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今天下午就得动身。” 奥列佛对他发愣:“今天下午?” “通知这么仓促,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而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我的飞机就在机场等候。你能去吗?这对我可是事关重大。” 奥列佛想了一想,说:“无论如何我要设法成行。” “奥列佛,对此我很感谢。我知道我能指望你。”他向前欠了欠身子,接着说,“关于你最近出现的情况,我心里很难过。你看到最新的选举情况吗?”他唉声叹气:“我不放心,你在滑坡了。” “我明白。” “我倒并没有什么,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 “你本来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州长,你的前程无比辉煌。你本可以有钱……有权力。关于钱和权我对你说说吧,奥列佛。钱是不管由谁来拥有它的。一个懒汉抽彩可能赢到它,一个笨蛋可能继承它,或者有人抢劫银行也能得到它。但是,权力——那可是两码事。有了权就拥有了世界。如果你当了这个州的州长,你就能对生活在这儿的人都能产生影响。对于有助于人民的提案你可以设法得到通过,对于有害于人民的提案,你会有权力加以否决。我曾向你许诺过,有一天使你能当上美国总统。是啊,我是有这个意思,你是可以成为总统的。奥列佛,想想那种权力吧,成为当今世界首屈一指的人物,管理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这样的事是值得梦寐以求的,是不是?你好好想一想。”他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当今世界首屈一指的人物。” 奥列佛静静地在听着,不知道谈话会引向何方。 参议员仿佛在解答奥列佛那没有说出口的疑问,接着说:“可是你,为了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把一切都抛掉了。孩子,我认为你是个聪明人,不至于那么干。” 奥列佛还在等待。 戴维斯参议员漫不经心地说:“今天上午我与简谈了话。她现在在巴黎,住在里兹大饭店。我把你就要结婚的事告诉了她,她听了以后——啊,她真是很伤心,哭哭啼啼的。” “我——我很抱歉,托德,真是很抱歉。” 参议员长吁短叹:“实在是很可惜的事,你俩再也聚不到一块儿了。” “托德,我下个星期就结婚了。” “我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干预你的事。我想,我人老了,遇事多有伤感。不过在我看来,结婚是人世间最神圣的大事。奥列佛,我祝福你。” “我懂得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懂,”参议员看了看手表,“好吧,你还要回家去,收拾行李。至于会议的背景以及有关详情,将用电传的方式发往巴黎给你。” 奥列佛站起身:“就这么定了。你不用担心,我到了那里会认真办理的。” “我相信你会那么做。顺便告诉你,我已经为你在里兹饭店预订了住宿。” 奥列佛乘坐在参议员戴维斯豪华的“挑战者”号飞机上,思考着与参议员的一番谈话。“你本来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州长,你的前程无比辉煌……奥列佛,我来对你说说钱和权吧……有了权就拥有了世界。如果你当了这个州的州长,你就能对生活在这儿的人都产生影响。对于有助于人民的提案你可以设法得到通过,对于有害于人民的提案,你可以加以否决。” 可是我不需要那种权力,奥列佛对自己充满信心。不要,我要和一个美妙的女人结婚。