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上马刚走之际,屋顶上翻下五条人影,正是长孙骥等五人,衣履尽为雨水打湿!鄂逸兰一鼓嘴道:“要不是师叔说怕甚么泄露行藏,早一个个给宰了,何必受此洋罪?”“驼龙”伏雄堆起两张破椅,用掌力震成许多碎片,用火-子燃熊熊火焰,大夥罗围着烘衣。“灵鸷生”道:“以“仙-姥姥”那种武功,尚且被困,看来“八卦门”实是不可轻敌。”鄂逸兰道:“师叔是否生退缩之心了?”“灵鸷生”一声清笑道:“你师叔自出道江湖,从不知甚么叫怕字,但胆大必需心细,否则与事无补。”鄂逸云道:“师叔说得是!”众人将衣履烘乾,正欲上路,忽从外面飘进一阵奇异的香味?长孙骥猛然一惊说:“有人放毒!”赶紧从怀中掏“千毒人魔”徐引送给他的解毒丹,在各人鼻端闻了一下,人已跟着跃出庙外,但见门前一排站着五人,齐是黑色短装,腰围红白丝带。长孙骥一见,就知对方是“百毒门”的手下,不由冷冷一哼道:“上次在你们老巢中,未能赶尽杀绝,今日又来献丑了?”原来这五人皆是黑道魔君,被李翔收服,成为“百毒门”教下“五毒尊者”五人同时一哼道:“奉教主之命,来试试武林三老,是否徒俱虚名?”“灵鸷生”道:“原来你们是冲着我而来,好啊!你说是怎么比法?”“奉教主谕,-要能逃过五种毒关,便算不是欺名盗世之辈。”“灵鸷生”又是一声清笑道:“在下虽不以毒名见闻於世,但区区五种毒关,想还过得去,你可否讲出过关的方式?”五人同时一声阴笑道:“敢问诸位,是否前往西凉山?”鄂逸云微微一惊,这“百毒门”的消息,可真灵通,忙道:“正是!”五人又道:“从这儿去西凉山,尚有百里路程,中间共有五次中毒的机会,各位既是同行,不妨共同一试?”鄂逸兰甚是气愤,怒道:“过去又怎么样,过不去又怎么样?”五人一声阴笑道:“各位如过不去,万事皆了;如过去了,教主说今后凡是“百毒门”的属下,皆可听从各位指示,办一件大事。”“灵鸷生”又是一声清笑道:“这倒是个很新奇的比法?咱们就一言为定。”五人同声说:“各位前途小心。”语声一了,人已如飞而去。鄂逸云道:“师叔知李翔此举,是何用意么?”“灵鸷生”叹道:“还不是为半张秘图、一支“月魄剑”以他的武功,不敢强取硬夺,弄出这些跳梁小丑,鬼魅伎俩,意图坐收渔利。”长孙骥笑道:“我这里有“千毒人魔”的解毒药,每人放上一些,不要说五重毒关,哪怕是千重万重,又有何惧?”“灵鸷生”笑道:“那样做倒显得我们偷机取巧,没有英雄气慨,其实区区五道毒关,-要小心应忖,未必为他所趁!”长孙骥面色一红道:“师父说得是!”这时已天色大亮,雨早已停止,五人这才动身上路,一直向西凉山进发,日正当中,光芒四射,初夏季节,虽是在西北方,仍不免令人有暖洋洋的感觉。“灵鸷生”神态潇洒,缓步而行,虽是如此,鄂逸兰施尽全力仍是赶他不上。鄂逸云笑道:“妹妹,师叔的流水行云步,独步武林,已达神化之境,岂是我们那挪移之术,所能追上的!”鄂逸兰叫道:“师叔!你这套步法,一定得教给我?”“灵鸷生”一声清笑道:“三一三十一。”鄂逸兰微微一愕道:“师叔!你说甚么?”“三一三十一。”鄂逸兰甚是不解?反首问鄂逸云道:“哥哥你懂么?”鄂逸云笑道:“这是师叔流水行云步口诀中的暗语,一时哪能理解得?”鄂逸兰娇笑一声说:“师叔你坏!”长孙骥沉思半晌,忽的微微一笑。鄂逸兰双眼一翻叫道:“你笑甚么?难道你懂么?”长孙骥道:“逢三进一。”鄂逸兰又是一愕道:“甚么逢三进一?”“灵鸷生”露出两道惊奇的眼光,瞟了长孙骥一下,然后又发出一声轻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长孙骥正待答话,忽见前露一座帐蓬,帐门背面而开,缕缕冒着青烟。“驼龙”伏雄久历江湖,甚么没见过?不觉一愕说:“少主人,这不是怪么?”鄂逸兰小嘴一翘道:“伏大叔!这有甚么可怪?”