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场,“五岳浩然掌”申一钧,“双拐镇三关”丘武泰,“催命郎中”钱白赋一组三连胜,败方为“中条三雄”。第二场,“终南三剑”两胜一败,本应与对方获胜一场的“泰山四象拳”合成另一组,但“终南首剑”和“三剑”,为顾及“二剑”这颜面,胜后宜称退出,“泰山四象拳”独木难支,空喜欢一场,只好自认倒霉!第三场,是一场好戏……“点苍神鹰”、“昆仑樵隐”,和“追风刀”等一组,对上了“云鹤庄主”、“太玄上人”,和“滚堂刀”尤胖子那一组。每组三人,出场时谁对谁,并无规定,所以,场于刚刚清出,那位滚堂刀便抢着向追风刀招手大笑道:“来来来,郝老弟,咱们放个对子耍耍,‘滚堂刀’对‘追风刀’,两刀相会,机会难得!”他特别强调“以刀对刀”,听来似乎言之成理,而实际上,不过是抢着来“捏”追风刀郝振纲这个“烂桃子”罢了!另一边,经过斟酌后,双方决定为:“点苍神鹰”祖长空对“云鹤庄主”韩独清。“昆仑樵隐”井秋桐对“太玄上人”张公羽!由于四人全以掌法见长,一经派定,双方立即脱卸长衣,准备出手。而这一边,滚堂刀尤胖子虽然像所有的人一样,清楚追风刀郝振纲有着中途怯场的老毛病,可是对后者理性正常时的一套闪电刀法,仍不无几分戒心。同时,也知道对手这种怯场的老毛病,亦非百分之一百,海战必发,所以,他以为,单单寄望于敌手本身,还是不够的。但他心中似乎另有成竹,甩肩把两把鬼头刀撤至手中,哈哈一笑,大声又接道:“来来来,郝老弟,咱们稍为站开去一点。咱们对刀,不比他们对掌,难免有失手之时……”果然,追风刀脸上开始显现出一丝犹疑之色,横刀在手,架式凛然,脚下却未移动分毫。场边那猫脸汉子忽然沉声喝道:“姓郝的,注意了!”追风刀茫然转过脸去道:“注意什么?”猫脸汉子道:“还记得我们刚才谈的么?”追风刀红脸点头道:“当然记得。”猫脸汉子注目道:“想知道那男人是谁么?”追风刀双目闪光道:“是谁?”猫脸汉子抬手朝滚堂刀尤胖子一指道:“就是这胖子!”尤胖子眨眼叫道:“你们在捣什么”底下要说的,大概是个“鬼”字,这“鬼”字未及出口,忽听呼的一声,刀光闪处,颈上那个会说话的葫芦,已然“骨秃”一声滚落。好利落的一刀,果然不愧追风之名!滚堂刀尤胖子挑精拣肥,投机取巧,结果七算八算,最后却丧命于猫脸汉子轻轻一句话。四周仅经过一阵短暂的惊讶,随即平复下来。因为在这场面中,砍下个把脑袋,原属极为平常之事,何况死的还是一个人人讨厌的尤胖子!追风刀郝振纲用衣袖拭去刀口血渍,一面转向猫脸汉子问道:“朋友,没有骗人吧?”猫脸汉子微微一笑道:“假如我说是真的,你朋友会不会相信?真傻,这不过是为了兑现,保证你赢第一场,所采行的一种权宜手段罢了!”追风刀大为泄气,双臂一软,喃喃道:“真是开玩笑……”猫脸汉子兴致勃勃,三步并做两步,又走去“点苍神鹰”和“云鹤庄主”以及“昆仑樵隐”和“太玄上人”对阵的那边,提高嗓门叫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成败在此一战,大家好自为之;须知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既然下了场子……”首先是点苍神鹰忽然想到,自己实在不该选上云鹤庄主这个札硬的点子,心中一虚,便想设法暗施毒手。于是借施展那套神鹰掌不断腾窜回翔之便,悄悄于掌心中扣下两枚毒药镖,准备一遇机会,立即猝然发出。