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事情的变化是这样的,当蛟龙剑客萧百柳话刚说完,剑尖将要向前一送之际,不料自己腹下要害反先挨了骆一平一着倒勾脚,登时痛彻心肺,仰身摔倒,昏死过去了!蚊龙剑客萧百柳万想不到一名黑衣剑手居然胆敢抵抗,也万想不到一名黑衣剑手会有这等诡奇的绝招!骆一平探头向石塔那边偷望片刻,见石塔内没有人出来,当即转身跃到仰躺于地上的萧百柳身边蹲下,伸手摸摸他的“要害”,确知没有把它踢破,于是轻拍着他的胸膛低声笑道;“萧百柳,你这个人尚无大恶,我上官慕龙原本无意伤害你,但情势发展至此,使我不得不然,现在我要把你暂时埋在地下,要是情况许可,少时我会来救你的,你委屈一下吧!”一面说一面并指点了萧百柳睡哑二穴,然后把他的衣服鞋子等物通通脱下来,再用刻把他额下的一振山羊胡割下,即刻以最快速的动作化装起来。不消一杆烟工夫,业已“改头换面”完成,他匆匆把蚊龙剑客萧百柳埋入一堆灰烬里面,仅将鼻子露出地面,使他不致窒息而死,然后举掌在自己的胸膛上猛击了一下,再咬破舌尖使鲜血流出嘴角,最后身躯往地上一扑,匈匐着爬出断墙外,一边呻吟一边向石塔爬过去。他爬到石塔外,张口发出颤栗的声音喊道:“圣手!圣手!请快出来……”大概地道中的降龙圣手已听到他的呼喊,只听石塔内“轧轧”声响起,地上的石板缓缓翻转起来,接着由地下冲出一条人影,正是降龙圣手!他一见“蚊龙剑客萧百柳”匐匍在地上,嘴角溢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不禁面色一变,骇然失声道:“萧剑客,你怎么啦?”上官慕龙“困难”的举起右臂,指向身后颤声道:“他……他逃走了!”降龙圣手目光一凝,沉声道:“哦,你连一个黑衣剑手也控制不住么?”上官慕龙摇了摇头,喘着气道:“不……他并不是黑衣剑手骆一平,他是……他才是上官慕龙!”降龙圣手好像被蛇咬了一口,倏地蹦跳起来,惊叫道:“嘎?!你说那黑衣剑手骆一平就是上官慕龙化装的?”上官慕龙道:“是的,刚才……侧才在下把他带出来……正想一剑杀掉他,不料……不料反被他一掌打伤……原来他……他竟是上官慕龙!”降龙圣手顿足大叫道:“啊啊啊,气死我也!”上官慕龙道:“圣手请快追,那小子往岳阳那边逃去,大概……大概还没去远……”降龙圣手长啸一声,腾身疾起,一掠五立有奇,两三个起落便越过长乐庄围墙,向岳阳方面急退而去。上官慕龙目送他去远,正想起身奔入地道,忽见那个黑衣剑手占大林由地道奔出,忙又匍匐下去,呼唤道:“卢大林,快来扶我进去!”黑衣剑手卢大林应声跳到他的面前,伸手把他扶起来,关切地问道:“萧大剑客,您伤在何处?”上官慕龙手指左膝答道:“伤在这里,你看!”黑衣剑手卢大林低头去看时,脑门“砰!”的挨了一掌,他先是神色一呆,接着咧嘴傻笑了一下,然后身躯慢慢往前倾去。上官慕龙左手疾出,一把抓住他背衣,迅速将他拉入地道,把他放置于一处黑暗角落里,立即飞步跳到那间关禁沈、冯:二女的牢房铁窗下!这时,沈冰雁和冯燕燕都已知道上官慕龙逃掉了,两人都十分高兴,一齐站在窗口下引颈而望,看见“蛟龙剑客萧百柳”跳过来,冯燕燕樱唇一撅,面现不屑之色道:“穷紧张!你怕我们也已逃掉了么?”上官慕龙笑道:“假如你们逃不掉,我可以帮忙!”冯李燕双卧一直,惊诧道:“咦,你……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像我慕龙哥哥?”沈冰雁一听就知眼前这个“蛟龙剑客”正是慕龙哥哥,但她也想不到慕龙哥哥在被发现脱逃不到顿饭工夫之后,就以另一个面目混了进来,不由得又惊又喜,急道:“喉,你快些救我们出去!”冯燕燕一呆,望着她哑然失笑道:“别做梦了,你真以X他会帮我们逃走?”沈冰雁道:“暧,我的聪明姑娘,他就是你的慕龙哥哥呀!”冯燕燕又是一呆,瞪望“蚊龙剑客”诧呼道:“嘎,你……你……你……”上官慕龙含笑不语,两眼迅速在铁门上上下下搜望,他找了好一会,仍找不出启开铁门的机钮,因抬头急问:“雁儿,你可知道机钮在哪里?”沈冰雁道:“不知道,每次只见他们蹲在铁门外摸索了两下,铁门就自动打开了,你仔细找找看吧!”冯燕燕道:“喂,慕龙哥你是怎么逃出去的?”上官慕龙蹲身搜望铁门下方,一面答道:“我没有逃出去,是蚊龙剑客萧百柳硬把我拉出去的-一刚才那个黑衣剑客骆一平就是我!”冯燕燕不禁拍手欢叫道:“妙!妙!那么你已经把蛟龙剑客杀死了?”上官慕龙伸手在铁门下方乱摸,笑道:“没有,上天有好生之德,上次我用鞭子拷打了一剑断魂简斗光一顿,心里都已感到很难过,我那会”说到此,暮听得地道前端的石梯上有了脚步声,当即拔出剑,以目示意沈冯二女勿开口,转身倚坐于石壁下,大声问道:“前面来的是什么人?”“沙、沙、沙、沙……”脚步缓慢而沉着,由远而近!俄顷,石梯上映入一个身影,来人出现了!那是一个中年女人,她身穿紫罗衣,体态啊娜多姿,面上罩着一方黑轻纱,可见那薄纱下蒙着一张美好的脸庞,但这张脸庞对上官慕龙是陌生,她不是母亲柳映华,更不是淫妇花彩云,她如幽灵一般,静静地,从容地步下石梯,以一付雍容华贵的姿态,朝上官慕龙缓步走过来!上官慕龙既惊且疑,假装勉力欲起,振剑球指她大喝道:“喂!你是谁?”那紫农妇人举手揭下轻纱,现出一张美丽的面孔,接着菱唇微启,露出一排皓齿,浅浅一笑道:“萧剑客,你不认识我么?”上官慕龙察言辨色,知道她定是降龙老贼的人,只苦不知她如何称呼,心中大为紧张,当下故作“意外的惊喜”道:“啊啊,原来是你……”那紫农妇人微笑道:“嗯,才几月不见,敢情你已经忘记如何称呼我了。”上官慕龙脑海电转之下,已知她不但是降龙老贼的人,而且身份定比蛟龙剑客萧百柳为高,因恭声道。“不敢,夫人那紫农妇人微微颔首笑道:“这称呼算是投你们圣手之所好他哪里去了?”上官慕龙至此已完全明白她是谁,不由心中一惊,暗喊道:“我的天!原来这女人就是降龙老贼的妻子琼瑶仙子!”当下又恭声答道:“禀夫人,圣手刚刚追赶上官慕龙去了!”琼瑶仙子注目一哦道:“那小子怎么逃出去的?”上官慕龙道:“那小于诡计多端,他原被关禁在第五号牢房,刚才圣手去查看时,发觉他已不翼而飞,代替他躺在床上的竟是黑衣剑手骆一平,圣手认为骆一平不该进入牢房,队致被他使计逃脱,就命在下把验一平带出去处死,不料那驻一平原来竟是上官慕龙所化装的,在下一时不察,反被他打伤内腑,圣手闻报立刻追去,此刻情形不知如何了!”琼瑶仙子又“哦”一声道:“我听‘刀剑双王’说,沈冰雁那丫头也在这里,她现在哪间牢房?”上官慕龙一指身后铁门道:“就在这一间,夫人可是……”琼瑶仙子颔首道:“嗯,我把她带走,你替我打开铁门吧!”上官慕龙现出为难之色道:“夫人请原谅,在下没有圣手的命令,不敢擅自把人放走!”琼瑶仙子冷笑道:“要是我自己动手呢?”