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凤楼走进拜厅后,在屠龙师太的示意下,左边所坐的四海游龙等三人,都挪向右侧按秩序另取椅子坐好,上首空出了三把椅子。屠龙师太挥手让座。武凤楼朗声求道:“请师太派人,再取一把椅子过来。”屠龙师太不解问道:“这是何意?”武凤楼凛然说:“凤楼身拜三师,我今天以先天无极派的身分拜见老师太,只敢坐第四把椅子,请师太原谅。”屠龙师太到底是正派高人,虽和武凤楼有杀徒之仇,也暗赞他尊师重派,处事得当。忙吩咐人又取来一把椅子。在武凤楼还未就座的时候,屠龙师太突然问道:“尊师不在当场,难为你这般地祟敬,怪不得贵派能如日中天。”屠龙师太这句话刚刚说完,武凤楼马上更正说:“不!我的三位师长,已有一位来到了此地。”武凤楼的这句话,简直像一声晴天霹雳,直震得拜厅内众人无不大惊。还未等屠龙师太再次发问时,江剑臣已从横梁上飘身落下,朗朗一笑,昂然而入。只惊得三龙一吼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屠龙师太老脸一红,沉声问道:“施主是五岳三鸟?”江剑臣爽朗一笑答道:“在下江剑臣!”江剑臣这一出现,拜厅中气氛顿形紧张。不容对方的人让座,江剑臣便单刀直入地说:“无极、峨嵋两派之争已然形成,再没有掖藏的必要。我有两点要求、请师太答复!”江剑臣不愿绕弯子,他神龙一现,就公开挑战了。屠龙师太好像被江剑臣的狂傲激怒了,寒声问道:“哪两点要求?”江剑臣说道:“放出我徒孙曹玉,唤来令高足冷女侠。”江剑臣把挑战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峨嵋派的掌教夫人冷酷心。言下之意,甚至连屠龙师太都不配和他对话。屠龙师太脸色陡变,含怒质问:“难道我不配作你的对手?”说着,枯瘦的手握紧了靠在膝边的毒龙拐杖,好像恨不得一拐砸向钻天鹞子。江剑臣轻蔑地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不是师太不配,是江某觉得不忍。”在场的都是江湖中有名人物,谁都能听出江剑臣的意思是不忍使屠龙师太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直把拙于词令的老师太噎了个张口结舌。和屠龙师太一向交厚的金毛吼阚山岳霍地站起说:“你江剑臣也太狂傲了,难道不怕我阚某一刀碎割了你?”江剑臣轻轻念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祸端全因强出头。江某本来可怜你三子被杀,不想对你如何,你却硬要找到我面前。这样吧,请先让我看看你的刀,能不能碎割了我,你意如何?”江剑臣的话太尖刻了,激得金毛吼神智一昏。竟然连刀带鞘一齐抛掷在江剑臣面前。江剑臣一弯腰,慢慢伸出左手,用食、中两指将地上的刀拣起,只看了一眼,就马上又放回到地上。苦笑了一声说:“阚老当家的,你冤苦我了,一口锈了多年的废刀,拿来碎割我江剑臣,那我得受多大的活罪?我可没有亲手宰你的三个儿子。”金毛吼一气斥道:“你江剑臣空负一身绝顶武功,眼力竟然如此不济,愣把我的厚背砍山刀看作了一口锈刀……”金毛吼还想再说下去,屠龙师太已变颜动容地冷哼一声说:“阚老大,你的刀是锈了,快快收起,省得在人前现眼!”