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任何没有毛病的人看到慕容华的这副迷人的微笑,就算有再大的不痛快也会搁在一边的。“你有毛病?”慕容华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一愣之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你没有毛病,为什么又挤眉又弄眼?”“我的天!”慕容华这次是彻底地栽了,他信心一时全无。想必他以后再也不敢自认自己的微笑是对付女人的一种利器了。从“和善的微笑”,到“煽情的诱笑”再转换成“勾人魂魄的一笑”,再转换成“自我的苦笑”。慕容华一下子换了四种,最后他只有“呆呆的傻笑”了。他对着那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摇头,表示不能开口说话。“我知道,你有今天,一切都是我的安排,你不能说话,是喝了我做的酒。”那女人不慢不急地说着。但慕容华听了就像是晴天里打了个霹雳,他感到一阵晕眩。他再也无法控制,他回身就是一掌,将那个“现世宝”打个口角吐血地飞了出去。他愤怒到了极点,想自己一个堂堂的武财神,竟被别人当猴耍。他正要飞扑过去将那“现世宝”置于死地,却听到那女人喊道:“不关他的事,一切都是我的安排的。”慕容华回首一击,迎向那女人。那女人往旁边一闪,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你不是我的对手,你现在的功力只剩下二成了,”慕容华一听,一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那女人,满脸的愤怒和疑虑。那女人轻蔑地说道:“你不必这样看着我,以你现在的功力,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你拆成十段、八段的。你不信可以试试,你这头蠢猪!”慕容华平时最喜欢骂别人蠢猪,但是,这次却被别人骂蠢猪,尤其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慕容华几乎肺已气炸,真想冲上去把她撕成碎片。但这时的他,骂也骂不出,打也打不过,他只有忍,因为他知道此时只有忍,才对自己有利。那女人看着慕容华,故意激怒道:“怎么,你还会摆出这种吃人的架式?”那女人又狠狠地道:“慕容华,你给我听着,我要让你从今以后过得非常“舒服”,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慕容华一听,吓得愣住了,他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那女人继续说道:“你的心腹,部下,朋友,都是死在我的手下。我想你不会猜到吧!”慕容华一听,大惊。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竟是制造这场杀戳的罪魁祸首,他实在不敢相信,也实在弄不清楚。那女人又道:“你也知道,我杀你是易如反掌,但不想就这样便宜了你,要让你痛不欲生,受一辈子的罪。”她的话让慕容华听得毛骨悚然。慕容华头都想大了,就是想不出什么时候和眼前这个女人结下了梁子。“噢!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爱妻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都到地府去了。”慕容华一听,顿感胸口一阵郁闷,差点没喘上气来,心里喃喃道:“辛柔,我的辛柔,我的孩子……”猛然,慕容华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如一头愤怒的雄狮,发疯似地冲向那女人。那女人似早有准备,在等着他。就在慕容华的双手快抓到她的瞬间,她一个“幻影移步”闪到一旁,躲过这一抓,同时一招“顺手牵羊”右腿直扫向他的下盘。只见慕容华的身躯像张纸片一样,被扫倒在地上,鲜血立刻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慕容华早已忘了疼痛,浑身只有因愤怒而沸腾的热血。他这时招式全然忘却,一切均乱了章法,飞身又扑向那女人,双手直锁她的喉咙。那女人只用手轻轻一挥,慕容华顿觉一股劲风直袭面门,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偏了一方向,同时额头上挨了一击,又倒在地上。额头原来的伤处,此时再被她的掌风一震,鲜血飞溅于地,洒下星星点点。