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希凡加紧数鞭冲出,回头道:“胡雷似在独斗老太婆,他的手下也各有对手,这是一场非常猛烈的大斗!”奔出一里有座山坡,离大道有两箭之地,地面上的雪光照出山坡下黑影飞舞,喝叱连声。白半生啊声道:“在那里!”舒希凡轻声道:“我们把马匹拴在这面林子里。”白半生道:“就这样杀进去。”舒希凡道:“不绕到那坡上去,看清形势再出手!”二人拴好马匹,就由林中绕向山坡,十几到达,举目下望,只见下面分成五处人拼,激烈,剑锋扫得雪花四溅。舒希凡轻声向白半生道:“与胡雷对敌的那老太婆大概就是所谓老苗婆了!”白半生道:“但不对啊,老太婆的衣着纯属汉装啊!”舒希凡道:“这当然是胡雷含有嘲讽之意,你看,老太婆身手一点不弱于他,抢尽上风哩!”白半生郑重道:“这老太婆真正了不得,居然和武林一等一的魔头打成平手,她倒毫不出名啊。”舒希凡忽然听到左面也有老妇人喝叱之声,急忙着去,唤声道:“那老妇人武功也高极了!她的对手无疑是胡雷的最得力助手。”白半生一指右面道:“你看这边,那老家伙竟被两个少年杀得手忙脚乱,更奇的是那个小姑娘独敌一个,旁边还有小童仗着短剑监视哩!”舒希凡道:“还有一场在林子里,那不知是什么人,无疑是挡住了一个胡雷的手下,总算起来,胡雷今晚毫无便宜可言!”白半生道:“看情形,我偿无须出手哩。”舒希凡道:“不,胡雷定还有爪牙未到,我们小心监视!”就在这时,忽听胡雷阴声笑道:“老苗婆,你那大孙女如果不及时赶到,等一会有你受的了。”听口气,他真还有大批人物未到呢,老太婆手挥风头拐杖,猛地连劈十余招,竟逼得胡雷住了口,只听她冷笑道:“三天帝君,假使我老婆子的师弟忽然出现呢,那你又要借口罢手了!”胡雷明笑道:“好罢,看谁的势力先到!”白半生闻言,轻声向舒希凡道:“听老太婆口声她还有师弟!”舒希凡道:“人是一定有,但今晚不能来!”白半生道:“奇怪,你怎么知道?”舒希凡道:“老太婆口声不壮,显然是吓唬强敌之计!”白半生道:“那糟糕,胡雷手下如果来多了,那就照顾不同啦!”舒希凡沉吟一下,顺手扬起他的马鞭道:“老白你在这里监视,我先出现。”白半生道:“老太婆未处下风,当心她的面子下不去啊!”舒希凡道:“我不管,打完了就走,老太婆总不致帮胡雷的忙。”说完长身而出!老太婆恰好是正面,她首先发觉山坡上出现一个少年,不由起了疑心,正想喝问。舒希凡见她分了心,恐防遭胡雷乘虚,急忙朗声叫道:“胡雷,收帐的来了!”胡雷一听有人叫出他的姓名,显然吃了一惊,长剑猛攻一招乘机问了开去,回头一看来人,更使他莫明其妙,只见他摆剑一指老太婆道:“老苗婆,这是你什么人?”老太婆也不逼他,收杖冷笑道:“是你的债主,问我老太婆岂不滑稽?”胡雷大步向舒希凡迎上,大喝道:“小辈,你是谁?”舒希凡冷哼一声道:“胡雷,你认不出总该听得出,如果听不出也不要紧,留下首级就行了!”胡雷一时那能想得起,不过他确实觉得声音并不生疏,然而他已火大,大喝道:“无名小辈,意敢口出狂言!”舒希凡嘿嘿冷笑道:“胡雷,你看少爷手中是什么?”胡雷见他扬鞭,这就更加莫明其妙了,叱声道:“是什么?”舒希凡哈哈大笑道:“一根普通赶马鞭,当心,今晚不取你人头,最低收获也要取你宝剑!”旁立老太婆闻主,居然开心大叫道:“孩子,当心他手中是‘霹雳剑’了!提高内功,免伤元神!”舒希凡恭声道:“多谢姥姥指教……”胡雷真是阴险,他竟对着舒希凡对话的空隙,居然一声不响,袭击而上!舒希凡何等精明,岂能上他恶当,一见银虹耀眼,身已展开绝顶轻功,冷笑道:“无耻老贼!”旁边的老太婆感到惊呆了,她竟大声叫道:“雷嫂,快,快,叫灵儿、复儿、宇儿、洪儿都停手,火速前来见识!武林中出现了最高后起之秀了!”老太婆的人员都到了她的身边,那老妇人竟看得手舞足蹈,大声道:“这,这,是谁呀!我的天,这是百变幻影呀!”这一叫,居然使老太婆吃了一惊,噫声道:“他是八方魔王的后人!”胡雷心中更紧张,他被老太婆的声音提醒似的,突然大叫道:“小辈,咱们有渊源,快住手!”舒希凡大笑道:“老贼,想拉关系吗?别做梦,要住手不难,你自己斩下人头来!”胡雷已全身冒汗,这是他一生少有现象,今晚算是他感到耳中响起了第一声丧钟!