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固执,战天风倒拿他没办法了,但战天风在街头混大的,赖皮是好手,心念一转,眼珠子一翻,拿出一脸泼皮像道:“你这人好生不通情理,你即不通情理,那也休怪我不讲人情,我今天偏不拿鬼牙石出来,你要怎么办?是不是这刀法就不考了,那好啊,第一关算你家鬼姑爷自动过关,天寒地冻的,你家鬼姑爷就不留你聊天了,你回吧,带个信给你家小姐,就说本鬼姑爷想死她了,只盼着早点跟她进洞房呢。”说着做势就要转身。鬼荆迟果然慌了,急道:“姑爷慢行,这样不可以的。”说着连连作揖。战天风翻眼向天,根本不理他,鬼荆迟没了办法,一咬牙,道:“姑爷即不肯通融,那小人就得罪了。”“要来硬的,行啊,反正你也不敢运使玄功杀了我,你家鬼姑爷跟你硬拼到底,看你有什么办法。”战天风心下转念,手上暗暗凝劲,只待鬼荆迟再上前丈余,便要抢先出手,谁知让他大出意外的是,鬼荆迟反手拨出刀子,没有攻上来,却反是在自己左手食指上割了一下,随即对着战天风屈指一弹,一滴血珠向战天风直飞过来。“这是什么奇功鬼法?”战天风心下嘀咕,鬼刀一摆,对着那血珠来路,凝神戒备,那血珠就那么直飞过来,中途也没什么异变,但鬼荆迟弹这么一滴血过来,中间必有玄虚,战天风可不敢让它落到身上来,看看近身,手一振,用刀面轻拨那血珠,堪堪要碰到血珠,那血珠忽地一分为二,闪电般的向战天风射过来,此时距离即近,那血珠飞射的速度又是快得异乎寻常,战天风竟是完全来不及闪避,一分为二的血珠同时射在他左右手臂上。战天风惊慌之中身子往后一跳,心中电转:“我给他制住了,血飞到我的两个手上,我的两个手肯定都是动不了。”这么想着,动了动胳膊,却又没事,身上其它地方也没什么感觉,一时大惑不解,抬眼看鬼荆迟,却又一惊,原来鬼荆迟脸上竟是一脸惊慌之色,瞪大着眼睛看着战天风,那种形情,生似大白天见了鬼。“你——-你——-你把鬼牙石怎么样了?”他说话甚至都结巴了起来。他这话倒叫战天风一惊,嘻嘻笑道:“什么我把鬼牙石怎么样了,鬼牙石可是我和你家鬼小姐的定情信物呢,自然是好好珍藏,能把它怎么样?”“不对,你把鬼牙石毁了,难怪这么久我都找不到你。”鬼荆迟惊讶之色消去,眼中射出凌厉之色,厉喝道:“战天风,你好大胆,竟敢毁了我九鬼门至宝鬼牙石。”他语气如此肯定,战天风吃了一惊,心下嘀咕:“他怎么知道鬼牙石给我弄没了,先前不知道啊,难道是那滴血有古怪?”他没猜错,鬼荆迟弹出的那滴血上,确是有玄虚,原来九鬼门有个不为外界所知的门规,每一个入门的弟子,都必须割破左手食指,将一滴血弹在鬼牙石上,喂养石中鬼牙,也从此获得鬼牙的认同,九鬼门从立派以来,门中从来没有奸细混进去过,便是因为鬼牙认识门中每一个弟子,外人法力再高,装得再象,鬼牙石不认识你,一切白搭。鬼牙石不吸外人的血,但九鬼门弟子可以自愿献血给它,鬼荆迟拗不过战天风,便只有想出这个主意,献一滴血给鬼牙石,鬼牙石吸了他的血,也就证明鬼牙石在战天风身上,如果不吸,这战天风自然就是个假的,这是逼不得己的办法,也确是管用的好办法,但叫鬼荆迟想不到的是,一滴血竟会在中途一分为二,那是什么意思?鬼牙石绝对只有一块,一分为二,也就是鬼牙石给弄成了两块,鬼牙石为九鬼门至宝,是绝对不可以损毁的,所以鬼荆迟马上就翻了脸。