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峰顶山摇地动,剑气弥天,洞庭湖无风涛涌,几欲倾覆,四个声震宇内的当年妇人,而今竟生死相搏,打得晕天黑地!然而棋逢对手,势均力敌,谁都休想取得压倒的上风。由初更到天明,又由日出到中午,始终无法分出胜负,这时已只见剑气而不分人影了。刺耳欲聋的尖啸声,使人心烦意乱,似排山倒海的劲风,使人立足不稳,那不知厉害的无叶树枝,则被劲力扫得有如万矢齐发,四下乱射。这时山顶上处处都有窥伺的武林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也不知他们有何企图?年年红伴在老太婆身旁,轻轻的问道:“外婆,我想阿超恐怕也来了?”老太婆微笑道:“东、南、西三方到的人太多了,不要管,你到后面林中去会会公主她们,也许能得到一点消息。”年年红道:“这一场她们要到几时才能分出胜负?”老太婆道:“形势有变,我们都被异域高手监视了,你去叫公主等当心!”年年红大惊,立即转入林中!公主、常郡主、徐郡主都在一株大树后,这时竟还多了一个殷婷,年年红一见之下不禁大喜,急急叫道:“殷姐!”娜娜是跟着她去的,而且抢先叫道:“小姐!”殷婷拉着娜娜,点点头,又向年年红道:“妹子,你太胆大包天,竟敢和神尼约斗!”年年红轻笑道:“公主作证,我是被势所迫呀!”殷婷道:“你后面那姥姥是谁?你认得她?”年年红道:“她是外婆!”殷婷轻骂道:“鬼丫头,你不害羞!”年年红噘嘴道:“你也跑不了!”娜娜接口道:“小姐,我也得了好处!”殷婷笑道:“我都知道了,你服的是凤肝朱果露,不出半年,你的功力就会赶上我的!”娜娜惊喜道:“真的!”公主道:“老慈航的东西就等于仙丹一样,娜娜,你的运气真好。”年年红问道:“阿超在那里?”殷婷道:“你要当心,这山顶已到了大批异域高手,他现在忙得要命!”年年红道:“展大哥他们呢?”殷婷道:“除了我和阿超,他们都追赶皇上去了。”正说之间,忽听林外同时发出四个女人喝叱之声!殷婷闻声急道:“快出去,她们真拼命了!”场上剑气尽敛,劲风平息但见盲目神尼的宝剑与魔神真女的宝剑绞成“麻花”一样,而春宫妖妇的宝剑却又与仇五娘的剑缠在一处!年年红等走近老太婆,惊问道:“她们要拼命啦!”老太婆点头道:“她们只有这条路可走了!谁的宝剑溶化了,谁就与剑偕亡!”公主闻言大惊,着急道:“你老看谁能获胜?”老太婆道:“八成是同归于尽之局,因为她们的功力在今日看来完全相等!”公主猛地拔剑道:“我不能让家师死得如此不值!”殷婷亦同时拔剑道:“我们同时出手!”她对仇五娘仍存有师徒之情!老太婆一见大喝道:“不许动,你们不惟帮不上忙,反而自己找死,在这种情形之下,第三者如无能敌她们两人之力,去必先毁!”殷婷道:“我们不是要分开她们?”老太婆道:“你的经验太差,怎不见她们的宝剑不是架住,而是绞住,这时她们的功力不是对抗,而是采混合同化之拚!无不存心将对方的功力悉数吸取!结果一方死亡!死者的功力就变成生存者所有。”大家闻言一震,谁都不敢出去了,公主道:“有无别的方法挽回?”老太婆道:“如有第三者的修为能胜过双方联手之力,当然可以分开!”公主道:“这是什么道理?”老太婆道:“现在她们功力虽混合,但却由双方不同的意志所操纵,一旦受到强大的压力,即可使双方如电分离而又同时相抗!”公主道:“我求求你老,请施出慈悲之心去救救家师和五娘吧!”老太婆叹声道:“老婆子这时可以对你说句真心话,论功力我只能打过她们任何一个而有余,若想打过两人则略嫌不足!”当此时候,对面石后出现了一群异服老人,虽然是一齐出现,但却分成三组,每组共有五人!公主一见,急忙向老太婆道:“那是奸细!”老太婆道:“暂勿揭穿他们的身份!”殷婷道:“提防他们群起向家师和神尼下手!”老太婆道:“下手则必双方偕亡,目前两妖已被他们收买,相信他们不会采取行动!否则他们在中原收买的邪门必将全部倒戈相向!这是他们莫大的损失。”公主问道:“他们出来有什么企图呢?”老太婆微笑道:“他们恐怕与你两个一样,认为双方是在拚真气,也许有人想出来逞能。”不出所料,忽见一个老者拔出一把奇形长刀行出,直朝仇五娘和春宫妖妇走去,大有一显自己功力之心。但尚未及接近,陡闻远处传来百里超的大喝道:“吴庭奇,你若偏向某一方,管叫你出不了君山!”老太婆闻声轻叹,暗向公主道:“超儿也未看清打斗形势,他这一叫,反倒救了那安南奸细的命!”公主道:“我去阻止如何?”老太婆摇头道:“不可,也许他是因了婷儿之故,有意示好于仇五娘。”殷婷道:“家师性情古怪,决不会领他的情。”老太婆笑道:“人到了生死关头,其个性必趋正常,令师现在已知绝无胜算,她何尝不希望有人解危。”