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翻云覆雨

那个叫小珠的姑娘,一支曲子已经唱完。罗七爷认为这支曲子唱得还不错,他本来想拍几下手掌,以示奖励,只是一时之间却又抽不出手来,他的两只手全被另一个姑娘压住了。而他的口里又正在嚼着一块红烧肉。罗七爷本来对红烧肉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这一块红烧肉他却不能不吃下去,因为这块肉是怀中那个小杏花姑娘用小嘴唇衔着送进他口里。罗七爷一向欣赏这种敬酒菜的方式。因为有些姑娘尽管在关上房门之后什么都肯,在人前你如果要亲她的嘴,她却扭扭捏捏地说什么也不答应,所以罗七爷就想出了这个方法,只要有哪个姑娘用这种方式敬酒敬菜,罗七爷一向都很少拒绝。那两个陪罗七爷喝酒的清客,见小珠唱完曲子,罗七爷竟一点表示也没有,误以为这个姑娘唱的曲子不中罗七爷的意,于是两人一起皱起了眉头,表示他们对这支曲子并不中意。旁边伺候着的那个大茶壶可慌了。他连忙哈下腰身道:“要不要叫”他的意思是想说要不要叫这个姑娘另外重唱一段,不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两名清客已一齐挥手,拦住他没让他说下去。那个名叫赵中式的清客道:“算了,算了,罗七爷今晚到这儿来,就是为的图个清静,用不着再唱什么曲子,叫她下去吧!”“是!”那个姑娘走了。那个姑娘刚走,暖帘一掀,忽然从门外探进一个丫头的面孔:“二叔,你过来一下。”那个被喊作二叔的大茶壶,走过去道:“什么事?”那小丫头踮起脚尖,扳着二叔的肩头,在后者耳边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只见那个叫二叔的大茶壶边听边摇头,两首眉蹙得紧紧的,显出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气。罗七爷道:“陈二,什么事?”陈二爷赶紧推开那小丫头,三步并做二步,赔笑走了过来道:“没什么”罗七爷露出疑惑之色,注目道:“陈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罗七爷很少以这种口气,向一个人问话,而被问话的人,也很少会不变颜色。奇怪的是,陈二的脸色,居然没有变,他脸上仍然浮着笑容。罗七爷眨了眨眼皮道:“陈二,我在问你话,你听到了没有?”陈二哈腰道:“是的,七爷,陈二听到了。”罗七爷问道:“你既然听到了,为什么不回答我?”陈二搓了搓手道:“这个……回七爷……小的宁可换七爷一顿骂,也不敢照直说出来。”罗七爷没开明日,只是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他在等着。没有人敢叫罗七爷这样一直等下去,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陈二也不敢。所以陈二只好搓着手,结结巴巴地赔笑接下去道:“是这样的,前天院子里来了个女人,说是个寡妇,人还生得不错,年纪也不算大……”“寡妇?多大年纪?”陈二道:“大约二十四五岁光景。”罗七爷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陈二呐呐道:“因为七爷是我们这里的老客人,我们都清楚七爷的脾气,只有新来的姑娘,而且要长得端正,我们才敢向七爷推荐……所以……所以……”罗七爷手一摆道:“叫来看看!”陈二哈腰道:“是!”陈二出去没有多久,便领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进门时,头垂得很低,因此罗七爷第一眼看到的,只是这女人的身材。这一眼,就已使罗七爷忍不住为之怦然心动。呵,好细的腰。那女人微微抬起眼角,低低的向这边席上溜了一瞥,然后很快地又将面孔垂了下来。罗七爷呆住了。罗七爷是个很喜欢风雅的人。因为他觉得一个人如果能处处都表现得很风雅,即无异间表现了这个人与众不同的气派。因为罗七爷喜欢风雅,同时又希望别人都知道他喜欢风雅,所以罗七爷便有了一座布置得非常风雅的客厅。