慕容华那张俊俏的脸,此时因过度的愤怒而变了形,且十分可怕,他的发髻散乱异常,衣衫上满是鲜血。在那女人看来,他只有像狗一般地趴在地上。但慕容华却在此时颤巍巍地坐了起来。然后,他又困难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扑向那女人。一股复杂的念头支撑慕容华,只想一把抓那女人,把她撕成碎片。他简直疯了,他自身的穴道被点,且功力已所剩无几,还扑向那女人,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复仇的意识确实可怕。那女人显然没有想到慕容华在自己的几次重创之下,还能反扑,还能搏斗。这也是一种意志,一种不屈的斗志。也许这是一种不要命,同归于尽的作法。那女人也猛然地发疯般地迎向慕容华。她用嘴咬,用手挖,用腿踢。现在这已不是一场江湖人士的拚杀,倒像一对平常市井男女的打架。但这绝对比江湖的拚杀来得惊心动魄,还要惨不忍睹。慕容华一会儿便不能动弹了,因为他已没有一点力气,像个死人一般。但那女人并没有因他不能动弹而罢手,仍疯狂地用手、用嘴、用腿,用女人所能用的一切方法打击慕容华。过了一会儿,她也有些体力不支,渐渐手脚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这时,她突然发现有双眼睛在看着她。她猛一转身,看见了“现世宝”正在发呆地盯着自己。她忙用手拢了拢散散乱的头发,掩饰住刚才那失态的疯狂。过了一会儿,她恢复了常态,又是一脸的冷漠,特别是那双眼睛,让人感到的是恐怖。“现世宝”实在不敢正视她的目光……XXX阿奇自从将“混江龙”孟游离杀了之后,打散了那些散兵游勇,一路倒也无事。第二天傍晚,阿奇因心烦,来到船头,放眼四望。只见江面上每一条船上都是炊烟袅袅,而落日半隐在群山之后,仅留下片刻金黄洒满江上。真好,一副迷人的景色!但就在此时,只见迎头一艘大船破浪直向阿奇乘的小船冲来。但见那大船的船头站立一位大汉,三十开外,一脸的络腮胡须,手拿双枪,一副杀气逼人的样子。他的身旁还坐着一条狼犬,滋牙咧嘴。阿奇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心想:又不知是哪个冤家找上门来了。这时阿奇望了一下四周,这一望,他不禁暗吸了口凉气,原来,昨天那些小船又回来了,而且船上又添了不少陌生的面孔。“噢,复仇的来了。”阿奇又笑了,但谁也不知他为什么笑。然而他的笑,在黄昏盈盈水波中,有一种让人悚然的感觉。这时,大船上的那人手一挥,一刹那,那些小船迅速将阿奇这条船紧紧围住。他们手中仍拿着弓和箭,只是还有些人手上,竟拿着江南霹雳堂的独门火器——雳霹弹。这时早有人指着阿奇对那船上人道:掌门,就是此人杀了“混江龙”孟游离。”只听那大汉叫道:“小子,划上道来!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动我西门笑的人。”阿奇并不搭理他,只是潇洒地的一挥扇子。“小王八蛋,老子在问你话,你是哑巴,还是聋子?”但闻此言,阿奇有些怒道:“西门笑,如果你的狗对你说话,你会对它说话吗?”西门笑随口答道:“当然不跟它说话。”阿奇接口道:“那么我又为什么要同你说话呢?”那西门笑乃是一派掌门,哪有被别人的指着“和尚骂秃子”好一顿折腾,当下不禁怒道:“臭小子,今天你死定了,孟游离的帐今天一块算算。”当下,双枪一举,飞身跃起,像一支愤怒咆哮的恶狼,直扑向阿奇。阿奇猛地将扇一收,变扫为点,他知道“双枪”西门笑的武功远不如已。因为自己的扇功并非只是快、准,而且要配合身法、步、眼、力以及许多无法道及的汗水和血泪。就在西门笑挺枪刺向阿奇的时候,那双恶犬也随影而至,真是狗仗人势。当那双枪快要刺到阿奇的时候,阿奇的扇子却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扫向他的双手,招式尚未用老,他已收手反拍其犬。只听两声惨叫划过江面,鲜血四溅。西门笑的手腕被扫断,而那双恶犬比它的主人还惨,天灵盖已被拍碎,从半空中掉入水中。西门笑倒不失为一派掌门、一条好汉,强忍着钻心的疼痛,跳回大船。手下的人忙上前帮他包札。阿奇喝道:“趁我现在心情好,你们马上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否则,我一挥扇子,别应了我扇上的字。”——阿奇扇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些罗喽见状,有些骚乱。但这时西门笑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狡诈,狠毒的目光,他猛地做了一个手势。