往日在武林甚骄傲,这一会儿完全没有了,他竟发生急吼之声道:“小辈,你到底是谁?”此问近于哀求,舒希凡一听大笑道:“胡雷,金龙王比你高明,他的手下在少身前倒了数十位之多,可是他尽量避免和少爷对面!你不行,终于先在少爷面前丢人。”胡雷大叫道:“你是天带子。”声音带有恐惧了!“然也,你这冒牌的三天帝君,今晚算是如见我真正天帝之子了!”舒希凡机会找到了,他看出胡雷的身风,忖道:“老贼已下猛攻,他要乘势开溜了!……”良机难得,舒希凡不让他采取先机,陡然大喝一声,全身扑进,右手长鞭如蛟龙出海,呼的横扫胡双腿,左手神雕匕脱手飞出!舒希凡更出奇兵,他的马鞭接着甩出,双手一合,第二声大喝又起:“倒下!”“倒下”两宇乃是舒希凡之计,胡雷一退,这才真正上当!地上那把霹雳神剑,轻轻巧巧巳到了舒希凡手中!败惨了,胡雷一生那曾丢过这么大的人,他的眼中竞流出两行泪水,只见他仰天大叫道:“小辈,后会有期。”舒希凡冷笑道:“后会就是你的死期。”胡雷走了,他不再回言,那批爪牙也看出主子的心情,一个个如斗败的公鸡,悄悄的跟着其主子消失。舒希凡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急急抬回马鞭和神雕匕,回头大叫道:“白兄,快去牵马,我还要追胡雷。”白半生长身出来,大声回道:“还追他干什么?”舒希凡道:“迫他将剑鞘留下,我去了,前途见!”老太婆这时向身边的妇人道:“他确实是了不得的年青人,你们看看他是多么豪气!”那妇人道:“老祖宗,你不请他来见见?”老太婆摇头道:“这样双方都太平凡了,雷嫂,我们也走罢!”驰出约有四十里,这是早餐之际了,可是仍未看到舒希凡,白半生有点着急啦,忙向路人打听:“大哥,请问一声,早晨有个瘦瘦少年经过这里?”(原书缺一段)白半生一看那农夫的死样子,暗骂道:“混帐,礼貌都不懂。”前面似有市镇,白半生一气之下加鞭奔出。“噫,阿凡,我当你又斗上啦!”白半生边说边跳下马。舒希凡接过自己的马,笑道:“老贼很光棍,一见我追到这里,只气得他恨本不绝,但他明白我的来意,竟把剑鞘猛的朝我一掷。”白半生大笑道:“那就是他完全服输了,哈哈!”舒希凡道:“要想取他老命真还非我所能,由昨夜一战,提醒我非得到炳灵神珠不可了!”白半生道:“这是无疑问的,否则龙图老人不会那样催你去找寻。”离镇十里有条“十”字道,舒希凡停骑,回头向白半生道:“怎么走法?”白半生道:“对直走,今晚宿定西,明天住静宁,由静宁经隆德、平源、泾川,然后才算出了甘肃境。”舒希凡道:“到长安是不是还远?”白半生道:“凭我们的马力,大概要八天!”他忽然想到舒希凡为什么要先奔长安,问道:“你为什么要去长安?”舒希凡道:“我要去胡雷的庄里看看!”白半生闻言忖道:“你对胡梦娇仍未断情!”刚过十字路,忽觉右面岔过口有一阵急急的马蹄声甚众。白半生在马上抬头一看,噫声道:“有一大帮镖车来了!”舒希凡一看,只见是八辆车,十五骑人马,车上黄旗飘飘,旗上有“长安镇远镖局”字样,不由啊声道:“这是八大镖局之一!”白半生道:“我对于镖局买实的素不交往,他们走的是阳关大道,交的是大官富豪。”舒希凡道:“干镖局的也有重义轻财之人,至于他们的交往,看是一面或两面而定。”白半生道:“什么一面两面?这个我不懂。”舒希凡道:“所谓一面交游是指专交大官富豪,他们忙着自己的力量,从不把江湖黑道和其他力量放在眼里,可是两面交就不同了,他一方面交大官富豪拉拢买卖,一方面则疏财仗义结交江湖豪杰,前者多半有官府靠山,而后者全凭道义振声望,久闻这长安镖局局主兼总镖头人缘不坏,很得江湖武林敬重。”白半生道:“听说这总镖头姓刘名镇远,人称‘大西剑客’,但不知此人有多大年纪,会些什么武功,甚至听说他的镖车从未被劫过!”舒希凡道:“我在长安胡雷家里呆了一段时期,因之对这家镖局略知一二,但无一面之缘,听说总镖头是个六十岁左右的人物,武功非常高,当然这是江湖传言,实际上谁也没见过他的功夫,不过他有一个副总镖头名陈耀武,号称‘断魂手’,人很年青,竟与刘镇远齐名。”白半生轻声道:“他们是保的回头镖,估计是由宁夏方面回长安的。”舒希凡道:“有回镖头可保,显见这家局子的买卖兴隆,我们走旁边,让他们过去。”趟子手这时已飞驰到三人后面,一见舒、白两人让路,立即停止护镖,客气的向二人拱手道:“朋友,承让了!”