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剑已站在街心上等着俞匹练。俞匹练飞落到李木剑对面时,说道:“不错!”“什么意思?”“能避开我一剑的人,肯定不错!”“你还能杀了我吗?”俞匹练道:“我还有第二剑、第三剑、或第四剑,我将一直刺死你为止。”李木剑冷笑道:“你杀人不是只用一剑吗?”俞匹练道:“当我杀了你之后,别人照样会承认我杀人只用一剑,因为,那将是我的胜利。”李木剑终于说道:“我要出手了,因为你要杀我,这是我出手的最好理由!”俞匹练冷冷地道:“你杀人正好与我相反!”李木剑淡淡地道:“但你不要忘了我,我杀人也是只用一剑。”俞匹练道:“我知道,所以,你必须死。”李木剑的嘴角又微微上翘起来了,脸上已浮现出自信的笑容,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因为,俞匹练第一剑没能杀了他,他相信,俞匹练的第二剑绝不会比第一剑强。一个杀人只用一剑的高手,那么,他的第一剑肯定是毕生功力的凝聚。对于这一点,李木剑很清楚。那么,第二剑又怎能强过毕生功力凝聚的一剑呢?俞匹练的剑再一次向李木剑电射而出!这一剑的来势,迅疾无比,绝不比第一剑差。剑如闪电,已至李木剑眉心前一寸。突然,一道木影闪起。李木剑的木剑出手,出势快逾闪电。剑还未刺入俞匹练体内。但李木剑已可以肯定,这一剑绝不会落空,因为,李木剑的木剑剑尖,正对着俞匹练唯一的破绽。俞匹练脸上的刀疤突然已扭曲成难以想象的角度,两眼圆睁地盯着自己的剑尖。俞匹练的剑尖刚好触及李木剑的眉心,但却未能刺破皮肤,因为,他已无力再往下刺了。俞匹练用尽全身力气,进出一句话道:“江湖上,只能有……一个杀……人……只有……一剑的……人。”然后,他倒了下去,脸上的刀疤已变得惨白。李木剑身形一动,又回到了桌前,不过他换了个位置,因为,刚才位置上的椅子还在街上呢。李木剑对贾渺道:“你难道就不担心我被俞匹练一剑追去了魂。”贾渺抬起埋着吃菜的头,说道:“我为什么要怕呢?我知道你绝不肯让我多喝些酒的。”李木剑气道:“但事实上,你已多喝了。”贾渺无可奈何地道:“那也没办法,你在下面玩得痛快,总不能叫我干等吧。”李木剑只好长叹,那可是玩命。唉!交友不慎,夫复何言?二人离开了龙化镇。虽然,李木剑与贾渺必须装得很像,但龙化镇已实在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所以,二人心安理得地又上路了。李木剑与贾渺一路慢行,已到了邯郸。邯郸,古赵国之都城,虽历几朝,仍很繁华。邯郸在当今武林中享有盛名,因为,在邯郸的北郊有一座山庄,烟云山庄。烟云山庄之所有名,那是因为他的主人“日月双轮”林雨烟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名动江湖。江湖上只要提到“日月双轮”林雨烟,没有不敬佩的,他功力极高,侠义心肠。当年秦岭十七恶为祸江湖,“日月双轮”竟连夜急行四百里,手刃十七个恶贼,自己身负重伤。他回来时,是被人抬回来的。那一仗,更使他的侠名如日中天,为武林称颂。林雨烟行侠江湖,却招来贼人不断的陷害。后来,他的双亲又遭暗杀。林雨烟悲痛欲绝,在报了仇之后,他感到江湖人心险恶,便从此归隐。他在邯郸建了烟云山庄,感慨人生如过眼云烟。虽然,他已不再问江湖是非,但一般江湖宵小,也不敢在邯郸附近为恶。所以,这里的人提到林大侠,无不竖指称颂。李木剑与贾渺进入邯郸城之后,缓步街头,深感这民风极尚,平静安定。贾渺道:“兄弟,你想不想一饱口福啊?”李木剑问道:“去哪里?”“如意轩!”如意轩原来是赵国时期留下的古迹,后来被一位很有钱的商人买下,改建了酒楼,名字仍叫如意轩。就因为它是古迹,所以,凡是来邯郸的人,如不到如意轩去坐一坐,那肯定是一件憾事。那商人看来极会做生意,所以才不惜重金开了这家酒楼。如意轩的生意的确很好。因此李木剑与贾渺走进去时,里面几乎都已满座。酒楼的伙计急忙过来招呼,他们可不愿意放走每一位进来的客人。李木剑扫了一眼满堂的客人,说道:“小二,还有没有空座位?”他实在没有看到有空的座位,所以才这样问。