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领受教主之命出场接斗武凤楼的阴阳两极葛伴月,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又紧锣密鼓地上场了。只听司徒平又亲口传谕道:“请葛总巡务必问出这位紫面虬髯朋友的姓名师承来!别让江湖同道笑话咱们有失待客之礼!”听司徒平把自己一改而为朋友,武凤楼冷冷嘲道:“在下生就一副犟脾气,冲着司徒教主刚才的那句话,我等着你把我血溅五步!”一心想巴结司徒平、卖身投靠峨嵋派的阴阳两极葛伴月,怕教主无法下台,桀桀一笑说:“让葛某也套用刚才少主施展的指法讨教如何?”同是一招“阴风刺骨”,在阴阳两极葛伴月的手中使用,可厉害得多了。一指未到,武凤楼顿时好像觉出森森寒气从葛伴月的手指而出,指力划空之声都似乎可闻。武凤楼蓦地一惊。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葛老妖的一身功力,不比司徒平逊色多少,以前大概是怕自己艺高震主,引起主子的警惕,才故意不锋芒外露。心中一凛,晃肩闪开,想把东方绮珠在杭州时传给自己的青城鞭法化在掌上使用,来对抗这位半男半女的阴阳教主。蓦地一缕轻烟飘过了武凤楼的身侧,一招“穿云拿月”,直扣阴阳两极葛伴月的脉门,硬生生地把赫赫有名的阴阳教一教之主,给逼得后退五尺。钻天鹞子第二次出场了。武凤楼当然清楚,三师叔是不想让自己被阴阳两极葛伴月逼出本门武功来,如因一时之愤,暴露出自己这个先天无极派新任掌门人的真正身分,当着这么多武林高明人物面前,这个台还真塌不起。心中一凛,悄悄地退回到东方绮珠的身后。只听江剑臣语冷如冰地说:“葛伴月,我要你自己亲口对我说,凭你葛老妖的一生所作所为,该不该凌迟处死?”女魔王一听几乎笑出声来。心想: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问话让人回答的。说实在的,葛伴月自己一生罪孽太大,所以低声下气,屈身在峨嵋教下,想背靠司徒平这棵大树来保全自己。在今天这种场合下,他原本不打算出头逞能的,但教主之命焉能不遵。实指望出手连环三指,料理了紫面虬髯人,既尽到了属下的义务,也重震了过去的威风。如意算盘打得虽好,梦想不到却把嫉恶如仇的钻天鹞子给引出了。看出阴阳两极葛伴月脸色惨变,两眼乱转,江剑臣冷然一笑说:“你葛人妖如今碰上了我江剑臣,算你今天出门以前没看皇历。你要老老实实地听招呼,还许能死得痛快点,只要你胆敢萌生逃跑之念,我准让你死活都难!现在我要你自己毁去你自己所练的玄阴功力!”其实,江剑臣要想毁去阴阳两极葛伴月的一身功力,或追去这老妖人的一条性命,都很容易。他之所以这样说和这么威胁,主要还是想逼司徒平早早出场和自己决斗。事情明摆着,葛伴月所以投靠你这位峨嵋大掌教,还不是为了想借你司徒平的大力,来保全自己的一条性命。我江剑臣当着众多武林人物的面,决定处死葛伴月,看你这个保护人出场不出场。想不到在这种丢人现眼的情况下,阴险毒辣的司徒平竟然还能巍然高坐,神情自若,跟没事人似的。极为关心江剑臣的女魔王吃惊了。可能江剑臣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进一步刺激一下司徒平,再一次冷声喝道:“葛伴月,你死在临头,既不敢偷偷溜走,又不敢垂死挣扎,够多难受!我改变一下主意,只废去你一身武功,放你逃出峨嵋山!”