当阿奇料到西门笑能做出的举动时,一切都来不及了……阿奇在江湖上打滚多年,明知道人心险恶,但是大意使他忘了该预防的事。但见四周密如飞蝗的弓箭直向自己射来。他暗叫一声“不好”,已不及躲避。阿奇只好将扇子舞了起来,四面八方一时全是扇影,完全不见人影。箭如雨,汗亦如雨。阿奇连擦一下汗水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这时候绝不能有所大意,只要有一丝的疏忽,自己就会死在乱箭之中。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既不能被射中,也不能被累死。汗水淋漓中他全神贯注着的复杂的场面,扇子不停地飞箭击落,脑子里一直想着如何化解危险。就在这时,阿奇发现箭雨渐稀,以为对方的箭射完,当他再细一看,整个人一下子受惊不小。他看到更大的危险已经来临——“江南霹雳堂”的独门暗器“霹雳弹”,不一会儿,火光熊熊,阿奇全身被火烤得炙红,他艰难地想移动一下身体,希望能避开火势,但到处都是火。这时,只听“啊”的一声,只见那船夫被火烧着了全身,发出了惨叫。这时火光已映红了半边天,阿奇在烈火的“劈劈叭叭”声中听到了西门笑的哈哈大笑声。这时,自己却已不能再有所作为了,大火已烧着了阿奇的衣衫,眼看着阿奇就要被大火吞噬了。阿奇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跳江,为了慕容华和自己,也为以后的报仇。阿奇跳入江中,但觉江水很冷。阿奇忙暗运“太极真功”闭住呼吸,随江水流去了。这样虽说保了一条命,但往后的一切只能由老天作主,听天由命了。阿奇只觉得江水很冷、很冷,一会儿,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阿奇没有死,他被救起,是被一艘小船救起的。俗话说得好,“人要是该死,树叶落下也能被砸死。但是,不该死的,就是被砍上十几刀也死不掉”,阿奇就属于这种不该死的人。当阿奇睁开眼睛时,首先他发现自己并不在水中,而是躺是温暖的被褥里。只见一位清秀的姑娘,正瞪着一双深如潭水的眼睛看着自己。阿奇顿觉浑身不自在,忙开口道:“是你救了我?”那姑娘也不说话,只是面带惊喜,露出了让人看了就动心的笑容。阿奇有很多的话要问,但是躺着跟别人说话,总觉得有点不雅,何况自己是个礼义之人,对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一动,但瞬即又躺倒了,他发现自己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浑身酸痛。那姑娘见状,忙伸手相助,阿奇在她的帮助下,艰难地坐了起来。突然,阿奇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我的天,我还在船上。”那姑娘一听这话,以为阿奇想干什么,一惊,手一缩。她一松手可不好,阿奇的身体又像没有骨头一样,一下失去了依靠,立刻又倒了下去。阿奇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才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把你吓着了,真是抱歉。”那女子闻听此言,一愣,但瞬即又露出了那迷人笑容。这时,只听舱外有人喊道:“丫头,那位公子死了吗?”那姑娘一听,忙跑出舱去。不一会儿,一个白发斑斑的老太婆端着碗尚在冒着热气的稀粥,后面跟着姑娘和一个老头,走进舱内。那老头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道:“我说他没事的,看他那一张可爱的脸就知道。”那位姑娘听了此言,不知不觉地脸红了。那位老太婆接着说:“好了,先让这位公子喝些粥吧!他在水里漂了那么久,一定饿坏了。”说着扶起了阿奇。老太婆和善地把热粥递给了阿奇,阿奇道了声“谢”,也不客气,忙把那粥接过,不一会,一碗粥已然下肚。那碗稀粥下肚后,一股暖流顿时从肚里涌遍了全身。这时,阿奇发现自己喝的那碗粥,简直胜过美味佳肴。阿奇放下碗,刚要说话,只见那姑娘又端来了一碗粥,阿奇好生感激。这样,阿奇一连吃了三碗,顿时觉得精力恢复了许多。突然,阿奇似乎想起了什么大事,忙叫道:“我的扇子,我的扇子。”阿奇这才发现扇子不在身边。要知道,这扇子对于阿奇来说,简直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因为‘神扇阿奇’如果没有神扇,阿奇如何能“神”得起来?只见那位姑娘忙从旁边的柜里,拿出一把扇子,正是阿奇的那把。