我们会使彼此都得到幸福。幸福无量。 奥列佛到达巴黎布尔日机场的越洋喷气客机基地,一辆高级轿车正在那儿等他。 “鲁塞尔先生,到什么地方?”司机问。 参议员的话在他耳边响起:“顺便告诉你,我已经为你在里兹饭店预订了住宿。” 简下榻在里兹饭店。 奥列佛心想:要是住在另一个饭店会更明智些——比如雅典圣殿或默里斯宾馆。 司机在看着他,期待回答。 “里兹饭店。”奥列佛答道。他至少还可以向简表示一下歉意。 他在门厅那儿给简打电话:“我是奥列佛,已经到了巴黎。” “我知道,”简说,“爸爸对我说了。” “我现在在楼下。我想向你问好,如果你——” “上来吧。” 奥列佛来到简的房间,他仍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简站在门口等他,面带微笑,站了一会以后就双臂搂着他,搂着很紧,说:“爸爸说你要到这儿来,我多么高兴啊!” 奥列佛站在那儿,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本想把莱斯莉的情况告诉她,可是他想到了恰当的语言:对于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我非常抱歉……我决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已经爱上了另外一个……但是我将永远—— “我——我有话同你讲,”他说得很不自然,“事实情况是……”可是当他看着简的时候,他想到了她父亲的话:“我曾经向你答应过,有一天你会成为美国的总统。是啊,我是有这个意思……奥列佛,想一想吧,当今世界首屈一指的人物,管理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这样的事是值得梦寐以求的,是不是?” “是什么呀,亲爱的?” 接下来的语言像是自己有了生命力一样,滔滔不绝地倾泻出来:“简,我犯了个极大的错误,我简直是个大傻瓜。我爱你,我想同你结婚。” “奥列佛!” “你肯嫁我吗?” 答得毫不含糊:“我肯,啊,我肯,我亲爱的!” 他抱起了她,来到卧室,不一会儿双双赤身裸体上了床。 简在说:“亲爱的,你不知道我多么想你啊!” “我真是糊涂一时……” 简紧贴在他的裸体上,呻吟着:“啊,这感觉多么令人兴奋!” “这是因为我们是属于一体的,”奥列佛坐着说,“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爸爸。” 她不解地望着他:“现在就说?” “对。” 他在想:我不得不告诉莱斯莉。 十五分钟以后,简在同她父亲说话:“我和奥列佛就要结婚了。” “简,真是好消息。我感到无比惊奇,也感到无比高兴。顺便告诉你,巴黎的市长是我的老朋友,他在等你的电话。他要在那里为你们主婚。我将把一切工作安排落实。” “可是——” “叫奥列佛接电话。” “等一下,爸爸,”简把话筒递给了奥列佛,说,“爸爸想同你说话。” 奥列佛拿起了话筒:“是托德吗?” “好啊,孩子,你让我太高兴了,你做的很对。” “谢谢。我也有同样的感受。” “我正为你和简做安排,让你们在巴黎结婚。等你们回家以后,还要在这儿的大教堂里举行婚礼。就是卡尔瓦里教堂。” 奥列佛直皱眉头:“卡尔瓦里教堂?我——我认为这样不好,托德。那正是我和莱斯莉……我们为什么不——” 戴维斯参议员的语气沉了下来:“奥列佛,你已经为难了我的女儿。我相信,你会为此而作出补偿的。我说的没错吧?” 长时间的沉默以后,他答道:“对,托德,那是理所当然的。” “谢谢,奥列佛。我期待几天以后见到你们。我们有很多话要谈……州长……” 在巴黎市长办公室的婚礼是一次简单的非圣职仪式。结束以后,简看着奥列佛说:“爸爸想要我们在卡尔瓦里教堂里举行一次圣职婚礼。” 奥列佛犹豫着,想到了莱斯莉,那么做对她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已经陷得太深,欲罢不能。