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支宝剑的意味深长的一闪,在向你大放光辉。)也不要以为我们忘记了母亲般的你;你长期在后面蹒跚吗?乌云又要在你头上密集?哎,可是你已经自己出现在我们眼前一一我们认识你,你已经给了我们可靠的证据,你自己的一瞥,你在那里也像在各处那样等待着你的时机。在宽广的波托马克河边在宽广的波托马克河边,又鼓起老年的喉舌,(仍在发言,仍在叫喊,就不能停止这样的胡扯?)又是这般快活的老年情趣,又回到你,你的感觉,你这充沛而旺盛的活水,又是那样凉爽而芬芳,又是弗吉尼亚夏日的天空,澄蓝而清亮,又是午前那群山的紫色,又是那不死的草,那样沉静、柔软而葱翠,又是那血红的盛开的蔷薇。血红的蔷薇哟,请给我的这本书以清香!波托马克河哟,请以你的水波精细地洗浴我的诗行!把你的源头活水给我呀,让它在我结束之前渗入这书中的翰墨,把你群山上午前的紫雾给我呀,当我掩卷的时候,把你那不死的草给我呀,给我!从遥远的达科他峡谷(1876 年6 月25 日)从遥远的达科他峡谷,那些荒沟野壑的地方,皮肤黝黑的苏人①,一片荒僻的土地,寂静,或许今天有一声悲哀的呜咽,或许一支喇叭的曲调在召唤英雄。战况公报,印第安人的伏击、诡计,险恶的环境,骑兵连以顽强的英雄气概战斗到最后一分钟,在他们的小圈子里,以杀死的马当作胸墙,科斯特和他手下的官兵全部牺牲。可是我们种族的古老又古老的传说还在延续,那个由死亡高高举起的最崇高的生命,那面完整地保存着的古老的旗帜,那适时的教训哟,我多么欢迎您!好像枯坐在黑暗的日子里,孤单,沮丧,在时间的浓雾里徒然寻觅光明和希望,从意料不到的地方,一个强烈而短暂的证据,(那个虽被遮蔽但仍然处于中心的太阳,那令人振奋的永远居于中心的生命,)突然发出一道闪电般的强光。你,在战斗中抖着浅褐色头发的你,我不久前看到你手执雪亮的宝剑在战场上昂首挺进,如今在死亡中结束了你对事业的壮丽热情,(我没有给它或你带来挽歌,我只带来了一支愉快而骄傲的短曲,)令人绝望而又光荣呀,是的,在极为绝望又极为光荣的失败之中,在你身经百战、但从未放弃过一支枪或一面旗之后,为了给士兵们留下一个极为美好的纪念品,你交出了你自身。① 说苏语的印第安人。梦见往日的战争在午夜的睡眠中,有许多张苦痛的脸,首先是那些濒死的伤员的表情,(那无法形容的表情,)那些仰天躺着的死者,两臂平摊,我梦见,我梦见,我梦见。那些大自然的景象,田野和群山,那多么美丽的经过风暴后的天空,以及晚间那么亮得出奇的月亮,它温柔地照耀着、俯照着我们挖掘壕沟和堆积掩体的地点,我梦见,我梦见,我梦见。它们消逝很久了,那些脸,那些壕沟和战场,那里我曾硬着心肠镇静地穿过屠杀的腥云,或者离开倒下的伙伴,那时我急忙地向前——可是如今在晚上,他们的形状哟,我梦见,我梦见,我梦见。点缀得密密的旗帜点缀得密密的旗帜哟,繁星的旗!你的道路还长,命运攸关的旗——你的道路还长,沿途有死亡的血滴,因为我看到那最后争夺的锦标就是世界,我看见它所有的船只和海岸都交织着你的命脉,贪婪的旗;难道又梦想那些国王的旗,高高地飘扬,举世无敌?人类的旗啊!赶快——以坚定可靠的步伐超越那些最高的国王之旗,作为强大的象征至高无上地飞入天空,凌驾于它们全体之上,繁星的旗哟,点缀得密密的旗帜!我在你身上看得最清楚的给周游世界后归来的U. S. G.我在你身上看得最清楚的,不是你在历史的伟大道路上前进时,那里焕发出来的从不被时间模糊的好战的胜利光辉,或者是你坐在华盛顿坐过的地方,统治着和平的国土,或者是你这个被封建的欧洲所款待、被年高德劭的亚洲所簇拥着的人,以齐一的步伐与国王们在圆形的世界游乐场散步;而是在外国你与国王们的每一次散步中,那些西部的、堪萨斯的、密苏里的、伊利诺的草原君主们,俄亥俄的、印第安纳的成百万大众,同志、农民、士兵,大家一齐出阵,无形中同你与国王一起以平行的步伐行走在圆形的世界游乐场,他们全都那样公正地受到了尊敬。① 即美国总统格兰特将军,他于1879 年秋环球旅行归来。