阿奇接过扇子,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那老太婆道:“公子,你是叫阿奇吧!我把你从水里救起时,见你右手一直紧紧地握着这把扇子,我就知道这把扇子对你是何等的重要,故而把它好好的收起来了。”阿奇急忙道谢。经过短暂的休息和调理,阿奇已能下床走动了。阿奇走出舱外,只见水天相连,顿觉心中豁然开朗,一旦兴起用扇子一点,只见那平静的江水竟然冒起一道水柱,把这对老夫妇和那位姑娘都看呆了。原来这水柱,是阿奇将“太极神功”运注扇上,发出强大的内力所致。阿奇看到这些,也没说什么,又将扇子一挥,手腕一用力,只见那小船猛地往前一窜,如飞了一般。那老夫妇俩愣住了,在他们看来,阿奇太神了,简直不可思议。过了好一会儿,那老头道:“公子真是异人,不过你的身体刚刚恢复,江面上风又大,还是进舱好一些,我叫那丫头陪你。”船舱里,只有阿奇和那姑娘,一时舱里特别的安静。阿奇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从何说起,那姑娘却用温柔的眼光看着阿奇。阿奇不安地搓了搓手,突然冒出一句话:“是你们救了我?”阿奇说完后,不禁笑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然而那姑娘只是浅浅的一笑,来表示自己的不在意。阿奇为了打破沉默,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姑娘闻听此言,一时面色惊慌,赶忙跪出舱外。阿奇不禁心里纳闷,他低下了头,闭上眼靠在舱内墙上。不知何时,那姑娘已进了舱内,当阿奇睁开眼时,看到的是那姑娘正盯着自己。阿奇脸上顿时红了,他发现自己心跳得非常快,这种感觉阿奇已好几年没有过了。阿奇暗骂自己“没出息”,他想用说话来缓和一下舱内的气氛,但一张嘴,又不知说什么好。那姑娘此刻脸上绯红,但全然没有阿奇那种不自在。这-次阿奇笑得很自然,因为他发现,那姑娘笑得很纯,很真诚。阿奇心里始终有一个结,就是这么一个漂亮而又迷人的姑娘,为什么在问到她名字的时候,竟然惨然失色,难道……阿奇心中充满了迷茫。这时,那姑娘在阿奇旁边蹲了下来,用手帮他把衣服往下盖了盖。阿奇这时不知怎么又想起了慕容华。自从与慕容华失去了连络,到现在还没有得到他的一点音讯,真急死人了。阿奇看了一下舱外,问那姑娘:“现在到了什么地方?”那姑娘摇了摇头。阿奇实在弄不懂这个姑娘为什么难于开口。这时,那老太婆由舱外走进舱里,姑娘连忙站起来,对着老太婆用手指了指舱外,又指了指阿奇。老太婆明白了她的意思,阿奇一看那姑娘的动作,心中猛然一惊,他已经猜到了,便随口问道:“你,难道是哑巴?”那姑娘没有想到阿奇会如此一问,不禁脸色骤变,面现痛苦,仿佛做了坏事被人抓住了一样,有种不自在的难堪。那老太婆想阻止,但已迟了,她不禁叹了口气。只一会工夫那姑娘便恢复了自然的神态,点子点头。阿奇茫然,他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创造一个完美的人。他脑子里充满了对上天的抱怨,甚至痛恨。那姑娘也好像从阿奇的目光中,看出了阿奇所想。渐渐地,她眼睛红了,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终于,她抑制不住,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她一捂脸跑了出去。阿奇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伤害了她,目光直盯着她跑出舱外的背影。“公子,奇公子。”老太婆连叫了好几声,阿奇这才从失神中被唤醒。他忙把目光收回,问道:“老人家,她这是天生的吗?”老人支吾了一声道:“公子,你有所不知,她是不是天生的,连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阿奇不禁面现疑色。“这丫头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也是我们从江中救起的,所以她不会说话,是不是天生的,我们也不知道。”老人说着。阿奇原以为她们是一家人,压根儿就没想到她竟然和自己一样,不觉对她产生了追根究底的念头。“她自己没说?”阿奇问道:“没有,每次我们一提起她姓什么,住哪儿,她就一个劲地流泪、摇头,我们一看她这样,也就不问了,不过这丫头对我们倒是真孝顺,平日里不但乖巧,而且更像侍奉亲爹亲娘一样,侍奉我们。”老太婆悠悠地说着,阿奇被吸引住了,完全融人了她的故事中。XXX这时,那姑娘冲了进来,面现惊慌之色,对着阿奇和那对老夫妻做了个手势。阿奇一看,一阵疑惑。那对老夫妻一看,忙道:“他们难道又来了?”