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我在这儿!”相隔着人群眼儿张福像一双没头苍蝇在瞎喊乱叫,明远赶紧大叫一声。边叫边领着洗飞、缪紫霞迎了上去。张福闻声望去,瞧见少爷朝自己走来,便急忙拨开人群冲了过来,口中忽喊道:“少爷,不……你……不好了,快……快回去……”一见张福神情如此慌张,明远心里不禁猛地一沉,急忙问道:“张福,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张福道:“少爷,快,快呀,老爷……老爷他不行了。”“啊?”如五雷轰顶,明远脑中“矗”的一声,顿时呆楞在一旁。洗飞和缪紫霞一听,心中也是大为吃惊,急急问道:“张福,老爷他怎么了。”张福说道:“唉,就在半个时辰前,不知哪来的一个红衣蒙面刺客闯入家中。当时老爷正和我在客厅谈话,刺客进来我们浑然不知,待我反应过来时,老爷已身中刺客数剑。我当即奋力相救,无奈刺客武功高强,我硬是斗他不过,反被他刺中大腿,等我纠集了众护院武师,那刺客已将家中洗劫一空,逃得没了踪影。”明远朝张福腿上望去,这才发现张福的大腿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血窟窿,一股殷红的鲜血正顺着腿往外淌着。“哇呀呀,气死我了!”明远忍不住大叫起来,引得赌场中众人都向他投来了宅异的目光。洗飞在一旁地气势汹汹地道:“操他奶奶的,又是红衣大汉,何方毛贼竟敢兴我们作对。”缪紫霞说:“明远哥,咱们得赶快回去看看你爹吧!”“嗯”,明远强忍住悲痛点了点头:“张叔,你腿负了伤,就在后面慢慢跟着,我们先回去了。”张福道:“少爷,你可要小心些呀!”于是,明远领着洗飞和缪紫霞,又拖上正在赌兴头上的吾肥,飞快地离开了赌场。四条身影,如箭一般射回了萧宅。事情来得突然,几人都心急如焚,只是吾肥硬是糊里糊涂地被拖着,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路跑一路发着牢骚:“喂,我说你们几个是发疯还是吃错药了,人家正赌得过瘾,再过一会儿,我就能赢那张屠夫三百头大肥猪了,你们却把我拖了出来,什么玩意嘛。”洗飞一边拖着吾肥飞跑,一边骂道:“你这呆头鹅,现在还有心情去赢大肥猪啊?告诉你,家里出事了,老爷被刺了。”“啊?臭小飞,你别骗我!”“谁敢用这么大的谎话来骗你啊,呆头鹅!”“啊呀,我真是个呆头鹅。”吾肥又惊又恨,一提身形,便以最快的速度朝前“掠”去。不消一刻,明远已领着三人回到了萧宅。一进院门,只见院里站着的许多护院武师,个个神情肃穆,悲愤无比。一见明远回来,众人都叫道:“少爷,你可回来了。”许多人声音都夹杂着哭腔。一见此景,明远不觉眼中一热,声音颤抖地问道:“老爷呢?”一个护院武师答道:“老爷在卧房里。”明远当下也不多说,急向卧室奔去,洗飞几人也紧跟其后。卧室里,许多佣人丫环正围着一张大床,神情都很焦急。床上躺着一人,面如蝇黄,双目紧闭,胸前衣襟沾染了一大堆血迹,旁边有一老郎中正在为他搭脉。此人正是明远的爹爹金陵头号大财主人善人萧友财。眼见爹爹伤得如此惨重,明远忍不住扑倒在床前哭叫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了?孩儿来迟一步,来迟一步啊!”后面的洗飞、吾肥与缪紫霞也围了过来,一齐惨叫道:“老爷,你醒醒啊,明远哥回来了。”几人哭叫了半天,萧友财这才微微地比重开了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明远,极其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明、明远,记、记住爹爹的一、一句话。”明远忙道:“爹爹,您说吧,孩儿一定记住。”“记住,孩、孩子。”萧友财的声音已极其微弱,气若游丝了:“江湖阴恶爹爹我若九泉下,下有、有知的话,不希望听、听到江湖上有、有我儿萧明远这三、三个字,你、你一定要记住了。”萧友财说到最后,声音已越来越小,人也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一见此景,明远吓得大叫道:“爹爹,你怎么了?爹爹!”“郎中、郎中大爷,求你快点看看吧,老爷他怎么了?”吾肥在一旁急得也是又哭又叫。缪紫霞把怀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哭着声音道:“大爷,给你钱、用、用最好的药……”只见那老郎中伸出手来搭了搭脉,过了一会儿,又将萧友财的眼皮翻开看了一下。“唉!”老郎中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小少爷,小姐,你家老爷已过世了。”“你骗人,我爹他不会的,不会的。”明远叫道,声音甚为凄惨。