公主道:“王兄喝阻,是防安南人攻向仇师叔,实际师叔并不怕此举,这怎算是解危呢,也许反倒怪王兄多事哩?”老太婆摇头道:“安南奸细不管帮谁,他固然不死也得重伤内脏,但打斗双方势必亦大伤元气,虽非完全解危,但也算得上了!”二女闻言骇然,目注斗场,只见那安南老者止步不动,口中却嘿嘿阴笑道:“是谁这么猖狂,走出来给老夫看看!”他说的是一口桂西官话,如果他不穿异域衣装,还真看不出他是边外夷民!音刚落,忽然破空落下百里超,人影一现,恰好落在老者对面两丈之处!只见他冷叱道:“吴庭奇,你进入我中原的目的是什么?”他连敌人的姓名都探清了!安南人闻言一震,又阴笑道:“久闻中原武功为天下之冠,老夫此来为的乃是抛砖引玉!”百里超冷笑道:“那也要等她们打完了才择一求教,现在你的企图不明,难道不避嫌疑?”安南人大笑道:“她们争执难决,老夫要替她们分开!”百里超也大笑道:“阁下怎不照照镜子,凭阁下之力办得到么?”安南人大怒道:“年青朋友,你轻视老夫不成?”百里超点头沉声道:“对你们有什么客气可言!”安南人一扬长刀阴笑道:“年青人,报出你的姓名,拔出你的兵器来!”百里超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休问我的姓名,同时我对你这种角色从不妄动刀剑!”安南人那能受得了这种侮辱,大吼一声,长刀如电劈出!刀上竟泛起一团绿焰!不明是何道理!百里超轻巧的一闪,哈哈笑道:“你这种旁门小技莫拿出丢丑!拿出你的真功夫来。”安南人冷笑道:“你懂得老夫这种功夫么?”百里超大笑道:“最下流的绿焰蜈毒!”安南人闻言陡退,骇然道:“老夫的一切你皆知道?”百里超哈哈笑道:“由你们进镇南关的那一天算起,凡是你们的行动都无法瞒过我,告诉你,中原武林已将贼军打得落花流水,你们的深侵阴谋早已完全落空了。”安南人一所行藏暴露,立即变色,吼声道:“小子,凡在君山之人恐怕,只有我们这面能活着离开了!”百里超冷笑道:“大家走着瞧吧!”安南人陡地后退,大叫道:“我们的人都出来!”叫声未停,石后突然现出三十几人!加上先出来的,共计有五十余个,其中老者占大多数,此外全是四十开外的大汉。百里超一见大笑道:“你们进入我中原的已到了半数,吴庭奇,试问你这些人能有几个不要船只可以过湖的?”安南人大惊,阴声道:“你已将水面封锁?”百里超哈哈大笑道:“你们坐来的两条船已开走了,现在四下全被我方船只封锁!目前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从空中,但相信你们能办到的不到五人,一条是涉水渡湖,哈哈,试问你们又有多少人能办到?”安南人冷答道:“老夫先将你方的人马全部消灭之后,再遣高手夺船!”百里超哼声道:“刚才我告诉你的方法是安全离开,现在我再告诉你不安全的罢!”安南人厉声道:“何谓不安全?”百里超道:“空中有空中的拦截,水面有水面的突袭!”安南人大笑道:“老夫先要看看空中拦截的!”百里超道:“阁下不妨试试!”安南人突然腾身而起,笔直向空中冲去!百里超大笑一声,身轻如叶,势比电急,后发先至,突在百丈之处截住!安南人一见大惊,侧身横飞!百里超不管他如何逃避,总是先在前面拦住!安南人一连改变数个方向都不能脱身,心中渐起恐惧!同时他尚不能停在空中,终于被迫又向山头落去。百里超落地也在先,恰好仍是他的对面,冷笑道:“你在空中不能动手,假使我要下手,现在你就没有命了!”安南人面色苍白,喘气如牛,连话都接不上了。他的同伴中忽又走出一个老者来出声问道:“小子,你就是绿野王子吧?”百里超冷声道:“你们应该早就知道。”老者道:“老夫胡本正,这次来君山,正想找到王子谈谈。”百里超大声道:“我是收买不了的,阁下之意最好免谈!”胡本正嘿嘿两声道:“王子可以看出老夫身旁的力量!”百里超道:“在我眼睛里从来看不出别人的力量,也就是说敌人的力量不存在!阁下如果不发动,让你们在君山呆十天,十天之后放你们过湖,假设妄自逞能,那就一个也休想逃出洞庭湖,如若不信,那就请诸位齐上!”老者冷笑道:“就凭你一人么?”百里超点头道:“足有余矣!”老者狂笑道:“好大的口气!”百里超道:“假使阁下不信,现有三个方法让阁下试试,第一,由各位中选出一个最高手,立即将打斗的双方以和平的方式分开,第二,如果贵方选出之人不愿这样作,那么与在下印证亦可!不过我申明在三招之内将他打败!甚至于打死!第三,倘若这两件都不同意,那就让诸位全部出动向在下围攻,不过这点我得说明,恐怕贵方要牺牲不少生命!”安南老者见百里超当面开出三个大价来,沉吟一下问道:“王子既然自认有能力对付我们,试问为何又不下手呢?”