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马胡兵,就是战天风也从没见过这种打法,他两掌打飞两名马胡兵,刚要拨锅子呢,身边的马胡兵却都已是死人了,再抬眼看,前后左右,漫山遍野到处是敖敖乱叫的山贼,眼都看花了,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呆了半天,索性跳到一块大山石上看起热闹来,心中却想到了卢江的话,想:“卢江说本大追风不会打仗,还真没说错呢,打仗和打架,还真是有点子不相同呢。”他却不知,这种狭窄的山地,天生就只适合于山贼,无论是巴德尔还是他,或者是卢江,甚至换了王志这久经沙场的老将来,碰到这样的地势,都是有败无胜,没有任何办法的。不到半个时辰,五千马胡兵给杀得干干净净,便有几个脚快的逃进了林中,最终也给山贼赶上,乱刀砍死,一个山贼进了山,一千马胡兵也未必拿得他住,但马胡兵往山里跑,却就好比水里的鱼跳到了树上,真的没有多少挣扎的余地。随后打扫战场,马胡兵尸体,山贼自然是懒得掩埋,换平日,往山涯下一推了事,不过这会儿一切听战天风的,便来请示,却不知战天风也不是什么善人,一摆手:“扔山沟里喂狼。”华拙就在他边上,急道:“将军且慢,小人还有一计。”“还有一计?快说。”华拙一计建功,包括战天风在内,所有人都十分钦服,闻声齐看着他。华拙一指马胡兵尸体,对战天风道:“将军,我们可以剥下马胡兵衣服,冒充马胡兵,刀扎汗并不知巴德尔全军尽灭,若我们夜里摸过去,他们必不提防,待靠到近前,我们就猛冲进去,刀扎汗没有防备,我们穿的又是马胡兵衣服,又是在夜里,敌我不分之下,马胡兵再多也会乱了套——。”“妙计。”不等华拙说完,战天风已是喜叫出声,李一刀等人也是齐齐点头,战天风看着华拙道:“先生妙计安天下,这一次退了马胡兵,本将军真的要向王妃推荐,让先生做七喜丞相。”听了他这话,李一刀也连连点头道:“是,华先生到我寨中做师爷实在是太委屈了,先生之才,绝对做得七喜国丞相。”华拙胀红了脸,连称不敢。当下众山贼一齐动手,将马胡兵衣甲尽剥了下来,选五千精壮山贼穿了,本来是要喝庆功酒的,庆功酒也不喝了,随即出山。到南峰关,便叫肖勇急赶回七喜城报功,同时请王志留意城外动静,一见城外火起,那就开城杀出,里外合击。刀扎汗因听得七喜新王妃貌若天仙,起了淫心,这次来犯七喜,誓在必得,共带了四万铁骑来,除了巴德尔全军尽没的五千人,还有三万五千铁骑,这时大军已到七喜城下,不过在没有得到巴德尔消息之前,暂时没有攻城,他怕万一七喜军一触即溃,提前进山,巴德尔又没来得及截断老虎嘴,那时可就功亏一篑了。战天风领八千山贼一路急赶,第三日傍黑时分到了刀扎汗大营背后,隔着十里,停军休息,埋锅造饭,同时派探子打探七喜城下的动静。探子回报,刀扎汗一直按兵不动,华拙听了点头道:“刀扎汗是在等巴德尔的消息。”战天风听了大笑,道:“我们今夜便大大的给他送个消息去。”李一刀等皆笑。体息到三更时分,众山贼精力养足,当即拨军。九胡驻军,不象天朝军一样建营寨,就是各带帐篷,划一块地儿,晚间各自搭起帐逢便是,外围放一小队军马巡防。战天风带八千山贼到刀扎汗大营背后,放眼看去,但见星星点点的帐蓬遍布七喜城下,就象一朵朵盛大的白磨菇,磨菇中间还有红点,那是生的营火。这样的营盘,最好冲营,当下商定,李一刀战天风率十二寨山贼居中,王毛儿率十二寨山贼在左,屠四虎率十二寨山贼在右,三路冲进,为免误伤自己人,约定以“疯子”为号,听到大叫疯子的,那就是自己人。不要说,这样的口令,自然是战天风想出来的。这时巡防的马胡兵听到动静,迎上来查看,但见众山贼穿的是自己人服饰,虽有些疑惑,警惕性却并不高,随便问两句,战天风等先前就商量好应对的话的,只回一句紧急军务,再不多说,只往前冲,巡防的马胡兵怎么知道是什么紧急军务,一则见是自己人,二则山贼势众,想拦也拦不住,只好任由众山贼直冲进大营中,冲到刀扎汗大营中心,众山贼立时乱砍乱杀起来,左手放火,右手举刀,口中则乱叫疯子,睡梦中的马胡兵爬起来,眼见举刀的是自己人,还搞不清状况,听得叫疯子,气急败坏大骂:“你才是疯子。”众贼便笑着回一句:“我就是疯子。”反手一刀,很多马胡兵到死都是个糊涂鬼。战天风本来的打算,是要找到刀扎汗,干净利落的将这个马胡族长一刀斩了,但没等他找到刀扎汗的大帐,众山贼已经动起手来,马胡大营刹时乱作一团,火光冲天人喊马嘶,几万人东奔西撞,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人,战天风看得眼也花了,哪里还能找得到刀扎汗,也只有乱杀一气,混乱中自己却还挨了一箭,若是在平时,普通的箭是射不到他的,但在这几万人的大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无论是耳朵的听力还是灵力的感应都大幅度下降,根本听不到箭风,直到劲箭及体才发觉,幸亏他这会儿的功力已颇为了得,虽还做不到刀枪不入,但箭一及体,玄功立时发动,箭尖给震偏,擦着右胸斜斜掠过,只把胸肌拉开一条血槽,未能深入胸腔中。战天风大呼倒霉,恼怒中更是放手大杀。奇怪的是,城下杀声震天,七喜城里却始终安安静静,没有半个人马杀出来,战天风冲杀半天,有些子烦起来,不是他心软,只是这么杀鸡屠狗似的杀人,单调枯燥,实在没多少趣味,又奇怪城里为什么不派兵,心中嘀咕:“戏文里常有奸臣陷害忠臣,故意不派兵的事,难道是真的。”想到这里顿时胆边生毛:“哪个狗奸臣敢陷害本大追风,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马胡兵不杀了,展开凌虚佛影身法,倏一下便上了城头。他本来是要直奔王宫的,但到城头上他却停下了,原来苏晨王志卢江都在城头望楼上往下看呢,战天风一下就恼了:“不下去帮手却在这里看戏,真真岂有此理。”刚要掠上望楼,望楼上却有两名道士一左一右杀来,两道用的都是青钢长剑,剑未到,战天风已先感应到灵力的波动,两道显然都会玄功,不过功力都不是太高,也就是三流的身手。战天风一看两道装束,就知道两道是城中喜神观中的道士,喜神观中很有几个有玄功的老道,只是没什么一流高手,但在七喜国,也算是高人了,七喜城中若有什么邪物作祟或九胡有玄功好手来城中闹事,都是他们应付,这次马胡兵压城下,王志便亲去观中请了他们来护卫苏晨,城外大杀,苏晨将门虎女,加之自身也有武功,并不畏惧,与王志亲上城头来观望,喜神观道士自便也跟了来护卫,战天风以玄功掠上城头,加之头上又还扣着一顶马胡兵的羊尾巴帽子,老道们自然就把他误认作了马胡高手,因此一声不吭便是双剑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