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中年之一的看出陆念宗毫无停止之意,他抢出一步大喝道:“你想找死!”此人功力奇高,死字出口,人如风驰,八掌一分,劈头向陆念宗罩下。如果这四人是陆念宗知道其来历,也许他不会下重手,可是这四人出口猖狂,下手狠毒,见其来势目中无人,不由冷笑,随即右掌一挥,卸去对方来劲,左掌一举吐劲,内力如雷霆般吐出,便将对方反震如飞,打出数丈之外,只有一声破鼓响起,没有痛叫发出!另外三人一见,又惊又怒,齐声喝叱,同时扑出!陆念宗为了掌握时机,不待对方扑近,主动出击,身形化散,倾成数影,掌、指兼施,眨眼之间,连闻数声闷哼,三个强敌,就此尸横在地。时间在瞬息之间,变化太快,押解之人来不及布防,只见黑影卷到,简直无从招架,势如披麻,形同伐木,只有那右国师还挡了两家伙,但也见势魂飞,负伤而逃!其余的,不重伤即死亡,明镜和海棠,明知来人是救援,但也惊店得呆如木鸡。古天凤虽在婢女背上,然而只有四肢麻木变形,其它身体无恙,她见来人的武功高不可测,又惊又喜,可是对方是-着面的,不明其谁,及至对方扑到,不禁娇声喝道:“你是谁?”陆念宗一看还有重伤的,生怕露出破绽,偷偷的把面具揭开一点让三女看,立又带上,催着明镜道:“快将你小姐放下,同时将你们腰带解下,紧紧的把你小姐捆绑在我的背上,后面定有数百高手追到,再迟就逃不脱了。”三女看到是他,真是各有心情不同,两个丫头是喜出过望,闻言忙手忙脚,可是古天凤就心思复杂了,一开始,她想到男女之间,一会儿又想到蓝衣神龙,当然这是无法表达的微妙心境,还有一点,她看到地上死了那些人,居然表现出莫名之情,是恨?是怜?谁都不知道。古天凤四肢不但不能动,甚至小如婴儿,软软如棉,她如反对,但又开口,如果情愿,她又扭动扭动,这就叫半推半就吧!两丫头,四手不停,好不容易才把古天凤绑在陆念宗背上,之后,陆念宗叫道:“快把你小姐的太阴神剑给我!”明镜道:“公子,你自己不是有剑,我们没有捆住它呀!”陆念宗忽然发现左、右、后三面都有人影追到,不由大叫道:“死丫头,我的剑不能用,你们看看,大批敌人追到了!”海棠从明镜手中夺过太阴剑交与陆念宗道:“公子快走,不要管我们!”陆念宗一见敌人如潮水般涌到,但还是沉着不乱,先把宝剑插入腰间,准备再拉两位丫头………事实上已不许可,左侧有白骨王率领百余活僵尸扑上,右面是罗-幽灵、血魔王、罗斯神巫等三大魔头率领上大教主及百余高手,正后面是法王率领两百余雷霆军,但正后面有部分很乱,原来是袁凡,刘绿萍、张楚红、丁大化在拖法王的后腿。陆念宗心中明白,如不大杀一阵,乱了敌阵,这时想逃,绝不可能,于是他把插好的太阴神剑,锵的一声,拔出一横,回头道:“明镜、海棠,你们只要紧紧跟住我,不要出手,也不必害怕,今天教你们真真正正开次眼界,看看我的功夫!”古天凤在他背上,这时也在想,她怕道:“蓝女神龙和你,我真左右为难,今天看你到底有何本领!”敌人已成四面包抄,阵势缩得很紧,任何人都看得出,这种阵势,在江湖武林打闻来说,那是绝对空前的!也许是绝后的,问题是,数百高手加上五、六个大魔头,围困的只是一个青年,除非是神仙和天将,要突围,谁相信?面对四百余高手,围成二十余圈,是天将也会紧张,可是在敌人的眼中,他们看被围的人,真正面不改色。正面人墙中的法王,双手一分,走到前面,手指陆念宗道:“小子,看势你还想反抗?”陆念宗冷笑道:“老喇嘛,你们又为什么不出手?”法王哈哈大笑道:“不说动手,就是挤也把你挤成肉饼,不过本座还有两句话没有问完。”。陆念宗大笑道:“问罢?”法王道:“你是不是蓝衣神龙?你为什么要劫人?”陆念宗哈哈笑道:“老喇嘛,你真笨,第一个问题,我如果说是,你相信吗?我说不是,你相信吗?你得派个象样的高手出来一试就明白啦!”法王一想,这小子绝对不会说,忖道:“你今天说不说都是死,不过蓝衣神龙是否在姓刘的女子手中拿到‘玄秘’还是问题?”他沉思一会又道:“小子,第二个问题呢?”陆念宗又大笑道:“老喇嘛,我说你笨,你是真笨,你们有本事,就将我拿住,没有本事就是我脱了身,拿住我还怕不说,拿不住我肯说吗?还是动手吧!”法王连连被骂,面子挂不住,举手一挥,喝一声:“上,要活的!”陆念宗回头向二女道:“紧紧跟住我!”敌人形成剑海,刀山一般,立由四方八面涌上,但这是陆念宗所想要的,他在恰到时机,左掌右剑,如电卷入敌群,霎时之间,风卷残云,如汤泼雪,敌阵惨声四起!古天凤在他背上,看也看得心惊胆战,不时转首背后,但见两个丫头,就是跟着旋转,二女也感十分困难,甚至全身大汗。陆念宗心中有数,他肯定敌人的首脑人物,绝对不会施出毒手,因为那会连带他们自己的手下遭殃,所以毒是不必提防。时间过了两刻多,地面上尸体纵横,陆念宗忽然灵机一动,暗暗转了方位,传声两丫头道:“明镜、海棠,右面的活死人已去大半,我们要在这方突围,小心紧跟,落后就无法脱身了。”