原来屠龙师太老眼不花,看见江剑臣弯腰拣刀时伸出的左手食、中两指微微一颤,显然是贯上了指力,有意叫金毛吼出丑,逼使他含羞退走,藉以保全了他。哪里料到阚山岳有目如盲,不光开始向江剑臣强硬争执,就连屠龙师太用暗语点醒他快快把刀收起,以免人前出丑的一片好心,他也没有领悟。就见他左手握住刀鞘,右手猛攥刀把,拇指一捺绷簧,用极快的手法想让厚背砍山刀电闪而出,羞一羞大言不惭的江剑臣。哪知他使足了力气,自己那口刀竟像长锈生根了似的,怎么也拔它不出。心中奇怪,低头一看,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的那把厚背砍山刀和刀鞘,已叫江剑臣用先天无极指力硬给捏合在了一起,哪里还能拔得出来。他知道今天这仇是报不成了,恨声说:“今天算你便宜,青山不改,我阚山岳必报此仇。”说完掷刀于地,出厅走了。这时,川边墨龙和翻江狂龙押来了曹玉。从曹玉不断揉搓手腕和走路歪斜来看,可能是刚解开绳索。小神童一眼看见三师爷和师父都在,他端正着脸色叫道:“三师爷,别看他们把孩儿捆成个粽子。我可是一声都没哼。咱爷们到什么地方,都忘不了个硬字。”江剑臣心中暗笑,这娃儿脸皮真厚!叫人家逮住捆上,还忘不了吹大气,他向屠龙师太说道:“为了让峨嵋派的朋友放心,玉儿暂押你方。快请掌教夫人出来见我!”瞽目飞龙冷哼一声,狠狠说道:“凭你也配……”他是想说:“凭你也配见我们掌教夫人?”江剑臣哈哈一笑,抢过了话头:“我怎么不配?我哪一点不配?我什么地方不配?”江剑臣一心想激出无情剑冷酷心,才一连说出三句占便宜的俏皮话。瞽目飞龙还想争吵,拜厅的屏风后面,陡地传出一句话来:“焦一鹏,住嘴!”江、武、曹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从屏风后面稳稳地走出了一个手牵十岁俊童的中年美妇。不用说,她一定是峨嵋掌教司徒平的夫人,屠龙师太的女弟子,武林中吓死人的无情剑冷酷心和她的幼子司徒秀了。冷酷心外号无情剑,容貌上可是秀丽绝俗,俊美清雅,美得叫人心颤。别看她早已年过不惑,姿容不仅不衰,反而越发显得动人。一身鸭蛋青色的短装,外罩猩红的大斗逢,明眸皓齿,凤眼桃腮,亭亭俏立。周身上下,简直挑不出一点不俊美的地方。一向冷漠孤傲的江剑臣,也不由得暗暗称赞:好一个美貌的女子。只见无情剑冷酷心娇媚地一笑说:“得见江三爷这条人中之龙,很感荣幸。从今天起,我的五个手下,只配改称为蛇了。”说到这里,扭头对屠龙师太说:“有江三爷出面,弟子相信他不会赖帐,别叫人家大人看着难受,请曹小侠到别处休息去吧。”江剑臣心想:好一个口蜜腹剑的蛇蝎美人!别看她把我捧得这么高,话说得比蜜都甜,其实是想先把曹玉当作人质,好向我们讹诈勒索。我江剑臣岂能喝你这碗迷魂汤?反正你们一时失算,把玉儿亮了出来,再想弄走,势若登天。等川边墨龙沙梦山和翻江狂龙余占鳌二人一右一左挟持着小神童曹玉向前刚刚走出了几步时,江剑臣陡然目视侄儿武凤楼,示意他立即出手。武凤楼的移形换位轻功何等迅速,有三叔叔压阵,他哪里还有什么顾忌,一个“饥鹰觅食”电闪而出。等无情剑察觉时,她的第四个儿子司徒秀已落入了武凤楼的手中。