构成这个场景的精灵(写于科罗拉多的普拉特峡谷)构成这个场景的精灵,你构成了,这些冷酷而发红的东倒西歪的石堆,这些鲁莽的、胆大冲天的山峰,这些峡谷,汹涌而清澈的溪流,这赤裸裸的清新,这些不成形的粗野的队列,由于它们本身的原因,我认识你,野性的精灵,——我们在一起谈过心了,我所有的也是这样粗野的队列,由于它们自己的原因;我的歌是因为忘记了艺术而受到责难吗?忘记了把艺术的准确而精致的规律熔合在它们之中?忘记了抒情诗人的标准的节拍,精心制作的圣殿美景——圆柱和磨光的拱门?但是你,在这里纵酒狂欢的你,——构成了这个场景的精灵,它们却把你牢记在心。当我漫步于这些明朗壮丽的日子当我漫步于这些明朗壮丽的日子,(因为浴血苦斗的战争结束了,战争中那了不起的理想哟,这是你面对大大不利的形势,不久前才光荣地赢得的,如今你迈步向前,可是也许正好走向更频繁的战争,也许终将卷入更加可怕的战斗和危险,更长的战役和危机,超过一切的艰辛,)我听见周围世界的、政治和产品的喝彩,宣布获得承认的事物和科学,赞扬城市的发展,传播创造和发明。我看到船舶,(它们能耐用几年,)看到拥有自己的领班和工人的大工厂,还听到一片赞同的声音,也并不反感。但是我也宣布实实在在的事物,科学,船只,政治,城市,工厂,并非毫无价值,像一支宏大的队列迎着远处的号角胜利地向前奔腾,愈来愈壮大地进入视线,它们代表现实———切都显得理应如此。然后是我的现实;还有什么别的也像我的这么真实呢?自由权与神圣的平均,给地球上每个奴隶的自由,先知们的欣喜若狂的诺言和启示,那精神世界,这些将流传千百年的诗,以及我们的想象,诗人们的想象,比什么都实在的告示。一个晴朗的午夜灵魂哟,这是你的时辰,你自由地飞入无言之境,离开书本,离开艺术,白昼抹掉了,功课已完成,你完整地浮现出来,静静注视着,深思着你所最爱的题目,夜晚,睡眠,死亡和星星。别离的歌时候快到了时候快到了,一片渐渐阴沉的云雾,远处一种我所不知的恐惧使我忧郁。我将出去,我将到美国各地去走走,但是我说不准先到哪里,或走多久,也许很快,在某天某夜我正歌唱时,我的声音便突然气绝了。书啊,歌唱啊!难道到时候一切就这样完了?难道我们仅仅能到达我们的这个开端?不过,灵魂哟,那也够了;灵魂啊,我们已经确实出现过——这就够了。近代的岁月近代的岁月!还未上演的岁月哟!你的地平线升起来了,我看见它为了更伟大的戏剧已向两边分开,我不只是看见美洲,看见自由的民族,并看见别的民族也在准备着,我看见了巨大惊人的上场和下场、新的结合、种族的团结,我看见那种力量以不可抗拒的强力在世界的舞台上前进!(旧的力量,旧的战争已经演完了它们的戏了么?适合于它们的戏剧已表演完了么?)我看见自由,全副武装,胜利地高傲地走过,在他的两边,一边是法律,一边是和平,这伟大的三位一体,都出来反对等级思想;我们正这么迅速接近的历史结局是什么呢?我看见千百万人民来回地前进着,看见古代贵族政治的边境和疆界的崩溃,我看见欧洲帝王的界标被拔除,我看见现在的人民开始竖起了他们的界标,(别的一切都让位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提出过这么尖锐的问题,从来没有过一个平常人的心灵这样地有力,这样地像一位神,看哪,他如何地催促鼓舞,使大家得不到休息的时间,他的胆大的脚踏遍海洋和陆地,他使太平洋、使群岛都变成了殖民区,带着轮船、电报机、新闻纸、大批战争的武器,用这些以及遍于全世界的工厂,他把整个地形,一切陆地都连结在一起了;啊,陆地哟!那是些什么密语在你前面奔跑,在海底经过呢?所有的民族都在亲密交往了么?地球将只有一颗心脏了么?人类正在形成一个大的集体了么?因为,看哪,暴君颤抖了,王冠已黯然无光,大地正不安地面对着一种新的时代,或者会有一个普遍进行的神圣的战争,没有人知道跟着要发生的是什么事情,——日夜充满着这样的预兆;能预言未来的岁月哟,在我前面的无法洞悉的空间,充满了异象,未发生的行为,将出现的事物,都隐现于我的周围;这异常的忙乱和狂热,这新奇的梦想的狂热,啊,岁月哟!啊,岁月哟!你的梦想,已是如何地浸透了我的心哟,(我不知道我是醒着,还是睡着;)表演过的美洲和欧洲,渐渐地暗淡了,退到我后面的黑暗里去了;未表演过的,从来未有过的更强大的一切正在向着我前进!