酒楼伙计急忙笑道:“有,当然有!客官请稍等!”酒楼伙计绝不放过每一笔生意的。这伙计走到一张座前,因为,这张座上只有一个人在喝酒,他陪笑着与那人嘀咕了一阵。李木剑看见,那人很勉强地点了头。这时,酒楼伙计立即过来对二人道:“二位客官,就请将就一下了,客人实在太多。”李木剑与贾渺也不在意,就随伙计到了那张桌旁,随意地点了几个菜。酒楼伙计立即逃也似地准备去了。李木剑看了一眼同桌的那人,一身富贾打扮,一脸奸滑之相,肯定是个霸道的奸商。这人既已答应让别人同桌,却没有把桌上腾出一些地方来,他的菜并不多,却很散地摆在桌子的中间。这人见二人坐在桌旁,眼中立现不耐的神情。李木剑并没有生气,只是冲着贾渺微微一笑。贾渺立即明白过来,拿下挂在腰间的金剑,然后,把它重重地摆在桌上。那奸商模样的人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眼中已露出惊恐的神情,额头上也出现了汗渍。李木剑与贾渺二人立即微笑着盯住那人直看。看得那人心里发毛,李木剑很清楚地看到,那奸商把菜碟往自己面前挪时,手抖得很厉害。桌面上顿时腾出了很大一块地方。这时伙计,已把二人要的酒菜都端了上来,李木剑与贾渺相视着笑了起来。二人还未动筷,那奸商已猛吃了几口,就叫伙计过来结了帐,慌慌张张地走了。李木剑道:“天下间的势利小人还真不少。”贾渺微笑道:“不过,识相的人也不少。”两人推杯换盏,不觉中已喝了两壶酒。在他们邻桌的是四个面貌凶恶的锦衣汉子。四人看来也已喝了不少酒,满脸疙瘩全红得发亮。只听其中一人道:“老大,我们都快憋死了,自从林雨烟那老小子来了之后,我们他妈的什么事都做不成了。”老大道:“老四,这有什么办法?谁叫咱们技不如人,那只有把尾巴夹起来了。”老四恨道:“林雨烟,老子非宰了你不可。”这时另一个人道:“老四,你喝多了吧!”老四气道:“老二,你怕什么,反正今晚……”老二立即喝道:“胡说些什么!”老四立即把话咽了进去。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三道:“那柳门主真的要帮我们除去林雨烟这老小子?”老大立即四下看了看,神情有些紧张。老四立即怒道:“老大,你怕什么,反正我们是豁出去了,老子实在受不了。”老大道:“我想,‘万杀至尊门’肯定会帮我们除去林雨烟的,因为他们也是有目的的。”李木剑与贾渺心头一动,立即凝耳听起来。看来这四人的确是喝多了,说话的声音虽不大,李木剑与贾渺却听得很清楚。老三问道:“他们会有什么目的呢?”老大道:“这还不简单,‘万杀至尊门’要扩充势力,林雨烟岂非是一个很大的障碍。”老二道:“那这么说,‘万杀至尊门’在消除林雨烟这个障碍后,不是要对付我们了。”老三道:“我们的力量连林雨烟也无法对付,与‘万杀至尊门’对抗,岂不是以卵击石?”老大道:“所以,在消灭林雨烟之后,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绝不会有第三条路。”老三问道:“哪两条路?”老大道:“第一条路,就是与林雨烟一样被除去,第二条路就是归属‘万杀至尊门’。”老大又道:“第一条路我们绝不会选,也只能走第二条路。”老二道:“那我们的基业不是就归了‘万杀至尊门’了吗?我们岂不是偷鸡不着反蚀米了吗?”老四道:“那要是林雨烟不死,我们不是要永远夹着尾巴在邯郸做人了吗?那我可受不了。”老大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老二道:“老大,你是要我们投效‘万杀至尊门’?”老大道:“你难道不明白,‘万杀至尊门’要扩充实力,我们就是不投奔的话,他们在除了林雨烟之后,绝不会容得下我们。”老四道:“我管不了了,老子就只想出了这口恶气。”老二、老三沉默不语。老大道:“其实,我们归属‘万杀至尊门’之后,邯郸这地盘照样是我们的地盘。”老二、老三眼睛顿时一亮。老四问道:“真的?”老大道:“你们想想,我们投入‘万杀至尊门’之后,大不了把我们的锦衣帮改成‘万杀至尊门’的邯郸分舵,你我兄弟肯定是分舵主,邯郸还不是我们兄弟四人的天下吗再说,有‘万杀至尊门’撑着,以后还有谁敢动我们?”