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困龙锁,那太好了啊。”战天风喜叫:“那锁怎么锁的,让壶老摸进地宫中锁上就行了啊。”“不可能。”阎晶晶摇头:“放置九鼎的地宫之门,必要有龙珠在手才能捏诀打开,壶老进内宫容易,想进地宫绝无可能。”“那怎么办?”战天风没辙了。“方丈好象有隐身之术是吧。”阎晶晶看着战天风:“在阎世聪吸取龙气那天,九鼎出了地宫,方丈借隐身术摸到九鼎边上,便可锁上困龙锁。”“原来还是得我动手啊。”战天风大喜:“行啊,包在我身上,那锁怎么锁,用钥匙还是另有什么机关?”说着又搔头:“现在我用俗家名字,你就叫我战天风好了。”净世两个叫他方丈还好点,别人叫他方丈,他真是全身别扭。“好的,那我以后叫你战兄。”阎晶晶微微一笑,略一犹豫,道:“有上锁的法诀,到时我会告诉你。”到这会儿她竟仍不肯说,战天风有些恼,只得点头道:“好吧。”又商量一会儿,阎晶晶道:“净世两个出来久了怕惹他们生疑,要不让他两个先回去。”战天风道:“也差不多了,反正后天先看阎世聪演戏,大后天到玉龟岛来动手,其它若还有变故,临时再说,我们就先回去了。”“这样也好。”阎晶晶点头,微露歉意道:“有些不得已之处,还望战兄见量,事成后,我必有所报,请战兄壶老相信我的诚心。”“相信相信。”战天风本是有些生恼,但她又这样说,到是不好意思了,阎晶晶随即亲送战天风两个出来,净尘净世回阎王殿,战天风两个自然仍回那小岛去,那小岛也有名字,叫碧螺岛。净尘净世本还有许多话要和战天风说,但也怕回去晚了惹人生疑,只得合什去了,战天风和壶七公与阎晶晶告辞,借一叶障目汤回碧螺岛来,在空中回头看玉龟岛,玉龟岛倒也不小,约有七八里方圆,岛上一座矮峰,如龟背之形,峰脚一座宫殿,大小和阎王岛上的差不多,只是略显苍古,显然是阎家先祖所建,与阎王岛上那宫殿不同的是,这座宫殿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至少能容上万人,那广场好象是一整块石板,有月光下反射着青光。战天风看了那广场,点头道:“阎世聪把九鼎搬到这里来吸龙气,到是个好主意,地方也大,离得阎王岛又远,火山喷发再厉害,也喷不到这里来。”壶七公点头,想到一事,道:“白小姐传你的排毒心法也排不了阎家的毒?”“谁说的,当然能排。”战天风哼了一声:“这丫头左也心眼右也心眼,若不是看着阎世聪讨厌,我就不帮她,想用毒来挟制我,嘿嘿,她还差点儿。”壶七公却摇了摇头:“这丫头其实不错了,换了其她人,若也是这么孤零零一个人,惟一信任的人又骗她害她关她,必然心性大变,可阎家这丫头,虽然小心谨慎,心态却一直比较平和,可见她本性实在是不坏,现在事事小心,只是说明她长大了。”他这话让战天风想到临告辞前阎晶晶那歉意的眼神,心中气倒是消了,挥挥手道:“算了吧,不和她小丫头一般见识。”其实阎晶晶年龄明显比他大,不过他硬要充老大而已。两人回到碧螺岛,重又钻进龟甲里,阎王殿的底细都摸得差不多了,两人便不再出去。第三天,阎世聪命群豪上阎王岛,却不准用遁术,而是用船把群豪运过去,群豪上岛,在阎王殿护殿武士的指引下,一队队整整齐齐的排着,聚在大殿之前,个个敛气屏声,战天风壶七公两个在龟甲里看了群豪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相顾摇头。“王爷驾到。”司仪高呼声中,先是牛头等四大护法出现在高高的台阶上,四人都戴了面具,和寺庙里常见的那些牛头马面追魂索命一模一样,虽是大太阳下,却显得鬼气森森。只是不见净尘净世两个,估计可能是站在后面,在下面便看不到。“装神弄鬼。”战天风哼了一声,对壶七公道:“出去看看,到看那阎世聪长得什么鸟样儿。”煮一锅一叶障目汤分喝了,两人出来,就站在单千骑旁边。两人出来,台阶上也现出一个青年男子来,显然便是阎世聪了。阎世聪二十七八岁年纪,身量高挑,长相也颇为英俊,只是双眉上挑,一脸飞扬之气。战天风一眼看到阎世聪,脑中闪电般想到一个人:马玉龙。除了脸形,无论身材功力眉眼以及那种飞扬骄横,阎世聪与马玉龙几乎都是一模一样。“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战天风暗暗呸了一口。阎王殿大殿前的台阶分三层,每一层都有数十个阶梯,从阎世聪立身处的台阶最顶层到群豪所处的广场,至少有二十多丈距离,更高出广场七八丈,阎世聪出来,群豪中除了后面一截,前面大部份人看他都要抬头仰视,形成一种巨大的压力感。