尚距半箭地,白半生回头一见,笑问舒希凡道:“你看看,他大概是这趟镖的主将!”舒希凡笑道:“该局如没有重镖是不派大将押镖的,那个人大概是二流镖头,不过镇远镖局的人物没有一个差劲的,三流镖师也是好手!”白半生见他驰近而注目,于是拱手笑道:“大镖头,莫非对在下等面熟嘛?”镖师连忙道:“失礼,失礼,二位贵姓?”白半生微笑道:“在下姓白,这是敝友,姓易!”镖师客气道:“久仰,久仰,小可陈耀武,以往少请教!”舒希凡啊声道:“原来是‘断魂手’陈师傅!”陈耀武噫声道:“易兄在何处见过在下?”舒希凡笑道:“人的名,树的影,副总镖头名扬江湖,谁个不知道。”陈耀武哈哈笑道:“易兄过奖了,小可大不了也不过是一名镖师呀!”白半生道:“陈兄是由宁夏保回头镖?”陈耀武叹声道:“那里是回头缥,小可奉命,率领同事空手赶到贺兰山接镖回长安啊!”白半生啊声道:“显然这趟镖是非常重要了!”舒希凡知道白半生这“重要”两字有点刺耳,忙向陈耀武道:“陈师傅,请不必多心,白兄与在下决非黑道人物。”陈耀武似亦觉得这两人毫无可疑。随即哈哈笑道:“不瞒二位,小可是惊弓之鸟啊!”白半生笑道:“陈师傅莫非已经有一场事情发生不成?”陈耀武叹声道:“事情虽尚未发生,只怕这趟镖不能平安到达长安!”舒希凡闻言诧异道:“难到陈师傅已看出什么异样?”陈耀武道:“不瞒二位,这趟镖货连在下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不过这是官家交下来的差使,这趟镖离开贺兰山时,小可就觉得一路上有人盯着,心知总在某地要出事情。”舒希凡道:“既然苗头不对,陈师傅就应该沿长城,奔近路者,经盐地,定边、靖边保安、这条路程近多了。”陈耀武道:“这条路太荒僻了,小可不放心,因之走远路,少山区。”白半生道:“这条路只有两外要当心点,明天由定西经静宁不要紧,后天由静宁到隆德上半天仍不必担心,至于近隆德要留心,因为盘山是个给黑进人物下手的好机会,过了盘山这一天更会吃紧,前途就是崆峒山了。”陈耀武听他对他形如此熟悉,不禁又吃一惊,心中难免又起嘀咕,但仍接口道:“白兄高见极是,不过这趟到了隆德还有敝局主亲自来接,同时官家也会派出高手协助。”舒希凡笑道:“那就不必担心了!”陈耀武这才向二人问道:“白兄和易见不知去那里贵干?”舒希凡道:“第一站是和陈兄同路,去长安,第二站是京师,没有重要事,游历而已。”陈耀武道:“好极了,能得二位同路,小可放心不少。”白半生打趣道:“只怕是担心不小哩!”陈问武大笑道:“那是小可多疑了。”上灯之际,忽见一个趟子手进来报道:“副老总,快和泉师傅去接局主,他老人家竟赶这儿来接了。”陈耀武闻言大喜,随即起身向舒、白二人道:“二位请坐,小可暂时少陪。”白半生笑道:“陈兄请便,并请引见贵局主是幸。”陈耀武笑道:“局主最爱朋友,他一定要来看二位。”他带着师傅去后,舒希凡笑对白半生道:“你居然对镖局开始有兴趣了?”白半生轻声道:“我要探探这是保的什么货!”舒希凡惊讶道:“你准备动脑筋?”白半生道:“金银珠宝不在乎,不过我想其中还有名堂。”舒希凡道:“有稀罕之物在内?”白半生道:“虽然不敢确定,不过总有原因,否则该局岂能这样慎重。”过了不久,白半生忽听门外呼起陈耀武的声音,他轻声向舒希凡道:“大概是‘大西川’刘镇远来了!”舒希凡笑道:“还有三个人!”二人先起身,接着见陈耀武首先推开房门道:“二位咱老总来看你们了。”随后一个穿皮袍的老人在外接口大笑道:“陈贤弟,你未得两位侠士是否许可老朽进房哩!”白半生连忙接口,朗声道:“局主请进!”进门来的是个精神健旺的高大人物,只见他一步跨到房中又大笑道:“那位是白老弟,那位是易老弟?”白半生拱手道:“局主,在下白半生,这是敝友易全。”老人忽然哎呀一声,显出愕然道:“阴阳界白半生!嗨,老朽真正失敬了。”白半生笑道:“原来局主是个无微不知的武林探子,哈哈!”老人郑重的道:“老弟,你的字号还小吗?嗨,太响亮啦!”舒希凡摆手道:“局主请坐。”老人不以他相貌不雅而轻视,连忙道:“易老弟,听说二位要去长安?”舒希凡道:“那只是经过罢了。”老人道:“二位务请去敝局小住几天,千万不要见外。”白半生笑道:“一定要去打扰,你先请喝茶。”