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 皮

室内别无他物,四面圆墙皆用尺厚木板围绕,正对着门户的木墙上面,用十枚尺长钢钉,紧钉着两个人,作“大”字形,两人已死多时,由头至肩,皮已剥落,发垂双肩之上,鲜血流满胸口及地上,已然凝结,腥气扑鼻,望之令人毛发慎然,蓝天一燕咬牙近前,将左边那人的头皮覆合,仔细注目,不由惊怒恼恨至极。这被钉在墙上,曾受酷刑,惨遭剥落头皮的两个人,竟然是白骨双魔穆家兄弟,蓝天一燕又怎能不惊不怒不恼不恨?他霍地转身,面对姑娘悲声说道:“姑娘,我感激你的指点,使我明白了飞龙山庄暗中都是在做些什么勾当,我必须要和家父见次面,问……”姑娘打断了他的话锋,冷冷地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飞龙山庄的地下秘室。”“你我现在存身的地方呢?”“按照地形和这巨柱的样子看来,像在拂云阁下。”“不错,正是拂云阁下。”“姑娘,如此说来,巨柱里面必有通到拂云阁的秘道了?”“本来我说过不回答你任何问题的,这一句算是例外,可是你要记住,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多谢姑娘,即请指点我秘道的所在吧。”“别着急,破一次例并不容易,我要先问你点事。”“姑娘请随便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姑娘点点头,稍停刹那,声调严肃地说道:“你是谁?我只有这一句话问,你是淮?”蓝天一燕蹙眉说道:“姑娘,请恕我无礼,此时已非谈笑的时候了。”姑娘厉声叱道:“谁个和你谈笑?我郑重地问你是谁?”蓝天一燕不由引发傲性,慨然说道:“姑娘,家父虽有些事残忍过份,但他总是我的父亲,何况在事未分明之前,焉知不是沈剑南他……”“我只问你是谁?废话少说!”“飞龙山庄的庄主,蓝天一燕房……”“够了,你是说姓‘房’对不?”“不错,我自然姓房,本来姓房。”姑娘嘿嘿地笑了起来,声音悲凄,竟似哀伤痛号?蓝天一燕不由冷凛惊惧,姑娘笑罢,霍地扬掌,凌虚击向最右面的木墙之上,一声“吱”响,门户洞开,姑娘手指门口说道:“由此进入,随阶上升,望你能仔细地详尽地看清楚上面每一件东西和每一个字。然后从原路下来,若彼时还要我送你直上拂云阁的话,我现在可以允诺你,必定如你所愿就是!”蓝天一燕盯了姑娘一眼,略加沉思,立即转身而去。姑娘自纱巾面罩之内,望着他的背影,频频摇头,随即依靠到墙上。蓝天一燕由暗梯之上,登临顶端,上面也和下面相同,圆圆的钢铁墙上,镶嵌着尺厚的木板,霍然入目的是,大大小小钉着一十六张人皮!每张人皮的正中,钉挂着一个狭长的木牌,上写有字迹。他从第一张人皮上的木牌看起,上面写着“飞龙山庄庄主,蓝天一燕房汉臣之皮”!他触目之下,只惊得连连暴退,毛发凛竖,心颤难止,强捺觳觫,走近第二张人皮前面,木牌上写“房汉臣之妻,剑圣司徒雷之妹,司徒茵之皮”!他耸耸鼻尖,忍住了英雄泪,一张张一块块,看了个分明,十六张人皮,没有一个不姓房!最后只有一块长大的木脾,满是字体,没附着人皮,但却已经残裂不全,他瞩目细看,写的是“二十八年前,老夫惨遭奇变,对头和我素昧生平,绝无冤仇,但下手的狠毒,令老夫终身难忘,爱妻竟被肢解而死,鼠辈擒我之后,毁我面目,伤我左睛而纵之,心悲妻丧,痛不欲生,本想身殉,念及无子无女,孤苦零仃,此身若死,大仇谁报,誓雪深仇,浪走天涯,苦研绝技二十余年,皇天不负苦心,终于独窥奥秘,习成无上神功,遍履南北,寻觅仇踪……”下面应该还有不少字句,可惜木牌断裂,已经无法看到后文,字体一望即知是自己称之为父的白发老人所书写,他从木牌断碎的痕迹上,看出那是有人用一种极高的内功指力,硬生生地将木牌划分为二,取走了后面的那一部分。此时他已无暇多想,匆忙奔到底层,姑娘依然斜靠在木墙旁边,并未挪动,见他下来,才缓缓迎上前去。他彷徨莫名,心中乱成了个麻团,才待开口,姑娘却语气温和地先问他道:“公子,你可还要登上拂云阁,见那凶残的……”他不知因何暴怒,没容姑娘说完,厉声接口道:“当然,当然要见他,我要问问问他我到底是谁,他又是谁,飞龙山庄是谁的飞龙山庄,总之我非见他不可!”