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始平一笑道:“你看他什么地方顺眼?”查大妈笑道:“老妇近来腰腿不济,常感酸痛,经常要找人来捶捶,年轻的小伙子手太重,这家伙的外相还算斯文,既然他常在女人堆里混,一定善体人意,要是有这样的一个人来侍候老妇,倒是挺适合的。”雷始平哈哈大笑道:“张方远,我把你估得太低了,看来你还不错,查大妈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她能看得中你,你真值得骄傲,应该好好地侍候她一下,以报答她对你这一番知己之情。”张方远的脸气得煞白,目中凶光毕露,冷笑一声道:“雷始平!在黄山上要不是司空皇甫拦着我,我真想杀了你,现在我倒庆幸那时没有杀了你。”雷始平微笑道:“是啊!那时你如杀了我,我就无法替你找查大妈这样一个鹤发难颜的风流知己了。”张方远怒声叫道:“雷始平!你看看好了,今天我要叫你开始尝尝做寡妇的滋味,等你将来寂寞难过的时候,我要你爬着来求我。”雷始平笑道:“天下男人多的是,你杀了我的丈夫。我再嫁一个丈夫,就算你把所有男人都杀光了,我宁可找根绳子上吊,也不会来找你。”张方远冷冷一笑道:“你别想得那么容易,我要你受罪的时候,你想找死都办不到。”雷始平仍是毫不在乎地笑着:“我倒愿意瞧瞧你的手段,可是你必须先杀死我的丈夫才行。”张方远厉笑一声道:“那还不容易。”说完剑光一抖,直向凌云逼去,凌云手挺长剑,将他的攻势化开,两剑相触,又是一阵响,且有火花冒出。凌云虽然挡住了他的急攻,心中却暗自吃惊,因为张方远的剑式精妙不说,内力之深也在他之上。张方远也是一震,因为他的长剑跟凌云一触之下,已崩出一个米粒大的缺口,可是凌云的剑上却丝毫无损,因此他怔了一怔才叫道:“小子!你手中可是秋痕剑?”据他所知,凌云已得司空慕容赠与,可是秋痕剑在易家藏剑中仅属次品,最好的一柄铸情剑被易华容带走了,易华容送给了他,他拿了又送给苦果以换取恨天四式。这次为了急需,才从苦果那儿硬讨了回来,却想不到会被凌云一剑砍成了残缺,雷始平恐怕凌云说出实话,连忙抢着回答道:“你既然知道秋痕剑,还问什么?”凌云生性耿介,不善诈伪,忙摇摇头道:“不!秋痕剑已为司空小姐收回,这是她送给我的另一柄,剑名巨阙,是她新从剑堡中得到的。”张方远又是一怔问道:“你见过她了?”凌云点点头道:“不错,我才与她分手,你们杀了她的母亲,她正要找你们报仇,想不到你竟会到此地来。”张方远又是一怔道:“什么?华容死了?”凌云怒声道:“她的尸体就停在此地,你还装什么!”张方远诧然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她?”凌云叫道:“不是你是谁?”张方远大叫道:“放屁!我好容易打听到华容的消息,到这儿来找她,还没有进门就跟这批臭要饭的打起来……我怎么会杀死华容呢……”凌云见他的表情不似诈伪,想了一下道:“不是你就是司空皇甫,除了你们二人外,再无别人。”张方远摇摇头道:“这也不可能,司空皇甫没有杀死华容的理由,再说他根本不知道华容在那儿。”凌云不信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张方远道:“是南宫带我来的。”雷始平微异道:“南宫!是司空南宫?”张方远微笑道:“不错!其实他应该叫张南宫才对,他是我与易娇容所生的儿子,我先前也不知道,直到这一次司空皇甫把他送到我那儿去,我才明白。”雷始平与凌云又是一怔,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呆了,片刻之后,凌云才摇摇头道:“弄错了吧,易娇容在怀着身孕之后,就把南宫的父亲杀死了。”