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不会对我也有什么秘密吧?”“对你?”我吓了一跳。一系列画面飞快地闪过我的脑海。我梦到和莉丝是一对同性恋。有几次我在超市买回胡萝卜然后向她发誓这是人体器官。我们十五岁的时候,我趁她去法国时,和她的热恋男友迈克·阿普尔顿约会,这件事我从来没告诉她。“没有!当然没有!”我边说,边飞快地喝了口水,“为什么这么问?你有什么关于我的秘密吗?”莉丝的脸上漾出两朵红晕。“没有,当然没有!”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自然,“我只是……想知道。”为了避开我的视线,她拿过电视指南飞快地浏览起来,“你知道,只是出于好奇。”“是吗,那好,”我耸了耸肩,“我也是。”哇,莉丝有一个秘密。我在想那到底是什么——当然有了,比如说,她和那个男人一起检查案例笔记。她以为我真的是个大白痴吗?我的A级秘密CANYOUKEEPASECRET第二天早上我去上班时,满脑子只有一个目标——躲开杰克·哈伯。应该不难。美洲豹集团是个大公司,公司大楼又大得不得了,今天他可能会去别的部门视察,有可能被大大小小的会议缠得脱不开身,也有可能整天都待在十二楼。即使如此,我走近玻璃转门时,还是放慢了脚步,我偷偷往里窥视,看看杰克·哈伯在不在里面。“你还好吗,爱玛?”保安大卫走过来替我打开门,“你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没有!我很好,谢谢!”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眼睛却飞快地在大厅里扫了一遍。没看见他的影子。好了,这下好了。他可能还没来,而且很有可能今天就不来了。我自信地把头发甩到脑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大理石地板,准备上楼。“杰克!”快到二楼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你有时间吗?”“当然有了。”是他的声音。他到底在哪儿——我疑惑地仰起头,看见他正站在二楼的平台上,和格兰汉姆说话。我的心猛地一跳,紧紧抓住铜扶手。该死,他一往下看就会看到我。他为什么偏偏站在那儿?难道他就没有更重要的办公室可以去吗?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44)好了,没关系。我就……换一条路线。我极其缓慢地倒退着往楼下走了几步,害怕鞋跟撞到地板上,或是行动太快被他发现。正当我小心翼翼地倒退着往楼下走时,财会部的茉拉正好上楼,她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才不在乎呢,我必须逃开。一走出他的视线范围,我立即放松下来。我快步走回大厅,准备坐电梯。我信心十足地穿过大厅,正走到用巨大的大理石铺成的大厅中间时,我又呆住了。“很好。”又是他的声音,而且听起来越来越近了。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我会好好地看看……”我转过头去。他在哪?他从哪个方向过来的?该死。他从楼梯上下来了。我没地方可藏了!想都没想,我立即冲到玻璃门前,拉开门,匆忙跑出大楼。我一路小跑,跑了大约有一百码的样子,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真是越来越糟了。清晨的阳光明媚极了。我在人行道上站了几分钟,估算他到底会在大厅待多长时间。然后我小心地走近玻璃大门。我想到了一个新策略——我将以飞快的速度走到办公室,谁也不会注意到我,这样就是遇上杰克·哈伯也不要紧,我会大步往前走,目不斜视……哎呀,我的天啊,他又出现了,正和大卫说话呢。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又跑回街上去了。越来越滑稽了。我不能整天待在街上啊。我必须回到办公室去。好吧,快想想,一定还有什么办法,一定有——对了!我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这次一定行得通。三分钟以后,我又一次走近美洲豹大厦的大门前,全神贯注地看着《时报》上的一篇文章,我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到我的脸。绝妙的伪装!我用肩膀撞开门,头也不抬地穿过大厅上了楼梯,当我沿着走廊往市场部走去时,我觉得藏在《时报》后面真是安全极了,像是躲在蚕茧中一样。我早就应该这么干了。