百里超沉声道:“安南本为我中原藩属,我大明对藩属常存安抚之心,从无征服之意!因之我个人亦不能不体念皇上宽宏大量之德意。”老者道:“既然如此,那就该放我们马上回去才是,为何又要将我们困住在此?”百里超大笑道:“你们为侵敌之核心,暗地助长侵入之力,今将你们困此十日,我大军即可逐敌出境。”老者大笑道:“老夫如不听王子的话呢?”百里超大声道:“那就是生死相见!”老者道:“老夫虽知王子乃是中原武林第一条好汉,但却从未亲睹王子之功,难免不存怀疑之心,现请王子露一手给老夫等见识一番如何?”百里超纵声笑道:“你们要我献技不难,但得先出一名最高手将他们打斗之人分开!”突听敌群中响起一声大喝道:“我来!”人随声到,一个大汉身法如电,手中持着一根钢根,猛地向春宫妖妇和仇五娘剑上劈去。那安南老者一见大惊,但已喝阻不及,忽闻“锵”的一声大震,那大汉连人带棍,被巨劲震退,立即七窍流血,倒地不动了,竟连惨叫之声都未出。百里超面带微笑,对安南老者道:“阁下这位死去的台端看来虽非贵方最高手,但也算得武功高强!可惜他不自量力!死得有点糊涂。”安南老人沉声道:“他这一死倒也值得,因他使老夫看出四人打斗的秘密!”百里超道:“既看出秘密,相信阁下能了解!”老者冷笑道:“王子武功盖世,如能解得开,老夫等就在君山等十天。”百里超道:“我如不显点本领,不惟你们不服,也许还有人要找我比斗,好罢,你们且先退后看着!”安南高人闻言,被老者全部带退十丈!百里超忽向年年红招手道:“红,拿你的短剑给我。”年年红如飞走近,轻声道:“外婆叫你当心,这不是真气比斗!”百里超接过短剑,笑道:“终南老人早已告诉我了,我要乘这机会一石两鸟,一面镇住安南奸细不敢妄动,一面也要使盲目神尼和仇五娘不再找我麻烦,红妹退回去。”年年红火速离开,仍回到老太婆身边。百里超持剑在手,先走近盲目神尼,拱手一揖,不失晚辈之礼,然后运起无上功力,大喝一声,举剑如电挑出!说也古怪,陡见盲目神尼和魔神真女两剑急分,各被震退八尺。魔神真女一退即化红光,如电穿空逃走,生怕百里超追杀!盲目神尼则喘声叱道:“小子,你为何放她逃走?”百里超又拱手道:“晚辈杀她之时未到!”说着又走向仇五娘施礼道:“晚辈失敬了!”“敬”字出口,又是一剑挑出!这次震退两个敌对者之后,顺势扑近春宫妖妇,剑尖架在妖妇肩头,冷笑道:“妖妇,你施出妙谛功和春心曲试试看?”春宫妖妇也是气喘吁吁,但仍不离浪态,格格笑道:“你姑姑我早知你已不怕,何必试呢,小子,你杀罢!”百里超冷笑道:“以你之罪,叫你死十次尚有余辜,不过我要留下你!”春宫妃子反而骇道:“你要留我一命!”百里超点头道:“你愿将功赎罪吗?”春宫妃子更惊道:“你要我怎样将功赎罪。”百里超道:“率你手下女子远赴边疆!”春宫妃子突然一收浪态道:“你确是一个伟大的人物,然后呢?”百里超道:“将来再说!”春宫妃子摇头道:“我即不能取得你真正的、现实的承诺,将必恶梦难醒!”百里超真不知如何处置她,心想:“我既说过不杀她,就要有方法约束她才行呀?”犹豫不决之际,忽听年年红娇声道:“超,外婆有命,叫你把她留下给我和殷姐使用!”百里超闻言大惊,急急奔向老太婆轻声道:“婆婆,这怎么可以,她的名誉太坏啦!”老太婆正色道:“她已被你唤醒了,在你家里,她永远不会变,她最能布置园亭家务,这是最难得的仆人!”百里超还未转身,忽见春宫妃子走来道:“婆婆老慈航吗?小女子叩见了!”她说着就朝老太婆跪了下去。老太婆伸手扶起道:“花露娥,今晚我老婆子才不耻视你了,已往我连你的真姓名都不愿叫!好,回头是岸,你就作我外孙家的一员罢!”春宫妃子真实姓名谁都不知,谁料老慈航竟这样清楚,只见她叹声道:“当年剑下留情的小姐就是婆婆吗?”老慈航含笑道:“真亏你还记得!”春宫妃子流泪道:“贱妇当年遇贼子摧残,一念复仇,谁料竟然造下了这一身罪恶,往事如梦,何堪回首。”老慈航笑道:“过去的让他死了罢,总算我外孙尚能原谅你!现在你去执行他的交代罢。”春宫妃子抬头看了百里超一眼,面上竟泛出一股真诚的微笑,道:“小主人,事情完了时,我那些女孩子怎办?”百里超道:“你解除她们的禁制之后,有家的派其回家,愿嫁的让其嫁人,余者或出家,或仍由你留用均可。”春宫妃子道:“其中有二十五个女子是我真正的弟子,她们恐怕不愿离开,将来还是请主人开导她们罢。”百里超点头道:“就这样罢!”春宫妃子忽然变成一团绿烟,飘飘升空而去!老慈航一见,呵呵笑道:“魔功练到她这样火候的真不多见!”殷婷道:“听说练魔功的将来要遭雷劫?”老慈航呵呵笑道:“那是胡说乱道,武林中的功夫本为同源,所谓魔功者只是走捷径之人,不按步苦练之故,此中危险就怕走火入魔,因之就顶上一个魔字罢了!”