直跟比转动攻杀容易,两丫头低声答应,惟直进当中,陆念宗无法顾及背后,这要突袭的,又要迅速,是以陆念宗徒然长啸一声,太阴剑卷起斗大旋风,滚滚推进,剑气夹带寒风,势如怒海洪涛,挡者无不披靡。另外三方淹攻不及,瞬息之间,便被陆念宗攻进白骨王阵内,势如破竹。白骨王一见有异,大喝手下力堵,可是他的那些活死人如何挡得住,早已空门泄户了。陆念宗抓住空隙,一蹲身,双手抄处,明镜和海棠被他抄入胁下,一边一个,连剑带人,腾空而起,越过敌人,如夜莺投林,倏忽间隐入右侧丛林。敌人当然不放,群起抄进,喝声雷鸣。在斗场远处,这时有四人亦隐隐进出,那就是丁大化、袁凡、和刘绿萍、张楚红,他们本来拖住法王一部份雷霆军高手,可以减轻陆念宗负担,但他们看出陆念宗根本就如入无人之境,因之杀了几个雷霆军随即撤走;远远隐身观斗,及见陆念宗脱身,因之亦隐身追去。四人走了不久,又有三批老人在不同地方悄悄的也离开啦,打斗之处,霎时寂静,但却留下遍地伤者和尸体,只有地方人士报官处理了。陆念宗奔出百余里,渐渐感到后面没有声音了,但还是不停,不过他已放下两个丫头,叫她们跟着,以普通轻功,转向南方。古天凤在他背上,轻轻的向他耳语道:“念宗,你累了,让我下来,叫明镜她们换着背吧?”她一直都没有开口,当然她是满腹心事,不过,她这时似下定某种决心了,所以她想到陆念宗太累了。陆念宗不但不放下古天凤,相反又把两个丫头拦腰胁住,郑重道:“大群高手虽已甩脱,但几个老魔绝对不会那样容易,最难的有三个,他们有特殊功能。”古天凤道:“你是指罗-幽灵,老巫婆?”陆念宗拔身冲起,竟施展御风凌空之术,离地数尺回答道:“还有白骨王,他们练成特殊本领,任何人留下足迹,他们都能感觉出来,我如在地面上展出轻功,脚必落地,那是永远摆不掉他们。”古天凤道:“你这样太消耗内力了。”她开始关心了。陆念宗道:“不要紧,走一段路,落地休息一会,这是施展兔子脱猎法!”古天凤轻声笑了,呸声道:“除非你是兔子,我们三个却不是!”明镜忽在陆念宗胁下叫道:“公子,好痛啊,你胁得紧死啦!”陆念宗笑道:“对不起,我是运功之故,可不是在地面上,忍耐点,这一口气,非走两百里不可。”古天凤问道:“我们去那里?”陆念宗道:“第一站去华山,等在华山将你的毒除了之后,再转地方设法恢复你四肢。”古天凤叹声道:“我四肢还能复元?”陆念宗道:“我会想一切办法解脱你的巫咒,好在你有五花洞主的防毒珠护住五脏,不然就麻烦多了。”古天凤道:“这要谢谢丁大化大哥,对了,丁大哥在那里?”陆念宗笑道:“他和袁凡他们在一起,只怕同样被我甩掉啦!”海棠关心主人,她的腰儿也如铁夹一般,可不叫苦,这时出声道:“公子,小姐的符咒能治好嘛?”陆念宗道:“符咒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岂知真有其事,竟能使人四肢缩小,这比药物还厉害,不过我已想到一个人能治,问题是找他太难,同时他又不怕威胁,不听好话,更不卖人情,好在他对我十分友善,只要找到他,八成有希望。”古天凤问道:“我们去华山,准备到华山派暂住一天。”陆念宗摇头道:“千万不能连累他们,法王正无借口扫荡华山,同时华山派亦早已关门了,整个华山派都隐起来啦,目前各大门派都怕元庭下手,只有少林,因他们是佛教,元庭重佛轻道,佛都暂时能安一时,久了可就难料啦,因为他们不是喇嘛教!”在未入夜前,陆念宗已踏进山区,这才把两丫头放下,只见他吁口气道:“就算他们查出我们,那也要到明天了。”古天凤道:“你把我放下呀?”陆念宗摇头道:“还不行,休息一会,叫明镜和海棠找吃的,我来时看到五里外有人家,买一天吃的就够了。”两丫头闻言,舒展一下筋骨,随即向陆念宗指处奔去。当二女尚未回时,陆念宗已察出有两个武功奇高的人物已到左侧数丈之内,但左侧全为乱岩,无法知其藏处,立即轻声向古天凤道:“好在没有放你下来,有高手追到了!”古天凤道:“明镜和海棠尚未回来,怎么办?”陆念宗道:“我们装作未察出他们,现在去迎接二女,看这两人进不进来?”陆念宗慢慢移动,装作没有察出暗中之人,可是他移动,对方竟也移动,这使陆念宗已知摆不脱,立即分开问道:“是什么人,何不出来一会?”暗中人忽然响起一声大笑道:“好小子,原来早已知道了,我老人家还自作聪明哩!”人影一闪,只见一个生意人,背上背个竹箱子,一人是个土道人,手中持面白招子,上写收惊、驱邪四个大字!陆念宗豁然拱手道:“原来是两位老前辈,晚生失敬了!”这两人就是荒货郎和假道人,为江湖辈分最高的几人之二,只见他们走近陆念宗同声笑道:“小子,你认为你已摆脱那些邪门了?不出数个时辰,他们的首脑人都会追到。”陆念宗惊诧道:“他们凭什么?”假道人道:“小子,你们在转换方向时,确实是将他们骗过了,可是你明知他们练有‘元神’,现在他们就是运用‘分神’法查出你的,我们两个老不死怕你大意,特地赶在前头,岂知你果然自认摆脱了。”陆念宗大急道:“那怎么办,古姑娘的伤毒必须急救,迟恐四肢定形了。”荒货郎问道:“你准备去‘古龙洞’?”