刚回来没两天,爹爹就离他而去,明远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唉,人死不能复生,萧老爷失血过多,老夫已无回天之力,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老郎中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自顾自地离开了卧室。按着出诊郎中的规矩,人死在手中,是忌讳收取匡诊费用的。“哇……”明远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悲痛,失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叫道:“爹爹呀爹爹,你怎么能忍心丢下孩儿一个人不管啊……”顿时,萧宅内哭声响成一片,洗飞和吾肥更是哭成了泪人,两人从记事起就进了萧家当书童。萧友财虽不是他们的父亲,但他那慈父般的爱却时常温爱他俩的心,现在萧友财撒手西去,两人自然悲痛无比。见此情景,缪紫霞了不觉黯然泪下,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卧室。此时,张福已一拐一拐地奔了回来,一见此景,也少不了嚎啕大哭一番。过了好一阵了,众人才逐渐从悲痛中缓过神来。止住哭声,张福这才开口对明远说道:“少爷,老爷已去了,这个家得你说了算。眼下天气炙热,老爷的尸体不宜久留,我看还是快点给老爷办后事要紧。”“嗯。”明远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张福,我也不懂爹爹的后事该如何办理,不如你来主管这件事吧,你怎么办我不管,只要求你将后事越隆重越好。”张福抽泣道:“好吧,少爷,你放心吧,老爷平时待我们恩重如山,我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萧府上上下下顿时被许多白色的晚帐、晚联围起来,门前也挂起了两盏白纸大灯笼,门楣上钉子几条麻条,门旁插着一面招魂的纸幡,上面写着“西方接引”四个大字。萧友财突然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顿时,整个金陵城沸腾了起来,人们奔走相告,纷纷议论,都在为大善人萧友财死得不清不白感到惋惜。萧友财的生前好友至交也都纷纷备了丧礼,赶往萧宅唁。一时间,萧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萧府上下沉浸在一片悲痛的气氛之中。张福已撤去了客厅中的桌椅,四周挂直了挽联,客厅的正中只放了一张供桌,上面有台香火和一些祭品,另外在供桌上竖起了萧友财的牌位,供桌后面大大的晚帐下放着一口上等的楠木棺材,萧友财的尸体已装入棺,棺材的正上方有个大大的“奠”字。明远身上也早已换了通身白的丧服,手拿一根哭丧棒,由洗飞和吾肥陪着站在客厅前接待前来奔丧的客人。明远身后的吾肥忽然开口问道:“咦?明远哥,怎么小霞又不见了?”几人这才记起不知从何时起就没了缪紫霞的人影,心中也感到奇怪。明远想了想道:“或许她一个人还在客房里,家里出了事,也难怪人家不出来!”吾肥、洗飞两人一听也有道理。吾肥道:“我去找找小霞口巴。”说完,就离开祭堂朝客房奔去。没过一会儿,只见那“皮球”又急急忙忙地奔了回来,对明远小声道:“明远哥,不好了,小霞留了一封信,人不见了!”说着,吾肥从怀中掏出张叠好的信来。明远心中暗暗奇怪道:“啊?小霞为什么要走呢?到底发生什么事呢?”此时,前来吊唁的越来越多,明远也不便多说,当下将张福喊了过来暂时顶替,自己便带着洗飞和吾肥来到了厅后。到得厅后,明远从吾肥手中接过信笺,只见上面写着“明远哥亲启”几个清秀娟丽的字,下面落款是一个“缪”字。洗飞在一旁催道:“明远哥,快将信拆开来看看,小霞到底写了些什么?”明远当即打开信笺,三人齐朝信纸上瞧去……信纸上似乎依然还带着缪紫霞身上所持有的少女芳香,信笺上写着:“明远哥、小飞、小肥:等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离开你们回中去了。短短几天,我已从你们身上找到了‘朋友’这两个字的真正含间,和你们在一起,我懂了许多,仿佛一下长大了几岁,我从心底感激你们。明远哥,我这次不告而别是事出有因的,从今天早上发现那红衣老者和两名青衣大汉来你家后,我为何避开呢?其实,我并不是出去玩而迷了路,而是那红衣老者我认识,此人正是神乐宫护法座下的一名使者。我本以为他们是来找我的,心中害怕就躲了起来。后来才得知他正是为难你爹爹的那些人,我心中大感不解。因为我想我神乐宫向来是不会和你爹爹这种人作对的。所以便放心地和你们去‘金钱大刺激’了。谁知在赌场里,张福说你爹爹被红衣大汉杀了……。我心中便有了不祥之感,我以为此事必和我神乐宫有什么瓜葛。为此,我大感不安,决定回安徽皖南去查询此事,不管怎样,我不希望此事与神乐宫有关,否则,我太对不起你们了。等查明此事后我会回来找你们的,做你们三人的好朋友,望你们三人保重。”