其他三人立即开始兴奋起来。老四兴奋地道:“对!老子今后在邯郸横着走路,还有谁敢出头?林雨烟就是榜样。”四人顿时得意忘形,“哈哈!”大笑起来。老大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准备一下。”于是,四人付了账,急匆匆地走了。李木剑道:“看来,‘万杀至尊门’在急于扩充势力,好像他们的速度很快。”贾渺点头道:“柳残雪的野心现在已是路人皆知了,他想统霸整个武林。”李木剑默然地点了点头。贾渺道:“这四个人,大概就是这邯郸城里锦衣帮的‘锦衣四恶’了。”李木剑问道:“锦衣帮好像并不有名,以前可没听说过,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贾渺道:“锦衣帮在前几年的确是无恶不作,是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李木剑道:“这几年没再听说,想必一定是‘日月双轮’林雨烟的缘故吧。”贾渺道:“不错!一定是林雨烟给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再也不敢为恶了。”李木剑笑道:“我们又有事做了。”贾渺道:“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阻止‘万杀至尊门’的野心,那将是武林的末日。”李木剑道:“那我们就让我们的老对头柳残雪再受一次不大不小的打击。”贾渺道:“那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李木剑笑道:“贾兄,我们该去买布了。”“做什么?”“你不觉得我们的兵刃太显眼了吗?”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烟云山庄的庄门已关了起来。这时,有两个年轻人走到庄门前,他们的手中,都提一个长布包袱。来的两人,正是李木剑与贾渺。李木剑上前轻轻地拍打着门环。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是一个老管家。老管家问道:“二位,何事?”李木剑一笑道:“我兄弟二人出外云游,贪恋景色,不想竟错过了宿头,现在天色已晚,想在敝庄借宿一夜,不知……”老管家很客气,说道:“出门在外,谁没有难处,二位就请进来吧!”李木剑抱拳道:“那就打扰了。”老管家笑道:“我家庄主也是好客之人,二位不必见外,请随我来。”说完,把二人引进了庄里。老管家把二人带到客厅,说道:“两位请稍候,我这就去请我家庄主。”说完,就吩咐人送上了茶水。等老管家一走,李木剑就道:“看来,日月双轮林雨烟与江湖传说很相近。”贾渺道:“像这等侠义之士,怎能让他被‘万杀至尊门’所害?”正说着话,门外已响起了很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走进一个老者,花白的胡须,一脸正气。李木剑与贾渺急忙站起抱拳道:“林庄主,打扰了!”林雨烟“哈哈”一笑道:“两位看样子也是武林同道。何必如此多礼呢?”老人的豪爽之气表露无遗。林雨烟又道:“二位如若还没用膳,我这就叫人去准备,千万不要客气。”李木剑道:“林庄主,不用麻烦了,我们早已用过。”林雨烟笑道:“如果二位需要什么,只管说来。”贾渺道:“林庄主无需费心,我兄弟二人只是略感劳累,想早些休息。”林雨烟立即叫道:“林福,领二位去客房休息。”老管家林福立即走了进来。林雨烟道:“二位就先休息吧,明日无事,老朽定陪二位一叙,请!”说完,向二人点头,带上门就走了。李木剑道:“林雨烟看来一定是豪侠之流,他已看出我二人身具武功,却毫无戒备之意。”贾渺道:“他待人一定很真诚!”李木剑叹道:“这种人,江湖上要多几个就好了。”贾渺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却不知,今晚‘万杀至尊门’会派什么人来。”“看来,柳残雪一定收买了不少江湖大恶。”