“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奥列佛的脑海里无法排遣莱斯莉。她毫无过失,不该遭到他如此对待。我要给她打电话,作些解释。可是每当他拿起话机,他就在想:我怎么能解释清楚?我能对她说些什么呢?他自己也找不到答案。到后来,他终于鼓起了勇气给她打电话,可是新闻界早就把消息传给了她。往后的局面他感到更加糟糕。 奥列佛和简回到列克星敦的当天,奥列佛的竞选活动就重新大张旗鼓地开展起来。彼得·塔吉尔开动了所有的机器。电台、电视台以及报纸上到处都有奥列佛的形象。在肯塔基州的国家纪念公园里他发表演说;在乔治敦的丰田汽车制造厂里,他率领了群众集会;在兰开斯特的两万平方英尺的林荫散步场上对众人讲演。这些仅仅是拉开了序幕。 彼得·塔吉尔安排了一辆竞选车,带着奥列佛在全州转动。车子从乔治敦到斯坦福,在法兰克福停留……凡尔塞……温切斯特……路易斯维尔。奥列佛在肯塔基的商品交易会上和博览会上发表演说。他受到款待,人们招待他菜肉浓汤,那是肯塔基的传统的炖煮菜肴,用鸡肉做成;还有小牛肉、牛肉、羊肉、猪肉,以及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都是在户外营火中用大锅烹调的佳肴。 奥列佛的得票率持续上升。竞选过程只有在婚礼期间稍有干扰。他当时看到莱斯莉站在教堂后面,深感不安。他就此与彼得·塔吉尔作了交谈。 “你是否认为,莱斯莉会设法干出伤害我的事?” “当然不会。即使她想有什么举动,她又能怎么样呢?忘掉她吧。” 奥列佛知道,塔吉尔说得不错。事态的发展一帆风顺,没有什么担心的理由。现在他所向披靡,什么也阻挡不了。 选举的那天晚上,莱斯莉·斯图尔特独自坐在公寓里,面对电视机,等待选举的结果。奥列佛的选票在一区又一区的统计中不断上升。午夜前的五分钟,艾迪森州长终于在电视上露了面,发表让步演说。莱斯莉关了电视,站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 不要再哭了,我的姑娘,啊,今天也别再把眼泪流淌! 为古老的肯塔基家乡唱支歌吧,因为它迢迢离去,去了远方。 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第三章 托德·戴维斯参议员一个上午忙得马不停蹄。这天他从首都乘飞机到达路易斯维尔,来到了纯种马的拍卖场。 “你一定要保持良马一代一代传下来。”他对彼得·塔吉尔说。这时候他们坐在那儿观看偌大的竞技场上人们牵着骏马进进出出。“彼得,这一点是根本大事。” 一匹很骏的牝马正被牵到场地中心。戴维斯参议员说:“那马名叫‘挥发’,我想要。” 这个嘱咐很有鼓舞精神,十分钟以后,“挥发”表演结束,就属于戴维斯参议员的了。 蜂窝式话筒响了。彼得·塔吉尔接了电话:“谁呀?”他听了一会,接着就问参议员:“你要不要同莱斯莉·斯图尔特谈一谈?” 戴维斯参议员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接着还是接过了塔吉尔手中的话机。 “是斯图尔特小姐吗?” “打扰你了,很抱歉,戴维斯参议员。我不知道能不能见见你?需要你帮个忙。” “啊,今天晚上我还要乘飞机回华盛顿,因此……” “我能去你那儿见你,的确有要事。” 戴维斯参议员又犹豫了一会说:“那好吧,既然有要事,我当然可以通融一下,小姐。几分钟以后,我就去我的牧场。你到那儿见我好不好?” “那很好。” “一个小时以后我就见你。” “谢谢。” 戴维斯关了电键,对塔吉尔说:“先前我误解了她。我想她这个人很精明,不会看不出来。在简和奥列佛结婚以前,她本可以向我要一笔钱。”他沉思了片刻,接着就慢慢地咧着嘴笑起来:“我要碰上麻烦事了。” “怎么回事,参议员?” “刚才我在琢磨,所谓要事究竟是什么。斯图尔特小姐已经发现,她已经怀了奥列佛的孩子,需要经济上的一些资助。这是世上老掉牙的一种骗局。” 