大约猜到是那滴血弄的玄虚,但这中间的具体原因战天风是不知道的,这时心下惊疑,嘴里便打哈哈,道:“这大夜晚的,你说什么白日见鬼的怪话,别说鬼牙石是本鬼姑爷和你家鬼小姐的定情信物,绝不可能弄坏它,便是我有心弄坏吧,鬼牙石可是件宝物,鬼力通天呢,我又有什么本事弄得坏它?”他这话说得鬼荆迟一呆,也是,鬼牙石为九鬼门至宝,岂是一般的人毁损得了的,然而血珠一分为二又是怎么回事呢?鬼荆迟百思不得其解,对战天风一抱拳,道:“姑爷,小人只是门中的小人物,许多事都不知道,现在两条路,一是请姑爷亮一亮鬼牙石,小人亲眼看到了,鬼牙石确是安然无恙,则小人立马给你老叩头赔罪,若是姑爷坚决不肯亮鬼牙石,那就跟小的去一趟九鬼门,上头自会处理,姑爷你选哪一条吧?”鬼牙石没了,战天风如何亮得出来,跟鬼荆迟去九鬼门,那更是死路一条,而看鬼荆迟脸上神情,除了这两条,不可能再有第三条路,战天风脸上嘻嘻笑,心底溜溜转:“若跟他去九鬼门,我真个要成鬼战天风了,不去看来不行,生个什么法子来打发这经常迟到的鬼呢?”嘴上同时打哈哈道:“跟你去九鬼门?九鬼门远不远啊,我事情多着呢,最重要的,能见着你家鬼小姐吗?”“当然。”鬼荆迟听他口气松动,慌忙点头,道:“你是未来的姑爷,如果提出要求,小姐很有可能会见你一面的。”“这样啊,那太好了,说真的,我还真是想死你家鬼小姐了呢。”战天风脸上越发笑得灿烂,心底却生出杀机,想:“毁了鬼牙石,做鬼有可能,做姑爷却是绝不可能了,这迟到鬼说老久搜不到我,看来除非是我主动露头,九鬼门感应不到我,那我杀了这迟到鬼再躲起来,让那鬼丫头守活寡去吧。”心中定计,将头乱点道:“即这样,你前头带路,本鬼姑爷去看看你家鬼小姐,顺便见见岳母娘,俗话说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看,本姑爷又是这么英俊的一个人物,说不定岳母娘一眼看上,就不叫我走了,九关也不要过了,就和你家鬼小姐拜堂成亲了呢。”鬼荆迟本来因为血珠一分为二闹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下有些惊疑,给战天风这一通油嘴,又惊奇又好笑,他没见过这样的人啊,倒把惊疑之心给淡忘了,嘴里应着:“是,是。”心下偷笑:“这人还真是有趣,竟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相貌身高倒也差不多了,但也太瘦着点儿,若不是鬼牙石给你小子行大运撞上了,真要相女婿,夫人可看不上眼。”转着念头,一抱拳道:“姑爷不会遁术吧,小的带你。”“好啊。”战天风笑得越发灿烂,一迈步,却猛一下捂着肚子叫道:“啊呀,肚子好痛,不好,晚间狗肉太吃多了,闹肚子了,你等一下,我去解个手。”战天风说着左右张望了一下,看不远处一块大岩石,堪堪可用,抱着肚子便一路小跑奔了过去,他装得象,先又是答应跟鬼荆迟去九鬼门的,因此鬼荆迟心中倒也并不生疑。战天风到岩石后,不解裤子,却反手拨下煮天锅,煮了一锅一叶障目汤,怕鬼荆迟起疑,边煮汤口中还边哼哼唧唧,鬼荆迟果然全不起疑。一叶障目汤下肚,收了锅子拨刀在手,战天风猛地“啊”的一声大叫,叫声凄历之极,生象突然给人斩了一刀似的,那边鬼荆迟果然便叫道:“姑爷,怎么了,没事吧?”