猫脸汉子在云鹤庄主纵过身前时,又发长叹道:“可怜韩独老一世英名……”云鹤庄主韩独清心头一凛,闪目查察之下,马上发觉到点苍神鹰一只右掌,卷而不展,大违行掌常理,不禁一声冷笑,心忖道:“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哼,果然一点不错!”冷笑声中,为求先发制人,一招“闲云野鹤”,身形电射,双掌齐施。点苍神鹰不虑对方绝招陡发,一个措手不及,身躯顿给震退一边。云鹤庄主得理不饶人,双腿连环,疾上一步,一脚便向点苍神鹰当心蹋去。猫脸汉子身子横里一挪,突发骇叫道:“太玄上人,您看,点苍神鹰死得好惨啊!”太玄上人为武当派中有名的好好先生.一向面慈心软,这次完全是被滚堂刀尤胖子硬给拖出来的,依他本人,原无问鼎一瓶唐丹之意,现在转过脸去一看,发觉那位点苍神鹰人已气绝,但鲜血仍自口中涔涔涌出,死状果然其惨无比。就在太玄上人侧然出神之际,猫脸汉子悄悄拢前一步,又向昆仑樵隐侧目微哂道:“下一个只怕要轮到阁下了!”语毕,双肩一耸,悠悠然走去一边。昆仑樵隐迅忖道:“是啊,什么点到为止?全是鬼话!我昆仑樵隐愿意被:点到’?还是他太玄上人愿意被‘点倒’?”他同时更知道:他“点到’’这位太玄上人的机会并不多,弄到最后,被“点到”的,十九必为他昆仑樵隐无疑!那么,他又何苦来?哼,一点不错,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不论“有意”或“无意”,与其被虎伤,终不若伤虎合算昆仑樵隐一念及此,立即大声喝道:“张公羽,你这杂毛休想装傻使诡计了!”他话发招后,在喊出一声张公羽之先,一掌早向太玄上人后脑门劈去,同时表明对方突然住手出神,是一种手段,装傻使诡计。结果,一切恰到好处。太玄上人惊变转身,昆仑樵隐这一掌,系有意而发,少说也在百斤之上,试问何人能够承受得了?由于众人注意力均为点苍神鹰之死状所吸引,结果众人所发现的,只是昆仑樵隐的一声大喝,以及太玄上人旋身扬臂格档,昆仑樵隐一掌电闪下劈。全部演变,均极自然。所以,对太玄上人之应掌闷哼倒地,并未引起太大之惊异或同情。昆仑樵隐也是当今八派中知名之士,胜得这一场,亦不算侥幸。这是六组三场中,最惨烈的一场。尤胖子人头落地,点苍神鹰喷血而亡,太玄上人情况较佳,算是落了个全尸。现在,得胜之三人:“追风刀”郝振纲,“云鹤庄主”韩独清,“昆仑樵隐”井秋桐,自然合成了一组。按预计,第一组淘汰下来,六取其三,应有三组。再加上“独目叟”和“好好金刚”那一组“特别组”,该有四组重新分两场进入复赛。但由于“终南兄弟”和“泰山四象拳”那一组,在获胜后自动弃权而解散,问题又来了。如今尚剩三组将如何作复赛之安排?这份麻烦差事,义不容辞,自然又落在那位猫脸汉子头了。大家对于这一点,似已于无形中养成一种依赖。这时,待场中三具死尸清去之后,所有的眼光便不约而同地投向猫脸汉子望去。猫脸汉子眼光四下一扫,清了清喉头道:“是不是仍由不才来安排?”他拿起跷来了!而众人硬是没有一个敢开口。很显然的,谁都不敢乱说话,生怕开罪了这位仁兄,影响了好戏不能继续。猫脸汉子见无人表示异议,这才满意地咳了一声,缓缓接下去i苴:“现在,获胜的两组,继续印证,剩下最后三人,再与未参加初赛之一组,争取一瓶唐丹之主权谁属!”