陆念宗连声道:“正是,正是,原来二老也知道那密洞?”荒货郎哈哈笑道:“五十年前,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查过该洞,可是几乎不能出来,你小子去过几次?”陆念宗道:“去查过五次,但仍神秘莫测,连华山掌门人都说太险,禁止门人前去,不过中洞正好替古姑娘治伤!”假道人点头道:“这样好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在前洞与你看门,如果敌不住,你就出来!”陆念宗大喜道:“能得二位老前辈相助,晚生感激不尽。”荒货郎哈哈大笑道:“小子,这件事情,如果传到江湖上去,谁相信吗?”陆念宗也哈哈大笑道:“孔老夫子尚且师项橐,二位前辈只替晚生守关把洞,那又算什么?”假道人大笑道:“好小子,你竟认为理所当然呀!”陆念宗笑道:“波浪鼓和灵魂钟尚且割爱,这是长辈提拔晚生的必然之理。”这时两者摇头同声道:“好小子,得寸进尺啦,快走罢,邪魔快到了。”两丫头已适时赶回,陆念宗立向二老拱手道:“二位前辈请!”两个老人带路,直奔华山深处,山路越行越陡,地面更是崎岖不平。穿森林,翻奇崖,根本无路可走,两个老人看出两个丫头实在没有辨法跟上,于是一人拉一个,如提小鸡似的提着走。在翻过无数的险要危崖之后,陆念宗请问二老道:“请问二位老前辈,多奇老人现在何处?请二老指示?”荒货郎咦声道:“你小子也认识这个怪物?”陆念宗道:“前年冬季,他老人家得了一种怪病,是晚生替他治好的,故而相处不错,目前古姑娘被老妖巫施巫咒,将其四肢缩小如婴儿,晚辈知道,只有多奇老人才能治她,否则纵将毒伤治愈,也是无济于事。”荒货郎笑道:“你小子真是兜着冷饭受饥饿,你只在古龙洞石室之内,拔出降魔剑,巫咒立即解除!”陆念宗闻言一震,暗惊忖道:“好厉害,我身上降魔剑他也知道。”一顿,连声谢道:“多谢指点。”一行人,如入九曲黄河阵,好不容易找到古龙洞,那是一座小小的深谷之中,四面危崖,可说武林人谁都不会去的地方。老少在一株古老苍劲的老松下,拂开藤萝,一座奇洞出现了,随即鱼贯而入,二老到达数丈处停止,立却盘膝而坐。陆念宗带着二位丫头继续前进,这时洞隙分成五道通路,不知道的,真不知走那道好,陆念宗身背古天凤,转向右侧第一道洞行进,回头向二女道:“不要乱走,紧随我来,另外四道一旦走错,那会迷失的!”洞里的洞道如蛛网,陆念宗七转八弯,足足走了一顿饭久,这才走出一个洞口,眼前突然开阔,甚至有光亮!古天凤咦声道:“这真是奇洞!”陆念宗立住道:“这座古龙洞,是经过前辈高人布置过,这洞中共有八大石室,分起居室、练功室、炼丹室、炊事室、储藏室,另外有三个,我想是那位前辈的弟子用的!”明镜道:“这太好了,竟能生火呀,不知烟从什么地方出去?”陆念宗笑道:“你们到炊事室一看就明白,古人设计的巧极了!”他们找到一间石室,里面有石床石凳,空气流通,干爽无比,把古天凤放坐石床上,毫不休息,立即替古天凤除毒。洞口两位老人,这个时刻,是他游戏生中,可说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这也是二老对陆念宗从心底爱惜所致。洞外面并没有任何动静,竟令二老十分担心,因为在他们的经验中,愈是如此冷清,愈是隐像严重的前兆,何况敌人要来到的时间已经过了,在他们想,敌人不可能中途放弃的。陆念宗已从练功室出来,但时已到四更,因为洞内的光线更明亮了,二女是守在门外,一见急急问道:“公子,我们小姐怎么样了?”陆念宗点头道:“非常顺利,目前我已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好好休息。”一顿问道:“你们小姐身上,有三个半部玄秘,为何连半部都不见?”明镜道:“公子,我小姐好在将它藏在南五台山中,否则早被法王搜去啦!”陆念宗道:“原来如此,我再问你们,你们小姐为何被押解进京?一般江湖人,法王早就自行处决了。”二女对望一眼,显出非常为难之情,海棠道:“公子,这问题你最好问小姐自己,我们作下人的怎么清楚?”陆念宗点头道:“不知也罢,我也不必要知道,现在你们进去照顾罢,我这里还有半部玄秘,那是蓝衣神龙派人送来的,他叫我转交给你们小姐,当你小姐去南五台的时候,叫她火速勤练,未来如何,你小姐自会知道,我也不必细说了。”稍停问道:“前洞二老吃了东西没有?我也饿了。”明镜道:“二老那里送去了,这洞出去和进来都很难,如不是进来时经公子指点过,我们恐怕出不去啊!公子,你自己到炊事室去吃罢。”二女进了练功室,陆念宗进炊事室吃东西,可是荒货郎忽然进来叫道:“陆小子,前面有问题了!”陆念宗将进食,闻声走出,急问道:“什么事?”荒货郎道:“怎么知道?你去看看!”陆念宗笑道:“老前辈,你老怎么了,有问题又不知道,那算什么?”荒货郎道:“估计敌人早到了,可是至今洞口冷清清,这不是问题?”