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日格拉斯哥港的一只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沉没了,两个水手和船长将这个文件在纬度37度11分的地方丢下海里,请求救援。”“十分正确。”少校说。“我们还能够猜到什么呢?我想是:那只船失事地点是在南半球海面上,这里我要立刻引起你们对‘gonie’这个字的注意。这个字不是指一个地名吗?它是不是一个地名名字的一部分呢?”“是patagonie(巴塔戈尼亚)呀!”海伦夫人叫道。“没有问题吧。”“但是巴塔戈尼亚是不是在南纬37度线上呢?”少校问。“这个不难证实。”门格尔一面打开南美地图,一面回答,“正是这样!巴塔戈尼亚被南纬37度线穿过。南纬37度线先横截阿罗加尼亚,然后沿巴塔戈尼亚北部穿过草原,进入大西洋。”“好!我们继续推测下去。abor就是aborder(到达)。两个水手和船长到达什么地方呢?contin..就是continent(大陆)。你们注意,是‘大陆’不是海岛。他们到达大陆后怎么样呢?有个象神签一般的字‘pr’说明他们的命运。这个字是说明那几个不幸者是‘被俘’(pris)了或者‘做了俘虏’(prisonniers)了。被谁俘虏去了呢?被野蛮的印第安人,(cruelsindiens)俘虏去了。我这样解释,你们信服吗?空白里的字不是就一个个地自动跳出来了吗?你们不觉得文件的意义是很明显了吗?你们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吗?”爵士说得斩钉截铁,眼光里充满着信心。他的全部热诚都灌注到大家的心里去了。他们都和他一样叫道:“再明白不过了!再明白不过了!”爵士过了一会,又说:“朋友们,所有这些假定,在我看来,都是非常可信的。我认为事情出在巴塔戈尼亚海岸附近。而且,我就要叫人在格拉斯哥港打听一下不列颠尼亚号当初开出是要到什么地方去的,然后我们就知道它是否有被迫驶到那一带海面的可能。”“啊!我们不需要到那样远的地方打听,我这里有全份商船日报,可以给我们正确的答案。”船长说。“赶快拿出来查一查,赶快查!”海伦夫说。门格尔拿出一大捆1862年的报纸,开始很快地翻了翻。他找的时间并不长,一会他就用满意的声调说:“1862年,5月,30日,秘鲁!卡亚俄(秘鲁西部一大商埠)!满载,驶往格拉斯哥港,船名不列颠尼亚号,船长格兰特。”“格兰特!”爵士叫起来,“就是那位雄心壮志的苏格兰人,他曾想在太平洋上建立一个新苏格兰呀!”太平洋上建立一个新苏格兰呀!”在1862年乘不列颠尼亚号自格拉斯哥港出发,后来人们就听不到他的消息了。”“再也不能怀疑了!再也不能怀疑了!”爵士说,“确实就是他。不列颠尼亚号5月30日离开卡亚俄,8天后,6月7日,就在巴塔戈厄亚海面出事了。它的全部历史都载在这些乍看似乎不能辨认的残余字迹里,你们该知道了吧,朋友们!我们推测到的事实已不算少了。至于我们不知道的,现在只有一点:就是经度的度数了。”“既然地方的名称都知道了,经度知不知道就无所谓了。我只要知道纬度,就能保证一直航行到出事地点。”船长说。“那么,我们不是全部都明白了吗?”海伦夫人说。“全部都明白了,我亲爱的海伦,这文件上字与字之间的空白,我可以毫不费力地补充起来,仿佛格兰特船长亲口在讲,我要替他做笔录一样。”爵士说着就立刻拿起笔,毫不迟疑地作了下列记录:1862年6月7日,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籍隶格拉斯哥港,沉没在靠近巴塔戈尼亚一带海岸的南半球海面,因急救上陆,两名水手和船长格兰特立即到达此大陆,将受俘于野蛮的印第安人。