姑娘直等他话说完了,才关怀地安慰他道:“别这样急躁,冷静些,咱们坐下来谈谈可好?”“不!我已无法忍耐……”“嗯!”姑娘娇嗔一声,玉指柔荑,轻轻将蒙面后纱巾取下,露出一张吹弹得破秀美绝伦的俊脸。娥眉淡扫,望若弯月,星跟儿微启闪波,袖中抖出一幅罗巾,平铺地上,樱口巧张,轻吐了个“坐”字。此时他激动的心情逐淅平复,长叹一声,席地坐于罗巾对面,姑娘遵轻巧依坐于巾上,微然带笑说道:“你苦,我比你还苦,现在你我暂把悲苦收起,为了说话方便,应该先定个称呼,你多大了?”他摇摇头,喃喃说道:“现在谁还知道?”“昨天你多大?”他看了姑娘一眼,低沉地说了声“二十”,姑娘嫣然一笑,娇声说道:“让你沾点便宜,我刚好小你两岁。”他无言地苦笑一声,随即俯首膝间,沉默起来。姑娘娇吁一声,幽幽说道:“从此我称你大哥,你唤我小妹好不?”他点点头,姑娘不由嗔恼地说道:“做大哥要有做大哥的神态样子,瞧你这种丧神失志的样子,哪儿还像个男子汉,莫不成这就能解决一切?”他心头突然一凛,霍地抬头说道:“小妹,我有些话一定要问你,能不能再破次例?”“可以,不过我要你笑着问我,否则恕不答复。”“好,小妹,你怎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又怎知……”姑娘摆手笑着截断了他的话锋,樱唇一抿说道:“羞不羞?才答应的话就忘了,皱着眉头,哭丧着脸,像官家问案似的,一句没完那一句又接上,我不回答你。”他只得笑了笑,向她说道:“好小妹,请你先说我到底是姓什么好吗?”“大哥为什么不先问我姓什么呢?”“对不住,我方寸已乱,小妹原谅我些,这样好不,你先说自己的事,然后再告诉有关我的那些如何?”姑娘星脾一闪,含着无比的哀怨说道:“我的身世苦极,遭遇寄惨,出生刚刚满月,父母兄姊俱皆惨死,家园姓氏更被仇家盗用,至今……”他毛发一悚,试探的说道:“莫非和飞龙山庄有关?”“你真聪明,我姓房,飞龙山庄正是我出生的地方,这座铁塔顶层你所见到的那些可怕的人皮……”姑娘说到这里,已悲泣得无法继续下去。他不知如何才好,半晌之后,霍地站起,似欲再次登临顶层,姑娘厉声说道:“站住!我不准任何人动那些东西!”“为什么?”“有朝一日,我手刃这万恶的狠毒贼子之后,自会亲身料理,我曾发誓,谁敢动那些东西,谁就是我生不两立的冤家!”他长叹一声,再次坐下,低着头说道:“小妹你有志气,但愿我能够帮你些忙,可是……”“你的心意我懂,老贼虽然不是你的生父,但二十年养育之愚,是大丈夫所不能不报答的,我不会怪你。”“小妹,我的事可能说上一点儿?”“你的事只有我恩师知道得详细,要问必须去找她。”“我姓什么你总不会不知道吧?”“知道,可惜我答应过师父,不能亲口告诉你,不过……”“走,领我拜望你师父去。”“远的很呢!在……”“就算远在天边,也总有走到时候。”姑娘看着他嫣然一笑,似是赞佩他这种坚毅的心志。谁知他却突然眉头探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像是无法解决似的,姑娘向前俯身细声说道:“大哥可是为了和灵虚道长的诺言而发愁?”他不由佩服姑娘的聪慧,正色地点着头。“放心吧大哥,金星剑和那竹签,早就替你取出来了,但是现在可还不能走,我们要等一个人来,然后我再讲个故事你听,就可以去了。”姑娘早有预计,成竹在胸,他却奇怪地问道:“还有人要来。”“嗯!人已经来了,不过躲着没露面罢了。”他才待接口再次询问,铁塔外面突然有人沉声说道:“镇威莫听这贱婢的蛊惑,替为父搞住她!”姑娘闻言咯咯地娇笑起来,倏地飘身而起,已经到了门前,伸手在门框上一托,几声“叮叮”鸣响,铁塔突然开裂了一个三寸见方的洞眼,他这时才由洞眼的厚度上,看出铁塔竟是尺宽的精钢铸成。姑娘侧立洞眼旁边,冷笑着说道:“老贼,你怎不自己进来动手?”