听得心爱的儿子一声惊啼,无情剑投鼠忌器,连忙纤手轻摇,止住了几个想出手救护的手下,玉面罩霜地讽刺道:“想不到一代人杰江三爷,竟纵容门下弟子干出这等不体面的事来。”江剑臣哈哈一笑说:“夫人亲自下山,五龙全体离海,千里奔波,施计设术,掳去了我的徒孙曹玉,岂不比武凤楼当面抱来令郎还要不体面得多。”冷酷心哑口无言了。是呀,她的手下峨嵋五龙诓捉曹玉的手段也确不高明。她只好冷冷地说:“一个换一个如何?”江剑臣处事大方,不曾出口应允,就先沉声喝道:“楼儿放人!”武凤楼对三师叔的为人崇拜至极,知他如此必有所为,赶快松开了无情剑的幼子司徒秀,让小孩子自己走回母亲的身边。不料峨嵋派怀有奸诈,川边墨龙早已从掌教夫人的眼神中接受了机宜,故意拖延放人的时间。等到他确知司徒秀已进入无情剑的有力保护范围,便向师弟余占鳌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突然又架起曹玉,使曹玉再度陷入了魔掌。正在峨嵋派庆幸得手之际,钻天鹞子江剑臣适时发动了。所有厅中的众人都觉得面前人影一花,距母亲只有三尺不到的司徒秀,重又落入了江剑臣之手。无情剑冷酷心的那张秀丽俏脸几乎气成了紫色,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不仅画虎不成,反而授人以柄。她到底不愧为女中俊杰,峨嵋派中的二号人物,应变之策极为迅速。她玉面一沉,厉声责道:“两个匹夫大胆!竟敢任意妄为,陷我于不义。快快放开曹小侠!”川边墨龙见小主人又落入了先天无极派之手,知道已一败涂地,只好和翻江狂龙余占鳌放开了曹玉。小神童一旦获释,恢复了自由,他一来恨极了峨嵋派这一帮人,二来也从自己三师爷的眼神中接受了指示。在拜厅正中和司徒秀相遇。嘻嘻一笑,右掌陡出,像逗孩子似地轻轻拍了司徒秀一下,才各自走回自己大人的身旁。救出曹玉解除了威胁,江剑臣顿觉肩上一轻,面对人数多两三倍的峨嵋派敌手,他首先挑战了。只听他冷冷说道:“峨嵋、无极两派,本无宿仇可言,可恨贵派徒众,多次恃势欺人,我江剑臣今日一并要讨还公道。”翻江狂龙余占鳌哪知厉害,厉声喝道:“别的派惧你们先天无极,我们峨嵋派可不怕你们,有胆量的,到拜厅外说话!”说完,两只手分别握住了一对峨嵋刺的把柄。江剑臣说:“余占鳌,冲你这不怕死的狂劲,三爷我倒极为欣赏。不过,我可没有兴趣逗你开心,玉儿,上!”面对峨嵋派的这条翻江狂龙,江剑臣懒得出手还说得过去,最起码得派武凤楼这样的杰出人物和余占鳌抗衡,不过傲骨凌人的江剑臣,只派了个小孩子出场,这也太藐视峨嵋派这个庞然大物了。余占鳌怒发如狂的向拜厅外走去。小神童急忙道:“现在天已大亮,又是火神庙会期,厅外动手,必惊外人耳目,请在坐的各位前辈,把座位往两边挪挪,中间这片空地,权作擂台,丢人露脸,也没有人看见。”说完,先抢站了上首。川边墨龙沙梦山提醒余占鳌说:“五弟留神,这小子鬼得很!”曹玉两手往大腿上一拍哈哈大笑说:“想不到我一个毛孩子,在峨嵋五龙的眼中,倒成了威风八面的大将军。余占鳌,干脆你认输算了!”翻江狂龙气坏了,一声暴喝:“小子找死!”两只怪手,箕张如勾,一抓曹玉的面门,一掏前胸腹部。余占鳌一出场就下了死手,用上了毒招。别说其他人看着不大像话,就连蛇蝎美妇冷酷心也觉得以堂堂的峨嵋五龙对付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还施展出全力,未免有点儿小题大做。