兹特抛下此文件于经..纬‘37°11’处,乞予救援,否则必死于此!“好!好!我亲爱的!”海伦夫人说,“如果那些不幸的人们能够重新回到祖国,那都全亏了你呀!”“他们一定能够重新回到祖国。这文件说得太明显,太清楚,太确实了。英国决不会把它的孩子们就这样丢在那荒凉偏僻的海岸上而不去营救,决不会的。它过去曾经营救过富兰克林(英国航海家,在北极探险遇难)和其他许多失事的船员,它今天也必然会营救不列颠尼亚号的遇难船员的!”“这些不幸的人一定都有家庭,家里人一定都在因他们失踪而哭泣!也许这格兰特还有妻子和儿女!..”“你说得对,我亲爱的夫人,我负责通知他们,告诉他们并没有完全失望。现在,朋友们,我们回到楼顶上去,我们快要到港口了。”果然,邓肯号使足马力,沿着比特岛的海岸航行,海司舍区和那座躺在肥沃山谷里的美丽的小城都已经落在右舷后面了;接着,它就驶进海湾狭窄的航道,在格里诺克城面前转了个弯,到了晚上六点钟,它就停泊在丹巴顿的那座雪花岩的脚下,岩顶上矗立着苏格兰英雄华来斯(13世纪苏格兰解放战争中的人民领袖,后被英国人杀害)的那座著名的府第。那里,一辆马车套好了马在等候着海伦夫人,准备把她和麦克那布斯少校一起送回玛考姆府。爵士和他的年轻夫人拥抱告别之后,就跳上了去格拉斯哥的快车。但他动身前,先利用一个更迅速的交通工具发出一个重要启事。几分钟后,电报就把这启事送到《泰晤士报》和《每晨纪事报》了。启事内容如下:“欲知格拉斯哥港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及其船长格兰特的消息者,请询问哥利纳帆爵士。地址:苏格兰,凡巴顿郡,吕斯村,玛考姆府。”2.哥利纳帆夫人玛考姆府是苏格兰南部颇富有诗意的一座住宅,它位于吕斯村附近,俯瞰着吕斯村的那个美丽的小山谷。乐蒙湖的清波浸浴着高墙的石基,从很远的年代里,这座住宅就属于哥利纳帆家了。哥利纳帆住在罗布·罗伊与弗格斯·麦克格里高这些英雄的故乡,还保存着古代英雄的好客遗风。当社会革命在苏格兰爆发的时代,许多佃户都因为无力缴付过高的地租被领主赶走了。他们有的饿死了,有的做了渔夫,有的离开了家乡。整个社会都陷入了绝望的境界。在所有的贵族中,只有哥利纳帆这一家族认为信义约束贵族和约束平民是一样的。他们对佃户始终以信义相待。因此他们的佃户中没有一个丢开他们的老家,没有一个离开他们的故乡,个个都继续做哥利纳帆氏的臣民。所以就是在那种思断义绝的乱世,哥利纳帆氏的玛考姆府始终只有苏格兰人住在里面,和现在邓肯号船上只有一色的苏格兰人一样。这些苏格兰人都是老领主麦克格里高,麦克法伦,麦克那布斯,麦克诺顿的庄户的子孙,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土生土长在斯特林和丹巴顿两郡的孩子们,他们都是些老实人,全心全意地忠于旧主,其中有些人还会古喀里多尼亚(苏格兰的古称)的话音呢。瞰着吕斯村的那个美丽的小山谷。乐蒙湖的清波浸浴着高墙的石基,从很远的年代里,这座住宅就属于哥利纳帆家了。哥利纳帆住在罗布·罗伊与弗格斯·麦克格里高这些英雄的故乡,还保存着古代英雄的好客遗风。当社会革命在苏格兰爆发的时代,许多佃户都因为无力缴付过高的地租被领主赶走了。他们有的饿死了,有的做了渔夫,有的离开了家乡。整个社会都陷入了绝望的境界。在所有的贵族中,只有哥利纳帆这一家族认为信义约束贵族和约束平民是一样的。他们对佃户始终以信义相待。因此他们的佃户中没有一个丢开他们的老家,没有一个离开他们的故乡,个个都继续做哥利纳帆氏的臣民。