上官慕龙道:“如此,在下对圣手便有个交待了。”琼瑶仙子笑问道:“你不出手阻止我?”上官慕龙摇头道:“在下不敢对夫人无礼。”琼瑶仙子挑眉一笑,挪步走到铁门下,见沈冰雁垂头上在床边,便开口脆笑道:“雁儿,为师来了,你喊都不喊。声么?”沈冰雁抬脸畏怯地喊了一声“师父”,又垂下头去。琼瑶仙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真可怜,好好的一个人不做,怎么弄到这样凄惨惨哟!”沈冰雁猛可抬起螓首,脸上畏怯和幽怨之色一扫而光,现出明朗的笑靥道:“师父,我现在不但一点也不觉得凄惨,而且心里很快活哩!”琼瑶仙子神色微征,接着冷笑道:“快活?你可是指自己已经找到一个可依靠终生的如意郎君?”沈冰雁摇首道:“不,我是说,以前我做的事都是违背良心的,它使我日夜不得安于,现在,我选择了自己喜欢走的路,尽管这条路非常崎岖而险恶,但我心中已再无牵挂,因此我觉得很快活!”琼瑶仙子眸光一闪,寒脸冷声道:“好极,但你得不到自由,怎样能走你喜欢走的路呢?”沈冰雁道:“师父,您的眼界太狭窄了,虽然我此刻身陷魔窟,但这也是一条‘路’呀!”琼瑶仙子陡地双眉倒竖,目覆杀气道:“别以为师父不敢杀你,雁儿!”沈冰雁苦笑道:“我知道,我也多么希望能够继续称您为师父……”琼瑶仙子面上杀气稍敛,移步走到铁门前,伸手在铁门下方的圆针头的第五个针头上接了一下,铁门应手缓缓上升,地跨前一步,举目扫视牢房一眼,凝盯默立一旁的冯燕燕问道:“你就是三多老人的孙女儿冯燕燕?”冯燕燕仰脸淡淡道:“是又怎样?”琼瑶仙子笑了笑,转望沈冰雁唤道:“雁儿,走吧,咱们师徒去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沈冰雁轻应一声,起身朝铁门走去,冯燕燕忽然开口喊道:“喂,沈姑娘-一”沈冰雁住足回望她问道:“何事?”冯燕燕玉脸微红,冲她羞笑一下,嗫嗫嚅嚅道:“我……我想跟你说一句话……”沈冰雁头一侧,凝眸问道:“什么事呀?”冯燕燕耸耸肩笑道:“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木错,我已开始喜欢你了,要是你对我这个‘野丫头’不觉得灰心,我想……我想我们也该找个地方谈一谈,你说好不?”沈冰雁含笑摇头道:“不,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你愿意做我的贴身丫头,咱们或有商量的余地!”冯燕燕登时怒气往上冲,踏足尖叫道:“好呀!敢情你是这样不知足,我好意给你一个机会,你倒跟我泼起来了,你滚!你滚!”沈冰雁微微上笑,掉头走出牢房,琼瑶仙子把铁门关下,旋即转对“较龙剑客”说道:“萧剑客,你们圣手回来时,你可转告他说:沈冰雁如真该死,她应该死在我手里,否则我不好向库雷将军交待!”上官慕龙就地坐着,拱手道:“是的,是的,夫人只管请便!”说着,向沈冰雁注望片刻,意思在问:“雁儿,你跟她去不要紧么?”沈冰雁会意地微一颔首,表示:“不要紧,我会见机行事,你放心好了!”琼瑶仙子根本不知眼前这个“蛟龙剑客萧百柳”即是上官慕龙所乔装的,自然也没有发觉他在跟沈冰雁“眉目传情”,当下向沈冰雁一招手,挪步便向前端走去。沈冰雁随后跟着,师徒俩登上石梯,转眼不见了。上官慕龙凝神静听,确定琼瑶仙子和沈冰雁已走出石塔,立即一跃而起,趋至铁门前蹲下身子,伸手在第五个针头上点了一下,铁门慢慢上升,冯燕燕不等铁门整个升起,立刻弯身钻出,扯住上官慕龙嚷道:“慕龙哥哥,你刚才都听见了吧?”上官慕龙一怔道:“听见甚么?”冯燕燕咬牙切齿道:“我好意要跟她和好,她竟然要我做她的贴身丫头,你说她这样做对不对?”上官慕龙眉头一皱,发恼道:“燕儿,你现在不要跟我谈这些好不好?”燕燕嘟嘴道:“我只要你记住,不是我不要,而是她不肯,下次我跟她闹起来的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好!”上官慕龙拉着她拔步便跑,道:“闲话少说,快跑!”两人跑出石塔,上官慕龙奔入那堵断墙内,由灰烬下拖出蚊龙剑客萧百柳,然后拉着冯燕燕走到一旁,问道:“燕儿,你爷爷此刻在何处?””冯燕燕白他一眼道:“我跟你一道出来,谁知道爷爷此刻在何处!”上官慕龙搔搔头道:“大概还在崇胜寺,这样吧,你先回崇胜寺去看看,如果你爷爷还在的话,你就把一切经过告诉他老人家”冯燕燕插口道:“怎地,你不跟我一道去?”上官慕龙道:“降龙老贼少时回来,我还想跟踪他侦探他们今后的动向!”冯燕燕伸出玉掌握住他手腕,情深款款地道:“你已经辛苦了很多天,休息休息吧!”上官慕龙笑道:“等我八十岁时再休息,现在我还应付有余哩!”冯燕燕笑道:“那么我也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上官慕龙正色道:“不行,你和我在一起经帮不了忙,网为”冯燕燕又插口道:“因为什么?哼!我知道你翅膀硬啦.会飞啦,已经不再要我这个‘小师父’啦!”提到“小顺父”三个字,上官慕龙就觉得摆不起面孔中此耸耸肩笑道:“燕儿,我且问你,咱们两人能不能敌得过降龙老贼和刀剑双王等人?”冯燕燕道:“刀剑双王和大漠儿鹏已好几天没见到,大概已经不在这里了!”上官幕龙道:“是的,他们自从那晚押着三个冒充我们三人的冒牌货离开此地时,就没再出现,这正是我想知道的一件事,我不相信降龙老贼会在这个时候把他们调往别处去,可能他们看这长乐庄已不能居住,便在岳阳附近潜伏下来!”冯燕燕道:“你想找到他们藏匿的地点?”上官慕龙点头道:“正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我们能一举将他们全部歼灭,岂不是一大快事?”冯燕燕一扭嘴,无可奈何地道:“好吧,但你要怎样把你的行踪告诉我们?”上官慕龙道:“像上次那样,我会沿途丢下黑布片!”冯燕燕耸耸肩道:“好,依你,我回去好了!”说罢,仍站着不动,摆头左看有看.似在欣赏什么,又似在等待什么。上官慕龙催促道:“去吧,降龙老贼大概快回来了!”冯燕燕沉默半晌,忽然眼睛一红,垂首感伤地道:“慕龙哥哥,我觉得你最近变了……”上官慕龙微微一笑,举手托起她的下巴,正要低头亲她一下,视线由长乐庄的大门瞥过,忽见远处有一入正朝长乐庄疾奔而来,瞧那模样,很像降龙圣手,不由吃了一惊,忙将冯燕燕向后一推,低声道:“快走,降龙老贼回来了!”冯燕燕吓了一跳,看也不敢多看,掉头撒腿便跑,由有方围墙跳出,一溜烟似的逃去了。上官慕龙随亦隐入一堵倒坍一半的墙壁下,掉头向外偷窥,只见那个朝氏乐庄疾奔而来的人正是降龙圣手,他满面怒容.奔入长乐在大门,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扑入石塔内,然后不久,但见他手抱黑衣剑手卢大林一闪而出,大声喊道:“萧剑客!