说完,起手一指,向阴阳两极葛伴月的关元穴戳去。做梦也想不到,阴阳两极葛伴月不仅不闪不避,反而把身形一矮,将自己的气海穴向江剑臣的指尖迎去。别看江剑臣恨阴阳两极入骨,为了扫尽司徒平的颜面,才决心只毁去葛老妖的一身玄阴毒功,使他不能再继续祸害世人。因为明知司徒平绝不会纵容他逃出峨嵋山,所以又说出放葛伴月逃命。料不到葛伴月反而自己想死,改用气海穴来迎自己的指尖。江剑臣心中一动,突然收回了手指,问出了一个“你”字,意思是:我已饶你不死,你怎么倒找起死来了。阴阳两极凄然一叹,刚想回答钻天鹞子的问话,突然一条人影比弩箭还疾,正好扑落在阴阳两极的右侧,伸左手一揽葛伴月的腰身,阴险笑道:“你葛总巡也是老江湖了,能不知道江湖上哪有百战不败之将!既知不敌,请赶快入座。这一阵让我!”随着话音,右腕一抖,一口二尺八寸长的软剑直扎钻天鹞子江剑臣的天突穴。同时,他左臂一展,将阴阳两极推送出一丈开外。面对杀手金马这样黑道中的煞星瘟神,江剑臣也不由得精神一震,一个回身拗步,立掌劈向杀手金马的曲池穴。杀手金马一声怪笑,长臂一屈一伸,剑如飞云掣电,一招“虎落平阳”,挂着刺耳的厉啸,横扫钻天鹞子的腰身。江剑臣也巴不得杀手金马一上来就倾出全力,暗暗一晒,冒险使用“乳燕投怀”的身法,不闪不退地踏中宫直进,一招“芥里藏针”,暴点杀手金马肋下魂门穴。好个杀手金马,真有一股子拼劲。明欺江剑臣赤手空拳,身躯微往后坐,手中软剑一颤再出,又变成“王母卷帘”,反撩江剑臣的左胯。江剑臣一声冷哼,身躯侧转,一招“李广射石”,并指如戟,势如流矢,直指杀手金马的肩后的风门穴。江剑臣终于在第三招上把剑法诡异、悍不畏死的杀手金马轻轻地扫了一指。杀手金马脸色惨变,鬓角沁汗,右臂一颤,将二尺八寸长的软剑抖成三截,抛在地上,偏脸向江剑臣说:“来年今日,我必雪此仇!”交代完这两句场面话,携起胡拼命的大手,飞也似地退走了。黑煞四瘟神被江剑臣两战毁去其中两个。贾善仁先递给老伴一个眼色,然后缓缓地站到了钻天鹞子的对面。江剑臣只扫贾善仁一眼,就摇头叹气地连连说道:“可惜!可惜!”聪明机智如狐的贾善仁,当然不难猜知钻天鹞子这两句话的意思,但他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世界上面善心恶者,又不止老夫一人。江三侠有何可惜之处?”江剑臣又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诚然不错。世界上面善心恶之人,也确实大有人在。江某可惜的是,真没见过面貌如足下之慈祥善良,心地像足下之阴狠毒辣者而已!”贾善仁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笑道:“以江三侠这样的人中龙风,豁达君子,自应不拘小节,难道也会以十步笑百步乎?”江剑臣心中气极,哪有工夫再和他论理,单刀直入地问道:“足下的功力,比你三、四俩师弟如何?”贾善仁很谦虚地说:“略高半筹!”江剑臣问:“自信能胜我吗?”贾善仁答:“不能!”江剑臣问:“想不想试验一下?”贾善仁答:“不想!”江剑臣问:“既然如此,为何不走?”贾善仁答:“我不能走!”江剑臣又逼问一句道:“足下说话为何自相矛盾至此?”贾善仁微然一笑说:“事情往往就是这样邪门,因为我贾善仁欠了司徒教主一份大人情,心中虽不想冒险一试,可事情逼到这,我还非得卖命一试不可!”江剑臣张目喝道:“不怕我杀了你?”