张方远哈哈大笑道:“你们才错了,南宫的确是我的儿子,当年易娇容离家出走,在外面遇上了我,那时我的剑法不如她,被她打败了,她却看上了我,与我结成夫妇,要不是她发现我娶她的目的是为了学她的剑法,也许她会一直跟着我。”雷始平将信将疑地道:“我真不明白你们当年是怎么一回事?易娇容说她杀死了她的丈夫。”张方远笑道:“易娇容的确是想杀我的,可是她一直没有达到心愿,当我以为已经把她的剑法学成后,见她又有了身孕,脾气变得十分暴燥,我就想摆脱她,她自然不答应,我们就打了起来,结果我还是打不过她,幸好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被我溜掉了。”凌云怔怔地道:“那她为什么说杀了你呢?不对,易娇容重回剑堡时还带着一个男人。”张方远哈哈大笑道:“以易娇容的脾气,她被我玩弄了一阵,引为天大的耻辱,如何肯告诉别人呢?那个男人是我的弟弟,她带着他回来遮羞的,可是又怕我的弟弟说出她丢人的事,所以拔剑杀死了他。”凌云摇头:“这太令人难以相信了,你弟弟怎么肯冒认她的丈夫呢?”张方远仍是笑着道:“我弟弟对易娇容倒是一往深情,而且他对我的作为很不满意,所以才帮她的忙,也许他认为易娇容会爱上他而改嫁给他的,却想不到会作了我的替死鬼,由此可见我离开易娇容确是明智之举,假如我一直跟她相处下去,也许会杀了我。”凌云对他十分鄙薄,却想不出什么话来责备他。倒是雷始平又问道:“你怎么又搭上了易华容呢?”张方远笑道:“易娇容对我始终没有放松,她生下了孩子,又匆匆地出来搜索我的下落,我被她逼得到处藏匿,最后没有办法,只好躲到剑堡中要求庇护。”凌云一怔道:“你到过剑堡?怎么司空皇甫从没有说起过呢?”张方远笑道:“司空皇甫怎么好意思说?易华容是跟着我私奔的。”凌云立刻加以驳斥道:“胡说,易前辈怎会做那种事。”张方远哈哈一笑道:“现在我一无所惧,无须掩饰我的本性,所以你看起来觉得太不顺眼,换在当年我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少有女人能不受我的吸引。”雷始平望了他一眼,见他五官清秀,相貌秀逸,虽然眉角稍已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假如不是他性情上流露出佻达的神气,的确颇有令人心动之处。虽然他比不上凌云那种忠义外溢的威仪,可是他温柔,他识情知意,言词可人尤其是那一对深情款款的眼睛,令人不由自主地堕入他的情网之中。以苦果的古井之心,以易华容的端庄娴淑,仍是无法躲避他的诱惑,抗拒他的魅力。张方远又笑笑道:“我到了剑堡之后,知道光是靠他们的庇护仍不足以保全自己,必须再深一层地学得易家剑法的精髓,因此我看准了目标,向易华容进攻。”雷始平尖刻地道:“难道司空皇甫是死人不成?”张方远笑笑道:“司空皇甫那时醉心剑法,根本不注意其他的事,因此冷落了易华容,反而促成了易华容与我之间的感情,不过易华容倒底是个稳重的女人,她同情我的处境,也许在心底暗暗地爱着我,表面上却始终跟我维持一个相当的距离,她虽然也教给我一部份剑式,却始终无法令我满足,因此我采取了一个最绝的办法……”雷始平连忙问道:“你用什么方法?”张方远笑道:“我给她留了一封悱侧缠绵的信,偷偷地走了,我知道那封信一定可以促使她离开司空皇甫。”凌云立刻道:“你一定是离间他们夫妇的感情。”张方远冷笑一声道:“那离间的方法,我才不会这么做呢!我的信上盛赞司空皇甫的优点,说只有他才配与易华容偕老终身,我虽然热爱着她,却自惭形秽,为了不妨碍他们夫妇的幸福,我情愿孤苦终身。”凌云不解道:“这是应该的,怎会使得他们夫妇仳离失和呢?”雷始平一叹道:“你真傻,假如司空皇甫真是他所说的那样好,易华容就不会移情别恋,就因为司空皇甫暗藏异心,他那封信才会收到效果。”