所以就是在那种思断义绝的乱世,哥利纳帆氏的玛考姆府始终只有苏格兰人住在里面,和现在邓肯号船上只有一色的苏格兰人一样。这些苏格兰人都是老领主麦克格里高,麦克法伦,麦克那布斯,麦克诺顿的庄户的子孙,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土生土长在斯特林和丹巴顿两郡的孩子们,他们都是些老实人,全心全意地忠于旧主,其中有些人还会古喀里多尼亚(苏格兰的古称)的话音呢。爵士虽然不是个胸襟狭窄、智慧平庸思想落后的人,不过,他尽管打开着他那一郡的大门,迎接一切进步的事物,可是他内心总是苏格兰第一,他在皇家秦晤士河游船会的竞赛中用他们的快速游船和人家较量,正是为着要替苏格兰争光。哥利纳帆爵士现在32岁,身体高大,容貌有些严酸,但是眼光却无限的温和,他的整个仪表反映着高地(苏格兰南部地区的名称)的诗意。人们都知道他非常豪爽,敢作敢为,行侠仗义,有古代骑士的风度,确实是一位19世纪的弗格斯(中古时期的苏格兰君主,骑士的领袖和典型)。但是最突出的还是他那一片仁爱心肠,他甚至比中世纪基督教圣人比圣,玛西还要仁爱,他恨不得把他穿的大衣整个都送给高地的贫民。哥利纳帆爵士和海伦小姐,结婚才不过3个月,海伦小姐是有名的旅行家威廉·塔夫内尔的女儿,威廉是为了研究地理并热衷于勘查而牺牲生命的。海伦小姐不是贵族出身,但她是纯粹的苏格兰人,这一点,在爵士看来,就抵得上任何一个贵族门第了,她是个妩媚、勇敢、热情奔放的少女,吕斯村的绅士就和这样的一个女郎结为终身伴侣了。当他初次遇见她时,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差不多没有财产,独自住在她父亲的一所房子里。他知道这个可怜的少女会是一个贤惠妻子,所以他娶了她。海伦小姐才22岁,是个金发美人,眼睛蓝得和苏格兰春天早晨的湖水一样。她对丈夫的爱超过她对丈夫的感激。看她那样怜爱丈夫,就仿佛她自己是个富豪的继承人,而丈夫却是个无人过问的孤儿。至于她的佃户们和仆役们,他们都称她为“我们仁慈的吕斯夫人,”就是为她牺牲生命也是心甘情愿的。哥利纳帆爵士和海伦夫人幸福地生活在玛考姆府里。府外湖边的幽径充满了枫树和栗树的深荫,湖岸上还有人唱着古朴的战歌。荒凉的山峡里还有许多古代建筑的遗迹,令人想起苏格兰历史上的光荣。他们夫妇俩就常在这些美好的风景中散步。今天他们钻进白桦树或落叶松的林子里,在一望无际的霜叶初黄的灌木丛中消失了。明天,他们又去攀登乐蒙山的峻岭,或者骑着马在人迹罕见的幽谷里奔驰。他们观察着、体会着、欣赏着那富有诗情画意、直到今天还被称为“罗布·罗伊之乡”的胜境,以及沃尔特·司各特所歌颂的那些著名的景致。傍晚,当“麦克·法伦之灯”在天边放出光芒时,他们就去沿着府第外的小道徘徊。这种古老的回廊象是给玛考姆府套上一个象城堡样的项圈。在那儿,他们俩坐在一块孤立的石头上,沉思着,在大自然的沉寂中,在淡淡的月光下,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人;夜幕降临,他们俩陶醉在这神奇和胸襟开朗的境界里。只有两颗相爱的心灵才能领略到大地上的这种秘密和朦胧。些美好的风景中散步。今天他们钻进白桦树或落叶松的林子里,在一望无际的霜叶初黄的灌木丛中消失了。明天,他们又去攀登乐蒙山的峻岭,或者骑着马在人迹罕见的幽谷里奔驰。他们观察着、体会着、欣赏着那富有诗情画意、直到今天还被称为“罗布·罗伊之乡”的胜境,以及沃尔特·司各特所歌颂的那些著名的景致。傍晚,当“麦克·法伦之灯”在天边放出光芒时,他们就去沿着府第外的小道徘徊。