李木剑道:“不过,柳残雪一向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今晚来的人,武功至少在林雨烟之上。”贾渺道:“但绝不会高过你李木剑。”李木剑微微一笑,说道:“你大概是想抬高你的身价吧?”夜已深,窗外很静。李木剑与贾渺都躺在床上,看样子,睡得挺香。他们真的睡着了吗?当然不可能。窗外任何一点声音,也逃不过两人的耳朵,老管家的咳嗽声,甚至,花开瞬间发出的声音。二人听得一清二楚。突然,二人听到庄外一阵异响。两人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但是,却没有动。接着,有夜行人破空之声传来,大概已是了庄中。李木剑道:“五个人!”贾渺冷笑道:“有一个的轻功很好!”“何方鼠辈,竟敢夜入本庄!”林雨烟也发觉有人跳进了烟云山庄,大喝起来。接着,就听一声房门的响动,林雨烟已到了院中。李木剑与贾渺一使眼色,悄然无声地跳出了客房,隐身在院角的大树后。院中,林雨烟傲然而立,手中提着他的成名兵刃日月双轮,冷视着对方。在林雨烟的对面,站着五个人,四个人他们认识,正是锦衣帮的锦衣四恶。另一个黑衣人却没见过,但肯定是“万杀至尊门”派来的杀手,绝顶的杀手。他站在四恶当中,如鹤立鸡群,显得很特别。那黑衣人手里握着一把鬼头大刀,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全身充满了地狱般的杀气。林雨烟喝道:“锦衣四恶,你们半夜跑到我烟云山庄来做什么?我对你们已是很宽容的了。”大恶冷笑道:“林雨烟,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们半夜来你烟云山庄,当然是来杀你。”“杀我?”林雨烟两眼充满了不屑。“不错!”林雨烟冷声道:“就凭你们锦衣四恶?”大恶道:“当然不是!”林雨烟的眼光落在了黑衣人的脸上,说道:“锦衣四恶,你们是请了帮手来吗?”四恶狂叫道:“林雨烟,你绝不会活过今晚的,哈哈!看你还神气不神气?”林雨烟并不理会四恶。因为!他与那黑衣人眼光一对,立感这人杀气甚浓,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黑衣人慢慢地向前迈出一步,眼光如利刃般的直刺向日月双轮林雨烟的身上。林雨烟浑身一震,这人的眼光如此凌厉,想必不是无名之辈,怎么没见过。“你是谁?”黑衣人没有回答,只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大刀,他的鬼头大刀与别人的不一样,他的刀在刀面上刻着一个血红的骷髅。血红的骷髅正着对林雨烟,血红的颜色,更使骷髅显得无比的阴森,恐怖。天下间,没有人不认识刻有血骷髅的鬼头大刀的主人。林雨烟惊道:“幽冥人屠索焕!”幽冥人屠索焕冷冷地道:“不错!”幽冥人屠可说是恶魔中的恶魔,他杀人如麻。据说,他鬼头刀上的骷髅原本不是血红的,而是被血染红的,由于他不断地杀人,所以,骷髅的血红色再也变不过来了。但近年来已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想不到竟被柳残雪罗致到手下去了。林雨烟道:“想不到幽冥人屠道会替锦衣帮的人做杀手。”幽冥人屠冷哼道:“他们替我提鞋都不配,我是奉命行事。”林雨烟一愣,问道:“奉谁的命?”“‘万杀至尊门’门主。”“为什么?”“这你就不必问了。”林雨烟感到事情不简单了。幽冥人屠索焕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答应一个条件,否则……”“什么条件?”“加入‘万杀至尊门’。”林雨烟虽隐居于此,但“万杀至尊门”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所以,他断然道:“不可能!”林雨烟与贾渺在暗处一听,心中不禁被林雨烟的凛然正义所感染,看来,林雨烟的确如传闻所说一般。幽冥人屠冷笑一声,又向前迈了一步,手中的鬼头大刀已平平的指向林雨烟。顿时,所有的人如同置身地狱一般,只觉得冷气嗖嗖,阴风惨惨,空中充满了血腥之气。