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少女“咦”了一声,道:“你怎么不跑了呢?”陆豪文看她天真未凿,摇摇头道:“我不想玩了!我很累?”“啊,我知道,你刚才与人打了一架,所以很累是不是?”陆豪文更加的惊异?原来这小姑娘早就隐身一侧竟无人发现,如此功力,不知她是何来路?陆豪文点点头于脆坐了下去,面对着桃林虬松暗暗出神,心中有一份喜悦,但也有一份迷们。红衣少女又道:“我家就在不远,你也不去玩玩么?”“你家在哪里?”“就在下面的桃林之中。”红衣少女说着还用手指了指。陆豪文故意闭起双目,漫声道:“我实在累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青红谷。”“青红谷?”“是的,青松红桃的意思,我家就住在下面,你要去?”陆豪文闭着眼睛暗想:“‘机非图’虽只有半片,想来那半片决不会在别的地方,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应该去看看,好歹也要踏遍全谷,亦许就此找到‘机非武库’也未可知。”他低声道:“方便吗?”他睁开眼睛望着红衣少女。红衣少女眨了眨眼睛,道:“啊,亦许有点不方便!九姥姥和三公公都不喜欢外人到这里来,不过…”突然她笑了起来,神秘的道:“我不给他们这两个怪物知道,走!”说着她便要朝谷中掠去。陆豪文立时道:“慢点!”红衣少女翻了翻眼睛问道:“怎么样7你不愿去?”陆豪文走近她身边,伸手说道:“先把小刀还我!”“谁稀奇你的小刀?”突然她又一翻白眼,气道:“啊!我知道了,你是拿了小刀走了是不是?我偏不还你,到了我家再还你也不迟呀!”陆豪文无可奈何的道:“我一定去就是。”“你要骗我,我可不依你!”随即她递回了“龙虎金刀令”,陆豪文揣人怀中。红衣少女又神秘的一笑,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我家?”陆豪文一怔,道:“不知道为什么?”红衣少女蓦地叶嗤一笑,拉着他便向谷中飘身而去,&时在他耳边轻轻的道:“到家后我再告诉你。”陆豪文在心中骂道:“好呀!你这鬼丫头,却是有所为而来!”墓地他微用力,脱出了红衣少女的拉牵,猛刹身形,不悦的道:“小姑娘,我不去了!”红衣少女气道:“你说话算不算数?”“你先骗我,那不能怪我?”红衣少女会过意来,道:“那对你绝没有什么坏处呀!”“谁知道?我不去了!”陆豪文转身就走,红影一晃,少女身法奇快的已挡在他的身前,半央半气愤的道:“你一定要去!”“谁知道你弄什么鬼?我还以为你真是好玩才叫我来,原来却是为了一桩什么事,我可不受这个骗!”红衣少女完全央求了,低声道:“好大哥,你去吧?”陆豪文几乎要笑出声来,道:“谁是你大哥?我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红衣少女脸上一红,猛然间出手似电,疾点了陆豪文的软麻穴,道:“你不去成吗?”陆豪文站立不住,身子一瘫,红衣少女顺手一把捞着,身形似电,便朝谷中飞泻而下。陆豪文虽然身体瘫软无力,但意识尚清,能看能言,他虽然气,但也无法,只有听凭摆弄。红衣少女挟着陆豪文掠至桃林的边缘,突然轻轻的将他放在地上,低声道:“安安静静的躺一会吧,我马上就来!”她朝林中一闪不见。陆豪文在曙色之中,四外浏览一番,暗暗道:“这真是人间仙境,不知到底此谷是属何山中!”他正想着,红衣少女又现身而至,悄悄道:“正好,两个怪物正在做早课!”她又挟起了陆豪文,穿人桃林之中,便见一座精致的红楼坐落桃林之间,红衣少女低声说道:“千万不要开声!”她循着一条小路,一溜烟从红楼之旁,擦身而过,前面忽传水声,陆豪文举目望去,只见一条银龙般的瀑布倒悬而下。这似乎己到青红谷的尽头,但红衣少女忽在瀑前一折,再向右侧射去,转了一个弯,另一个狭谷忽现目前,谷中幽香扑鼻,遍地皆是兰花,依山而筑,也有一座精致绝伦的青色小楼。红衣少女轻吁了口气道:“好了,不怕那两个怪物了,你下来吧!”她放下陆豪文,解了他的穴道,站在一旁捂嘴而笑,道:“你将来可不要忘了我!‘幽兰谷’除公公外,你是到这里来的第一个男子!”“啊,这里叫做幽兰谷?”陆豪文只是不经心的说着,心里却在想着“机非图”另半张是不是这里?两谷相连,而又一分为二,除此之外,哪还有别处?无形中他又出神起来。“喂,你在想什么?”陆豪文一惊笑道:“没什么,这真是我所见最美的一个地方,现在你该告诉我到底要我到这里来有何事情?”红衣少女又神秘一笑,道:“当然我会告诉你,但还要再过几天。”“什么,几天?我哪有这么多的闲工夫?”