特别是屠龙师太,直气得冷哼一声,便将脸扭过一边去。余占鳌哪里知道,小神童的一身精湛武功自然是学自师父武凤楼,但那一套刁钻的怪招和心眼,可统统是缺德大王李鸣亲自传授。他故意两手往自己大腿上一拍,乘机将两支丧门钉扣入了掌心。先狂吹一句大话,算是投下了鱼饵,只等着翻江狂龙这条大鱼上钩。以余占鳌那种狂性,自然见食就上。他两只怪手出招就是一抓一掏,既将功力提足,又把招数使老,后来虽然一眼看出曹玉的掌心扣有暗器,再想撤回双手已来不及了。只觉得两只掌心剧烈地一疼,完全被小神童用丧门钉给扎穿了。只疼得余占鳌混身颤抖,冷汗直流,举起两只血淋淋的伤手,恨声骂道:“缺透了德的坏小子,余五爷先记上你这笔帐,我一定要报此仇!”小神童曹玉慢慢地把两支丧门钉擦干净,小心地装入袋内,才嘻嘻一笑说:“没见过余五哥这么大方的,咱可把话说在前头,我曹玉欠得帐不少,不一定都能记住。依我看,还是现在还吧!”这小子也真绝,嘴里讽刺着余占鳌,右手腕往外一展,仓地一扬,南刀桂守时那把大弯刀竟脱鞘而出,经过天山三公沈公达悉心指点,小神童已收起判官笔而改用杀人利器——大弯刀了。厅内众人见曹玉亮出了鬼守尸生前使用的大弯刀。屠龙师太脱口冒出了一声:“无量神佛。”无情剑冷酷心俏脸一变,目喷寒芒,盯在那把冷焰四射的大弯刀上。她垂涎此刀很久了,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翻江狂龙两手既伤,又见那淬了奇毒的天下第一毒刀落在了曹玉的手中,他怎敢再硬,惊呼一声,退了回去。最会迎合上司心理的焦一鹏站起来,故作凛然地向江剑臣说道:“五凤朝阳刀为武林第一宝刀,已先归了令徒武凤楼,如今号称天下第一毒刀的大弯刀又落入令徒孙之手。光大先天无极派指日可待。等贵派举行百年大庆盛典,敝派当前去观光。”这老小子见事不妙,已替掌教夫人无情剑打退堂鼓了。无情剑冷酷心不是傻子,知焦一鹏这是替她着想,丢人由他替自己去丢,以避免自己和江剑臣正面交锋,惨败在江剑臣手下,有损于掌教夫人的威严。她瞟了这个一贯忠心于自己的属下一眼,故意给自己下个台阶说:“就是你多嘴,使我失去了向江三侠求教的机会。人家可是独步当代武林的第一高人呀!”江剑臣两眉一竖,刚想反唇相讥,这时武凤楼肃然而起说:“圣人云:有事弟子服其劳,凤楼愿替三师叔向掌教夫人请教。”他要用肩上的五凤朝阳刀,会一会这个声威远震的无情剑。无情剑冷酷心对付江剑臣,自然得存三分戒心。但对一个新近崛起武林的后生小辈,她焉能放在眼里。何况峨嵋派的第一号仇敌就是武凤楼,现成的机会她怎肯放过。刚想抽剑而出,忽见自己的师父屠龙师太狠狠瞪了她一眼,意思是不让她去倚长欺幼。无情剑无奈,她眼珠一转,玉指陡伸,向巴山怒龙屠世仁说:“用你们屠家的虬龙鞭去领教武公子的无极十三剑吧!”这冷酷心真不愧号称蛇蝎美人,她不光点将派兵,还叫武凤楼不用宝刀改用剑,并还指明了剑法。她的心机真是毒辣到了极点。屠世仁刚才一时大意,输了武凤楼一招,正在怀恨,听武凤楼不用五凤朝阳刀,他放心了。他右手一按腰间,身形忽然暴起,铁腕一翻,早甩出一条乌光油亮的虬龙鞭来,人也豪气飞扬地站到了拜厅中间。小神童暗自一笑,心想:论耍滑头,你冷酷心还差两个码子。我今天非得折尽你们的颜面不可。