一个小时以后,莱斯莉开车来到位于荷兰山的参议员的畜牧场。一名卫兵在大楼外面等侯。“是斯图尔特小姐吗!” “正是。” “戴维斯参议员正在等你。这边请。” 他领着莱斯莉进了屋,顺着宽敞的走廊,来到镶板相隔的图书室,里面放满了书。戴维斯参议员正坐在书桌旁,用大拇指在翻阅书卷。他抬起头,见莱斯莉进来便站起身。 “见到你很高兴,亲爱的。请坐。” 莱斯莉坐了下来。 参议员拿起手中的书,问道:“这本书很有趣,它记录了从第一次到最近一次肯塔基大赛①中每一次的获胜者名单。你知道第一个获胜者是谁?” 『①肯塔基大赛:美国传统马赛之一。1875年创始,每年5月第一个星期六在肯塔基路易斯维尔邱吉尔陵草地进行。比赛限用3龄马。从1896年起赛程为1.25英里。』 “不知道。” “是阿里斯特提斯在一八七五年获得的。不过我相信,你到这儿来不是讨论赛马的。”他把书放下,说道,“你说你想要我帮个忙。” 他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说出口。也许会说:我正发现我要为奥列佛生孩子了,不知怎么处理才好……我不想引起丑闻,但是……我愿意抚养孩子,只是没有足够的钱…… “你认识亨利·钱伯斯吗?”莱斯莉问。 戴维斯参议员眨巴着眼睛,顿时完全措手不及:“我——亨利,是啊,我认识,怎么啦?” “如果你能把我向他作个介绍,我不胜感激。” 戴维斯参议员朝她看看,尽快理顺自己的思路。“你就是要我帮这个忙?你想见见亨利·钱伯斯?” “正是。” “斯图尔特小姐,恐怕他不再在这儿了。他现在住亚利桑那州的菲尼克斯市。” “我知道,明天上午我就要去菲尼克斯。我想,在那儿有个认识的人可能会好些。” 戴维斯参议员认真思考了一会。凭直感观察,这中间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他很小心地提出了下一个问题:“关于亨利·钱伯斯的情况你是否有些了解?” “不知道。只知道他是肯塔基人。” 他坐在那儿,盘算着: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亨利将会欠我一个人情。“我来打个电话。” 五分钟以后,他在和亨利·钱伯斯通话。 “亨利,我是托德。今天上午我把‘挥发’给买下来了,听到这个消息你一定不是滋味吧。我知道,你早就看上了她。” 他听对方说了几句话以后便哈哈大笑,说,“我敢打赌,你的确是那么干的。听说你最近又离了一次婚,太扫兴了。我很喜欢杰西卡。”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莱斯莉在一旁听着。然后戴维斯参议员说:“亨利,我打算让你时来运转。我一位朋友明天要到菲尼克斯去,她在那儿举目无亲。如果你能照应照应她,我非常感谢……她像什么样子?”他看了看莱斯莉,笑着答道:“相貌不坏。别抱什么想法。” 他听了一会以后,便转而问莱斯莉:“你乘的飞机在什么时候到达那儿?” “两点五十。德尔塔159班机。” 参议员把这情况告诉了对方。“她叫莱斯莉·斯图尔特。我这么做,你会感谢我的。亨利,现在你要多关照了,我将和你联系。”他放下了话机。 “谢谢。”莱斯莉说。 “还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没有了。我只请你帮这个忙。” 为什么?莱斯莉·斯图尔特想找亨利·钱伯斯,这究竟为的是什么? 与奥列佛·鲁塞尔的一段姻缘以失败告终,可是在外界出的洋相比莱斯莉所想象的还要糟糕一百倍。这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噩梦。莱斯莉所到之处,无不听到人们的窃窃议论: “就是她。他简直是在圣坛上遗弃了她……” “我把婚礼请帖保留下来,作个纪念……” “她还保留那件婚礼服,真不知有什么用?……” 人们的议论简直是在她的痛处撒上一把盐,羞辱难以容忍。她再也不会相信男人了。永远不会。