没人能猜到是我在后面。这真是一种让人放心的感觉,我就好像隐形人或是——“哎呀!对不起!”我撞到了一个人。该死。我放低报纸,看到保罗正揉着脑袋,瞪着我。“爱玛,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我刚好在看《时报》,”我虚弱地说,“很对不起。”“没什么。不过,你刚才一直在哪儿?我要你十点到部门会议室倒茶倒咖啡。”“什么茶什么咖啡?”我不解地问。我们部门开会时从不提供点心饮料。实际上,一般也只有六个人开会。“今天我们要上茶和咖啡,”他说,“还有饼干,听明白了吗?”我条件反射似的回答,“好的,当然好了。”打住,让我想想,不对啊。“保罗,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替代格洛丽亚的人?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以前都是她做的呀。”跟着是一阵静默。“还在招募的过程中。”他最后说道。保罗有点不敢正视我的眼睛。突然,我想起几个星期前在电梯里听到的一番谈话。两个人事部的女人一直在谈职工的预算之类的,中间冒出过“修理”这个词。就像修剪树木那样?还是像修理开叉的头发那样?“你会招一个新的部门秘书的,是吗?”我尽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内心却隐隐不安。如果不招人来顶格洛丽亚的空缺,猜猜谁会成为那个办公室的打杂工呢?“当然了,”保罗顿了顿,“很有可能。”“很有可能?”“爱玛,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和你谈这个。”保罗有点不耐烦了,“杰克·哈伯也要来参加这个会,我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什么?”我简直是惊惶失措,刚才那些关于“修理”的念头统统跑开了。“杰克·哈伯也会来,所以你赶紧吧。”“我一定得去吗?”我脱口而出。“什么?”保罗茫然地皱着眉头瞪着我。“我只是想问问,是不是我……一定得去,或者是不是……”我越说声音越小。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45)“爱玛,你要是能用心灵感应倒茶和咖啡的话,”保罗刻薄地说,“那你当然可以坐在办公室里不出来,要是不行的话,你能不能立刻给我滚到会议室去。你知道,对那些想提升的人来说……”他摇头昂脑地走开了。我都还没坐下来,今天怎么就已经变得这么糟糕了?我把手袋和外衣扔到桌子上,然后匆忙走回走廊来到电梯旁,我按了一下向上的按钮。一会之后,我的面前砰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不!不!真是一个噩梦。杰克·哈伯独自站在电梯里,他穿着一条旧牛仔裤和一件棕色的开丝米羊绒衫。“你要进电梯吗?”他温和地问道。我愣住了。我说什么好?我不能说,“不,我按电钮就是为了好玩,哈哈!”“是的,”我最后终于开了口,然后直挺挺地走进电梯,“是的,我要乘电梯。”门关了,电梯开始向上运行,我们谁也没说话。我的胃紧张得一阵阵绞痛。“嗯,哈伯先生,”我尴尬地开了口,于是他抬起头来,“我只是想道歉,为……那天溜号的事。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你现在能喝到可口的咖啡了,”杰克·哈伯扬起眉毛,“所以你不必再去星巴克了。”“我知道。我真的很抱歉。”我说,脸上火辣辣的,“我向你保证,那是最后一次了。”我清了清嗓子,“我会尽职尽责地为美洲豹公司工作,我希望能够尽我所能为公司服务,全心全意,现在如此,将来也如此。”我都想要加上一句“阿门”了。“是吗?”杰克看了看我,嘴巴动了一下,“那……很好,”他想了一会儿,“爱玛,你能保守一个秘密吗?”“可以,”我担心地说道,“什么秘密?”杰克靠过来对我耳语道,“我以前也经常溜号。”“什么?”我瞪着他。“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他用正常的声音接着说,“我那时经常和一个朋友出去玩。我们之间也有暗号。”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我们中的一个人会叫另一个人去给他找‘里奥坡得’文件。”“‘里奥坡得’文件是什么?”“它并不存在。”他咧嘴一笑,“只是我们溜号的一个借口。”“哦,原来如此!”突然之间,我觉得好了一点点。杰克·哈伯以前也溜号?我以为他以前一直在忙着做天才呢。电梯在四楼停了下来,门开了,但没人进来。