塔外传来白发怪人的咆哮声,并厉喝着仍要塔中的儿子速速擒获姑娘,姑娘却娇笑着对塔外怪人说道:“老贼你安静点听着,姑娘暂且还不想走呢,我专等你来,好给大哥讲个故事,让大哥听听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你又是谁。”怪人这时暴跳如雷地再次吼道:“镇威,难道你忘怀了我的家法和门……”姑娘不容怪人说完,转对木愣在一旁的人儿说道:“大哥,老贼阴险狠毒至极,什么诡计手段都有,不得不防,咱们坐到对面去,我要给你说个故事听。”他点头如言坐下,姑娘也坐好,目光注视着那三寸正方的洞眼,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如泣如诉地说道:“二十一年前,谰沧地方有一户人家,姓梅,字三丰,武林人称美剑客,妻子沈氏珏娘,是江南大侠沈翰宸的独生女儿,家传的武技剑法,为当时江湖高手所称道,誉之谓‘沈氏三剑,鬼神破胆’!”“夫妻两个,过着与人无争的安适快乐日子,讵料祸从天降!时正葭-飞灰,绣纹添线,在一个月冷灯寒,围炉闲话的夜晚,草庐被一群恶徒团团围起,闯进了一个貌相奇丑只有一个右眼的怪人!梅三丰夫妇耗尽全力御敌,可惜怪人功力太高,终于双双被擒,起先怪人并不折磨他俩,只是追问梅三丰,他父亲梅浩然和盟伯司徒雷的下落……”“如此说来,这怪人是跟梅浩然、司徒雷有仇了?”他忍耐不住,接上这句问话,姑娘点着头说道:“不错,司徒雷,梅浩然和怪人结仇的时候,梅三丰还是个小孩子呢。怪人擒获梅三丰夫妇前三年,梅浩然已经病死,司徒雷更是远在十数年前,已然失去音信,下落不明,梅三丰当即据实回答了怪人。”“怪人闻言,沉思片刻之后,冷酷地说出来一个处治梅三丰夫妇的办法,声言梅氏夫妇,只能放走一人,留下一个做为人质,限期一年,走的那个可以在期限之内,寻他复仇,过时不候。”“走的人井非全身而退,怪人要先毁掉这人的容貌,生生挖下这人的一只左眼,然后放他逃生!”“梅氏夫妇无力争杭,要求容他夫妇商量一下,何去何留,怪人冷笑着答应了,最后梅氏夫妇告诉怪人,他们决定沈氏珏娘留下,梅三丰离开……”“岂有此理,梅三丰怎地这般自私……”他不忿梅三丰弃下爱妻不顾、无情而逃生的决定,愤愤的这样批评,姑娘却不容他说完,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怪人当时和你的看法一样,也曾讥讽罚问过梅三丰,梅三丰只是迭声催他动手,其他的事情不必多问,怪人遂将梅三丰容貌抓毁,并掏挖下来一只左眼,可怜一位俊美的少年剑客,转瞬变成了鬼怪夜叉摸样!”“他被挖下来的那只眼睛,你刚刚已看到了,就是右边水晶瓶中放着的那一只,梅三丰自此……”“贱婢,你怎敢断定水晶瓶中,是梅三丰的左目?”铁塔顶外面的怪人,此时咆哮着吼叫,姑娘根本就不理会他,冷笑了一声,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梅三丰自此和爱妻分别,直到如今,也没有回来,这个人似乎是突然自世上消失,算来二十……”“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贱婢,昔日老夫放走这个匹夫,早已料到他无情无义,必不归来!”塔外的怪叟,接上了这一句话,姑娘仍不理会怪人,继续说道:“虽然梅三丰并未归来,但那沈氏珏娘,却始终深信丈夫和自己的情爱恩义不渝,丝毫没有任何怀疑。”“不管怎样说,当初梅三丰应该主动让妻子走。”他很不心服那沈珏娘痴心的事情,仍然替她抱着不平,姑娘却对他笑了笑,突然扬声对塔外的怪人说道:“老东西,刚刚你抢着说话,如今你可不可替我回答一句,当初你是怎样上当,放走梅三丰的?”真怪,铁塔外面的怪人,这时却闷不开声。姑娘冷哼一声,再次接着说道:“原来当梅氏夫妇,被擒之后,商量哪个应该留下,梅三丰曾坚决要夫人走,可是沈珏娘却告诉了他一个大出意外的消息,她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漫说一年之期前来复仇根本无望,就当时毁容挖眼的残酷罪刑,也无法消受,胎儿必然惨死腹中,反而绝了梅家的根芽。”“哦!原来如此,这就难怪梅大侠了,后来呢?”