这时候忽见盲目神尼和仇五娘缓缓走来,一到就向老慈航施礼道:“老菩萨,你瞒得我们好紧!”老慈航起身相迎,微微含笑道:“师太和五娘对我这外孙有气吗?”盲目神尼道:“这小子太横了,但我们又拿他没有办法!”老慈航大笑道:“你这尼姑也是的,真不像个出家人!”仇五娘道:“老菩萨,我的徒弟之事呢?”老慈航道:“木已成舟,作长辈的当然要睁只服闭只眼呀,谓不痴不聋,不作阿姑阿翁,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仇五娘忽然道:“原来有这样外婆才有这样外孙!可是你不知道我不把殷儿给他的原因吗?”老慈航道:“怎么不知,你和我女儿同时抢夺百里超的父亲,抢不到的就摔醋瓶!”仇五娘带笑哼声道:“老太婆,这事真亏你还说出来!”老慈航大笑道:“人都老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喂,现在你不反对了?”仇五娘哼声道:“你既作了主,那还有我反对的余地!”老慈航立即向百里超道:“快拜师母娘,殷丫头呢!”林中走出公主道:“殷妹被徒儿派到山下监视去了!”百里超一听殷婷不在,立即向仇五娘叩头!仇五娘笑着扶起,骂道:“小子,起来罢,装什么叩头虫,告诉婷儿,我饶了她啦!”百里超连声应是,总算又了却一件心事。盲目神尼道:“小子,那批东西都退走了,提防他们逃脱!”百里超知道她指的是安南群敌,笑道:“实际上湖面没有封锁,因为他们的势力太强,打起来拖延时间,因此我只吓唬他们一下!”仇五娘道:“那魔神真女你将来打算怎么办?”百里超道:“魔神与春宫妃子不同,那是无法救药的心理变态,也许将来只有一条路给她走,那就是除掉!”神尼道:“不能逼他出家么?”百里超道:“不行,那不亚替她多加一层伪装,她要害人更方便!”老慈航道:“她的过去也只有我老婆子知道,将来有机会我再告诉你,现在我要和老师太,五娘二人走了!”百里超道:“你老去不去南疆么?”老慈航道:“就是要赶到你的前面!”百里超立与众女送行到了山下,三老即踏水渡湖而去,但却并未说出要赶到前面作什么。百里超送走三老后回头向公主道:“殷婷是否不愿见她师傅?”公主笑道:“因此我才藉故说派去有事呀!”正说着,殷婷笑着走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字条拆成的方胜儿,叫道:“超,终南老人给你这个!”百里超先将短剑还与年年红,随手接过,打开一看,点头道:“前途有事,我们快走!”公主道:“红牡丹过来,我们还得回岳州!”百里超道:“我早叫它走前面了。”年年红道:“那批安南人呢?”百里超道:“我们一走,他们就会看出情形!”数日后,他们进入了雪峰山脉,但并未停止,又在第二日的晚上赶到白马山下。刚到达,忽见一处林后闪出一条人影轻叫道:“超师弟到了!”来人竟是浩气四圣之首齐古圣的大弟子盖世雄!公主诧然道:“此人为何叫你作师弟?面且竟预知你要来?”百里超一面答应,一面回头道:“我母是五圣最小的师妹,现我完全查明了,同时我也会过四师叔公孙龙,因此我师兄们都知道了,我们来此是终南老人指示的。”接近了,百里超忙问道:“大师哥,老人家还没出来吗?”盖世雄道:“还没有出来!我昨天会到终南老人,团此才知师弟赶来了!”百里超道:“老人说龙天放身边有两个老人和一个姑娘,不知大师哥见到没有?”盖世雄道:“那是真的,但不知他们的来历!”殷婷接口道:“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百里超郑重道:“我师伯等在一个山洞前发现龙天放和两个来历不明的老者以及一个姑娘在一起,后来又看到他们进入洞中,于是我师伯等就暗暗追了进去,这是十日前的事,然而至今尚未出来,终南老人叫我赶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他说完又问盖世雄道:“二、三两位师哥呢?”盖世雄道:“他们在洞外窥伺,但终南老人不许我们进去!”百里超道:“老人怕你们遇险!现在快带我去看。”盖世雄急急带路,未几进入一座谷中。时当黎明不久,谷中仍很黑暗,及至一个大洞前,盖世雄道:“就是这个洞,往日毫不起眼,岂知里面竟有古怪!”正说着,忽见崖上落下晁九天师兄弟!百里超见过礼后问道:“没有动静。”晁九天见他带来五六个少女,暗笑这个师弟已变成花花公子了,答道:“毫无动静!”百里超道:“徐郡主,常郡主,娜娜,你们三个人跟着我三位师哥在洞口监视,公主,殷婷和红儿随我入洞!”盖世雄道:“师弟,你们要不要带干粮进去?我这儿有!”百里超道:“好,交一包给红儿!”盖世雄走到洞前林中拿来一大包,交给年年红道:“姑娘,里面是烤肉,就是没有水壶!”