他随手倒了一杯茶送过去,又笑道:“久闻局主是个交游满江湖的武林长者,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老人叹声道:“老朽吃的这碗饭,那还不是江湖朋友多多捧场才吃得成,不过现在时局大乱了,武林恐有大风大浪兴起,镖局这一行,逐渐步步艰难啦!”白半生笑道:“以局主为人,相信没有不长眼的来找麻烦吧?”老人叹道:“这句话只是老弟客气之言,实际上就有人要与老朽过不去哩!”舒希凡接口笑道:“局主已得到什么风声?”老人叹声道:“事情未现,说出来徒费口舌,老弟,干老朽这一行的,时时都准备破产还小,若一旦不幸,唉……”舒希凡笑道:“局主是一人前来接镖吗?”老人啊声道:“老弟,你不提起,老朽倒是给忘了,与老朽同来的还有三位……”他忽然放低声音道:“一位是戴公子,老朽和他只是官家公子,但实际不知他的来头,不过另两位老者却顶顶有名,他们是皇家禁卫,本拟请二位见见,但恐不适合二位胃口,因之打消了原意。”白半生轻笑道:“见见不妨,气味不投,少开口就是。”局主叹声道:“他们是京师来的,老朽表面巴结,实际上也不对胃口,老弟,官场中人那种气娄,你们是受不了的。”舒希凡笑道:“那就不见也罢,咱们何必受拘束。”局主起身道:“二位请休息,不过明天无论如何请同行。”白半生笑道:“局主请,不过一路上增加局主一分照顾了。”老人叹声道:“老弟,这是反面文章吧?说真的,老朽实际要求二位壮胆啊!”白半生哈哈笑道:“局主太客气了。”店后是座精雅的小四合院落,这时悄然无声,但正面三间房子却灯光明亮,陈耀武轻声道:“两位禁卫和戴公子在那里?”老人低声道:“别大声,你知道公子到底是谁?”陈耀武摇头道:“局主不是说过,连局主也不知道么?”老人郑重的道:“那只是对易、白两人不敢说出呀,耀武,你真是直肠直肚。”陈耀武道:“说不得?”老人慎重道:“怎能说,那是十四王子啊!”陈耀武大惊道:“十四王子竟亲自出京。”老人把他带进右侧面一间房中,随即把房门关上才又低声道:“这一趟镖不知有多么重要,希望不出纰漏,否则咱们的局子非完蛋不可。”陈耀武道:“那两个禁卫是来保护十四王子的?”老人摇头道:“这倒不是,相反,他们是十四王子带来护镖的!”陈耀武吓声道:“十四王子自已有很高的武功?”老人道:“谁都不知他有多高的武功!传言不一,只知他单人匹马四出游侠,从来未曾打过败仗。”陈耀武道:“一个王子有这等武功的确很少有,刚才见他身佩双剑,这又是善剑术者不可多见之人。”老人道:“他不是普施双剑,传言他有一把剑从不出鞘,出鞘必逢强敌之时,另外一把才是他经常用的。”老人说到这里,立即调转话题道:“耀武,快初更了,你去吩咐众位师傅,这几天多辛苦一点,晚上守夜的人要多,连我算上,只分两班。”陈耀武道:“局主,那阴阳界白半生靠得住吗?”老人郑重地道:“他是武林铁铮铮的人物,江湖上出了名的硬汉,绝对可靠,不过你要注意,那猴面少年却是个神秘人物!”陈耀武噫声道:“局主看出什么不对了?”老人道:“你莫会错我的意思,叫你注意的不是对我们不利,而是说他是个非常人物,这种人,我们如果失了交臂,那真是太无缘了。”陈耀武点点间,随即起身出房,小心布置他的人员去了。不问对方是黑道或白道,总之陈耀武心中有点嘀咕,记下人数是十七个,立即就向店后局主房间跑。“耀武,是些什么人?”局主早已闻声立在门口。陈耀武轻声道:“十七个江湖武林,要不查查问他们的来历?”局主摇头道:“我们那有这分权利,你快去,叫大家小心一点!”陈耀武应声出去后,老头子又沉吟半晌,忽然自语道:“不要惊动王子和禁卫,也许对方是真来落店的!”他决心一下,急忙把自己的那一班人员都叫起来,说明原因,吩咐他们人人准备应变。刚到舒、白二人门口,忽见白半生开门迎着他笑道:“局主还未睡?”老头子闻言,真个有点啼笑皆非,尴尬笑道:“老弟,许可老朽进去一坐吗?”白半生微笑道:“局主说那里话,请进。”白半生见他发呆,于是轻笑道:“局主,敝友这是第二次出去了!”老人啊声道:“贵友上街去了?”白半生摇头道:“第一次是上街,这次出城去了,不过他就会回来,也许局主坐一会即可见其回店,请局主放心,他是为你老效劳的!”老人更加不解,噫声道:“为老朽出城?”