“那么,你的同事们看起来人都很不错,”电梯继续往上运行时,杰克开口道,“一个友好勤奋的团队,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吗?”“当然是了!”我立即回答道,“我们很乐意帮助对方,我们都欣赏以集体合作为前提的、以团队精神为基础的……具有可操作性的……”我正搜肠刮肚地去找另一个长单词时,不幸撞上了他的目光。他肯定知道这全是胡说八道,不是吗?哦,天啊,我到底该说些什么好呢?“好吧,”我靠着电梯间的墙,“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表现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保罗一天要吼我六次,尼克和阿忒弥斯相互憎恨,我们几乎从未坐在一起讨论过文学。我们都是装的。”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46)“你让我很吃惊,”他突然说,“行政部里的气氛看起来也很假。看到两个员工同时唱起美洲豹公司之歌时,我就开始起疑心了。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还有个什么美洲豹公司之歌。”“我也没听说过,”我吃惊地说,“好听吗?”“你说呢?”他滑稽地扬起眉毛,我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是有点怪,可是我们之间的气氛也不再那么尴尬了。实际上,看上去,我们倒有点像是一对老朋友或别的什么。“美洲豹家庭日怎么样?”他问,“想参加吗?”“和拔牙的感觉差不多。”我脱口而出。“我有那种预感。”他似乎被逗乐了,“另外,人们……”他犹豫了一下,“人们怎么评价我的?”他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头发,“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用回答——”“不,他们都很喜欢你!”我想了一会儿,“不过……有人认为你的朋友有点可怕。”“谁,斯汶?”杰克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大笑起来,“我可以向你保证,斯汶是我最亲近的老朋友之一,而且他一点都不可怕,事实上——”他突然打住了,电梯门停了下来。我们都立即换上冷漠的表情,彼此往后稍稍退开了一点。门开了,我的胃猛地痉挛起来。康纳正站在电梯外。当他看见杰克·哈伯时,脸上立即容光焕发,好像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嗨。”我说,努力让自己听起来自然一些。“嗨。”他兴奋得眼睛闪闪发光,走进电梯。“你好。”杰克愉快地说,“你到哪一层?”“九层,谢谢。”康纳咽了口唾沫,“哈伯先生,我能简单地自我介绍一下吗?”他热情地伸出手,“康纳·马丁,市场调研部的。你今天晚些时候会来我们部门参观。”“很高兴认识你,康纳。”杰克友好地说,“市场调研部对我们这样的公司来说至关重要。”“你说得太对了!”康纳激动地说,“实际上,我很希望能和你讨论一下我们对美洲豹运动装的最新研究发现。我们就顾客对衣料厚度的偏好,研究出了一些非常有趣的结果。你会大吃一惊的。”“我……相信我会的,”杰克说,“我也期望能和你谈谈。”康纳兴奋地对我咧嘴一笑。“你已经见过市场部的爱玛·科里甘了吗?”他说。“是的,我们见过了。”杰克看着我,眼里闪过一阵幽光。我们站了几秒钟,电梯里呈现出一种尴尬的宁静。“你今天的时间一定很紧吧?”康纳说。他看了一眼手表,我暗自吓了一跳——我看见杰克的目光落在康纳的手表上。哦,上帝啊。“……我送给他一只非常好的手表,但是他坚持要带上那个橘红色的电子手表……”“等等!”杰克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紧盯着康纳,好像这是第一次看见他一样,“等等,你是肯。”哦,不!哦不,哦不,哦不,哦不,哦不,哦——“我叫康纳,”康纳不解地说,“康纳·马丁。”“对不起!”杰克用拳头敲了敲头,“康纳,当然了。那你们两个——”他指了指我,“是一对?”康纳看起来有点不自在。“我可以向你保证,先生,我们在工作的时候完全是同事关系,当然,在私人场合里,爱玛和我……是的,在谈恋爱。”“太棒了!”杰克鼓励地说。康纳笑得脸上乐开了花。“事实上,”他得意地补充道,“爱玛和我刚决定要搬到一起住了。”“是吗?”杰克吃惊地看了我一眼,“那是……好消息。你们什么时候决定的?”“几天以前,”康纳说,“在机场。”“机场。”杰克·哈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重复道,“非常有趣。”