陆念宗想想后道:“这有三个答案,一、敌人根本不知这个洞,追过了;二、敌人在这谷上动了手脚,出去自陷其圈套,至于第三嘛?………”荒货郎接道:“他们乌合之众的内部出了问题?”陆念宗道:“有可能吗?”“这三个答案我们两个老家伙静想过啦,只看你能想到第四个答案没有?”正在这时,假道人忽然带进四个人道:“问题有了答案啦!”陆念宗一看来的是丁大化、袁凡、刘绿萍、张楚红,不禁大喜,问道:“四位找来了,外面情况如何?”袁凡笑道:“法王奉命回京,他的全部手下停止在骊山,没有法王在中间,血魔教与白骨王搞不好,分了手,只有血魔教这一面要追你,但他们追到离华山百里不到时,竟与九洞苗王和九洞洞主发生误会,大大的干了一场,杀得天昏地暗,我们没有心情看结果,就追你到这里。”陆念宗哈哈笑道:“竟有这种事,那太妙了!”荒货郎问道:“古丫头如何?”陆念宗道:“没有问题了,晚辈想请二老在此照顾,等她醒了再离开如何?”假道人点头道:“你们准备去抢死鱼?”陆念宗道:“趁此机会,拉拢苗王,何尝不是妙策?”荒货郎笑道:“苗人是死心眼,只怕不容易?你们去罢。”陆念宗一齐拱手告别,立即出洞,由袁凡领路,直赴打斗之处。出了洞,约走三十里,陆念宗大声问道:“在什么地方?”丁大化接口道:“在保安镇南,当时我们在该镇吃饭,乡民都吓得往镇上跑。”陆念宗抢到袁凡前面道:“走小路,跟我来!”又有三十余里,忽转有人大叫道:“小兄弟,快来救我们!”陆念宗闻声,发觉路右侧土岗上坐着两人,那是五花洞主和另外一名老苗子,随急急奔上去,发现他们满面通红如血,不禁大惊道:“你们中了血结毒功,他是谁?”五花洞主道:“他是猛兽洞主,他已不能说话了,八成死定啦!”陆念宗一面拿丹药,一面问道:“你们的其它人呢?”五花洞主道:“向南败下去了,我们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这种厉害毒功!”陆念宗意向袁凡道:“你们全力进去,帮他们,我很快治好他们随后就到。”四人闻言,应声拔起,闪电式的追向南面!陆念宗给他们每人一颗丹药,先给猛兽洞主运功逼毒,这种毒是用活人血加毒物炼成,再以其练功,中者全身血凝,故名血结毒功,非纯阳真火,无法治疗,而陆念宗恰好练成真阳、真阴,两种神功能分能合,不须多久,猛兽洞主复元如常。陆念宗再助五花洞主,因他伤势较轻,更易治愈,二人真是感激莫名。两个洞主复元很快,陆念宗故意向五花洞主笑问道:“老哥哥,你的防毒宝珠呢,那是防止血结毒的好东西呀?”五花洞主叹声道:“上次被扒,后又不知去向了,早知如此,当时我就应该送给你。”猛兽洞主催道:“闲话少说,我们快向南追呀?”陆念宗笑道:“我那四个朋友去了,他们个个功力高深,足可与敌人全力一拼,我们无须担心,二位刚复元,不宜太急,慢慢追去不要紧。”三人说着,随即向南循迹追进,一路上并无死伤的情形。天色已晚,人没有追到,但另有发现,陆念宗立向两位洞主道:“二位,我发现白骨王手下了。”五花洞主道:“在那里,那些活死人我最讨厌!”陆念宗道:“在前面林子里,人数不少,莫非有什么行动?”五花洞主道:“他们还有什么别的企图,除了女人和金银!”猛兽洞主道:“谁说的,这次陆少侠遭遇大围攻,就是白骨王出的主意,明白把那个古天凤押进京,但是白骨王叫慢慢押解,就是要蓝衣神龙和陆少侠上当,可是他们连陆少侠一个人都困不住。”陆念宗笑道:“猛兽洞主,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五花洞主笑道:“小兄弟,你还不知道呀,白骨王这次为什么和我们干上的,不瞒你,就是因上次他出面邀我们加入围攻计划呀,可是我们不答应,于是那骷髅怀恨在心,反向我们出手。”陆念宗笑道:“原来如此!”在陆念宗刚刚踏进林内不到一丈,五花洞主却看到南面奔出三人,不,是四个人,一个被背在另外一个青年的背上,不禁急声道:“小兄弟,快回来看看,那可是你的朋友,八成出了事啦!”陆念宗闻声,急急回转,一见大惊,火速迎去,大叫道:“出了什么事?”由南奔来的是刘绿萍,张楚红和袁凡,而袁凡背上背着丁大化,首先接近陆念宗的是刘绿萍,只听她娇声道:“丁大哥被血魔王施展邪功制倒了!”接着是张楚红护着袁凡后面一同奔到,袁凡放下丁大化道:“陆兄,此事非常邪门,你看,丁大哥一点也未伤,也没有中毒,现在变成白痴一样,不言不语,也不能动了!”陆念宗详细查看一会,问道:“经过如何?从头告诉我。”袁凡道:“我们不是向南追去,准备帮助苗王他们吗?可是追了三十余里时,确被我们追上了,苗王带着七个洞主被血魔王,罗-幽灵,老妖巫以及数十个高手团团困住!”他喘了一口气,又道:“我们看到苗王他们无法脱身,于是一齐攻进,全力冲杀!………”张楚红急急插嘴道:“真奇怪,我们攻杀一阵后,忽然看到丁大哥后面有人不像人、影子不像影子的东西,总之一句,那是模糊不清的人物,手中又没有兵器,硬是向丁大哥身上猛扑!”刘绿萍道:“我几次提醒丁大哥,可是杀声太激烈,距离又不近,因为各自分开,丁大哥根本听不到。”