实际上陆豪文却在心中暗喜,他想自己虽然找到了这两谷之间便是玄机子,于非子埋藏秘笈之地,但确切的地点至少也还要经过一番严密的寻找,不然仍是空欢喜一场。突然一个温婉清脆之声悠悠传来,道:“小妹妹!半夜里你去了哪里?”“啊,姐姐,我没去哪里呀!”“我醒来就找你不着。”“我在瀑布边呀!”“妹妹,我好像听到你跟人说话。”红衣少女转头朝陆豪文一瞥,大声答道:“啊,姐姐!你快来!一个野男人到我们这里来了!”“妹妹,你不要顽皮了!”“是真的呀!”陆豪文忍不住气道:“分明是你强挟我来的,谁是野男人?”红衣少女突然朝陆豪文一个欺身,手掌贴在他的命门穴上,道:“陆豪文,我问你,你认为我要将你制之死地办得到吗?”红衣少女说得十分认真,一点也不是开玩笑,陆豪文心中一凛,却又莫名其妙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将我制于死地?”“你要不听我的话,我就会随时随刻要你死!”“啊,你要我听什么话?”“你是聪明人,顺着我的意思去做,不许说出是我带你来的,你只说是无心而来,穿过桃林便到了这里懂么?”陆豪文点头道:“懂,你如果是我妹妹,看我不揍你个够。”陆豪文只感到心里暗暗好笑,心想:“我就委屈一下,看你弄什么玄虚。”他正想着,忽见一个青衣少女,在晨曦之中从花丛里缓缓的现身走来,那青衣少女温静、秀丽,似乎不带半点的烟火气,使人一见便肃然起敬,陆豪文在心底呼了一声,道:“啊,她太美了!”红衣少女急忙将贴在他命门的手掌移开,轻轻将他推开三步,然后一声轻叱道:“你这个野男子从哪里来的,从实招来!”转头她又叫道:“姐姐快来呀!”青衣少女见真是幽兰谷中来了个陌生男人,一阵惊异后,忽如一道轻烟般,身形微闪已到了陆豪文的身前。陆豪文默默的望着她。两人的目光一接,突如触电般的互相一震,青衣少女脸上一红,移开目光,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强把面孔一扳,轻叱道:“你,你是什么人?”红衣少女叫道:“他是一个野男人!”陆豪文从容道:“在下陆豪文,洛阳人氏,并非野男子。”青衣少女道:“你为何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天门禁地么?”陆豪文一怔道:“天门禁地?在下不知啊!”他转头扫了红衣少女一眼。红衣少女佯怒道:“你瞪我干什么?”青衣少女想了想又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在下性好游山玩水,今晨信步而来,忽见桃林,乃穿林而人,随听水声如雷,循声走去乃是飞瀑所发水声……”青衣少女未等他说完,接着道:“你经瀑布,所以到了此地。”“正是!”青衣少女转头对红衣少女,道:“妹妹,他不是野男子,还是你送他出去吧!”红衣少女嘟着嘴道:“我才不呢?万一给那两个老怪物见着了,怎么得了?”“妹妹,只要你具实说出他是无心而来,不就得了!”“啐!姐姐!你相信他,两个老怪物可不会相信!到那时百口莫辩,你我都脱不了罪。”“妹妹,我们总得要送他出去啊!怎么可以留他在此?”陆豪文连忙道:“姑娘勿忧,在下既然能来,自可出去,何劳这位小妹妹相送!”“啐!谁是你的小妹妹,你要出去就走吧,撞见了那两个老怪物,你准没命,别以为你练过武,不够九姥姥一个小指头就将你戮个血洞。”青衣少女叱道:“妹妹不得无礼,你不去我去!”“姐姐,我管你去不去!不过三公公亦许好说话,九姥姥可不讲理的啊!”正在此刻,蓦听一个冷如寒冰的声音传来,道:“琼儿,琳儿!你们不做早课在闹什么嘴?”两女一听叫声,脸色忽变,似乎这一声叫,吓得她们魂飞魄散。红衣少女人小鬼大,机警绝伦,猛地一把将陆豪文一带,已跃入一丛花丛之中,她轻轻一按陆豪文,低声道:“千万别出声,否则你真会没命了!”陆豪文绪藏在兰花丛里,啼笑皆非,听红衣少女说得那么严重,也只有忍着气,摒息而听!正在此刻,忽地一阵冷风拂面,陆豪文不期然打了个寒噤!从兰花丛的缝隙望去,他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脸色如死灰,骨瘦如柴,长发披肩的中年女子和两个少女站在一起!这个中年长发女子双目隐泛碧光,在她的周身也似乎包围着一层淡淡的碧气,使人见了不寒而栗!贝见她面上毫无一丝表情的道:“琼儿,琳儿!你两人只爱贪玩,功夫也荒废了!”两女诺诺连声道:“是!九姥姥!”“我要是将你们这种偷懒的情形告诉你们爷爷和奶奶,你们可没那么好消受的!”两女站着动也不敢稍动,尤其红衣少女平时那么顽皮,此刻却似耗于遇着猫一般,连哼也不敢哼一声。青衣少女低声道:“好,我们就去!姥姥请回吧!”