萧剑客!”蛟龙剑客萧百柳虽已“出土”,但他穴道未解,且昏迷未醒,自然无法回答,降龙圣手连喊数声,见无响应,只得把黑衣剑手占大林放落地上,走去一口古井打了一桶水,当提着水桶走回时,正见蚊龙剑客萧百柳躺在一堵断墙内,他一见之下,面色大变,立即放下水桶飞奔过去,俯身察看片刻,然后伸臂将蛟龙剑客一把揽起,走回提起水桶,回到石塔前,把他放落于卢大林身边,骄指解开他的穴道,再提起那桶水往他们面上一倒,哗啦一声,两个昏迷者顿成落汤鸡!黑衣剑手卢大林只是头上挨了上官慕龙一掌,伤势较轻,故而不消盏茶工夫,便已悠悠苏醒了。他睁开眼睛时,看见降龙圣手赫然巍立在自己面前,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翻身爬起,跪下直磕头:“圣手饶命,小的因为一连三四夜没睡觉,刚才不小心,竟……竟睡着了!”大凡一个人刚由昏迷中醒转时,一时总无法想起昏迷前的经历.因此降龙圣手并不生气,因为他已经气得太过度,觉得不能再生气了当下苦笑道:“老夫不杀你,你也别扯谎,好好想一想你是怎样被人打昏的吧!”黑衣剑手卢大林一呆,张目惊愕良久,忽然失声道:“啊,对了!”降龙圣手接口问道:“谁打你的?”黑衣剑手卢大林一指身边的蚊龙剑客大叫道:“是他萧大剑客,小的看见他受伤躺在地上呻吟,就把他扶起来,问他伤在何处,他说伤在膝盖,小的低头去看,头上就‘砰!’的一声挨了一下……”降龙圣手诧异道:“懊,是萧剑客打昏你的?”黑衣剑手卢大林点头以肯定的语气答道:“正是,正是萧剑客打了小的!”降龙圣手凝目沉声道:“他干吗打你?”黑衣剑手卢大林面露困惑之色,摇头道:“小的不知道……”降龙圣手皱眉“喷!”一声,移目转望蚊龙剑客,见他已眨动眼皮,便伸手推推他喊道:“萧剑客,你醒来!”蚊龙剑客萧百柳倏地坐起,瞪大眼睛看看降龙圣手,又看看黑衣剑手卢大林,然后带着充满惊惑的声调道:“圣手,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呀?”降龙圣手冷然道:“老夫正要问你呢,你说上官慕龙那小子已逃向岳阳,可是老夫追到岳阳时,根本不见那小子的一点踪迹,而且老夫曾经问过许多路人,他们都说没看见那么一个少年,你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蛟龙剑客萧百柳失声大叫道:“没有这种事……在下……在下……啊啊,对了!在刚才带黑衣剑手骆一平上来后,正要一剑处死他,一时未想到他敢向在下还手,反被一脚踢中要害,以后的事,在下就不知道了。”降龙圣手变色道:“那么,这卢大林也不是你打昏的了?”蛟龙到客萧百柳错愕道:“在下何曾打过他?”降龙圣手仰天厉啸一声,发疯似的暴跳道:“罢了!罢了!原来都是那小子搞的鬼”一时急怒攻心,话未说完,竟张口“哇!”的呕出一口鲜血!蛟龙剑客萧百柳大惊失色,慌忙趋前扶住他道:“圣手,您……您……,,降龙圣手拂袖摔开他,转身闪入石塔内,过了好一会,再由石塔内闪出,已变成一个头戴草笠,手拄拐杖的驼背老人,他向较龙剑客萧百柳吩咐道:“你们暂时在此躲着,老夫去去马上回来!”蛟龙剑客萧百柳惶声问道:“圣手欲往何处?”降龙圣手含糊答道:“捉上官慕龙,老夫要把他捉回来处死!”蛟龙剑客萧百柳又问道:“圣手知道上官慕龙此刻在何处?”降龙圣手颔首道:“知道!”说着,手拄拐杖慢慢向庄外走去。蛟龙剑客萧百柳移步跟上再问道:“请问圣手,刀剑双王和大漠九鹏等人现在”降龙圣手不耐地道:“他们都在赤壁下的江船上,你们在此等候到明天晚上,届时老夫如未回来,你们两个再去赤壁归队好了”蛟龙剑客萧百柳连应两声“是”,住足拱手恭送降龙圣手走出了长乐庄,然后回对黑衣剑手卢大林挥手道:“走,咱门进去!”躲藏于断墙后的上官幕龙,目送降龙圣手弯腰策杖而去,心中甚觉好笑,待得皎龙剑客两人进入石塔后,这才轻轻越出围墙,只见降龙圣手仍在前面不远的道上策杖徐行,不由“嗤!”的轻笑一声。暗道:“降龙老贼,谢谢你供给我这么一个好消息,当你找不到我而去到赤壁时.你将会发现刀剑双王和大漠九鹏已经成了鱼腹中之物了!”这天中午,上官慕龙回到君山崇胜寺。当他南抵崇胜寺前的山门时,正见一群人由寺中走出,他们是三多老人、冯燕燕、小秋儿、绿帽公翟正曼、笑龙翁笑非、睡龙董路臣、醉龙常乐、盲龙构天雄、病龙柴亦修、文龙宫天影等十一人,原来笑、醉、睡三龙已赶来崇胜寺会合了。他们看见上官慕龙突然回来,脸上均现诧异之色,三多老人讶问道:“孩子,你不是告诉燕儿说,要去跟踪降龙圣手么?”上官慕龙赶上一步,躬身拜道:“是的,弟子原想跟踪降龙老贼,但因弟子由老贼的嘴里听到一个消息,故临时改变主意……”说着,转向笑、睡、醉三位师伯行礼叩见。三多老人又问道:“我们正要去找你,你说由降龙圣手听到一个消息才改变主意,那是什么消息?”上宜慕龙道:“降龙老贼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竟扮装告诉蚊龙剑客说‘刀剑汉王’和‘大漠九鹏’一干人均在赤壁下的江船上,要他们后天到那里归队,弟子听了这消息后,觉得这一千人是老贼的精锐主力,我们若能设法一举消灭他们.实是一个根本办法,不知师祖以为如何?”三多老人目光一亮,沉吟有顷,注目问道:“这话是降龙圣手自动告诉蚊龙剑客的么叶上官慕龙道:“不,是绞龙剑客问他的!”三多老人持重地道:“也许降龙圣手发觉你还躲在附近未走,便与蛟龙剑客设下圈套,故意说给你听,这种由他口中泄漏的行踪,必须慎重加以研究一下,因为我们已经在白螺肌吃过一次亏,不能再落入他的圈套了!”上官慕龙肯定地道:“绝对不会,降龙老贼把蛟龙剑客救醒后,他们两人的对话弟子句句听得很清楚,并无临时串通之象!”三多老人轻“哦”了一声道:“既是如此,我们入寺去商量对策吧!”大家进入崇胜寺,三多老人告诉方丈释光上人还要在寺中打扰半天,便须着众人来到藏经阁中,上官慕龙见藏经阁内停放着两具棺木,知是半僧上人和伏虎神丐的,想到他们两人的急公好义,竟不幸惨遭杀害,不禁热泪夺眶而出,就在灵前跪拜了下去。三多老人叹息道:“这就是我们不能再上当的理由,他们两位死得太不值得了!”绿帽公霍正燮接口叹道:“唉,那天晚上,假如一朵云和含光城主等几位也在场的话,也许不致这样惨!”“归队好了!”蛟龙剑客萧百“柳连应两声“是”,住足拱手恭送降龙圣手走出了长乐庄,然后回对黑衣剑手卢大林挥手道:“走,咱们进去!”躲藏于断墙后的上官慕龙,目送降龙圣手弯腰策杖而去,心中甚觉好笑,待得较龙剑客两人进入石塔后,这才轻轻越出围墙,只见降龙圣手仍在前面不远的道上策杖徐行,不由“嗤!”的轻笑一声。