白半生道:“是的,局主可知这批新到店中的人物是由那儿来的?”老人大惊道:“难道来头真不对?”白半生道:“这批人是由西门城墙翻城进来的,他们原先就有个家伙在店中,可是一见我们进店后不久,他就出去了,这事敝友都看到,但未说出来,待第一次去时,恰好发现这批东西由城墙上偷进来,一直就向店中而来。”局主大惊,点头道:“那是得到探报而来的。”正说着,忽见后窗人影一闪,岂知就是舒希凡回来了,只见他面带微笑,见了局主拱手道:“你老也在座。”老局主连忙起身道:“易老弟,辛苦了!”舒希凡笑道:“没有,没有,倒是那位公子真辛苦了!”局主愕然道:“戴公子也出去了!”舒希凡道:“他将店中这批人物的头子给杀了,看势今晚又太平过去了,不过那两位禁卫都负了一点伤,但不严重!”老局主惊讶道:“易老弟都看到了!”忽听门外有轻声道:“那位易朋友不但看到,而且替我分担一分敌势呢!”舒希凡急忙把门打开,笑道:“戴兄请进来从。”门外进来一位青衣小帽的青年;局主一见,急忙让坐道:“公子辛苦了。”原来这就是化名的十四王子,只见他行到舒希凡对面会下后道:“刘局主,你吩咐师父们休息罢,今晚不会有事了,明天四更动身,要在日落之前赶到静宁落店。”老局主连忙道:“老朽遵命。”老局主退出后,良好又向舒希凡道:“易兄可曾查得对方的来历?”舒希凡笑道:“在下杀的那人名‘漠鼠’,武功只是中上之才,实际上尚示明了其幕后路了。”戴公子道:“幕后还有幕后,这是江湖上无人知道的!不过你要明白的只是这批人的主脑即可!”舒希凡诧异道:“这批的主脑人物后面还有更神秘的背景?”戴公子道:“正是,那就是我的对手,但与江湖人淡不到直接冲突!”舒希凡道:“公子能否指教这批人的首领是谁?”戴公子道:“‘无影霸王’沙鲁克,是外兴安岭武林大盟主!”舒希凡诧然道:“这不是中原武林?”戴公子道:“由边疆入中原的异域武林,近年来太多了!官家对江湖人物是无法阻止的,因为他们能来的都是懂得中原官话,甚至有熟悉各地方语言的,所以官家根本无法查处。”又说了一会闲话,戴公子才告别到后院去了,白半生这才开口向舒希凡道:“你今晚的情形如何?”舒希凡道:“第二次我追在这戴公子和两位禁卫后面,到了西门郊外时,发现前面的戴公子已与两个非常高手干上了,同时那两个禁卫也各有对手。”白半生道:“对方就只四个?”舒希凡道:“大概是的,因为后来再未发现对方有后援!”白半生道:“你看到戴公子已不敌两个对方才出手相助?”舒希凡摇头道戴公子的剑术极高,对方虽是两打一,但未占上风,我是怕再有敌人增援而分去戴公子一个,意在速战速决!”白半生笑道:“对方都完了!”舒希凡点头道:“完是都完了,但两个禁卫却成功不易,是以都带伤才取胜的。”白半生笑道:“对方竟打算在城中下手,胆子也太大了,看店中这批家伙如何办。舒希凡道:“他们竟打算在城中下手,胆子也太大了,看店中这批家伙如何办。”舒希凡道:“他们的首领不到,当然不敢动手,约定时间一过,这批东西还不溜走才怪。”老局主起床后,先到舒白二人房门口朗声道:“二位,梳洗后请到前面喝杯酒!”他是听到舒、白二人早已在房中谈话了。白半生开门笑接道:“今天似天晴了,局主,路上恐怕很难行哩,喝醉了不要倒在泥浆里!”老局主呵呵笑道:“老弟,喝杯酒御寒,天气太冷了。”舒希凡和白半生一到,只见戴公子招道:“二位,到这一桌来!”舒希凡拱手道:“公子请,在下等随便坐。”二人不愿与两个禁卫打交道,他们走到陈耀武那一桌会了。舒希凡进店就向老局主细声道:“局主今晚我与白兄不在城中落店,请你老把这意思转告戴公子,我俩吃了饭就到北门外去找住所。”局主是个老江湖,闻言会意,感激道:“二位真是帮老朽大忙了!易老弟,最好连饭都不要在同一店中吃!”舒希凡笑道:“这更好,那就暂时告别了。”局主道:“慢点,老朽派个师傅随二位去听候差使!”白半生道:“那也不必,我们要秘密行动!”说完,他立即和舒希凡退出,接着牵马走出东门。出了东门,就在离城里处的道旁小店住下来,梳洗后,二人找家小吃馆子吃了晚餐,无事可做,天又尚早,二人即到野外散步去了。到了一座小山坡上,白半生笑道:“今晚阿凡的举动我只领会到一半意思!”舒希凡道:“那一半?”白半生道:“你估计敌人定由盘山来,因此埋伏于此出敌意外。”舒希凡笑道:“敌人今晚根本不会进城下手!”