张方远大笑道:“对极了,易华容看到那封信后,对司空皇甫失望更深,终于使她离开了司空皇甫,投到我的怀抱中来。”雷始平想想又道:“司空皇甫知道吗?”张方远笑道:“起先他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却一点也不恨我,因为他与我是同样一类人,他与易华容的结合也是为着她的剑法,他自己已经失败了,倒是希望我成功,因为我答应与他共享那成功的结果。”凌云又不信道:“司空堡主不是这种人吧?”张方远笑笑道:“他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而且我也没有失言,我在易华容处学得的剑法照样传授给他,因为我们同样的受着易娇容的威协。”雷始平笑着问道:“后来你又怎么离开易华容的呢?”张方远一叹道:“那是有一次司空皇甫来找我,我偷偷将剑法传给他的时候,被易华容看见了,也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她一怒之下,才算是真正的看透了人间。”雷始平点点头道:“所以你又去找苦果了?”张方远道:“是的,其实那也是一个巧合,我不见了易华容,从司空皇甫的口中得知易娇容的剑术武功突飞猛进,恐怕我们还不是她的对手,我只好又躲起来,这一躲刚好躲上了仙霞岭,我看中了苦果那个藏身的地方,就想把她赶走,利用那个地方安心练剑。”雷始平道:“结果你又看上了她的恨天四式?”张方远一笑道:“是的!那时我仗着从易华容那儿偷来的铸情剑,再加上我学得的易家剑法后,一定可以胜过娇容了,所以我又在她身上下功夫。”雷始平笑道:“你能把她说动了心倒是很不容易。”张方远笑道:“不错!我跟她整整相处了一年,又把铸情剑送给了她,总算取得了她的感情,学会了她的剑法,我发觉那四式的威力很大,不用铸情剑也可以睥睨天下了,所以我把铸情剑留在苦果那儿,偷偷地溜了。”雷始平道:“你藏在什么地方?”张方远道:“我那时已经不须躲藏了,可是我为了加强剑法的威力与造诣,隐居在天月山练剑,只有司空皇甫一个人知道我的下落。”雷台平哼声道:“你们倒真是臭味相投。”张方远笑笑道:“这倒不是我特别喜欢他,而且我们有着共同需要的地方,我学到的剑法比他多,可是我对于剑式的理解不如他深,所以我们必须互相切磋。”雷始平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忽然又想起要索取铸情剑了呢?”张方远道:“年前司空皇甫把南宫送到我那儿去练剑,我起初还以为他是司空皇甫的儿子,没有教他的兴趣,直到不久之前,司空皇甫自己又到我住的地方,告诉我一个重要的消息。”雷始平哈哈一笑道:“他告诉我司空慕容重入剑堡,学取一种履藏的剑法,学成之后,可能对你们都有不利?”张方远一叹道:“是的!那时我才知道司空南宫才是我的骨肉,司空慕容不是我的女儿,自然她不会放过我,为了对付她起见,我必须要借重铸情剑。”雷始平道:“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苦果怎么知道我在黄山的,她为什么要到黄山来找我求救。”张方远笑笑道:“说来你也许不相信,那是一个性卓的年青人告诉她的,他在我快要杀死苦果的时候,突然现身救了她,同时又偷偷地告诉她几句话,我没有听见别的,只听见黄山两个字,所以我又追到黄山来了。”雷始平一怔道:“姓卓的年青人,是卓少夫吗?”张方远道:“也许是吧?司空皇甫认识他,可是他却故意躲开那个姓卓的年青人。”