 戴维斯参议员在乔治敦的住宅气派非凡。在星期六那天,奥列佛发现自己和华盛顿一些最重要的大员们连连握手。 这是一次美好的宴会,奥列佛过得十分愉快。 “奥列佛,玩得痛快吗?” “痛快。宴会妙极了,不可能指望比这更好的宴会了。” 彼得·塔吉尔说:“说到指望倒使我想起来了。那一天我那个六岁的伊丽莎白情绪很不好,就是不肯穿衣服。贝特西可急坏了。伊丽莎白看着她,问道:‘妈妈,你在想什么?’贝特西回答说:‘宝贝,我只是指望你高兴,穿衣吃早饭,像个好姑娘的样子。’而伊丽莎白却说:‘妈妈,就是不答应你的指望!’多么了不起呀!这些孩子真会异想天开。州长,再见。” 这时一对夫妇进了门,戴维斯参议员走上前去迎接他们。 进门的是意大利大使安蒂里奥·皮科尼,六十多岁了,相貌堂堂,皮肤浅黑,具有西西里人的特色;他妻子西尔瓦是奥列佛难得见到的漂亮的女人。她和安蒂里奥结婚以前是个演员,至今在意大利仍然很有名气。奥列佛可以看出这其中的奥妙。她那棕色的大眼睛富有美感,一副圣母般的面孔,那种妖艳的身子简直就是鲁本斯①的一幅裸体画。她比丈夫小二十五岁。 『①鲁本斯(1577~1640):荷兰著名画家。在巴罗克艺术宏伟壮观、雄浑富丽的多种风格中,鲁本斯的绘画是其中最伟大的成就之一。』 “见到你很高兴。”奥列佛说,目光一直紧盯着她。 她微笑着说:“关于你的情况我听得很多。” “我想,不会有什么坏印象吧。” “我——” 她丈夫插话了:“戴维斯参议员对你评价很高。” 奥列佛盯着西尔瓦说:“过奖了。” 戴维斯参议员把这对夫妇领走了。等他回来以后,他对奥列佛说:“州长,到此为止了。那是禁果。稍微啃一口,就会断送你的前程。” “托德,请放心。我不是——” “我是说正经事。你立刻就能恶化两国关系。” 晚会结束的时候,西尔瓦和丈夫就要离开,安蒂里奥说:“和你相见真令人愉快。” “真是很愉快。” 西尔瓦拿着奥列佛的手,轻柔地说:“我们期望再次见到你。” 两双眼睛碰在了一起。“好啊。” 奥列佛心想:我一定得小心谨慎。 两个星期以后,奥列佛回到了法兰克福,正在办公,忽然秘书来了电话。 “州长,戴维斯参议员在这儿要见你。” “戴维斯参议员到了这儿?” “是的,先生。” “请他进来。”奥列佛知道岳父在华盛顿正在为一件重要议案的通过而奋战,可不知道他到法兰克福来干什么。门开了,参议员走了进来,彼得·塔吉尔跟在身边。 托德·戴维斯参议员笑容满面,胳膊搂着奥列佛。“州长,见见你有好处啊。” “托德,见到你真太高兴了。”他赶忙转向彼得·塔吉尔,“早上好,彼得。” “早上好,奥列佛。” “希望不会打扰你。”戴维斯参议员说。 “不,根本不会。有——有什么差错吗?” 戴维斯参议员看了看塔吉尔,笑着说:“啊,奥列佛,你会问出有什么差错的话,我可没想到啊。实话说吧,我看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 奥列佛仔细打量他俩,困惑了。“我不明白。” “孩子,我带来了好消息。我们可以坐下吗?” “啊,请原谅。喝点什么?咖啡?威士忌——?” “不用了,我们的情绪已经很振奋。” 奥列佛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我刚刚乘飞机从华盛顿到了这儿。那儿有个势力很大的团体,他们认为你会成为我们的下一任总统。” 奥列佛浑身像触了电一样。“我——真的?” “其实,现在正是我们要为你开展竞选运动的时候了,我正是为这件事到这儿来的。离选举的日子不到两年了。” “现在正是最理想的时机,”彼得·塔吉尔热情洋溢地说,“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世界上谁都会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戴维斯参议员补充说:“竞选的事由彼得为你负责,所有事务都由他为你办理。你知道,你不会找到比他更加合适的人选。” 奥列佛看看塔吉尔,兴致勃勃地说:“我同意。” “这是我乐意的。奥列佛,往后有趣的事多着呢。” 奥列佛问戴维斯参议员:“花费不是很大吗?” “这一点不用担心。你无论到哪儿,都是上宾。