忙对阿奇道:“奇公子,帮忙把我的暗舱打开,好让我把这姑娘藏起来。”阿奇闻听此言,脱口道:“是什么使你们如此惊慌?”那太婆道:“奇公子,先帮姑娘藏起来,不然来不及了。有什么事,等过一会儿,我再跟你说……”话声未,舱外就传来了喊喝声。那老夫妻便藏好姑娘,连忙跑了出去,阿奇也跟了出去。只见有好几条小船在江面上排开,拦住过往的船支,搜寻着。阿奇心底一沉,眼中蹦出了怒火。他认出那些快船上的人,正是前些时候放火烧自己的那一帮人。这正是冤家路窄。阿奇的嘴角微微一翘,笑了……他的微笑令人着迷,但更令人头皮发悚。因为每当阿奇对着敌人微笑,也就告诉了对方,一场决定生死的搏斗就要开始。”但那些人此时是看不到他的笑容的。这时,有条大船越来越靠近。那船上有人喊道:“老头,快把船停下来,我们要检查。”躲,是躲不过去,阿奇也根本没想躲。那船越来越近。当那船上的人目光正好碰见阿奇时,他惊得连手中的剑也掉在甲板上,“妈哎!”竟然晕倒在地。后面的人一看是阿奇,也吓得魂飞天外,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被烧死的人怎么能死而复生。当下,将船一起调头,跑了。XXX江湖中的人都知道,‘神扇阿奇’出手非常极快,也知道他的字写得非常之快,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字写得到底有多快。当阿奇回到船舱的时候,他将纸和笔拿在手中,把满腹的疑问写出来,问那姑娘。仅仅一会儿的工夫,只见好几张纸,已被他写得密密麻麻。那姑娘一看,竟有那么多问题在纸上,不觉有些奇怪。这些天,她同阿奇笔谈了好几次,彼此间已熟了,每次都是阿奇问完问题后,她拿笔回答,也都是随问随答,难道……她似乎突然明白了,看了看阿奇。阿奇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惆怅。阿奇准备离开,因为他不得不走。纵然他有一千个想留下来的理由,也抵不上一个去寻找慕容华的理由。他知道这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留下来,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他的心,不允许的。这些天的夜里他都没能安安稳稳地睡好。空气仿佛滞住了一般。阿奇好半天才开口道:“你知道我没有太多的朋友,所以我不愿失去任何一个我现在所拥有的朋友,当然朋友有很多种,可是像‘武财神’慕容华这样的朋友,就算是他的仇家是当今的皇上,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助他……更何况,他现在的对手,竟然丧失了人性,连一些无辜的人都……”阿奇的声音哽咽,他实在无法想象慕容华现在怎么了,到底是谁要这样对付他。那姑娘听了,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嘴唇动着,好像在说:“慕容华,好熟悉的名字。”阿奇发现她的异样,刚想开口,那姑娘做了个阻止的动作,又开始了沉思。那姑娘一直要想着阿奇刚才说的那人,她知道自己曾经听过这个名字,一定听过,只是她无法确定在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听过。阿奇看着她,虽然无法猜透她在想着什么,可是看她的样子,知道她在想的事一定同慕容华有关。这时,那姑娘用手拉了拉阿奇,只见她手中拿了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慕容华”。阿奇急问道:“你认识他?”那姑娘摇了摇头后,又猛地点了点头。阿奇连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姑娘立刻又在纸上写道:“我知道慕容华的仇家是谁?”“是谁?”阿奇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姑娘又写道:“玉花楼主,我的主人。”阿奇一时愣住了,他实在弄不懂,慕容华竟然得罪了‘玉花楼主’。原来那‘玉花楼主’是异域的一个头领,这几年那‘玉花楼主’不时地侵犯中原,她们杀人的手段非常残忍,而且教中都是女子,个个冷艳如霜,这些人特别仇视男人。阿奇不禁暗吸了口气,心道:这次麻烦是大极了。小船,飞快地向下游漂去,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阿奇被湍急的水流声吵醒。他来到舱外一看,竟有无数的快船,将自己的船围了起来,他们如前几次一样,只不过在数量上增加不少。阿奇赶紧进舱,示意老俩口和那姑娘躲一躲。