暗道:“降龙老贼,谢谢你供给我这么一个好消息,当你找不到我而去到赤壁时,你将会发现刀剑双王和大漠九鹏已经成了鱼腹中之物了!”这天中午,大官慕龙回到君山崇胜寺。当他南抵崇胜寺前的山门时,正见一群人由寺中走出,他UJ是三多老人、冯燕燕、小秋儿、绿帽公霍正曼、笑龙翁笑非、睡龙董路臣、醉龙常乐、盲龙柯天雄、病龙柴亦修、文龙宫天影等十一人,原来笑、醉、睡三龙已赶来崇胜寺会合厂。他们看见上官慕龙突然回来,脸上均现诧异之色,三多老人讶问道:“孩子,你不是告诉燕儿说,要去跟踪降龙圣手么?”上官慕龙赶上一步,躬身拜道:“‘是的,弟子原想跟踪降龙老贼,但因弟子由老贼的嘴里听到一个消息,故临时改变主意……”说着,转向笑、睡、醉三位师伯行礼叩见。三多老人又问道:“我们正要去找你,你说由降龙圣手听到一个消息才改变主意,那是什么消息?”上官幕龙道:“降龙老贼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竟扮装成一个驼背老头儿,声言要找寻弟子,在离开长乐庄前,他告诉蛟龙剑客说‘刀剑双王’和次漠九鹏’一千人均在赤壁下的江船上,要他们后天到那里归队,弟子听了这消息后,觉得这一千人是老贼的精锐主力,我们若能设法一举消灭他们,实是一个根本办法,不知师祖以为如何?”三多老人目光一亮,沉吟有顷,注目问道:“这话是降龙圣手自动告诉蛟龙剑客的么?”上官慕龙道:“不,是蛟龙剑客问他的!”三多老人持重地道:“也许降龙圣手发觉你还躲在附近未走,便与较龙剑客设下圈套,故意说给你听,这种由他口中泄漏的行踪,必须慎重加以研究一下,因为我们已经在白螺矾吃过一次亏,不能再落入他的圈套了!”上官慕龙肯定地道:“绝对不会,降龙老贼把胶龙剑客救醒后,他们两人的对话弟子句句听得很清楚,并无临时串通之象!”三多老人轻“哦”了一声道:“既是如此,我们入寺去商量对策吧!”大家进入崇胜寺,三多老人告诉方丈释光上人还要在寺中打扰半天,便领着众人来到藏经阁中,上官慕龙见藏经阁内停放着两具棺木,知是半僧上人和伏虎神丐的,想到他们两人的急公好义,竟不幸惨遭杀害,不禁热泪夺眶而出,就在灵前跪拜了下去。三多老人叹息道:“这就是我们不能再上当的理由,他们两位死得太不值得了!”绿帽公霍正堡接口叹道:“唉,那天晚上,假如一朵云和含光城主等几位也在场的话,也许不致这样惨!”上官慕龙抬头问道:“对了,师祖,一朵云前辈真是去衡.山邀请‘万年松葛天翁’下山来帮忙么?”三多老人摇头道:“不,这是师祖编造出来的,实际情形是,一朵云自九嶷山那一役之后,即告失踪,不知哪里去了。”上官慕龙“哦”了一声,思索道:“一朵云前辈武功高深莫测,当不至有何危难,也许他又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因此不告而别……”三多老人举足登上藏经阁梯级,一面颔首道:“是的,现在我们来研究歼敌之策,你们都上来吧!”赤壁,距洞庭湖约一百二十多里,在嘉兴县东北,当长江南岸,石山隆起,冈峦绵亘如垣,陡入江滨,上镌“赤壁”二字,相传为三国时周瑜破曹军之处!这天晚上,三更时分,长江南岸的石山上,暮然出现一条黑影,这个夜行人像夜空中的一只老鹰,一路沿着冈峦低飞,转眼飞到赤壁之上,飘然降落。“铁翼鹏朱青云么?”黑暗中,有人低声发问。夜行人拱手答道:“是的,在下回来了!”赤壁之上,人影幢幢出现,他们是降龙圣手,刀剑双王,大漠九鹏及六十名背挂弓箭的红黑剑手!降龙圣手面现急迫之色,目注钦翼鹏朱青云问道:“来了没有?”铁翼鹏朱青云再一拱手道:“来了!他们十一人同乘了一艘大渔船,大约半个时辰后即可到岸!”降龙圣手又问道:“你亲眼看见他们上船的?铁翼鹏朱青云道:“是的,有三多老人、绿帽公、上官慕龙、冯燕燕、小秋儿,及笑、睡、醉、盲、病、文六龙。一个也不少!”降龙圣手面现喜色,回对刀剑汉王笑道:“如何?老夫的算计没有落空吧?”剑王艾诺克点头笑道:“圣手神机妙算,果然不差,只是他们十一人除了那丫头外,个个都不是好吃的果子,你想效法周瑜用火攻,只怕不易将他们-一烧死呢!”降龙圣手泥笑道:“艾兄以为老夫的火攻是怎么个攻法?”剑王艾诺克微笑道:“当然是用火箭,当他们的船驶抵此处时,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可是么?”降龙圣手摇头笑道:“不,这样的话,诚如艾兄所说,只怕不易将他们一一烧死!”剑王艾诺克一怔道:“那么,圣手还有更厉害的攻法?”降龙圣手颔首道:“正是,他们不来便笑,一来管教他们一个也逃不掉!”剑王艾诺克惊讶道:“原来圣手另有手段,老夫能得与闻否?”降龙圣手含歉一笑道:“他们即将来到,艾兄届时再看不是更刺激么?”说到此,转对身后大漠九鹏之一“顺风鹏韦天耳”吩咐道:“老韦,你上船去把灯点亮!”顺风鹏韦天耳应声而退,立时由赤壁攀落,黑夜里,只见他身手灵如猿猴,脚踏峭壁如履平地,转眼间飞落赤壁之下,登上一只早已经准备好的小舢版,由两个黑衣剑手摇桨,如飞向江中驶去。原来,此刻的江面上,距赤壁约三十丈处,正停泊着两艘巨船。不用说,这两艘巨船便是降龙圣手欲引诱三多老人上钩的鱼饵!降龙圣手等立于赤壁上遥望,只见小舢般不消片刻已驶至巨船进,顺风鹏韦天耳一跃上船,不一会,船上两盏气死风灯射出光亮,顺风鹏韦天耳一个横飘飞落另一艘紧靠着的巨船上,又过了一会,那艘巨船也发出了光亮,然后立刻跳回小舢板,朝赤壁驶回来。降龙圣手看到这里,转望刀王阿卜多问道:“船内像不像有人?”刀王阿卜多惊讶道:“嗯,船内一个人都没有么?”降龙圣手笑道:“没有,只有一些别的东西”一言甫毕,顺风鹏韦天耳由峭壁翻上,低声急道:“来了!来了!”降龙圣手神色一振,右手一举,众人立时趋至临江的峭壁上择地蹲下,那六十名红黑剑手纷纷取下弓箭准备发射,其中一个红衣剑手则躲在一座巨石后,燃起了一支火把,准备为众人点燃火箭,这但时的长江上游并无船只出现,降龙圣手纵目遥望一会,回望顺风鹏韦天耳问道:“他们距此还有多远?”顺风鹏韦天耳道:“大约只有三里,他们顺流而下,船行极快,马上就可到了!”降龙圣手似不放心,又问道:“你听得清楚么?”顺风鹏韦天耳笑道:“绝对没错,我‘顺风耳’的耳朵只听不清逆风的声音,至于顺风而来的声音,正确无比!”降龙圣手道:“好,你继续谛听,随时把情况告诉老夫!”顺风鹏韦天耳答应一声,又翻下峭壁,在峭壁上找了一处可以立脚的地方蹲下,侧耳注意谛听起来。夜风习习,江水滚滚,那雄壮的水声绕耳不绝,好像在唱着苏试的“念奴娇”: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一会之后,顺风鹏韦天耳由峭壁上站起,纵身跳上赤壁顶上,听了一会儿又低声喊道:“来了!来了!”众人探头望去,果见长江上游约二十丈外,赫然出现了一艘大渔船。