两女立时转身飞掠回那青色的小楼中,对陆豪文藏身之处连正眼也不敢看一眼!中年长发女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人影一晃便已不见!这样惊人的功夫真使陆豪文暗暗咋舌,心想:“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天门禁地’从来也未曾听说过,是否与天门阴阳宫有关?”陆豪文想着便立了起来。青色小楼中立刻传来红衣少女的话道:“野男子,你过来!”陆豪文走向青色小楼中,红衣少女,青衣少女早在楼中等他,他上了楼,一间宽敞的客室,布置得古朴清雅。可是陆豪文却为客室中的一幅山水横幅吸引住了,他为那幅山水图,心中怦怦而跳!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幅画,他知道那幅画与“机非图”出于一人手笔,而这一幅图正是兰谷飞瀑,与他原来那幅图桃林青松合起来,正是青红谷和幽兰谷的全图。他既暗喜又有些紧张。青衣少女见陆豪文出神的望着那横幅,步至他身边柔声问道:“陆公子,你看这幅画如何?”陆豪文一惊,回头答道:“啊!太好了,雄逸兼备,笔势圆熟,不知是出于哪位大师的手笔?”青衣少女笑道:“这画乃我爷爷交给我暂时保管之物,你有没有发现好似本谷?”陆豪文笑道:“在下正是为此奇怪!此画分明是描绘本谷的山水,但又是一张古画,以在下看来,那张画至少也在百年以上了!”青衣少女微笑道:“你很聪明!爷爷也以此点奇怪而百思不解,不过唯一的解释,绘图人根本就是写生此地山水,还有你看这张画有何古怪么?”“我看不出来。”“这张画在未裱前,显然已被撕破,失落了半页,你看出来了?”陆豪文暗道:“她倒是十分的仔细,这张画根本就只有一半。”就在这时,红衣少女在一旁冷冷道:“姐姐,你别尽管山水呀,画的,一个野男子怎能与他说这么多的话?现在还要设法将他撵走啊!”青衣少女瞥了陆豪文一眼,脸上一红,转身道:“妹妹,你看要怎样送他出去,而不会给三公九姥知道呢?”“我怎会知道?”红衣少女摆出一付冷眼旁观的神色。陆豪文这时全神注视那张画,他要从这张画上找寻“机非武库”的确实地点,但他怎么也看不出丝毫的线索。忽听红衣少女道:“姐姐,我看只有将他留下来了!反正我们房间很多,他要住多久都可以,这样就不怕那两个老怪物发现了!”陆豪文听了心中一跳,暗道:“岂有此理,这怎么可以?”连忙转身道:“小姑娘,我还有事,马上就要离开!”“哼!你别多嘴,既到了这里哪由得你?”陆豪文气道:“你们两位姑娘的闺楼之中,留下一个野男子成什么体统?”“告诉你别多嘴!”“这事万万难以遵命!”“哼!你既不愿留此,而又不能叫你通过青红谷让那两个发现,还有一法只有把你埋葬了!”红衣少女话声一落,抖然间,拧身而至,陆豪文连转念的时间都没有,红衣少女的骈指如戟,出手似电已点向他心坎死穴上。陆豪文心中一凛,全身也不寒而栗,他真想不到红衣少女有这样的狠心,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轻叱道:“妹妹不可胡来!”青影更以快得不可思议之速度,一晃之间,已托住了红衣少女的手腕,陆豪文连退两步。青衣少女道:“妹妹,你怎可如此的对一个无心到此的人?”红衣少女愤然道:“姐姐,这是不得已啊!”说着她暗暗白了陆豪文一眼,道:“你还愿不愿意?你要暂时留此亦许可慢慢找机会出谷,否则我只有杀了你。”其实陆豪文又何尝不愿留下来,他计算距神刀教与武林无形教主之约尚有将近二个月,他只要在那时赶至邙山,将那个披蓑怪人的“龙虎金刀令”交给神刀圣姑白英就可以了,自己还可利用这二个月的时间勤练“绝阴宝书”和找到玄机子和于非子埋藏秘笈之地。他这样一想随即答道:“好,我就留下来吧,不过我得事先说明,我陆豪文所以暂时留下乃是帮助两位姑娘,如我何时要离去,你们却不得再加留难。”红衣少女立时道:“好,野男子!这是你的造化,跟我来吧!”青衣少女现出亦喜亦忧的神色,红衣少女早将陆豪文领入一间房里,然后悄悄的对陆豪文道:“假如你不留下,我真会浸你,现在你放心,到时候我自然会领你出谷,你不必耽忧,大哥?”那一声大哥竟叫得甜蜜的。陆豪文眉一挑,也轻声道:“谁是你的大哥?”“嘘!刚才我们在做戏,从明天起我就会叫你大哥了。”陆豪文真拿她没办法。从此陆豪文就住在幽兰谷,随着时间的过去,陆豪文与青衣少女的情感日增,而他的功力也因为勤练绝阴宝书之故,进境神速,本来他就是潇洒俊逸,此刻更加显得俊朗出尘。而在这段时间中,陆豪文也知道两女姓李,青衣少女叫李曼琼,红衣少女叫李曼琳,但除此而外,其他的事,如他们的身世,青红谷中住着的三公公九姥姥到底是何人物,两女却讳莫如深,所以陆豪文也不便多问。