然而那老俩口却把阿奇往里一推,道:“我们去应付。”说话间,已走出了舱。这时,只听对面船上的那人暴喝道:“你们跑得倒挺快,快说,那小子人呢?不然的话,小心我把你们连船都烧了……”那老头苦苦道:“大人,那人已经走了,不关我们的事。”那人又大声喝道:“哼,谅他也不敢再待在船上,这次,大爷我放你们一马,不过,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发的哑巴姑娘?”那老头连声答道:“没有,没有。”但就在这时,对面船上的人突然发现了一件东西,一个足可以要老俩口性命的东西。那是一件女人的肚兜儿。照理说,一个年轻姑娘的肚兜儿,应该不会随便放在外面晾,可是这是条非常小的渔船,一些衣物不拿到外面晾,又能晾在什么地方?那是一条墨绿色的肚兜儿。此时却有着腥红般的刺目。它就晾在舱壁的一根绳上。一时,老夫妻俩都傻了。那船上的一个人对身旁的人道:“放信号,发现了目标。”那人一声,“是”,不一会儿,江面上就响起了连珠霹雳的声音。刚才那人向老头道:“老东西,你可真有种,说,那是什么?”“那…那是我老婆用的……”老人企图狡辩。“她?”那人用手指了指老头旁边的老太婆。“是,是我老伴的。”老头的话还未说,只见船上的那人飞扑而来,脚还未落稳,那老头的脸上已重重的挨了一个耳光。老头吐了口血道:“真的……真的,那是我老太婆的……”“哈哈……”一阵狂笑之后,那人突然劈胸抓住老头的衣领,把他拧了起来。“你有这么风流的老婆?哈哈,真是人老雄心在,都快入土的人了,还穿这么花俏的肚兜儿?怎么?老来骚啊!更何况那布料,那手工,就知道绝非你们能用得起,快说,那姑娘藏在什么地方?”老头的脸色涨得通红,铁了心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是吗?”那人冷森森地道。老头反正是豁出去了,又强点了点头。那人猛地一推,老头蹬蹬地往后退了几大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子自有办法让你开口说实话的。”只听“嘶”的一声,那人猛地抓向旁边的老太婆,撕开了老太婆的上衣。老太婆的衣服里自然没有肚兜,不但不会有,而且什么也没有。这时躲在舱里的阿奇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照着那人的脸上用扇子掴了下去。一连十几声“劈哩叭啦”那手法之快,让人看不清楚。响过之后,那人的面颊肿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猛地向船上的另一人叫道:“洪野,杀了他!”那个叫洪野的人,挺身举刀冲了过来!就在洪野的刀快要劈到阿奇的头时,阿奇微一侧身,用扇子一托一带。一阵惨嚎,传出好远。洪野觉得虎口一麻,怎么也想不到,那一刀明明就要劈到阿奇的脑袋,但不知怎么的,突然变了方向。“你,你……”那个刚刚被阿奇用扇子打了嘴巴的人,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双手捂着肚子,捂着将要溢出的肠子,但那血是捂不住的。他睁大眼睛看着洪野,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劈向阿奇的刀,怎么竟会插在了自己的肚子之上。洪野惨嚎道:“不是……我……不……”阿奇冷酷地道:“是我。”同时,右手扇子一展、一挥。只听那洪野尖叫一声“你……”话还未说完,人已倒在扇下。阿奇恨透了这些人,所以他下手根本不留余地。老太婆沮丧地道:“公子,我们这可怎么办?”这时,阿奇看见有好几艘大船正破浪而来。”阿奇急道:“快,你们快点把船撑向江边,快……”老头道:“恐怕,恐怕来不及了……”“你们别管,只要多靠近岸边一点,我们就多一点赢的希望。”阿奇吃过对方的暗亏,一直耿耿在心,他只希望对方暂时别利用“霹雳弹”,那玩意儿实在太厉害了。老头一边努力地撑船,一边大声地埋怨:“老太婆,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点进舱去,叫那姑娘快出来。”“停船,停船!?那喊声是越来越近。阿奇沉着地说道:“别理他,你们快划,其他的事有我顶着。那老头见阿奇的身手,而且对那帮人恨之入骨,所以船也越划越快。大船上有人又在大声地吼道:“停船!快停船!老不死的,我的话你有没有听见?”阿奇看到后面的大船上有人拿出强弓,已开弓紧弦,他赶紧脱下了上衣,拿在手上挥舞着。当第一枝箭带着刺耳的啸声划过老人的头上时,阿奇已右手拿扇,左手拿衣地来到了老人的身旁。他放下衣服,拿起了一根长稿,用扇-劈,成了两根长短相同的竹棍,随后,轻巧地打落第二枝飞来的毒箭。阿奇沉稳地对老说道:“老伯,你放心摇桨,我阿奇绝不会让毒箭碰伤到你的。”