凌云被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扰昏了头,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却并不太感兴趣,倒是雷始平异常兴奋地道:“卓少夫是易华容一手教出来的徒弟,现在又投到易娇容的手下,更知道苦果的事,还知道我在黄山,这个人太不简单了,我应该会会他,说不定从他身上,还可以找到更多的秘密呢?那个卓少夫是否也到京师来了?”末一句话是对着张方远问的。张方远摇摇头道:“这可不太清楚,从仙霞岭之后,我一直没有再见过他。”雷始平点点头,然后道:“你与司空皇甫一路都没有分过手吗?”张方远想想道:“我们虽是一路同行,却并不走在一起,他认识的人很多,消息也很灵通,为了要探听事情,他必须接触很多人,我却懒得应酬,所以每天都是商定路程,我在前面走,他赶来与我会合。”雷始平笑了一下道:“好!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的事,本来你杀了雷大哥,我必须要替他报仇。”张方远傲然道:“我不在乎,以你的那点本事,永远也别想杀得死我,倒是那个老叫化子颇令我担心,那天要不是苦果适把铸情剑还给我,又出其不意地刺了他一剑,也许我会败在他手里呢,既然他死了,我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雷始平微笑道:“司空慕容呢?她也不能使你担心吗?”张方远怔了一怔,随即笑笑道:“听南宫说他今天早上与一个年青人动过手,那个人叫甄隐,剑法与华容如出一辙,他怀疑那人就是司空慕容。”雷始平连忙道:“不必怀疑,那就是司空慕容。”张方远哈哈大笑道:“假如她真是司空慕容,那我实在没有什么可担心,虽然她的剑法能胜过南宫,可绝对胜不过我,南宫在我那儿不过才学了几个月的剑,已经不比她差多少了,不管她在剑堡中新得的那套剑法如何精妙,我相信足有胜她之力。”雷始平冷冷一笑道:“你别把自己想得太美了,你的剑法大部分得自易华容,而司空慕容新得的这套剑法,是专为对付易家剑法之用,我倒觉得你未可乐观。”张方远微愠道:“胡说!我真没把她放在心上,不信的话,你可以把她找来试试看。”雷始平笑道:“不用去找,她自己会找上来的,我把雷大哥的事暂延一下,就是想看你跟她比个高下。”凌云心中对雷始平的作法大为不满,他知道雷始平是想利用张方远与司空慕容之间的仇隙,来个坐山观虎斗,说不定还会利用他们两败俱伤的机会,来个渔人得利,因为她始终认为司空慕容的存在是一个威协。因此他立刻表示态度道:“始平!雷老前辈是丐帮的元老,他的血仇该由丐帮来解决,我……”雷始平立刻一摆手道:“你不要再下去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答应过司空慕容找出杀死她母亲的真凶手,由她亲手复仇,你自己也答应她的。”凌云微愕道:“可是他?……”雷始平笑指张方远道:“他说他没有杀死易华容,你就真的相信了?这家伙专门说谎话。”张方远怒道:“放屁!我虽然在女人面前不说真话,但是对于自己做过的事却从不否认,我并不怕司空慕容来找我报仇,为什么不敢承认杀死华容呢?”雷始平淡淡一笑道:“这些话你跟我们争辩是没有用的,最好能使司空慕容相信你不是凶手。”张方远冷笑一声道:“我不须要她相信,就是不为了华容的事,我们也难免一战,现在我要看看华容的尸体,你们是否还有意思拦阻。”雷始平想了一下道:“既然你不怕司空慕容,你是不是真凶都没关系,何必还要看尸体呢?”张方远微微有些惆怅道:“华容究竟跟我有过一段感情,虽然我对她并无真心,但是她被人不明不白杀死了,我也该为她尽点心,假如司空慕容找不到凶手,我就要替她把凶手找出来。”雷始平微微道:“你见到尸体后,就能认出凶手吗?”张方远道:“不错,跟华容有关系的人我都差不多知道,只要她是怎么死的,我就能大致判断是谁下的手。”雷始平仍在沉吟,凌云却道:“好!