但是“机非武库”的地点,陆豪文也一直未找到,他心中暗暗的着急和不信,他不信自己找不到那地点。半个月过去了。就在一天的四更过后,这正是李曼琼,李曼琳照例练功之际,一条黑影从那青色小楼中飘了出来——他正是陆豪文,这也是他每日必做的事情,他要踏遍两谷,青红谷和幽兰谷找寻机非武库。现在机非图的两半都熟记在他的心中,他想:“那地点必是在两张图接合之地点,否则玄机子与于非子何必一定要一幅整图一分而二?一分为二之意,即是凭半张图并不能完全找到那地点之意,这是显而易见的,那么那地点便是在飞瀑与桃林之间了!”陆豪文这样一想,顿有所得,立即从幽兰谷中飞奔至那飞瀑之处,到了那里,桃林中的红楼也已在望,他不敢公然大胆的现身出来,隐伏瀑旁的一口大石后,仔细观察这附近的地形与图上的关系位置。陆豪文半个月来的勤练绝阴宝书,进境神速,这时虽暗黑,但他看物也十分的清楚。他从飞瀑的左侧,沿着一列悬岩看去,他判断这里便是两张图接合之处,他们看不出一些线索来。就在这时,陆豪文忽听嗖嗖的衣袂飘风之声,举目望去,只见桃林之中,人影幢幢,翩若惊鸿,快得一瞬即逝的掠入那座红楼之中。一条条的人影,至少也有十几人。这些人陆豪文虽看不清面貌,但他们奇快的身法,也足以使他震惊了!一种强烈的好奇的冲动,使陆豪文对神秘的红楼生了窥视之心,但他也知道,那是十分危险的。他略加沉吟,暗想:“这里是‘天门禁地’,既然禁地那便是不容武林人涉足之地,为什么又有这样多的人夤夜而来?这些是什么人?红楼中居住的三公九姥是什么身份的人?”他这样一想,立时掩着身形掠向桃林之中,慢慢的接近红楼。茂密的林木掩护着他的身形,不愁被人发现,他见红楼中虽来了十几人之多,却未点灯。楼中静悄悄的。陆豪文大感奇怪。他蹑手蹑脚,移近楼下,楼门紧闭,他望望楼檐,大约有一丈高下,轻轻一跃,攀住楼檐,极其谨慎的隐身在楼上的窗下。他知楼中之人个个都有绝顶的功夫,稍稍有一点声息,便将惊动他们,他摒住呼吸,缩在窗下。不久,楼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发话道:“今日我们兄妹们聚于一堂,恐怕以后各守一方,像这样的机会却是难得了!”另一个沙哑之声接口道:“四弟说得对,不过,以后我们虽各守一方,却要互相呼应照顾,共御强敌。”顿时间一列长笑从楼中传出道:“二哥也未免太谦了些,想咱们九兄弟九姐妹,各负绝技,当今天下还有何人敢以捋虎须,自找死路?”沙哑之声一笑,道:“七弟一向豪迈干云,这就是你最可爱之处。”“哈!哈!哈!二哥过奖!”陆豪文又在窗外暗道:“此人那里是豪迈?根本就是狂妄。”沙哑之声又道:“七弟怎又显得腆颜起来了?”此语一出,楼中男女混杂,顿时间哄堂大笑起来。这时一个女子之声嗲声嗲气的道:“怎的大哥还未来,眼看天都快亮了呢?”陆豪文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他悄悄的从窗下长起身形,从楼窗外窥视着楼中,这一看不禁骇然色变。只见楼中赫然坐了八男九女,奇装异服七彩缤纷,每一人的装束,颜色竟自不同,但是看最年轻的人就是他曾在幽兰谷见过的那脸如死灰长发披肩的中年女子,其余之人都在五旬以上年纪,有的竟然白发如霜。但是最使陆豪文骇异的便是在座之人,居然有紫殿冥宫,而且其中还有一位金袍闪烁威猛人物。陆豪文心中怦怦而跳!知道这些都是当今煊赫一时的大魔头,自己虽只见过紫殿冥君,但凭他一人,就足以一概全,其余的不问可知了。陆豪文天胆也不敢再待下去了,他赶紧飘身下楼,谁知竟因此衣履微微带出一点声响,楼上一声喝道:“谁人在外?”陆豪文一阵紧张,心想:“还不走等待何时?”身形一弓,立似离弦之箭,射出桃林之中,全力朝飞瀑之处狂奔。身后顿时传来几声厉喝,道:“是谁,快快止步!”那个九姥姥的声音也叫道:“是不是琳儿?这里都是你公公,姥姥,快停下来。”陆豪文那愿停步,他心想:“只要我能到达幽兰谷,朝兰丛中一隐,他们既然认为我是李曼琳,亦许他们就不再追究了,李琼琳心思乖巧,她自然知道是我到时她自能应付。”他运起全身真力,快着飘风而奔。谁知他刚刚到达飞瀑之前时,猛然一阵阵腊腊风声。头顶一声怪啸,道:“小子,你是自寻死路拿命来吧!”一股阴寒刺骨之气,猛地罩上了陆豪文的全身。他全身一惊,举头一看,不禁七魂出窍,只见九姥姥如电的身形已到了他的顶门之上,枯黑如鸡爪的双手,五指成钩,堪堪已将抓到他的天灵之上,险在眉睫。蓦听一声暴喝道:“九妹住手!”九姥姥一声怪叫:“五哥怎样?”人影一闪,九姥姥已立在陆豪文的身前,一双碧光闪闪的眼睛罩住陆豪文,陆豪文身不由己,不寒而栗!接着紫影一晃,紫殿冥君已落在身前,哈哈狂笑道:“陆豪文!