这时,箭如飞蝗急射过来。阿奇忙用“太极神功”将那两根竹根舞起来,就像是盾牌一样,罩住了老人,把射来的箭一支支打落。老头一见阿奇能够保护自己,不禁大为振奋,把小船摇得飞快。但小船终究跑不过大船,在离岸边大约有十丈远的时候,小船已被那些大船围了起来。老头满脸惊慌,也不知怎么的,他已停止了摇桨,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阿奇见状,忙安慰道:“老伯,你赶快进舱去,这里的事我会解决的,你放心好了。”那老人闻听此言,忙不迭地三步并成两步,险些摔跤地躲人了舱内。阿奇放下两根棍子,“噗”打开扇子,看着对方。小船与周围的大船靠得很近,近得可以看见对方的面孔。阿奇站在船头,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他在等待着对方先发话。“阁下好快的身手,好犀利的眼光,既然杀了我那么多朋友,可见英勇过人,为什么还要跑呢?”阿奇抬眼看着那说话的人。只见那人穿着——件紫色的袍子,披着长长的头发,面孔倒也和善,只是他那太阳穴暴突得-十分厉害。阿奇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内力十分雄厚的武林中人。“阁下,能否报个万儿。”“兔子。”阿奇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那人心想,这人连杀了好几个人,照江湖上的规矩“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没想到这人会这么一说,虽然心中有气,但他做事倒也很稳。他随口又道:“我叫‘玉面哪吒’项玉。敢问你的尊姓大名,江湖称号?”‘玉面哪吒’项玉,在很久很久以前阿奇曾听说过。但他听说此人是白道上有名的高手,行侠仗义,杀富济贫,轻财重友,怎么却走了这趟水,替别人卖命。阿奇闻听此言,确有些诧异,然而他敬重对方是条汉子,不好太为傲慢,不觉双手一拱道:“原来是‘玉面哪吒’,久仰了。”‘玉面哪吒’项玉等了一会儿,见阿奇没有再说话,心里已有些不快,不禁追问道:“阁下,当真是不愿吐露尊姓大名吗?”“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不过是一个江湖上的小角色,说不说也无防。反正我们现在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又何必攀交情呢!”‘玉面哪吒’项玉经阿奇这么一说,不禁面色一红,没有了下文。按理说,以阿奇现在的年纪,没有理由讲这种话的,但江湖上讲的是名声与辈份,而这两样对于‘神扇阿奇’来说,他是可以与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相提并论的。‘玉面哪吒’项玉没有说话,却是他旁边的一个副手,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混帐小子,我看你是嫌命长了!”阿奇轻轻地摇了摇扇子。突然,他猛地将扇子一收,用扇一指道:“你说的,你要为之付出代价,等一会儿,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不信你来试试。”“放你妈的屁,你这瞎了眼的东西。”说话的那人已按捺不住,突地向阿奇飞扑而来。‘玉面哪吒’一看情形不对,也急忙飞身,伸手拦住了他的伙伴。‘玉面哪吒’说道:“别鲁莽!”阿奇轻笑道:“这人是你的属下吗?”项玉答道:“是的。”阿奇道:“他有该死的理由。”项玉道:“此话怎讲?”阿奇道:“强行搜船,口出污言,对老人不敬。”“玉面哪吒”项玉不禁叹了一口长气。他恨死了这一般不争气的“东西”,但此刻不管怎么样,胳膊肘也得向里拐。项玉不禁脱口道:“管教他有我,用不着你多费神……”那属下道:“头儿,别和这小子多说了,让我来教训教训他。”那位属下转身对着阿奇,骂道:“我先杀了你这个不知高低的东西。”话还没说完,他已越过项玉向阿奇冲来。就在他的利剑要刺向阿奇的胸膛前,只听“当当”一声,他手中的那剑已然落地,他再也刺不下去了。阿奇的扇子,已不知不觉地划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呈一字形伤口流了出来。“我……”那人只说出一个字,便倒地身亡。阿奇轻声说道:“我说过的,你一定是第一个死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呢?”‘玉面哪吒’项玉问道:“你是谁?”“我……”阿奇一展神扇,只见扇上的“阿奇扇下死,做鬼也风流。”十个夺人眼目的字。