年年红道:“洞中也许有泉水。”百里超一招手,三女紧紧随在后面,须臾没入洞内不见。洞深四十丈后就不是平伸了,百里超在前忽然停住,噫声道:“前无去路,你们当心,当前是个方圆数丈夫的一口井!”公主行近,俯首下望,忽觉一股股冷气上冒,骇然道:“好似无底洞似的!”百里超道:“世上没有无底洞,此洞只不过是非常深而已,我自经过茅山无生隙后,知道凡是险洞都有世上最稀少的毒物!你们提足功力,我们慢慢飘坠,好在我们都有凌空御虚之力了!”足有一顿饭之久,四人才觉双脚踏实,洞深由此可见!百里超运起超然目力一看,悚然道:“这下面简直是片石森林!”殷婷道:“这样宽,又这样复杂,我们由什么地方去寻呢?”百里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流水之声,随即招手道:“经验告诉我,有泉就有出路,大概此洞也有阴泉直通外面。”穿行石林之间,约有百余丈远,发现确有一条地底小河,水势不急,深不过人,宽却有五六丈。正看之际,忽听对岸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百里超闻声大喜,欢叫道:“大师伯,我是超儿!”那人叹声道:“超儿,听声音似乎不只你一个人?”百里超道:“还有公主和殷姑娘、年姑娘!”那人原来真是浩气四圣之首齐古圣,耳听他又叹声道:“超儿,你二师伯和三师伯均已受伤,我已筋疲力倦了!是谁通知你来的?”百里超闻言大惊,急忙带三女纵身过去,恭声道:“是终南老人!”他见一株石笋下躺着“云霄客”南宫隐,“神力神”张臣雷,大急道:“如何受伤的,四师伯呢?”齐古圣道:“你四师伯追敌人由这条阴河出去了!我们遇到的是安南两个异教教主,加上龙天放那畜生!还有安南王的女儿,双方力拚才受了伤。”百里超大怒道:“龙天放又投降敌人了!”齐古圣道:“超儿,现在你是本门自己人了,师伯现在将清理门户的责任交与你了,以后见到龙天放即可下手!”百里超恭声道:“谨遵大师伯之命,超儿以后不再放过他了,不过师姐司马黛太可怜了!”齐古圣道:“清理门户是大事,黛儿那里不要管她!”百里超又问道:“二师伯和三师伯不要紧吗?”齐古圣缓缓起立道:“五脏离位,好在真气未散!”说完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了?”百里超道:“早晨!”齐古圣道:“我已替他们纠正内脏,大概到中午就会醒来了,但是醒来却不能马上复原,尤其不能出去。”百里超道:“只要有救就好,超儿能使二师伯和三师伯马上复原!”齐古圣骇异道:“你有什么异丹?”百里超道:“超儿曾服天龙丹,现在血液中已充盈着该丹之神效,超儿只要破指滴血数滴即可见功!”齐古圣叹声道:“你得天独厚,只恨师伯我作事过急之故,当初若不急急想找到你的下落,那会错将龙天放当你收留!”百里超急忙从年年红身上拔出短剑,刺破指头,接着将血滴入伤者口内!未几即见南宫隐和张巨雷翻身坐起!齐古圣一见大喜,立即笑道:“老二、老三好了吗?”张巨雷猛地跳起道:“超儿来了!”百里超赶忙见礼,又向二老介绍三女。齐古圣道:“超儿救了你们,否则你们还要躺半天!”南宫隐道:“四弟呢?”齐古圣道:“追敌去了,我们赶快出洞罢,四弟一人太危险!”百里超道:“三老请和公主等由洞口出去,我一人由这条阴河中查过去,提防四师伯被敌人困在水里!”齐古圣道:“你去师伯们很放心,我们决定在资源城会面!”百里超道:“我不知资源城的路?”齐古圣笑道:“你要去南疆,势必走云山过资源,那是湘、桂交界处,沿途一问即知,同时敌人亦大多经此!”百里超应声跳下河去,顺水而下,转瞬不见。齐古圣面露微笑,向两个师弟慨然道:“想不到我们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南宫隐叹道:“超儿能有今天,那完全是郎琊山人之力!”三老说着带领三女提气向洞口拔升!出来洞外,谁料竟不见了两个郡主和娜娜,同时连盖世雄师兄弟也不见了!公主立时大惊道:“她们那里去了?”齐古圣经验老到,他在洞前看了一遍,郑重道:“此处经过一场短暂的打斗,显然是出了事情!”殷婷大急道:“我们向什么地方追?”南宫隐道:“敌势太强,世雄竟没有时间留下暗记!”齐古圣沉吟一会道:“我们只有向南疆这面查去,如能在路上有所发现更好,否则先到资源城会到超儿再作打算!”年年红突然拔身冲起,笔直向崖顶扑去,娇叱道:“原来是你这老妖精,不要走!”齐古圣暗惊年年红的功力,急向大家道:“快追,她竟比我们先察觉!”公主道:“听她口气,莫非她查出是魔神真女!”齐古圣领先站起,郑重道:“大家当心妖妇的‘天仙迷’!”