她唯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奥列佛·鲁塞尔对她所干的无法宽恕的事,她要让他有那么一天得到报应。可是她不知道怎样实现这个心愿。奥列佛有戴维斯参议员当靠山,有钱有势。莱斯莉心想:那我要设法比他更有钱、更有势。可是有什么办法得到呢?有什么办法呢? 在法兰克福市的州议会会堂外的花园内,靠近花团锦簇的三十四平方英尺的花钟附近,举行了就职仪式。 简站在奥列佛身旁,得意洋洋地望着俊美的丈夫宣誓就任肯塔基州的州长。 如果奥列佛的行为得体,那么他的下一站就是白宫,正如她父亲答应她的那样。简打算尽自己的权力采取一切措施,确保不出一点差错。 就职仪式结束以后,奥列佛和岳父坐在州长官邸富丽堂皇的图书馆里:这座官邸造型美观,是仿照小特里阿农①建筑而成,那是玛丽·安托瓦内特靠近法国凡尔赛皇宫的别墅。 『①特里阿农:法国凡尔赛宫花园内的两座皇家别墅。大特里阿农原为路易十四的休养地;小特里阿农是专为巴里伯爵夫人设计的住所,后来成为玛丽·安托瓦内特最喜爱的住宅。』 托德·戴维斯参议员看看周围豪华的房间,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在这儿将会工作得很出色,肯定很出色。” “这一切都归功于你。”奥列佛的话充满着热情,“我将终生不忘。” 戴维斯参议员挥挥手,加以制止地说:“奥列佛,丝毫不要那么想。你能待在这儿当之无愧。啊,或许我起了那么一点推波助澜的作用。可是,这也仅仅是开始。孩子,我从政多年,多少知道一些内情。” 他看了看奥列佛,等待他的下文。奥列佛尽职地说:“托德,我很想听听。” 戴维斯参议员解释说:“你看,人们往往弄错了目标。倒不是你了解谁,而是了解你所认识的人的内情。每个人都有某种见不得人的事,你所做的就是要把它挖出来。你会感到多么惊喜,因为当你需要什么,那些东西对你就很有作用。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获悉:华盛顿的一个议员曾经在精神病医院待过一年;北部某州来的一位代表曾经因偷窃在教养院待过。好了,你可以看出来,一旦把这些风声透露出去,那会对他们的前程发生什么影响,但是对我们却是一种要价的筹码。” 参议员打开昂贵的皮箱,取出一扎文件,递给了奥列佛。他说:“你在肯塔基这儿要同这上面的人打交道。他们都是有权势的男男女女,但是他们都有致命的弱点。”他咧着嘴在笑,接着说:“市长的弱点更是致命的,有异性模仿欲。” 奥列佛睁着骨碌碌的眼睛在细看。 “这些东西要锁起来,听到了吗?那是真金。” “托德,不用担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孩子——当你要从他们那儿得到什么时,别对他们逼得太紧。不要毁掉他们——只是要叫他们稍稍弯弯腰。”他打量了一会奥列佛,问道,“你和简的情况怎么样?” “非常好。”奥列佛脱口作答。从某种意义上说,答得很对。就奥列佛而言,这是一种便利的婚姻。他很谨慎,事事当心,不要出一点岔子,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先前的草率几乎毁了他的一切。 “那就好。简的幸福对我来说是件大事。”这是一种警告。 “对我也是大事。”奥列佛说。 “顺便问一下,你觉得彼得·塔吉尔怎么样?” 奥列佛极力称赞他说:“我喜欢他,他一直在帮我,起了非同寻常的作用。” 戴维斯参议员点点头,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很难找到比他更能干的人了。奥列佛,我就把他借给你使用吧。他能帮你处理好许多事务。” 奥列佛咧着嘴笑:“太好了,真是感谢你。” 戴维斯参议员站起身说:“好了,我得赶回华盛顿。你若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谢谢,托德,我会的。” 