读完了这封信,三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大感迷惑。明远一拍脑袋,喃喃自语道:“噢,对了,上午来的那老者所穿的衣红衣确实和那天我们在紫霞湖边见着的两人所穿衣服式样一般无二,且都是血红,看来此人与神乐宫一定有关。”吾肥问道:“明远哥、小飞,要是老爷真是神乐宫人所害,而小霞是神乐宫的小宫主,那以后她还是不是我们的朋友呢?”洗飞骂道:“笑话,你这呆头鹅,那有把仇人当作朋友的呢?”明远说道:“不,小飞,大丈夫应该恩怨分明,如果爹爹真是神乐宫所害,而此事与小霞无关,那么咱们还是应将她当作好朋友看待的。”明远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坦荡心怀表露元遗,两人顿表同意。洗飞叫骂道:“明远哥,要真是神乐宫人害死老爷,我定将他们碎尸万段,叫他个个不得好死。”吾肥也道:“那当然,老爷给他们活活害死,此仇不报我们那有脸面再活在世上。”一听两小提及爹爹,明远不禁悲痛万分,当下眼含热泪缓缓说道:“天下最大之仇莫过于杀父之仇,现在爹爹已含冤死去,等我查出了真凶,我定要提着他的人头去祭扫爹爹的填墓。”二人不禁热血沸腾,齐声叫道:“对!明远哥。”吾肥问道:“对了,明远哥,你看此事该如何查法?”明远说道:“眼下,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我想我们应暂时将名字换掉。”洗飞在一旁接口骂道:“怕他个屁!操他奶奶的,他们要是来一个我们就杀一个,来一双我们就杀一双,谁怕谁啊!”明远解释道:“小飞,我不是怕。我换掉名字一是为了防范敌暗我明,对我们大大不利。二是爹爹临终前交待过今后在江湖上他不希望有‘萧明远’三个字出现,我换了名字既可以报仇,又可以不惹九泉之下的爹爹生气。”两人一听,也觉得颇有道理,当下三人冥思苦想,为明远更换什么姓名好。过了片刻,只见洗飞小绿豆眼一亮,开口道:“明远哥,不如你就叫‘萧不洒’吧。”明远和吾肥一听顿觉这名字古里古怪,便连连摇头。洗飞解释道:“这‘萧不洒’三字听起来虽和明远哥英俊的相貌相去甚远,但是有反差才会有比较,这一比较就更衬托出明远哥的潇洒英俊来,这就叫做‘红花必须有绿叶相衬,西施必须有东施相托’,懂吗?”明远和吾肥听了洗飞的解释,顿时豁然开朗,也觉得这个名字颇为受用了。明远点头道:“好,就依你之计,以后我就更名为‘萧不洒’吧。”吾肥在一旁发愁道:“可是,明远哥,不,萧不洒,眼下我们又不知道神乐宫在那里,该如何去查呢?”萧不洒道:“这个倒不必担心,神乐宫虽然两年前就在江湖上失踪了,但最近神乐宫的人频频出现,只要抓住这条线索,那我们就不难查出神乐宫的巢穴了。”吾肥点点头道:“嗯,有道理。”洗飞突然叫道:“对了,说到红衣人咱们昨天不是在乱填岗里还放倒了一个吗?”萧不洒惊喜道:“嗯,对对!昨天还我以重手点了他的睡穴,如果没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还躺在那里。只是十二个时辰快到了,就怕咱们来不及。”洗飞急道:“那咱们赶紧去将他擒来。”萧不洒点头道:“好,不过我得去向张福交待几句。”说完,人已飞身来到了祭堂。祭堂里,张福正忙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客人。萧不洒悄悄来到他的身后,轻声道:“张叔,我现在有件要紧的事要去办,一会儿回来,家里就会靠你照应了。”张福一听,忙点头道:“少爷,你就放心去吧,这里有我。”“谢谢你了张福!”萧不洒说完,领着洗飞和吾肥飞奔出了萧宅。三条白色的人影,如三支离弦的箭,朝城外疾射而去。半夜,效外的乱填岗,依然是“鬼火”点眯,阴森恐怖。此时,忽然“刷、刷、刷”三条白影已出现在填堆的路头。这三人正萧不洒、洗飞、吾肥三个异性好兄弟。三人一到乱填岗,就立即奔向了昨晚在此被吓昏了的“三角眼”所躺的地方。可是,三人一到那儿不禁愣住了,因为那“三角眼”老黄已不见踪影了。萧不洒奇道:“咦?怪事!昨天我明明用重手法点了他的睡穴,到此时,十二个时辰未到,怎地不见了?”萧不洒想了想又道:“小飞、小肥,咱们分头找找看。”“好的。”两人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分头在乱填岗四周仔细地寻找起来,他们仔细得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可是找了一大圈依然不见“三角眼”的影子,三人又垂头丧气气地聚到了一起。吾肥开口道:“会不会给他的同伴救走了?”萧不洒道:“不一定,昨天明明只有他一个跟在我们的后面嘛。”三人想了一下,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萧不洒又说道:“我们先回去,等我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以后再慢慢查吧。”