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风斜眼看着钱不多,道,“行了钱会首,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枯闻夫人能请动你,必然是出了大价钱的。这样吧,我也来出个价,如果是给钱呢,无论枯闻夫人给你多少,我多给一倍;如果是要另外的好处呢,你也只管开口,总之我比枯闻夫人多一倍就是,你该知道,现在整个天朝都抓在我手里,无论什么价,只要你敢开口,我就给得起。”“真的吗?”钱不多“嘿嘿”冷笑,“真的我要什么你都给?”笑是冷笑,可战天风却留意到了他转到的小眼珠子,很明显,钱不多有些动心了。“钱会首,不要听他的!这小子诡计多端,他的话,听不得。”大阵的另一头,枯闻夫人忽地现身出来。“为什么我的话听不得?”战天风冷笑,“我哪句话听不得了?“转眼看向钱不多,”钱会首,我说话算数,只要你敢开口我就敢应,答应你的就绝对不会反悔。”“他要的你给不了。”枯闻夫人“嘿”了一声,看着钱不多,道,“钱会首,九颗通神珠你已得到七颗,今晚我会再给你一颗。最后一颗,只要杀了这小子,我立马给你。”“真的?”钱不多脸露喜色。“我可地天立誓!”枯闻夫人断然点头,“如果事后我不立即把通神珠给你,让江湖上人人弃我唾我。”“夫人一代宗师,你的话我信得过。”钱不多狂喜点头,转头看向战天风,“小子,不必废话有种就进阵来喝一杯吧。”功财垂成,战天风暗暗着恼,低声问白云裳道:“姐,通神珠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白云裳摇摇头,微一凝眉,道,“不过可以从钱不多所练玄功上去猜想,钱不多所练玄功名为一钱通神大法,只不过好像一直没有练成,这通神珠大概是可以助他练功的吧?”“有可能。”战天风点点头,“难怪枯闻夫人能买动他,一钱通神大法,嘿,我倒要看他怎么个通神法儿。”不再看钱不多,转身向枯闻夫人所官运亨通的天门来,到天门,枯闻夫人就站在阵外,战天风“嘻嘻”一笑,道:“我说枯闻夫人,你实在已输得差不多了,何必再垂死挣扎呢?拱手认输吧,自己认输,或许还能保得住无闻庄,真要这么死挣下去,只怕是无闻庄都保不住呢。”枯闻夫人冷笑一声:“本座承认当日看走了眼,小看了你这小子。废话不必多说,破了此阵,万事皆休;破不得此阵,你的天子梦只怕做不了。”战天风斜起眼睛;“你真以为这小小的三才阵难得住我呀?你应该知道,天困星可是我师父呢,天下任何阵法,都过不得他年眼睛,同样也过不得我的眼睛。”“我知道天困星是你师父,你既有本事,那就进阵来吧。”枯闻夫人抢身进阵。阵中雷声一响幻象突现,一个忽然化为大海,广阔无边,而在天与海的尽头,立着一把古剑,给人的感觉,整个天地就像是由这把古剑撑着的。“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枯离夫人忽地现身,漫声长吟,两眼电光四射,看着战天风,“战天风,你只手翻天,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可敢进阵来吗?”激将法对战天风这样的老油条没什么用,战天风看不透她这剑的玄机,只是拿眼瞅着那剑,并不应声,边上却恼了无天佛,上前道:“天子,,老僧请令去阵中走一趟,阵法变动,天子可就势看阵。”战天风大喜,道:“大师要小心。”“天子不必担心。”无天佛合十一礼,转身到阵门前,高宣一声佛号,身上忽地现出彩光,往前一跨,一步跨进阵中。无天佛一进阵,阵中景象立变,本来碧蓝的天,忽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海中更是狂风呼啸,巨浪滔天,那把古剑仍是立在天边。却不见了枯闻夫人。“阿弥陀佛!”无天佛立在天海之间,直面古剑,狂风吹动他的僧袍,猎猎作响,他身子却是挺得笔直,身周一圈彩光,耀眼夺目,高声喝道!“枯离夫人,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区区幻象可是吓不到佛爷的。”他在战天风面前称老僧,进阵倒称佛爷了,颇具豪气。他话声刚落,那把古剑霍地发出异啸,其声直裂长空,天摇地动,震起巨浪几有数十丈高,巨浪中可见无数海怪张牙舞爪,随着啸声,那把古剑往下一倒,闪电般向无天佛兜头劈来。那剑是如此之大,这么劈下来,给人的感觉,真就像天柱子倒塌一样。战天风已是一流高手,定力也算强了,又是在阵外观战,可眼见那古剑倒下,仍忍不住咋舌,叫一声:“好家伙,这要是真的,还不把大地一劈两半哪?”但无天佛在阵中,却是脸不变身不动,像一座山一样立在天海之间,显示出他精湛的修。说到真功夫,战天风与无天佛这样的顶尖人物相去仍不止以里计,仅这份定力,他就远远不如。看看剑到头顶,无天佛身子忽地一闪,左手一挥,一只手掌霍地变大,竟然也变得有十数丈高,立掌如刀,一掌劈在剑身上。“无天佛也会玩这手?”