上了崖顶,远远发现年年红追着一个妇人,距离已在半里外的树梢上。神力神大吼道:“确是魔神!”南宫隐大异道:“年姑娘不怕天仙迷!”公主道:“老慈航在君山说过,年妹子练有女娲神功,那是魔神真女的克星!”齐古圣大喜道:“那就无妨了,我们加劲追!”三老和两女在一阵全力猛追之后,幸未再拉下距离,可是也始终追赶不上。看看已到中午,突见前面起了一团红焰!公主陡地停住道:“妖妇逃了!”齐古圣跟着停身叹道:“她是见势不对才逃走的!”大家慢慢走到年年红身边,只见她正在低头看剑!殷婷一见疑问道:“妹子,你已拔剑动过手了?”年年红点头道:“她被我御气飞剑之下,受了重创才逃走的!”大家看地面真有血迹,不禁惊喜至极,公主道:“我们在后面竟未看出她下手!”年年红道:“我追得离她只有两丈远,你们在后面如何能看见。”殷婷道:“郡主等恐怕是妖妇捉去了!”年年红道:“不!这妖妇刚到就被我察出了!她不是藏在崖上!”南宫隐道:“方向不错,我们继续查!”张巨雷道:“离云山不远了,如果一路不停,天黑就可到资源,这半天我们竟追了百九十多里,现在到云山吃中饭还不迟。”年年红道:“我的干粮还带着,大家吃点干粮,还是继续走罢。”齐古圣道:“不,到云山我们可以打听一下。”云山下有座镇,名叫岐塘,不太热闹,他们赶到时已是午后一刻!然而吃的倒是随到随有!刚找到一家馆子,酒菜尚未叫,忽见一个瘦小的少年由店中直奔门外而去。年年红一见噫声道:“巴山弟!”南宫隐道:“年姑娘快追去,那孩子似曾向这边丢个目光,显有重要事情不便过来。”店中食客并不多,加之又无可疑之人,年年红有点怀疑,急急向殷婷一招手,两人相偕追出店外。立在店门中一看,只见巴山远立街道南端向她们招手!殷婷噫声道:“真的有事,为何只有他一个人?”年年红急急走去,轻声问道:“你一个人么?”巴山道:“三个,关道,三哥!”年年红道:“展大哥他们呢?”巴山道:“在皇上身边,随大军去了!”殷婷道:“你们留在这里作什么?”巴山一指那家馆子道:“快回去通知三老,叫他们快点出来,那楼上全是敌人高手!”殷婷闻言大震,扭头就跑!巴山向年年红道:“我们到街尾去,这里不是停留之地。”年年红道:“到底是些什么样的敌人?”巴山道:“异域教徒,楼上坐了五桌!”年年红在僻处告诉他近日之事,说是追查郡主等来的,问他有无消息。巴山闻言,又惊又喜,摇头道:“一点消息都没有。”未几,三老等到了!南宫隐笑道:“小虎,你真大胆,竟敢到那楼上去看?”巴山道:“楼上还有很多食客,我又无人认识!”公主道:“包罗和关道在那里!”巴山道:“在镇外,现在走罢!”齐古圣道:“我们到镇外等着那批人,能动手就动手,不能动手就盯着!”巴山道:“不要盯,他们也是去资源城的。”大家出镇不到半里,忽见包罗和关道迎来!巴山迎着包罗问道:“你们为何来迎?”包罗道:“你去了这么久,我们不放心。”他们见过三老后略谈经过就动身,在路上,关道轻轻的向年年红道:“我刚拾到一片粉红的玉石,形似一瓣桃花!”年年红伸手道:“快给我看看。”关道摸出递过道:“大概是刚才过去的一个妇人遗失的!”年年红接过一看,陡然惊噼道:“大家快来看,郡主等有下落了!”众人闻声围了上去,齐古圣见了那片玉石,骇然道:“桃花令,是春宫妃子的!”年年红道:“上面还有字!”说着递给公主!公主仔细一看,大惊道:“两郡主落在敌人手中!”齐古圣立即接过去,看完后道:“盖世雄等已经追去了,这证明洞前略有打斗是不错的,春宫妃子指示速往海阳山去救!这一段路程不近。”公主道:“海阳山在那里?”齐古圣道:“在广西兴安城南,敌人为何将郡主等擒到那里去呢?”公主道:“敌人大概有窥伺桂林府的企图,这消息须要告诉皇上!”南宫隐道:“贼军距桂林府还远得很,这些奸细可能想在各府州县捣乱倒是真的!”公主道:“我们快奔资源!必须会到王兄才能去海阳山!”齐古圣道:“这样罢,分开行动,老朽三兄弟到前面探动静,公主等去资源会超儿!”公主道:“这样也好,老侠等就请动身。”三老别了公主,从小道急急奔去。公主叫关道带路奔资源,人人提功急赶,但也不便专走大道。到达资源已是深夜,估计已打过三更!时间太晚,知道进城也找不到客店,于是大家就在城外一处林中歇息,等候天亮。在四更的时候,年年红忽闻林外竟有人在说话,忙向公主示意,传音道:“外面有三个江湖人!”她这一示意,大家都觉察了,巴山一拉包罗,偷偷的向林缘查去。刚到外面,突然听到三声惨叫!两小大惊,立即冲出!“三弟、四弟,你们在此?”包罗闻声,惊喜道:“二哥,你在那里?”前面草中立起了百里超,笑道:“我来接你们,接过了头,不料你们是走小路,回头来发现三个奸细,他们商量要到资源城内放火捣乱!”巴山大喜道:“谁告诉你来接的?”