想到这里,不等师父武凤楼站出,他就一晃身抢到了屠世仁的对面,嘻嘻笑道:“光棍一点就透,冤孙棒打不回。你屠世仁能敢说刚才不是全输给了我师父?再来,你还是不成,干脆我砍你三刀,给你全一全面子,你说可好?”巴山怒龙脸上一红,心想:五弟一时轻敌,才上了这小子的当,他虽有毒刀在手,我可有乌金之丝制成的虬龙鞭,不怕刀削斧砍。仅仅三刀,我何惧之有。等这小子三刀砍完,我就可以用连环三鞭追了这小缺德的性命,也好消消心头之恨。也是该着屠世仁倒霉,他错误地以为小神童说的“砍你三刀”是想和他文比,他单手合着虬龙鞭。摆开架式,示意曹玉动手。曹玉见又一条龙要上钩,高兴死了。他子午桩一站,紧握弯刀,运足眼神,仔细打量屠世仁的全身部位,好像一个宰猪屠夫在细看往哪里下刀才好。直看得屠世仁又气又躁,大声催道:“磨蹭什么?赶快下手!”小神童懈然一松,睁眼驳道:“嚎什么?我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拿刀砍你这赫赫有名的峨嵋五龙,还不是狸猫抓老虎,敢大意么!瞧不准哪里软乎,砍不中,你能让我重来吗?”这小子既冤苦了巴山怒龙,又弄得巴山怒龙昏头转向。那最后一句只说了一半,便冷焰乍喷,大弯刀已挂着一道寒芒,削奔了屠世仁的脖子。慌得巴山怒龙向下一缩头,只躲开了要害,头上的英雄帽一下子被削去了一半,差一点就削掉了脑袋。气得他恨声骂道:“坏小子,世间哪有你这种缺德的刀法?”小神童乘着屠世仁怒骂之机,冷焰再闪,一刀又扎向了屠世仁的心窝。屠世仁做梦也想不到开始出刀很慢的小神童,能乘机又刺他一刀。吓得他失魂丧胆侧身急躲。饶让他身法绝妙,也慢了那么一点点,只听嘶地一声,大弯刀穿透了他肋部的衣服,幸喜没扎着皮肉。他两次吃亏,几乎送了性命,不敢掉以轻心了,聚猜会神地提防着曹玉的第三刀。不料曹玉仓地一声,把大弯刀插回了鞘内,人也转身退走。屠世仁先是一愣,然后急忙喊道:“坏小子别走!”小神童曹玉故作惊奇地说:“两刀差点没把你给宰了,你还喊我干啥?”巴山怒龙狂怒嚎道:“讲好的砍三刀,你怎么只砍我两刀?”曹玉眉头一紧,不耐烦地说:“好心好意饶你一刀,你怎么还不领我的情?”屠世仁紧跟一句说:“那我可怎么打你三鞭呀?”小神童将眼一瞪,不买帐地问:“你凭什么打我三鞭?”巴山怒龙气得脸全白了,理直气壮地说:“你砍我三刀,我自然得打你三鞭!”曹玉哈哈大笑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在事前咬个牙印呀?大冤蛋,这就叫挨了扁担别怨上面有钉子!”巴山怒龙屠世仁傻眼了。小神童智赚巴山怒龙,两次挥刀,虽没要了屠世仁的性命,也足够让他午夜心惊胆战的了,屠世仁只好含恨而退。无情剑冷酷心一张俏脸气得青一阵白一阵,万般万奈,只好把乞求的眼光投向师父屠龙师太。屠龙师太到底还是师徒情深,虽气愤冷酷心采用的手段,认为极不光彩,但见到她无法善后,又不忍让她受辱太甚,便扭头向江剑臣说道:“耳闻人言,江施主已把令师的一气浑元步法练到了踏虚如实的地步,能否让我这个世外之人开开眼界?”她一来为了全全自己徒儿的面子,将寻仇报复的凶杀恶斗巧妙地引向武林名家的相互较技;二来也盼望江剑臣能一献神功,使无情剑等人知难而退,说不定还能避免日后两派厮拼残杀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