那艘大渔船顺流而下,速度颇快,一眨眼已驶至赤壁之下,这时众人方才看清掌舵的是个中年渔夫,船头上还站着一个老渔夫,渔船距那两艘巨船约十来丈时,只见那老渔夫忽然一举手喝道:“抛呀!”“轰!”的一声,江面溅起一股水柱,原来那个中年渔夫已将铁锚抛入江中,渔船滑出五六丈后即告停住,距离那两艘巨船刚好只有四丈余,可以一跃而过!只见那老渔夫由船头走到船舱前,大声道:“诸位客官,赤壁到啦!”不知船舱里的人怎样回答他,只听老渔夫诧声道:“什么?不难说话?为什么不难说话?”赤壁上的降龙圣手一听此言,不由冷笑一声,把手臂一举,沉声道:“发信号箭!”“唆!”一支火箭冲空而起,飞上半空,然后呈弧形慢慢向南岸山中落去。“嗖!”另一支火箭由南岸远处射起,敢情上游那边还预伏有人,他们射出火箭后,降龙圣手即开始在嘴里低声数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发射!”那六十名红黑剑手登时一齐射出架在弓上的火箭,六十支火箭呼啸而出,齐往江上射落!“晃!晃!晃!晃!……”’每一支火箭射落江中,江水立即“晃!”的一声冒起火焰,刹那间,火焰弥漫整个江面,将那艘渔船和两艘巨船罩入火焰中!那渔船上的老渔夫和掌舵的中年渔夫惊跳起来,仓皇奔到船边,扑通一声投入江中去了。这一场江上大火,连受命发射火箭的红黑剑手也个个大感意外,他们以为光是火箭已够那艘渔船受用了,哪知火箭掉落江面,连江水也燃烧起来,谁也没想到圣手另派人在上游倾入了大量的油!剑王艾诺克先是惊奇,继而哈哈大笑道:“好主意!哈哈,这要耗费很多油吧!”降龙圣手笑道:“一百桶!现在大约只倒下二十桶,底下还有得瞧呢!”的确有的瞧,这时江上大火愈烧愈猛烈,顺流而下,有一泻千里之势,火舌冲高有七八丈,纵横数十丈江面变成一片火海,火焰“呼呼!”作响,声如闷雷,骇人至极,三艘船已被烈火吞噬不见了人刀王阿卜多惊疑道:“咦,怎么没听见他们呼救?”降龙圣手大笑道:“呼救?哈哈哈,他三多老人何等身份,他那肯呼救啊!”剑王文诺克笑道:“不错,假如老夫处在这境地,也只好认命了!”刀王阿卜多目注降龙圣手微笑道:“恭喜你,从今以后,中原武林的霸权将是你的了!”降龙圣手十分高兴,目望江上大火,拂须大笑道:“哈哈,好说!贵邦的收获才真不少呢,待会咱们都去喝一杯吧,哈哈,哈哈哈……”剑王艾诺克乘他正得意忘形之际。向刀王阿卜多使了个眼色,暗将宝剑轻轻拔出,猛可往他腰间刺去,怪笑一声道:“对!老夫先敬你一杯!”由于事出意外,降龙圣手惊觉时,业已来不及闪避,百忙中左掌疾挥而出,只听“拍!”的一声,剑王艾诺克的宝剑被他拍开数寸,剑锋以毫厘之差由他腰上划过,但他的左掌亦为之而断二指,登时血流如注,只痛得他大叫一声,闪身飘退三丈,瞠目怒瞪剑王艾诺克大喝道:“艾诺克,你这是什么意思?”刀王阿卜多如影随形跟踪而上,一刀往他脖子上砍去,大笑道:“抱歉,这是库雷将军的意思,他嘱咐我们说,一旦三多老人和六龙等人消灭后,就让你回老家去休息!”一句话未完,他已连续劈出五刀,每一刀均攻向降龙圣手的致命处,招疾力猛,凌厉无比!降龙圣手惊怒交进,只因左掌受伤,而且心中毫无准备。一时弄得手足无措,连连后退,厉吼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大漠九鹏!你们快上来啊!”剑王艾诺克一振宝剑,凝望大漠九鹏声色俱厉地道:“你们谁敢动,老夫就杀谁!”大漠九鹏呆住了!那六十名红黑剑手也呆住广!这是谁也未料到的一个变化,想不到三多老人等十一人才陷入绝境中不过一眨眼之后,胡国的“刀剑双王”就开始在“杀功臣”了!怪不得他们刀剑双王一直对降龙圣手忍气吞声,原来他们还负有这一项特殊任务,剑王艾诺克一语镇住了大漠九鹏后,立即仗剑扑入,与刀王阿卜多联手急攻陷龙圣手,刀剑交辉,霍霍如电,似乎打定主意要在今晚把降龙圣手除掉!江面上,三艘船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着,被困在船舱内的三多老人、绿帽公、上官慕龙、冯燕燕、小秋儿及笑、睡、醉、盲、病、文六龙,无一人逃出来,但也没有一人发出呼救声!而在赤壁上,降龙圣手也陷入一场有生以来最使他愤怒和灰心的苦斗,尽管他有一身超凡入圣的修为,但这时候,且别说他左掌断了二指,即使在正常的情况下,也无法赤手空拳敌住胡国的两位绝顶高手,是以不到数十招工夫,他身上又中一刀一剑,眼看已经难逃劫数了!就在此时,那些站在四面观战的红黑剑手忽然发出了惊呼,好像忽然发觉身后有鬼,纷纷齐向中央围拢过来。降龙圣手和刀剑双王闻声色变,不觉同时停手,举目向外瞧望,这一瞧之下,顿使他们面色大变,相顾骇然!原来,在他们周围数丈外的赤壁山上,此刻站立着一百多个人,这批人非别,正是降龙圣手等人以为已悉数葬身江中的那批敌对人物,三多老人、绿帽公、冯燕燕主婢,笑睡醉盲病文龙等人,及一群蓬头垢脸执打狗棒的叫花子,只不见上官慕龙在场!他们高低不一的静静站立在山石上,有的面含笑靥,有的满脸怒容,有的目无表情,尽管他们面上呈现的表情不尽相同,但谁都看得出他们已有了充分的准备!现在,最吃惊而且最后悔的要算刀剑双王了,他俩做梦也想不到三多老人等十一人,并未被满江烈火烧死,剑王艾诺克以极度惊惑的声音怪叫道:“啊啊……你们不是在那条渔船上?”三多老人手捻银须笑眯眯道:“怎么不是?只不过我们在快到此地时,即一个个溜下江中,泅水偷偷爬上岸,这一着不足为奇,只怪你们派去侦察我们行动的那位‘铁翼鹏’朱青云手脚大不伶俐,他不慎被我们擒住了!”什么?你说铁翼鹏朱青云失手遭揭?那么,刚才回来报讯的那个“铁翼鹏朱青云”是谁乔装的呢?众人同时想到这一点,因此不约而同摆头向“铁翼鹏朱青云”瞧去,只见他正从容不迫地举手由脸上抹下一层易容膏,恢复一张英俊白皙的面孔他,正是上官幕龙!降龙圣手连番败在上官慕龙手下,对他已痛恨到了不杀不快的地步,因而一见之下,登时怒气上冲,大喝一声,抢步疾上,挥掌猛劈而出。掌风之凌厉,有如万顷怒涛!上官慕龙早有准备,使了个“九秋蓬”身法,双脚钉立原地不动,身如疾风下的劲草往有一倾,同时长剑脱鞘飞出,一式“游龙出水”疾然点出,一声大喝道:“老贼!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么?”降龙圣手一掌落空,葛觉眼前剑光爆闪,心中一惊,赶忙顿足急退,上官慕龙飞步欺上,又向他攻出一剑,降龙圣手身形一转,巧妙地避开剑锋,右脚反踏上一步,右掌箕张如爪,直抓上官慕龙左肩……两人互施绝艺,一口气拆了十几招,竟然不分高下!三多老人忽然开口笑道:“孩子,你退下来,让师祖与他玩玩吧!”这轻轻的一句话,却如一颗巨石击中降龙圣手的心房,只见他面色一变,突地暴叱一声,拼命似的双掌齐出,将上官慕龙迫退三步,随即纵身疾起,一掠四文有余,斜斜落向下临长江的赤壁上,沿着陡壁急逃而去!