百里超道:“春宫妃子,我现已请她先到海阳山救郡主去了,你四师伯现在城中!”林中公主等闻声走出,嫣然笑道:“你已全部知道了!”年年红扑到百里超面前问道:“你在什么地方找到公孙伯伯的?”百里超道:“就是在地下河中,他虽不是被敌人困住,但却被数百只阴蝎子堵在一个洞里,我去时他已筋疲力尽,因为他要不断发掌!在我去的时候已是打到第六天了。”大家闻言悚然,巴山抢问道:“蝎子打不死么?”百里超道:“不惟打不死,掌力轻了还堵不住呢,每只大如磨盘!我带来两只大钳,其硬如钢,你一看就知它身体有多大了!”公主道:“现在就只有王兄的三位师兄和娜娜的下落不明了。”百里超道:“也有下落,我三个师兄现在护驾去了,娜娜遇到了红杜丹,被阿红带着到处偷袭敌军,贼军中喊出了一句字号,说娜娜是天马女,人人见了害怕!不战就逃。”年年红大喜笑道:“那真有趣啊,阿红跑很快,一日之间可袭十几处!敌方马匹见了阿红同样要怕!”百里超道:“据我大师兄来信说,娜娜的功力一日千里,两个郡主被袭之时,惟有她一人能冲出敌群!”年年红道:“那是外婆的赐予,她不久就会赶上我和殷姐!”百里超领着大家进了城,到了店时,店家刚好开门!可是他看到百里超却怔了一怔,因为他不知百里超昨夜未回去。百里超叫他加开两间上房,又吩咐道:“赶快备早餐!”大家先去会见公孙龙老人,然后分别入房安息。早饭后,公孙龙先走了,不言可知,老人是去找三个师兄了。百里超则带着大家一起向海阳山去,但有心想等着岐塘镇那批敌人奸细,因此行得非常缓慢!未到中午,前途远远现出一座高峰,百里超指着道:“那是桂林府内有名的越城岭!”关道接口道:“前年有个新出道的独脚大汉在上面立寨,他还请我吃了一顿饭,现在不知怎样了,那人武功不明深浅,但看来决非凡凡之辈,只是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百里超笑道:“经验是闯出来的,但是独脚焉能立寨呢?”关道笑接道:“我也是这样问他,他说如果收的手下不是货,不如独自作买卖,不过他并不拦途抢劫!”百里超笑道:“那就不必立寨了,这位朋友真不通理!”关道笑道:“我说他没有经验,由此也可想见!他独自搭了一座大茅屋,一个人冷清清的守在里面,形同浪子!”巴山道:“关大哥可能走了眼,那人恐怕另有目的!”包罗笑道:“有什么目的?”巴山道:“我想他在练什么功夫!”关道摇头道:“练功夫不找深谷古洞,反在武林中人经常出没之处吗?”巴山道:“这就是他聪明之处,所谓大智隐于朝,中智隐于市,小智隐于野!愈在人能常见之处,愈不易遭人注意,这家伙一定有名堂。”百里超经他一说,大感兴趣,笑问关道道:“他有多大年纪了?”关道想想后接道:“我见他那时还不到二十岁,如今又有一年了,人长得粗壮,但表面很笨!”公主道:“我们要不要经过岭下?”百里超道:“必须经过,到时上去看看,他是何方人氏?姓什么?”关道笑道:“他说他是牧民中的野孩子,自小流浪在牧民中,从来不知自己姓什么,牧民叫他做夜不收!他自己就以夜姓,依然就叫不收!”殷婷轻笑道:“此人恐怕真有点傻!”百里超道:“大智若愚,见面就可看出,我不怕他装!”众人大感兴趣,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未几到了山下。大家正待上山,忽见一条黑影在斜阳下激闪而出!百里超触目认出是他四师伯!不禁讶然一怔,上叫道:“四师伯,你老怎么还在这里?”公孙龙轻声道:“越城岭上出了最惊人的事情了,师伯我未便登至最高处,特地等你来!”大家闻言一震,能使这名列浩气四圣之一的人物惊骇的事情,可以想见是何等不寻常了!百里超问道:“你老看到什么?”公孙龙道:“岭上遍地都是死人!有安南奸细,有真女岛的太监和真女,也有中原黑道高手,有马贼,也有西南边疆的邪门人物,总之经为师伯看到的已不下两百个,最骇人的是死者都不见血,身上无伤,而且是盘膝坐弊!”百里超噫声道:“这是被什么功夫致死的呢?”公孙龙道:“这就要问你大师伯了,他对武林古今奇功最清楚!”公主道:“是什么人动的手呢?”公孙龙道:“作得如此干净,一致,而毫无打斗痕迹,武林中尚未听说有这种奇人!因此老朽也不敢上岭去查!免得与那人发生误会。”百里超道:“我们不存敌意,去又有什么误会,不过大家当心一点是必要的!”若是别人说出这句话,公孙龙也许会不高兴,但这是他现在的宝贝,仅笑笑道:“超儿,你领道罢,或者上面更有惊奇的发现!”百里超领先走出,循山道直登!未几确见处处都是坐弊的死尸!巴山忽然骇叫道:“这个人我在岐塘镇酒楼见过的!”他指着一个死者给大家看!百里超道:“那批人竟赶到我们前面来了!可见他们也有紧急事情。”