我已经说服我大批的朋友,请他们相信:他们的钱投在你身上是最合适的。”他向前欠着身子说,“奥列佛,不要小看了自己。两个月前的调查表上,把你列为国内第三号最有影响的州长。不过,你所具备的东西另外两名州长却没有。我曾对你说过,那就是众望所归的超凡魅力。这是金钱买不到的东西。人们喜欢你,他们会投你的票。” 奥列佛越听越激动。“何时动手?” “我们已经动手了,”戴维斯参议员对他说,“我们正在建立一支强大的竞选队伍,要把全国的代表串连起来。” “实际可能性怎么样?” “初选阶段,你能击败任何人,”塔吉尔回答说,“至于大选期间,诺顿总统的威望很高。你要是同他较量,他可是不容易打败的。当然啰,有好的一面:他已经是第二任了,不能再竞选;而坎农副总统像个很不显眼的影子,稍微有点阳光就照得他无影无踪了。” 他们交谈了四个小时。谈话结束以后,戴维斯参议员对塔吉尔说:“彼得,让我俩单独谈谈好吗?” “当然好,参议员。” 他们看着他出了门。 戴维斯参议员说:“今天早上我和简谈了一会。” 奥列佛浑身微微一惊。“是吗?” 戴维斯参议员看看奥列佛以后便笑着说:“她感到很幸福。” 奥列佛松了口气。“我很高兴。” “我也高兴,孩子,我也高兴。要始终保持家庭的和睦。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这一点不用担心,托德。我——” 戴维斯参议员的脸沉了下来。“我恰恰为此担心,奥列佛。你贪点色,我不责怪你——只是别让你变了色,变成了蛤蟆。” 戴维斯参议员和彼得·塔吉尔在州议会会堂的大厅里漫步。参议员说:“我想叫你着手把工作人员组织起来,要不惜一切花费。在开始阶段,我想在华盛顿、纽约、芝加哥和旧金山分别设立竞选办公室。初选在十二个月以后进行。全国代表会议还有十八个月才召开。到那时以后,我们就会一帆风顺了。”他们走到了汽车旁。 “彼得,送我到机场。” “他会成为出色的总统。” 戴维斯参议员点着头,心里在盘算:我要让他成为我的囊中物,当我的傀儡。我牵着线,美国总统去说话。 参议员从口袋里掏出雪茄金盒。“要雪茄吗?” 全国范围内的初选运动进展顺利。戴维斯参议员任用彼得·塔吉尔真是用对了。他是世界上最出色的政治组织者之一,他建立的组织无与伦比。由于塔吉尔是个家庭观念极重的人,又是个虔诚的教徒,因此在宗教方面深得人心;又因为他懂得政治如何发挥作用,他也能规劝自由党人把分歧抛在一边,携手共进。彼得·塔吉尔是个出色的竞选组织者,他那粗俗的黑眼罩已经成了所有电视台观众所熟悉的形象。 塔吉尔明白,要使奥列佛取得成功,他至少要争取到投赞成票的两百名代表出席全国代表大会。他要尽一切努力,确保奥列佛得到那些选票。 塔吉尔的议事日程上包括四处出走,要到达同盟中的每一个州。 奥列佛看看那些栏目就说:“彼得,这么计划——根本不可能!” “并不是我们已经计划的那种方式,”塔吉尔安慰他,“各方的联合工作已经就绪。参议员就要把他的挑战者号飞机借给你。你每走一步都会有人给你引导,我将待在你身边。” 戴维斯参议员把西姆·隆巴多介绍给了奥列佛。隆巴多是个巨人,高大而又魁伟,皮肤浅黑,思想深沉。他寡言少语,善于沉思。 “他这副样子怎么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奥列佛问道。 戴维斯参议员答道:“西姆是我们解决问题的能手。有时候人们要稍作规劝才肯向前走。西姆干这样的工作令人信服。” 奥列佛不再追问了。 竞选总统的活动真正开始的时候,彼得·塔吉尔就奥列佛应该说什么、什么时候说、怎么说,都一一向他作了详细汇报。 他一定要让奥列佛在竞选的关键的那些州里全都要露面。奥列佛每到一处,他就要告诉他人民想听的是什么。 在宾夕法利亚州说:“制造工业是我们国家的生命线,我们决不会忘记这一点。我们要再开办一些工厂,把美国挽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一片欢呼声。 在加利福尼亚州说:“飞机工业是美国最重要的财富之一。没有任何理由让任何一家工厂关闭,我们要再次振兴这样的工业。” 一片欢呼声。 在底特律说:“我们发明了汽车,日本人从我们手中拿走了技术。