‘玉面哪吒’项玉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天下第一高手‘神扇阿奇’,也难怪人家这么快的身手。这时,从大船上跳下七、八个人,他们虎视眈眈地瞪着阿奇,好像是他们几个人一出来,阿奇就死定了。只见‘玉面哪吒’项玉的手一挥,这七、八个人,同时从四面八方攻向阿奇。阿奇大喝一声,只见他身形猛地一缩,将“太极神功”运注扇中,刹时间,神扇上下飞舞。血,是宝贵的,但它更能激起人们斗志。而每一次的飞溅,均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场面更是那么地惊心动魄。血已洒,怨已结,阿奇不再留情。他明白对敌手仁慈,则是对自己的残忍,况且还有三个人的性命全系在自己的身上。只有速战速决,才能赢得胜利。当下,将那扇子一收,化扫为点,一会儿船上、水里竟然倒下了十七、八个人,鲜血一时染红了船板与江水。但是,阿奇怎么也想不到,这帮人为什么越打越多,越打越不怕死。在狭小的空间与兵刃的间隙中,惨叫声,肢体的飞断声不绝于耳。“住手。”喊话的人是个瘦得不成人形的人,但是那喊声却又如打铁的声音,声震于耳。阿奇不禁一愣,猛地往圈外一跳,他看清了自己周围已被小船包围得密密麻麻,在如此多的人中,想必有许多高手。他抬头盯住了刚才喊话的那个人。这时,那人也盯住了阿奇。那人说道:“阁下的扇子使得好俐落,难道你就是江湖上许多人争相传颂的‘神扇阿奇’吗?”那人是个老者,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错,我正是阿奇,至于神扇不神扇,那是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我,给我取下的,在下有些受之有愧。”阿奇一顿又问道:“不知前辈怎样称呼?”因为如果知道对方有何来头,自己也就有了底,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在下东方笑。”“人的名,树的影。”江湖中提及“无影大侠”东方笑,江湖人士个个不为之失色,因为谁如果招惹了他,那么他就会像一个影子似的整天跟着你,你看不见,但是你能感觉到他的存在。邪门得很,故所有江湖人士都避着他。阿奇也不想碰着他,可是……阿奇现在实在弄不懂了,他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阿奇一直以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哪知道竟然冒出这么多的武林高手来。既然碰上了,再想罢手已是很难。比那“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还要难。:“无影大侠”东方笑,曾有过夜战岳家十八兄弟,而最后终于将其个个杀死的辉煌战绩,还有与少林掌门了因和尚的昆伦一战,最后,了因和尚却死于心脉齐断,死时还吩咐少林弟子不必报仇,否则,少林寺将遭受更大的灾难。今天,东方笑看着水中那些残肢断腿,尸首异地的手下,不禁对阿奇道:“没想到你这么狠毒。”阿奇用扇一指道:“这些为非作歹之徒,个个都死有余辜,况且我也是为了自保。你也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杀了我是不会罢休的。”说完,他用手一弹身上的污血。东方笑回身怒道:“项玉,还不快回来,难道丢人还没丢够吗?”‘玉面哪吒’项玉一言不发飞身落在船上。身子刚刚站稳,项玉突觉面前人影一闪,只听“啪”的一声,脸上已挨了重重的一下。项玉还没有看清是谁打的,但他已觉羞愧难当。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仅被扫了自尊,而且,更被打出了作为别人附庸的悲哀。阿奇刚才虽觉面前人影一闪,但他还是看清楚了东方笑出手打项玉的身影。当下他将“太极神功”再一次运到扇中,一面不动声色地道:“阿奇因敬重‘玉面哪吒’项玉是条汉子,故对东方笑出手打了项玉看不惯。东方笑对阿奇说道:“你放心好了,小子,待会儿有你受的,我只是弄不清楚,你不是上回已葬身火海了吗?怎么却……”阿奇淡淡道:“噢,阎王那儿我倒是走了一遭,但是,那阎王却对我说:“东方笑那老小子还没来,你来干什么?不行,你回去吧!”于是我就回来了。”那东方笑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动容道:“如果等一会儿你还能如此疯言乱语,我就服了你。”阿奇讥讽道:“噢,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