但真正叫群豪惊怖的不是这种视觉造成的压力,而是另外一种无形的压力。阎世聪现身,眼光从前向后,缓缓扫过群豪,随着他的眼光,一股巨大之极的灵力如潮水般直压过来,而且是一浪接着一浪,越来越强,越来越大,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被这种巨大的灵力淹没了,胸口发紧,想要吸一口空气都要费极大的力气。群豪本来排得整整齐齐,但随着阎世聪的眼光扫过,顿时就踉跄后退,东倒西歪,人人脸上变色。“拜见王爷。”随着牛头在上面的一声厉喝,群豪争先恐后拜到,惟一挺立的,只有战天风壶七公两个,不过他两个隐了身,别人看不见,因此巨大的广场上,看上去便是人人拜伏。壶七公对战天风传音道:“我知道江湖上对阎王殿恐惧的真正原因了,不是它的神秘和它的势力,而是在进殿后的这种感受吓住了所有曾进过阎王殿的人,这样的力量,完全不是人所能抗拒的,任何人也无法抗拒,自然也就吓住了所有的人,出了殿再一传,越传越广,谁又还敢和阎王殿做对。”战天风点头:“这九鼎的力量还真的是强大得吓人,最邪门的是,真就象是阎世聪身上发出来的一样,完全感觉不到是他从九鼎身上引来的。”眼见群豪拜伏,阎世聪仰天狂笑,笑声中那种无形的灵力更加强一倍,象山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头顶,群豪更是手摇心颤。阎世聪收住笑声,灵力同时撤去,阎世聪道:“诸位不要害怕,本王召你们来,并无恶意,乃是要宣告天下,失踪数千年的天朝重宝,九州九鼎,其实在我阎王殿。”“天朝重宝,九州九鼎。”群豪齐声惊呼。“是。”阎世聪又是一阵狂笑,道:“我阎王殿拥有九鼎数百年,一直诚心供奉,并无问鼎天下之心,然而最近九鼎龙鸣,天摇地动,本王夜观天象,乃是当今天子失德,天下将乱,该当是真龙天子出世,重整山河,因而震动九鼎,而观星象,真龙天子正出在我阎王殿,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因此本王诚心祷天后,决定吸取龙气,化身成龙,若天意真在本王身上,本王便要出殿问鼎天下,以济苍生,以拯万民,本王召诸位来,就是请诸位观礼,见证本王化身成龙的盛典。”“什么以济苍生以拯万民,真让人呕心。”壶七公大大的哼了一声。群豪却是议论声四起,乱糟糟的,多是惊叹之声。对群豪的惊讶议论,阎世聪似乎很满意,站在上面看了好了会儿才道:“今夜子时,请诸位观礼。”说完背手退去了。阎王殿管事复用船将群豪送回碧螺岛,并过来大批丫头,让群豪人人沐浴熏香,战天风看了又是破口大骂。天一黑,战天风煮汤喝了,与壶七公到玉龟岛,只见岛上已多了不少人,忙忙碌碌的,显然是在为夜间的事做准备。战天风照先前和阎晶晶约定的,在岛西一个暗洞里找到机关,通知了阎晶晶,不多会阎晶晶便现身出来,以浮萍接了战天风两个从湖底进入岛内石洞,议了一会情势,基本和先前预料的差不多,阎晶晶便将困龙锁的法诀告诉了战天风,却是用传音的方式,不过她也并没有说要战天风不再告诉壶七公,可能她估计说也没用吧,战天风两个随后再回碧螺岛来,途中壶七公自然要问困龙锁的法诀,战天风也不瞒他。两人回到碧螺岛时,群豪已经开始登船动身,战天风两个其实完全没必要回来,但阎晶晶可能另有准备,没让他两个就留在玉龟岛,这时便只好跑一次回头路了。群豪到玉龟岛,跟白天一样,由护殿武士引导,在那个大广场上排成数十个方队,不过这个广场大得多,群豪的方队只占了广场的一小半,一大半空了出来,自然是给阎世聪留着的。护殿武士四面戒备,不过白天阎世聪那么狐假虎威的露了一手后,群豪怵惕之心越重,个个肃然端立,气氛倒是十分的庄严。提前一个时辰,阎世聪便从殿里出来,开始了繁琐的祭天仪式,战天风壶七公两个自然是看得骂娘了,群豪却是人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终于把一大串礼仪搞完,司仪高呼一声:“现鼎。”“来了。”战天风急取锅煮汤,怕喝半锅时间不够,便先煮一锅给壶七公喝了,自己再喝一锅,从龟甲中窜出来。两人站在单千骑边上,都往殿里看,其实群豪都一样,都在往殿里看,都想第一眼看到九鼎抬出来的样子,但奇异的是,所有的护殿武士都是肃身端立,殿中也全无动静,动的只有阎世聪一个,只见他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黄绸袋子,大小就和战天风的玄女袋差不多,他先把袋子放到香案上,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复又站起,打开袋子。