他了解了当时的原由,对梅三丰也改了称呼,并追问下文。姑娘一声长叹,低沉地着说道:“梅大侠走后不久,老贼已经看出端倪,他却并不点破,在悔恨自己上当之下,又起了阴险狠毒的恶谋!”“终于沈女侠在草庐生了个儿子,起名‘梦生’,因为沈女侠终日思念故人,生子的当夜,正梦见和梅大侠会面,彼时相距一年期限,还有两个多月,老贼对她母子,非但没有苛罚,并且加意照拂。”“姑娘,不,小妹,梦生呢?那个孩子如今何在?”“别多问,故事不过刚刚开端,听下去自然明白。最后一年的期限满了,梅大侠却仍然渺无消息。“就在满期的次日,老贼对沈女侠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释放沈女侠走,但却也须毁容挖目,并要留下梦生为质,再是拜入老贼门墙,发一重誓,永生不得背叛,然后下嫁他那掌门弟子,索魂客沈剑南!“结果沈女侠,毫不考虑,立刻告诉老贼愿……”他此时越发不能忍耐,不由接口说道:她一定是选择了第一条路,甘愿抛下亲生骨血,宁受毁容挖目的酷刑,而换回自由……”“大哥你怎敢这样判断?”另外那只水晶瓶中的眼晴,不是你曾说过……”“嗯,沈女侠果然像大哥你推测的一样,选择了第一个条件,老贼劫留了梦生,施过酷刑,放女侠而去。”“如此我是梦生?梦生是我?”他不由喃喃呻吟自问,铁塔外那白发怪人厉吼道:“你是我的孩子,并非梦生,贱婢满口胡言,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当年梅氏夫妇已落我手,我怎不杀……”“狡辩何用,你所以始终不杀梅大侠夫妇的缘故有二,一、因梦生是为人质,再是你要借他夫妇之口,引来司徒雷,清了你的夙愿,何况毁人容貌,残人肢体,比杀他夫妇还要狠毒!”“就拿现在来说,你已恨我入骨,只是铁塔秘门我自内部关门,牛头若不复原,你无法进来……”“贱婢巧言,难道老夫不能由拂云阁中下来擒你?”“老贼你枉费心机,沈剑南被你派出追蹑梦生大哥和我,这秘室你不能容许飞龙山庄其他高手知道,结果变得进退两难,若从秘道而出,再由山庄拂云阁中潜进此塔,又生怕我们乘机逃去,设不如此,就只好呆在塔外,空白咆哮忿怒咬牙切齿,但却莫奈我何,是不?”“老夫岂不可以先将秘室关闭,再返庄由拂云阁中下来?贱婢既对秘室热悉,当知我能够办到。”“老贼,可惜飞龙山庄是你强取豪劫而来的东西,整个地下秘室,你至少还有十几处地方,根本没有发现,不信你就试试!其实目下我随时随刻皆能致你于死地,你现在踏足的地方,就是个厉害……”铁塔外的白发怪人闻言突地飘身远处,姑娘咯咯地一阵娇笑,转对身旁正在苦思的人儿道:“老贼讨厌,吓唬他一下,让他站远些,如今我要接着说咱们的故事了,沈女侠自毁容被迫抛下亲生骨血之后,到底干了些什么,恕我暂时无法对你说明,不过我却知道在她离去后的第二年,曾又回过草庐。并且时隔虽仅一载,沈女侠的剑法和功力,却已平步青云,登入奥堂,前后判若两人,想必曾得奇遇。可惜彼时老贼师徒,适巧得知飞龙山庄庄主,是剑圣司徒雷的至亲,已携带着梦生和一群手下,远奔崇明。那天巧是庄主幼女满月的日子,老贼因见贺客众多,故而并未露面,等到五天之后,贺客尽去,老贼并已摸清山庄房舍道路和一切,在第六天的初更,率数十江湖高手,将房大侠一家,困于内宅。一言失和,立即动手,房大侠功力极高,招法精绝,连伤老贼手下多人,老贼大怒,施展‘云漫中天’辣手的阴功,竟将房大侠父子,尽数击毙,索魂客沈剑南想起还有一个满月的女娃,和夫人司徒茵没有露面,立即穷搜飞龙山庄,终于在拂云阁上,发现了这母女的形踪。”“巧的是恰当此时,沈女侠来到山庄,可惜晚了一步,未能发现梦生下落,而房大侠父子已死,再加目睹老贼的功力,自忖仍非对手,只有先救房夫人母女出险,于是先沈剑南一步到达拂云阁上。梅家和司徒一家,是世好,三言五语说明一切,房夫人立将孤女相托,井将一本秘册交付沈女侠,说出册中记载地室全部门户和机密,可携孤女白拂云阁中潜向地室逃生。并且说明司徒大侠,有些物件存在飞龙山庄某处,今虽无法取得,外人不明其地,更是不能到手,沈女侠已有秘册,熟悉通路之后,随时可以前往,将司徒大侠存物取出。