贾善仁很有把握地说:“江三侠你杀不了我!”江剑臣一怔问道:“为什么?”贾善仁嘻嘻一笑说:“在我出现败像时,我妻子会出手帮我。合我们夫妻二人之力,江三侠就杀不死我了!”江剑臣气得沉声斥道:“如果合你们二人之力,仍不是江某的对手,你又奈何?”贾善仁神情自若地答道:“饶是如此,你江三侠还是杀不了我。因为我贾善仁只要看出情况不妙,我会立即跪地求饶;我也知道凭你钻天鹞子江剑臣的名望和身分,是不会杀死一个跪地求饶之人的。”听了贾善仁的这一番话,钻天鹞子不仅不再气愤,反而暗暗心惊了。故意又问一句:“你一个花甲老朽,死了又何足惜!为什么还要丢人现眼,跪地求饶,太恬不知耻了!”贾善仁很认真地回答说:“亏你江三侠还是身经百战的武林侠士,连敛牙缩爪、伺机报复的浅显道理都不懂!这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年刘备刘玄德如此,越王勾践也是如此,就连古圣贤周文王又何尝不是如此!你江三侠嘴上不说,内心里也不能不承认我贾善仁的招儿绝。更绝的是,别人死要假脸不好意思做,而我贾善仁就能做,还不带脸红的!”江剑臣正在暗自惊讶江湖上竟有贾善仁这号死不要脸皮的无耻小人时,黑心姥姥的身形宛如一支脱弦的厉弩,连人加铁拐一齐扑向了江剑臣的身后,出手的招数还是厉害无比的“怒碎天门”,三十六斤重的镔铁拐狠砸江剑臣的脑后玉枕穴。于此同时,贾善仁的那条七尺二寸长蛟筋虬龙软棒一招“怪蟒翻身”,猛卷江剑臣的下盘“足三里”,左手还打出了七支百脚金蜈燕尾针。在场众人一看这种情形,无不认为当代奇英江剑臣肯定非毁在这两个心如蛇蝎的黑煞瘟神手中不可。因为光一个黑心姥姥郝连秀就身具四十年的精湛内力,何况她在自己那根镔铁拐杖上,整整地沉浸了近三十年的纯功夫,天罡三十六拐法,威猛绝伦,迅如风雷。就拿今天她的这一招“怒碎天门”来说吧,铁拐未到,凌厉的劲气已飒然到了江剑臣的后脑海。贾善仁的出手稍缓,这是老魔头最为阴险之处。他是故意让妻子先发动,镔铁拐已经出手,他才用自己的蛟筋虬龙软棒卷向钻天鹞子江剑臣的三里穴。贾善仁不傻,他根本没把击毙江剑臣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虬龙软棒和妻子的镔铁拐杖上,真正能追去钻天鹞子江剑臣性命的,是他左手用阴掌发出的七支百脚金蜈燕尾针。这种百脚金蜈燕尾针特别恶毒,也特别难得,它是用一只号称天下第一毒的百脚金头蜈蚣身上的毒液淬成的。贾善仁为找这一只百脚金头蜈蚣,深入云贵边荒,整整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才找到此物,一共淬制了一十八根百脚金蜈燕尾针。见血封喉,半个时辰准死,还没有解药。他把此针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宝贵。他纵横江湖大半生,一共才使用过两次,每次最多不超过二针。今天为了想一举毁掉江剑臣,他竟然一狠心发出了七支,十拿九稳能把钻天鹞子江剑臣放平在地上。可惜贾善仁还是低估了江剑臣的功力。早在贾善仁特意不顾廉耻和江剑臣互相问答时,钻天鹞子就暗暗地留上了神,表面上长衫飘飘、疏于防范,其实所有功力早就布满了全身。所以猝然遭到贾善仁和黑心姥姥的暴袭时,江剑臣一声清啸,宛如龙吟,一式“怒潮飞瀑”弹地斜飞,上躲黑心姥姥的沉重镔铁拐,下避贾善仁的蛟筋虬龙软棒,袭向他的那七支百脚金蜈燕尾针,自然也随着他的飘起而完全打空了。