在这座客厅里,凡是能表现风雅的东西,可说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而其中最特殊的一件摆饰,则是一只古色古香的宋瓷花瓶。那是十多年前,一伙黑道人物,为了想在关洛道上劫夺一宗镖货,特按规矩于事先送来买路的。那是一只非常名贵的古瓶。它有着高高竖起的双耳,窄窄细细的瓶颈,然后是突然圆鼓而成漏斗状逐渐瘦下去的长长瓶身。罗七爷对古瓶并不怎么特别爱好。他收下这份礼物,只是出于它的价值,所以这只古瓶十几年来他几乎连第二眼都没有看过。现在,当那女人向这边走来时,罗七爷突然又想起了那只古瓶这女人的身段,太像那只古瓶了。不过,使罗七爷发怔的,并不是那美好得令人遐想的身段,而是这女人那张秀丽脱俗的脸蛋儿。在这张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脂粉的痕迹,因而使人更有着一种冰清玉洁的感觉。罗七爷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明天,是他的七十大寿,他决定自己送自己一份礼物一只可以抱在怀里睡觉的古瓶。那女人在罗七爷身边坐下了。罗七爷推开了小杏花。陈二一使眼色,小杏花便藉口去温酒,很识趣的离开了房间。罗七爷捻着胡须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人羞答答地垂着头道:“玉娘。”罗七爷点点头道:“好名字!”他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来这家怡红院多久了?”玉娘道:“前天刚到,以后……以后……还望……七爷多多关照。”罗七爷道:“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玉娘道:“只剩下一位年老的公公,如果不是为了他老人家,奴家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了。”罗七爷微微一怔,似乎甚感意外,他没想到这女人原来竟是一位孝媳。他忍不住又问道:“你这位公公,如今多大年纪?”玉娘道:“五十多岁。”罗七爷不禁又是一怔道:“才才五十多岁?一个才五十多岁的人,就不能赚钱养家,而竟要把媳妇送到这种地方来?”玉娘道:“我这位公公身体一直不好,年轻时又瞎了一只眼睛,以前一家全靠了先夫行船为生,先夫去世后,船也卖了,只不过年把光景,卖船的钱,又用得差不多,奴家看了不忍,这才瞒了他老人家,偷偷地跑来这里,其实他老人家并不知道奴家来了这种地方。”罗七爷道:“那位公公如今住在什么地方?”玉娘道:“西城门外,一间破屋里。”罗七爷道:“你离家时,他难道就没问你到那里去?”玉娘道:“我告诉他老人家,奴家是来城里为一大户人家洗衣烧饭,每月将工钱按时送回去。”罗七爷忽然问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先向这里预借一笔银子?”玉娘点点头。罗七爷道:“借了多少?”玉娘低低地道:“借了十两,这还全靠了陈二叔帮着说好话,因为这里的大娘说我不是个清白姑娘,生意好不好,还不一定。”罗七爷道:“这十两银子是你自己送回去的?还是由这里着人代你送回去的?”玉娘道:“是这里的陈二叔替奴家送去的。”罗七爷眼中微微一亮道:“这么一说,你在城外住的地方,陈二叔他也知道了?”玉娘道:“是的。”罗七爷抬头道:“陈二,你过来!”陈二赶紧走了过来,哈腰道:“陈二在这里,恭候七爷吩咐。”罗七爷道:“陈二,你是不是去过玉娘所住的地方?”陈二道:“是的,七爷。”罗七爷道:“你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玉娘的公公?”陈二道:“看到了。”罗七爷道:“他有没有问你什么话?”陈二道:“他问玉娘帮佣的这户人家,在城里什么地方,小的因为玉娘有交代,只含含糊糊地报了个地方,他老人家以为小的是这户人家的管事,除了托小的多多照顾玉娘外就没再多问什么了。”罗七爷接着道:“你看玉娘她公公行走起来方便不方便?”陈二道:“老人家看上去就是虚弱了点,别的倒好像没有什么毛病。”罗七爷点头说了一声好,跟着又转向那两名清客道:“中式兄,麻烦你走一趟怎么样?