士兵的骸骨南部或北部士兵的骸骨哟,当我在回顾中沉思,在思索中低吟,战争恢复了,你们的形象又进入我的感觉,部队又向前挺进。像雾和水汽那样默默无声,从战壕里他们的墓穴中升起,从弗吉尼亚和田纳西到处的坟地,从数不清的坟墓夕腼所有各处的每一个地点,像飘荡的云,他们大批大批地,或三五成群地,或者单个地走来,在我周围悄悄地聚集。号手哟,你不再吹了,不再在我的跨着骏马游行的骑兵前面,他们手执发亮的军刀,腰间挂着卡宾枪,(我的勇敢的骑兵哟!我的漂亮的脸膛黑黑的骑兵!你们是多么英姿勃勃,欢乐而骄悍,虽然冒着那么严重的危险。)你们鼓手们,也不再在黎明起床时击鼓了,也不再有警戒军营的蓬蓬之声,甚至也没有送葬时沉闷的敲击,你们,抱着我的战鼓的鼓手们哟,这一次我可听不到你们的一点声息。但是,除了这些以及豪华的市面和拥挤的游乐场之外,让那些旁人所看不见的沉默的亲密同志们来到我周围,那些殉难者又得意洋洋地复活了,遗骸和废墟复活了,我吟唱我的这首灵魂之歌,以所有殉难士兵的名义。那一张张惊异地瞪着眼睛的苍白的脸,最亲爱的脸啊,请你们聚集得更紧,请向前靠拢,但不要作声。数不清的已死者的幽灵哟,旁人看不见的,但从此成了我的同伙,永远跟着我吧——只要我活着就别离开我。生者那青春焕发的两颊是可爱的——他们发出的悦耳的声音是可爱的,但同样可爱的,可爱的呀,是那些静静地阖着眼睛的死者。最亲爱的伙伴们哟,一切都终止了,并且早已消亡,但爱没有终止,——而且是何等的爱啊,伙伴们!是从战场上升起的清香,从恶臭中升腾起来的清香。那么,使我的歌唱发香吧,爱啊,不朽的爱啊,请让我用来洗浴我对全部死难士兵的记忆。将它们裹好,抹上香膏,用亲切的自豪感把它们包起。让一切发香——使一切都有益于健康,使这些骸骨滋长,开花,爱哟,溶解一切吧,凭这最后的化学作用使一切丰产吧。使我永不枯竭吧,把我变成飞瀑,让我无论在哪里出现都能从自己身上散发爱,像一颗四季常湿的露珠,为了所有南部或北部死难士兵的骸骨。思索1关于我所歌唱的这些岁月,它们怎样在抽搐的痛苦犹如分娩的阵痛中那样过着,并且过去了,美利坚怎样体现着诞生,强壮的青春,希望,可靠的实践,绝对的成功,无论人们怎样,——体现好的也体现坏的,以及为了自己身上的统一而进行的那么凶狠的苦斗,那么多的人还在绝望地抱着已经过时的典范、等级制度、神话、顺从、强迫和没有信仰,那么少的人才看见了新来的典范、运动员、西部各州,或者看到了自由或灵性,或者坚持对结果的信心,(但是我看见了运动员,看见了光荣和不可避免的战争的结果,而它们又在引起新的反应。)怎样出现宏大的城市——怎样出现民主国家的群众,如我所爱的那些骚动而任性的群众,善与恶的混乱、争夺和搏斗,叫喊着和回响着,怎佯在继续进行,社会怎样在等待形成,并且还暂时处于方生和已死的事物之间,美利坚怎样是光荣的大陆,是自由和民主政体胜利的大陆,是社会成果和已经开始的一切的大陆,以及合众国本身怎样是完整的——一切的胜利和光荣本身怎样是完整的,能继续前进,以及我的和台众国的这一切怎样会轮到自己抽搐着去为新的分娩和变迁而发挥作用,以及所有的人民、情景、联合体,还有民主的群众,怎样也要发挥作用,一每一桩事实和带有一切恐怖的战争本身,也要发挥作用,以及现在或任何时候每一事物都怎样为这个剧烈的死亡变迁。2关于落进土里的种子,关于诞生,关于美利坚稳定地向内地、向高空、向坚不可摧的稠密之地的集中,关于印第安纳、肯塔基、阿肯色以及其他地区将要出现的面貌,关于几年以后在内布拉斯加、科罗拉多、内华达以及其他地区将要发生的情形,(或者远远地,跨上北太平洋直到锡特加或阿利亚斯加,)关于美利坚的文化所为之准备的——关于东南西北的一切情景所为之准备的东西,关于这个以鲜血结合起来的联邦,关于所付出的严肃代价,关于那些消失了但永远留在我心中的没有命名的东西,关于为了本体而加于物质的暂时利用,关于那些现存的、正在过去的和正在消逝的——关于那些比迄今任何人都更完全的人们的成熟,关于整个在清新而慷慨的给予者、母亲密西西比河奔流之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