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自投地狱来!”随接一阵嗖!嗖!连声,陆豪文身前身后,左右都站了人,红楼中的八男九女全数到来了。陆豪文自知这时要想脱身那是不可能的事,反而精神一壮,朗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冥君。”紫殿冥君哈哈狂笑道:“那日被你在本人之前金蝉脱壳溜走了,又碰着九阳老匹夫助你一阵,致被兔脱,嘿嘿,今夜你可知道你的命运?”陆豪文暗暗抽了口冷气,但表面仍镇定,道:“你想要怎样?”“哈!哈!哈!少不了将你抽筋剥皮!”陆豪文一震退了一步,抗声道:“冥君,你办得到么?”“哈哈!陆豪文,死在目前,你还嘴强么?”九姥姥怪声道:“五哥!大哥怕就要来了,毁了他小子算了!”这时那个金袍威猛之人,一笑道:“九妹,你不知道!他身怀武林两样至宝。”“啊!真的?”“岂会有假,大哥前曾传言取到‘绝阴宝书’和‘机非武库’藏图,但这两件都在东渡老儿的身上,故难以得手,后经我与五弟定计,以阴气断脉掌打伤七贤谷那七个老东西,他们原是受庇于东渡老儿的,这才使他们急派铁手老仆找到东渡老儿,带着‘绝阴宝书’星夜回谷,五弟立时派神刀教下伏桩弟子劫夺,谁知却碰上九阳老匹夫,功败垂成,却好了他这小子得了现成便宜。”“那么机非图为何又会在他身上?”“‘机非图’就在七贤谷人的手里,也是东渡老儿交给他们钻研的,后一并为他小子得去!”九姥姥一声厉笑,道:“那小子的神通可不小啊!但今夜落在我的‘阴尸九娘’的手里,可有他的好受的了!”阴尸九娘朝陆豪文逼上一步,厉声道:“小子,这些话都听清了吧!”陆豪文双眉一挑,已经暗蓄真力,微哼道:“听清了又怎样?”“交出绝阴宝书和‘机非武库’的藏图。”陆豪文想起幽兰谷青色小楼中的那幅画,不禁朗声大笑道:“机非图就在你之处,而你竟然还要向我要图,岂不可笑?”阴尸九娘一怔之际,陆豪文猛地一掌狂挥而出。阴魄玄功一股阴风拂过!蓬!一掌正击在阴尸九娘的身上。出其不意,阴尸九娘一个跄踉,连退三步,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冷寒之气,也为之一散。顿时间她发出了一声慑人心魄的怪叫。紫殿冥君一见陆豪文发难,狂喝一声便扑向了陆豪文。谁知陆豪文趁阴尸九娘一退之际,已腾身朝那银龙倒泻的飞瀑旁疾窜过去,脚下一点石岩,借力再腾身而上。八男九女见陆豪文居然攻退阴尸九娘,企图逃走。不期然一齐放声狂笑,道:“笼中鸟岂能飞么?”抖时,纷纷疾跃,其快似矢,比之陆豪文不知要快了多少倍。正在此刻,一红一青两条人影划身而至,不禁惊呼出声,道:“诸公公,姥姥,你们在追什么人啊!”陆豪文一听是李曼琼和李曼琳的声音!他想起半月来与两女的情谊,也不禁一阵黯然!这时那个金袍威猛老者已临危他三尺之内,伸手可及,陆豪文自知不免,蓦然一声悲啸,道:“知遇之情,陆豪文不言报了!”脚下一点,猛然窜人飞瀑急流之中,身子被水一冲,哗啦一声,倒栽入瀑底的水潭之中。陆豪文感觉到被湍急的水柱冲得左右翻腾。头昏目眩,金光乱冒,没有多久,他晕了过去!当他再醒过来时,但听耳中如万里奔腾,他双目尚不能见物,他呻吟一下,立时转念,暗道:“我已经死了,阴间原来是这样的漆黑!”他撑身坐起,忽感自己并没有死,渐渐的一线微光在的浮动,他睁开了双目,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道:“你醒过来了孩子?”陆豪文一震,道:“难道我没有死?”“你没有死。”“我还活着?”“活得很健朗。”“啊!”陆豪文惊喜莫名,一跃而起,蓬!头顶一痛,他又啊唷一声,跌了下来,苍劲的声音再道:“你现身处石岩之中,石壁距你的头仅有三尺高下,不要乐而忘形!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陆豪文这才回到现实,定了定神一这才看出这是一个五尺高,两尺宽的石岩,岩外被闪闪发出银光的水幕封住,不能外视。如雷鸣般的噪音便是从岩底传来。那水幕正是青红谷的那股飞瀑。顿时他意识到:“我真是没有死!救我之人是飞瀑中石岩里的人,飞瀑石岩之中竟住有人,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他循声望去,借着水光的反射,他看清了——一个白发盈头的老人,盘膝坐在石岩的深处。但他再看清时,不禁惊吼一声,道:“老前辈,你的腿!”因为白发老人两腿竟齐膝截断,他根本没有腿。老人惨笑一声,道:“我们先别谈这个,过来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何人门下?”