“好!”洗飞和吾肥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又掉转方向,朝金陵城内飞射而去。三天之后,萧不酒与洗飞、吾肥出现在金陵城外通往安徽的一条官道上,因为萧不洒依稀记得缪紫霞似乎说过“神乐宫”好像就在黄山脚下,加上信笺上写有“安徽皖南”的字句,所以他们认定要寻凶手,只有到皖南一带查询。他们已将家中萧友财的后事办妥,为了追查杀害萧友财的真凶,几人也暂时顾不得安灵,辞掉了家中所有的佣人丫环,只留下张福等几名护院武师在家中守宅。一切都办妥以后,三人便走上了寻仇之路。为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暴露行踪,三小除去孝服,重新又掀上了往昔的装束,依然是一主二仆的打扮,好似是漫无目的的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儿一般。三小一路风尘仆仆,可是连一点可疑的线索都没有发现。几日之后,三人已来到了安徽境内。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三人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走在官道上,不觉又饥又渴,甚是疲乏。吾肥望着没有尽头的官道无力地叫道:“哇,真热!萧不洒,我走不动了。”望着洗飞和吾肥都已十分功累,萧不洒也感疲累,于是便点头道:“好吧,小肥、小飞,咱们就在路边歇会再走吧。”“噢,万岁!”两人欢呼着奔向路边的阴凉处,就地四平大马地躺了下来。萧不洒也找了夫大青石坐了下来。吾肥问道:“喂,萧不洒,咱们走了那么多天,怎么连一个可疑的人也没看见啊?”萧不洒点头道:“是啊!我心里也正觉奇怪呢。”洗飞道:“小肥你这呆头鹅,你以为人家会送上门来呀!那有这么好的事嘛。”吾肥问道:“哼,就你聪明!那你说该怎么办?就这么胡跑呀?”洗飞没好气地回道:“废话!我要知道的话,现在咱们还会在这里晒太阳啊!”萧不洒忽道:“喂,我说你们两个就别吵了,咦!你们听好像有马蹄声。”吾肥问道:“那有啊!”萧不洒道:“你们仔细听。”当下两个连忙坐起,运功凝神听去,果然听到不远处似有几匹马朝这儿急驰而来。“嗨,大路之上来来往往几匹马有什么稀奇的,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吾肥说着又躺了下去。萧不洒道:“不!小飞,此时是正午,气温最高的时候,一般人很少出来,更何况听这马蹄声甚是急促,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听他这么一分析,两小也顿觉这里面大有文章,吾肥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三人注目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不一会儿,果见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白一黑两匹高大骏马,如风驰电掣般朝他们奔来。马上坐着人,远远望去,只见骑黑的人穿着一袭蓝衫,而骑白马的人则如火般的着一身红衣。一见红衣,洗飞顿时惊叫道:“哇,还真的有货送上门来了,萧不洒,咱们可真是‘踏破铁鞋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萧不洒摇了摇头道:“不,小飞,你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红和那个红不一样。”“是吗?”洗飞仔细瞧去,果不其然,这马背上的红衣确比他们以前看过的红衣老者的颜色要鲜艳夺目得多。转眼之间,两匹马已到了三人的近前,三人这才看清马上人的脸面。只见那坐在黑马背上的蓝衫人是一个双十年龄的公子模样的青年,生得面如冠立,目如朗星,高高的身材佩上腰间的一柄华丽的宝剑,真有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再看那骑白马的红衣人,三小更是心中喝彩,连连叫绝。因为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年龄看上去要经那公子稍小一些。只见她嫣红的面腮,就像迎风摇曳的桃花,一双凰目好似在云雾天里闪烁的两颗晨星,那一身鲜如火的红衣里裹着她那丰腴的胴体,腰间同样佩带一柄华丽的宝剑,真好似“牲丹仙子”下凡一般。美!简直简到了极点!三小看得不免对那公子生出一些嫉妒,因为能和这么美的一位少女结伴同行,确实令人羡慕。突然,三人心中都同时一亮。原来路过他们三人身边时。那公子模样的青年虽然目不斜视地迳自放马过去,而那俏丽仙子却有意无意地看了三人一眼。刚好一阵风吹来,两匹快马驰过三小时,马蹄扬起的沙尘霎时迷住了他们的眼睛,呛得三人连连咳嗽不已。