在场的人除司徒平外,全部叫起好来,峨嵋三尊也不例外。哪知随着贾善仁黑心姥姥的夹攻不成,七支百脚金蜈燕尾针打空之一刹间,陡然出现了一宗奇事——突然从三皇台左侧的九老洞旁,滚过来一个极大的肉团,后面还跟来了两条人影,疾如飞隼地射了过来。特别是那个又大又圆的大肉团,说他是滚,还不如说他是飞来得贴切,因为这个大肉团确实是让人家使用大力金刚手法给飞掷过来的。最让在场众人惊奇的是,那肉团在擦近打斗三方的一瞬时,竟抖开自己那两只又胖又大的破袖子,让七支百脚金蜈燕尾针完全钉牢在上面。然后才笑嘻嘻地站直了奇胖臃肿不堪的身躯。一眼看清是天山胖公沈公达收去了自己的七支百脚金蜈燕尾针,向来都是慈眉善目、满面笑容的贾善仁顿时脸色铁青了,穷凶极恶地骂道:“罪该万死的沈胖子,你竟敢收去了我的百脚金蜈燕尾针。贾善仁跟你并骨了!”一抖右手所持的蛟筋虬龙软棒,就要扑上前去拼命。天山胖公沈公达先撕下自己钉着百脚金蜈燕尾针的两只破袖子,然后用极快的手法卷成了两个布卷,分别持在左右两手,才指着随后飞落当场的小神童曹玉和云海芙蓉马小倩二人说:“我一个人看死贾善仁这老家伙。你们二人赶快过去两打一,把贾善仁的小少娘给我宰了。出手要狠要毒!这还有个名堂,叫杀恶人即是善念!”说到这里,又笑嘻嘻地对贾善仁说道:“你小子自己淬制的百脚金蜈燕尾针的毒性有多大,当然比我老人家更清楚。我老人家就用这两个布卷当兵刃,牢牢地盯着你小子,你小子只要不怕自己的百脚金蜈燕尾针扎着你,只管放马过来。和我老人家比划比划!”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说沈老三,你说话客气一点好不好?我在一旁帮着贾老善替你数过,满打满算几句话里面,你沈胖子就掺进了三次你小子和三次我老人家,叫人家贾老善听着能不憋气吗?”随着这几句明似埋怨沈公达、暗是挖苦贾善仁的俏皮话,和天下第一神剑并称为武林两醉鬼的郝必醉也出现在当场了。郝必醉的出现使在座的众人无不心神一凛。因为他们全知道,别看郝必醉成日里摇摇晃晃,醉眼难睁,粘粘乎乎,弥陀佛似的,骨子里却最为嫉恶如仇,心黑手狠。不然的话,也绝得不了“抬手不空”的外号。趁黑心姥姥乍见沈公达和郝必醉二人时的一惊,见空就钻的小神童、手下狠辣的马小倩一齐扑出了。按理说,凭这一对年轻人的技艺和功力,哪能是黑心姥姥的对手,难道天山胖公能成心想让两个年轻人前去送命?在场的人心中完全明白,只要抬手不空郝必醉在旁边一站,最起码能分去黑心姥姥一多半的功力。她只要不想一命呜呼、横尸地上,势必拿出一多半的精力来严密防范郝必醉。果然不出众人所料,随着曹、马二小的一扑而上,抬手不空郝必醉就不再和天山沈胖公说笑了。只见他笑嘻嘻凑到了黑心姥姥郝连秀的背后,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道:“沈公达这胖家伙运气倒不错,刚来到九老洞,就得了七支百脚金蜈燕尾针。我郝必醉倒他妈的白忙乎了一阵子,为了不让沈老胖这家伙笑话我,我还真得摸摸郝连秀这小娘们身上有值钱的东西没有?”一边说一边又向前凑了两步。别看只寥寥两句话,直吓得黑心姥姥郝连秀脸色巨变,心跳加速。她平日里再骄狂狠毒,再自恃功力过人,也不敢把自己的后背卖给抬手不空,连忙将身躯旋转,让自己一多半的身躯冲着郝必醉。郝必醉也真能耍黑心姥姥的狗熊,不论黑心姥姥郝连秀如何躲闪逃避,艺臻绝顶的郝必醉始终都能盯上她的背后。这样一来可把黑心姥姥整惨了!