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47)我不敢看杰克·哈伯。我绝望地盯着地面。这个该死的电梯为什么不能升得快一点?“我相信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杰克·哈伯对康纳说,“你们看起来很般配。”“是啊,我们确实如此!”康纳立即说道,“我们都喜欢爵士乐,一开始就这样。”“是吗?”杰克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两个人一起欣赏爵士乐更美好的事情了。”他在说反话。这太叫人不能忍受了。“是吗?”康纳热切地说。“当然了。”杰克点点头。“特别是爵士乐,和……伍迪·艾伦的电影。”“我们也喜欢伍迪·艾伦的电影!”康纳异常开心地说,“是吗,爱玛?”“是的,”我的嗓音有点嘶哑,“是的,我们是喜欢。”“康纳,你现在告诉我,”杰克用一种神秘的语调说,“你有没有发现爱玛的……”要是他说“G点”,我会立即死掉的。立即死掉。“有点走神?因为我能想像自己也会这样。”杰克友好地对康纳笑笑,但是康纳并没有对他微笑。“我刚才已经说了,先生,”他说,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爱玛和我工作的时候完全是同事的关系,我们从没想过把公司作为我们自己的……场地。”他的脸红了,“我是指……我不是指……我刚才不是指……”“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杰克似乎被逗乐了。上帝啊,康纳为什么这么虚伪?电梯门开了,我感到一阵放松。感谢上帝,我总算能够逃出——“看来我们都是去同一个地方。”杰克·哈伯笑着说道,“康纳,你为什么不给我们带路呢?”我应付不了。我实在应付不了。给市场部的几个人倒茶和咖啡时,我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对每个人颔首微笑,甚至还愉快地和他们聊了会儿天,但我内心却七上八下,乱糟糟的。我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从杰克·哈伯眼中看到的康纳实在让我心烦意乱。我一遍又遍地告诉自己,我爱康纳,我在飞机上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真的,我爱他。我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努力想说服自己。毫无疑问,无论从哪个标准来看,康纳都帅极了,容光焕发的神态,闪闪发光的头发,深蓝的眼睛,一微笑,脸上还露出一对大大的酒窝。坐在另一边的杰克·哈伯却看起来有点衣冠不整,憔悴不堪。他的眼睛下面有黑圈,头发也乱糟糟的,他的牛仔裤上还有一个洞。但是即使这样,他身上似乎仍带有某种磁力。我坐在那里,死死地盯着茶盘,要不然我的眼光又会落在他的身上。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就是因为那次航班,就是因为我们共同经历了那种可怕的处境,所以才会这样。没有其他原因。“伙计们,我们需要多从不同的角度来思考,”保罗在说,“美洲豹巧克力棒的销售状况不尽如人意。康纳,你有最新的调研数字吗?”康纳站了起来,我稍稍有点为他担心。他不停地拨弄袖口,我能看得出来,他非常紧张。“有的,保罗,”他拿起一个写字板,清了清了嗓子,“在我们最新的一次调查中,1000名青少年就美洲豹巧克力棒的选择问题接受了问卷调查,不幸的是,他们并不想选择这个产品。”他按了按遥控器,一个表格在他身后出现了。我们都顺从地看着表格。“74%的10到14岁的孩子觉得原料可以更耐嚼一些,”康纳热切地说,“然而,67%的15到18岁的孩子却认为原料应该更好嚼一些,还有22%的孩子觉得不用那么好嚼……”我从阿忒弥斯的肩头看过去,只见她在笔记本上写下“耐嚼/好嚼”两个单词。康纳又按了一下遥控器,另一个表格出现了。“现在,46%的10到14岁孩子觉得味道有点浓,然而,33%的15到18岁的孩子却觉得味道还不够浓,同时……”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48)哦,上帝啊,我知道这就是康纳。我爱他和他的一切。不过,他要是能讲得有意思一点就好了。况且,这些愚蠢的百分比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有什么用呢?那些小屁孩们的话根本不能当真,回答问卷的时候,他们很有可能在扯谎。