白发老人一脸的慈和,陆豪文无形中对他肃然起敬,恭声道:“晚辈陆豪文,恩师号称象牙剑客……”“啊!孩子!你不用说了,白象山能得你这个徒儿,他的造化不小了。”陆豪文一听老人的语气似乎认识自己的恩师,不禁问道:“前辈认识家师么?但不知前辈的尊号!”白发老人又柔和的一笑,道:“这个我也等一会再告诉你,你这个紫环哪里来的?”这时陆豪文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之物,象牙剑,紫竹令符,龙虎金刀令,紫环和南宫玉珊交给他的香包,一件件整整齐齐排在他老人的身前,这时他正拿起紫环来问陆豪文。陆豪文具实答道:“这时武林无形殿主九阳前辈,交给晚辈谒见天门阴阳宫主天门羽士之证物,他要晚辈代为向他的恩师致候,因他本人正为武林不平之事奔波,不克分身之故!”“啊!啊!好!好!你见过了九阳了吗?”“没有,武林中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包括他的徒儿紫剑狂夫公孙度在内!”“嗯,他就是喜欢故弄玄虚!那么你见着天门羽士了?”陆豪文黯然道:“没有,天门阴阳宫已在三年前被人挑了,但却仍维持天门阴阳宫之名。故武林竟毫无人知道。”“啊,那真怪不得九阳也不知道了!”“是的,前辈!”“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到这禁地来的呢?”于是陆豪文又将遇着独目雷娘的事说了一遍,老人听了无比的激动的道:“雷娘可怜,也复可贵!”白发老人闭了闭双目,然后放下紫环,拿起了那只香包,陆豪文忽然发觉老人的手有点发抖。但他强自一笑又问道:“你再告诉我这只破旧的香包哪里来的呢?”陆豪文看出这老人有点异样问道:“前辈,你认识这只香包么?”“你先回答我的话。”“这是南宫姑娘交我之物!”老人脸色一变,急促的道:“南宫姑娘?”“是的。”老人嗡然若失,双目又闹了起来!闭起的眼睛之中竟渗出了两颗泪水。陆豪文看在眼里,暗道:“是了,他一定认识这只香包无疑。”他暗暗为南宫玉珊庆幸,亦复为她悲伤,因为目前这个老人看来是不能够再行动了。于是他低声道:“前辈,我还有话说。”老人立时睁开双目,目中忽地精光逼人,陆豪文全身一凛,道:“前辈的内功分明已经通玄,怎会落得像现在这样的?”“先别问我这些事,说那只香包吧?”“事情是这样的……”陆豪文又将被囚入紫殿冥君及南宫玉珊救他出来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白发老人双目炯炯的瞪着陆豪文,似乎听得人神已极!最后他才长叹一声,道:“谢谢天地,她还在人世!”陆豪文连忙道:“听前辈之语气,好似前辈认识她。”老人又长叹一声道:“何止认识!她正是小女。”陆豪文惊喜道:“啊,原来如此,那么前辈定是姓萧了!”“老夫萧渊!”陆豪文蓦地全身通过一道电流一般,他听过萧渊之名,不禁叫了起来道:“前辈是天门羽士!”他一声惨笑,道:“现在还称什么天门羽士?只是一个苟且偷生的老人而已!”陆豪文哪敢怠慢,扑身拜道:“前辈,不料在此得拜谒前辈,真是事不由人,天自有异数,请问前辈有何吩咐,晚辈自当效力!”。天门羽士惨笑笑,道:“你起来,老夫在此围坐三年,能得你来陪陪也是天注定的缘份,难得玉珊那孩子尚知探源求本,老夫已经很高兴了,来!坐到我身边来,你大概已饿了吧!”经天门羽士一提,陆豪文科然感到肌肚辘辘。天门羽士微微一笑,道:“我来做个游戏你看吧!”他伸出了双掌,便朝水幕下一伸一缩起来,恰似做着一种缓慢的运动,不久,突然几条活鲜鲜的的鱼从水幕中跃了出来,飞到天门羽士的手掌之中,天门羽士呵呵而笑。陆豪文开始一怔,随即也朗声笑道:“前辈真是功力通玄,想晚辈溺水,前辈也是以这种法子救了晚辈!”天门羽士道:“我双腿不能动,除此之外,还有何法?”天门羽士于是捉住活鱼吃了起来,又送一条给陆豪文道:“你也尝尝,味道还不错。”陆豪文不忍扫兴,勉强也吃了起来,倒并不觉得难于下咽。这一老一少竟有一见如故之感,谈得十分的惬意,不知不觉间,他们饿了再吃,吃了过后,闭目调息几时,醒了后再欢愉的交谈,三天很快的过去了。天门羽士突然严肃了起来,道:“陆豪文跪下吧!”陆豪文神情一愕,道:“前辈……”“跪下!”天门羽士双目神光湛然,庄严得不可仰视。陆豪文无形中跪了下去。天门羽士这才缓缓的道:“老夫被那群魔崽子群攻之下,天门阴阳宫从此瓦解,宫中数百人被屠尽杀绝……老夫却被一红脸高大之人别去双脚,丢下瀑底,托天之福,老夫仍苟活,爬上此处岩洞之中,不料这岩洞竟是百年前一代彦杰,玄机子和于非子藏经之处,流传武林的‘机非武库’就是此岩……”陆豪文听了也不禁激动起来,暗想:“原来在这里!