三小心中免一阵恼火,洗飞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操他奶奶的,神气什么,不就是‘泡’了个漂亮的姐儿吗?”吾肥了在一边揉着眼睛说道:“就是,谁知道人家愿不愿跟他呢!”萧不洒赶紧制止,道:“喂,小飞、小肥,你们胡说什么!别自找麻烦。”话刚说完,只听“得,得,得”那两匹马掉转马头,竟又转了回来。萧不洒轻声道:“糟了,麻烦来了不是。”原来,那蓝衬青年耳力甚是厉害,吾肥和洗飞的谩骂竟给他在马上全听了去。转眼之间,那一男一女已来到了三人的跟前,三人也不是怕事的人,紧盯着两人,一言不发,准备来个“以静制动”。只听那蓝衬青年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三位,不知可否把你们刚才说的话重新再说一遍?”只听那“红衣少女”在蓝衬青年身后轻声道:“哥哥,算了,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呢?”那蓝衬青年却只当没听见她的话一般,依然看着三人,等待着他们的回答。有人说:“女孩子面前的男孩子是‘冲锋敢死队’,此话一点不为过。”只见洗飞一见那红衣少女,顿时来了精神,“小绿豆眼”一翻道:“喂,你在和谁说话呀?”那蓝衬青年一听生气道:“废话,难道这里还有他人,我不和你们说话和谁说话?”洗飞道:“哦,是和我们说话,难道你一点礼貌都没有,问路该怎么请教都不懂吗?”“问路?谁问路啦!”蓝衬青年望着洗飞道:“小子,你怎么专爱说废话,难道你们三人脸上都刻着名字吗?”吾肥也抖着一身肥肉在一旁跃跃欲试,说道:“你的屁股上才写着名字呢。”洗飞道:“告诉你我们的名字,仔细听着,别把你的尿吓出来了。”蓝衬青年道:“臭小子你好大的口气,你说出来我倒要听听,看看到底是你尿出来还是我?”洗飞一指萧不洒道:“这位是‘见到死定定’萧不洒大哥萧不洒。”听得萧不洒心中一乐:“这鬼小飞,又开始了他的‘表演欲’了。”洗飞又指着吾肥道:“这位是‘碰到死光光’胖中胖吾肥。”吾肥一听心中骂道:“臭小飞,我当真那么不能碰?不过,‘碰到死光光’这几个字他倒觉得颇为听。”“我嘛,嘿嘿,”洗飞说到此处,自己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只不过是这‘死神三客’中的‘遇到死翘翘’林中鸟洗飞,嘿嘿……嘿嘿!”听完洗飞这一大堆介绍,那蓝衬青年两道剑眉皱成了一团,喃喃自言道:“‘死神三客’?什么‘死定定,死光光,死翘翘’的,乱七八糟的。”“噗嗤”一声,他身后的红衣少女竟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一双大眼有意无意地朝三人身上扫去。这下洗飞更是得意了,一双“小绿豆”眼似发出“点点”光芒,又道:“怎么样,你在怕了吧?不过我们可不轻易杀人噢。”“哼”蓝衬青年冷笑一声,不屑道:“想我南宫世家的弟子怎会怕了你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鼠辈,小子,一齐替我‘死定定,死光光,光翘翘’吧。”说着,他从腰间解下那柄华丽的宝剑,横握在胸前。“哥哥,不要惹事啊!你怎么总改不掉这爱打架的毛病呢?爹爹要是知道可不得了啊!”红衣少女一见那蓝衬青年拔剑,急得满脸通红,花容失色,一边不住劝说,一边还连连向萧不洒三人暗使眼色,要他们快点离开。红衣少女本是好意,不愿双方真的动手才给三人使眼色的。但三人却误会了,以为她是在“暗送秋波”。三人顿时昏昏然起来,已经认不清东南西北了,当然不可能马上离去。洗飞立刻摆出一副英雄好汉的模样,说道:“哎呀,动真格的啦!小肥你们往后站站,看我先收拾了这油头粉面的小子。”吾肥更是勇猛,不甘示弱地叫道:“不,小飞兄,杀鸡焉用牛刀?还是让我们给他来人‘死光光’吧。”说着,“皮球”就要上前,去夺那蓝衬青年手中的剑。“小飞、小肥,你们住手!”忽然,一旁的萧洒大哥出口阻止了。原来萧不洒深知这两个宝贝尽僮的脾气,一到某些关键的时候,他俩就会控制不住冲动起来。萧不洒心道:“目前自己身负血海深仇,真凶还未查到,何况再树新敌?”于是萧不洒便及时阻止了洗飞和吾肥两的强烈“表演欲。”两人一看萧不洒发话,当下也不敢造次,只是很不情愿的把手伸了回来。但两人的眼睛都改变成紧盯那朵“牡丹”了。“牡丹仙子”的两腮被看得飞红。她赶紧低下头来,心道:这两人怎的如此无礼,我好心劝他们走,你们却如此放肆,真是荒谬玩僮,一点也不懂事。只见萧不洒上前两步,当胸一抱拳,说道:“这位南宫仁兄,大家有话好说,何必定要动手哟?再说你们二位骑马的也该照顾一点行路的才对呀。”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甚为得体,听得洗飞和吾肥连连说是。岂知那蓝衬青年两眼一翻,开口道:“废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骑我的马,你走你的路,说什么谁照顾谁?”