这就是说:在第一场中获胜之“五岳浩然掌”、“双拐镇三关’、“催命郎中”等三人,必须再与在第三场中获胜的“追风刀”、“云鹤庄主”、“昆仑樵隐”等三人,继续拼斗一场,才能与“独日皇”和“好好金刚”那一组争取最后胜利。这种安排公平么?上述六人,无论哪三人晋级,如果再战,便是第三度交锋,而“独目叟”和“好好金刚”两人至时无论接战哪三人,则均屑初试身手。猫脸汉子大声接道:“要不要不才对这种安排,稍为解释一下?”仍无一人开口。但每一双眼光中,都无异在喊着:当然要!猫脸汉子不知道忽然想起什么有趣事,微微笑了一下,方始重新换上一副郑重表情,高声说道:“对前此之种种安排,大家都认为很公平,对么?好,现在咱们就事论事,再谈目前的。如果现在有四组,成双数,当然没有话说。像现在这样只有三组呢?别无他策,便只有再淘汰一组!”猫脸汉子顿了顿,大声又接道:“也许有人要问,再淘汰,为何仍由已经战过一场的两组进行呢?这样一来劳逸之势,岂非更不平均了么?对,问得好1不过,且慢,不才对准备问这句话的朋友,也有一句话要问一下。”众人之中,虽不少才智过人之士,但一时之间,却无人能够想象,猫脸汉子要问的将是一句什么话。猫脸汉子脸色一怔,大声接着道:“那就是:假如不由这两组开始,将由哪两组开始?”众人听了,全都一怔。几乎每个人都在心底这样想:是啊!不由这两组开始,将由哪两组开始呢?这是一个看上去好像很复杂,其实非常简单的问题。“五岳浩然掌”、“双拐镇三关”、“催命郎中”与“追风刀”、“云鹤庄主”、‘昆仑樵隐”六人两组,现在都已战过一场,如由其中一组无论哪一组出战“独目叟”和“好好金刚”一组,都属“劳逸不均”,倒是由淘汰至最后,所得之最强一组,出而与“逸待”的一组竞争,尚称勉强合理。猫脸汉子见无人能对此一问题提出解答,得意地一声干咳,摆出一副权威姿态,缓缓接下去道:“所以,如此决定,可说是一种在无法作公平安排的情况之下,一种惟一比较公平的安排!另外,这是相当重要的一点,请大家不要忘记,直到目前为止,‘独目叟’和:好好金刚’两位,仍有随时退出之可能!”是的,最后一点,的确相当重要。尤其刻下晋级的六位当事人,更显得关系至大。“独目史”和“好好金刚”这一组,虽宋必一定会退出,但可能却并非完全没有。万一两人真的退出了,下一场之获胜者,岂不马上就成了那一瓶唐丹的主人?所以,五岳浩然掌申一钧等六人,均不禁听得微微点头。当事之人既然不表示反对,别人还有什么话说?于是接着便是对手之分配,这是六人自己的事,须由双方面彼此斟酌决定。不过,也没有花费多久时间,三场对手便排定了!“双拐镇三关”丘武泰对“云鹤庄主”韩独清。“五岳浩然掌”申-钧对“昆仑樵隐”井秋桐。“催命郎中”钱白赋对“追风刀”郝振纲。促成双方如此分派的原因是:后一组中是以’云鹤庄主”声誉较高,前一组中的“双拐镇三关”受了“催命郎中”的蛊惑,以为“五岳浩然掌’真的对他很景仰,是特地请他出来对付“云鹤庄主”的,为了不负知音之期望,他自然要将“云鹤庄主”争为对手。而“五岳浩然掌”虽然为人也很爱面子,但终不及那对瓶唐丹的兴趣来得大。所以,“双拐镇三关?既然坚持要战“云鹤庄主”,他也就乐得退而求其次,改以“昆仑樵隐”作为对手。“催命郎中”天性阴险,他很清楚,只要他少讲两句话,对方的那位“追风刀”,包管归他吃。结果,他果然如愿以偿!对手派定,猫脸汉子忽然提出一项新建议,他说:“这三场之胜负,影响相当深远(暗示独目叟和好好金刚可能退出,而且六位都是当今之武林名家(自认不配称做名家,尽可提出反对)所以,不才希望这三场,最好能分开来,一场一场的举行,以便大家对名家之绝学有个观摩的机会!”