这种古老的回廊象是给玛考姆府套上一个象城堡样的项圈。在那儿,他们俩坐在一块孤立的石头上,沉思着,在大自然的沉寂中,在淡淡的月光下,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人;夜幕降临,他们俩陶醉在这神奇和胸襟开朗的境界里。只有两颗相爱的心灵才能领略到大地上的这种秘密和朦胧。头3个月就是这样过去了。但是爵士并没有忘记他的妻子是一个大旅行家的女儿!他想,夫人的心里一定还保存有他父亲生前的那些愿望。果然,他这种想法,一点也没有错,邓肯号造好了,它将载着他们夫妇到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去,经过地中海一直到希腊附近的一带群岛。当丈夫把邓肯号交给她使用的时候,我们可以想象到海伦夫人是多么的快乐啊!是呀,到那风光明媚的希腊去度爱情生活,看着蜜月在那仙境一般的东方海岸上度过,世界上的幸福有比这个更大的更美的么?然而,这时候哥利纳帆爵士已经到伦敦去了。当前的急务是要救援几个不幸的遇难船员,所以海伦夫人对这次短暂的分离,并不感到那么郁闷,只是悬挂着爵士,不知这件事能否办成。第二天,接到丈夫的一封电报,她估计丈夫很快就可以回来。晚上收到一封信说要延期,因为爵士的建议碰到了若干困难。第三天,又有一封信,信里爵士流露出对海军部的不满。这一天,海伦夫人心中不安起来,晚上,她正一个人闷闷坐在房间里时,忽然总管家哈伯尔进来告诉她有一个少女和一个男孩,要求要和爵士说话,问她愿不愿去接见。“是本地人吗?”夫人问。“不是的,夫人。因为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是乘火车到巴乐支(一个地名),由巴乐支到吕斯村的,他们是步行来的。”管家回答说。“请他们上来吧,哈伯尔。”夫人说。管家出去了。一会儿,那少女和小孩被引到海伦夫人的房里来了。从他们的面孔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姐弟俩。姐姐十六岁,她那漂亮的面孔显得有些疲乏,那双眼睛似乎是哭肿的,那副表情又沉着又勇敢,那身装束又朴素又整洁。这一切叫人一见就对她发生好感。她搀着12岁的弟弟,这孩子态度坚决,好象是他姐姐的保镖。真的!谁要是冒犯了他的姐姐,这条小好汉就会立刻站出来的。姐姐乍到夫人面前,有些楞住了。海伦夫人赶快先开腔说:“你们想找我说话吗?”她边问边用眼光鼓励着那女孩。“不是,不是找你。我们要找哥利纳帆爵士本人。”那男孩用坚定的语气回答。“请原谅他,夫人。”姐姐立刻说,用眼睛瞅着弟弟。“哥利纳帆爵士不在家,”夫人又说,“我就是他的太太。如果我可以代替他的话..”“您就是哥利纳帆夫人吗?”那少女说。“是的,小姐。”“就是关于不列颠尼亚号沉没的事在《泰晤士报》上登了一条启事的那位玛考姆府的哥利纳帆爵士的夫人吗?”“正是!正是!”海伦夫人赶快接着回答,“你们是什么人?..”“我是格兰特小姐,夫人,这就是我的弟弟。”“啊!格兰特小姐呀!格兰特小姐!”夫人叫了起来。一面把那少女拉位玛考姆府的哥利纳帆爵士的夫人吗?”“正是!正是!”海伦夫人赶快接着回答,“你们是什么人?..”“我是格兰特小姐,夫人,这就是我的弟弟。”“啊!格兰特小姐呀!格兰特小姐!”夫人叫了起来。一面把那少女拉一阵悲喜交集的情绪过去了,那少女不由自主地提出了很多问题。海伦夫人对她说了捞获文件的经过,又根据文件说明了不列颠尼亚号怎样在巴塔戈尼亚附近沉没了。为什么只有船长和两个水手逃出了性命,后来可能爬上了大陆。他们是怎样用三种文字写了一个文件丢到海里,向全世界求援的。”