陆念宗道:“结果那影子扑上丁大哥身上了?”袁凡道:“是呀!奇的是,影子扑上了,影子也不见了,丁大哥却疯了,居然跟着敌人走,我一见大急,全力杀开敌围,急点丁大哥麻穴,背起就逃。”张楚红道:“我和刘妹子顾不得苗王他们,双双护着袁凡兄回头来会你。”刘线萍道:“其实苗王他们已脱身,我们再不走,血魔王反把我们困住了。”陆念宗叹声道:“丁大哥是遭了血魔王的‘分元神’所制,我是没有办法解救,这是如何办?”袁凡道:“血魔王竟把自己练成的‘元神’分出来攻丁大哥,这对他自己的损伤不轻呀?其实我们三个的功力都比丁大哥高,他不攻我们,反攻丁大哥,这又是什么原因?”五花洞主接口道:“这件事,我明白!”陆念宗道:“老哥哥明白什么来着?”五花洞主道:“小兄弟,你上次去昆仑,是为了找历书子,但遇到这扒我防毒珠的小子后,你就回头了,那是证明历书子已不在人世,江湖上的消息,传开来比风还快,后来人人都知道丁小子是历书子的弟子!………”袁凡惊叫道:“找历书子是为了请教对付练有‘元神’的人的制法,现在敌人都认为丁大哥必定学了这种秘法!”猛兽洞主道:“一点都不错,连我们苗王在内,都想活捉丁小子这人!”袁凡叹声道:“丁大哥今后可就危险重重了,这种危险也太冤枉了,他根本就没有学到什么?”张楚红道:“眼前丁大哥这个问题如何解啊?”陆念宗忽然道:“丁儿的衣包里不知有什么东西,也许有他师傅遗留什么秘密也说不定?”袁凡道:“不可能,还不是除了更换的衣物?”陆念宗道:“我们不能随便打开他私人的东西奈何,我想他师傅不能不留东西给他?”五花洞主道:“为了救他,打开何妨?”陆念宗道:“私人事物,未经许可,不可乱动,为今之计,只有带着他找一市镇住下再说。”猛兽洞主道:“向右前方再走五里,就是龙驹寨,我们到那儿再想办法。”陆念宗替丁大化拿起衣包,袁兀再将丁大化背上,一行人直奔龙驹寨。天色已全黑,在路上,猛兽洞主向陆念宗道:“今天好了那批活死人了!”陆念宗笑道:“丁大哥有伤,今晚还得小心,各路邪门既然要捉他,今后必须时刻提防!”进了龙驹寨,迎面遇上两位老人,陆念宗不由大喜叫道:“两位前辈,竟也到了这里?”原来他看到的竟是假道人和荒货郎,老人们走近,同声笑道:“小子,有麻烦啦!”陆念宗一指丁大化道:“是的,他被血魔王的‘分元法’制住了,晚辈束手无策,希望二位前辈解救。”假道人道:“先落店罢,完全解救不可能,除非他师傅,否则就只有血魔王收回‘分元法’,眼前能作的,只有使他清醒,但他连行动都不可能。”大家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将丁大化安置在一间大上房,除了两老和陆念宗守住丁大化,其他人各自另找房间。袁凡叫伙计把二老和陆念宗的饭开在上房里,他们则在店前食堂内吃,到了初更天,假道人忽然想起一事,向荒货郎道:“波浪鼓,你记得当年在兴安岭那一场大斗没有?”荒货郎道:“事隔六十多年了,你提它作甚?”假道人笑道:“五台和尚遭了兴安龙的‘分神’法,不也和丁小子今天一样?”荒货郎点头道:“不错!”假道人道:“五台和尚是被谁救醒,而且能行动,后来请到历书子解除兴安龙的禁法?”荒货郎道:“那是迷岛神君将他救醒的呀?”假道人笑道:“我们将丁小子救醒,他不能行走,今后还是要人背负,那多麻烦,如果能使其自己行动,自己吃饭,不要人背,不要人喂饭,这替陆小子减少麻烦不更好?”荒货郎骂道:“玩铃子的,你不是说废话,你能办到?”假道人笑道:“眼前有迷岛神君的弟子在此,他一定能救!”睦念宗惊问道:“前辈说的可是袁凡?”假道人答道:“正是他!”陆念宗道:“不可能,他能救不早就施救了?”假道人道:“只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功夫哩,你叫他来,我问问就明白,我老人家也是刚刚才想起的。”陆念宗立即把袁凡叫到,荒货郎问道:“袁小子,迷岛神君可是令师?”袁凡惊奇道:“家师的名号,目前武林无人知道,前辈如何得知的?”假道人笑道:“这个你就不必问了,你身上可有一瓶迷岛特产‘海萍露’?如果带有此物,只要倒两滴在丁小子口中,他不但能清醒,而且能说话,能行动、能吃饭,不过不能打斗!”袁凡大喜道:“有,有,有,早知如此,我就早施救了,晚辈只知道‘海萍露’能易容,能止饥渴啊!”他立即拿出一只玉瓶,倒了两滴白色汁液花丁大化口中,顺手把瓶塞上,交与陆念宗道:“陆兄,我还有一瓶,这瓶送给你,也许还有用处!”这是求之不得,陆念宗不客气接过道:“谢谢袁兄,不知易容效果如何?”荒货郎插嘴笑道:“只能变老,不能变少,要复你本来面貌时,只喝一杯清水就行了,当年他师傅就以这种变法,把兴安龙整得惨兮兮的。”陆念宗大喜道:“这一瓶够我用一百次了,太妙,太妙,我得视为至宝啦!”袁凡笑道:“此物是我迷岛中一口池中特产,名海浮萍,结实时,采而炼露,每年可炼两三斤,陆兄须要时,可到迷岛来取,我到是认为它的好处在止饥,武林人难免三五几天找不到吃的,那时只要倒几滴放口中,三日内不饥不渴!”