上官慕龙大叫“哪里走!”跟着飞落赤壁上,衔尾急迫。三多老人忙向身边的绿帽公霍正里道:“霍老,那孩子还不是他的对手,你快去助他一臂之力!”绿帽公翟正曼应声纵起,迅捷翻下赤壁,拔足急迫而去,转眼与上官慕龙同时投入黑茫茫的夜色中。这时,大漠九鹏和那六十名红黑剑手一看情势不妙,登时都有夺路逃走之意,三多老人瞧在眼里,笑吟吟道:“老朽等不是好杀之人,你们如想活命,请在原地站住,等老朽把刀剑双王解决后,自当给你们一条自新之路!”数十年来,三多老人一直是武林人心目中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也是当今武林的无二好手,因而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使人深信不疑,那些红黑剑手一听不逃可以活命,于是都在原地站着不动,并纷纷把兵器抛下,表示他们投降的诚意。大漠九鹏则不然,他们自觉身份高,三多老人绝不会对他们从轻发落,权衡利害,觉得还是逃走为妙,当下八人一打眼色之后,突然发出一声呐喊,一齐顿足飞起,怒矢一般往包围圈外冲去。他们都以“鹏”为号,可知在轻功方面都有异乎寻常的造诣,果然身形起处,一个个如鹏展翼,又快又美妙!哪知就在他们即将超过包围圈时,葛听徐州含光城主笑龙翁笑非敞声大笑道:“哈哈,兄弟们,龙飞九重天!”话声未了,人已纵飞而起,如同飞龙冲空,一纵三丈多高.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右掌一扬,一招“龙爪拨云”直向铁爪鹏金若宾攻击与此同时,是扬州摘星堡主睡龙董路臣纵起直扑奔日鹏雷飞,醉龙常乐纵起拦截翻云鹏汪九峰,荆州凌霄堡主盲龙柯天雄截住长嘴鹏曹竹夫,豫州弄月庄主病龙柴亦修找上无影鹏高野,梁州起云庄主文龙宫天影扑上穿山鹏申一彪,冯燕燕也不放过表现的机会,纵身拦截神眼鹏贺竞,小秋儿也不后人,一跳两丈多高,直抓顺风鹏韦天耳的双脚!“砰!”“蓬!”“嘿!”“啊……”一片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大漠八鹏先后落地,登时与对手拼斗了起来。笑、睡、醉、盲、病、文六龙各有一套绝活,冯燕燕和小秋儿艺承三多老人,亦非等闲,故而八个人一上来便取得了优势,直把八鹏逼得节节后退!包围在四周的丐帮弟子,舞动打狗捧呐喊助威,声势之壮,连刀剑双王也有些胆寒,但他们一向自视甚高,总觉临阵逃走是最丢脸的事,因而一直站在场中犹豫不决,不知如何自处。当然,他们陷入这种困窘的最大原因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降龙圣手开刀操之过急,他是胡国征服中原有力的一个工具,如今,这个人物显然不会再为胡国卖力了,这等于一座即将盖好的宝塔突然毁于一旦.怎不令他们忧虑和沮丧?他们希望能凭自己两人的力量挽回一切,换句话说,如果自己两人能在今天把三多老人和六龙干掉,则仍算不负使命,但这可能么?当然不大可能,因此他们犹豫着,走也不是,打也不是三多老人默察情形,见六龙胜机在握,于是移步走下站立的巨百,一闪而至刀剑权工面前,笑容可掬地道:“两位今番得罪了降龙圣手,把整个计划完全弄翻,只怕不好向你们库雷将军交待吧?”剑王艾诺克一紧手中宝剑,况脸冷笑道:“您老几想怎样?”三多老人笑道:“老朽已许久未开杀戒,不过如杀一二人而能使千千万万人获得安宁.老朽觉得杀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到王艾诺克扬眉悍笑道:“您老儿认为杀得了我们两人么?”三多老人颔首笑道:“能的,虽然老朽只有‘程咬金三手斧头法’,但用夹对付你们两个胡国蛮子,已经足够了!”剑王艾诺克面上杀气陡呈,沉声一字一字地道:“老大也想领教你老儿的三多神掌,你动手吧!”三多老人点了点头,双手慢慢垂直下去。刀剑双王倏地后退一步,一个手捏剑决,横剑当胸,一个双手高举蛮刀,全神凝注,准备开始一场惊天动地的拼斗。高手对敌,情景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双方才将进入动手阶段.动都没动一下,但那紧张而浓烈的战斗气氛,已使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那一群围立在四面的丐帮弟子,他们也忘了为六龙等人摇棒助威,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三多老人和刀剑双王,等待着他们打出石破天惊的绝招!双方静静的对峙一阵之后,暮然一道耀眼生寒的剑光爆闪,原来剑王艾诺克已先发难,一剑疾吐而出,直取三多老人有进太阳人,去势之快,有若天上泻下的闪电!刀王阿卜多紧接着一刀猛劈而下,攻向三多老人左肩,蛮刀挟着一股慑人魂魄的啸声,快速绝伦!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刀剑飞洒间,三多老人身形微挫,顿失踪影。原来三多老人使出“九秋蓬”身法,一个闪身转到艾诺克身后去了。剑王艾诺克不料自己和刀王阿卜多左右夹攻而出的一刀一剑,不但未碰着对方一点衣角,连人也失去了踪影,不禁面色一变.但他不愧是胡国第一把好手,反应极为灵敏,疾忙向前跨出一步,宝剑一缩,陡然往后扫出!三多老人见他身也未转,剑已反手扫来,忙将有足一滑,矮身避开横切而到的剑锋,笑喝一声:“好,你也接老朽一掌!”右掌一扬,往艾诺克的腰上拍了过去。这一拍,乃是三多神掌中的“福”字一式!三多神掌由三多老人本人使出,其威力之强不言可知,剑王艾诺克反应虽快,仍无法完全避开,屁股上“砰!”的中了一下,踉跄额出两步!三多老人正待欺上补他一掌,嘉觉身后劲风破空而至,知是刀王阿卜多由后攻到,当即身形半转,反手以“比”字式一掌疾挥而出!“啪!”的一声,刀王阿卜多右胸挨了一掌,而他的蛮刀只由三多老人身边劈下,连三多老人的饱角也未碰着。刀王阿卜多大惊失色,慌忙仰身暴退三丈。交手未及三招,刀剑双王已先后中掌,虽然他们内功深厚没有受伤,但已领教到三多老人的厉害,只惊得面色一阵阵发白,如见鬼魅一般。原来,他们上次在白螺肌与三多老人交手时,情形要比现在好得多,那一次,他们一刀一剑配合联攻之下,虽未将三多老人逼落下风,却能将他紧紧困住,但现在,情形刚好相反,他们感觉三多老人竟比上次厉害了数倍,这是什么缘故呢?是的。这是什么缘故呢?