白半生道:“那我连一半都未料到?”舒希凡点头道:“你可想到我们在城坦克不但受拘束,而且一举一动都要被那戴公子知道吗?”白半生点头道:“姓戴的确是有点来头,而且很神秘。”舒希凡笑道:“我们觉得他神秘,他同样也觉得我很神秘,因此他注意我,我也注意他,告诉你,他今晚非来暗查我行动不可。”白半生笑道:“你到底看出他是什么人?”舒希凡道:“早知道了,我听到老局主和陈耀武的密谈经过,这戴公子就是当今皇帝的第十四子,名胤祯!”白半生啊呀道:“这真是出人意料不到的事。”舒希凡道:“这人我们可以利用,将来在清廷方面定有莫大的收获!”白半生笑道:“这一趟我们算是不虚此行了!但今晚你打算怎么样?”舒希凡道:“骊山是要去查一下,不过我们盯在十四王子后面。”白半生道:“他也会去?”舒希凡道:“那是意料中事,他前来此地时,我们提前出去,但在附近窥伺。”二人散步至天黑才回路旁小店,休息到初更舒希凡忽然跳起,向白半生道:“有人来了!”树林离小店不到十丈,白半生突然见两条人影在屋瓦上闪闪即没,不禁噫声道:“好快的身法!”舒希凡道:“轻声,他们绕道林后来了!”白半生急急问道:“你认出人了?”舒希凡道:“前面是十四王子,但后面那人却不是禁卫之一,这人更老一点,这是谁?”两条人影真的在林侧停下了,耳边传来那化名戴公子的声音,他向那老人道:“店中没有人,他们提前出来了!”另一个黑影响起苍劲的声音道:“殿下真认为那猴面少年身怀奇能吗?”戴公子郑重道:“其真正武功高到什么程度当然不明,但以杀那沙鲁克一流手下看来,已经不是普通高手了。”苍劲所音忽然带出警告之意道:“殿下当心他被四殿下收买过去!”戴公子道:“看看情形,先摸清楚此人来历再说,小王自有主张。”人闪影动,须臾消失,舒希凡向白半生打个手势,轻声道:“向东去了。”白半生道:“是那去盘山!阿凡,听出苗头吗?”舒希凡道:“当今皇上的儿子们互相搞自己的力量,准备将来争夺宝座,今晚从十四王子这里证明,江湖传言一点不错,由此看来,清廷将有一场大大的同室操戈了。”二人紧紧迫出,未几,就看到那两条黑影在前,白半生奇怪道:“王子后面黑影到底是谁?”舒希凡道:“当然是十四主子的心腹之人,此人的武功定必高强。”渐渐一座高峰出现了!白半生急急道:“再接近一点盘山到了。”舒希凡笑道:“太近了,一旦被他们发觉,纵不说什么,那也难为情,我们察出他们方位就行了。”不一会,二人追到一座林前,舒希凡觉出空中又下雪了,回头对白半生道:“糟,听觉受搅,看也困难啦,当心遭敌埋伏!”白半生道:“敌人是不是打算在盘山下手还不知道哩!”舒希凡道:“敌人连城中都要下手,何况是这种好地方,我估计镖车到此非道拦截不可,如此过关了,腔服山那边还要被劫。”白坐生道:“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呢?”舒希凡道:“不久我们都会明白的。”不到一刻,突闻有人近。生数丈外问道:“朋友,咱们谈几句话如何?”白半生闻声注音,立感一愕,轻声在白半生耳边道:“右面有崖,声音自下面而来,显然不是看到我俩!”白半生点头道:“这声音很生疏,他在向谁叫涣?”舒希凡一挥手!暗示走近崖缘察看。二人到了崖上,只见下面立着四条黑影,这时较远的地方有人沉声答道:“你是什么人?”崖下四个黑影人响起最前一个人的声音,这就是舒、白二人所听到的,只听他冷笑道:“你们镇远镖局可知在这一趟生意中已经卷入极端危险的漩涡之中么?最幸运也要关门,说严重一点人财两空。”舒希凡轻声向白半生道:“这是劫镖的一杰,留心他还要说什么。”白半生奇怪道:“远处那人好似陈耀武,他来作什么?”舒希凡道:“你没右听错,那确是陈耀武,他可能是老局主派来接应十四王子的!”白半生正待说什么,但耳听陈耀武又接声了,只见黑影一闪,他居然接近过来道:“朋友,镖已保到这里,阁下警告不太迟了?”崖下那黑影嘿嘿笑道:“今夜晚贵局可以退镖尚未得及,十四王子不会难为你们,如果硬想保到长安,只怕明天过不了这盘山。”陈耀武似以已见到了四黑影;只见他立在数丈外道:“阁下绝非因关怀敝局而提警告吧?”四黑影另外一个阴沉接道:“贵局新来的两位镖师何方人?”陈耀武立明其意,忽然哈哈笑道:“原来阁下所忌的就是在此?”第三个黑影的声音很苍劲,只听他叱道:“混蛋,这两人又有什。