洗飞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立即收回目光叫骂道:“操你奶奶的,你竟敢和我大哥说话这般放肆,真是狗胆包天!”吾肥接口道:“就是!当真我大哥给你脸你不要脸!”眼看一场大战又要爆发,火药味顿时又浓了起来。萧不洒强捺住心头之火,微微道:“这位南宫仁兄,你刚才骑马也确实溅着了我兄弟三人,我两位兄弟出言不逊说了你几句,这也就算咱们大家扯平了,何必再闹下去呢?”红衣少女也随声附和着:“是啊,哥哥,既然大家扯平,就不必拼个你死我活了。”言下大有帮萧不洒说话的意思。蓝衬青年气得哇哇大叫道:“妹妹,你竟敢向着别人,真是气死我也!”当下“啷当”一声,长剑已出了鞘。突然,只听“砰”的一声,然后又是一阵惨烈的马嘶之声,蓝衬青年座下那匹黑马忽地载着他朝他们的来路奔去。原来,是“皮球”吾肥趁蓝衫青年不注意,悄悄地来到他的马屁股后,猛提一口真气,一脚朝马屁股踹去。那黑马吃痛,自然也就顾不上主人的命令了,已朝前奔去了。“臭小子,你竟敢偷施暗算,当真是是活得不耐烦了!停住!快停住!”蓝衬青年一边气得在马上哇哇乱叫,一边猛拉鞭绳想要勒住马儿。无奈吾肥那一脚踹得正是痛处,马一惊,鞭绳一时那能勒住它?转眼之间,那黑马载着蓝衫青年越奔越远,眼看就要消失在路的尽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红衣少女竟一时楞在了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萧不洒笑道:“姑娘,还不快去追?”红衣少女不禁粉面通红,银牙一咬,“嘤咛”一声娇呼,已纵马向前奔去。那两匹马脚力煞是惊人,一前一后,转眼之间便看不见了。三人被这场恶作剧弄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洗飞才开口问道:“萧不洒,你刚才干嘛不让我们出手,你看那骑黑马的家伙,神气活现的,我真想揍他一顿!”吾肥在一旁笑道:“喂,小飞,你是嫉妒他吧?”洗飞骂道:“呆头鹅,你少废话!”吾肥又说一句:“如此说来,我还是说对了,你是嫉妒人家。”“嫉妒你妈个屁!”洗飞道:“人家是兄妹两个,女的再漂亮,男的也愿不出光彩,我嫉妒这个干舍?”萧不洒解释道:“小飞、小肥,你二人不要吵了。我不是怕他,你们想想,我们旧仇未报,又哪能再树新敌呢?”两人一听,也觉得甚有道理,当下也不多说了。过了半晌,洗飞忽然又叹道:“要说嫉妒倒没有,就是有点遗憾,唉,只是不能多看那女子几眼了。”吾肥笑道:“哇!小飞,你莫不是爱上那丫头了吧!”洗飞眨着他那“绿豆眼”摇头晃脑地道:“呆头鹅,你懂什么,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吾肥忍不住大笑道:“哈哈,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了,还有缘呢?”萧不洒也在一边打趣道:“小飞,自古多情空余恨,你可要小心啊。”洗飞依然在自我陶醉地道:“根本不是这样的,难道你们没有发现那小姑娘连看了我好几眼吗?想必定是看上了我洗飞啦!”吾肥大笑道:“哈哈,真不害臊,人家看你几眼这是很正常嘛!那丫头还看了我好几眼呢,难道她也看上了我小胖子吗?哈哈………”洗飞急道:“你这呆头鹅,跟你讲你根本不懂,等于对牛弹琴。”其实,三人都对红衣少女的印象不错,只不过洗飞心急多情,先讲了出来而已。几人逗笑之中,萧不洒忽地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顽皮任性的缪紫霞,虽然才分离了短短几天,她的身影总在眼前闪动。“唉,不知小霞现在在那里?”萧不洒喃喃道,他已从心里暗暗喜欢上了她。这句话正给一旁的洗飞听了去,他笑道:“哈哈,萧不洒呀萧不洒,还说我多情呢,其实你才是个多情种子呢!哈哈……”“不是的,不是的,我只不过想知道小霞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根本没你那个意思。”萧不洒竭力辩解,脸已涨得通红。吾肥在一旁劝道:“萧不洒,你就别解释了。这种事越解释越糟糕,不如我替你们定下来算了,萧不洒就和缪宫主凑一对,小飞就跟南宫小姐凑一对,就这样好吧,我作主了。”“那你呢?”萧不洒追问一句,只当是开玩笑。吾肥道:“我呀!像个大肥猪一样,谁会跟我?”洗飞笑道:“吾肥,我替你找一个吧!”“介绍谁给我?”吾肥原先是假正经,这会看三人中两人定了对象,自己也着急了起来。小飞有意不急不忙地问:“你急啦?”“你说,你说呀!你看我跟谁配对合适?”“有倒是有一个,就怕对方不肯。”“谁?”“这人嘛……”洗飞有意顿了顿,这叫卖关子。“你快讲呀!我怎么想不出这人是谁呢?”连萧不洒也想听听这人是谁了。洗飞道:“要说这人,我们三人都见过,不过只有小肥福气在,还……还吃,吃过人家的奶子哩!”吾肥首先不相信地道:“胡说,那有这样的人?”