三多老人似已看出他们心中的惊奇,当下并不追击,好整以吸的抖了抖袍袖,双目左右膘视一眼,含笑道:“要是你们不贪功心切,像上次在白螺机那样,只求困住老朽,那么,你们或许还可以支持一会儿”话锋一顿,接着缓缓道:“现在,你们且把心情平定下来,然后再上来试试吧!,’这是刀剑双王一开始就失手的原因,其实三多老人说的一点不错,上次他们是在早有准备的心情下联攻三多老人的,那时他们确实只想把他困住,期望不高,故而打来颇能得心应手,而今天晚上,他们对降龙圣手开刀操之过急,待发觉对方人物不但未死在计谋之下,反而中了人家的埋伏,侮急之余,心情再也无法镇静下来,一心一意只想速把三多老人杀死,除去对方最强的一环,在心躁气浮的情绪下,所打出的招术自然有其优点也有其弱点了。刀剑双王武功虽高,毕竟未在“静”字上下功夫,一听三多老人之言,心中大不服气,两人一打眼色,一声厉叱,又同时攻了上去!三多老人长啸一声,大袖探处,身形倏然幻化,开始跟他们拼斗起来。赤壁山上,一场空前的激斗于焉展开,在阴暗的夜色下,但见场中剑花错落,刀光闪舞,掌影翻飞,人影兔起骼落,喝叱之声不绝于耳……“砰!”“啊晴……”一条人影在惨叫声中腾飞而起,接着像败叶一般摔落地上,没有再爬起来,他是铁爪鹏金若宾,脸上血肉模糊,显然被含光城主笑龙翁笑非一招“飞龙推云”的掌法送回老家去了!这时,跟八鹏捉对儿厮斗的八人中,要算小秋儿的情形最糟糕,她用以敌斗顺风鹏韦天耳的是两把短剑,吃了兵器短的亏,而且功力经验均不及顺风鹏深厚老到,是故几十个照面之后,已被顺风鹏逼得连连后退.香汗淋漓,娇喘吁吁,退到后来,忽然脚下踩着一颗卵石,双脚一滑,仰身便倒。顺风鹏韦天耳怪笑一声,身形猛进,挥掌对准她胸口劈落!哪知他的手掌距离小秋儿胸口不及三寸之际,暮然他神色一呆,身手同时顿住,接着手按胸口跟跄倒退三步,一跤跌坐地上,继又慢慢倒下原来他胸口已深深插着一柄短剑!小秋儿一骨碌爬起身,跳跃着欢叫道:“小姐,我已经干掉一个了,你呢?”冯燕燕正在与神眼鹏贺兹斗得难分难解,但小秋儿在危急中掷剑杀死顺风鹏的情形她却看得清清楚楚,看见她那么自鸣得意之状,不禁噗嗤一笑道:“别现眼了,那是人家帮你的!”小秋儿一呆道:“谁帮我的?”冯燕燕边打边笑道:“徐州含光城主,他隔空一招‘飞龙抓珠’将韦天耳扑势吸住,你才能……”“哈哈哈……”一片震耳欲聋的大笑声掩盖了冯燕燕的话声,只见笑龙翁笑非身如飞将军一般踏空扑至,一掌便往神眼鹏贺众的头上直劈而落。神眼鹏贺焱应付冯燕燕一人已感十分吃力,如今突然加入一个笑龙翁笑非,末斗心已先寒,瞥见对方来势凌厉,哪敢招架,慌忙斜身往旁掠开。但是,他虽避开了笑龙的由上盖下的一掌,却没有避开冯燕燕的剑,“刷!”的一声响处,双足齐膝而断,登时血如喷泉,倒在地上掺嚎起来了。冯燕燕收剑微笑道:“小秋儿,你瞧你家小姐这一手如何?”小秋儿叫道:“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也是人家帮忙的!”“啊呦!”又一声惨叫响彻夜空,奔日鹏雷飞在睡龙董路臣的“天龙指”下了帐了!与此同时,围立在四周的那群叫花子突然一齐喝彩起来:“好呀!”“啊啊,打到天上去了!”众人抬头一看,原来三多老人和刀剑双王不知何时飞上空中,此刻正由五丈高空疾泻而下,刀剑双王在逃,三多老人在追,三人掠落到离地一丈五六时,暮听刀剑双王同时发出一声裂帛般的暴吼,接着两人的刀剑同时脱手向上面的三多老人掷去!由于双方距离极近,且又身在空中,闪避不易,故当刀剑双王打出刀剑时,众人均瞧得面色大变,冯燕燕更是骇得大叫道:“不好!爷爷您快躲开!”一言甫落,空中“拍拍!”两声脆响,也不知三多老人打出的什么招术,但见夜空上光芒翻闪,剑王艾诺克的宝剑飘向右边,刀王阿卜多的弯刀飘向左边,掉落地上去了!而三多老人飞扑之势毫不停顿,只见他双掌一吞一吐,陡然推出两股狂飚,分向刀剑双王击去,大喝道:“你们下去吧!”刀剑双三好像遇到力可拔树摧屋的龙卷风,身不由己在空中旋滚了十多滚,直向赤壁下的长江投去!长江上,烈火仍在熊熊燃烧着。“啊”“啊一”两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终于被呼呼烈火和滚滚江流吞噬掉了!刀剑双王一死,局势更是急转直下,翻云鹏汪九峰,长嘴鹏曹竹夫,无影鹏高野,穿山鹏申一彪四人亦先后被醉、盲、病、文四龙打倒,全都往明司报到去了。话分两头,且说上官幕龙在赤壁山上看见降龙圣手负伤而逃,暗想这正是取他性命的绝好机会,立即跟着他身后纵落斜陡的赤壁上,仗剑疾追。黑夜下,只见三丈外的降龙圣手像一只负伤的猿猴,手脚齐施,时而飞步跳跃,时而手按陡壁腾身横飞,急急如丧家之犬!上官慕龙使出全力追赶,竟未能迫近一步,心中着急,忍不住大喝道:“降龙老贼你站住,咱们来斗一斗!”降龙圣手闷不做声,奔出十几丈,忽见他身形一长,纵起四丈多高,跃上陡壁顶端,一闪而没!上官慕龙跃上陡壁顶端,纵目四瞩,竟已不见老贼踪影,但他立刻从山上的地形,判断老贼可能逃向东方,当即往东直追。越过几座山坡,地势渐见平坦,上官慕龙又向前追出一二里,仍不见老贼的一点影子,信心开始动摇,暗叹道:“惭愧,距离不过三丈,我竟把人追丢了……”他刹住脚步,摆头四望几眼,摇摇头,转身便走一“唉…”一声软弱的叹息,暮然由前面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上官慕龙心头一震,运目循望去,隐约瞧见六七丈外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登时精神一振,暗忖道:“啊,那老贼倒下来了?不……不对,他受伤不重,何至于如此不济,一定是别人!”思忖至此,立即举步走过去。临近一瞧,那人果不是降龙圣手,而是一个身穿灰色衣裳的老人,模样颇像老农夫,他满脸满身都是泥土,一双赤脚也沾满了泥巴,匍匐地上轻轻呻吟着,看情形似由田里回来时发生了意外。上官慕龙连忙上前蹲下,伸手摸摸他的身子,看不出有何异常,便开口问道:“老丈,你怎么啦?”老人仍匍匐着不动,提高嗓门呻吟道:“啊哟!啊哟!那班天杀的,他们竟把老汉打成这个样子,啊哟,啊哟……”上官慕龙诧异道:“哦,谁打了你?”老人喘息着道:“他们,那班天杀的,他们不准老汉放水,啊哟,啊哟……”上官慕龙吃惊道:“放水?谁不准你放水?”老人道:“就是刘家村那些人,老汉的田都快干涸了,可是……可是……他们还一直把河水堵住,不让老汉放水灌田老汉打又打不过他们,今晚就偷偷去挖他……挖他一道缺口,哪知道……啊哟,啊哟……”上官慕龙道:“被他们发现了?”老人道:“是啊,他们硬不肯让挖,老汉气不过跟他们理论了几句……他们竟拿扁担把老汉打得……啊哟,啊哟上官慕龙侧隐心起,道:“老丈家在何处?”老人道:“就在前面不远的陆溪口,啊哟……”上官慕龙轻轻将他扶起,说道:“来,小可抱你回去吧!”老人颤声道:“谢谢!谢谢!你小哥儿好心有好报,啊哟上官慕龙双手抱起他,当看清他的面貌时,心头‘咯!”