“此处并非穷乡僻壤之区,人迹罕至之地,更非边荒沙漠,却有行旅,到处皆村镇投宿,何必设此营帐?”他这一讲破,众人齐是一阵恍然。鄂逸兰叫道:“我们何不闯进去看看?”“驼龙”伏雄突然沉喝一声:“姑娘慢着,你看这是甚么?”长孙骥低头看去,土地上并排写了五个大字,力道深厚,显然是用指风划成,“小心第一关”。鄂逸云气愤的道:“师叔“百毒门”欺人太甚,他这明是示警,实在是小看了武林三老之名。”“灵鸷生”眉头一皱道:“那魔头对半张秘图,志在必得,既然打下东道,恨不得我们立时中毒而亡,哪有示警之理,我看其中另有文章?”鄂逸兰急道:“不管怎样,我们也得过去看看!”“灵鸷生”一翻眼道:““百毒门”既以毒立名,其毒诈之技,可想而知,岂是我血肉之躯、血气之勇,所能奏效的?我们得设个万全之策,否则一着走错,满盘皆输!”长孙骥道:“师父说得是,小徒身藏僻毒“骊珠”以及“千毒人魔”徐老哥的解毒丹,不如由小徒前往一探,再作定夺?”“灵鸷生”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你要小心了。”长孙骥应了一声,掏出解毒丹,含在口中,身形未见作势,入已飘然而去,他所去的步伐,与“灵鸷生”的流水行云步,一胎而出。鄂逸兰奇道:“师叔你几时教会师弟的流水行云步伐?”“灵鸷生”笑道:“适才。”“哼!我才不信,刚才你不过-讲了一句话。”“正是,三一三十一。”“逢三进一,这是珠算的道理,化解出来,你不懂他却懂了。”“灵鸷生”讲到这里忽然一叹道:“这孩子的天资,非常人所及,将来前途,真是未可限量!”鄂逸兰听得甚是高兴,再看长孙骥的身形,早已消失;原来他此时已进入帐蓬之内,帐门口放着一炉火,全是用潮湿的山柴燃起,因此青烟缕缕,向四方散开,微微带着臭气;他心中一惊,难道这烟炉之中,也放有毒物么?不由一抽手间,已抽出背上的“月魄剑”他此时月魄剑已不再包裹於蓝布中,他知道以自己身手,任何人也无法从手中将剑夺去!长孙骥用剑尖一拨微飘的帐蓬门,突然发现下面有一排小字,是用极细的指风写成!“勿动帐中一草一木,小心”“下款一个“引”字!”长孙骥这才恍然,原来“千毒人魔”自离匡家堡后,一直跟踪在他的后面,自己一举一动,对方-如指掌,心想:“有这样个毒祖宗护在身边,不要说是五道毒关,就是五十道毒关,亦有何惧?”不由豪气大发,身形微晃,已跃出帐外,反手一掌,向帐蓬打去,一阵狂风,随着长孙骥的掌风而起,炉中火焰,飘在帐幕之上,瞬息火光烛天,腥气四溢!长孙骥大喝一声:“快走!”人已向前逸去……“灵鸷生”一声清啸,与“驼龙”伏雄、鄂氏兄妹,随后赶上,五人又行了十里左右,忽见前面一水横阻,急流澎湃,约有数十丈宽阔。五人身形一停“灵鸷生”已发话道:“骥儿!你去寻寻沿岸有无船只可渡。”长孙骥应了一声,在两岸打一来回,连一只渔船都没有,不由摇摇头!“灵鸷生”忖道:“如以自己轻功,用蜻蜓点水之法,或可渡过,其他人却不得而知。”不由眉一皱,一阵踌躇!鄂逸兰突然惊喜的叫道:“师叔你看,那不是……”“灵鸷生”随着她的手指看去,果见上流有一叶扁舟,随波而来!长孙骥高呼道:“船家!请你方便一下。”船尾一个三十余岁的壮汉,一顶竹笠,压至眉边,答道:“客人敢是过渡?”长孙骥道:“正是!过河之后,重重有赏。”一阵舵尾响声,小船已向岸上排来;鄂逸云未等小船靠岸,已翻身跃上,随着四人同时飞身而入!这小船从船头至尾,也不过丈余长短,经五人一挤,水已接近船帮。舵公微微一声冷哼道:“诸位小心了!”舵稍一拐,小舟已向中流航去,水面风浪很大,湖水随时皆有进舱的可能,五人各自提摄真气,使自己体重减轻,航了一阵,船已进入中流,水浪打在船头上,发出哗哗的响声!鄂逸兰突然妙目注视上流水面,目光发出奇异的色彩。