萧不洒也想不起这个人来,忙追问道:“小飞,别卖关子,快说呀!”“好,我说。”小飞一字一顿地又说道:“这、人、就、是、浴、室、里、春、色、大、刺、激、时、小、肥、撞、到、的、那、个、胖、女、人!”“哈哈……”“哈哈……”三小不禁一齐开心地大笑起来。※※※※※洛河镇。位于安徽境南面。这是一个水上交通较为发达的小镇,因此与其他地方比较而言,还是颇为热闹的。这一日,日头已近黄昏,萧不洒带着洗飞、吾肥为了追查杀害萧友财的真凶——神秘的红衣人,已来到了洛河镇上。萧不洒看看天时,说道:“小飞、小肥,天不早了,你们看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暂住一夜,先吃点东西,明日再走?”吾肥拍手叫道:“先吃点再好不过,我早有此意。”洗飞也道:“是啊,我们虽可以几天不食人间烟火,但也不至于成仙啊,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填填五脏庙吧!”萧不洒道:“好吧,我看前面好像有家客栈,咱们不妨过去看看。”两人抬头看去,果见不远处有一客栈模样的金字招牌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当下三人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客栈走去。来到那招牌下,三人这才看清,这是一客名曰“福来”的客栈。只见那“福来”和栈门前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门庭若市,生意颇为兴隆。“好,就是这它了。”萧不洒说着,带着洗飞、吾肥走进了客栈。三人刚一踏进大门,只见门边的一长条柜台里正站着一位头戴瓜皮帽,领下有几咫稀疏的胡须,鼻子上架着两片“玻璃”的帐方先生,看样子约莫有六十来岁的光影,此时老者正“劈里啪啦”把算盘拨得震天响。萧不洒上前问道:“喂,掌柜的,可有一间上等的房间?”那账房先生这才停止了手指的动作,将鼻子两片“玻璃”往下拉了拉,低下头,两眼透过镜片,满脸堆笑地道:“三位小公子可是要住店?”边说一双贼眼骨碌碌的在人的腰间转来转去。洗飞忍不住道:“废话!不住店我来‘马刹鸡’啊?”那账房先生喜道:“啊呀!想不到三位对此还有兴趣。有有有!敝店随时都有‘鲜鸡’供应,保证价廉物美,随叫随到,包你满意。”敢情他是向三小推销“暗娼”来了。看着那账房先生的一脸猥琐样,萧不洒不免有点不耐烦,开口道:“到底有没有房间啊?”账房先生忙道:“有有有!这就给你们三位开上一间上等的房间。”“那就快点。”“小二!小二!”账房先生扯开他那破似的嗓门朝里面喊了起来。“来了来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尖细的嗓门响起,跟着从里面走出一个十四、五岁店小二打扮的男孩子。只听那小店二嘴里不痛快的嘟囔着道:“喊什么,整天跟催命鬼似的,在这儿干活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楣了。”等他走到了近前,三人这才看清他的尊容,都不禁哑然失笑,因为他那长相也未免太有点对不起人了。这小二不仅长了一脸的“麻雀屎”而且脸上的“重要零件”似乎都装错了地方,眼睛是歪的,鼻子是斜的,点缀巴不正,最可笑的是头上的头发东一撮,西一堆,竟是个“癞痢头”,整个是“有碍观瞻”极了!那帐方先生命令道:“喂,小二,赶紧带这三位公子去楼上开个上等的房间。”“那有上等的房间啊?不都住满了吗?”小“癞痢头”没好报地说,似乎是有意和那账房先生作对。“你啊!还想不想吃饭了?你就不能‘灵活’一点吗?”账房先生顿时急得又是张口大骂又是对“小癞痢头”挤眉弄眼。“小癞痢头”无奈道:“好吧,三位公子,请跟我上楼吧!”于是,萧不洒等三人跟在那“小癞痢头”后面,朝楼上走去。到得楼上,忽然一阵一阵又一阵的打情骂俏的淫浪之声从许多房间传了出来。洗飞忽然拍手叫道:“哇!萧不洒、小肥,咱们好像又可以来个‘春色大刺激’了?”吾肥在一边求道:“小飞,帮忙好不好?快别提你那个什么‘春色大刺激’了,上次的苦头你不没吃够吗?”“哼,呆头鹅,你怎么一点情调都不懂呢?有的事,在当时,所无谓,事后有点‘后悔’;有的事,当时,吓得人惊出一身冷汗,事后想了反倒有些‘喜’。上回‘春色大刺激’掉到澡堂里,我们三人和师父怪老头,谁不吓怕,可是现在想起来有多趣。要不是有那回‘春色大刺激’,我们吾肥怎么配那……”萧不洒正色道:“好了小飞,别乱说了,要知道咱们可不是出来玩的。”“哇!”洗飞舌头一伸,再也不敢吭声了。三人说着,已随那“小癞痢头”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客房前。“小癞痢头”掏出身上的一大串钥匙,取出其中一把开了房门,道:“三位请进吧。”三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看,只见屋子并不很大,里面的设施却很简陋,除了几张床,一张桌子和几张破椅子之外,别无他物,只是一切看上去还颇为干净。