话罢即频催沈女侠快走。”“沈女侠明了房夫人夫死子亡,存着不欲独生之心,无法相劝,再说时已紧迫,只得道声珍重,由夫人指点,自拂云阁中的秘道,携带着房氏孤女逃出飞龙山庄,直到十九年后的今日,老贼起意劫夺银盒藏书,由你出面遍请群侠赴约,而孤女技艺已成,才踏上她自己出生的地方,这飞龙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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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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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第一章 死 约
第二章 宝 刀
第三章 父 子
第四章 鬼 域
第五章 人 皮
第六章 灵 燕
第七章 狗 庄
第八章 长 鞭
第九章 獒 阵
第十章 惨 死
第十一章 蓉 城
第十二章 暗 斗
第十三章 鬼 爪
第十四章 心 语
第十五章 道 人
第十六章 鼓 声
第十七章 怪 叟
第十八章 仇 雠
第十九章 恩 怨
第二十章 前 因
第二十一章 藏 引
第二十二章 指 迷
第二十三章 劫 火
第二十四章 赤 魅
第二十五章 果 慧
第二十六章 寸 蛇
第二十七章 奇 人
第二十八章 夜 探
第二十九章 洞 天
第三十章 堕 塔
第三十一章 入 伏
第三十二章 窥 秘
第三十三章 歼 魔
第三十四章 较 智
第三十五章 探 路
第三十六章 异 秘
第三十七章 玄 阵
第三十八章 异人之声
第三十九章 惊天动地
第四十章 技凛神鬼
第四十一章 豪气凌云
第四十二章 九子血灯
第四十三章 阴阳六判
第四十四章 天鹏三鸟
第四十五章 燧人宝典
第四十六章 白骨奇姿
第四十七章 惊人变化
第四十八章 危机重重
第四十九章 长臂白猿
第五十章 玉女寝陵
第五十一章 狼吞虎咽
第五十二章 相聚腹中
第五十三章 狭路逢敌
第五十四章 再现侠踪
第五十五章 心心相印
第五十六章 惊心之言
第五十七章 何来娇叱
第五十八章 归宗剑法
第五十九章 了了恩仇
第六十章 怪 脸
第六十一章 死 神
第六十二章 执行使者
第六十三章 隐伏巨变
第六十四章 奇女子
第六十五章 丑陋人
第六十六章 双井寺第一战
第六十七章 双井寺第二战
第六十八章 巴山女魔
第六十九章 执行使者
第七十章 狂僧鬼道
第七十一章 义释莽僧
第七十二章 剑诛双妖
第七十三章 冰玉佳人
第七十四章 天心血竹
第七十五章 惊人机密
第七十六章 蛇歇美人
第七十七章 生死两难
第七十八章 峨嵋风云
第七十九章 言语惊心
第八十章 冤家路窄
第八十一章 紫烟雷火
第八十二章 索桥奇变
第八十三章 和尚神技
第八十四章 月夜人语
第八十五章 大光明境
第八十六章 崖下秘洞
第八十七章 秘谷春秋
第八十八章 静天功诀
第八十九章 疑真疑假
第九十章 黑影何来
第九十一章 生死之间
第九十二章 涉险历奇
第九十三章 怪人怪事
第九十四章 九死一生
第九十五章 约搏一掌
第九十六章 虚实奥妙
第九十七章 约法三章
第九十八章 智谋之搏
第九十九章 暗伏奇兵
第一零零章 智慧之搏
第一零一章 危言耸听
第一零二章 舍身取义
第一零三章 绝处逢生
第一零四章 旧地重游
第一零五章 惊心动魄
第一零六章 残目死者
第一零七章 诡奇答问
第一零八章 出现死神
第一零九章 父子闯阵
第一一零章 又一替身
第一一一章 何来书生
第一一二章 令狐世家
第一一三章 约搏生死
第一一四章 计中之计
第一一五章 绿芒毒刺
第一一六章 冤解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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