林雨烟就感到一股凌厉无比的杀气涌至,他不禁把手中的日月双轮紧了紧。空气中的温度急骤的下降,使温暖的春夜,一下子变成冰天雪地的寒夜。寒气森森,杀气弥漫。锦衣四恶已受不住这般凛然杀气,不由得退后一丈多远,仍不禁全身直抖。林雨烟没有动。幽冥人屠也没有动。阴风扑面,寒气逼人。林雨烟已开始冒汗,花白的胡须无风自动,手中的日月双轮快速地旋转着。幽冥人屠的嘴角泛起了残酷的笑意,大凡他在杀人之前,总是会这样笑的。林雨烟的心往下直沉,他并不怕死,但他死后……他开始为家人担心,还有两个借宿的客人。他知道,幽冥人屠杀人从来都是赶尽杀绝的。幽冥人屠已准备出手了,他知道,林雨烟绝对挡不他的这一刀,在他的眼中,林雨烟已是死人了。“唉!”从院角暗处,传来一道叹惜声。“什么人?”林雨烟与幽冥人屠几乎是同时叫道。发出叹息的当然是李木剑,他当然不会为林雨烟叹息,因为,他知道林雨烟根本不会死。他之所以叹息,是因为他无法看到柳残雪听到消息之后,那张愤怒的脸。李木剑与贾渺走了出来。林雨烟一愣,说道:“两位,请速离去,不要混这趟浑水。”他实在不忍心两个年轻人受牵连。李木剑与贾渺对视一眼,林雨烟不能死。幽冥人屠索焕冷笑道:“谁也走不脱的,今夜,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李木剑笑道:“我并没要走的意思啊,但是,我也不想死。”幽冥人屠大笑道:“那可由不得你!”贾渺道:“那就试试!”幽冥人屠冷声道:“你看来很性急,是不是想第一个见阎王。”贾渺笑道:“有些人就喜欢自我吹嘘。”李木剑道:“不错!往往这种人是很差劲的。”贾渺道:“这种人死得最早。”李木剑道:“很有道理!”林雨烟本想阻止二人,但他突然感到,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并不简单,于是,就忍住了。幽冥人屠顿时大怒,喝道:“找死!”李木剑却笑道:“有人想死!”贾渺接过话道:“那我就成全他,就算做一件好事。”说完,他已走向了索焕。幽冥人屠两眼闪动着残酷的光芒,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意,紧紧地盯着向前走来的贾渺。贾渺在他身前三尺处停了下来,微笑地看着幽冥人屠,满脸轻松之色。幽冥人屠索焕两眼露出轻视之色,由贾渺走上前的步伐上看,定是泛泛之辈。贾渺的步伐,虚浮不定,显然内力修为只不过是初具根基而已,倒和他年龄差不多。幽冥人屠已不准备问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了,像这样的后生小辈,他已杀了不知有多少。幽冥人屠怒道:“小辈纳命来!”随着喝声,手中的鬼头大刀已幻出阵阵刀影,直向贾渺身上致命之处紧逼。在阵阵刀影之中,血红之光时隐时现,顿时,浓浓的血腥气已弥漫空间。这一刀,正是幽冥人屠杀人最俐落的一刀,他之所以使出这一刀,是想让贾渺的惨死,镇骇住其他的人。幽冥人屠索焕心里盘算,天底下不会有超过十个人有避开他这一刀攻击。所以,他很放心。贾渺突然大笑起来,大笑的同时已拔剑,拔出了剑!顿时,金光立现,快过闪电。无论什么兵器使出的速度比闪电更快时,那种感觉一定很奇妙,震惊和恐怖。尤其那道比闪电还快的金光击向自己时!幽冥人屠已经感受到死亡的预兆。金光已淹没了幽冥人屠索焕的刀影,时隐时现的血红之光也黯然失色了。一个人如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他一定会心如缟灰,失去信心,他只会挣扎,无奈的挣扎。金光闪过,贾渺含笑而立,金芒已敛。幽冥人屠发出一声来自地狱般的非嚎,死亡的恐怖已上了他的心头。幽冥地狱到底是什么样子,索焕不知道,但此刻他就要亲自去看一看了。这一看,将是生死两别。锦衣四恶看着幽冥人屠倒了下去,两条腿立时抖了起来,已无力气再动一下了。李木剑微笑着对林雨烟道:“林庄主,这四个人如何打发,请林庄主定夺。”林雨烟望着不停地打着抖的锦衣四恶,冷冷地道:“凭你们几个人也翻不了大浪,杀你们还怕污了我的庄子,滚!”锦衣四恶冷汗直流,一听林雨烟叫他们滚,立即掉头就跑,谁也不肯慢了半步。