战天风瞪大眼睛。“以虚应虚,无天大师慧眼独具。”白云裳宣了声佛号。在她的佛号声中,古剑巨大的身影忽地消失,又立在了天边,摇了一摇,复又一剑斩下。无天佛以不变应万变。同样是等剑身快要劈到身上时,他才闪身出掌,劈出的掌仍是高达数十丈?”,五指如柱。“既然明知是虚,不应行不行?”战天风搔头。战天风这话问得实在外行,白云裳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那可不行,这剑虚实互应,你应是虚,不应就是实了。本来以无天大师的功力,虚实当可察知,但此阵中所藏宝物灵力极强,竟有凝虚为实的玄力,所以无天大师不能不挡,不过以他能以虚应虚,也足见慧力。”话未落音,阵中幻象忽灭,那把劈下的古剑突消失,枯闻夫人现身出来,手中剑风驰电击,疾刺向无天佛。无天佛双掌展开,见招拆招,一步不退,而手掌也不再变大。“果然是这样,无天佛要是不应,古剑就变成枯闻夫人了。”战天风点头。枯闻夫人攻了十余剑,眼见战不到上风,往后一退,忽又不见,那把巨剑又在天边幻化出来,复一剑劈下。无天佛哈哈大笑,仍是把手掌变大,以虚对虚。“这倒好玩。”战天风看得笑了起来。白云裳却是扔眉微凝,道:“这阵中宝物玄力极强,加上枯闻夫人又请来了莫归邪、钱不多,阵法虽然简单,想破此阵,绝对不容易。”战天风道:“莫归邪、钱不多功力好像都比不上你和无天佛吧?对付他们两个应该容易些。”“不。”白云裳摇头,“若不借阵势,千招之内,我和无天大师任意一个都可以打财钱不多或莫归邪,但在阵中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们借阵势之助,虚虚实实,更可互相呼应,想胜他们可就难了。”两个说话间,枯闻夫人又两次现身两次幻灭,忽现忽隐,有若鬼魅,无天佛虽不落下风,但明显只是被动应对,无法在阵中找到枯闻夫人真身施以攻击。枯闻夫人再次幻灭,巨剑劈下,无天佛大喝一声:“一代宗师,却实那小儿之行,佛爷不陪你玩了。”喝声中身子一闪,忽一下出现在了人绝阵中,枯闻夫人摆下的这所谓三绝阵其实就是三才阵,阵法简单,无天佛识得阵法没什么了不起,但天绝阵中有枯闻夫人窥伺,人绝阵中有钱不多阻截,无天佛敢于在两大高手环伺穿阵,这份胆气功力确实可圈可点。战天风在阵外不由大大地喝了一声彩。三才阵本来就是可以互相呼应的,但枯闻夫人一则自重身份,二则也顾忌阵外的白云裳,所以并没有追人人绝阵中。钱不多看无天佛入阵,哈哈一笑:“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拼死送进来。无天佛,你既然来了,本座也请你喝三杯吧。”笑声中身影忽地消失不见,鱼玄姑、舞弦也同时消失,而那座高耸入云的金山却忽地猛烈晃动起来,战天风虽在阵外,看着那金山晃,竟也生出天摇地动的感觉,似乎自己脚下的地皮都在晃动一般。“金山银山从天降,天无佛,接着吧!”阵中不知何处传来钱不多的一声长笑,随着他笑声,那金山猛地往前一倾,直向无天佛砸下来,无数金元宝,就像下雨一样,漫天撒落。“老天!这要是真的金元宝就好了。”战天风大揪鼻子。“天上要是这么下金子,黄土就值钱了。”白云裳微微一笑,知道战天风定力仍是不够,伸手握住战天风的手,一股柔和的灵力传入战天风体内。“我没事。”战天风对她扮个笑脸,“现在除了我的好姐姐,天下任何东西都迷不住我。”“贫嘴”!白云裳娇嗔,心中却像是喝了蜜一样。不过这会儿两人也没大多心思调情,都看着阵中。金元宝狂砸,无天佛左躲右闪,元宝雨虽密,却也砸不到他头上。无天佛躲闪之间,一直是双手合十。这时有一个小小的金元宝斜斜飘过来。像春天的一丝雨线,无天佛却忽地出掌,一掌劈去。笑声忽起,那小小的金元宝竟是钱不多幻化的,钱不多双手执一对金瓜锤,与无天佛拼了数招,一闪身又消失不见。钱不多消失。一个巨大至极的金元宝又当顶砸到。无天佛仍是不躲不闪,并掌如刀,一掌劈去,那金元宝忽地从中裂为两半,化成鱼玄姑、舞弦两人,鱼玄姑使剑,舞弦却就舞动她那无弦琴,一左一右,猛攻无天佛,无天佛双掌翻飞,看着进攻,斗得数招,鱼玄姑、舞弦左右一闪,消失在元宝雨中。钱不多三人,时隐时现,有时是一人偷袭,有时是两人夹击,有时干脆三人合未,不论三人怎么来,无天佛总是能从容应对,半点不落下风,但又破不了阵。又斗了一阵,钱不多三个又齐齐消失不见。无天佛“嘿嘿”一笑:“酒喝过了,佛爷少陪。”一闪身,出了人绝阵,却闪进了地绝阵。战天风知道无天佛连入三阵,是想让他和白支裳把三阵的变化都看清楚。大喜,不由又大大地喝了一声彩。地绝阵中的幻象战天风先前看到过。乃是无穷的刀山,但这会儿无天佛入阵,刀山不见了,而是一片茫茫的戈壁,一眼望不到边,天有些阴沉,大大小小的石块洞,衰草轻摇,给人一种极度苍凉的感觉。人影一闪,莫归邪现身出来,身背长刀,冷眼看着无天佛。无天佛也看着他,两人却都不说话,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