了不得?大不了使你们多支持一刻罢了。”陈耀武也冷声答道:“假设敝局不听警告呢?”又听苍老声音大怒道:“那就毁了你整个鳔局。”陈耀武讥讽道:“这样只怕连十四王子也逃不过啦!”苍老声音嘿嘿两声道:“顶多让他一人活着回京去。”除耀武朗声笑道:“原来你们仍不敢造反,可见贵方尚无夺取大清统一江山之心!”苍老声音居然也大笑道:“小子,你可知道我们是奉了谁的暗示而来?”陈耀武淡然带笑接过:“各位的靠山又是那一位王子呢?”苍老声音嘿嘿冷笑道:“小子,你知道太多了,死期恐怕更快,最好不要问。”陈耀武的影子一闪,霎时退去不见,但遥遥传来一声哈哈笑道;“阁下警告,在下不能作主,现在只好面禀敝局主自己决定了。”白半生眼看黑影消逝在纷纷大雪之中,忙向舒希凡道:“原来对方也是一个王子主持劫镖的,这到底搞什么鬼?”舒希凡道:“事情愈来愈使我们糊涂了!不过有一点很为明显,那是一种兄弟暗斗的权力之争。”白半生道:“怎会争到镖上来呢?”正在二人揣摩不清之际,突问高处传来无数的呐呐喊之声,舒希凡一听,急忙道:“快,十四主子被困了!”白半生道:“我们何必管他们兄弟之事?”舒希凡道:“在诸王子之中,我们应该胜利一人!这是最好的机会。”循声追去,未几接近峰下,入闻喝叱之声,仍在上面,回头道:“戴公子也许在峰上。”舒希凡道:“先不要露面!”白半生道:“非等到危险时才出手?”舒希凡点头道:“非此不能见重与他。”再上一座崖,立即感到前面黑影幢幢,白半生道:“整座峰顶都被围困了,敌人竟来了如此之多。”舒希凡郑重道:“也许是‘无影霸王’沙鲁克亲自到了,我们摸上峰去,最好不让敌人看到。”白半生道:“这很容易,敌人的注意全集中在十四王子身上,我们由岩石之间掩上去就是了,乘雪下得大,快!”舒希凡突然听到强烈的打斗之声起自峰后,转声急道:“打起来了!”白半生一见大愕,悄声道:“敌人要想生擒十四王子不成?”舒希凡看到那化名戴公子的,这时正与一个老年敌人已进入生死之搏了,双方的力量竟是半斤八两,而另一堆则是两个老人拳脚交加,打得雪花横飞,侧顾白半生道:“也许敌人有杀死十四王子之民主!”白半生道:“我看不出那个老人是十四王子的心腹人!”舒希凡道:“身靠王子这面的一定是,他显然是防止王子两面受敌。”白半生道:“敌人群中竟有这样的高手,这真大出意料之外,莫非其中就有一个是‘无影霸王’?阿凡,你怎么办?”舒希凡道:“王子这面未落下风,等对方增加人数再说,但你注意,敌人的主要人物尚未出来,那‘无影霸王’必隐身在暗处。”就在这时,忽听十四王子突然大喝一声,其左手如电攻出!舒希凡急急道:“他的另一柄奇剑出手了!”“手”字未落,突见十四王子的对手捧叫一声!全身向后倒下,虽在大雪纷纷中,仍能看到一股血泉喷起丈高!白半生喊声道:“这是什么名堂?”舒希凡道:“剑气突袭,这是十四王子的真正功夫了!”话未停,陡见敌群中行出一个高大的老人来,而且发出阴阴的笑声道:“胤祯王子,恭喜了,数年不见,剑气又进一层了。”只见十四王子的左剑已入鞘,同时冷笑道:“沙鲁克大酋长,阁下为何插手于小王兄弟之间?”那老人就是“无影霸王”只见他嘿嘿笑道:“十四王子已对本人许下大愿!”十四王子冷笑道:“阁下今晚要怎么样?”沙鲁克哈哈笑道:“夺你镖车,损你名望,这并不严重吧?”十四王子大怒道:“老匹夫,你的企图恐不止于此!”沙鲁克大笑道:“胤祯王子,假设你空手回京城大概就止于止了!”十四王子怒道:“假设小王不答应呢?”沙鲁克阴阴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也行你们兄弟之中,从此要少了一个争夺诸位的人。”十四王子突然大喝一声,全身冲出道:“你敢!”沙鲁克突然拨下一柄重达百斤的大刀,哈哈笑道:“胤祯,这次不会让你走过三百招了!”忽然听到十四王子的心腹老人大叫道:“殿下不可大意!”十四王子似已怒火冲天,如何肯听警告,长剑如雪片一般攻进。舒希凡一见,急向白半生道:“自兄,你紧守这座峭壁,不许任何敌人占据,且千万不可出动,我要下去了。”白半生道:“你要接下十四王子。”舒希凡道:”敌人不会让十四王子走到一百招就会下毒手!”白半生道:“但这时也太早了一点!”