聪明人不难想到,猫脸汉子这番建议如被采纳,点到为止之约束,势必又成具文!不是么?众目睽睽之下,谁愿在使尽一身“绝学”之余仍然被人点到?其实,能看透这一点,也不算什么聪明;因为,就是不聪明的人,对此也不难想象得到!而更抱歉的是,猫脸汉子之真正目的,显然并不在此!好看吧!建议被接纳了。这是意料中的事。第一场战火,“双拐镇三关”对“云鹤庄主、开始点燃!就在众人注意力全部集中于斗场中心之际,猫脸汉子却悄悄挨到催命郎中身边,轻声说道:-依次交易怎么样?”催命郎中侧目道:“什么交易?”猫脸汉子低声道:“保证阁下再赢一场!”催命郎中阴笑道:“要你保证?”猫脸汉子道:“阁下竟思,是否表示对这一场已具绝对把握?”催命郎中道:“不敢。”猫脸汉子道:“那么……”催命郎中嘿嘿截口道:“换一个对手,咱们也许可以谈一谈。如今要说:追风刀’也能赢得了‘催命郎中’,嘿嘿嘿,恐怕很难有此可能!”猫脸汉子道:“阁下比滚堂刀如何?”催命郎中道:“在下难育。”猫脸汉子道:“那么……”催命郎中再度冷笑截口道:“算了,尊驾那一套,我催命郎中清楚得很,偶试可奏奇效,重施一文不值,他姓郝的不是一个木头人!”猫脸汉子耸肩道:“那就算了。”催命郎中眼珠一转,忽然喊道:“且慢!”猫脸汉子悠然转身道:“想开了吧?”催命郎中目光闪烁地道:“我催命郎中不是一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不过,咳咳,随便谈谈也无不可,尊驾条件如何?”猫脸汉子低声道:“小意思,三支长白老参也就尽够了。”催命郎中嘿嘿道:“好个小意思!”猫脸汉子忙道:“当然,正牌长白老参,目前市上奇缺,可说有银子也买不着,不过,它比起唐丹来,终究还差得远,两支半如何?”催命郎中道:“半根!”猫脸汉子道:“唉,半根,还价哪有这种还法的?这样吧,两支整,的的确确不能再少了!”催命郎中道:“一根整,不会再多了!”猫脸汉子仰脸道:“一支半如何?”催命郎中道:“办不到,一根就是一根!”猫脸汉子轻叹道:“既然……”催命郎中冷冷又接道:“话还没有说完呢,朋友,我催命郎中一生最大的毛病,便是不愿吃干亏,一言说定了,但你朋友必须保证我催命郎中唐丹到手,包赢这一场,以及下一场,赢得唐丹,再付人参!”猫脸汉子摇头道:“好精的算盘!”催命郎中冷笑道:“尊驾如果认为划不来,不妨过去鼓励那姓郝的再演一手快刀,看我催命郎中一颗人头会不会滚下地!”猫脸汉子两手一摊道:“只好如此了。”就在这时候,第一场胜负已分。双拐镇三关为了要表示自己确实够分量,云鹤庄主根本“不足一道”,竟然弃拐不用,改以双掌奉陪;而云鹤庄主因为在第一场已对那位点苍神鹰下了煞手,白璧既污,再无矜持之必要,所以一上来便施狠着。等到双拐震三关发觉弃拐之不智,业已回天无术,终于在云鹤庄主一招野鹤分云下,被当场砍掉一条手臂!第二场,“五岳浩然掌”对“昆仑樵隐”。这一场开始不久,昆仑樵隐便落了下风,五岳浩然掌,掌风呼呼,声势果然浩然难挡!同一时候,猫脸汉子将追风刀拉至一边低声说道:“刚才实在对不起……””追风刀苦笑了一下道:“事情都过去了,还谈什么呢?虽然你老大未始不是一番好心,但在郝某人而言,杀却一个尤胖子,事实上并不足以补偿郝某人心底之失望!”‘猫脸汉子正容点头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一点,司某人也追风刀眼皮一眨道:“朋友贵姓?”