荒货郎笑道:“当年兴安龙把我们中原高手困在死神谷,足足半个月,就是凭这东西度过难关。”忽然听到丁大化接口道:“原来是袁老弟救了我!”大家本来未注意,这时闻声,齐感大喜,陆念宗道:“丁兄,你醒啦,可惜你真正的危险尚在啊!”丁大化忽然不见自己的包里,色变道:“我的东西呢?”陆念宗笑道:“你是说衣包?在我这里,放心,没有人看你的!”丁大化道:“看看没有关系,没有什么值钱的,只要不丢掉就好了。”荒货郎问道:“小子,历书子真的没有教你破除‘元神’之法?”丁大化道:“前辈,晚辈岂敢相瞒,家师过世时,晚辈并没有在他老人家身边,连他老人家何时过世的都不知道,当晚辈回到鬼湖时,他老人家已是一堆灵骨了。”假道人如有什么领悟,眼光望着荒货郎,荒货郎立即问丁大化道:“鬼湖除你师徒,还有什么人?”丁大化道:“没有第三者,因那个地方无人敢去。”假道人接问道:“你确定那灵骨是你师傅的?”丁大化道:“骨头在家师的衣服里,因此才知道他老人家过世了!”这时连陆念宗和袁凡也有了疑问,但大家都不再问了。时已不早,袁兄回到自己房中去了,二老和陆念宗打坐,丁大化一人身躺在床上,他是身负奇伤,精神不佳,但又睡不了!三更时,陆念宗忽然睁开眼,岂知二老也同时在看他,三人目光一对,竟又互相点点头!荒货郎笑着轻声道:“陆小子,你的功力已超过两百岁了!”这不是二老的夸奖,而是奇其成就。陆念宗叹声道:“晚辈自认还有很多事情无法称心如意,眼前连丁大哥的危险都无能为力!”荒货郎叹声道:“小子,那一个武林人又有全能呢?丁小子的伤,唯一希望他师傅………”假道人岔断道:“波浪鼓,你忘了店外有长耳朵!”陆念宗道:“来的竟不少!”假道人道:“让他们去摸索,我们以静制动,也许不是针对我们来的?”陆念宗想起一事,急问道:“二老虽开古龙洞时,那古姑娘主仆三人又怎么样了?”荒货郎笑道:“小子,你对那古姐儿如此关心,难道………”陆念宗急急打断道:“你老别想错了,她们也离开古龙洞啦?”假道人笑道:“那丫头和你一样,天赋奇高,她不但复了原,甚至在洞中练你交给她的功夫,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一看没有替她把关的必要了,因此才离开的。”就在这时,龙驹寨外,远远传来数声惨叫,同时屋上发出无数破空之音!荒货郎立向陆念宗道:“小子,这里没有我们两老不死的事了!”说完,二老如凌风一阵,由后窗如影消失!陆念宗不敢离开,生怕丁大化出来,他只好静静的察听外面的动静。这时丁大化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陆念宗道:“你的武功怎么了,尽失啦?外面来了不知多少高手,而且有人死亡啦!”丁大化叹声道:“只怕我不能好了,这会拖累你,贤弟,明天你就别管我了!”陆念宗道:“什么话,我是这种人吗?你放心,一天不治好你,我一天不离开你,你安心睡吧!”一顿,他忽然问道:“丁兄,你离开鬼湖时,令师没有一点东西遗留给你?”丁大化叹声道:“什么也没有………不,只有一本我看不懂的;他老人家手抄书,我想那是没有用的东西。”陆念宗闻言,急急道:“能否借弟一观?”丁大化指着衣包道:“贤弟,你打开自己看罢,那是家师唯一遗物,所以我舍不得丢弃。”陆念宗急不及待,立即打开衣包,只见里面除了衣物,就只有一本皮纸所订薄书,书面上写着“万密一疏”四个字,他忽有所感,火速揭开第一页,可惜没有字,全页上画了一幅画,那是画的三把火!陆念宗拿到丁大化面前道:“你看得出嘛?”丁大化摇头道:“我看过,但不知是什么用意,所以我说这书没有用?”陆念宗笑道:“三把火上画的是什么?”丁大化道:“我看像云?”陆念宗摇头道:“不是云,而是冰!”丁大化道:“那又是什么意思?”陆念宗道:“你不必要知道,知道也没有用,告诉你,这是制服罗-幽灵的法子,这本书,正是我要找的东西,也是武林特殊高手想要夺的东西。”丁大化道:“既然如此重要,那就送给贤弟罢,不过你得解释第一页这幅画!”陆念宗道:“送给我到不必,一个作徒弟的,不可把恩师遗传随便送人,那是不敬的,不过我替你保管,放在你身上太危险!”丁大化点头道:“愚兄确实没有能力保管!”陆念宗道:“这第一页三把火,是指‘三昧真火’,火上的冰,是炼成‘玄冰元神’之意,三昧真火就是制法!”丁大化豁然道:“贤弟真是颖悟过人,我怎么也看不懂啊!”陆念宗道:“令师的这种用意,也是怕遗失之故。”丁大化道:“现在我明白,凡炼成元神之人,他们得到这本书,他自己不怕人攻击,又可攻击别人,那今后我就成了无价之宝啦,好在贤弟拿到这本书,我就算被他们捉去也不怕了。”陆念宗道:“丁兄今后绝对不可离开我,否则太危险!”丁大化道:“不,我不能拖累贤弟!”陆念宗道:“丁大哥,你不必固执,纵然要让你单独行走,小弟也有安全之策!”丁大化道:“什么安全之策?”陆念宗道:“易容!”