的一跳,正要把他抛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腰上麻穴已被点中,顿觉浑身一阵酸麻,便自无力的倒了下去。老人灵捷地脱出他的怀抱,仰天哈哈在笑道:“上官慕龙,任你聪明一世,终也惜懂一时,如今你还能逃出老夫掌握么;哈哈哈……”原来此老非别,正是负伤逃走的降龙圣手。他仓卒间脸上并未易容,只不过把身上的一件黑饱和脚上的一双鞋子除下,再将面上涂上了一些泥巴,面向地上卧伏着,如此这般,竟使一向聪明机警的上官慕龙着了道儿!上官慕龙又惊又急,心中自责糊涂不已,无论如何,自己早该有所警戒才对,如今可糟了,老贼本已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自己落入他手中,不啻是给他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自己一死事小,不知他将从自己身上再造出多少阴谋和技节呢?唉唉……降龙圣手得意至极,又哈哈大笑道:“小子,老夫今天算是被你这个小鬼头弄得一败涂地,照理说,老夫今晚可以一掌把你打成肉酱,嘿嘿,如果你也想要老夫这样来个痛快,那是妄想,何况老夫也绝不会就此甘休的,老实说,胡国对老夫的作为并未使老夫心灰意冷,以为老夫原就不是真心在跟他们合作,他们想利用老夫征服武林而后进兵中原,而老夫也想由他们手里获得许多金银财宝,如今他们公然得罪了老夫,要想进兵中原已无希望,相反的,老夫却已由他们手里拿到不少的钱财了,两相比较.老夫并未吃亏,哈哈哈……”上官幕龙虽然麻穴受制,嘴巴仍可说话,开口冷笑道:“哼,如果刚才剑王艾诺克那一剑奏了功,吃亏的不知又是谁?”降龙圣手狞笑道:“不错,可惜他们刀剑双土过分低估老夫了,由此你可明白老夫此番虽然遭受折磨,毕竟气数未尽,还有一番作为呢!嘿嘿……”上官慕龙见他话中语气,野心仍然未死,又冷笑道:“你的八大剑客早已死伤大半,而今晚大漠九鹏的命运,你自亦可想而知,已难逃全军覆没,至于那些红黑剑手,更是无足轻重,试问你老贼还有什么作为呢?”降龙圣手露齿悍笑道:“老夫出道之始,也只是一个人!”上官幕龙道:“是的,你还可以招兵买马重起炉灶,但纵使你有一天能雄霸天下,到后来,你终将会发觉你所得到的只不过一杯黄土而已!”降龙圣手目光一凝,沉笑道:“小子,你在跟老夫说教?”上官慕龙道:“不,我只在说明一个事实,我知道你老贼已无可救药了!”降龙圣手冷笑一声,伸手向上官慕龙身上撕下一条农布,盘膝坐下,开始包扎着伤指,一面说道:“上次你小子逃出长乐庄的计策相当高明,不过那天老夫已立下誓言,你知道老夫立下什么誓言么?”上官慕龙道:“捉到就杀,对么?”降龙圣手笑道:“对极了,不过,据说‘死不瞑目’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所以老夫要告诉你一桩秘密,然后再杀死你,让你死不瞑目!”上官慕龙冷笑道:“你最好快动手,否则我又有逃走的机会了!”降龙圣手举目四望一眼,再回望他诡笑道:“不,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逃不掉了,嘿嘿,你注意听着,老夫要告诉你的秘密是关于你母亲-”上官慕龙心中一惊,脱口叫道:“啊!我姐又被你捉去了?”降龙圣手笑道:“不,老夫是说,要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一桩秘密!”上官慕龙心头略宽,改以淡淡语气问道:“什么秘密?”降龙圣手面现诡橘笑容道:“你母亲姓柳名映华,对不对?”上官慕龙冷冷道:“你到现在才知道么?”降龙圣手敞笑道:“不,老夫很久以前就知道了,问题是:你现在的母亲虽然叫柳映华,但她并不是真正的柳映华,真正的柳映华早就死了!”上官慕龙大吃一惊,骇道:“你说什么?”降龙圣手笑道:“我说你的生母早就死了,现在的柳映华是假的,她的真姓名就是叫‘徐香琴’!”上官慕龙震骇欲绝,大吼道:“不,你胡说!”降龙圣手狞笑道:“胡说?嘿嘿,要是你母亲此刻在场,她会告诉你老夫的话一点也不是胡说!”上首慕龙如被闷雷击中,双目大睁,惊得说不出话来。是的,剑门关的假坟,冷水滩的黑玫瑰许湘青,只这两点.就足以证明降龙圣手的话并非全然无稽,但是,现在的“柳映华”既是爹爹的仇人,以及既非自己的生身母亲,她又为何愿意含辛茹苦的养育自己呢?那死去的生身母亲柳映华,她是怎样死去的?现在的柳映华(徐香琴),她和爹爹究竟有何仇恨?在冷水滩的邵天晚上-一番回忆,施上脑际……“好,但动手之前,我有话要问你,你当年为何杀死我父亲?”“因为你父亲不该娶柳映华为妻!”‘哦,应该娶你才对么?”“当然,你父亲先认识我而后认识柳映华,结果他舍本逐末,竟把我去开了!”“我想我父亲绝不是一个喜欢玩弄感情的人,一定是后来他发现你的个性不好,所以才不要你!”“你说得不错,我的个性的确没有柳映华温柔,但无论如何,我许湘青怎能吃那个亏?”“因此,你就同‘毒龙王詹讼’设计把我父亲害死了!”“正是,不过最近听说你父亲忽然复活了,我正打算去找‘毒龙王詹讼’想办法呢!”是了,数月前,由于武林中传出了爹爹复活的消息.因此徐香琴-一自己的养母-一她在恐惧和惭愧的心情下,竟化装“黑玫瑰许湘青”,意欲死在自己的剑下!天啊,事情如确是这样,那么,她既痛恨爹爹到了那种惊人的程度,为何又肯养育自己呢?还有,当年自己又是怎样落入她手中的?这一连串的疑问,像乱箭穿射着上官慕龙脑海,他,发愣半天之后,不知不觉涌出了两行眼泪!降龙圣手看见上官慕龙满脸现出无比痛苦的表情,得意极了,哈哈大笑道:“怎么样,你小子现在相信了吧?”上官慕龙极力压抑住胸中的悲愤和激动,开口问道:“那么,你也就是当年那个‘毒龙王詹讼’了?”降龙圣手颔首狞笑道:“不错,老夫正是当年杀死你父亲的仇人!”上官慕龙咬牙切齿道:“也是杀死我母亲的仇人?”降龙圣手又颔首道:“正是,不过策划人是你现在的母亲徐香琴!”上官慕龙双目尽赤,大吼道:“解开我的穴道,咱们决个生死!”降龙圣手摇头笑道:“不,老夫不想浪费手脚。”上官慕龙惊怒交进,厉声道:“天杀的老贼,你想怎样?”降龙圣手“嘿嘿”冷笑道:“老夫让你死不瞑目!”说着,脸上现出浓烈的杀气,嘴里发出残酷的笑声,慢慢抬起右掌,慢慢往上官慕龙的额头按落!“上官少侠!上官少侠!你在哪里喊叫呀?”蓦地里,一片苍老而嘹亮的呼唤,由远处黑暗中飘然送过来!那是绿帽公霍正燮的声音!上官慕龙一听来了救星,心中大喜,连忙高呼道:“翟老前辈,晚……”“砰!”的一声,脑门如中巨柞,登时眼前发黑,金星乱进……——网友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