“难道九鼎竟然藏在这小小的袋子里,那有多大啊?”战天风大觉怪异,群豪的感觉自然十九和他一样,人人屏息,眼巴巴看着阎世聪手中的袋子。阎世聪打开袋口,左手捏诀,袋中忽地射出一道白光,那光约有百丈高下,其粗如柱,光中现出一点青影,先只是小小的一点,但随即越变越大,到拳头粗细时已可看清,果然是一只鼎,四足两耳,通体呈青黑色,这鼎在光中越变越大,也越升越高,眨眼升到十数丈高的空中,而鼎身竟也变得巨大无比,高约十丈,粗约七八丈,每一个脚都有数丈高丈余粗,在白光中缓缓的旋转着,就象一座小山。“我个神天啊。”战天风失声惊呼:“这么大的鼎,这该有多重啊。”他实在是太惊讶了,这声惊呼不是用的传音之术,不过没关系,因为发出惊呼的不只他一个,而且这会儿实在没有任何人会来留意他,所有人的眼光都完全被那鼎吸引了,人人抬头望天,再不顾身周的一切。那鼎升到十余丈高下后,不再升高,而是缓缓降下,当鼎身落在地面时,所有人都觉得地皮震动,仿佛整个大地都要裂开了一般,有不少人都是踉踉跄跄,有人甚至还一家伙跪倒在地。“好家伙。”战天风差点也是一个踉跄,细看那鼎,越看越是挢舌难下。第一个鼎落下,白光中也现出第二个鼎来,也是由小变大,第二个鼎形状和第一个鼎一模一样,只是鼎身上绘的图案不相同,不过战天风只是隐约扫了一眼,并没细看,鼎的大小也相同,落地时同样是天摇地动,不过有了第一个的经验后,群豪倒是人人站稳了,并没有踉跄摔跤的。九个鼎先后出来,在广场上按九宫之形排列,便如九座小山,九鼎围成的中心地带,隐隐有青气透出,若山岳之势。“九州九鼎,鼎定天下。”司仪一声高呼:“拜。”群豪齐齐拜倒,包括阎世聪在内的阎王殿人众也一齐拜倒,战天风一时倒犹豫起来,不知要不要拜,因为不知如何,他心里就想拜,不过想到是阎世聪在玩把戏又不愿拜,不过这个难题壶七公给他解决了,因为壶七公拜了下去,于是战天风便也拜了下去,拜下去心中还嘀咕:“不愧是天朝重宝,倒也值得本大神锅一拜。”群豪拜毕,司仪喝一声起,又叫:“祭鼎。”这是阎世聪的事了,又是一套繁琐的礼节,战天风立即意识到,这是锁上困龙锁的最佳时机,运起敛息功,从群豪中急步穿出去,群豪队与队之间相隔的距离还不到一丈,战天风从中间穿过,虽然运起了敛息功,还是有很多人感应到了,但却没有一人吱声,因为抬眼不见人啊,这种情形下,可没有谁敢乱叫起来,扰乱了阎世聪的祭鼎仪式,那可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还不如闷声大发财吧。阎王殿护殿武士本来在群豪之前布有一道警戒线,不过一则稀疏二则功力低微,可感应不到战天风,那边阎世聪祭鼎香烟缭绕,这面战天风已顺顺利利摸到了鼎前。到近前看鼎,真如蚂蚁观山,战天风仰头看去,甚至有头昏目眩的感觉,心中不自觉的有些发紧,有一种不敢看的感觉,急吸一口气,心凝神定,这才仰头看去。鼎身为青铜之色,阳面浮雕绘以山川地理之形,最奇异的,当战天风凝睛看那浮雕时,眼前突地现出幻影,浮雕上的河流山川竟是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眼前,仿佛不是在看浮雕,而是在空中俯瞰大地一样,一山一水一树一石都是那么清晰,战天风先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闭一闭眼睛再看,仍是如此,这才知道鼎的玄异,通过鼎竟可以看到浮雕所绘出来的山川实景。“不愧是天朝重宝。”战天风暗暗感概:“象这个样子,不要出门,只要坐在家里看鼎,天下的一切便清清楚楚了。”鼎的两耳上,各有一个龙头,龙口中含着一个巨大的铜环,环身粗如儿臂,但却不是一个整环,在龙嘴两牙之间的那一段是断开的,裂开约有半尺,这便是困龙锁了,阎晶晶告诉战天风,一旦锁上,铜环便会合拢,鼎中之龙再不能出来。“能锁肯定也能开啊。”战天风心下嘀咕:“不过开锁的法诀那丫头肯定是再不会说了。”看了一会,飞身掠起,照阎晶晶吩咐的,右手捏诀,咬破左手中指,将一滴血点在鼎左耳龙头的两睛之间,同时念动法诀,只闻轻轻一声脆响,龙嘴中的铜环果然合拢了,再无半丝缝隙。一只鼎只要点一下就可以,左耳的锁上了,右耳上的便也会同时锁上,不过战天风还是看了一眼,右耳龙嘴中的铜环也确实是同时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