一路上毫无动静,及至最高处,关道指着一处崖下道:“那茅屋仍在!”公孙龙道:“那夜不收恐怕也完了!”百里超诧异道:“四师伯也知道有这个人?”公孙龙道:“他是为师伯一个好友的徒弟,是从牧民中收养的,他师傅被仇人所害,他就搬到这里来苦练功夫,企图替师报仇,我因为上山找他才发现那些死尸!”百里超道:“下手这人恐怕早已离开了,我们到茅屋去看看。”一齐扑上那崖头,正待下去,突闻年年红惊道:“快看!那是魔神!”她指着茅屋后面,大家顺手指看去,只见那是块数丈的大石,石上坐着个妇人,全身赤裸!下体似还插着一件东西。众女不敢再看,都将头偏开!公孙龙道:“她也死了,超儿你去看看,我们到屋前等你!”百里超应声扑向那块大石,其余人等则随着老人下崖奔到茅屋门前。到了之后,公孙龙先叫众人在外等着,自己单独入屋!未几他在里面叫道:“你们进来,屋里面没有人!”大家进去一看,只见里面共分四间,有厨房、饭厅,及一间卧室和一间坐功用的房间,屋里面全是竹器用具。公孙龙向公主道:“你们女孩子到卧室去休息!关道带巴山、包罗准备吃的!厨房里似乎还有现成饮食,夜不收可能见机逃走了!”大家闻言,各自分开,只有年年红偷偷的出去找百里超!她似得了公主的指示而行动的。但她未到屋后就见百里超绕屋侧而来,见面轻笑道:“查过了!”百里超点头道:“那妖妇得了报应?”年年红诧异问道:“什么报应?”百里超将她一带,走进侧面林内,轻声道:“她下面那话儿插着一根男人的阳物!乳头割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下手之人显然恨透了她!”年年红皱眉道:“缺德!”百里超笑道:“谁叫她真女而不贞!”正说着,忽见殷婷也偷偷的钻进来!年年红一见笑道:“姐,超查出的情形与我两猜的一样!”殷婷瞟了一眼百里超道:“你还动手翻过!”百里超笑道:“不详细验尸,怎能查出实情!”殷婷啐声道:“快去洗手!”年年红格格笑道:“他还得意哩!”百里超道:“放心,我是包着手验尸的!”殷婷道:“除此以外没发现什么疑问?”百里超道:“没有,连那妖扫的衣服,宝剑都不见了!只有妖妇的眼睛睁开突出,显在事前受过极度的惊骇!”年年红道:“这下手之人是谁呢?他一定与妖妇有仇!”巴山来叫了!三人走出!百里超问道:“那儿有吃的吗?”巴山道:“有,夜不收厨中有现成的!而且是牧民的拿手牛腓!”进了茅屋,公孙龙早已在座,他向百里超问道:“你查出下手人的迹象吗?”百里超道:“这人确是武林非常高手,全无形迹留下,他的功夫实在不可思议!”公孙龙道:“快吃牛腓,我们赶到海阳山找你大师伯问问,这人的行动太神秘了!”大家吃过一顿就动身,时间已到黄昏!一夜不停的急奔!三更时赶到兴安城,距海阳山不到五十里了!公孙龙带着大家翻进城墙,又领着众人奔上一条大街,显现出他是旧地重来,在一家店子外面,他竟举手敲门。未几店门开处,忽见一个伙计出来啊声道:“老客是你!”公孙龙道:“张伙计,夜半三更,打扰了,有房子吗?”伙计连声道:“有!老客要几间?”公孙龙道:“要四间一连的,最好是过去住过那几间。”伙计摇头道:“老客,这几天客人太多,过去那几间有人住下了,你老何不住后院?”公孙龙点头道:“有后院更好!”伙计领着大家进店,一直陪着走入最后面!后面是座四合院子,恰好面对面有四间套房!公孙龙吩俯大家休息道:“我们明早再走!”大家也是太疲劳这故,关道和巴山、包罗三人一间,进房后就倒头大睡,公孙龙不放心,他老人家走近百里超道:“你在三女隔壁,我在两小和关道隔壁,今晚我们都不可入定。”百里超点点头,同时还到屋顶上去看看院子四周的形势。下来时,忽听公主叫道:“王兄,你进来!”百里超走进问道:“你们怎么还不睡?”殷婷接道:“这房子不对!”百里超骇然道:“什么不对?”公主道:“你看这房子四壁被谁画了些什么?”房中很亮,百里超抬头四望,只见白壁上竟画了不少古怪的符样,噫声道:“我也不识呀!”年年红急急出去请公孙龙,回头道:“我请老人来看。”百里超道:“不要大声叫,提防有敌人住在这店里。”年年红应声去后,百里超向公主道:“你们调到我那间去!”公主道:“不,我们倒要看看是谁在弄鬼!”公孙老头来了,他进房看了一会,皱眉道:“这不似随便乱涂的,也不是无聊旅客乱划的,到底在搞什么鬼?”百里超道:“我去找店家,问问是几时才有的。”恰好伙计在外问道:“客官,什么事?”百里超唤道:“伙计,你进来!”店家进门后,公孙龙问道:“伙计,你看看这些东西是几时留下的!”四壁都画满了,伙计一见骇然道:“白天还没有啊!”公孙龙挥手道:“你去罢!我已想到这是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