你跟陈二马上叫一辆车子,去城外把玉娘的公公接来,暂时委他一个管家的名义,先跟后面看守库房的杨师父住在一起,等过了这几天,我再另作安排。”那个姓赵的清客应了一声是,立即离席站起。玉娘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口里颤声喊了一声:“七爷”纤腰一折,便待跪下去,但被罗七爷适时一把托住。罗七爷又向另外那名清客道:“文举兄,你也替我回去一趟,吩咐刘师爷送三百两银子过来,马上就送过来,先赏这里的姑娘,陈二和蔡大娘方面,明天另外算。”那名清客正拟离去,罗七爷又将他唤住:“明天……如果一早就有拜寿的人来,你不妨代我接待一下,明天……我也许要迟一点……才能回来。”※※※※※第一客栈果然只剩下了最后的两间上房。两间上房,刚好够住。这是申无害第二次住进这家关洛道上有名的客栈。在他来说,两次住进来的情形,恰恰相反。上一次,他是以阶下囚的身份,被别人关在铁笼里,给押进来的,而这一次,则有另一个人成了他的囚犯。最妙的是,使他成为囚犯和成为他囚犯的人,都是剑王宫中职掌大权的总管。惟一不同之处,是今天的这个囚犯,比起当日他当囚犯时,显然来得安分得多。麻金甲是自己走进来的。申无害始终没有使他失去自由活动的能力,因为他知道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如果将一个人的穴道点得太久或太重,很可能会因血脉阻滞,使对方成为终身残废。他可以狠起心肠去杀一个人,但却狠不起心肠去看一个人在痛苦中挣扎。而麻金甲也始终显得很合作。他既不告饶求释,也不怒骂泄愤,自从被擒获以来,他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无疑早看透了这位天杀星的性格,他知道与这种性格的人相处,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尽量保持缄默,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一如果非开口不可,也以话说得越少越妙。他一点也没有看错人。申无害叫来的酒菜,是两个人的份量,申无害坐的椅子也和他坐的椅子没有两样。如果这时候有人从外面走进来,将绝看不出他们之中有一个是犯人。只有一点他猜错了。他以为申无害是在采取一种怀柔政策,现在这样处处优待他,很可能是想从闲谈之中,套取他的口供。哪里知道,一顿酒喝完,申无害竟然什么话也没有问。隔壁房中,百媚仙子主婢也在用餐。自从人栈安顿下来,直到现在,隔壁主婢三人没有人过来,申无害也没有过去,双方就像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申无害在喝酒时,不时走去窗口向外张望,仿佛跟什么人订了约会,正等时间似的。酒菜用完,申无害伸手一指,麻金甲便乖乖地上了自己的那张炕床。申无害在他背后“凤眼”与“魂门”穴上分别点了一指,然后捻小灯头,反手掩上房间,身形微微一晃,便如一缕轻烟般于夜幕中消失不见。※※※※※罗七爷第二天回来得并不算太迟。因为他离开怡红院时,天才蒙蒙亮,院中还没有一个人起床,他在这种时候离去,当然无人替他开门。而罗七爷似乎也不希望惊动别人。好在,怡红院的院墙只有一个人多高,罗七爷虽说已有多年没有翻过别人家的院墙,像这么一点高度,自然还难他不倒。他回到自己那座宅院,也是从院墙上面翻进去的。因为这时候的罗府中,冷清清的一片,也还没有一个人起床。罗七爷落脚的地方,是大厅后面的花园。花园一角,有间书房。罗七爷走去书房中,长长吁出一口气,坐了下来。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走进这间书房呢?理由说来简单之至!那是因为在这种时候,整座宅第之中,只有这间书房的门,他可以不必惊动别人,就能打得开。在见到方大夫之前,他不想惊动别人。※※※※※方大夫是潼关的名医。提起了方大夫三个字,在潼关可说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正如没有人不知潼关有位罗七爷一样。只是这位方大夫名气虽大,平时却很少为人看病。因为这位方大夫的架子太大了。凡属名医,摆架子是免不了的,只是这位方大夫的架子,实在太大了一点。