猫脸汉子皱眉一咳道:“现在该不是谈这些的适当时候吧?”迫风刀道:“是的,朋友想说什么,请说吧!”猫脸汉子低声道:“郝兄可曾看到不才先在跟谁说话?”。追风刀点头道:“看到了,催命郎中。”猫脸汉子接着道:“知道跟那厮说了些什么?”追风刀迟疑道:“这怎能知道?”猫脸汉子低声道:“我是指点他这一场如何胜你之法。”追风刀骇然道:“你,你,你朋友这是什么意思?”:猫脸汉子不疾不徐地道:“而我现在又把这话来告诉了你,你郝兄是个聪明人,咳咳郝兄可懂不才这意思?”追风刀脸一红,自惭鲁莽。不是么,人家要真有与他为难之意,又怎会再来告诉他这个呢?当下忙致歉道:“请朋友原谅,不过,小弟可越来越糊涂了,你老大究竟……难道……请恕小弟愚拙,实在想不透你老大用意何在?”猫脸汉子道:“为了想向他催命郎中换取一味秘药。”迫风刀又是一呆道:“朋友在吃药?”猫脸汉子道:“郝兄应该先问那是一种什么药!”追风刀愣愣然道:“那是一种什么药?”猫脸汉子低声道:“金枪丸!”追风刀一啊失声道:“金枪不倒?你”猫脸汉子头一点道:“对了,吃了金枪丸,可以收金枪丸不倒之效;不才井非真的要讨这种药,而是只想证明一下他催命郎中有没有这种药!”追风刀茫然道:“目的何在?”猫脸汉子哼哼道:“这样便可进而证明,扛湖上新近流传的一项传言是真是假?”追风刀眼皮一眨道:“什么传言?”猫脸汉子冷冷道:“借某种药物之方,专门勾引良家妇女!”追风刀眼中陡地一亮道:“朋友可是说”猫脸汉子头一摇道:“请郝兄不可误会。刚才,诬指尤胖子,只是开玩笑,也可以信口随便说说,因为尤胖子天生该死,谁杀了这厮,都足以大快人心,虽然假借你郝兄之手,但对郝兄之令誉,可谓毫无损害。而现在,情形就不同了!”追风刀注视道:“什么不同?”猫脸汉子叹了口气道:“不才有个怪脾气,不论什么事,都想追究个水落石出,否则便会耿耿于怀,梦寐以求。”追风刀点头道:“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形。”猫脸汉子接着道:“所以,由刚才到现在,不才一直都在想,嫂夫人究竟去了哪里?谁有这份胆量?谁有这份能耐?”追风刀不开口,一张面孔却愈涨愈红。猫脸汉子缓缓接下去道:“而现在……话虽如此……事实上……也许只是不才之胡猜。而这一点,正是不才叫你郝兄不可误会之原因。因为,你跟这位催命郎中,很可能还是第一次见面。”追风刀切齿道:“不!”猫脸汉子失声道:“怎么呢……”迫风刀恨声道:“有一年,郝某人去太原,回来时便听说这厮曾于郝某人离家期中,在衡山附近采过药。”猫脸汉子关切地道:“那时嫂夫人已经不在了吧?”追风刀双目喷火道:“贱妇离家,是在这厮出现三个月之后,你朋友不提,郝某人几乎忘却这件事,郝某人不信天下事会有这般凑巧!”猫脸汉子深深一叹道:“那就真的难说了!”追风刀挫牙道:“不杀了这厮,姓郝的誓不为人!”猫脸汉子低声道:“你能么?”追风刀恨恨道:“那些都不管!”猫脸汉子低声道:“要想达到出气目的,逞狠可不是办法,现在,请郝兄听清了……如此,如此……知道了么?”中间有一段,系以传音方式说出,内容不详。只见追风刀听完,刀尖一垂,好像显得很泄气。随后,猫脸汉子带着一脸无可奈何之色,又向催命郎中这边走来。这时斗场中,五岳浩然掌和昆仑樵隐,均已各中对方数掌,前者鼻子肿得像根大红萝卜,后者口角满是鲜血,显然牙齿已经丢掉了好几个。