长孙骥与“灵鸷生”等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水面上飘过五个-光大字:“小心第二关”五人面色微微一变,如果这小船是“百毒门”所设,今日恐怕五人无一-免。“驼龙”伏雄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目示舵公一眼……舵公只是一声冷哼,道:“咱们是斗智不斗力。”“灵鸷生”朗声一笑道:“老夫虽然名不见经传,但也犯不着跟你们这些无名小卒开玩笑。”这话可是自谦,以武林三老之名,谁人不闻?哪个不知?舵公不再讲话。长孙骥心想:“这舟中这样小,对方就是想下毒,亦无从着手,不如且观一步动静!”小舟渐渐靠岸,鄂逸兰当先跃上,鄂逸云与长孙骥与“驼龙”伏雄三人,紧接其后“灵鸷生”却发出一声长啸,身形早已划过湖面,到达岸上。长孙骥身形刚定,那舟子已发出一阵冷笑,离岸而去。鄂逸云听得出这笑声有异?赶紧向地面察看,但见几人立身处,数丈方长之内,散着淡淡的一遍黄粉,不由大吃一惊!“灵鸷生”微微一愕道:“我们终於上了这魔崽子的当了!”身形微飘之间,已退数丈开外。鄂逸兰退得最晚,感到两腿有些-麻,身躯摇摇欲倒!鄂逸云大吃一惊!因他-有这么个妹妹,两人相依为命,一伸手间,已抄挟着她的腰部,但见她星目微合,脸色苍白!长孙骥大急,赶紧从怀中掏出数粒解毒丹,分给各人,含在口中!只是毒有多种“千毒人魔”的解毒丹,虽然奇效无比,但却解不了黄粉之毒。“驼龙”伏雄突然眉头一皱说:“少主人,老奴无能,竟为宵小所趁?”鄂逸云道:“这解药没用,我也感双足麻木无知!”“灵鸷生”大吃一惊,此时不独鄂氏兄妹及“驼龙”伏雄,就是长孙骥与他本人,亦有同感,因此种毒气不是从口中饮入,而散於地面,借各体内吸力,窜入腑脏,厉害!“灵鸷生”沉思一下,忙叫道:“赶紧运用内力,逼阻毒气上侵,前途再为设法!”身形一引之间,已向前行去。“灵鸷生”的流水行云步,原本迅速无比,但此时行起来,却现得异常缓慢,不独是他,就是鄂氏兄妹、长孙骥与“驼龙”伏雄四人,亦是同样,五人行了半个时辰,才走下去三里多路。长孙骥大急,因他尚担心着受困於“八卦门”众人的安危,不由抬头看去,见不远处横阻着一带长林,林木森森,流水阵阵,一条数丈的小河上,斜架着一道木桥。“灵鸷生”虽是中毒,但以目前五人而言,脚步仍然是他最快,他抵达桥头之际,猛然一愕,原来那桥上满散着白色粉末,不由喃喃的道:“难道这就是第三道毒关了么?”鄂逸兰兄妹,相依行走,她忽然一声惊叫道:“师叔!你看那是甚么?”“灵鸷生”随着鄂逸兰的手指处看去,见桥头端端正正放着一封信笺,上写:“少侠长孙骥亲启!”“灵鸷生”双目一飘长孙骥道:“骥儿,这是你的信,你看能拆么?”长孙骥沉思一下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手腕急旋之间,已运用内力,将信笺抓入手中,打开一看,上面潦草的写着数十个小字,浓淡分明,显然是用树枝烧炭写出的:“你们适才所中的黄色药末,即为融肌削骨散!三小时后如不治疗,必致药力窜发全身,化为血水,小桥上已为各位铺上解药,可速从此桥行过,然后找一隐秘之所,运功疗伤,自可痊瘾,切记,第三关再见!引。”长孙骥看完,面现喜色叫道:“这是徐老哥为我们铺的解药,速从此桥行过,然后打坐自疗,自可痊。”讲完让鄂氏兄妹及“驼龙”伏雄先行上桥。“灵鸷生”一声惨笑道:“想不到我以武林三老之名,却要“千毒人魔”救援一番!”讲着身形缓缓向木桥上走去,五人过了木桥,在密林中盘膝而坐,直至夕阳西下,方才起身。“驼龙”伏雄狠道:““百毒门”险诈毒辣,有朝犯在老奴手里,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鄂逸兰叫道:“伏大叔说得是,此间事了,我们便登门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