有一次西大街有人得了急症,着人来请,病家是个绸布庄的少东,讲好只要能治好病,诊金要多少,在所不计,可惜不妙的是,当时的方大夫正由三姨太捏着脚,不肯中途歇手。结果,他仁兄的一双脚捏完了,那位绸布庄的少东也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可是,说也奇怪,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这位方大夫非但没受一点影响,名气反而较以往更大了起来。因为大家相信,那天方大夫如果去了,病人一定不会死。病人死了,只怪他病的不是时候!谁叫他在方大夫捏脚捏得正过瘾的时候患上急症的呢?※※※※※罗府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一顶小轿抬进大厅。从轿中走下来的,正是方大夫。这位方大夫坐着轿子来,而且一直等轿子进了大厅才下轿,并不是因为这位名医的架子大,而是由于这位名医也已上了年纪,坐轿子远比他老先生的两条尊腿要快得多。尽管潼关只有他这么一位方大夫,但潼关也只有一位罗七爷。罗七爷不是绸布庄的少东。别说是潼关,就是在整条关洛道上,也没有人敢任意耽搁罗七爷的时间。当医生的人,照样会得病。开罪了罗七爷,就是“绝症”十个方大夫也治不好的“绝症。”方大夫伸出五根鸡爪似的指头。罗七爷则伸出了一条左臂。真正的名医,是从不向病家问病情的,他的五根指头,自会告诉他一切,有时比病家的述说,还要来得更清楚明白。方大夫高高地抬起下巴,慢慢地闭上眼睛。罗七爷的神情,显得很不自然。他像是随时都在准备着要将他那条手臂从方大夫的手指头下抽回去。方大夫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病家不肯安静下来,显然使他无法查察脉象,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又不便明说出口。罗七爷马上发觉到这一点,一条手臂这才没有再移动。这样过了约莫一盏热茶光景。方大夫轻轻吁了一口气,眼皮缓缓睁开,脸上带着微笑,他望着罗七爷,含笑说道:“七爷,昨晚……”罗七爷一张面孔登时红了起来。方大夫压低声音含笑接着道:“七爷老当益壮,精力过人,偶尔随兴,亦与大雅无伤,只要在事后弄两个方子,补上一补……”罗七爷听了只是摇头。方大夫微微一愣道:“七爷摇头,难道老朽将脉象切错了?”罗七爷还是摇头。方大夫惑然道:“那么”罗七爷眼光闪动,欲言又止,忽然比了一个手势,贴着桌面,低低的向前伸出脖子。方大夫赶紧也将脖子伸过去。罗七爷的声音很低。尽管这时房中并没有第三人在场,那两扇门也关得紧紧的,罗七爷的声音仍然低得只有方大夫一个人可以听到。方大夫静静听完之后,愕然抬头道:“会有这样的事?”罗七爷叹了口气,耸耸肩胛,没有开口。他能说什么好呢?如果他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也用不着这样一早赶回来,差人去将这位方大夫请来了。方大夫沉吟了片刻,又道:“这也许跟酒有关系,七爷昨晚一共喝了多少酒?”罗七爷道:“很少。”方大夫皱眉道:“这就怪了,照道理说,像您这样的年龄和身体应该不至于有这种情形才对。”罗七爷轻轻发出一声干咳,似乎不知道如何接口才好。方大夫忽又问道:“七爷刚才说这女人一身皮肉与众不同,那么七爷是不是上床以后,一碰到女人的身子,就感觉有点不克自持?”罗七爷摇摇头道:“那还是以后的事,在熄灯以前,一直没有什么异样,当熄灯后,这女人搂住我时……”方大夫喃喃道:“像这种情形,要如果是个十八九岁,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还说得过去,像您七爷,居然也会发生这种现象,就叫人大大的费解了。”罗七爷又咳了一声道:“如果这只是偶然的现象,事已过去,不提也罢,我只怕以后这女人讨进了门……”方大夫脸上忽然现出了笑意道:“这一点你七爷放心!”罗七爷登时为之精神一振,连忙说道:“方兄意思是说你方兄治得了老夫这个毛病?”方大夫微微一笑道:“包治包好!”罗七爷道:“要多少的时间?”方大夫笑道:“换了别人,那就难说得很,如今是你七爷,只须你七爷一句话,您希望什么时候好,我就能什么时候治好!”