与戴维斯参议员会见以后的星期天,奥列佛要找彼得·塔吉尔。 “州长,他做礼拜去了。” “是呀,我给忘了。我明天见他。” 彼得·塔吉尔每个星期天都和全家去教堂,每个礼拜还去三次教堂参加两个小时的祷告会。从某种程度上说,奥列佛心中还很羡慕。他心想:他可能是我见到的唯一真正幸福的人。 星期一上午,塔吉尔来到奥列佛办公室。“奥列佛,你找我?” “找你帮个忙。是个人的事。” 彼得点头说:“尽管吩咐。” “我需要一个公寓。” 彼得环视了宽大的房间,不相信地嘲笑说:“州长,这地方你还嫌太小了吗?” “不是,”奥列佛盯着塔吉尔那只完好的眼睛,“有时候晚上要召开私人会议,对外要保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挺不痛快,过了一会答道:“明白。” “我想找个地方,离市中心远一点。能办到吗?” “我想没问题。” “当然,这事只能你我知道。” 彼得·塔吉尔虽在点头,心里可不高兴。 一个小时以后,塔吉尔给在华盛顿的戴维斯参议员打了电话。 “奥列佛要我为他租一个公寓,参议员。有什么秘密的事。” “他现在就这么干了吗?好啊,他学着做了,彼得,他学着做了。替他找吧。只是千万别让简知道这件事。”参议员沉思了片刻,说,“给他在印第安山庄找个地方,找个带有秘密进出口的地方。” “可是他不应该这样——” “彼得——照吩咐去办吧。” 第四章 《列克星敦预言家》栏目里,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有关解决莱斯莉问题的答案。第一种是一篇很长的社论,歌颂了奥列佛·鲁塞尔州长,最后一行写道:“奥列佛·鲁塞尔有一天当上美国总统,在肯塔基凡了解他的人都不会感到意外。” 栏目下一页写到:“亨利·钱伯斯,先前是列克星敦的居民。五年前,他的那匹‘闪电’马在肯塔基大赛中获胜。他和第三个妻子杰西卡已经离了婚。钱伯斯现在住在菲尼克斯,是《菲尼克斯星报》的老板兼发行人。” 报纸的威慑力量,那是真正的威慑力量,凯瑟琳·格雷厄姆①和她的《华盛顿邮报》曾经毁了一位总统。 『①凯瑟琳,格雷厄姆(1917~):《华盛顿邮报》、《新闻周刊》和其它报刊的女老板兼发行人。』 她从这儿找到了明确的答案。 接下来,莱斯莉花了两天的时间调查亨利·钱伯斯的情况。交互式网络分析提供了一些有意思的信息:钱伯斯现年五十五岁,是个慈善家。他继承一家烟草公司的财产,毕生都致力于慈善事业。莱斯莉对他感兴趣的并不是他的金钱。实际上她所感兴趣的是:他拥有一家报纸,而且刚刚第三次离婚。 与戴维斯参议员相会半个小时以后,莱斯莉来到吉姆·贝利的办公室。“吉姆,我要走了。” 他看看她,不无同情地说:“这是当然的,你需要去度假。等你回来以后,我们可以——” “我不打算回来了。” “什么?我——我不想让你走,莱斯莉。逃跑的办法不会解决——” “我不是逃跑。” “你主意定了吗?” “定了。” “我们不想失去你啊。什么时候动身?” “我已经启程了。” 莱斯莉·斯图尔特多次思考会见亨利·钱伯斯的种种方式。会见的可能性多得没完没了,但是她一一加以排除。她考虑的是,这件事一定要仔细安排。然后她想到了戴维斯参议员。戴维斯和钱伯斯有着同样的背景,活动在同一个圈子里,彼此当然很了解。正因为这一点,莱斯莉便决定要拜访参议员。 莱斯莉乘飞机到达菲尼克斯空港机场,她一时冲动便走到出口处的报亭那儿。她买了一份《菲尼克斯星报》,仔细看了一遍,没有碰到运气。她又买了《亚利桑那论坛》,接着又买了《菲尼克斯公报》,果然看到了那上面有佐尔泰的占星术栏目。我并不相信什么占星术,那上面都是胡说八道,我的思想比那些东西要聪慧得多。但是…… 〖吉星狮子座(七月二十三至八月二十二):火星正和你的太阳毗连。现在作出的传奇式的计划将会实现。前程美好,行动多加小心。〗 机场外,司机和一辆高级轿车正在等她。 “是斯图尔特小姐吗?”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