催命郎中见猫脸汉子走过来,逆目微哂道:“打得怎么样?”猫脸汉子苦笑笑道:“对于扶不起来的阿斗,真是一点办法没有。看样子还是过来接受你阁下的条件算了!”催命郎中嘿嘿笑道:“真会说话!”猫脸汉子一怔道:“阁下反悔了么?”催命郎中阴笑道:“什么叫反悔?‘受椽’必须‘有功’,你朋友功劳在哪里!钱某人就是一根参须不给又如何?”猫脸汉子想了想道:“那么,咱们来打个赌可好?因为不瞒你阁下说,不才实在非常需要一支长白老参。”催命郎中觉得有趣,笑道:“赌什么?如何赌?”猫脸汉子手一指道:“赌这一场谁胜!”催命郎中一哦道:“你赌谁胜?”猫脸汉子答道:“我赌昆仑樵隐胜!”催命郎中大喜道:“行,行,好极了,彩注多少,说吧,不怕大,快!”猫脸汉子缓缓道:”赌你一颗头!”催命郎中勃然大怒道:“放屁!猫脸汉子头一点道:“你输定了,抱歉旋即声音一扬,蓦地大喝道:“第三场提前开始!好,一个照面结束,追风刀郝大侠又赢了!”待得众人愕然回顾,催命郎中一颗人头早已落地;谁也没有看见双方交战之经过。无论武功或机智,催命郎中均较追风刀强出甚多,所以,这时即使有人出面指证追风刀这一刀是从背后下的手,也绝对无人肯信。因为大家刚才都看得很明白,两人一直是面对面站着,试问后者凭什么能绕到前者背后而不被发觉?接着,又被猫脸汉子不幸而言中昆仑樵隐居然跟着胜了另一场?如何胜来的?与催命郎中人头落地有关,与前一场取胜那位太玄上人之手法如出一辙。原来当猫脸汉子发出一声大喝时,适宜五岳浩然掌转到对面,这位浩然掌因为上风稳占,行有余力,闻声不免抬头望了一眼,昆仑樵隐睹此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头一埋,猛冲而上,浩然掌收神不及,结果与点苍神鹰死法一样,心窝中招,五腑碎裂,大口喷血而亡。猫脸汉子走过去,用脚一拨,将催命郎中那只药箱躇得远远的,双臂一分,高声喊道:“很好,现在进行最后之决赛……”他以双臂引集了众人眼光,一名年轻小伙子则乘机将那只药箱悄悄捡走了。独目叟转向好好金刚,注目道:“要饭的,怎么样?”好好金刚缓缓起身道:“昆仑井老儿,以及云鹤庄韩老儿,他们今天这种取胜手段,实在令我要饭的五体投地之至,有了好题目,还怕做文章?”独目叟大喜道:“要得,老朋友,上吧!”两个老家伙这一站出去,辛辛苦苦不包括追风刀取得决赛权的“云鹤庄主”和“昆仑横隐”,脸色全都变了。两人之武功,本来就不比两个老家伙强,再加上两个老家伙都是“一鼓作气”等到现在,而他俩已濒临“再衰,三竭”之间,这种仗,如何打?有人高声叫道:“这一场,两个对三个,只有采取混战了?”猫脸汉子头一摇,大声说道:“不,仍然是一对一,不才相信,这一边的迫风刀郝大侠,可能是不会再参加了!”众人全都不信,争向追风刀问道:“郝大侠真的放弃?”追风刀满脸惭色,讷讷道:“是的……”众人抢着道:“为什么?”猫脸汉子大声代答道:“刚才郝大侠参加,纯系激于一时义愤,如今卑鄙的尤胖子和阴毒的催命郎中,已被他一刀一个,为吾人除却两大祸害,即此一端,便足威震武林,名垂千古,区区一瓶唐丹,在他郝侠已经不算什么的了!”追风刀红脸讷讷道:“兄弟正是这个意思……”云鹤庄主韩独清,昆仑樵隐井秋桐,两人互望一眼,均萌怯意,这时只要猫脸汉子也为他两人来上一句半句,他两人准会不假思索的宣告退让。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