等锦衣四恶逃得没影子了,林雨烟抱拳道:“两位原来武功盖世,倒是老夫走眼了,要不是二位,老夫今夜恐怕……”李木剑道:“林庄主客气了,我们即使不出手,想必林庄主同样能应付得了。”林雨烟叹息道:“老夫有自知之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今,已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林雨烟抱拳道:“在下还没请教二位大名呢?”“在下李木剑!”“贾渺!”林雨烟立即惊讶道:“这真是敝庄的荣幸,两位原来就是名动武林的李少侠、贾楼主啊!”李木剑笑道:“那都是江湖传言,林庄主不必相信。”林雨烟道:“江湖传言不可信,但今晚二位的身手已证实,传闻的确不假!”说话间,东方已出现了鱼肚白。李木剑道:“这一耽搁,天都亮了。”林雨烟道:“二位请在敝庄多住几日,老夫也好与二位一叙。”贾渺推托道:“林庄主,我等还有要事不能久留,日后定当来烟云庄上拜访。”林雨烟再三挽留,怎奈二人那有心情在此闲住?二位姑娘还在等着他们去救,虽然是要假装不急,便也不能耽搁待太久。于是,在旭日东升之时,李木剑与贾渺已离开了烟云山庄。两边树林,满是春意。李木剑与贾渺感到舒服,他们已给了万杀至尊门两次有力的打击。柳残雪此刻一定怒气冲天,却又没有办法。这实在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李木剑道:“我想,柳残雪一定会提防我们了。”贾渺道:“对!他一定会吩咐他的手下,尽量避开与我们接触,以免再遭损失。”李木剑笑道:“柳残雪一定不情愿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贾渺道:“所以,我们的行动一定受到了监视。”二人正在说话,突然,路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呻吟嘤咛声,这是从垂死之人嘴里发出的。二人急向林中跳去。林中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已奄奄一息,偶尔发出一阵呻吟声。二人一眼就从服饰上看出,这是一个丐帮弟子,丐帮弟子何故被人追杀至此?李木剑与贾渺急忙上前探视。只见那丐帮弟子面如金纸,全身已被鲜血染红,腹间仍在不断地冒着血,显然已无生望。看情形,这名丐帮弟子好像是不久前被人追杀的。二人不觉眉头一皱。李木剑上前扶起那名丐帮弟子,贾渺的手掌立即贴在了他的背心之上,雄厚的内力涌入他体内。那名丐帮弟子胸口一阵起伏,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贾渺在用内力支持着他。李木剑问道:“你是丐帮何处弟子?”在贾渺内力源源涌入之后,那名丐帮弟子已有了些精神,吃力地道:“沧州……分舵……”李木剑又问道:“何人伤你的?”“万杀至尊……门的人!”李木剑道:“我与你们帮主是朋友,你应当知道李木剑这个名字的。”那名丐帮弟子一听,眼中立现喜色,说道:“这就好了,原来是……李少侠!”李木剑问道:“‘万杀至尊门’为什么追杀你,沧州分舵的其他弟子呢?”那名丐帮弟子眼中立现悲愤之色道:“沧州分舵的人除了我全已死了。”李木剑一惊,道:“全死了!”那名丐帮弟子吃力地道:“因为,我们……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李木剑道:“所以,他们就对沧州分舵发动袭击,想杀人灭口,不让阴谋败露。”那名丐帮弟子点头道:“全舵弟子奋力抵抗,舵主命我去洛阳报信!不想,还……是被……发觉……”李木剑皱眉道:“什么阴谋?”丐帮弟子吃力地道:“河北大……侠……十字慧剑……两人要……要……”贾渺插话问道:“他们不是河北武林名人吗?”李木剑急问道:“他们要做什么?”“他们……要让河北……武林人……组成联……联盟。”李木剑道:“组成联盟对付‘万杀至尊门’,‘万杀至尊门’是不是得到消息,准备对他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