现在我们要重新夺回作为头号牌子的正当地位。底特律将再次成为世界汽车中心!” 一片欢呼声。 在大学校园里,说到在整个联邦里保证给学生贷款。 在全国各地的军事基地里,演说的内容是备战。 竞选活动开始时,奥列佛心中相对说来是无数的,形势对他不利。随着竞选的进一步展开,民意测验表明:他保持着上升的势头。 七月份的第一周,四百多名代表和候补代表以及各党派的政府官员和代表云集在克利夫兰召开代表大会。一时间,游行队伍、彩车以及各种聚会,把整个城市闹得天翻地覆。世界各地的电视摄影记者都记录了这一盛况。彼得·塔吉尔和西姆·隆巴多都确保奥列佛·鲁塞尔州长始终占领着镜头的前列。 在奥列佛的党内,可能提名的有五六个之多。但是托德·戴维斯参议员早就在幕后做了工作,要把其他候选人一个一个消灭掉。他无情地把往日的人情债一笔一笔地清理,有的已是二十年的老交情了。 “托比,我是托德。爱玛和苏西都好吗?……很好啊。我想同你谈谈有关你的孩子安德鲁的事。托比,我对他很担心。你知道,在我看来他太有点自由化了。南方各州根本不可能接受他。我想谈谈我的建议……” “阿尔弗雷德,我是托德。罗伊还好吧?……不用谢我了。帮你度过难关我感到很愉快。我想同你谈谈你们的代表杰里。照我看,他的右翼倾向过于严重。如果我们赞同他,我们就会失去北方的力量。现在我倒想提个建议……” “肯内斯,我是托德。我正想告诉你,那笔不动产交易已经为你办妥,我感到很高兴。我们都干得很不错,不是吗?顺便说一下,我以为你该同斯塔特稍稍谈一谈。他的力量很薄弱,是个失败者。我们没有力量支持一个失败者,是不是?……” 电话就这么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到后来弄得党内实际上只有一名候选人可以通得过,那就是奥列佛·鲁塞尔州长。 提名的过程进展顺利。在第一次无记名投票中,奥列佛·鲁塞尔得到了七百张选票。这个数字比东北的六个工业州要多两百票,比新英格兰地区的六个州多一百五十票,比南方四州多四十票,另外比两个农业州多一百八十票,与三个太平洋沿海州持平。 彼得·塔吉尔一直在拼命工作,确保宣传的车轮不停地滚动。当最后数字出来时,奥列佛·鲁塞尔赢得了胜利。在精心策划的激动而热烈的气氛中,奥列佛·鲁塞尔在一片欢呼声中当上了候选人。 下一步就是挑选副总统。迈尔闻·卫克斯就是最理想的人选。他是加利福尼亚人,政治上行为端正,是个富翁企业家,风度翩翩的国会议员。 “他们将会互相恭贺,”塔吉尔说,“现在,具有实质性的工作开始了。我们要争取的是具有奇迹般的票数——二百七十张。”那是当选总统必须赢得的票数。 塔吉尔对奥列佛说:“人民希望有个年轻的领袖……相貌堂堂,有幽默感,有远见……他们想要你告诉他们:他们多么伟大——而且他们还要得到证实……要让他们知道你很机智,但不要失去分寸……如果你要攻击竞争对手,不要作人身攻击……千万不要轻视记者,要把他们当作朋友,他们也就会成为你的朋友……尽量避免小家子气,别忘了——你是个政治家。” 竞选的工作马不停蹄。戴维斯参议员的喷气飞机载着奥列佛,在得克萨斯停留三天,加利福尼亚一天,密歇根半天,马萨诸塞六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在发挥作用。这些日子,他要访问十座城市,发表十次演说,旅馆天天更换:芝加哥的德雷克大旅馆、底特律的圣莱吉斯大饭店、纽约市的卡雷尔大酒家、新奥尔良的达姆斯皇宫饭店,到后来这些大饭店、大酒家似乎全都融合为一了。奥列佛所到之处,有警车开道,大批的人群,还有支持者的欢呼。 旅途中,简大都伴随着他。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她生得貌美,聪明机灵,记者们喜欢她。奥列佛不时地看到莱斯莉所取得的一个又一个的成就:马德里有她的报社,墨西哥有她的电视台,堪萨斯有她的电台。他为她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这样也使他为自己往日对她犯下的罪过在心理上有所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