丁大化豁然道:“对,吸两滴‘海萍露’,变成老人!”陆念宗笑道:“那也得治好你才行,现在我翻翻看,‘血魔元神’如何制法?”他翻到第五页,只见上面画了一堆血,血的上方又画了水!丁大化皱眉道:“这又是何意?”陆念宗似也一下想不通,苦笑道:“难道把你泡在水里就解了?”这时忽见袁凡,刘绿萍和张楚红推门而入!陆念宗一见,立将得书经过向三人说了一遍!三人闻言大喜,袁凡道:“那快替丁大哥解除痛苦!”陆念宗把第五页上的画让他们看,道:“三位看看,这幅画上秘密是什么解法?”大家一看,面面相觑,刘绿萍道:“将丁大哥泡在水里看看?”衰凡笑道:“如果是这简单,历书子前辈就不必多费心血了!”陆念宗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大家闻言,同声问道:“明白什么?”陆念宗道:“画图的人,习惯将正上方定为北方,北方者‘壬癸’也,壬癸属水,因此血堆上方画有水!”张楚红道:“那用水没有错了?”袁凡道:“绝对不是普通水?”陆念宗道:“对,是‘壬癸真水’!”刘绿萍叹声道:“糟啦!从那里找壬癸真水?这也是一宝呀!”陆念宗道:“找尽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壬癸真水治好丁大哥!”突然有人在屋上道:“要找壬癸真水,那就要从火里去寻!”说完声寂。陆念宗一闪出了后窗,大叫道:“前辈请留步!”陆念宗追出时,那里还有人影!不得已,又回到房中,叹声道:“何方前辈,好快的轻功!”袁凡叹道:“这前辈既然好意指点,为何又不说个明白?”大家这时闷闷不响,只有丁大化道:“这位前辈真是开玩笑,水火不兼容,火里那有水?”袁凡突然道:“南方,南方丙丁属火!”陆念宗苦笑道:“袁兄受了北方壬癸属水的影响啦,我到是想到一个地方了!”袁凡急问道:“在那里?”陆念宗道:“帕未尔火鸦洞!”袁凡惊叫道:“谁敢进火鸦洞,听说当年武林高手入洞寻宝,没有一个告还,全被洞内火力熔化了!”陆念宗道:“壬癸真水又叫天一真水,唯有在烈火中天一真泉才能不干,为了救丁大哥,我非去不可。”大家闻言,感动不已,丁大化竟流下泪来道:“贤弟,你是武林正道的命脉,也是中原砥柱,何必为我一人冒此奇险?”陆念宗道:“与朋友交,贵在信义,丁大哥,你就不必担心了,看天色已亮,我们准备动身!”未几,天亮了,大家梳洗过后,吃了饭,一齐南进,难得两个洞主一听要去火鸦洞,便也决心同行,五花洞主竟抢着背丁大化。丁大化已能行走,但无法赶快,没有人背,赶到遥远的火鸦洞,起码要几个月!陆念宗等落在这家客栈,不是没有邪魔知道,而是不敢轻易动手,当他们一行七个人上路后,讵料竟有一批行动诡密的家伙在后遥盯上了!但他们似又不是一伙的!出了龙驹寨,其中一个大汉,看势十分紧张的偏西奔出,在半里处又遇上一个中年人,祗见大汉向中年人一打手势,不说话,一同奔上一座石岗。“伍昌,有消息了?”这是中年人向大汉发问。大汉急急道:“姓陆的小子向南走了,快去禀报大王!”中年人道:“伍昌,就只有这点?”大汉道:“白骨王,元庭的人,都在龙驹寨盯梢!”中年人道:“姓陆的向南走,有什么要事不成?”大汉道:“只知道他们要去帕未尔,看情形有要事,但不知道是什么事,同行的还有两个苗洞洞主。”中年人想想后道:“你去通知大伙儿继续盯下去,千万别露形迹,我去告诉大王,我相信,法王和白骨王也会追下去。”大汉问道:“法王又从京里出来啦?”中年人道:“不但又向南来了,而且带了更多高手来了,目前都把重点放在被大王制住的那人身上,这比夺取玄秘更重要!”大汉道:“还有一事,请副教主禀报大王!”中年人急问道:“什么事?”大汉道:“昨夜龙驹寨,白骨王派了二十几个一、二级高手,看势似向客栈下手,可是突然出现一个老家伙,一转眼工夫,就杀了七个活死人!”中年人道:“那一定是荒货郎或假道人?”大汉连连摇头道:“不,不,这两个老家伙到后来才由客栈出来。”中年人道:“你快去,这事并不重要!”二人分手后,大汉又朝陆念宗等去向急追。一连七八天,陆念宗等早已发现有不少人盯着,但他们那能管这么多,只要对方不发动,他们又有什么办法阻止,袁凡几次想出手,但都被陆念宗拦住了。这天晚上,大伙儿到“乙司玉洛滚”,那是靠近于阗的沙漠大镇,这一方,两个洞主最熟悉,因此一切住宿饮食,都由两位洞主安排。猛兽洞主在大家落店安定后,他向陆念宗道:“小兄弟,再有三天就到了,明天多带干粮,大家不落店,加快脚力,也许两天就能赶到火鸦洞,最后一天都是荒原,没有人屋,由我带路走快捷方式,看看能不能摆脱那批家伙。”陆念宗笑道:“如果他们不知我等要干什么,也许摆脱,只怕敌人已知我们的目的了,这样绝对摆不脱。”袁凡道:“如果摆不脱,目前没有关系,问题在陆兄进洞之后,一旦老魔们向我们进攻,那危险就大了,到时我们得想个防守之策才行!”陆念宗道:“到时看情形再说,等一会请两位洞主上趟街,听说于阗,和阗产玉,请二位洞主买两三只玉瓶回来!”