原来在这里!如果不是凑巧,我就再找上十年也找不到这个隐密之石岩。”他目光一亮,注意听下去。天门羽士继道:“玄机子,于非子留下来的只有三招掌法三招剑法,其深奥之程度竟连老夫也不可解,经过了三年日夜苦思,方才有得,始知那真是夺天地之造化,博大精深之学,决非等闲之辈所能参悟于万一,经三天来老夫之观察,你或能膺为传人,但在传掌剑之前,你必须立下重誓,不滥加杀伐,否则老夫只有携于同灭。陆豪文凛然受戒,惶恐的立下了一个毒誓。天门羽士这才指着岩壁道:“现在你就是玄机子,于非子的传人了,起来去熟记三掌势,三剑招的变化吧,记熟之后老夫再为你详加解释。”“是、前辈!”陆豪文诚谨的向岩壁望去,果然有一道道刻痕,如盘蛇飞龙,他连忙面壁而坐,抱元守一,熟记掌招剑势。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吃了多少条活鱼,他终于熟记在胸了,接着天门羽士便为讲解,开始他越听越糊涂,天门羽士不厌其烦再加惮释,终至他豁然贯通,大喜过望。他在石岩中连比带划演练纯熟,一直到运用自如。谁知天门羽士忽地喝道:“陆豪文,你可知道人以信立?你算算看自离开紫殿冥君至今有几天?”陆豪文啊的一声想起了与南宫玉珊相约一月之期,不觉汗下,屈指一算,他呼出了一口长气,道:“还好,仅二十七天,尚有三日才到约期。”天门羽士凛然道:“以你此时的功力,三日之内,你能从川省到豫省吗?”陆豪文腆腼的道:“不能!”天门羽士肃然道:“坐下来以‘绝阴宝书’中所习心功心法吐纳运气。”陆豪文全身一震,问道:“前辈要怎样?”“不用你管,坐下来!”天门羽士的眼神刚正慑人,陆豪文只得坐下,依法调息。正在他登无我之境时,背心命门穴上忽有一股如涛的热流猛窜而入,他一惊,便要起身。猛听天门羽士一声如雷的暴喝,道:“陆豪文,大任降其身而不受,你想成千古罪人么?”这真是如雷贯耳的一记暴喝,陆豪文顿悟天门羽士的用心,不觉热泪盈眶,但也全神引渡天门羽士所输导的功归元入穴。渐渐的那股热流越来越微。耳畔随即听到天门羽士微弱的声音,道:“孩子听着,老夫尚有两件事望你成全,第一件珊儿便交给你了,望你们能成为夫妇以慰老夫,第二件老夫大女儿离娘,行为可疑,交给你查清真象,全权代老夫处理,并传言老夫徒儿,善自为之!”说到此处,天门羽士倒地,呻吟道:“走吧!走吧!记住我的话!”陆豪文赶紧收功,转身只见天门羽士面如金锭,慢慢的双目一闭,便瞌然长逝!陆豪文顿时跪在他的身旁,泪如雨下,叩头如捣蒜,诚于中,形于外,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蓦听到水幕之外有人沉喝道:“何方高人,竟敢夜闯天门禁地,与老夫现身出来!”陆豪文连忙收泪,立了起来,将天门羽士的尸体移向右石岩的深处,靠壁而坐,然后再拜了三拜黯祷道:“前辈赐我良多,晚辈将以毕生之力奉行前辈之告诫!”他接受了天门羽士的遗赠内功,虽然意料功力大增,但尚未试过到底增加多少,到了何种程度。他运起真力,单手朝石壁上一拂,一阵柔风过处,蓦然石屑纷飞,玄机子,于非子所留掌剑刻痕立被抹去。陆豪文真不料自己已具有这高功力,不禁一呆。就在这时,水幕之外又传来一个低柔的女子口音,道:“三公公,你在找谁呀!”陆豪文功力大进,虽隔水幕,也听得清清楚楚那是李曼琼的声音,想起与她同住一楼那段情景,也不禁怦然心动!可是他又想起南宫玉珊,应该说萧玉珊,不要说大门羽士萧渊有所遗命,就是她救自己性命,此恩就不可忘!陆豪文知道只要穿过水幕,便可到达青红谷,但这时李曼琼在瀑前他如何见她?这时有人沉声答李曼琼的话,道:“公公明听到此地有人大喝,并有说话之声,但来到这里又见不着人,真是十分的奇怪!”“三公公,莫非是你听错了么?”“公公这大把年纪,自练九阴之学后,目明耳聪,哪里还会听错?啊,琼儿,你怎么也来了这里的?”“你是听见公公的喝声才到这里来的。”陆豪文在飞瀑的石岩中,心中犹豫,暗道:“我要不要出去?”突然间,他想起了枯发恶煞的面具来,那面具不是正好派上用场?”连忙取出带上,顿时变了一付黄发虬须的猛汉,脚下一点,穿过飞瀑,只一闪之间便挺身而立。他目光微掠,只见李曼琼形容消瘦面带悲愁的立在那里,她的旁边正是那夜八男九女之中最不显眼的糟老头子,秃发偿身,红皮黄牙。两人一见陆豪文,轻咦了一声。猛然间,人影一闪,一股阴劲忽然无声无息的袭到。陆豪文全身一震,旋身间移开一丈,沉着嗓门暴喝道:“你敢!”糟老头子一招未曾得手,沉喝道:“你,你从哪里来的?”陆豪文心中一动,暗道:“我得试他一试。”顿时沉声道:“你认识老夫么?”糟老头子脸色一沉。