假如你真有这个把握,倒不妨让你看看。”说着首先在前引路,丐帮的弟子自然不敢拦阻了,恭身肃立分列两旁,张方远毫无所惧地跟在他的身后。雷始平却没有跟过去,二人走进草堂,只见林玄鹤身上带着剑伤,垂手凝立在一具红漆棺木旁边。凌云见那具棺木已经盖好了,不禁微怔道:“你怎么把棺盖封上了,那尸体还要辨认的。”林玄鹤望了张方远一眼道:“属下并未封死,因为怕灰尘沾污尸体,才暂时盖上,随时都可以打开的。”凌云道:“好!你把它打开来。”林玄鹤顿了一顿,欲言又止。张方远却迫不及待地道:“她又不是你们丐帮的人,要你们这么小心干吗?”说着大步上前掀开棺盖,却另外还有一层白绸遮住尸体,凌云怕他的动作太鲁莽冒渎了易华容的遗体,正想上前掀开白绸。林玄鹤急叫道:“掌门人!动不得。”凌云的手已摸到白绸上,连忙又缩了回来道:“为什么不能动?”林玄鹤顿了一顿才道:“这位夫人的遗体因寿衣未及准备,故而才用素绸挡了起来。”凌云一呆道:“这倒是造次不得。”张方远连忙道:“难道她身上没有穿衣服?”林玄鹤道:“原来的衣服为血迹所污。”凌云一听忙道:“张……先生,你我似乎不便。”张方远笑了一下道:“她当年还跟我一床睡觉呢!就是不穿衣服,我看看有什么关系。”说着去掀白绸,凌云忙道:“等一下!”张方远回头望着他。凌云一挥手道:“林道长请出去。”说着自己也背过身子。林玄鹤会意,连忙退到门口,同时还招呼凌云道:“帮主也请出来吧。”凌云本来也想出去的,可是他又怕张方远会对易华容的遗体作出什么不利的举动,乃摇摇头道:“不!我背着身子就好,你出去吧。”林玄鹤目中似乎另外有别的意思,但是他想了一下,只是轻轻地道:“掌门人要小心一点。”张方远已不耐烦地道:“你快滚吧!易华容生前对我那么好,我还没把她看在眼里,现在人都死了,难道还会对她尸体怎么样?”林玄鹤低头退到屋外,凌云究竟不太放心,目中虽然不敢移近棺中,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张方远的举动。只见他一掀白绸,连忙退后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拔剑,凌云大吃一惊,连忙赶上大喝道:“你想干什么?”口中叫着,手上的长剑也卷了过去,却见棺中尸体也跃了出来,一片寒光向张方远罩去。由于凌云的动作太快了,刚好赶在张方远与棺木之间,他的本意是阻止张方远去破坏尸体的,这一下却挡住了张方远,那片寒光罩向了他的身上。基于本能的反应,他利用听风剑上的招式,回身撩出一剑,当当一阵激响,把他逼退了一步。尸体怎么复活了?他正在心中骇疑,见那尸体根本不是易华容,而是刚离开不久的司空慕容。这一惊比诸尸体复生尤大,他张口结舌,语无伦次地问道:“司……司空小姐,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司空慕容手挺秋痕剑,一脸怒色,瞪视着张方远厉声道:“张方远!你这个卑劣无耻的畜生,你还有脸来见我母亲的遗体?要不是凌大侠替你挡了一下,我早已割下你这颗狗头了,不过你别高兴,今天你还是难逃一死。”张方远凝视了她片刻,突地哈哈一笑道:“原来你就是华容的女儿,好,好极了,早知你这么漂亮,我就不会跟华容决裂了,耐心地守着她,等你长大了……”司空慕容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粉脸一寒,杀机洋溢,手中秋痕剑一举,又待攻了上去。凌云却看见华容尸体仍是留在棺底,这才明白刚才司空慕容是睡在她母亲的尸体上,躺在棺中,大概是想出其不意,一下子杀死张方远的,难怪林玄鹤对自己一再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