罗七爷忙说道:“当然越快越好。”方大夫笑道:“最快是药膏,我这里开方子,你马上着人去配,包您今晚定能够挣回昨晚的一口气……”书房中纸笔都是现成的,方大夫运笔如飞,很快地就开妥一张药方。罗七爷刚刚伸手将药方接过去,外面忽然有人敲房门,罗七爷抬头向外问道:“谁?”外面那人道:“是我,七爷。”罗七爷道:“罗福?”外面的那人道:“是的七爷,小的正是罗福。”罗福是大厨房的管事,也是罗府中起身起得最早的一个,方大夫刚才便是他去请来的。但罗七爷并没有吩咐他在这个时候敲门。虽然罗福此刻不来,罗七爷等下也要喊他来,但罗七爷绝不希望一个当下人的,在未奉主人命令之前,居然在主人会客时,也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拍门打扰。罗七爷问道:“什么事?”罗福的声调中充满了惶恐:“回七爷,后面库房那边像是出了事。”罗七爷一呆道:“你说什么?”罗福低声说道:“小人刚才去柴房搬柴火时,看见好几间库房房门都开了,里里外外却见不到一个人。”罗七爷在那里,半晌未能说得出话来。他在这一方面,可说是个老手,库房那边出了什么事,那还用得着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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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名动武林
第二章 无情金剑
第三章 云梦双宝
第四章 黄金交易
第五章 脂粉陷阱
第六章 杀星落网
第七章 尤物动人
第八章 疾雷未雨
第九章 剑士云集
第十章 剑王宫中
第十一章 水底留言
第十二章 勾心斗角
第十三章 金蝉脱壳
第十四章 高手云集
第十五章 刀圣之谜
第十六章 十方罗汉
第十七章 图穷匕现
第十八章 绝处逢生
第十九章 金剑令旗
第二十章 一剑夺命
第二十一章 百媚仙子
第二十二章 剑士出击
第二十三章 杀星现身
第二十四章 翻云覆雨
第二十五章 斗智斗力
第二十六章 人为财死
第二十七章 五毒鬼爪
第二十八章 牡丹花下
第二十九章 百闪流星
第三十章 尔虞我诈
第三十一章 寂寞江湖
第三十二章 王屋掌门
第三十三章 莺过留影
第三十四章 玄之又玄
第三十五章 惊天三式
第三十六章 白马寺中
第三十七章 绝户刀法
第三十八章 三大护法
第三十九章 天杀帮主
第四十章 杀手剑士
第四十一章 以柔克刚
第四十二章 端倪渐露
第四十三章 神手鲁班
第四十四章 人屠张弓
第四十五章 不速之客
第四十六章 疑云重重
第四十七章 死亡陷阱
第四十八章 千面玉女
第四十九章 密云不雨
第五十章 欲盖弥彰
第五十一章 八方风雨
第五十二章 天绝老魔
第五十三章 江湖夜话
第五十四章 莫测高深
第五十五章 处处蹊跷
第五十六章 千面书生
第五十七章 一身是胆
第五十八章 黄金美人
第五十九章 按图索骥
第六十章 魔踪乍现
第六十一章 步步为营
第六十二章 风声鹤唳
第六十三章 勾心斗角
第六十四章 天杀之秘
第六十五章 三绝秀才
第六十六章 守株待兔
第六十七章 黄雀在后
第六十八章 出手一击
第六十九章 剑手悲歌
第七十章 图穷匕现
第七十一章 金狐飞刀
第七十二章 以杀止杀
第七十三章 杀机隐现
第七十四章 燕云镖局
第七十五章 死士任务
第七十六章 呼之欲出
第七十七章 温柔杀阵
第七十八章 孤注一掷
第七十九章 急转直下
第八十章 蓝田三鹰
第八十一章 刀不留人
第八十二章 神秘艳窟
第八十三章 江湖儿女
第八十四章 万花总管
第八十五章 出手一刀
第八十六章 玉手剪魂
第八十七章 长老会议
第八十八章 死士首领
第八十九章 讳莫如深
第九十章 长安风云
第九十一章 阴霾漫天
第九十二章 潼关任务
第九十三章 乔三公子
第九十四章 巧设圈套
第九十五章 抽丝剥茧
第九十六章 计中之计
第九十七章 将计就计
第九十八章 神秘雇主
第九十九章 万应教主
第一百章 天杀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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