她不光一刻也不敢停止地来小心抬手不空的偷袭,还得以一敌二地和曹玉、马小倩厮拼。手底下递出去的拐招,自然功力大减了。现在的曹玉,可不是三年前那个荒山野村的小神童了,不仅跟师父武凤楼学习了先天无极派的各项武功心法,还从三师祖江剑臣、三师奶侯国英那里学来了不少绝招。特别是跟随三太公沈公达的那一段时间,天山胖公可没少喂他东西。至于云海芙蓉马小倩,那就更加厉害了,不光从小就跟大爷爷神剑醉仙翁马慕起、亲爷爷终南樵隐马慕岱学艺,自己还立下了一条规矩,凡是来找爷爷喝酒的,每人每次必须传她一手绝活。别看她年纪不大,除去临敌经验尚差外,功力已挤进武林一流的行列。四五十招一过,小神童曹玉和云海芙蓉马小倩争着抡用狠招和险招,马小倩一招“毒蛇翻滚”,划伤了郝连秀的左大腿。接着,曹玉一招“二士争功”,两支判官笔分别扫中了黑心姥姥的右肩和后背。饶让她黑心姥姥凶狠残暴,连伤三处之后身躯也摇晃了两下。马小倩向小神童曹玉斥道:“我先砍伤的一条老狗,你凭什么跟着抢狗皮?滚一边去!”随着斥责声,又挥出“神龙闹海”、“长蛇绕兔”、“龙蛇飞舞”三剑。小神童曹玉成心想气死黑心姥姥,故意噗哧一声笑道:“我也跟着忙乎半天了,肉和骨头都归你,我光要一张狗皮还不行吗?”说完后,也急忙补上“分波穿鲤”、“分云捧月”、“跨鹤穿云”三笔。可叹,三十年来一直都让人谈虎变色的黑心姥姥郝连秀,只因为恰巧碰上了要命克星郝必醉,心中一慌,手下一慢,不光一连受伤三处,还让两个黄口孺子当成死狗抢分,连气加急,决心豁出老命一拼,已然晚了一步。继小神童曹玉的三招之后,云海芙蓉马小倩一招“神龙掉尾”,逼得黑心姥姥郝连秀不得不横拐一挡。马小倩突然变招为“苍龙入海”,挂着寒芒的冷焰弯刀闪电似地扎向了黑心姥姥的左肋。好厉害的黑心姥姥,连伤三处之后,又受到郝必醉的无形压力,右侧还有小神童的一招“风雷交加”飒然点到,她竟然两眼一红,右手一横镔铁拐,向小神童曹玉的判官双笔一迎,左手五指暴拢如钩,硬拿马小倩的冷焰弯刀。尽管黑心姥姥郝连秀看出难逃活命,下定决心死拼,不光已经晚了半步,也低估了马小倩变“龙蛇八剑”为“龙蛇八刀”的神奇威力。只听马小倩一声娇叱,忽将挥出一半的那招“苍龙入海”陡然改成了“龙蛇八刀”中的要命一刀“龙顶摘珠”,一道乌芒汪着一层蓝电,削向了黑心姥姥郝连秀的脖颈。黑心姥姥炸开当顶,冒出来丝丝的冷气,她知道自己死定了,因为右边有曹玉的一对判官笔,左侧有马小倩的冷焰弯刀,前面不足二丈之处,站着的是自己夫妻二人刚刚谋杀未成的江剑臣。在这脑袋将被削平的一刹那,只有一个地方能退,那就得退向郝必醉的身前。这些情况在黑心姥姥的脑海中,只一闪念而已。最后她咬牙决定用“金鲤倒穿波”的身法,把老命交给郝必醉。黑心姥姥的这一决定,是很有道理的。在她郝连秀看来,死在郝必醉的掌下,那是虽死犹荣;假如死在马小倩的冷焰刀下,就窝火憋气多了。黑心姥姥郝连秀枯瘦细高的身躯向后平蹿出去。哪知出乎她的意料:正在她双眼一闭等候抬手不空击碎她的天灵盖时,传入黑心姥姥耳内的却是极为清脆的掌声,紧接着屁股上一阵子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丈夫贾善仁身侧飘去。原来一向嫉恶如仇、历来抬手不空的郝必醉今天竟网开一面,饶了郝连秀的一条性命,朝她屁股上拍了一掌,直接把她推给了大瘟神贾善仁。贾善仁的脸上终于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