当海伦夫人这样叙述着的时候,小罗伯尔眼睁睁地望着她。他的生命仿佛就悬在海伦夫人的嘴唇上。他的想象力在他的脑子里刻划出他父亲必然会碰到的许多危险:他仿佛看见他父亲站在不列颠尼亚号的甲板上,看见他在海浪中挣扎,他仿佛和父亲在一起,扒住了海边的岩石,后来又气喘吁吁地在沙滩上爬着,离开了海上的狂澜。在海伦夫人叙述的时候,他有好几次嘴里不自觉地叫了出来:“啊!爸爸!我们可怜的爸爸啊!”一面叫着,一面靠紧他的姐姐。至于格兰特小姐呢,她双手合十,一声不响,仔细听着,直到叙述完了,她才说:“啊!夫人!那文件呢?那文件呢?”“那文件不在我这儿,我亲爱的孩子。”夫人回答。“不在您这儿吗?”“不在,为了你父亲,爵士把那文件带到伦敦去了。但是文件里写的东西我都一字一字地告诉你们了,我们是怎样找出了文件的正确意义,我也告诉你们了。在那些几乎全部被海水浸蚀掉的残余字迹里,波浪还保全了几个数目字,只可惜经度..”“不需要有经度呀!”小男孩叫道。“是呀,罗伯尔。”夫人一面回答,一面看着他那副坚决的神情,不禁微笑起来,“因此,你看,格兰特小姐,连那文件最细的地方你都知道了,你知道得和我一样多呀!”“是的,夫人。但是我倒想看看我父亲的笔迹。”“那么,等明天吧,也许明天爵士就会回来。我的丈夫带着这个不可否认的文件,想把它拿给海军部的审计委员们看看,以便鼓动他们立即派船去寻找你父亲。”夫人说。“是真的吗,夫人?您二位真为我们去与海军部交涉了吗?”那少女叫了起来,表示十分感激。“是的,孩子,我们不该接受任何感激。随便什么人处在我们的位置,都会象我们这样做的。但愿我们使你们心里产生的希望能够实现!请你们就住在我们家里,等爵士回来..”“是的,孩子,我们不该接受任何感激。随便什么人处在我们的位置,都会象我们这样做的。但愿我们使你们心里产生的希望能够实现!请你们就住在我们家里,等爵士回来..”“陌生人吗?!亲爱的孩子,你的弟弟和你在这屋里都不是陌生人呀,你们既然来了,我要爵士能够告诉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人家将要怎样设法去援救他们的父亲。”这样热诚的邀请是不便拒绝的。于是,格兰特小姐同意和弟弟在玛考姆府里等候爵士回来。在这一度谈话中,海伦夫人没有提到哥利纳帆爵士在来信中对海军部审计委员们的态度所表示出来的焦虑。也没有一字触及格兰特船长在南美洲可能被印第安人俘虏的事实。这些话,要是说出来,那肯定会使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为他们的父亲担扰,减少他们所抱的希望。那有什么好处呢?这是丝毫无益于事的呀。因此,这两点海伦夫人决计不提了。她回答了格兰特小姐的各项问题之后,反过来对格兰特小姐的生活和处境问长问短。她感到格兰特小姐仿佛是她弟弟在世界上唯一的保护人。格兰特小姐的生活和处境是一段动人而简单的历史,这段历史更增加海伦夫人对她的同情。玛丽·格兰特小姐和罗伯尔·格兰特是格兰特船长仅有的两个孩子。格兰特是他们的姓。船长的名字叫哈利。哈利·格兰特在罗伯尔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妻子。每当他作远程航行的时候,他就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一位年老的慈祥的堂姐姐。船长是个精明能干的海员,他既善于航海,又善于经商,一身兼备着一般商船船长所难得的双重才干。他住在苏格兰珀思郡的敦提城。在此格兰特船长是本地人。他的父亲是圣·卡特琳教学的牧师,曾让他接受完全教育。