袁凡道:“对,真水非玉瓶不可,连金、银器都装不得。”五花洞主道:“这个容易,不知要多大的?”陆念宗道:“太大不便携带,太小嘛,冒险一次又可惜,洞主看着办,莫忘了,要能密封的,带玉塞的才行。”五花洞主急向猛兽洞主招手道:“走罢!”当老苗子走出后,陆念宗不放心,立向袁凡道:“袁兄,你也去,当心他们遇上敌人!”袁凡笑道:“想必敌人不会在大街上动手?”陆念宗道:“我们一路看到元兵,当心有麻烦,另外两方的人物当然不会出手,元庭方面就难说,这是雷霆军高手最好的借口。”袁九点头道:“我倒是忘了这一方面。”说完立即追出。在上灯时,忽见袁凡奔回来,一见陆念宗道:“真不出你所料,老苗子被大批元兵围住了,我又不便出手,”陆念宗道:“糟了,老苗子出手了?”袁凡道:“是呀,不过他们边打边向北门冲,我只好在人群中紧紧跟。”陆念宗道:“结果你没有看到?”袁凡道:“五花洞主在混乱中,扔给我两样东西,你看,这是什么意思?”陆念宗见他拿出两样东西,还有四只玉瓶,不由笑道:“你们不认识这两样东西?”他指着桌上一只黑色竹筒,一只木瓶。二女和袁凡都摇头,那是真的不认识。但丁大化道:“黑竹筒是吹箭筒,木瓶是苗人画面用的彩色瓶,但不知是何用意?”陆念宗笑道:“人人都说苗人头脑简单,其实不然,他们表面楞楞的,实际上他们很聪明。”袁凡笑道:“你已猜出五花洞主之意了?”陆念宗点头道:“他没有时间向你说话,也不便叫你,所以他只好用这一手,吹箭之意,是要我们火速向前直走!”袁凡笑道:“木瓶呢?”陆念宗哈哈笑道:“叫我们化装!”刘绿萍叫道:“嗳呀!叫我们化成花面苗子!”陆念宗笑道:“我们有‘海萍露’,每人喝两滴,换换衣服,也许能摆脱敌人。”张楚红道:“那我和刘妹子不变成老太婆了,多尴尬啊!”袁凡道:“暂时委屈一点,现在就准备,否则恐出不了这个镇!”陆念宗道:“最好还是分批出去,连店家都不能惊动,我带丁大哥翻后屋,你们由天井上房,大家在路上不必走在一块,能在视线上连络就可以了。”大家忙了一阵,纷纷照计行事,半夜后,全出了乙司玉洛滚镇。在镇上监视的各路敌探,到了更深夜静时,一方面有疏失,另一方面武林众多,每到夜晚,出出进进于客栈的,时常有之,因此之故,陆念宗他们分成三批,轻功又高,当然容易混出去。他们开始各走一方,直至离镇数里,这才依计划而行,终于天快黎明时,全部在正南方“克里雅”河边会齐,更巧的是两个老洞主竟在该处等着呢!陆念宗一见,高兴问道:“两位老哥哥,你们终于摆脱元兵啦!”五花洞主嗨嗨两声道:“那里是普通元兵,其中有半数是雷霆军,估计有两个十人组,但被老猛杀了好几个才脱困。”袁凡笑道:“你的哑谜真难懂,一支吹箭筒,一只木瓶,猜错了怎么办?”五花洞主哈哈笑道:“有我陆兄弟在,天机也猜得出,你们要知道,法王、白骨王、血魔王他们全亲自赶来了,除这条路,其它都有人监视了。”陆念宗问道:“这条路有什么不同?”猛兽洞主接口道:“这儿没有路前进,过了河就是沙漠,大路在东面,那是和阗城。”陆念宗呀声道:“没有路,我们也无法前进呀?”五花洞主道:“这河不宽,在你这批人来说,根本不成问题,丢几支树枝就可纵过去。”刘线萍笑道:“敌人也可以过去啊,难道他们没有想到?”五花洞主道:“敌人并不是呆子,那有不想过之理,问题是河那面全是沙漠,少说也有八十天才能到策勒城,这处沙漠从来没有人经过,因为全是流沙!”丁大化叹声道:“我现在是废人一个,硬地尚且走不动,那能运轻功过流沙?”五花洞主道:“流沙上面,轻功有何用,轻功可以踏水,因为水有张力,流沙却不同,兄弟,你别担心,这条流沙中有秘密,它有暗道,蜿蜒为蛇,而且很窄,没有经验的,踏错一步即陷流沙,须臾灭顶,可是五天后它又把你翻到沙面来了。”陆念宗笑道:“这一次如果不是两位老哥哥作向导,我们纵能冲破敌人的围攻,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火鸦洞哩!”五花洞主道:“趁天色未明,我们快过河!”他早已准备了一捆枯枝,立即各人拿了一把,陆念宗背起丁大化,首先拔身而起,到了河中,掷下一根枯枝在水面,身落枯枝,第二次纵起,人已到了对岸!其实他是不愿显出真功夫,否则根本不须枯枝就可飞渡。其它人等,照样踏枝而渡,全都到了对岸,五花洞主向猛兽洞主笑道:“老猛,这条流沙秘道,你已走了十几次了,你先走,我们紧紧跟着,过了流沙,不入策勒城偏西奔‘阿提巴什’,也不入镇,过玉龙河与哈喇哈什河,再沿沙漠走,这使敌人根本摸不着边。”猛兽洞主大笑道:“当年攻打蒙古军的老路线,你又用上了?”五花洞主道:“蒙古大军能征服广大西域,就是无法打败我们少数九洞苗人,我们就是仗着神出鬼没啊!”猛兽洞主哈哈笑道:“当年我们两个打先锋,今天为了小兄弟,降格当向导,真有意思。”陆念宗叹声道:“小弟劳动两位老哥哥,真是过意不去!”五花洞主大笑道:“什么话,自己兄弟,别见外,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