显然,这并不是一间上等的房间。洗飞忍不住叫道:“哇,‘小癞痢头’,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一堆破烂玩意,那能算得上一间上等的房间啊!”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小癞痢”一听洗飞竟口口声声喊他“小癞痢头”,不禁脸上气得变了颜色。当下又不便发作,只得忍住道:“怎么算不上上等的房间,告诉你,这是本店最好的房间,一般人不不让他们住呢!”“喂,‘小癞痢头’,这里有好多风子、蟑螂、蚊子啊?”吾肥有点怕怕,他那一身肥肉最受这些小玩意的欢迎了。“小癞痢头”反将一军,道:“哼,本店可是本地有名的客栈,怎会有这些东西,你们要是不放心,尽可以另找别处去住啊?”萧不洒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对这个小二客气地道:“好了,好了,小二哥,我这两位兄弟出言不逊,多有得罪了,在下这里向小二哥赔礼了。”“这还差不多。”“小癞痢头”看着萧不洒又道:“其实,我有我的名字,你们要嘛喊我名字,要嘛喊我小二,怎么能喊我‘小癞痢头’呢?难道我单单是癞痢头吗?”“怎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看我这鼻?这眼?这嘴?”小飞道:“哦!你是说,单指你的‘癞痢头’,并不能代表你的全部特点?”小二得意地道:“然也,我是十不全!”“请道其详!”萧不洒见他文诤诤的“然也”起来,便也以文对文。小二道:“诸位请听我一癞、二斜、三塌、四豁、五耷、六挂、七麻、八稀、九八、十大,集中在头上一处,便是十不全了。”吾肥叫道:“不懂,不懂?”萧不洒再以文对文,言道:“请再道其细详!”这句话“牛头不对马嘴”,不过这里没有秀才,只有四个小娃娃,没人会考究他的话有何不妥之处。小二果然并不在意,得意地道:“这‘一癞’,你们已经知道,系指‘癞痢头’也;这‘二斜’,你们看我眼睛,系指‘斜眼’也;这‘三塌’,系指我是‘塌鼻子’也;这‘四豁’,系指我为‘豁嘴’,伪称‘兔唇嘴’也;这‘五耷’,你们看我的耳朵,如猪耳一般,向下‘耷拉’也;这‘六挂’是指我二腮帮子,就像这位胖公子一样,两边肥都的肉已‘挂下’也……”小飞抢着说道:“‘七麻’我懂,系指你是‘麻皮脸’,也!”小二边摇头,边笑道:“错了,错了!这位小瘦公子,可以用手摸摸我的脸皮,光滑照人,细腻如少女之玉肌,怎么能称为‘麻皮脸’呢?”接着,他一整面容,严肃地又道:“这‘七麻’,系指我脸上有一百零八颗‘麻雀斑’也;这‘八稀’,乃是说我牙齿不够标准,‘稀疏’也;这‘九八’最不可理解,但我一说便清楚,此‘八’者,‘八字眉’了;这‘十大’,指我脑袋特大,乃指‘大脑袋’也。”“哈哈,好一个‘十不全’!了不起,了不起!”三人拍手欢呼。萧不洒又客气地问:“再请问小二哥的尊姓大名?”“石不全。”吾肥惊道:“十不全?”小二又摇头又点头,道:“是,又不是,‘音’对,不是指‘姓’不对。”“再道其详。”小飞也“文”了起来。小二摇头晃脑,意气风发地道:“此‘石’非彼‘十’,此‘石’乃石头之石也,懂吗?”三人齐道:“哈哈,好名字。”石不全道:“过奖,过奖!”小飞忽地神秘兮兮道:“啊哈!注意,各位注意了。”吾肥现学现卖,“文”道:“愿闻其详。”小飞正经八百地道:“我们大哥叫萧‘不’洒,这位小二叫石‘不’全,排行皆‘不’,可不是天生的一对把兄弟吗?”“哈哈哈……”谈话间,几人已亲近得多了。只是萧不洒觉得石不全来历不明,还不能贸然谈结拜之事,便打岔道:“对了,石不全,不知你们店里可供应酒饭菜?”“食堂就在楼下,想吃自己下去,我先走了。”石不全大概是见萧不洒过于“冷”,便以“冷”对“冷”自顾自下楼去了。洗飞冷哼道:“哼!石不全倒蛮神气的,也不知他神气什么?只不过是个店小二嘛!”萧不洒道:“小飞,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石不全看外表不错,只是我觉得那掌柜的一双眼睛,有点贼相,所以以后说话做事,还是谨慎些好。”洗飞望着这间“上等房”道:“好了好了!你有理行不?只是这地方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萧不洒劝道:“出门在外本来就是很不方便的事,马虎点算了。”当下,洗飞不再多说,找了张床位迳自躺了下来。吾肥在一旁笑道:“喂,小飞,看不出来你人不怎么样,条件要求还蛮高的嘛。”洗飞笑道:“呆头鹅,睡你的大头觉去,少-嗦。”吾肥回道:“嘻嘻,怎么,嘴长在我身上,还不许人家说话啊!”萧不洒道:“你们两个别吵了,咱们不如先下去,吃点东西喂五脏庙吧!”“好主意!”一听到“吃”洗飞和吾肥顿时又来了精神,肚里的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