因为他父亲认为受完全教育对任何人都永远是有利无害的,即使是对于一个远洋航行的船长,也是有好处的。哈利·格兰特先做大副,后来做船长,在最初几次远洋航行中,业务颇有成就,到了罗伯尔出生后的几年,他已经积有一些资财了。就是在那时期他想起一个伟大的计划,这使他的名字传遍了苏格兰。他和哥利纳帆氏的人们一样,也和低地(苏格兰中部)的若干世家大族一样,对于那些一直侵占欺凌的英格兰是不满的。在他看来,他的家乡——苏格兰的利益不可能是英格兰的利益。因此,他想以个人的力量促进苏格兰的发展,决心在澳大利亚一带找出一片陆地来使苏格兰能作大规模的移民。他是不是要争取苏格兰人脱离大英帝国而独立呢?也许他是这样想的。大概他曾把这个内心的想法泄漏出去了。因此,不难了解,政府是不会对他这种移民计划给予支持的。政府不但不支持,甚至还给他制造种种困难,而这种种困难,如果是在别的国家,也许把有这种计划的人的性命都送掉了。但哈利·格兰特并没有灰心。他号召同胞发扬爱国主义精神,他自己拿出全部家产来实现他的计划。他造了一只船,组成了一个船员队,全都精明能干。他把儿女托给那年老的堂姐,自己就出发到太平洋各大岛探险了。那是1861年的事。在头一年里,直到1862年5月,人们还不断地得到他的消息,但是自从六月里他离开卡亚俄以后,就没有人再听到关于不列颠尼亚号的情况了,商船日报对船长的命运也只字不提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哈利的堂姐死了。从此以后,这两个孩子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哈利的堂姐死了。从此以后,这两个孩子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儿。才14岁,她勇敢坚毅,对这遭遇毫不畏惧,她把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年幼的弟弟身上。弟弟不但要养,还要教呀。这多亏了她的节约、谨慎和聪明。她日夜劳作,为弟弟牺牲一切。这位年幼的姐姐居然把教养弟弟的工作承担下来。她沉着地履行了母亲的责任。这种处境是十分动人的,两个孩子就这样生活着,倔强地安贫吃苦,勇敢地和穷困作斗争。玛丽一心一意只想到弟弟,她为他梦想着幸福的前途。可怜啊!她一直认为不列颠尼亚号永远完事了,父亲是死了,死定了。当她偶然翻到《泰晤士报》上那条启事时,她突然又从绝望中跑了出来。她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实在是无法形容的。她毫不迟疑,立刻决定来打听一下消息。哪怕这消息告诉她父亲的尸体在荒僻的海边的一只破船底里发现了,也要比那种受生死不明的痛苦好些,比半信半疑、牵肠挂肚的折磨好些。因此她把这消息和她的决心告诉了弟弟,当天两个孩子就乘上去珀思的火车,晚上就到了玛考姆府,到了玛考姆府,玛丽又在长久的忧虑之后开始有了希望了。这就是玛丽·格兰特对海伦夫人所讲的她的苦难历史。她简单地说着,丝毫没想到在这段历史里,在这漫长苦难的岁月里,她是一个英雄女郎。然而海伦夫人却想到这一点,有好几次她不住滴下了眼泪,把她姐弟俩紧紧地搂在怀里。对于罗伯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段故事,他睁着两只大眼睛,听着姐姐说,他现在才知道姐姐过去所做的一切,所忍受的一切。最后,他抱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