又向陆豪文跨前三步,沉声道:“你不是枯发恶煞?你敢对老夫这样的无礼?”此话一出,陆豪文顿时狂笑,道:“老夫被神刀抓住关入地牢时,你在哪里?”陆豪文一听这糟老头子,竟然认识枯发恶煞,对杀父之仇人是谁,忽然有了一线之希望,因此想套问他说出真象。但是陆豪文暗暗惊心了,他难以想像到,原来当年三魔作怪,神刀教解体却是一个大阴谋,这阴谋延续了十年,尚在方兴未艾,无疑那夜的八男九女便是这其中的重要人物,而首脑人物恐怕就是他们称为大哥之人了。糟老头子啊啊的退了两步,突然语气冰冷的道:“说出来你到底是谁?”“枯发恶煞!”“你带着枯发恶煞的面具。”陆豪文猛然一震狂喝道:“老夫陆长风!”糟老头子怒喝道:“陆长风早已死了,你再不抖出身份,可别怪我狠了!”陆豪文一声长笑,道:“我不是好好的立在这里么?怎么说我死了呢?”糟老头子显然被陆豪文激得暴怒,道:“陆长风早已被老屠杀了,天下哪有第二个陆长风?”陆豪文只听得全身也因激动过份,簌簌而抖,猛地将面具撕下,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双目寒光逼人。糟老头子啊的一声,道:“你没有死!”李曼琼也忽然叫了起来,道:“是……是……”是什么,她却因想到何事,而突然住口,没有说出来。陆豪文双目一瞥青衣少女李曼琼,冷冷道:“这位姑娘请站开些,这里没有你的事。”糟老头子似乎看出陆豪文的功力大进,蓦地一声长啸传入桃林之中,陆豪文一旋身,已转到了他的身边,一声暴喝,道:“说出来老屠是谁?”糟老头子一闪身横飘五尺,冷笑道:“你,你是陆长风之子?”“不错。”“那很好,我超度你去见你爹爹吧!”他说着身子微微一沉,双掌便同时挥出。青衣少女一见,玉靥脸色,突然脱口叫道:“陆大哥,小心三公公的毒煞阴掌。”陆豪文自得天门羽士的功力后,尚未与人斗过,他一提真力,便以八成掌力硬封而上,双掌一接,嘭!阴风四溢。糟老头子猛然一声厉叫,一个跄踉,连退五步。陆豪文真想不到自己的功力已深到这样的程度。他大喝道:“说出老屠到底是谁?”糟老头子先不答陆豪文的话,一个眼睛滑溜溜的凝视着青衣少女李曼琼,语气冰冷的问道:“琼儿,你叫他什么?”李曼琼自知仓促间失言,不禁哑然不知所答。陆豪文看出李曼琼因叫了一声“大哥”的严重后果,他一个欺身又逼近了糟老头子的身边,狂声道:“你到底说不说老屠是谁!”糟老头子哼了一声,道:“你不会自己去找吗?”他说着忽地脚下一弹,以疾似闪电的身法扑向李曼琼,厉声道:“丫头,你何时认了他做大哥?”陆豪文全身一震,怒喝道:“李姑娘提防闪开!”李曼琼功力也非等闲,柳腰一摆,已横门三尺,道:“三公公为何这样的动怒?”糟老头子一下扑空,更加怒不可遏,厉声道:“原来你竟勾结外敌,我一定要告诉你爷爷,你做得好事!”“三公公,你……”李曼琼面色忽然发青,底下的话已说不出来。就在此刻,桃林中厉啸划空传来。糟老头子接着又发出一声长啸,与林中啸声互相呼应。李曼琼蓦然间脸孔变成铁青,对陆豪文叱道:“陆大哥,你若再不走,可就要没命了!”青衣少女居然不顾自身的利害,公然警告陆豪文逃走,此情此意,陆豪文岂会不知,他大声道:“李姑娘,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愿见你死!”“那你会得到何种后果!”“终身监禁,或者死!”陆豪文哈哈狂笑,道:“李姑娘,你死不了!也不会终身监禁!”糟老头子狂喝一声,道:“我先宰了你再告诉你爷爷!”欺身之间,糟老头子的身子忽地由一而三,李曼琼的前后与左侧都似乎有糟老头子的身形扑来!青衣少女李曼琼一声叫道:“三公公,你真要狠下杀手了,居然以你成名绝着‘阴魂催命’对付我?”陆豪文一见李曼琼,陷入危境,这时不假思索,暴喝一声:“你敢!”蓝影一晃,他神奇莫名的一掌闪出。蓬!哇?巨震狂叫声中,糟老头子被陆豪文击出了三丈之外,鲜血狂喷,扑地不起。李曼琼一见,惊叫道:“陆大哥,你、你惹了大祸了!”陆豪文轻笑一声,道:“是祸躲不过!”就在这时,一阵劲急的阴寒之风从桃林之中突卷而到!陆豪文目光一闪,朗声道:“阴尸九娘!你来得正好!”来人正是李曼琼称为九姥姥的技发中年女子。她一见当场,先是一惊,随即忽的桀桀桀的怪笑了起来,道:“小子!小子!你的命好大啊?”阴尸九娘一步步的逼近过来!青衣少女忽似想起了什么,低柔的问道:“陆大哥,这些日子……”陆豪文知道她想问的,轻笑一声,朝飞瀑一指,道:“我在那里面……”“啊!”“我遇着了天门阴阳宫主,原来他是被贵谷之人毁了!贵谷之中并非什么好人呀!”说着他瞥了李曼琼一眼,只见她黯然垂头,无语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