舒希凡笑道:“我先偷偷的突袭沙鲁克的爪牙,杀杀他的威风,同时我不顾十四王子知道我已明白他的身份!此举是装作从外面刚刚赶到!”白半生会意道:“你这主意不错!”十四王子正在全力抢攻中,耳听敌群死亡之声大起,他简直莫明其妙!但他内心喜得几乎大声吹叫了,不由自主,陡然向其心腹之人大声道:“仇老,小王的人马赶来了!”那老人一见自己的主人赶了过来,勇气立现,猛的一剑,大喝道:“不吐花,倒下!”仇老人一招不成功,拔足就要追上,但被十四王子抢出喝道:“住手!”仇老人当然不敢违抗,回身问道:“殿下,是咱们的援兵到了!”十四王子耳听沙鲁克正在狂吼,显然是喝阻手下乱窜,闻言轻声道:“仇十洲!你带来了多少人?”仇老人道:“老臣并未带了什么人来,不过要鲁大海带领八前卫从后接应啊!”十四王子道:“那就不是了!这是谁?”忽然崖上传来一轻唤道:“戴公子,快上来!”十四王子抬头一看,认出是白半生。不由一怔,急忙腾身而起,如飞升上崖顶,诧异道:“白兄何时倒来?”。白半生笑道:“刚刚到,戴兄,我朋友易全正在下手哩。”十四王子问声道:“是他!”白半生笑道:“只有他才想得出这围魏救赵的办法!”十四王子回头笑向刚刚上升地仇老人道:“如何。”仇老人点头道:“确是了不得的少年。”话未说完,他忽然噫声道:“沙鲁克率众围上去了!”十四王子挥手道:“我们快去,免他一人苦战。”由半生急忙阻止道:“戴见不可,我们一去,反使敝友分心,让他一人去搞,敌人在这种大雪之下,决难将其困住。”忽然人影一闪,陡自峰上落下两人,其一哈哈笑道:“公子,今晚辛苦了!”十四王子回子一看,发现竟来了老局主和陈耀武,随即点头道:“刘局主!原来是二位突围而来!”老局主噫声道:“突围?前峰没有敌人呀!”仇老人道:“这证明敌人全被引到这谷中来了!”老局主笑道:“仇大人,谷中为何那样混乱?”仇老人笑道:“那是贵友易少侠在大展奇才啊!”突然听到远处谷中发出一声长啸,竟使整座盘山摇动震撼似的,紧接着就见雪光里银虹大盛!白半生大叫道:“敝友与沙鲁克斗上了!”十四王子忍不住,大喝道:“冲过去!”他不待别人劝阻,扬剑飞下崖去,去热如飞!仇老人口道:“大家上!”冲到谷口时,只见地面全为尸体堆起,但却未见到一个敌人,耳中忽听啸声又起,但却已到了山下!十四王子一看他们都赶上,立即道:“沙鲁克撤走了!”白半生道:“这啸声是敝友,显然在追击!”十四王子道:“我们全力追去,当心沙鲁克另有诡计!”五人一口气追到山下,又见地面倒了好几个!十四王子大笑道:“沙鲁克这一场真惨了!他带来的只怕剩下不到一半啦。”说完又领先追去,一直追到大道上,忽见舒希凡独自立在那里,他一见十四王子,居然也有点喘气道:“戴兄,那姓沙的武功真正高强!”他说完又向大家拱手道:“诸位,天亮了,咱们回城吧。”十四王子哈哈笑道:“你手中是什么?”舒希凡笑道:“沙鲁克就仗着这东西逃脱小弟的掌握,小弟尚不识是什么呢?”仇老人走上去接过,一看大惊道:“罗刹针!小兄弟,你觉得怎样?”舒希凡道:“当他被在下一剑劈近他的胸口时,这老人居然在胸口内射出这东西!幸好被在下应变及时,终于临危将它接住,但没有什么感觉呀。”仇老人呈口气道:“好险!这东西一被打上,只要破一点皮儿,它就直钻内脏,连罡气都挡不住,老弟,你的内功太高了,这不是用手能接得住的!”舒希凡笑道:“只怕不是在下内功高,而是沙鲁克的出手太慌张了,”说完又自身上摸出一大片皮毛来,笑接道:“他的胸口虽未伤着,但却叫他留下这一片皮衣。”十四王子一见接过,哈哈大笑道:“沙鲁克也有失败的时候,怪怪他要逃走了!”仇老人叹声道:“他自与金龙王在当年打成平手后,简直目空一切了,这次他起吗要痛苦一个时期!”十四王子道:“易兄弟当心他要暗中报复啊!”舒希凡笑道:“江湖人处处是仇敌,真是防不胜防,小弟承蒙关怀,今后当心就是了。”他侧顾老局主道:“镖车大概能安抵长安了,晚辈与白兄现在就要告别啦!”老局主慨然道:“老弟不回城了?”舒希凡道:“与其等沙鲁克卷土重来捣乱,不如晚生追他一程,这样比随车更妥当。”十四王子忽然拿出一件东西,交给舒希凡道:“易老弟,这是区区一件信物,你要走,区区也不便强留,不过日后你如有闲来北京,凭此信物自有方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