我抬眼看杰克·哈伯,想看看他是怎么想的,他对我扬了扬眉毛,我立即涨红了脸,觉得自己有点背叛了康纳。“90%的小女孩更希望卡路里的含量能再少一些,”康纳总结道,“但是她们同时又希望外层的巧克力更厚一些。”他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们的问卷调查覆盖了几乎所有阶层的青少年,”康纳说,“包括高加索白人,加勒比海黑人,亚洲人,还有……嗯……”他偷看了一眼报告,“星球战士的模仿者们。”“青少年!”阿忒弥斯骨碌骨碌地转了转眼珠子。“康纳,简单地说一下我们的市场目标。”保罗皱了皱眉。“我们的市场目标……”康纳参考了一下另一个写字板,“是10到18岁的青少年,他们受过部分或完整的教育,他们一星期喝四罐美洲豹可乐,看两次电影,不读书,只读杂志和漫画书,他们更赞成‘扮酷比有钱还要重要……’的生活方式。”他抬起头,“我可以继续吗?”“他们早餐吃烤面包吗?”有人问,“或者麦片?”“我……我不大清楚,”康纳说,飞快地翻了翻报告,“我们可以再做一些调查……”“我想我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保罗说,“大家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他们开会的时候,我一直想鼓起勇气发言,现在我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知道,我外公很喜欢吃美洲豹巧克力棒!”我说。每个人都转过椅子看着我,我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这个和我们说的有什么关系?”保罗皱起了眉头。“我只是想我可以……”我咽了口唾沫,“我也许可以问问他是怎么想的……”“爱玛,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康纳说道,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高人一等的笑容,“你的外公根本不在我们的目标顾客之内。”“除非他年轻的时候就爱吃。”阿忒弥斯嘲弄地说。我涨红了脸,觉得自己傻极了。我假装去整理茶袋。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受伤害。康纳为什么非要那么说呢?我知道他想让我们在工作时都显得公事公办的样子,但那并不意味着要对我这么刻薄。我可总是为他着想的。“我的意见是,”阿忒弥斯说,“如果美洲豹巧克力棒表现不好的话,我们应该砍掉它。显然,这是一个问题少年。”我惊慌地抬起头,他们不能砍掉美洲豹巧克力棒!以后外公带什么去看保龄球比赛呢?“我们一定得重新包装一下这个品牌。”有人开口道。“我不同意,”阿忒弥斯向前探了探身,“如果我们想最大限度地使我们产品的新理念以一种有成效的并且有后勤保证的方式贯彻下去的话,我们肯定需要聚焦在战略能力上。”“对不起。”杰克举起一只手,这是他第一次开口。每个人都转身看着他,会议室充满着一种期待的气氛。阿忒弥斯自鸣得意地问道,“怎么了,哈伯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说。大家都吃了一惊,我禁不住扑哧一笑。“你知道,我离开商业领域有一段时间了,”他微笑道,“你能不能把你刚才说的转换成日常用语?”“哦,”阿忒弥斯看起来狼狈极了,“我刚才只是说,以战略眼光来看,尽管我们公司的目标……”一看到他的表情,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再说一遍,”杰克温和地说,“不要用‘战略的’这个词。”“哦,”阿忒弥斯揉了揉鼻子,又说了一遍,“我刚才只是说……我们应该……把精力集中在……我们做得好的那些产品上。”“啊!”杰克·哈伯的眼睛闪闪发光,“现在我懂了,请继续。”我的A级秘密 我的A级秘密(49)他瞥了我一眼,转了转眼珠子,向我咧嘴一笑,我也忍不住咧嘴笑了。会议结束之后,大家一边交谈着,一边往外走,我沿着桌子收拾咖啡杯。“哈伯先生,认识你真是太好了,”我听见康纳热切的声音,“如果你需要一份我刚才的报告的话……”“你知道,我想这没什么必要。”杰克用一种干涩的嘲弄人的声音说道,“我想我大概已经弄明白了。”哦,上帝。康纳难道不知道自己有点太过分了吗?我把杯子横七竖八地摞在一起,放在茶盘上,然后开始收拾饼干的包装纸。“现在,我应该马上到设计室去,”杰克·哈伯说,“可是我不大记得它在哪儿……”“爱玛!”保罗高声叫道,“你能带杰克去设计室吗?你可以等会儿再来收拾剩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